二程子抄釋 (四庫全書本)/全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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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程子抄釋 全覽


  欽定四庫全書     子部一
  二程子抄釋      儒家類
  提要
  等謹案二程子抄釋十卷明吕柟編前有自序稱初得二程全書于崔銑以其中解説六經四書之語與門弟子問答行事之言統為一書浩大繁博初學難于觀覽因鈔出心所好者集為八卷凡二十九篇而卷首所列程子門人姓氏後有嘉靖辛夘柟門人休寧程爵重刋䟦乃稱涇野先生鈔釋程氏書凡十卷此本為嘉靖丙申柟門人鄧浩所刋卷數與爵䟦相合豈柟作序時其書尚止八卷後或有所増益分晰而序文則未改歟其書不分門類亦不叙先後仍以二程遺書原載門人某某所記分編每條之末皆一二語標其大意昔朱子編遺書嘗病其真贋相襍柟是書削駁留醇頗為不茍盖柟之學源于河津最為篤實故去取皆有所見惟其文原出李夢陽全集率詰屈不可讀故每條下所釋詞㫖往往晦澁非初學所能洞曉云乾隆四十二年八月恭校上
  總纂官紀昀陸錫熊孫士毅
  總 校 官陸 費 墀









  二程子抄釋原序
  二程夫子明斯道於宋室盛時其言行多發孔孟之藴人若有良心未死者讀之未嘗不忘寢食也柟年十七八時嘗夢明道及呂東萊立涇野草堂之上而柟升階質疑聆其語論雖夢中亦豁然以為東萊遠不及也以後動静起居時復思見但愧恨末學實未有所得耳既舉後得全書於安陽崔子鍾氏每諷誦之益不能釋手但解說六經四書之語與門弟子問答行事之言統爲一書則浩大繁博初學觀覽不無難焉暇嘗抄出心所好者集爲八卷凡二十九篇稍釋其下以備遺亾而於詩文亦抄出數篇以爲外卷後廵按潜江初公見之命刻諸解梁書院而以其贖罪金紙作工食費則斯抄釋其是也柟何敢隱其非也柟又何敢以掩哉始學之士儻因是而求二夫子之志以遡孔孟之道則亦其有小補乎其傳是書之門人姓氏名地亦叙列諸後
  嘉靖五年三月辛丑後學高陵呂柟序



  欽定四庫全書
  二程子抄釋卷一
  明 呂柟 編
  李籲傳第一
  伯淳先生嘗語韓持國曰如說妄說幻為不好底性則請别尋一箇好底性來換了此不好底性著道即性也若道外尋性性外尋道便不是聖賢論天德葢謂自家元是天然完全自足之物若無所汚壞即當直而行之若小有汚壞即敬以治之使復如舊所以能使如舊者葢為自家本質元是完足之物若合修治而修治之是義也若不消脩治而不脩治亦是義也故常簡易明白而易行禪學者總是强生事至如山河大地之說是他山河大地又干你何事至如孔子道如日星之明猶患門人未能盡曉故曰予欲無言如顔子則便黙識其他未免疑問故曰小子何述又曰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可謂明白矣若能於此言上看得破便信是㑹襌也非是未尋得葢實是無去處說此理本無二故也釋於此見人性之善與天同大故孔子之道欲以不言而見佛氏之幻妄則以山河大地爲見病也王彦霖以爲人之爲善須是他自肯爲時方有所得亦難强曰此言雖是人須是自爲善然又不可爲如此却都不管他葢有教焉脩道之謂教豈可不脩釋雖中人之資有被明師指引而成者矣雖上智之資有被燕友蠱惑而廢者矣
  蘇季明嘗以治經爲傳道居業之實居常講習只是空言無益質之兩先生伯淳先生曰脩辭立其誠不可不仔細理㑹言能脩省言辭便是要立誠若只是脩飾言辭爲心只是爲僞也若脩其言辭正爲立己之誠意乃是體當自家敬以直内義以方外之實事道之浩浩何處下手惟立誠才一作方有可居之處有可居之處則可以脩業也終日乾乾大事大事却只是忠信所以進德爲實下手處脩辭立其誠爲實脩業處正叔先生曰治經實學也譬諸草木區以别矣道之在經大小逺近高下精粗森列於其中譬諸日月在上有人不見者一人指之不如衆人指之自見也如中庸一卷書自至理便推之於事如國家有九經及歴代聖人之迹莫非實學也如登九層之臺自下而上者為是人患居常講貫空言無實者葢不自得也爲學治經最好茍不自得則盡治五經亦是空言今有人心得識達所得多矣有雖好讀書却患在空虛者未免此弊釋伯淳謂講習以誠體經非空言也正叔謂治經而不自得亦空言也
  天地生一世人自足了一世事但恨人不能盡用天下之才此其不能大治釋無一个臣也
  佛學一作氏只是以生死恐動人可怪二千年來無一人覺此是被他恐動也聖賢以生死為本分事無可懼故不論死生佛之學爲怕死生故只管說不休下俗之人固多懼易以利動至如禪學者雖自曰異此然要之只是此箇意見皆利心也籲曰此學不知是本來以公心求之後有此弊或本只以利心上得之曰本是利心上得來故學者亦以利心信之莊生云不恒者意亦如此也如楊墨之害在今世則已無之如道家之說其害終小惟佛學今則人人談之瀰漫滔天其害無涯舊嘗問學佛者傳燈錄幾人云千七百人某曰敢道此千七百人無一人達者果有一人見得聖人朝聞道夕死可矣與曽子易簀之理臨死須尋一尺布帛褁頭而死必不肯削髮胡服而終是誠無一箇達者禪者曰此迹也何不論其心曰心迹一也豈有迹非而心是者也正如兩脚方行指其心曰我本不欲行他兩脚自行豈有此理葢上下本末内外都是一理也方是道莊子曰遊方之外者方何嘗有内外如此則是道有隔斷内面是一處外面又别是一處豈有此理學禪者曰草木鳥獸之生亦皆是幻曰子以爲生息於春夏及至秋冬便却變壞便以爲幻故亦以人生爲幻何不付與他物生死成壞自有此理何者爲幻釋此知天立命之意也佛氏不知天安能立命
  先王之世以道治天下後世只是以法把持天下釋用法只是有政者喜合己之人
  忠信所以進德終日乾乾君子當終日對越在天也葢上天之載無聲無臭其體則謂之易其理則謂之道其用則謂之神其命於人則謂之性率性則謂之道修道則謂之教孟子於其中又發揮出浩然之氣可謂盡矣一作性故說神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大小之事而只曰誠之不可揜如此夫徹上徹下不過如此形而上爲道形而下爲器須著如此說器亦道道亦器但得道不繫今與後己與人釋此君子所以自强不息以造至誠也
  富貴驕人固不善學問驕人害亦不細釋驕人非眞學問也若不能存養只是說話釋此非欲其自得之也
  聖賢千言萬語只是欲人將己放之心約之使反復入身來自能尋向上去下學而上達也釋眞知死生榮辱禍福貴賤之有定則心不外馳矣
  先生嘗語王介甫曰公之談道正如說十三級塔上相輪對望而談曰相輪者如此如此極是分明如某則戅直不能如此直入塔中上尋相輪辛勤登攀邐迤而上直至十三級時雖猶未見相輪能如公之言然某却實在塔中去相輪漸近要之須可以至也至相輪中坐時依舊見公對塔談說此相輪如此如此介甫只是說道云我知有箇道如此如此只佗說道時己與道離佗不知道只說道時便不是道也有道者亦一作言自分明只作尋常本分事說了孟子言堯舜性之舜由仁義行豈不是尋常說話至於易只道箇立人之道曰仁與義則知性字由字也不消道自已分明隂陽剛柔仁義只是此一箇道理釋相輪言厲不聞介甫有怒豈惟見有道者氣象足服其心而舜由仁義易立仁義之說言約理明實可折其私也
  嘉禮不野合野合則秕稗也故生不野合則死不墓祭葢燕饗祭祀乃宮室中事後世習俗廢禮有踏青藉草飲食故墓亦有祭如禮望墓爲壇井墓人爲墓祭之尸亦有時爲之非經禮也後世在上者未能制禮則隨俗未免墓祭旣有墓祭則祠堂之類亦且爲之可也釋此亦縁情而起之義也
  家祭凢拜皆當以兩拜爲禮今人事生以四拜爲再拜之禮者葢中間有問安之事故也事死如事生誠意則當如是至如死而問安却是凟神若祭祀有告謝神等事則自當有四拜六拜之禮釋此須從時制可也
  凡人家法須令每有族人逺來則爲一㑹以合族雖無事亦當每月一爲之古人有花樹韋家宗㑹法可取也然族人每有吉凶嫁娶之類更須相與爲禮使骨肉之意常相通骨肉日䟽者只爲不相見情不相接爾釋此孝子順孫尊祖敬宗之志也
  籲問每常遇事即能知操存之意無事時如何存養得熟曰古之人耳之於樂目之於禮左右起居盤盂几杖有銘有戒動息皆有所養今皆廢此獨有理義之養心耳但存此涵養意久則自熟矣敬以直内是涵養意言不莊不敬則鄙詐之心生矣貌不莊不敬則怠慢之心生矣釋此君子之所以戒懼不覩不聞也
  漢儒如毛萇董仲舒最得聖賢之意然見道不甚分明下此即至楊雄規模狭道即性也言性已錯更何所得釋董仲舒似分明矣然仲舒遇驕王而化毛萇遇獻王而行楊雄當王莾而仕其說性若不錯亦難與毛董倫也
  漢策賢良猶是人舉之如公孫𢎞者猶强起之乃就對至如後世賢良乃自求舉耳若果有曰我心只望廷對欲直言天下事則亦可尚矣若心在富貴則得志便驕縱失志則放曠與悲愁而已釋此恥惡衣惡食夫子不與議也
  有人勞正叔先生曰先生謹於禮四五十年應甚勞苦先生曰吾日履安地何勞苦佗人日踐危地此乃勞苦也釋君子不安於縱猶小人不安於禮葢皆習與性成也
  憂子弟之輕俊者教以經學念書不得令作文字釋經學念書則輕俊者日威重觧作文字便長傲飄蕩矣
  子弟凡百玩好皆奪志至於書札於儒者最近然一向好著亦自䘮志如王虞顔柳輩誠爲好人則有之曽見有善書者知道否平生精力一用於此非惟徒廢時日於道便有妨處足知䘮志也釋子弟初有識若知先立乎其大則其後他好難換矣
  伯淳近與呉師禮談介甫之學錯處謂師禮曰爲我盡達諸介甫我亦未敢自以爲是如有說願徃復此天下公理無彼我果能明辨不有益於介甫則必有益於我釋就與師禮之言亦可以化介甫之自是然而不化真下愚也
  籲言趙澤嘗云臨政事不合著心惟恕上合著心是否曰彼謂著心勉而行恕則可謂著心求恕則不可葢恕自有之理舉斯心加諸彼而已不待求而後得然此人之論有心爲恕終必恕矣釋臨政事亦有不宜用恕處
  持國曰道家有三住心心住則氣住氣住則神住此所謂存三守一伯淳先生曰此三者人終食之頃未有不離者其要只在收放心釋既收放心則神氣自在非謂住之以延年也
  持國常患在下者多欺伯淳先生曰欺有三有爲利而欺則固可罪有畏罪而欺者在所恕事有類欺者在所察釋此三欺之處臨政之方也
  人於外物奉身者事事要好只有自家一箇身與心却不要好茍得外面物好時却不知道自家身與心却已先不好了也釋此不願文繡膏粱之意也必須實見得
  人患乎懾怯者葢氣不充不素養故也釋只在集義
  忿懥怒也治怒爲難治懼亦難克己可以治怒明理可以治懼明釋理茍明已亦可克
  呂大臨東見錄第二
  居處恭執事敬與人忠此是徹上徹下語聖人元無二語正釋作則爲學者熟則爲聖人
  志道懇切固是誠意若迫切不中理則反爲不誠葢實理中自有緩急不容如是之迫觀天地之化乃可知正釋迫切猶是有爲人意
  教人之術若童牛之牿當其未能觸時己先制之善之大者其次則豶豕之牙豕之有牙既已難制以百方制之終不能使之改惟豶其勢則性自調伏雖有牙亦不能爲害如有不率教之人却須置其檟楚别以道格其心則不須檟楚將自化矣釋近其正路則邪徑自不肯由開其可美則可耻自不肯爲
  事君須體納約自牖之意人君有過以理開諭之既不肯聽雖當救止於此終不能回却須求人君開納處進說牖乃開明處如漢祖欲廢太子叔孫通言嫡庶根本彼皆知之既不肯聽矣縱使能言無以易此惟張良知四皓素爲漢祖所敬之人使事太子漢祖知人心歸太子乃無廢立意及左師觸讋事亦相類釋仁之至者智必周天下善惡皆天理謂之惡者非本惡但或過或不及便如此如楊墨之類
  學者須敬守此心不可急迫當栽培深厚涵泳於其間然後可以自得但急迫求之只是私己終不足以達道釋栽培不深厚只是不爲己也
  訂頑一篇意極完偹乃仁之體也學者其體此意令有諸己其地位已高到此地位自别有見處不可窮高極遠恐於道無補也明釋人若見得訂頑正如醉而醒後景象
  醫書言手足痿痺爲不仁此言最善名狀仁者以天地萬物爲一體莫非己也認得爲已何所不至若不有諸已自不與己相干如手足不仁氣己不貫皆不屬己故博施濟衆乃聖人之功用仁至難言故止曰己欲立而立人已欲達而達人能近取譬可謂仁之方也己欲令如是觀仁可以得仁之體明釋此言可玩堯舜之心是故親而嚚訟不欲登庸踈而頑䜛則欲並生也
  嘗喻以心知天猶居京師往長安但知出西門便可到長安此猶是言作兩處若要誠實只在京師便是到長安更不可别求長安只心便是天盡之便知性知性便知天一作性便是天當處便認取更不可外求釋此之謂易簡
  窮理盡性以至於命三事一時並了元無次序不可將窮理作知之事若窮得理即性命亦可了釋此知行並進之㫖故不行即不知若曰先知而後行等到幾時行也則其知殆後世博洽之類矣
  學者識得仁體實有諸己只要義理栽培如求經義皆栽培之意釋親正人亦是
  昔受學於周茂叔每令尋顔子仲尼樂處所樂何事釋要見孔顔所樂只看常人所憂
  眞知與常知異常見一田夫曽被虎傷有人說虎傷人衆莫驚獨田夫色動畏於衆若虎能傷人雖三尺童子莫不知之然未嘗眞知眞知須如田夫乃是故人知不善而猶爲不善是亦未嘗眞知若眞知决不爲矣釋格物者至於物也
  嘗言鄭戬作縣定民陳氏爲里正既暮有姓陳人乞分居戬立笞之曰安有朝定里正而夕乞分居既而察之乞分居者非定里正也今夫赤子未能言其志意嗜欲人所未知其母必不能知之然不至誤認其意者何也誠心愛敬而已若使愛敬其民如其赤子何錯繆之有故心誠求之雖不中不遠矣釋鄭戩知求義而不知求仁
  欲知得與不得於心氣上驗之思慮有得中心悅豫沛然有裕者實得也思慮有得心氣勞耗者實未得也强揣度耳嘗有人言比因學道思慮心虛曰人之血氣固有虛實疾病之來聖賢所不免然未聞自古聖賢因學而致心疾者釋勞耗之病猶有牽係
  學者須先識仁仁者渾然與物同體義禮知信皆仁也識得此理以誠敬存之而已不須防檢不須窮索若心懈則有防心茍不懈何防之有理有未得故須窮索存乆自明安待窮索此道與物無對大不足以名之天地之用皆我之用孟子言萬物皆備於我須反身而誠乃爲大樂若反身未誠則猶是二物有對以己合彼終未有之一本下更有未有之三字又安得樂訂頑意思乃備言此體以此意存之更有何事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㤀勿助長未嘗致纎毫之力此其存之之道若存得便合有得葢良知良能元不䘮失以昔日習心未除却須存習此心乆則可必奪舊習此理至約惟患不能守既能體之而樂亦不患不能守也釋學者課燕識此當日就到顔子欲罷不能之境
  昔見稱介甫之學對曰王安石之學不是王愕然問曰何故對曰臣不敢遠引止以近事明之臣嘗讀詩言周公之德云公孫碩膚赤舄几几周公盛德形容如是之盛如王安石其身猶不能自治何足以及此明一本此云又嘗稱介甫顥對曰王安石博學多文斯其有之守約則未也 釋安石只是博辯驚動主上其實非眞博學也使有人只以當時事問之彼便不知手足無措
  聖人即天地也天地中何物不有天地豈嘗有心揀别善惡一切涵容覆載但處之有道若善者親之不善者遠也則物不與者多矣安得爲天地故聖人之志止欲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釋學到無私處始可語此初學而然易䘮所守胡安定在湖州置治道齋學者有欲明治道者講之於中如治兵治民水利筭數之類嘗言劉彛善治水利後果爲政皆興水利有功釋此必先有本以主之始可
  大學乃孔氏遺書須從此學則不差明釋學到能平天下出不過誠意居今之時不安今之法非義也若論爲治不爲則已如復爲之須於今之法度内處得其當方爲合義若須更改而後爲則何義之有釋此中有夏時殷輅周冕韶舞意
  克己則私心去自然能復禮雖不學文而禮意已得明釋人只有一箇己私既克矣便與天相似文在其中矣
  今之監司多不與州縣一體監司專欲伺察州縣專欲掩蔽不若推誠心與之共治有所不逮可教者教之可督者督之至於不聽擇其甚者去一二使足以警衆可也釋必實有爲國爲民之心始能如此此事在君相鼔舞之耳
  孟子才高學之無可依據學者當學顔子入聖人爲近有用力處明釋收放心及集義亦可據
  談經論道則有之少有及治體者如有用我者正心以正身正身以正家正家以正朝廷百官至于天下此其序也其間則又繫用之淺深臨時裁酌而應之難執一意釋若不及治體亦非談經論道者也經道又有權
  凡立言欲涵蓄意思不使知德者厭無德者惑釋此便見是有德者之言
  且省外事但明乎善惟進誠心其文章雖不中不遠所守不約泛濫無功明釋此修身知本之說
  學者須學文知道者進德而已有德則不習無不利未有學養子而後嫁葢先得是道矣學文之功學得一事是一事二事是二事觸類至于百千至於無窮盡亦只是學不是德有德者不如是此言可爲知道者言不可爲學者言如心得之則施於四體四體不言而喻譬如學書若未得者須心手相應而學茍得矣下筆便能書不必積學釋存乎黙識不言而信
  有有德之言有造道之言有述事之言有德者正言己分事造道之言顔子言孔子孟子言堯舜止是造道之深所見如是釋言心聲也
  所見所期不可不遠且大然行之亦須量力有漸志大心勞力小任重恐終敗事釋量力有漸從克己處作
  某接人多矣不雜者三人張子厚邵堯夫司馬君實釋皆取其誠也
  致知在格物格至也窮理而至於物則物理盡釋此亦用心苦而力行切乎
  正叔言不當以體㑹爲非心以故有心小性大之說聖人之心與天一有地字爲一安得有二至于不勉而中不思而得莫不在此此心即與天地無異不可小于佗不可一作若或將心滯在知識上故反以心爲小時本注云横渠云心禦見聞不𢎞於性 釋體即心也能㑹體即心大矣
  行禮不可全泥古須視當時之風氣自不同故所處不得不與古異如今人面貌自與古人不同若全用古物亦不相稱雖聖人作須有損益釋此便是一貫之道
  伯淳言學者須守下學上達之語乃學之要釋下學處便是上達更别無上也
  嫂叔無服先王之權後聖有作雖復制服可矣釋嫂叔無服是踈兄弟也
  師不立服不可立也當以情之厚薄事之大小處之如顔閔於孔子雖斬衰三年可也其成己之功與君父並其次各有淺深稱其情而已下至曲藝莫不有師豈可一概制服釋此以恩義斷也
  子厚以禮教學者最善使學者先有所據守釋禮行處敬自生朋友講習更莫如相觀而善工夫多釋此以友輔仁之義
  君實常患思慮紛亂有時中夜而作達旦不寐可謂良自苦人都來多少血氣若此則幾何而不摧殘以盡也其後告人曰近得一術常以中爲念則又是爲中所亂中又何形如何念得佗只是於名言之中揀得一箇好字與其爲中所亂却不如與一串數珠及與他數珠他又不受殊不知中之無益於治心不如數珠之愈也夜以安身睡則合眼不知苦苦思量箇甚只是不與心爲主三更常有人喚也諸本無此八字 釋此知止而後有定之意
  學者於釋氏之說直須如滛聲美色以遠之不爾則駸駸然入於其中矣顔淵問爲邦孔子既告之以五帝三王之事而復戒以放鄭聲遠佞人曰鄭聲滛佞人殆彼佞人是佗一邊佞耳然而於己則危只是能使人移故危也至於禹之言曰何畏乎巧言令色巧言令色直消言畏只是須著如此戒愼猶恐不免釋氏之學更不消言常戒到自家自信後便不能亂得釋心無所定見者易惑以書傳道與口相傳煞不相干見而言因事發明則幷意思一時傳了書雖言多其實不盡釋此經師不及人師之意觀秦中氣燄衰邊事所困累歲不稔昨來餽邊䘮亾今日事未可知大有可憂者以至士人相繼淪䘮爲足粧㸃關中者則遂化去吁可怪也凡言王氣者實有此理生一物須有此氣不論美惡須有許大氣燄故生是人至闕里有許多氣燄故此道之流以至今日昔横渠說出此道理至此幾乎衰矣只介甫一箇氣燄大小夫伯淳嘗與子厚在興國寺曽講論終日而曰不知舊日曽有甚人於此處講此事釋此聖賢之生將亦氣化乎
  伯淳自謂只得佗人待做惡人敬而遠之嘗有一朝士乆不見謂伯淳曰以伯淳如此聰明因何許多時終不肯回頭來伯淳答以葢恐回頭後錯也釋回頭後錯者便䧟流俗也今語道則須待要寂滅湛靜形便如槁木心便如死灰豈有直做墻壁木石而謂之道所貴乎智周天地萬物而不遺又幾時要如死灰所貴乎動容周旋中禮又幾時要如槁木論心術無如孟子也只謂必有事焉一本有而勿正心字今既如槁木死灰則却於何處有事釋若無所事便曰是失心人
  君實之能忠孝誠實只是天資學則元不知學堯夫之坦夷無思慮紛擾之患亦只是天資自美爾皆非學之功也釋謂君實堯夫非學恐大過但學非聖人耳
  持國嘗論克已復禮以謂克却不是道伯淳言克便是克之道持國又言道則不須克伯淳言道則不消克却不是持國事在聖人則無事可克今日持國須克得已便然後復禮釋一日克己復禮顔子也日日克己以求復禮韓持國也
  游酢楊時是學得靈利高才也楊時於新學極精今日一有所問能盡知其短而持之介甫之學大抵支離伯淳嘗與楊時讀了數篇其後盡能推類以通之釋學不先立乎其大者終有差也
  新政之改亦是吾黨爭之有大過成就今日之事𡍼炭天下亦須兩分其罪可也當時天下岌岌乎殆哉介甫欲去數矣其時介甫直以數事上前卜去就若青苗之議不行則决去伯淳於上前與孫莘老同得上意要了當此事大抵上意不欲抑介甫要得人擔當了而介甫之意尚亦無必伯淳嘗言管仲猶能言出令當如流水以順人心今叅政須要做順人心事何故介甫之意只恐始爲人所沮其後行不得伯淳却道但做順人心事人誰不願從也介甫道此則感賢誠意却爲天祺其日於中書大悖緣是介甫大怒遂以死力爭於上前上爲之一以聽用從此黨分矣莘老受約束而不肯行遂坐貶而伯淳遂待罪既而除以京西提刑伯淳復求對遂見上上言有甚文字伯淳云今咫尺天顔尚不能少回天意文字更復何用欲去而上問者數四伯淳每以陛下不宜輕用兵爲言朝廷群臣無能任陛下事者以今日之患觀之猶是自家不善從容至如青苗且放過又且何妨伯淳當言職苦不曽使文字大綱只是於上前說了其他些小文字只是偹禮而已大抵自仁祖朝優容諌臣當言職者必以詆訐而去爲賢習以成風惟恐人言不稱職以去爲落便宜昨來諸君葢未免此茍如是爲則是爲己尚有私意在却不在朝廷不干事理釋伯淳論介甫事可以觀仁智矣
  今日朝廷所以特惡忌伯淳者以其可理會事只是理㑹學這裏動則於佗輩是所不便也故特惡之深釋此謂一薛居州也
  以吾自處猶是自家當初學未至意未誠其德尚薄無以感動佗天意此自思則如此然據今日許大氣燄當時欲一二人動之誠如河濱之人捧土以塞孟津復可笑也據當時事勢又至於今日豈不是命釋小人能亂人國家亦天意乎
  人能放這一箇身公共放在天地萬物中一般看則有甚妨礙雖萬身曽何傷乃知釋氏苦根塵者皆是自私者也釋孔氏無我佛氏有我故其道不相爲謀
  要修持佗這天理則在德須有不言而信者言難爲形狀養之則須直不愧屋漏與愼獨這是箇持養底氣象也釋不言而信雖鬼神可通况於人乎
  養心者且須是教佗寡欲又差有功釋理欲不並立此少則彼多大凡利害禍福亦須致命須得致之爲言直如人以力自致之謂也得之不得命固己定君子須知佗命方得不知命無以爲君子葢命茍不知無所不至故君子於困窮之時須致命便遂得志其得禍得福皆已自致只要申其志而已釋志立處便是命也
  堯夫豪傑之士根本不帖帖地伯淳嘗戯以亂世之姦雄中道學之有所得者然無禮不恭極甚又嘗戒以不仁己猶不認以爲人不曽來學伯淳言堯夫自是悠悠釋堯夫狂也
  須是大其心使開闢譬如爲九層之臺須大做脚須得釋人須思如何能大其心方得
  元亨者只是始而亨者也此通人物而言謂始初發生大概一例亨通也及到利貞便是各正性命後屬人而言也利貞者分在性與情只性爲本情是性之動處情又幾時惡故者以利爲本只是順利處爲性若情則須是正也釋性情一理識情者識性識性者識情
  醫家以不認痛癢謂之不仁人以不知覺不認義理爲不仁譬最近釋醫言不仁其氣血滯人言不仁其心死
  横渠教人本只是謂世學膠固故說一箇清虛一大只圖得人稍損得没去就道理來而人又更别處走今日且只道敬釋敬則清虛自存
  聖人之德行固不可得而名狀若顔子底一箇氣象吾曹亦心知之欲學聖人且須學顔子釋顔子是學孔子的様子今學者敬而不見得又不安者只是心生亦是太以敬來做事得重此恭而無禮則勞也恭者私爲㳟之㳟也禮者非體之禮是自然底道理也只㳟而不爲自然底道理故不自在也須是㳟而安今容貌必端言語必正者非是道獨善其身要人道如何只是天理合如此本無私意只是箇循理而已釋安在定靜之後
  公琰昨在洛有書室兩旁各一牖牖各三十六隔一書天道之要一書仁義之道中以一榜書毋不敬思無邪中處之此意亦好釋此亦是分天人爲二又分已爲三也
  人多言天地外不知天地如何說内外外面畢竟是箇甚若言著外則須似有箇規模釋惟無我者能知無外
  學者用了許多工夫下頭須落道了是入異教只爲自家這下元未曽得箇安泊處那下說得成熟世人所惑者鬼神轉化佗總有說又費力說道理又打入箇無底之壑故一生出不得今日須是自家這下照得理分明則不走作形而下形而上者亦須更分明須得雖則心有黙識有難名狀處然須說盡心知性知天亦須於此留意釋學至知天則不惑
  孟子論王道便實徒善不足爲政徒法不能自行便先從養生日說將去旣庶旣富然後以飽食煖衣而無教爲不可故教之也孟子而後却只有原道一篇其間語固多病然要之大意儘近理若西銘明是原道之祖宗也原道却只說到道元未到得西銘意思據子厚之文醇然無出此文也自孟子後葢未見此書釋西銘之意教在養中聖君賢相之業也
  聖人之教以所貴率人釋氏以所賤率人初本無此十六字卷末注云又學佛者難吾言章一本首有云下同餘見昨日之㑹章學佛者難吾言謂人皆可以爲堯舜則無僕𨽻正叔言人皆可以爲堯舜聖人所願也其不爲堯舜是所自賤也故以爲僕𨽻釋雖僕𨽻亦有堯舜之道小德川流也
  游酢楊時先知學禪已知向裏没安泊處故來此却恐丕變也暢大隱許多時學乃方學禪是於此葢未有所得也呂進伯可愛老而好學理㑹直是到底天祺自然有德氣似箇貴人氣象只是却有氣短處規規太以事爲重傷於周至却是氣局小景庸則只是敏須是天祺與景庸相濟乃爲得中也釋切磋琢磨之意故君子無友則佩弦
  人之於患難只有一箇處置盡人謀之後却須泰然處之有人遇一事則心心念念不肯捨畢竟何益若不會處置了放下便是無義無命也釋義命是處
  伯淳言西銘其得此意只是須得他子厚有如此筆力他人無緣做得孟子已後未有人及此得此文字省多少言語且教他人讀書要之仁孝之理偹於此須臾而不於此則便不仁不孝也釋西銘是大心之方
  詩前序必是當時人所傳國史明乎得失之迹者是也不得此則何縁知得此篇是甚意思大序則是仲尼所作其餘則未必然要之皆得大意只是後之觀詩者亦添入釋由是知小序不可改也
  堯與舜更無優劣及至湯武便别孟子言性之反之自古無人如此說只孟子分别出來便知堯舜是生而知之湯武是學而能之文王之德則似堯舜禹之德則似湯武要之皆是聖人釋孟子幾乎聖矣
  今志於義理而心不安樂者何也此則正是剰一箇助之長雖則心操之則存舎之則亡然而持之太甚便是必有事焉而正之也亦須且恁去如此者只是德孤德不孤必有鄰到德盛後自無窒礙左右逢其原也釋此猶有牽引處
  得此義理在此甚事不盡更有甚事出得視世之功名事業甚譬如閑視之仁義者甚煦煦孑孑如匹夫匹婦之爲諒也自是天來大事處以此理又曽何足論若得這箇義理便有進處若不得則何縁仰高鑚堅在前在後也竭吾才則又見其卓爾釋天下惟義理耳
  德者得也須是實到這裏才得釋要在黙識不言而信耳
  人於天理昏者是只爲嗜欲亂著他莊子言其嗜欲深者其天機淺此言却最是釋理欲不並立
  今天下之士人在朝者又不能言退者遂亡之又不肯言此非朝廷吉祥雖未見從又不曽有大横見加便豈可自絶也君臣父子也父子之義不可絶豈有身爲侍從尚食其祿視其危亡曽不論列君臣之義固如是乎釋此豈惟是義亦是仁
  所務於窮理非道須盡窮了天下萬物之理又不道是窮得一理到只是要積累多後自然見去釋此亦存乆自熟之意
  當春秋戰國之際天下小國介於大國奔命不暇然足以自維持數百年此勢却似稻塍各有界分約束後世遂有土崩之勢道壞便一時壞陳渉一叛天下遂不支吾今日堂堂天下只四方一敗朝廷遂震何也葢天下之勢正如稻塍各有限隔則卒不能壞今天下却是一箇萬頃波要起卒起不得及一起則洶湧遂奈何不得以祖宗徳澤仁厚涵養百餘年間一時柔了人心雖有豪傑無箇端倪起得便只要安靜不宜使揺動雖夷狄亦散兵却鬬特一本無特字此中國之福也一本此字下有非字 釋封建郡縣要在得人耳
  不愧屋漏便是爽特氣象釋勤亦愼也
  孔孟之分只是要别箇聖人賢人如孟子若爲孔子事業則儘做得只是難似聖人譬如剪綵以爲花花則無不似處只是無他造化功綏斯來動斯和此是不可及處釋孔孟之所以分亦其學力乎
  和叔常言及相見則不復有疑既相别則不能無疑然亦未知果能終不疑不知佗既已不疑而終復有疑何故伯淳言何不問佗疑甚不如劇論釋疑即是心不定也
  和叔任道擔當其風力甚勁然深潜縝宻有所不逮於與叔蔡州謝良佐雖時學中因議州舉學試得失便不復計較建州游酢非昔日之游酢也固是頴然資質溫厚南劒州楊時雖不逮酢然煞頴悟林大節雖差魯然所問便能躬行劉質夫乆於其事自小來便在此李端伯相聚雖不乆未見佗操履然才識頴悟自是不能已也釋於數子獨許與叔
  介甫當初只是要行己志恐天下有異同故只去上心上把得定佗人不能揺以是拒絶言路進用柔佞之人使之奉行新法今則是他已去不知今日却留下害事釋才要行己志便是私才私便害事
  新進游楊輩數人入太學不惟議論須異且動作亦必異故爲學中以異類待之又皆學春秋愈駭俗矣釋㧞乎流俗亦有見矣
  堯夫詩雪月風花未品題佗便把這些事便與堯舜三代一般此等語自孟子後無人曽敢如此言來直是無端又如言文字呈上堯夫皆不恭之甚須信畫前元有易自從删後更無詩這箇意思古元未有人道來釋堯夫近乎生知語多精
  行已須行誠盡處正叔謂意則善矣然言誠盡則誠之爲道非能盡也堯夫戯謂且就平側釋此堯夫㣲諷正叔之泥耳司馬子㣲嘗作坐忘論是所謂坐馳也㣲一作綦 釋心不在則忘伯淳昔在長安倉中閑坐後見長廊柱以意數之已尚不疑再數之不合不免令人一一聲言而數之乃與初數者無差則知越著心把捉越不定釋用意太過反差
  呂與叔以氣不足而養之此猶只是自養求無疾如道家修養亦何傷若須要存想飛昇此則不可釋氣不足而不自養是自賊也
  徐禧奴才也善兵者有二萬人未必死彼雖十萬人亦未必能勝二萬人古者以少擊衆而取勝者多葢兵多亦不足恃昔者袁紹以十萬阻官渡而曹操只以萬卒取之王莾百萬之衆而光武昆陽之衆有八千仍有在城者然則只是數千人取之苻堅下淮百萬而謝𤣥才二萬人一麾而亂以此觀之兵衆則易老適足以資敵人一敗不支則自相揉踐至如聞風聲鶴唳皆以爲𣈆軍之至則是自相殘也譬之一人軀幹極大一人輕㨗兩人相當則擁腫者遲鈍爲輕㨗者出入左右之則必困矣自古師旅勝敗不能無之然今日邊事至號疎曠前古未之聞也其源在不任將帥不愼任人閫外之事將軍處之一一中覆皆受廟筭上下相徇安得不如此元豐元年永洛城事釋用兵惟在得士心
  楊定鬼神之說只是道人心有感通如有人平生不識一字一日病作却念得一部杜甫詩却有此事天地間事只是一箇有一箇無既有即有無即無如杜甫詩者是世界上實有杜甫詩故人之心病及至精一有箇道理自相感通以至人心在此託夢在彼亦有是理只是心之感通也死者託夢亦容有此理有人過江其妻堕水意其爲必死矣故過金山寺爲作佛事方追薦次忽其婢子通傳堕水之妻意度在某處作甚事是誠死也及三二日有漁人撑舟以其妻還之乃未嘗死葢旋於急流中救活之然則其婢子之通傳是何也亦是心相感通既說有感通更說甚生死古今之别釋理起處即心動動即理應
  天祺自然有德氣望之有貴人之象只是氣局小太規規於事爲重也昔在司竹常愛用一卒長及將代自見其人盗筍皮遂治之無少貸罪己正待之復如初略不介意觀其德量如此釋天祺亦其認理而行者乎
  正叔謂子厚越獄以謂卿監以上不追攝之者以其貴朝廷有㫖追攝可也又請枷項非也不已太辱矣貴貴以其於近君子厚謂若終不伏則將奈何正叔謂寜使公事勘不成則休朝廷大義不可虧也子厚以爲然釋義成即事成
  




















  西事須有議論如苻堅壽春之役其朝廷宗室固多有言者以至宮女張夫人者猶上書諫西晋平呉當取也主之者惟張華一人而已然當時雖羊叔子建議而朝廷亦不能無言又唐師取蔡州此則在中國容其數十年恣睢然當時以爲不宜取者固無義理然亦是有議論今則廟堂之上無一人言者幾何不一言而䘮邦也釋程子窺見宋室後來削弱之患矣
  胎息之說謂之愈疾則可謂之道則與聖人之學不干事聖人未嘗說著若言神住則氣住則是浮屠入定之法雖謂養氣猶是第二節事亦須以心爲主其心欲慈惠安一作虚靜故於道爲有助亦不然孟子說浩然之氣又不如此今若言存心養氣只是專爲此氣又所爲者捨大務小捨本趨末有濟甚事今言有助於道者只爲柰過何心不下故要得寂湛而已又不似釋氏攝心之術論學若如是則大叚雜也亦不須得道只閉目靜坐爲可以養心坐如尸立如齋只是要養其志豈知待爲養這些氣來又不如是也釋佛孟養氣之說一名而二義
  浮屠之術最善化誘故人多向之然其術所以化衆人也故人亦有向有不向者如介甫之學他便只是去人主心術處加功故今日靡然而同無有異者所謂一正君而國定也此學極有害以介甫才辨遽施之學者誰能出其右始則且以利而從其說乆而遂安其學今天下之新法害事處但只消一日除了便没事其學化革了人心爲害最甚其如之何故天下只是一箇風風如是則靡然無不向也釋孟子正人心息邪說意正如此
  關中學者以今日觀之師死而遂倍之却未見其人只是更不復講釋子厚之徒寡也
  饋運之術雖自古亦無不煩民不動揺而足者然於古則有兵車其中載糗糧百人破二十五人然古者行兵在中國又不遠敵若是深入遠處則决無省力且如秦運海隅之粟以饋邊率三十鍾而致一石是二百倍以來今日師行一兵行一夫饋只可供七日其餘日必俱乏食也且計之須三夫而助一兵仍須十五日便回一日不回則一日乏食以此校之無善術故兵也者古人必不得已而後用者知此耳釋古人所以去兵食而貴信也
  目畏尖物此事不得放過便與克下室中率置尖物須以理勝他尖必不刺人也何畏之有釋欲豈便能誘人在自窒耳自古治亂相承亦常事君子多而小人少則治小人多君子少則亂然在古亦須朝廷之中君子小人雜進不似今日剪截得直是齊整不惟不得進用更直憔悴善類略去近道則須憔悴舊日交遊只改節者便於世事差遂此道理不知爲甚正叔近病人有言之曰在他人則有追駁斥放正叔無此等事故只有病耳釋此便不可謂之數乎
  介甫今日亦不必誅殺人人靡然自從葢只消除盡在朝異己者在古雖大惡在上一面誅殺亦斷不得人議論今便都無異者釋才欲同已便非
  今日雜信鬼怪異說只是不先燭理若於事上一一理㑹則有甚盡期須只於學上理㑹釋學明則百事不差
  師巫在此降言在彼只是抛得遠决無此理又言留下藥尤知其不然人氣盡則死死則謂之鬼可也但不知世俗所謂鬼神何也聰明如邵堯夫猶不免致疑在此嘗言有人家若虛空中聞人馬之聲某謂旣是人馬須有鞍韉之類皆全這箇是何處得來堯夫言天地之間亦有一般不有不無底物某謂如此說則須有不有不無底人馬凡百皆爾深不然也釋此足破惑
  人心作主不定正如一箇翻車流轉動揺無須臾停所感萬端又如懸鏡空中無物不入其中有甚定形不學則却都不察及有所學便覺察得是爲害著一箇意思則與人成就得箇甚好見識一作無意於學則皆不之察暨用心自觀即覺其爲害存此紛雜竟與人成何見識心若不做一箇主怎生柰何張天祺昔常言自約數年自上著牀便不得思量事不思量事後須强把他這心來制縛亦須寄寓在一箇形象皆非自然君實自謂吾得術矣只管念箇中字此則又爲中繫縛且中字亦何形象若愚夫不思慮𠖇然無知此又過與不及之分也有人胷中常若有兩人焉欲爲善如有惡以爲之間欲爲不善又若有羞惡之心者本無二人此正交戰之驗也持其志便氣不能亂此大可驗要之聖賢必不害心疾其他疾却未可知他藏府只爲元不曽養養之却在修養家一作持其志使氣不能亂此大可驗要之聖賢必不病心疾他藏府有患則未嘗專志於養焉 釋必定而后能靜也
  仁祖時北使進言高麗自來臣屬北朝近來職貢全缺殊失臣禮今欲加兵又聞臣屬南朝今來報知仁祖不答及將去也召而前語之曰適議高麗事朕思之只是王子罪不干百姓事今旣加兵王子未必能誅得且是屠戮百姓北使遂屈無答不覺汗流浹背俯伏於地歸而寢兵他都不言彼兵事勢只看這一箇天地之量亦至誠有以格他也釋此亦宋仁祖之智乎
  問古者百畝今四十一畆餘若以土地計之所收似不足以供九人之食田百畆九人固不足以天下計之則亦可家有九人只十六已别受田其餘皆老少也故可供有不足者又有補助之政又有鄉黨賙捄之義故亦可足釋古人之用亦有節
  使人謂之啞御史猶可且只是格君心釋此與孟子同若孔子更有法耳正叔嘗爲葬說有五事相地須使異日决不爲路不置城郭不爲溝渠不爲貴人所奪不致耕犂所及此大要也其穴之次設如尊穴南向北首陪葬者前爲兩列亦須北首各於其穴安夫婦之位坐於堂上則男東而女西卧於室中則男外而女内也推此爲法觀之葬須爲坎室爲安若直下便以土實之則許大一塊虛土壓底四向流水必趨土虛處大不便也且棺椁雖堅恐不能勝許多土頭有失比化者無使土親膚之義釋論葬法惟此爲的禮言惟天地之祭爲越紼而行事此事難行而言越紼則是猶在殯宮於時無由致得齋又安能脫䘮服衣祭服此皆難行縱天地之祀爲不可廢則消使冢宰攝爾昔者英宗初即位有人以此問先生答曰古人居䘮百事皆如常特於祭祀廢之則不若無廢爲愈也子厚正之曰父在爲母䘮則不敢見其父不敢以非禮見也今天子爲父之䘮以此見上帝是以非禮見上帝也故不如無祭釋廢䘮祭天地天地爲至尊也
  勿謂小兒無記性所歴事皆能不忘故善養子者當其嬰孩鞠之使得所養全其和氣乃至長而性美教之示以好惡有常至如養犬者不欲其升堂則時其升堂而朴之若既朴其升堂又復食之於堂則使孰從雖日撻而求其不升不可得也養異類且爾况人乎故養正者聖人也釋此若生子罔不在初之意
  極須爲天下之中天地之中理必相直今人所定天體只是且以眼定視所極處不見遂以爲盡然向曽有於海上見南極下有大星十則今所見天體葢未定雖似不可窮然以土圭之法驗之日月升降不過三萬里中故以尺五之表測之每一寸當一千里然而中國之到鄯善莎車已是一萬五千里若就彼觀日尚只是三萬里中也天下之或寒或暖只縁地形髙下如屋隂則寒屋陽則燠不可言於此所寒矣屋之西北又益寒伯淳在澤州嘗三次食韭黄始食懐州韭次食澤州又次食幷州則知數百里間氣候爭三月矣若都以此差之則須爭半歲如是則有在此冬至在彼夏至者雖然又没此事只是一般爲冬爲夏而已釋以地勢辯寒暑見大雅
  貴姓子弟於飲食玩好之物之類直是一生將身伏事不懈如管城之陳醋瓶洛中之史畫匣是也更有甚事伯淳與君實嘗問觀史畫猶能題品奈煩伯淳問君實能如此與佗畫否君實曰自家一箇身猶不能事持得更有甚工夫到此釋君實言亦不可謂不知道
  神農作本草古傳一日食藥七十死非也若小毒亦不當甞若大毒一甞而死矣安得生其所以得知者自然視色嗅味知得是甚氣作此藥便可攻此病須是學至此則知自至此釋此與伏羲仰觀俯察同功
  英宗欲改葬西陵當是時潞公對以禍福遂止其語雖若詭對要之却濟事釋事有可用智者此也
  父子異宮者爲命士以上愈貴則愈嚴故父子異宮猶今有逐位非如異居也釋貴能生尊與分






  二程子抄釋卷之一
<子部,儒家類,二程子抄釋>



  欽定四庫全書
  二程子抄釋卷二
  明 呂柟 編
  謝良佐記第三
  鳶飛戾天魚躍于淵言其上下察也此一叚子思喫緊爲人處與必有事焉而勿正心之意同活潑潑地會得時活潑潑地不㑹得時只是弄精神釋此意須是自已眼見切脉最可體仁鄭轂云常見顯道先生問此語云是某與明道切脉時坐間有此語 釋仁意存乎脉中一斷即不生矣
  觀鷄雛此可觀仁釋相煦煦處也
  問鬼神有無曰待說與賢道没時古人却因甚如此道待說與賢道有時又却恐賢問某尋釋須自已親見處時信詩可以興某自再見茂叔後吟風弄月以歸有吾與㸃也之意釋聖賢於氣象間便見
  自舜發於𤱶畆之中至孫叔敖舉於海若要熟也須從這裏過釋雖生知者亦要躬歴
  以記誦博識爲玩物喪志時以經語録作一策鄭轂云嘗見顯道先生云某從洛中學時録古人善行别作一册洛中見之云是玩物䘮志盖言心中不宜容絲髮事 只主一
  張子厚邵堯夫善自開大者也釋只是肯學耳
  周茂叔窓前草不除去問之云與自家意思一般子厚觀驢鳴亦謂如此 釋善學者即物皆新
  張子厚聞生皇子喜甚見餓莩者食便不美釋仁義根於心者自别耳
  某冩字時甚敬非是要字好只此是學釋豈惟冩字時要敬乎口將言而囁嚅若合開口時要佗頭也須開口如荆軻於樊於期須是聽其言也厲釋引荆軻非
  與善人處壞了人須是與不善人處方成就得人佗山之石可以攻玉善下一有柔字釋善下有柔字是
  又言不哭底孩兒誰抱不得釋變異患難亦要經歴
  須是就事上學蠱振民育德然有所知後方能知此何必讀書然後爲學釋行處方見知不知
  一行豈所以名聖人至於聖則自不可見何嘗道聖人孝聖人亷釋聖道大不可名也
  泰山爲高矣然泰山頂上已不屬泰山雖堯舜之事亦只是太虛中一㸃浮雲
  孟子知言正如人在堂上方能辯堂下人曲直下去堂下則却辯不得釋要極高明
  學者要學得不錯須是學顔子釋學要眞切始得
  郉恕日三㸃檢亦可哀也何時不㸃檢明道語 釋模三省而未誠切耳
  李覯謂若教管仲身長在宮内何妨更六人此語不然管仲時桓公之心特未蠧也若已蠧雖管仲可奈何未有心蠧尚能用管仲之理釋大人惟在格君心
  仁道難名惟公近之非以公便是爲仁釋公而有生意則仁語學者以所見未到之理不惟所聞不深徹乆將理低看了釋此不可語上之意
  莊生形容道體之語儘有好處老氏谷神不死一章最佳釋老莊亦見其大而無止
  禪家出世之說如閉目不見鼻然鼻自在釋鼻與日俱在方有聞見聖人不記事所以常記得今人忘事以其記事不能記事處事不精皆出於養之不完固釋養之在寡欲
  人之禀賦有無可奈何者聖人所以戒忿疾于頑釋此下愚不移之意
  未有不能體道而能無思者故坐忘即是坐馳有志之心乃無思也釋不思則忘
  許渤與其子隔一窻而寢乃不聞其子讀書與不讀書先生謂此人持敬如此釋太滯泥矣
  伯淳在澶州日修橋少一長梁曽博求之民間後因出入見林木之佳者必起計度之心因語以戒學者心不可有一事釋當有之事亦不害其爲有
  閱機事之乆機心必生葢方其閱時心必喜既喜則如種下種子釋只識破便好
  見一學者忙廹先生問其故曰欲了幾處人事曰某非不欲周旋人事者曷似賢急廹釋事有處自泰然
  忘物與累物之弊等釋只在主一
  疑病者未有事至時先有疑端在心周羅事者先有周事之端在心皆病也一隂一陽之謂道道非隂陽也所以一隂一陽道也如一闔一闢謂之變伊川語 釋道本自然許渤初起問人天氣寒溫加减衣服定即終日不換釋亦須有節次
  子路亦百世之師人告之以有過則喜明道語釋只此其心便可對青天白日漢儒近似者三人董仲舒大毛公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伊川語 釋三人仲舒尤近似毛公次之雄何足道
  孔子曰天之將喪斯文也後死者不得與於斯文也天之未䘮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於天之將䘮斯文下便言後死者不得與於斯文則是文之興䘮在孔子與天爲一矣葢聖人德盛與天爲一出此等語自不覺耳孟子地位未能到此故曰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當今之世舎我其誰聽天所命未能合一明道云釋模倣爲言者自與聖人言不同
  或問明道先生如何斯可謂之恕先生曰充擴得去則恕心如何是充擴得去底氣象曰天地變化草木蕃充擴不去時如何曰天地閉賢人隱釋此可以觀程子胸次矣
  敢問何謂浩然之氣孟子曰難言也明道先生云只他道箇難言也便知這漢肚裏有爾許大事若是不理㑹得底便撑拄胡說將去釋觀程子言亦可謂有浩然者
  横渠嘗言吾十五年學箇恭而安不成明道曰可知是學不成有多少病在釋熟後爲安纔學便是强也
  明道嘗曰吾學雖有所受天理二字却是自家體貼出來釋原在人欲上做工夫出來
  陜西曽有議欲罷鑄銅錢者以謂官中費一貫爲無利伊川曰此便是公家之利利多費省利鑄者衆費多利薄盗鑄者息權歸公上非利而何又曽有議解鹽鈔欲高其價者増六千爲八千伊川曰若増鈔價賣數須减鹽出既衆低價易之人人食鹽鹽不停積歲入必敷已而増鈔價歲額果虧减之而歲入溢溫公初起時欲用伊川伊川曰帶累人去裏使韓富在時吾猶可以成事後來溫公欲變法伊川使人語之曰切未可動著役法動著即三五年不能得定疊去未幾變之果紛紛不能定釋觀此伊川不可謂不優於政韓富不可謂不長於道
  溫公作中庸解不曉處闕之或語明道明道曰闕甚處曰如强哉矯之類明道笑曰由自得裏將謂從天命之謂性處便闕却釋此程馬所見大小不同處
  明道先生善言詩他又渾不曽章解句釋但優游玩味吟哦上下便使人有得處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遠曷云能來思之切矣終曰百爾君子不知德行不忮不求何用不臧歸於正也釋詩如此釋便得作者之意
  孟子曰養心莫善於寡欲此一句如何謝子曰吾昔亦曽問伊川先生曰此一句淺近不如理義之恱我心猶芻豢之恱我口最親切有滋味然雖是體察得理義之恱我心眞箇猶芻豢始得明道先生曰操則存舎則亡出入無時非聖人之言也心安得有出入乎釋出入即是存亡須求真恱便存
  問莊周與佛如何伊川曰周安得比他佛佛說直有高妙處莊周氣象大故淺近如人睡初覺時乍見上下東西指天說地怎消得恁地只是家常茶飯誇逞箇甚底釋佛高處近孔周精處近佛但周佛太矜則氣象已卑矣
  吾曽歴舉佛說與吾儒同處問伊川先生曰恁地同處雖多只是本領不是一齊差却釋差在公私之間耳
  謝子與伊川别一年徃見之伊川曰相别又一年做得甚工夫謝曰也只去箇矜字曰何故曰子細檢㸃得來病痛盡在這裏若按伏得這箇罪過方有向進處伊川㸃頭因語在坐同志者曰此人爲學切問近思者也釋矜非小失去此則何事不爲已何時不爲道
  謝子曰吾嘗習忘以養生明道曰施之養生則可於道則有害習忘可以養生者以其不留情也學道則異於是必有事焉而勿正何謂乎且出入起居寜無事者正心持之則先事而迎忘則渉乎去念助則近於留情故聖人心如鑑孟子所以異於釋氏此也釋此心之動聖狂攸分而况於儒釋乎
  苗履見伊川語及一武帥苗曰此人舊日宣力至多今官髙而自愛不肯向前伊川曰何自待之輕乎位愈高則當愈思所以報國者飢則爲用飽則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去是以鷹犬自期也釋觀此可以勵忠臣矣
  二十年前徃見伊川一本作伯淳伊川曰近日事如何某對曰天下何思何慮伊川曰是則是有此理賢却發得大早在伊川直是㑹鍜錬得人說了又恰道恰好着工夫也釋謝子初言只是見到非行到也
  明道初見謝語人曰此秀才展拓得開將來可望釋展拓在逐事上諳練推廣
  昔伯淳教誨只管着他言語伯淳曰與賢說話却如扶醉漢救得一邊倒了一邊只怕人執着一邊釋學不先立乎其大終難救也
  明道先生坐如泥塑人接人則渾是一團和氣釋此便見動静交相爲用
  學者先學文鮮有能至道至如博觀泛覽亦自爲害故明道先生教余嘗曰賢讀書愼不要尋行數墨釋纔展卷見字便向躬行考求可也
  謝子見河南夫子辭而歸尹子送焉問曰何以教我謝子曰吾徒朝夕從先生見行則學聞言則識譬如有人服烏頭者方其服也顔色悅澤筋力强盛一旦烏頭力去將如之何尹子反以告夫子夫子曰可謂益友矣釋筋力要人自養不可將藥
  昔録五經語作一冊伯淳見謂曰玩物䘮志釋作一册爲稽行亦可
  明道見謝子記問甚博曰賢却記得許多謝子不覺身汗面赤先生曰只此便是惻隱之心惻然有隱於心釋以羞惡爲惻隱者發其本也
  伯淳謂正叔曰異日能尊師道是二哥若接引後學隨人才成就之則不敢讓釋此豈惟見明道自許亦以諷正叔耳
  伯淳嘗談詩並不下一字訓詁有時只轉却一兩字㸃平聲綴他念過便教人省悟又曰古人所以貴親炙之也釋轉却㸃綴諷詠處其誠意便入人骨
  邢七云一日三㸃檢伯淳曰可哀也哉其餘時多會甚事葢做三省之說錯了可見不曽用功又多逐人面上說一般話伯淳責之邢曰無可說伯淳曰無可說便不得說釋邢恕只不爲已便拒人言
  張横渠著正䝉時處處置筆硯得意即書伯淳云子厚却如此不熟釋熟後無釋言矣
  或舉伯淳語云人有四百四病皆不由自家則自心須教由自家釋心病不在外醫
  伊川與君實語無一句相合明道與語直是道得下釋此便見二兄弟之通泥
  堯夫易數甚精自來推長歴者至乆必差惟堯夫不然指一二近事當面可驗明道云待要傳與某兄弟某兄弟那得工夫要學須是二十年工夫明道聞說甚熟一曰因監試無事以其說推𥮅之皆合出謂堯夫曰堯夫之數只是加一倍法以此知太𤣥都不濟事堯夫驚撫其背曰大哥你恁聰明伊川謂堯夫知易數爲知天知易理爲知天堯夫云須還知易理爲知天因說今年雷起甚處伊川云堯夫怎知某便知又問甚處起伊川云起處起堯夫愕然他日伊川問明道曰加倍之數如何曰都忘之矣因歎其心無偏繫如此釋理在數先
  明道語云病卧於床委之庸醫比於不慈不孝事親者亦不可不知醫釋醫不可與卜筮同科
  范夷叟欲同二程去看劚地黄明道率先生先生以前軰爲辭明道云又何妨一般是人釋此可觀二先生之和介
  游酢録第四
  善治天下者不患法度之不立而患人材之不成善修身一作善言人材者不患器質之不美而患師學之不明人材不成雖有良法美意孰與行之師學不明雖有受道之質孰與成之釋人材者治世之具師學成身之本
  行之失莫甚於惡則亦改之而已矣事之失莫甚於亂則亦治之而已矣茍非自暴自棄者孰不可與爲君子釋惡亂且可改而况於過與危乎
  人有習佗經既而舎之習戴記問其故曰决科之利也先生曰汝之是心已不可入於堯舜之道矣夫子貢之高識曷嘗規規於貨利哉特於豐約之間不能無留情耳且貧富有命彼乃留情於其間多見其不信道也故聖人謂之不受命有志於道者要當去此心而後可語也一本云明道知扶溝縣事伊川侍行謝顯道將歸應舉伊川曰何不止試於大學顯道對曰蔡人甚習禮記决科之利也先生云云顯道乃止是歲登第注云尹子言其詳如此 釋信此則不必論利害計窮達漢儒之中吾必以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爲賢然於出處之際不能無過也其言曰明哲煌煌旁燭無疆孫於不虞以保天命孫於不虞則有之旁燭無疆則未也光武之興使雄不死能免誅乎觀於朱泚之事可見矣古之所謂言遜者迫不得已如劇秦美新之類非得已者乎釋子雲之言其亦自大乎天下之習皆縁世變秦以棄儒術而亡不旋踵故漢興頗知尊顯經術而天下厭之故有東𣈆之放曠釋此亦縁人情而興
  人有語導氣者問先生曰君亦有術乎曰吾嘗夏葛而冬裘飢食而渴飲節嗜欲定心氣如斯而已矣釋其爲導氣莫過焉
  世有以讀書爲文爲藝者曰爲文謂之藝猶之可也讀書謂之藝則求諸書者淺矣釋爲文恐亦不可謂之藝易曰修辭立其誠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冬至祭天而祖配之以冬至者氣至之始故也萬物成形於地而人成形於父故以季秋者物成之時故也釋孝子享先與聖人享天同義
  世之信道篤而不惑異端者洛之堯夫秦之子厚而已釋邵張見出佛老之上故不惑
  或謂佛之理比孔子爲徑曰天下果有徑理則仲尼豈欲使學者迂遠而難至乎故外仲尼之道而由徑則是冐險阻犯荆棘而已侍講 釋大路莫如孔氏佛誠邪徑也
  盟可用也要之則不可故孔子與蒲人盟而適衛者特行其本情耳葢與之盟與未嘗盟同故孔子適衛無疑使要盟而可用與賣國背君亦可要矣釋盟在我者要在外者故不可古者鄉田同井而民之出入相友故無爭鬬之獄今之郡邑之訟徃徃出於愚民以戾氣相搆善爲政者勿聽焉可也又時取强暴而好議侮者痛懲之則柔良者安闘訟可息矣昭逺本連上二叚
  安定之門人往徃知稽古愛民於爲政也何有釋此便是有仁心及有仁政者矣
  君子之遇事無巨細一於敬而已簡細故以自崇非敬也飾私智以爲竒非敬也要之無敢慢而已語曰居處㳟執事敬雖之夷狄不可棄也然則執事敬者固爲仁之端也推是心而成之則篤㳟而天下平矣釋心常存則事不茍馮道更相數主皆其讐也安定以爲五代之季生民不至於肝腦塗地者道有力焉雖事讐無傷也荀彧佐曹操誅伐而卒死於操君實以爲東漢之衰彧與攸視天下無足與安劉氏者惟操爲可依故俯首從之方是時未知操有他志也君子曰在道爲不忠在彧爲不智如以爲事固有輕重之權吾方以天下爲心未暇恤人議已也則枉己者未有能直人者也釋無馮道而後無五代之亂無荀彧而後無曹操之篡
  世之議子雲者多疑其投閤之事以法言觀之葢未必有天祿閤世傳以爲高百尺宜不可投然子雲之罪特不在此黽勉於莽賢之間畏死而不敢去是安得爲大丈夫哉釋子雲求知不求行爲身不爲道法言皆末也
  公山弗擾以費叛不以召畔人逆黨而召孔子則其志欲遷善悔過而未知其術耳使孔子而不欲徃是沮人爲善也何足以爲孔子釋不必回䕶孔子正欲止亂
  門人有曰吾與人居視其有過而不告則於心有所不安告之而不受則奈何曰與之處而不告其過非忠也要使誠意之交通在於未言之前則言出而人信矣釋誠在言前豈患不能告他人過也哉
  剛毅木訥質之近乎仁也力行學之近乎仁也若夫至仁則天地爲一身而天地之間品物萬形爲四肢百體夫人豈有視四肢百體而不愛者哉聖人仁之至也獨能體是心而已曷嘗支離多端而求之自外乎故能近取譬者仲尼所以示子貢以爲仁之方也醫書有以手足風頑謂之四體不仁爲疾痛不以累其心故也夫手足在我而疾痛不與知焉非不仁而何世之忍無恩者其自棄亦若是而已釋以四體疾病論仁與百姓甚切
  責善之道要使誠有餘而言不足則於人有益而在我者無辱矣釋說誠有餘何須待言
  仲尼第五不知爲何人録
  仲尼元氣也顔子春生也孟子幷秋殺盡見仲尼無所不包顔子示不違如愚之學於後世有自然之和氣不言而化者也孟子則露其才葢亦時然一作焉而已仲尼天地也顔子和風慶雲也孟子泰山巖巖之氣象也觀其言皆可以見之矣仲尼無迹顔子微有迹釋孔顔孟只爭化大之間
  孔子言語句句是自然孟子言語句句是實事釋纔是實事亦自然但有迹耳
  論學便要明理論治便須一作要識體釋體者理之具也
  責上責下而中自恕己豈可任職分一本無任字職分兩字側注 釋君子不怨尤人者此也
  孔子請討田恒當時得行便有舉義爲周之意釋孔子此舉當時天下賊臣聞之皆寒心矣
  雖公天下事若用私意爲之便是私釋私事若公亦是公
  不能動人只是誠不至於事厭倦皆是無誠處釋誠則不息可以透金石質鬼
  孔子爲宰則爲宰爲陪臣則爲陪臣皆能發明大道孟子必得賔師之位然後能明其道猶之有許大形象然後爲泰山許多水然後爲海以此未及孔子釋亦誠有未至乎
  質夫第六不知何人録
  質夫沛然擇之茫然未知所得季明安釋三子所造不同惟善變通便是聖人釋初學不可習變通
  節嗜慾定心氣即是天氣下降地氣上騰便和無疾 釋觀此便與天地同用
  看一部華嚴經不如看一艮卦經只言一止觀釋艮不消人費力人自孩提聖人之質已完只先於偏勝處發或仁或義或孝或弟釋須於偏勝處克治而學
  自㓜子常視無誑以上便是教以聖人事釋到聖人只是至誠怒驚皆是主心不定不遷怒 釋果見性命怒驚免
  去氣偏處發便是致曲去性上修便是直養然同歸於誠此一章連人自孩提章下爲一章 釋此克己復禮之義
  曽子疾病只爲以正不慮死武王殺一不辜行一不義得天下爲同心釋㑹此不論窮通止一道
  百官萬物金革百萬之衆飲水曲肱樂在其中萬變皆在人其實無一事釋只要心安理順
  卜筮在精誠疑則不應一本注云疑心㣲生便是不應楊子江依慿事是此理 釋至誠如神
  懈意一生便是自棄自暴釋心亡也
  天下之說不可極惟朋友講習雖過無害兊澤有滋益處一本注云兊澤有自相滋益之意
  凝然不動便是聖人釋如此方能泛應曲當
  多驚多怒多憂只去一事所偏處自克克得一件其餘自正一作止 釋此致曲之道
  人少長須激昻自進中年已後自至成德者事釋四五十無聞不足畏
  靜後見萬物自然皆有春意釋只是無欲
  八十四聲清者極吹盡清濁者盡吹極濁就其中以中聲上生下生以一作考 釋此便是三分損益
  明善在明守善在誠釋其功一也
  管攝天下人心收宗族厚俗使人不忘本須是明譜系世族與立宗子法一本有一年功夫釋此有古聖王之制
  忿欲忍與不忍便見有德無德釋德欲不並行
  正叔一生不曽看莊列非禮勿動勿視出於天與從㓜小有如是才識釋聖賢自有性生者
  夷惠其道隘與不㳟乃心無罪無一作何釋其心聖也
  孔子所遇而安無所擇自子路觀孔子孔子爲不㳟自孔子觀吾軰吾軰便隘惟其與萬物同流便能與天地同流釋孔子大且化也
  去健羡毋意義之與比親於其身為不善直是不分入
  重主道也士大夫得有一作設重應當有主既埋重不可一日無主故設苴及其已作主即不用苴釋重古道也俗用紙牌葬後代用主
  技擊不足以當節制節制不足以當仁義使人人有子弟衛父兄之心則制挺以撻秦楚之兵矣釋勇在人心孔子之時事雖有不可爲孔子任道豈有不可爲魯君齊君孔孟豈不知其不足與有爲釋孔孟只是仁便肯任
  誠則自然無累不誠便有累釋凡有累者皆私也
  根本須是先培壅然後可立趨向也趨向既正一作立所造有淺深則由勉與不勉也正 釋根本是忠信趨向是道
  中說有後人綴緝之者釋其中粹處近論語比擬者非也
  楊子之學實韓子之學華華則渉道淺釋楊亦非眞有實者子産語子太叔因其才而教之釋子産得學之用
  讀論語孟子而不知道所謂雖多亦奚以爲釋文辭是事則與求爲力行者大不同矣
  湯既勝夏欲遷其社不可聖人所欲不踰矩既欲遷社而又以爲不可欲遷是則不可爲非矣不可是則欲遷爲非矣然則聖人亦有過乎曰非也聖人無過夫亡國之社遷之禮也湯存之以爲後世戒故曰欲遷則不可也記曰喪國之社屋之不受天陽也又曰由亳社北牖使隂明也春秋書亳社災然則皆自湯之不遷始也釋聖人雖所欲不踰矩然斟酌度量亦所不免不然則堯之文思舜之問察皆何爲也學者皆謂聖人生知無待於學遂自畫自棄則亦不智之甚矣
  四兇之才皆可用堯之時聖人在上皆以其才任大位而不敢露其不善之心堯非不知其不善也伏則聖人亦不得而誅之及堯舉舜於匹夫之中而禪之位則是四人者始懷憤怨不平之心而顯其惡故舜得以因其迹而誅竄之也釋惡人雖可誅然必待其時而後行
  人無父母生日當倍悲痛更安忍置酒張樂以爲樂若具慶者可矣釋老亦可
  今人以影祭或畫工所傳一髭髪不當則所祭已是别人大不便釋正可立主
  方今有古之所無者二兵與釋老也釋古亦有兵但不似後世多言而不行是欺也君子欺乎哉不欺也釋行處便是言
  聖人於憂勞中其心則安靜安靜中却有至憂聖人之言遠如天賢者小如地釋天包乎地
  居是邦也不非其大夫此理最好釋不止要正已
  詩序必是同時一作國史所作然亦有後人添者如白華只是刺幽王其下更解不行綿蠻序不肯飲食教載之只見書中云飲之食之教之誨之命彼後車謂之載之便云教載絶不成言語也又如高子曰靈星之尸也分明是高子言更何疑釋自有詩便有序一時並行耳
  中庸首先言本人之情性次言學次便言三王酌損成王道餘外更無意三王下到今更無聖人若有時須當作四王王者制作時用先代之宜世者今也法當用周禮自漢已來用釋道法兼三王而後偹耳
  色難行下面有事服勞而言服勞更淺若謂諭父母於道能養志使父母說却與此辭不相合然推其極時養志如曽子大舜可也曽元是曽子之子尚不能釋色難即䕫䕫齊慄之意
  今之學者岐而爲三能文者謂之文士談經者泥爲講師惟知道者乃儒學也釋知道者深
  夫内之得有淺深外之來有輕重内重則可以勝外之輕得深則可以見誘之小
  獵自謂第七不知何人録
  獵自謂今無此好周茂叔曰何言之易也但此心潜隱未發一日萌動復如前矣後十二年因見果知未一本注云明道年十六七時好田獵十二年暮歸在田野間見田獵者不覺有喜心 釋根心之病難除
  周公不作膳夫庖人匠事只㑹兼衆有司之所能釋此不可小知而可大受之意
  禪學只到止處無用處無禮義釋寂而無感静而不動
  堯舜知他幾千年其心至今在釋心與天同
  心要在腔子裏釋在腔子裏而千里其思猶未在也
  堯夫道雖偏駁然卷舒作用極熟又一作可能謹細行釋堯夫近人情
  虛而不屈動而愈出釋有體則有用
  只外面有些隙罅便走了釋心宻者身安
  只學顔子不貳過釋此是眞正學問但患人不勇頻復至迷後耳
  邵堯夫猶空中樓閣釋亦是無欲
  兵法遠交近攻須是審行此道知崇禮卑之意
  只是論得規矩凖繩巧則在人釋黙識難
  莊子有大底意思無禮無本釋狂矣
  人當審已如何不必恤浮議志在浮議則心不在内不可私一本無私字别有應卒應事四字 釋若聞過則可
  靜坐獨處不難居應天下爲難釋亦須於靜坐獨處中得
  兵須不失家計游兵夾持
  孔子弟子少有㑹問者只顔子能問又却終日如愚釋善問亦難亦必有所見
  洒掃應對與佛黙然處合釋此恐與佛小異
  玩心神明上下同流
  不學便老而衰釋心死故也
  雍置師内郡養耕外郡禦守釋雍地自古近邉
  兵能聚散爲上釋此竒正法
  韓信多多益辦只是分數明釋有綂領法
  兵陣須先立家計然後以遊騎旋旋量力分外面與敵人合此便是合内外之道若游騎大遠則却歸不得至如聽金皷聲亦不忘却自家如何如苻堅養民一敗便不可支持無本故也釋岳家軍如撼山爲有本
  坐井觀天非天小只被自家入井中被井筒拘束了然井何罪亦何可廢但出井中便見天如此大不爲井所拘却入井中也不害釋若能㑹見天雖在井中亦可
  晋書謂吾家書籍當盡與之豈止與之當再拜而獻之病昏不爲他物所奪只有正氣然猶有力知識遠過於人况吾合天地之道安有不可釋正自勝邪
  蘇昞録第八
  子厚謂程卿夙興幹事良由人氣清則勤閑不得正叔謂不可若此則是爲氣所使子厚謂此則自然也伯淳言難然且欲凡事皆不恤以恬養則好子厚謂此則在學者也釋學可勝氣
  伯淳謂天下之士亦有其志在朝廷而才不足才可以爲而誠不足今日正須才與至誠合一方有濟子厚謂才與誠須二物只是一物伯淳言才而不誠猶不足也若非至誠雖有忠義功業亦出於事爲浮氣幾何時而不盡也一本無只是一物四字 釋誠者才之本
  伯淳道君實之語自謂如人參甘草病未甚時可用也病甚則非所能及觀其自處必是有救人之術釋王道養民在先而教即次之非若伯術之急効於一時
  正叔謂某接人治經論道者亦甚多肯言及治體者誠未有如子厚釋子厚能誠能禮
  二程謂地形不必謂寛平可以畫方只可用筭法折計地畆授民子厚謂必先經界經界不正則法終不定地有坳垤處不管只觀四摽竿中間地雖不平饒與民無害就一夫之間所爭亦不多又側峻處田亦不甚美又經界必須正南北假使地形有寛狹尖斜經界則不避山河之曲其田則就得井處爲井不能就成處或五七或三四或一夫其實田數則在又或就不成一夫處亦可計百畆之數而授之無不可行者如此則經界隨山隨河皆不害於畫之也茍如此畫定雖便使暴君汙吏亦數百年壞不得經界之壞亦非專在秦時其來亦遠漸有壞矣正叔云至如魯二吾猶不足如何得至十一也子厚言百畆而徹言徹取之徹則無義是透徹之徹透徹而耕則功力均且相驅率無一家得惰者及已收穫則計畆數衮分之以衮分之數取十一之數亦可或謂井議不可輕示人恐致笑及有議論子厚謂有笑有議論則方有益也若有人聞說取之以爲已功先生云如有能者則已願受一㕓而爲氓亦幸也伯淳言井今取民使貧富均則願者衆不願者寡正叔言亦未可言民情怨怒止論可不可爾須使上下都無此怨怒方可行正叔言議法既大備在所以行之之道子厚言豈敢某止欲成書庶有取之者正叔言不得行於當時行於後世一也子厚曰徒善不足以爲政徒法不能以自行須是有行之之道又雖有仁心仁聞而政不行者不由先王之道也須是先王正叔言孟子於此善爲言只極目力焉能盡方圓平直須是要規矩釋法待人而舉法不善皆因仍茍簡以適於亂井田法雖百世可行故張子注意焉
  正叔說堯夫對上之詞言陛下富國强兵後待做甚以爲非此言安足諭人主如周禮豈不是富國之術存焉子厚言堯夫抑上富强之說正猶爲漢武帝言神仙之學長年不足惜言豈可入聖賢之曉人不如此之拙如梁惠王問何以利國則說利不可言之理極言之以至不奪不饜釋行仁存乎智
  正叔言人志於王道是天下之公議反以爲私說何也子厚言只爲心不大心大則做得大正叔言只是做一喜好之事爲之不知只事合做釋此亦動轉人心法
  伯淳言邵堯夫病革且言試與觀化一遭子厚言觀化他人便觀得自家又如何觀得化嘗觀堯夫詩意纔做得識道理却於儒術未見所得釋觀化亦堯夫極言
  正叔言今責罪官吏殊無養士君子亷恥之道必斷言徒流杖數贖之以銅便非養士君子之意如古人責其罪皆不深指斥其惡如責不亷則曰爼豆不修釋待士厚者待民必不薄
  正叔言禮院者天下之事無不聞此但得其人則儘可以考古立法茍非其人只是從俗而已釋禮院正兵馬刑罰皆可省正叔言昏禮結髮無義欲去乆矣不能言結髮爲夫婦者只是指其少小也如言結髮事君李廣言結髮事匈奴只言初上頭也豈謂合髻子子厚云絶非禮義便當去古人凡禮講修已定家家行之皆得如此今無定制毎家各定此所謂家殊俗也至如朝廷之禮皆不中節釋禮有誤傳可體經正之
  正叔論安南事當初邊上不便令逐近㸃集應急救援其時雖將帥革兵冐渉炎瘴朝廷以赤子爲憂亦有所不恤也其時不救應放令縱恣戰殺至數萬今既後時又不𠉀至秋涼迄冬一直趨宼亦可以前食嶺北食積於嶺南般運今乃正於七月過嶺以瘴死者自數分及過境又粮不繼深至賊巢以栰渡五百人過江且焚破其竹寨幾重不能得復棹其空栰續以救兵反爲賊兵㑹合禽殺吾衆無救或死或逃遂不成功所爭者二十五里耳欲往又無舟可渡無粮以戌此謬筭未有也猶得賊辭差順遂得有詞且承了若使其言猶未順如何處之運粮者死八萬戰兵瘴死十一萬餘得二萬八千人生還尚多病者又先爲賊戮萬數都不下三十萬口其昏謬無謀如此甚也釋不仁則不智
  正叔言郭逵新貴時衆論喧然未知其人如何後聞人言欲買韓王宅更不問可知也如韓王者當代功臣一宅已敗而欲有之大煞不識好惡子厚言昔年有人欲爲范希文買綠野堂希文不肯識道理自不然在唐如晋公者是可尊也一旦取其物而有之如何得安在他人猶可如王維莊之類獨有晋公則不可寧使耕壞其他有力者致之已則不可取釋甘棠且勿剪而况宅乎
  正叔言管轄人亦須有法徒嚴不濟事今帥千人能使千人依時及節得飯喫亦能有幾人嘗謂軍中夜驚亞夫堅卧不起不起善矣然猶夜驚何也亦是未盡善釋其要止在用人
  正叔謂今唱名何不使伊儒冠徐歩進見何用二人把見趨走得不使殿上大臣有愧色子厚言只先出榜使之見其先後何用旋開卷呼名
  正叔言某見居位者百事不理㑹只恁箇大肚皮於子厚却願奈煩處之釋此理㑹難
  子厚言關中學者用禮漸成俗正叔言自是關中人剛勁敢爲子厚言亦是自家規矩太寛釋在人鼔舞
  伯淳謂才與誠一物則周天下之治子厚因謂此何事於仁必也聖乎釋才者誠之用
  呂進伯老而好學理㑹直是到底正叔謂老喜學者尤可愛人少壯則自當勉至於老矣志力須倦又慮學之不能及又年數之不多不曰朝聞道夕死可矣乎學不多年數之不足不猶愈於終不聞乎釋士有此志便死不肯罷子厚言十詩之作止是欲騐天心於語黙間耳正叔謂若有他言語又烏得已也子厚言十篇次序固自有先後釋詩言之粹者其次序今不可考
  二程解窮理盡性以至於命只窮理便是至於命子厚謂亦是失於大快此義儘有次序須是窮理便能盡得已之性則推類又盡人之性既盡得人之性須是幷萬物之性一齊盡得如此然後至於道也其間煞有事豈有當下理㑹了學者須是窮理爲先如此則方有學今言知命與至於命儘有近遠豈可以知便謂之至也釋程張看窮字至字不同
  正叔謂洛俗恐難化於秦人子厚謂秦俗之化亦先自和叔有力焉亦是士人敦厚東方亦恐難有向風釋地固皆同振俗或異
  子厚謂昔嘗謂伯淳優於正叔今見之果然其救世之志甚誠切亦於今日天下之事儘記得熟釋如此論二程優劣亦見子厚所至
  子厚言今日之徃來俱無益不如閒居與學者講論資養後生却成得事正叔言何必然義當來則來當徃則徃爾釋正叔直造




  二程子抄釋卷二



  欽定四庫全書
  二程子抄釋卷三
  明 呂柟 編
  劉絢錄第九
  天則不言而信神則不怒而威釋學力當建諸天地質諸鬼
  學要信與熟釋惟信則可熟
  敬勝百邪釋敬最難識識敬後百邪自退
  欲當大任須是篤實釋爲質而有光輝方大
  人賢不肖國家治亂不可以言命釋治身治世皆在立志求賢大抵學不言而自得者乃自得也有安排布置者皆非自得也釋自得者立坐處皆可見
  人心莫不有知惟蔽於人欲則忘天徳一作理釋理欲不並行皆實理也人知而信者爲難孔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死生亦大矣非誠知道則豈以夕死爲可乎釋須知至於死重於生時
  樂天知命通上下之言也聖人樂天則不須言知命而信之者爾不知命無以爲君子是矣命者所以輔義一循於義則何庸斷之以命哉夫聖人之知天命則異如此釋天與命並行樂天即知命
  孝悌也者其爲仁之本與言爲仁之本非仁之本也釋爲猶行也
  言天之自然者謂之天道言天之付與萬物者謂之天命釋道命一理
  治道在於立志責任求賢釋三者以立志爲先求賢爲要
  顔子不動聲氣孟子則動聲氣矣釋其究一也
  學者須識聖賢之體聖人化工也賢人巧工也釋化工天造巧工人爲
  有有德之言孟子言已志者有德之言也言聖人之事造道之言也釋言出心見
  學至於樂則成矣篤信好學未如自得之爲樂造道者也好之者如游佗人園圃樂之者則已物爾然人只能信道亦是人之難能也釋學至樂處便是孔顔
  學之興起莫先於詩詩有美刺歌誦之以知善惡治亂廢興禮者所以立也不學禮無以立樂者所以成德樂則生矣生則惡可已也惡可已則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若夫樂則安安則乆乆則天天則神天則不言而信神則不怒而威至於如此則又非手舞足蹈之事也釋不知舞蹈處方是熟
  有實則有名名實一物也若夫好名者則徇名爲虛矣如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稱謂無善可稱耳非徇名也釋學者止宜物實實便能名
  人須學顔子有顔子之德則孟子之事功自有一作立孟子者禹稷之事功也釋聖賢體用本同
  太𤣥中首中陽氣潜萌於黄宮無不在乎中陽首一藏心于淵美厥靈根測曰藏心于淵神不外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雲之學葢嘗至此地位也釋子雲見至此耳行恐未至也
  視聽思慮動作皆天也人但於其中要識得眞與妄爾釋眞處便見踐形
  豶豕之牙吉不去其牙而豶其勢則自善矣治民者不止其爭而教之䕶之類是也釋明性以制氣觀理以窒欲尚義以抑利勸善以沮惡立教養以息盗皆豶豕之牙也
  易要玩索齋戒以神明其德夫釋至此方是盡
  學只要鞭辟一作約近裏著已而已故切問而近思則仁在其中矣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篤敬雖州里行乎哉立則見其參於前在輿則見其倚於衡夫然後行只此是學質美者明得盡查滓便渾化却與天地同體其次惟莊敬持養及其至則一也釋切已處便是誠誠便能通也
  人最可畏者是便做要在燭理一本以下云子路有聞未之能行唯恐有聞釋此孔子無不知而作之者也
  知至則便意誠若有知而不誠者皆知未至爾知至而至之者知至而徃至之乃幾之先見故曰可與幾也知終而終之則可與存義也知至至之主始知終終之主終
  爲政須要有綱紀文章先有司鄉官讀法平價謹權量皆不可闕也人各親其親然後能不獨親其親仲弓曰焉知賢才而舉之子曰舉爾所知爾所不知人其舍諸便見仲弓與聖人用心之大小推此義則一心可以䘮邦一心可以興邦只在公私之間爾釋告仲弓者乃爲政之本綱紀文章其推也
  右師訓
  純亦不已天德也造次必於是顚沛必於是三月不違仁之氣象也又其次則日月至焉者也釋功夫只在無間楊子出處使人難說孟子必不肯爲楊子事釋楊子造其極則老子耳
  孔子與㸃葢與聖人之志同便是堯舜氣象也誠異三子者之撰特行有不揜焉者眞所謂狂矣子路等所見者小子路只爲不達爲國以禮道理所以爲夫子笑若達爲國以禮之道便却是這氣象也釋若達則甲兵賦稅童冠歌遊其義一也
  人之學當以大人爲標垜然上面更有化爾人當學顔子之學釋顔子近乎化
  子貢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子貢葢於是始有所得而嘆之以子貢之才從夫子如此之乆方嘆不可得而聞亦可謂之純矣觀其孔子没築室於場六年然後歸則子貢之志亦可見矣佗人如子貢之才六年中待作多少事豈肯如此
  凡人才學便須知着力處既學便須知得力處釋知着力處定向也知得力處安慮也
  右戊巳冬見伯淳洛中所聞
  楊墨之害甚於申韓佛老一無老字之害甚於楊墨楊氏爲我疑於仁墨氏兼愛疑於義申韓則淺陋易見故孟子則闢楊墨爲其惑世之甚也佛老一作氏字其言近理又非楊墨之比此所以害尤甚楊墨之害亦經孟子闢之所以廓如也釋程氏闢佛老與孟氏闢楊墨同功
  禮云惟祭天地社稷爲越紼而行事似亦太早雖不以卑廢尊若既葬而行之宜亦可也蓋未葬時哀戚甚人有所不能祭爾釋此議的當矣
  艮其止止其所也八元有善而舉之四凶有罪而誅之各止其所也釋氏只曰止安知止乎呉本罪作惡誅作去 釋此惟至明至徤者能然
  曽子易簀之意心是理理是心聲爲律身爲度也釋曽子可與立命矣
  右於洛中所聞
  絢問先生相别去求所以教曰人之相愛者相告戒必曰凡事當善處然只在仗忠信只不忠信便是不善處也釋此當參前倚衡
  有人治園圃役知力甚勞先生曰蠱之象君子以振民育德君子之事惟有此二者餘無佗爲二者爲已爲人之道也爲已爲人呉本作治已治人釋此大學之道在明德新民
  佛言前後際斷純亦不已是也彼安知此哉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舎晝夜自漢以來儒學皆不識此義此見聖人之心純亦不已也詩曰維天之命於穆不已蓋曰天之所以爲天也於乎不顯文王之德之純蓋曰文王之所以爲文也純亦不已此乃天德也有天德便可語王道其要只在愼獨釋獨處易能間斷愼之則不已
  人之學不進只是不勇釋有志者方可敎
  右過汝所聞
  志氣之帥不可小觀
  敬即便是禮無已可克
  安有識得易後不知退藏於宻宻是甚 釋宻是用處
  古之學者優柔厭飫有先後次序今之學者却只做一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話說務高而已常愛杜元凱語若江海之浸膏澤之潤渙然氷釋怡然理順然後爲得也今之學者徃徃以游夏爲小不足學然游夏一言一事却總是實如子路公西赤言志如此聖人許之亦以此自是實事後之學者好高如人游心於千里之外然自身却只在此釋人惟實方有立處方有行處
  人皆稱柳下惠爲聖人只是因循前人之語非自見假如人言孔子爲聖人也須直待已實見聖處方可信釋此便是論世
  曽子傳聖人學其德後來不可測安知其不至聖人如言吾得正而斃且休理㑹文字只看他氣象極好被他所見處大後人雖有好言語只被氣象卑終不類道釋此之謂有德之言
  養心莫善於寡欲不欲則不惑所欲不必沉溺只有所向便是欲釋有所向便不合天理人情
  人惡多事或人憫一作欲簡之世事雖多盡是人事人事不敎人做更責誰何釋人事是學問
  要息思慮便是不思慮釋只看如何思慮若安而能慮亦自妙也
  人茍有朝聞道夕死可矣之志則不肯一日安於所不安也何止一日須臾不能如曽子易簀須要如此乃安人不能若此者只爲不見實理實理者實見得是實見得非凡實理得之於心自别若耳聞口道者心實不見若見得必不肯安於所不安人之一身儘有所不肯爲及至他事又不然若士者雖殺一作敎之使爲穿窬必不爲其佗事未必然至如執卷者莫不知說禮義又如王公大人皆能言軒冕外物及其臨利害則不知就義理却就富貴如此者只是說得不實見及其蹈水火則人皆避之是實見得須是有見不善如探湯之心則自然别昔曽經傷於虎者他人語虎則雖三尺童子皆知虎之可畏終不似曽經傷者神色懾懼至誠畏之是實見得也得之於心是謂有德不待勉强然學者則須勉强古人有捐軀隕命者若不實見得則烏能如此須是實見得生不重於義一作義重於生生不安於死也故有殺身成仁者只是成就一箇是而已釋天下事果能實見則何畏水與火古與今學者患心慮紛亂不能寧静此則天下公病學者只要立箇心此上頭儘有商量釋不知你心慮紛擾甚事
  語高則言遠言約則義㣲大率六經之言涵蓄無有精粗欲言精㣲多則愈粗凡物有本末不可分本末爲兩叚事洒掃應對是其然必有所以然釋由下學即上達
  若謂既返之氣復將爲方伸之氣必資於此則殊與天地之化不相似天地之化自然生生不窮更何復資於既斃之形已返之氣以爲造化近取諸身其開闔徃來見之鼻息然不必須一本無此四字有豈字假吸復入以爲呼氣則自然生人氣之生生一作人之無於眞元天之氣亦自然生生不窮至如海水因陽盛而涸及隂盛而生亦不是將一作必是已涸之氣却生水自然能生徃來屈伸只是理也盛則必有衰晝則必有夜徃則便有來天地中如洪鑪何物不銷鑠了釋此亦可解輪廽之說
  天子七廟亦恐只是一日行禮考之古則戊辰同祀文武考之今則宗廟之祀亦是一日釋詩有祭文王詩祭成王詩恐因事舉也厯象之法大抵主於日日一事正則其他皆推洛下閎作厯言數百年後當差一日其差理必然何承天以差遂立歲差法其法以所差分數攤在所厯之年着一歲差著幾分其差後亦不定獨邵堯夫立法冠絶古今却於日月交感之際以隂陽𧇊盈求之遂不差大抵隂常𧇊陽常盈故只於這一作張裏差了厯上若是通理所通爲多堯夫之學大抵似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然亦不盡如之常窮味有二萬八千六百此非人所合和是自然也色二萬八千六百又非人所染畫得亦是自然也獨聲之數只得一半數不行盡聲只是於日出地上數得到日入地下遂數不行此皆有理譬之有形斯有影不可謂却收以爲來日之影據皇極經世色味皆一萬七千二百十四疑此記者之悞 釋堯夫厯活
  修養之所以引年國祚之所以祈天永命常人之至於聖賢皆工夫到這裏則有此應釋學可變氣質
  顔孟之於聖人其知之深淺同只是顔子尤溫淳淵懿於道得之更淵一作深粹近聖人氣象釋亦資之美
  率氣者在志養志者在直内釋内直則充塞天地
  老子言甚雜如隂符經却不雜然皆窺測天道之未盡者也釋老子小其天而學
  聖人之道更無精粗從洒掃應對至精義入神通貫只一理雖洒掃應對只看所以然者如何釋下學便是上達切要之道無如敬以直内釋能此則心有主可以方外
  原始反終故知死生之說但窮得自知死生之說不須將死生便作一箇道理求釋凡論通晝夜之道質鬼神無疑亦然
  仁之道要之只消道一公只是仁之理不可將公便喚做仁一本有將公而以人體之故爲仁只爲公則物我兼照故仁所以能恕所以能愛恕則仁之施愛則仁之用也釋公而以人體之便有生意矣
  學者爲氣所勝習所奪只可責志釋志可帥三軍
  釋氏之說若欲窮其說而去取之則其說未能窮固已化而爲佛矣只於迹上考之其設敎如是則其心果如何固難爲取其迹有是心則有是迹王通言心迹之判便是胡說不若且於迹上斷定不與聖人合其言有合處則吾道固已有有不合者固所不取如是立定却省易一作力 釋見中正後别偏邪甚易
  儒者其卒必一作多入異敎其志非願也其勢自然如此葢智窮力屈欲休又知得未安穩休不得故見人有一道理其勢須從之譬之行大道坦然無阻則更不由徑只爲前面逢著山逢著水行不得有窒礙則見一邪徑欣然從之儒者之所以必有窒礙者何也只爲不致知知至至之則自無事可奪今夫有人處於異鄉元無安處則言某處安某處不安須就安處若有家人言他人爲安已必不肯就彼故儒者而卒歸異敎者只爲於已道實無所得雖曰聞道終不曽實有之釋中無主百感皆至有謂因苦學而至失心者學本是治心豈有反爲心害某氣本不盛然而能不病無倦怠者只是一箇愼生不恣意其於外事思慮悠悠釋治心而失心者未治心
  夢說之事是𫝊說之感高宗高宗感傅說只思得聖賢之人方始應其感若傅說非聖賢自不相感如今卜筮蓍在手事在未來吉凶在書策其卒三者必合矣使書策之言不合於理則自不驗釋雖則傅說亦未嘗忘天下
  醫者不諳理則處方論藥不盡其性只知逐物所知不治合和之後其性又如何假如訶子黄白礬白合之而成黒黒見則黄白皆亡又如一二合而爲三三見則一二亡離而爲一二則三亡既成三又求一與二既成黒又求黄與白則是不知物性一作理古之人窮盡物理則食其味嗅其臭辯其色知其某物合某則成何性天有五氣故凡生物莫不具有五性居其一而有其四至如草木也其黄者得土之性多其白者得金之性多釋此便見五臟生尅之意
  宗子法廢後世譜牒尚有遺風譜牒又廢人家不知來處無百年之家骨肉無統雖至親恩亦薄釋宗法存亡係國家之盛衰
  五祀恐非先王之典皆後世巫祝之一作誣祀無之字誣又作淫言報則遺其重者井人所重行宁廊也其功幾何釋五祀之設但主有家而言故屬大夫
  雖庶人必祭及高祖比至天子諸侯止有疏數耳釋禮注適士一廟止祭父是亡祖也故予嘗謂一廟祭五世
  凡物之散其氣遂盡况既無復歸本原之理天地間如洪鑪雖生物銷鑠亦盡况既散之氣豈有復在天地造化又焉用此既散之氣其造化者自是生氣至如海水潮日出則水涸是潮退也其涸者已無也月出則潮水生也非却是將已涸之水爲潮此是氣之終始開闔便是易一闔一闢謂之變釋只生生之謂易其明仁
  春秋傳爲案經爲斷釋左氏傳也
  治道亦有從本而言亦有從事而言從本而言惟從格君心之非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若從事而言不救則已若須救之必須變大變則大益小變則小益釋縱從事亦不能外乎本
  學者好語高正如貧人說金說黄色說堅軟道他不是又不可只是好笑不曽見富人說金如此釋有金者多不言仲尼於論語中未嘗說神字只於易中不得已言數處而已釋論語易之用其行處也
  律厯之法今亦粗存但人用之小耳律之遺則如三命是也其法只用五行支幹納音之類厯之遺則是星筭人生數一作處然有此理茍無此却推不行釋厯之學近在指掌近取諸身百理皆具屈伸徃來之義只於鼻息之間見之屈伸徃來只是理不必將既屈之氣復爲方伸之氣生生之理自然不息如復言七日來復其間元不斷續陽已復生物極必返其理須如此有生便有死有始便有終釋損益盈虛皆自然之理不得已而然也
  說書必非古意轉使人薄學者須是潜心積慮優游涵養使之自得今一說盡只是敎得薄至如漢時說下帷講誦猶未說書釋說意優於說書
  學者先務固在心志有謂欲屏去聞見知思則是絶聖棄智有欲屏去思慮患其紛亂則是須坐禪入定如明鑑在此萬物畢照是鑑之常難爲使之不照人心不能不交感萬物亦難爲使之不思慮若欲免此一本無此四字唯是心一作在心有主如何爲主敬而已矣有主則虛虛謂邪不能入無主則實實謂物來奪之今夫瓶甖有水實内則雖江海之浸無所能入安得不虚無水於内則停注之水不可勝注安得不實大凡人心不可二用用於一事則他事更不能入者事爲之主也事爲之主尚無思慮紛擾之患若主於敬又焉有此患乎所謂敬者主一之謂敬所謂一者無適之謂一且欲涵泳主一之義一則無二三矣一作不一則二三矣言敬無如聖人之言一本無聖人之言四字易所謂敬以直内義以方外須是直内乃是主一之義至於不敢慢尚不愧於屋漏皆是敬之事也但存此涵養乆之自然天理明釋敬有甚様子只是主一主一甚活動不泥也
  閑邪存誠閑邪則誠自存如人有室垣墻不脩不能防㓂㓂從東來逐之則復有自西入逐得一人一人復至不如脩其垣墻則自不至故欲閑邪也釋如疾㵼便是補也學禪者嘗謂天下之忙者無如市井之人答以市井之人雖日營利然猶有休息之時至忙者無如禪客何以言之禪之行住坐卧無不在道存無不在道之心此便是常忙釋此數珠念也不如主一法
  嚴威儼恪非敬之道但致敬須自此入釋外不肅則心放墨子之書未至有兼愛之意及孟子之時其流浸遠乃至若是之差楊子爲我亦是義墨子兼愛則是仁雖差之毫厘繆以千里直至無父無君如此之甚釋兼愛爲我初亦不甚差後至無父無君况初差者乎
  與叔季明以思知聞見爲患某甚喜此論邂逅却正語及至要處世之學者大敝正在此若他折難堅叩方能終其說直須要明辨釋有辨難方是學問
  右入關語録伊川語
  趙景平問子罕言利與命與仁所謂利者何利曰不獨財利之利凡有利心便不可如作一事須尋自家穩便處皆利心聖人以義爲利義安處便爲利如釋氏之學皆本於利
  右己巳冬所聞伊川語
  說易第十伊川語不知何人録
  先生嘗說某於易傳今却已自成書但逐旋修改期以七十其書可傳韓退之稱聰明不及於前時道德日負於初心然某於易傳後所改者無已不知如何故且更期之以十年之功看如何春秋之書待劉絢文字到却用功亦不多也今人解詩無意思此却待出些文字中庸書却已成今農夫祁寒暑雨深耕易耨播種五榖吾得而食之今百工技藝作爲噐用吾得而用之甲胄之士被堅執銳以守土宇吾得而安之却如此閑過了日月即是天地間一蠧也功澤又不及民别事又做不得惟有補輯聖人遺書庶幾有補爾陳長方見尹子於姑蘇問中庸解尹子云先生自以爲不滿意焚之矣釋此伊川道不行之嘆
  致知在格物格物之理不若察之於身尤切釋此方是壹是皆以修身爲本之意
  常見伯淳所在臨政便上下響應到了人衆後便成風成風則有所鼓動天地間只是一箇風以動之也釋明則動傳經爲難如聖人之後纔百年傳之已差聖人之學若非子思孟子則幾乎息矣道何嘗息只是人不由之道非亡也幽厲不由也
  人或勸先生以加禮近貴先生曰何不見責以盡禮而責之以加禮禮盡則已豈有加也釋盡禮便是孔子
  聖人之語因人而變化語雖有淺近處即却無包含不盡處如樊遲於聖門最是學之淺者及其問仁曰愛人問知曰知人且看此語有甚包含不盡處他人之語語近則遺遠語遠則不知近惟聖人之言則遠近皆盡釋聖人言如化工
  今之爲學者如登山𪋤方其迤邐莫不闊歩及到峻處便逡廵一本無便止二字云或以峻而遂止或以難而稍緩茍能遇難而益堅聞過則改何遠弗至也先代帝王陵寢不多有閑田推其後每處只消與田十頃與一閑官世守之至如唐狄仁傑顔杲卿之後朝廷與官一人死則却絶不若亦如此處之亦與田五七頃後世骨肉之間多至仇怒忿爭其實爲爭財使之均布立之宗法官爲法則無所爭釋此興滅繼絶之意
  後世人理全廢小失則入於夷狄大失則入於禽獸人理一作禮
  大凡禮必須有意禮之所尊尊其義也失其義陳其數祝史之事也釋禮後乎
  人或以禮官爲閑官某謂禮官之責最大朝廷一有違禮皆禮官任其責豈得爲閑官釋禮官得人庶官可省責
  陳平雖不知道亦知學如對文帝以宰相之職非知學安能如此釋平有遠識
  曹叅去齊以獄市爲託後之爲政者留意於獄者則有之矣未聞有治市者釋市平則獄平
  學者所貴聞道執經而問但廣聞見而已然求學者不必在同人中非同人又却無學者釋同處爲力易見效
  或問如何學可謂之有得曰大凡學問聞之知之皆不爲得得者須黙識心通學者欲有所得須是篤志誠意燭理上知則頴悟自别其次須以義理涵養而得之釋誠便明
  古者家有塾黨有庠故人未有不入學者三老坐於里門出入察其長㓜揖讓之序如今所傳之詩人人諷誦莫非止於禮義之言今人雖白首未嘗知有詩至於里俗之言盡不可聞皆繫其習也以古所習安得不善以今所習安得不惡釋師道甚重
  唐太宗後人只知是英主元不曽有人識其惡至如殺兄取位若以功業言不過只做得箇功臣豈可奪元良之位至如肅宗即位靈武分明是簒也釋此桓文功扁








  二程子抄釋卷三
<子部,儒家類,二程子抄釋>



  欽定四庫全書
  二程子抄釋卷四
  明 呂柟 編
  劉安節手編第十一伊川語
  問仁曰此在諸公自思之將聖賢所言仁處類聚觀之體認出來孟子曰惻隱之心仁也後人遂以愛爲仁惻隱固是愛也愛自是情仁自是性豈可專以愛爲仁孟子言惻隱爲仁葢爲前已言惻隱之心仁之端也既曰仁之端則不可便謂之仁退之言博愛之謂仁非也仁者固博愛然便以博愛爲仁則不可釋此於仁字儘窮究
  人多說某不教人習舉業某何嘗不敎人習舉業也人若不習舉業而望及第却是責天理而不修人事但舉業既可以及第即已若更去上面盡力求必得之道是惑也釋舉業亦不害學
  人注擬差遣欲主簿者問其故則曰責輕於尉某曰却是尉責輕尉只是捕盜不能使民不爲盜簿佐令以治一邑使民不爲盗簿之責也豈得爲輕或問簿佐令者也簿所欲爲令或不從奈何曰當以誠意動之今令與簿不和只是爭私意令是邑之長若能以事父兄之道事之過則歸已善則惟恐不歸於令積此誠意豈有不動得人問授司理如何曰甚善若能充其職可使一郡無寃民也幙官言事不合如之何曰必不得已有去而已須權量事之大小事大於去則當去事小於去亦不須去也事大於爭則當爭事小於爭則須不爭也今人只被以官爲業如何去得釋去就如此雖於卿相可也
  人有實無學而氣葢人者其氣一作禀有剛柔也故强猛者當抑之畏縮者當充養之古人佩韋絃之戒正爲此耳然剛者易抑如子路初雖聖人亦被他陵後來既知學便却移其剛來克己甚易畏縮者氣本柔須索勉强也釋故孔子進退由求
  藻鑑人物自是人才有通悟處學不得也張子厚善鑑裁其弟天祺學之便錯釋此亦係自得
  問學何以至覺悟處曰莫先致知能致知則思一日愈明一日乆而後有覺也學而無覺則何益矣又奚學爲思曰睿睿作聖纔思便睿以至作聖亦是一箇思故曰勉强學問則聞見博而智益明又問莫先致知與力行兼否曰爲常人言纔知得非禮不可爲須用勉强至於知穿窬不可爲則不待勉强是知亦有淺深也古人言樂循禮之謂君子若勉强只是知循禮非是樂也纔到樂時便是循禮爲樂不循禮爲不樂何苦而不循禮自不須勉强也若夫聖人不勉而中不思而得此又上一等事釋學至熟便不知手舞足蹈
  問張旭學草書見擔夫與公主爭道又公孫大娘舞劒而後悟筆法莫是心常在思念至此而感否曰然須是思方有感悟處若不思怎生得如此然可惜張旭留心於書若移此心於道何所不至釋見梅兎而知畫八卦亦此乎
  與學者語正如扶醉人東邊扶起却倒向西邊西邊扶起却倒向東邊終不能得他卓立中途釋縁學者無志且病痛多也古之學者一今之學者三異端不與焉一曰文章之學二曰訓詁之學三曰儒者之學欲適道舎儒者之學不可釋二學之害與異端同
  或曰人問某以學者當先識道之大本道之大本如何求某告之以君臣父子夫婦兄弟朋友於此五者上行樂處便是曰此固是然怎生地樂勉强樂不得須是知得了方能樂得故人力行先須要知非特行難知亦難也書曰知之非艱行之惟艱此固是也然知之亦自艱譬如人欲徃京師必知是出那門行那路然後可徃如不知雖有欲徃之心其將何之自古非無美材能力行者鮮能明道以此知之亦難也釋眞知甚難若眞知行亦易也
  問忠信進德之事固可勉强然致知甚難曰子以誠敬爲可勉强且恁地說到底須是知了方行得若不知只是覷却堯學他待事無堯許多聰明睿知怎生得如他動容周旋中禮有諸中必形諸外德容安可妄學如子所言是篤信而固守之非固有之也且如中庸九經修身也尊賢也親親也堯典克明峻德以親九族親親本合在尊賢上何故却在下須是知所以親親之道方行得未致知怎生行得勉强行者安能持乆除非燭理明自然樂循理性本善循理而行是順理事本亦不難但爲人不知旋安排著便道難也知有多少般數然有深淺向見一人爲虎所傷因言及虎神色便變傍有數人見他說虎非不知虎之猛可畏然不如他說了有畏懼之色葢眞知虎者也學者深知亦如此且如膾炙貴公子與野人莫不皆知其美然貴人聞著便有欲嗜膾炙之色野人則不然學者須是眞知纔知得是便泰然行將去也某年二十時解釋經義與今無異然思今日覺得意味與少時自别釋此等發揮眞知行亦在其中矣
  問學者須志向大如何曰志無大小且莫說道將第一等讓與别人且做第二等才如此說便是自棄雖與不能居仁由義者差第不同其自小一也言學便以道爲志言人便以聖爲志自謂不能者自賊也謂其君不能者賊其君者也釋志道與聖亦分内事
  或問人有耻不能之事如何曰人恥其不能而爲之可也耻其不能而揜藏之不可也問技藝之事耻已之不能如何曰技藝不能安足耻爲士者當知道已不知道可耻也爲士者當博學已不博學一本知道已下本至此十九字但云博學守約已不能之可耻也耻之如何亦曰勉之而已又安可嫉人之能而諱已之不能也釋耻不能而掩者終不能
  學欲速不得然亦不可纔有欲速之心便不是學學是至廣大的事豈可以迫切之心爲之釋看如何様子迫切
  問敬還用意否曰其始安不用意若能不用意却是都無事了又問敬莫是静否曰纔說静便入於釋氏之說也不用静字只用敬字纔說著静字便是妄孟子曰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長也必有事焉便是心勿忘勿正便是勿助長釋看必有事焉可觀此心安住處
  或問獨處一室或行闇中多有驚懼何也曰只是燭理不明若能燭理則知所懼者妄又何懼焉有人雖知此然不免懼心者只是氣不充須是涵養乆則氣充自然物動不得然有懼心亦是敬不足釋亦須内省不疚自然明
  問世言鬼神之事雖知其然不能無疑懼何也曰此只是自疑爾曰如何可以曉悟其理曰理㑹得精氣爲物遊魂爲變與原始要終之說便能知也須是於原字上用工夫或曰遊魂爲變是變化之變否曰旣是變則存者亡堅者腐更無物也鬼神之道只恁說與賢雖㑹得亦信不透須是自得也或曰何以得無恐懼曰須是氣定自然不惑氣未充要强不得因說與長老游山事釋原字亦難用功人語言緊急莫是氣不充否曰此亦當習習到言語自然緩時便是氣質變也學至氣質變方是有功人只是一箇習今觀儒臣自有一般氣象武臣自有一般氣象貴戚自有一般氣象不成生來便如此只是習也某舊嘗進說於主上及太母欲令上於一日之中親賢士大夫之時多親宦官宮人之時少所以涵養氣質薫陶德性釋論語一部以學習二字爲首
  或問人或倦怠豈志不立乎曰若是氣體勞後須倦若是志怎生倦得人只爲氣勝志故多爲氣所使如人少而勇老而怯少而亷老而貪此爲氣所使者也若志勝氣時志既一定更不可易如曽子易簀之際其氣之㣲可知只爲他志已定故雖死生許大事亦動他不得葢有一絲髮氣在則志猶在也釋志帥天地則健
  問人之燕居形體怠惰心不慢可否曰安有箕踞而心不慢者昔呂與叔六月中來緱氏閒居中某甞窺之必見其儼然危坐可謂敦篤矣學者須㳟但不可令拘迫拘迫則難乆矣尹子曰嘗親聞此乃謂劉質夫也 釋申申可不然難乆
  昔呂與叔嘗患思慮紛擾某答以但爲心無主若主於敬則自然不紛擾譬如以一壺水投於水中壺中既實雖江湖之水不能入矣曰若思慮果出於正亦無害否曰且如在宗廟則主敬朝廷主莊軍旅主嚴此是也如發不以時紛然無度雖正亦邪釋只是主一必有事焉
  問人有日誦萬言或妙絶技藝此可學否曰不可大凡所受之才難勉强止可少進而鈍者不可使利也惟理可進除是積學既久能變得氣質則愚必明柔必强葢大賢已下旣論才大賢以上更不論才聖人與天地合德日月合明六尺之軀能有多少技藝人有身須有才聖人忘已更不論此才也釋才有不同大者在道小者在藝
  問人於議論多欲已直無含容之氣是氣不平否曰固是氣不平亦是量狹人量隨識長亦有人識髙而量不長者是識實未至也凡别事人都强得惟識量不可强今人有斗筲之量有釜斛之量有鍾鼎之量有江河之量江河之量亦大矣然有涯有涯亦有時而滿惟天地之量則無滿故聖人者天地之量也聖人之量道也常人之有量者天資有量者須有限大抵六尺之軀力量只如此雖欲不滿不可得且如人有得一薦而滿者有一官而滿者有改京官而滿者有入兩府而滿者滿雖有先後然卒不免譬如器或物初滿時尚可以蔽䕶更滿則必出此天資之量非知道者也昔王隨甚有器量仁廟賜飛白書曰王隨德行李叔文章當時以德行稱名望甚重及爲相有一人求作三路轉運使王薄之出鄙言當時人皆驚怪到這裏位高後便動了人之量只如此古人亦有如此者多如鄧艾位三公年七十處得甚好及因下蜀有功便動了雖與驕傲者不同其爲位動一也然惟知道者量自然宏大不勉而成今人有所見卑下無他亦是識量不足也釋識量亦在學習充拓
  人纔有意於爲公便是私心昔有人典選其子弟係磨勘皆不爲理此乃是私心人多言古時用直不避嫌得後世用此不得自是無人豈是無時因言少師典舉明道薦才事 釋只有一箇至誠便平
  問家貧親老應舉求仕不免有得失之累何脩可以免此曰此只是志不勝氣若志勝自無此累家貧親老須用祿仕然得之不得爲有命曰在已固可爲親奈何曰爲已爲親也只是一事若不得其如命何孔子曰不知命無以爲君子茍不知命見患難必避遇得䘮必動見利必趨其何以爲君子然聖人言命葢爲中人以上者設非爲上知者言也中人以上於得䘮之際不能不惑故有命之說然後能安昔上智之人更不言命爲安於義借使求則得之然非義則不求此樂天者之事也上智之人安於義中人以上安於命乃若聞命而不能安之者又其每下者也孟子曰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求之雖有道如何得之須有命問某嘗讀華嚴經第一眞空絶相觀第二事理無碍觀第三事事無碍觀譬如鏡燈之類包含萬象無有窮盡此理如何曰只爲釋氏要周遮一言以蔽之不過曰萬理歸於一理也又問未知所以破他處亦未得道他不是曰百家諸子箇箇談仁談義只爲他歸宿處不是只是箇自私爲輪回生死却爲釋氏之辭善遁纔窮著他便道我不爲這箇到了冩在策子上怎生遁且指他淺近處只燒一文香便道我有無窮福利懷却這箇心怎生事神明釋說釋氏利心甚明白
  問西銘何如曰此横渠文之粹者也曰充得盡時如何曰聖人也横渠能充否曰言有多端有有德之言有造道之言有德之言說自已事如聖人言聖人事也横渠道儘高言儘醇自孟子後儒者都無他見識釋西銘亦庶乎有德者之言矣
  問横渠之書有廹切處曰子厚謹嚴纔謹嚴便有廹切氣象無寛舒之氣孟子却寛舒只是中間有些英氣纔有英氣便有圭角英氣甚害事如顔子便渾厚不同顔子去聖人只毫髪之間孟子大賢亞聖之次也或問氣象於甚處見曰但以孔子之言比之便見如氷與水精非不光比之玉自是有溫潤含蓄氣象無許多光耀也釋學到如玉處更言甚道
  邵堯夫臨終時只是諧謔須臾而去以聖人觀之則亦未是葢猶有意也比之常人甚懸絶矣他疾甚革某徃視之因警之曰堯夫平生所學今日無事否他氣㣲不能答次日見之却有聲如絲髮來大答云你道生姜樹上生我亦只得依你說是時諸公都在㕔上議後各欲遷葬城中堯夫已自爲塋他在房間便聞得令人喚大郎來云不得遷葬衆議始定又問公恐喧他盡出外說話他皆聞得一人云有新報云云堯夫問有甚事曰有某事堯夫曰我將爲此拾却幽州也以他人觀之便以爲怪此只是心虛而明故聽得問曰堯夫未病時不如此何也曰此只是病後氣將絶心無念慮不昏便如此又問釋氏臨終亦先知死何也曰只是一箇不動釋氏平生只學這箇事將這箇做件大事學者不必學他但燭理明自能之只如邵堯夫事他自如此亦豈甞學也孔子曰未知生焉知死人多言孔子不告子路此乃深告之也又曰原始要終故知死生之說人能原始知得生理一作所以生便能要終知得死理一作所以死若不明得便雖萬般安排著亦不知釋堯夫安且成者正如此然去易簀事不逺矣張子厚罷禮官歸過洛陽相見某問云在禮院有甚職事曰多爲禮房檢正所奪只定得數箇謚幷龍女衣冠問如何定龍女衣冠曰請依品秩曰若使某當是事必不如此處置曰如之何曰某當辯云天河之塞天地之靈宗廟之祐社稷之福與吏士之功不當歸功水獸龍獸也不可衣人衣冠子厚以爲然釋正叔據禮甚於子厚
  問荆公可謂得君乎曰後世謂之得君可也然荆公之智識亦自能知得如表云忠不足以信上故事必待於自明智不足以破姦故人與之爲敵智不破姦此則未然若君臣深相知何待事事使之辯明也舉此一事便可見曰荆公勿使上知之語信乎曰須看他當時問甚事說此話且如作此事當如何更須詳審未要令上知之只如說一事未甚切當更須如何商量體察今且勿令上知若此類不成是欺君也凡事未見始末更切子細反復推究方可釋正叔解勿令上知事聖人之量也
  李明問先生說喜怒哀樂未發謂之中是在中之義不識何意曰只喜怒哀樂不發便見中也曰中莫無形體只是箇言道之題目否曰非也中有甚形體然既謂之中也須有箇形象曰當中之時耳無聞目無見否曰雖耳無聞目無見然見聞之理在始得曰中是有時而中否曰何時而不中以事言之則有時而中以道言之何時而不中曰固是所爲皆中然而觀於四者未發之時静時自有一般氣象及至接事時又自别何也曰善觀者不如此却於喜怒哀樂已發之際觀之賢且說静時如何曰謂之無物則不可然自有知覺處曰既有知覺却是動也怎生言靜人說復其見天地之心皆以謂至靜能見天地之心非也復之卦下面一畫便是動也安得謂之靜自古儒者皆言靜見天地之心唯某言動而見天地之心或曰莫是於動上求靜否曰固是然最難釋氏多言定聖人便言止如物之好須道是好物之惡須道是惡物自好惡關我這裏甚事若說道我只是定更無所爲然物之好惡亦自在裏故聖人只言止所謂止如人君止於仁人臣止於敬之類是也易之艮言止之義曰艮其止止其所也言隨其所止而止之人多不能止葢人萬物皆偹遇事時各因其心之所重者更互而出纔見得這事重便有這事出若能物各付物便自不出來也或曰先生於喜怒哀樂未發之前下動字下靜字曰謂之靜則可然靜中須有物始得這便一作最是難處學者莫若且先理㑹得敬能敬則自知此矣或曰敬何以用功曰莫若主一季明曰昞甞患思慮不定或思一事未了他事如麻又生如何曰不可此不誠之本也須是習習能一時便思慮與應事皆要求一或曰當靜坐時物之過乎前者還見不見曰看事如何若是大事如祭祀前旒蔽明黈纊充耳凡物之過者不見不聞也若無事時目須見耳須聞或曰當敬時雖見聞莫過焉而不留否曰不說道非禮勿視勿聽勿者禁止之辭纔說弗字便不得也問雜說中以赤子之心爲已發是否曰已發而去道未遠也曰大人不失赤子之心若何曰取其純一近道也曰赤子之心與聖人之心若何曰聖人之心如明鏡如止水釋此即定而能靜也葢靜只是無雜念别慮耳非謂如槁木死灰也心體本動物動得當時便是靜
  問人心所繫著之事則夜見於夣所著事善夜夣見之者莫不害否曰雖是善事心亦是動凡事有联兆入夣却無捨此皆是妄動或曰孔子嘗夣見周公當如何曰此聖人存誠處也聖人欲行周公之道故雖一夣寐不忘周公及既衰知道之不可行故不復夣也然所謂夣見周公豈是夜夜與周公語也人心雖要定使他思時方思乃是今人都由心曰心誰使之曰以心使心則可人心自由便放去也釋此便是入道法
  問心有善惡否曰在天爲命在義爲理在人爲性主於身爲心其實一也心本善發於思慮則有善有不善若既發則可謂之情不可謂之心譬如水只謂之水至如流而爲𣲖或行於東或行於西知謂之流也釋流是何物須是云水流也
  問喜怒出於性否曰固是纔有生識便有性有性便有情無性安得情又問喜怒出於外如何曰非出於外感於外而發於中也問性之有喜怒猶水之有波否曰然湛然平靜如鏡者水之性也及遇沙石或地勢不平便有湍激或風行其上便爲波濤洶湧此豈水之性也哉人性中只有四端又豈有許多不善底事然無水安得波浪無性安得情也釋此言性情一理之意
  問人性本明因何有蔽曰此須索理㑹也孟子言人性善是也雖荀楊亦不知性孟子所以獨出諸儒者以能明性也性無不善而有不善者才也性即是理理則自堯舜至於途人一也才禀於氣氣有清濁禀其清者爲賢禀其濁者爲愚可變否曰可孔子謂上智與下愚不移然亦有可移之理惟自暴自棄者則不移也曰下愚所以自暴棄者才乎曰固是也然却道他不可移不得性只一般豈不可移却被他自暴自棄不肯去學故移不得使肯學時亦有可移之理釋不肯學處便是不移
  凡解文字但易其心自見理理只是人理甚分明如一條平坦底道路詩曰周道如砥其直如矢此之謂也且如隨卦言君子向晦入宴息解者多作遵養時晦之晦或問作甚晦字曰此只是隨時之大者向晦則宴息也更别有甚義或曰聖人之言恐不可以淺近看他曰聖人之言自有近處自有深遠處如近處怎生强要鑿教深遠得楊子曰聖人之言遠如天賢人之言近如地某與改之曰聖人之言其遠如天其近如地釋解文得義爲先茍得義遠近一也
  問聖人之經㫖如何能窮得曰以理義去推索可也學者先須讀論孟窮得論孟自有箇要約處以此觀他經甚省力論孟如丈尺權衡相似以此去量度事物自然見得長短輕重某嘗語學者必先看論語孟子今人雖善問未必如當時人借使問如當時人聖人所答不過如此今人看論孟之書亦如見孔孟何異釋只以心對事使經便多不錯
  孟子養氣一篇諸君望潜心玩索須是實識得方可勿忘勿助長只是養氣之法如不識怎生養有物始言養無物又養箇甚麽浩然之氣須見是一箇物如顔子言如有所立卓爾孟子言躍如也卓爾躍如分明見得方可釋只卓爾躍如是勿忘常接乎心目也
  性相近也習相遠也性一也何以言相近曰此只是言氣質之性如俗言性急性緩之類性安有緩急此言性者生之謂性也又問上智下愚不移是性否曰此是才須理㑹得性與才所以分處又問中人以上可以語上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是才否曰固是然此只是大綱說言中人以上可以與之說近上話中人以下不可以與說近上話也生之謂性凡言性處須看他立意如何且如言人性善性之本也生之謂性論其所禀也孔子言性相近若論其本豈可言相近只論其所禀也告子所云固是爲孟子問他他說便不是也釋此等分性才足知性原於資始之初才形於保合之後甚明白矣
  問顔子勇乎曰孰勇於顔子觀其言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爲者亦若是孰勇於顔子如有若無實若虛犯而不校之類抑可謂大勇者矣釋有如此言有如此行方是勇
  曽子傳聖人道一作學只是一箇誠篤語曰參也魯如聖人之門子游子夏之言語子貢子張之才辯聰明者甚多卒傳聖人之道者乃質魯之人人只要一箇誠實聖人說忠信處甚多曽子孔子在時甚少後來所學不可測且易簀之事非大賢以上作不得曽子之後有子思便可見語云篤信好學守死善道其曽子乎
  問伐國不問仁人如何曰不知怎生地伐國如武王伐紂都是仁人如柳下惠之時則不可當時諸侯以土地之故糜爛其民皆不義之伐宜仁人不忍言也釋此可觀正叔之行權
  問宋襄公不鼓不成列如何曰此愚也既與他戰又却不鼔不成列必待成列圖箇甚釋仁人不如是之愚也
  問羊祜陸抗之事如何曰如送絹償禾之事甚好至抗飲祜藥則不可羊祜雖不是酖人底人然兩軍相向其所餉藥自不當飲釋程言甚正外肆戈㦸而内藏和合恐未眞乎
  問用兵掩其不偹出其不意之事使王者之師當知此否曰固是用兵須要勝不成要敗既要勝須識所以勝之之道但湯武之兵自不煩如此㒺有敵於我師自可見然湯亦嘗升自陑陑亦間道且如兩軍相向必擇地可攻處攻之右實則攻左左實則攻右不成道我不用計也且如漢楚旣約分鴻溝乃復還襲之此則不可如韓信嚢沙壅水之類何害他師衆非我敵决水使他一半不得渡自合如此有甚不得處又問間諜之事如何曰這箇不可也釋旣用兵伐不仁則雖百計千策皆爲智
  問行不由徑徑是小路否曰只是不正當處如履田疇之類不必不由小路昔有一人因送葬回不覺被僕者引自他道歸行數里方覺不是却須要回就大路上若此非中理若使小路便於徃來由之何害釋道在通變問古者何以不修墓曰所以不修墓者欲初爲墓時必使至堅固故須必誠必敬若不誠敬安能至久曰孔子爲墓何以速崩如此邪曰非孔子也孔子先反脩虞事使弟子治之弟子誠敬不至纔雨而墓崩其爲之不堅固可知然修之亦何害聖人言不脩者所以深責弟子也釋不脩墓者一築永固無後患也
  未知道者如醉人方其醉時無所不至及至醒也莫不愧恥人之未知學者自視以爲無缺及既知學反思前日所爲則駭且懼矣釋此須常醒醒法可
  聖人六經皆不得已而作如耒耜陶冶一不制則生人之用熄後世之言無之不爲缺有之徒爲費雖多何益也聖人言雖約無有包含不盡處釋必有德者方能立言
  言貴簡言愈多於道未必明杜元凱却有此語云言高則㫖遠辭約則義㣲大率言語須是含蓄而有餘意所謂書不盡言言不盡意也釋文至隋唐衰濫侈故也
  問天地明察神明彰矣曰事天地之義事天地之誠既明察昭著則神明自彰矣問神明感格否曰感格固在其中矣孝弟之至通於神明神明孝弟不是兩般事只孝弟便是神明之理又問王祥孝感事是通神明否曰此亦通神明一事此感格便是王祥誠中來非王祥孝於此而物來於彼也釋心舉動處便是誠明
  問窮神知化由通於禮樂何也曰此句須自家體認一作玩索人徃徃見禮壞樂崩便謂禮樂亡然不知禮樂未嘗亡也如國家一日存時尚有一日之禮樂葢由有上下尊卑之别也除是禮樂亡盡然後國家始亡雖盗賊至所爲不道者然亦有禮樂葢必有總屬必相聽順乃能爲盗不然則叛亂無統不能一日相聚而爲盗也禮樂無處無之學者須要識得問明則有禮樂幽則有鬼神何也曰鬼神只是一箇造化天尊地卑乾坤定矣鼔之以雷霆潤之以風雨是也釋盗賊之總屬聽順却是禮樂崩壞
  問詩如何學曰只在大序中求詩之大序分明是聖人作此以教學者後人徃徃不知是聖人作自仲尼後一作漢以來更無人理會得詩如言后妃之德皆以爲文王之后妃文王諸侯也豈有后妃又如樂得淑女以配君子憂在進賢不滛其色以爲后妃之德如此配惟后妃可稱后妃自是配了更何别求淑女以爲配滛其色乃男子事后妃怎生會滛其色此不難曉但將大序看數遍則可見矣或曰闗睢是后妃之德當如此否樂得淑女以配君子憂在進賢不滛其色哀窈窕思賢才而無傷善之心焉是關睢之義也只著箇是以字便自有意思曰如言又當輔佐君子則可以歸安父母言能逮下之類皆爲其德當如此否曰是也問詩小序何人作曰但看大序即可見矣曰莫是國史作否曰序中分明言國史明乎得失之迹葢國史得詩於採詩之官故知其得失之迹如非國史則何以知其所美所刺之人使當時無小序雖聖人亦辨不得曰聖人刪詩時曽刪改小序否曰有害義理處也須刪改今之詩序却煞錯亂有後人附之者曰關睢之詩是何人所作曰周公作周公作此以風敎天下故曰用之鄉人焉用之邦國焉上以風化下下以風刺上葢自天子至於庶人正家之道當如此也二南之詩多是周公所作如小雅六月所考之詩亦是周公作後人多言二南爲文王之詩葢其中有文王事也曰非也附文王詩於中者猶言古人有行之者文王是也釋說詩及序甚明白矣
  問周禮之書有訛缺否曰甚多周公致治之大法亦在其中須知道者觀之可决是非也又問司盟有詛萬民之不信者治世亦有此乎曰盛治之世固無此事然人情亦有此事爲政者因人情而用之釋觀此則周禮不可疑問王通曰隱德君子也當時有些言語後來被人傅會不可謂全書若論其粹處殆非荀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所及也若續經之類皆非其作釋續經亦不妨且後世也
  楊雄去就不足觀如言明哲煌煌旁燭無疆此甚悔恨不能先知遜於不虞以保天命則是只欲全身也若聖人先知必不至於此必不可奈何天命亦何足保耶問太𤣥之作如何曰是亦贅矣必欲撰𤣥不如明易邵堯夫之數似𤣥而不同數只是一般一作數無窮但看人如何用之雖作十𤣥亦可况一𤣥乎釋雄未能立德而先立言故文雖工無用也荀卿才高其過多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才短其過少韓子稱其大醇非也若二子可謂大駁矣然韓子責人甚恕釋荀卿之過言多於行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之過行多於言荀猶優乎
  退之晩來爲文所得處甚多學本是修德有德然後有言退之却倒學了因學文日求所未至遂有所得如曰軻之死不得其傳似此言語非是蹈襲前人又非鑿空撰得出必有所見若無所見不知言所傳者何事原性等文皆少時作 釋韓亦志士乎
  退之言漢儒補綴千瘡百孔漢儒所壞者不少安能補也釋漢儒亦未必盡非乎
  凡讀史不徒要記事跡須要識治亂安危興廢存亡之理且如讀高帝一紀便須識得漢家四百年終始治亂當如何是亦學也釋此讀史要法
  問漢儒至有白首不能通一經者何也曰漢之經術安用只是以章句訓詁爲事且如解堯典二字至三萬餘言是不知要也東漢則又不足道也東漢士人尚名節只爲不明理若使明理却皆是大賢也自漢以來惟有三人近儒者氣象大毛公董仲舒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若本朝經術最盛只近二三十年來議論專一使人更不致思釋漢儒如孔顔者固少如由求雍騫之徒亦多有之不但三人
  周勃入北軍問曰爲劉氏左袒爲呂氏右𥘵旣知爲劉氏又何必問若不知而問設或右𥘵當如之何已爲將乃問士卒豈不謬哉當誅諸呂時非陳平爲之謀亦不克成及迎文帝至覇橋曰願請間此豈請間時邪至於罷相就國毎河東守行縣至絳必令家人被甲執兵而見此欲何爲可謂至無能之人矣釋漢初謹愿人多類此故可任王通言諸葛無死禮樂其有興信乎曰諸葛近王佐才禮樂興不興則未可知問曰亮果王佐才何爲僻乎一蜀而不能有爲於天下曰孔明固言明年欲取魏幾年定天下其不及而死則命也某嘗謂孫覺曰諸葛武侯有儒者氣象孫覺曰不然聖賢行一不義殺一不辜雖得天下不爲武侯區區保完一國不知殺了多少人耶某謂之曰行一不義殺一不辜以利一已則不可若以天下之力誅天下之賊殺戮雖多亦何害陳恒弑君孔子請討孔子豈保得討陳恒時不殺一人耶葢誅天下之賊則有所不得顧爾曰三國之興孰爲正曰蜀志興復漢室則正也釋孔明以管樂自比其志逺乎
  漢文帝殺薄昭李德裕以爲殺之不當溫公以爲殺之當說皆未是據史不見他所以殺之之故須是權事勢輕重論之不知當時薄昭有罪漢使人治之因殺漢使也還是薄昭與漢使飲酒因忿怒而致殺之也漢文帝殺薄昭而太后不安奈何既殺之太后不食而死奈何若漢治其罪而殺漢使太后雖不食不可免也須權他那箇輕那箇重然後論他殺得當與不當也論事須著用權古今多錯用權字纔說權便是變詐或權術不知權只是經所不及者權量輕重使之合義纔合義便是經也釋若說在太后食不食則於薄昭不免有恩
  素問書出於戰國之末氣象可見若是三皇五帝典墳文章自别其氣運處絶淺近如將二十四氣移換名目便做千百様亦得釋素問辭則三代以後義則三代以前此作者亦有口傳乎隂符經非商末則周末人爲之若是先王之時聖道旣明人不敢爲異說及周室下衰道不明於天下才智之士甚衆旣不知道所趨向故各自以私智窺測天地盗竊天地之機分明是大盗故用此以簧鼓天下故云天有五賊見之者昌云云豈非盗天地乎釋自有聖人以來便有隂符諸說故堯舜言執中
  問老子書若何曰老子書其言自不相入處如氷炭其初意欲談道之極𤣥妙處後來却入做權詐者上去如將欲取之必固與之之類然老子之後有申韓看申韓與老子道甚懸絶然其原乃自老子來蘇秦張儀則更是取道遠初秦儀學於鬼谷其術先揣摩其如何然後捭闔捭闔旣動然後用鈎鉗鈎其端然後鉗制之其學旣成辭鬼谷去鬼谷試之爲張儀說所動如入庵中說令出之然其學甚不近道人不甚惑之孟子時已有置而不足論也釋老氏本非儀秦然才欲無已便欲有已終是術
  問東海殺孝婦而旱豈國人寃之所致耶曰國人寃固是然一人之意自足以感動得天地不可道殺孝婦不能致旱也或曰殺姑而雨是衆人寃釋否曰固是衆人寃釋然孝婦寃亦釋也其人雖亡然寃之之意自在不可道殺姑不能釋婦寃而致雨也釋天人一理至誠則通
  問人有不善霹𮦷震死莫是人懷不善之心聞霹𮦷震懼而死否曰不然是雷震之也如是雷震之還有使之者否曰不然人之作惡有惡氣與天地之惡氣相擊搏遂以震死霹𮦷天地之怒氣也如人之怒固自有正然怒時必爲之作惡是怒亦惡氣也怒氣與惡氣相感故爾且如今人種蕎麥自有畦隴霜降時殺麥或隔一畦麥有不殺者豈是此處無霜葢氣就相合處去也曰雷所擊處必有火何也曰雷自有火如鑚木取火如使木中有火豈不燒了木葢是動極則陽生自然之理不必木只如兩石相戞亦有火出惟鉄無然戞之久必熱此亦是陽生也釋自古未聞雷擊聖賢事可見天人一道
  雨木氷上溫而下冷隕霜不殺草上冷而下溫釋皆失𠉀也問日月有定形還自氣散别自聚否曰此理甚難曉究其極則此二說歸於一也問月有定魄而日遠於月月受日光以人所見爲有盈虧然否曰日月一也豈有日高於月之理月若無盈虧何以成歲葢月一分光則是魄虧一分也釋交食法亦有理
  霜與露不同霜金氣星月之氣露亦星月之氣看感得甚氣卽爲露甚氣卽爲霜如言露結爲霜非也釋無星月時亦有露有星月時亦無霜
  雹是隂陽相搏之氣乃是沴氣聖人在上無雹雖不爲災沴氣自在釋雹者雨包也故災
  問作文害道否曰害也凡爲文不專意則不工若專意則志局於此又安能與天地同其大也書云玩物䘮志爲文亦玩物也呂與叔有詩云學如元凱方成癖文似相如殆類俳獨立孔門無一事只輸一作惟傳顏氏得心齋此詩甚好古之學者惟務養性情其他則不學今爲文者專務章句悅人耳目旣務悅人非俳優而何曰古者學爲文否曰人見六經便以爲聖人亦作文不知聖人亦一作只攄發胷中所蘊自成文耳一作章所謂有德者必有言也曰游夏稱文學何也曰游夏亦何嘗秉筆學爲詞章也且如觀乎天文以察時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此豈詞章之文也釋此專爲辭章者說若言不脩說理亦不明
  或問詩可學否曰旣學時須是用功方合詩人格旣用功甚妨事古人詩云吟成五箇字用破一生心又謂可惜一生心用在五字上此言甚當先生嘗說王子眞曽寄藥來某無以答他某素不作詩亦非是禁止不作但不欲爲此閑言語且如今言能詩無如杜甫如云穿花蛺蝶深深見㸃水蜻蜓欵欵飛如此閑言語道出做甚某所以不常作詩今寄謝王子眞詩云至誠通化藥通神遠寄衰翁濟病身我亦有丹君信否用時還解壽斯民子眞所學只是獨善雖至誠潔行然大抵只是爲長生乆視之術止濟一身因有是句釋如國風雅頌意豈可無
  問先生曽定六禮今已成未曰舊日作此已及七分後來被召入朝旣在朝廷則當行之朝廷不當爲私書旣而遭憂又疾病數年今始無事更一二年可成也曰聞有五經解己成否曰惟易須親撰諸經則關中諸公分去以某說撰成之禮之名數陜西諸公刪定已送與呂與叔今死矣不知其書安在也然所定只禮之名數若禮之文亦非親作不可也禮記之文亦刪定未了葢其中有聖人格言亦有俗儒乖謬之說本不能混格言只爲學者不能辨别如珠玉之在泥沙泥沙豈能混珠玉只爲無人識則不知孰爲泥沙孰爲珠玉也聖人文章自深與學爲文者不同如繋辭之文後人决學不得譬之化工生物且如生出一枝花或有剪裁爲之者或有繪畫爲之者有時雖似相類然終不若化工所生自有一般生意釋文亦在有得後爲之乎
  冠婚䘮祭禮之大者今人都不以爲事某舊嘗修六禮冠婚䘮祭鄉相見將就後被召遂罷今更一二年可成家間多戀河北舊俗未能遽更易然大率漸使知義理一二年書成可皆如法禮從宜事從俗有大故害義理者須當去古者天子諸侯於孟月者爲首時也時祭之外更有三祭冬至祭始祖厥初生民之祖立春祭先祖季秋祭禰他則不祭冬至陽之始也立春者生物之始一作初也季秋者成物之始一作時也祭始祖無主用祝以妣配於廟中正位事之祭只一位者夫婦同享也祭先祖亦無主先祖者自始祖而下高祖而上非一人也故設二位祖妣異位一云二位異所者舅婦不同享也嘗祭止於高祖而下自父而推至於三而止者縁人情也旁親有後者自爲祭無後者祭之别位爲叔伯父之後也如殤亦各祭凡配止以正妻一人如諸侯用元妃是也或奉祀之人是再娶所生者卽以所生母配如葬亦惟元妃同穴後世或再娶皆同穴而葬甚凟禮經但於左右附葬可也忌日必遷主出祭於正寢今正寢正堂也葢廟中尊者所據又同室難以獨享也於正寢可以盡思慕之意家必有廟古者庶人祭於寢士大夫祭於廟庶人無廟可以影堂廟中異位祖居中左右以昭穆次序皆夫婦自祖配爲位舅姑不同坐也廟必有主既祧埋於所葬處如奉祀人之高祖而上旣當祧也其大略如此且如豺獺皆知報本今士大夫家多忽此厚於奉養而薄於祖先甚不可也凡事死之理當厚於奉生者至於嘗新必薦享後方可薦數則凟必因告朔而薦乃合宜人家能存得此等事數件雖㓜者漸可使知禮義凡物知母而不知父走獸是也知父而不知祖飛鳥是也惟人則能知祖若不嚴於祭祀殆與鳥獸無異矣釋此可通行於天下於情禮皆得也
  問祭酒用幾奠曰家中尋常用三奠祭法中却用九奠以禮有九獻樂有九奏也又問旣奠之酒何以置之曰古者灌以降神故以茅縮酌謂求神於隂陽有無之間故酒必灌於地若謂奠酒則安置在此今人以澆在地上甚非也旣獻則徹去可也傾在他器 釋若墓祭灌酒於地亦可
  或問今拜掃之禮何據曰此禮古無但緣習俗然不害義理古人直是誠質專一也葬只是藏體魄而神則必歸於廟旣葬則設木主旣除几筵則木主安於廟故古人惟專精祀於廟今亦用拜掃之禮但簡於四時之祭也釋古有祭祊而况於墓乎
  今人多不知兄弟之愛且如閭閻小人得一食必先以食父母夫何故以父母之口重於己之口也得一衣必先以衣父母夫何故以父母之體重於己之體也至於犬馬亦然待父母之犬馬必異乎已之犬馬也獨愛父母之子却輕於己之子甚者至若讐敵舉世皆如此惑之甚矣釋小人利切身家則愈爭
  問士未仕而昏用命服禮乎曰昏姻重禮重其禮者當盛其服况古亦有是士乘墨車之類今律亦許假借曰無此服而服之亦僞曰不然今之命服乃古之下士之服古者有其德則仕士未仕者也服之其宜也若農商則不可非其類也或曰不必用可否曰不得不可以爲悅今得用而用之何害過期非也釋從時與宜耳
  問臣拜君必於堂下子拜父母如之何對曰君臣以義合有貴賤故拜於堂下父子主恩有尊卑無貴賤故拜於堂上若婦於舅姑亦是義合有貴賤故拜於堂下禮也釋恩義别親踈
  問人子事親學醫如何曰最是大事今有璞玉於此必使玉人彫琢之葢百工之事不可使一人兼之故使玉人彫琢之也若更有珍寳物須是自看却必不肯任其自爲也今人視父母疾乃一任醫者之手豈不害事必須識醫藥之道理别病是如何藥當如何顧可任醫者耶或曰己未能盡醫者之術或偏見不到適足害事柰何曰且如識圖畫人未必畫得如畫工然也却識别得工拙如自已曽學令醫者說道理便自見得或己有所見亦可說與他商量陳本止此以下八段 -- 𠭊 or 叚 ?别本所増釋學者治心之外此事要急







  二程子抄釋卷四



  欽定四庫全書
  二程子抄釋卷五
  明 吕柟 編
  楊廸錄第十二伊川語
  問格物是外物是性分中物曰不拘凡眼前無非是物物皆有理如火之所以熱水之所以寒至於君臣父子間皆是理又問只窮一物見此一物還便見得諸理否曰湏是徧求雖顔子亦只能聞一知十若到後來達理了雖億萬亦可通又問如荆公同物一部字解多是推五行生成如今窮理亦只如此著工夫如何曰荆公舊年說話煞得後來却自以爲不是晩年盡支離了釋物以身所臨處格爲先凡思慮籌畫講問皆是格
  問古之學者爲己不知初設心時是要爲己是要爲人曰湏先爲己方能及人初學只是爲己鄭宏中云學者先須要仁仁所以愛人正是顛倒說却釋才爲己便能及人人己通問有所忿懥恐懼憂患心不得其正是要無此數者心乃正乎曰非是謂無只是不以此動一本作累其心學者未到不動處須是執持其志釋有有二義一曰先立二曰後畱
  問胡先生解九四作太子恐不是卦義先生云亦不妨只㸔如何用當儲貳則儲貳使九四近君作儲貳亦不害但不要拘一若執一事則三百八十四爻作得三百八十四件事便休也釋如此㸔易則凡事凡物皆可通矣易只是通
  㸔易且要知時凡六爻人人有用聖人自有聖人用賢人自有賢人用衆人自有衆人用學者自有學者用君有君用臣有臣用無所不通曰問坤卦是臣之事人君有用處否先生曰是何無用如厚徳載物人君安可不用釋易是活法
  謝師直為長安漕明道為鄠縣簿論易及春秋明道云運使春秋猶有所長易則全理㑹不得師直一日說與先生先生答曰據某所見二公皆深知易者師直曰何故先生曰以運使能屈節問一主簿以一主簿敢言運使不知易非深知易道者不能釋如此㸔易可使人皆知道矣
  陳瑩中答呉國華書天在山中說云便是芥子納須彌之義先生謂正南北說却須彌無體芥子無量釋山中有天亦是常事不當以須彌芥子論也
  楊雄韓愈說性正說著才也釋才與性同出而才所以盡性也
  性相近也此言所稟之性不是言性之本孟子所言正言性之本釋孔子說性闊
  先生每與司馬君實說話不曽放過如范堯夫十件事只爭得三四件便己先生曰君實只為能受盡言儘人忤逆終不怒便是好處釋君實任理
  君實嘗問先生云欲除一人給事中誰可為者願為先說一人先生曰相公何為若此言也如當初泛論人才却可今既如此某雖有其人何可言君實曰出於公口入於光耳又何害先生終不言一本云先生曰某斷不說 釋此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之意
  鄧文孚問孟子還可為聖人否曰未敢便道他是聖人然學己到至處又問孟子書中有不是處不曰只是門人錄錯一兩字如說大人則藐之夫君子無不敬如有心去藐他人便不是也更說夷惠處云皆古聖人須錯字若以夷惠為聖之清聖之和則可便以為聖人則不合㸔孟子意必不以夷惠為聖人如伊尹又別初在畎畝湯使問之曰我何以湯之幣聘為哉是不肯仕也及湯盡禮然後幡然而從之亦是聖之時如五就湯五就桀自是後來事葢己出了則當以湯之心為心所以五就桀不得不如此釋孟子言其大程子校其詳
  荆公嘗與明道論事不合因謂明道曰公之學如上壁言難行也明道曰叅政之學如捉風及後來逐不附己者獨不怨明道且曰此人雖未知道亦忠信人也釋王程二氏之道如氷炭
  張戩嘗於政事堂與介甫爭辯事因舉經引證介甫乃曰安石却不㑹讀書賢却㑹讀書戩不能答先生因云却不向他道只這便是不㑹讀書釋戩便以博覽為讀書矣
  謝良佐與張繹說某到山林中靜處便有喜意覺著此不是先生曰人每至神廟佛殿處便敬何也只是每常不敬見彼乃敬若還常敬則到佛殿廟宇亦只如此不知在閙處時此物安在直到靜處乃覺繹言伊云只有這些子已覺先生曰這囘比舊時煞長進這些子已覺固是若謂只有這些子却未敢信胡云本注朱子權親見謝先生云某未嘗如此說恐傳録之誤也 釋此戒懼於不覩不聞者也
  詩小序便是當時國史作如當時不作雖孔子亦不能知况子夏乎如大序則非聖人不能作釋據此則小序不可改矣讀史須見聖賢所存治亂之機賢人君子出處進退便是物格今人只將他見成底事便做是不知煞有誤人處
  先生在講筵嘗無錢使諸公因問必是俸給大叚不足後乃知到任不請俸諸公遂牒戸部問不支俸糧戸部索前任厯子先生云某起自草萊無前任厯子舊例初入京官時用下狀出給料錢厯其意謂朝廷起我便當廩人繼粟庖人繼肉也遂令戸部自為出券厯户部只欲與折支諸公又理㑹館閣尚請見錢豈有經筵官只請折支又檢例已無崇政殿說書多時戸部遂定已前未請者只與折支自後為始支見錢先生後自涪陵歸復官半年不曽請俸糧料院吏人忽來索請券狀子先生云自來不㑹冩狀子受事人不去令子弟錄與受官月日釋此便用古今之學
  先生在經筵時與趙侍郎范純甫同在後省行見曉示至節令命婦進表賀范趙問先生先生曰某起自草萊三辭後受命豈有為妻求封之理又問乞恩如何曰只為今士大夫道得乞字慣又問封父祖曰其說甚長釋其說甚長富哉言乎
  范堯夫為蜀漕成都帥死堯夫權府是時先生隨侍過成都堯夫出送先生已行二里忽遣人追及之囘至門頭僧寺相見堯夫因問先生在此有何所聞先生曰聞公嘗言當使三軍之士知事帥君如事父母不知有此語否堯夫愕然疑其言非是先生曰公果有此語此一國之福也堯夫方喜先生却云公未能使人如此堯夫再三問之先生曰只如前日公權府前帥方死便使他臣子張樂大排此事當時莫可罷堯夫云便是純仁當時不就席只令通判伴坐先生曰此尤不是堯夫驚愕即應聲曰悔當初只合打散便是先生曰久更不是夫小人心中只得些物事便喜不得便不足他說不得物事却歸去思量因甚不得此物元來是為帥死君子小人須是切己乃知思量若只與他物事他自歸去豈更思量堯夫乃嗟嘆曰今日不出安得聞此言釋此仁義不遺後其君親之義
  先生云韓持國服義最不可得一日某與持國范夷叟泛舟于穎昌西湖須㬰客將去有一官員上書謁見大資某將謂有甚急切公事乃是求知己某云大資居位却不求人乃使人倒來求已是甚道理夷叟云只為正叔一作姨丈太執求為薦章常事也某云不然只為曽有不求者不與來求者與之遂致人如此持國便服釋此周公握吐之義
  謝某曽問涪州之行知其由來乃族子與故人耳族子謂程公孫故人謂邢恕先生答云族子至愚不足責故人至一作情厚不敢疑孟子既知一作繫之天安用尤臧氏釋程氏幾乎以天自處問邢七雖為惡然必不到更傾先生也先生曰然邢七亦有書到某云屢於權宰處言之不知身為言官却說此話未知傾與不傾只合救與不救便在其間又問邢七久從先生想都無識後來極狼狽先生曰謂之全無知則不可知只是義理不能勝利欲之心便至如此也釋先生兹心止知正已不知怨天尤人真孔氏學也
  先生云某自十七八讀論語當時已曉文義讀之愈久但覺氣味深長論語有讀了後全無事者有讀了後其中得一兩句喜者有讀了後知好之者有讀了後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者釋書一也只㸔人如何讀便分賢愚
  今人不㑹讀書如誦詩三百授之以政不達使於四方不能專對雖多亦奚以為須是未讀詩時授以政不達四方不能專對既讀詩後便達於政能專對四方始為讀詩人而不為周南召南其猶正牆靣而立須是未讀周南召南一似靣牆到讀了後便不靣牆方是有驗大抵讀書只此便是法如讀論語舊時未讀只是這箇人及讀了後又只是這箇人便是不曽讀也釋格物便要誠意文中子本是一隱君子世人往往得其議論附㑹成書其間極有格言荀楊道不到處又有一件事半截好半截不好如魏徵問聖人有憂乎曰天下皆憂吾獨得不憂問疑曰天下皆疑吾獨得不疑徵退謂董常曰樂天知命吾何憂窮理盡性吾何疑此言極好下半截却云徵所問者迹也吾告汝者心也心迹之判久矣便亂道釋迹以告中人以下心以告中人以上文中子恐亦有所見云
  文中子言封禪之費非古也其秦漢之侈心乎此言極好古者封禪非謂誇治平乃依本分祭天地後世便把來做一件矜誇底事如周頌告成功乃是陳先王功徳非謂誇自已功徳釋漢以後無頌聲者此也
  文中子續經甚謬恐無此如續書始於漢自漢已來制誥又何足記續詩之備六代如晉宋後魏北齊後周隋之詩又何足採釋古鄭衞之音亦入國風諸代之錄告世變也
  問文中子謂諸葛亮無死禮樂其有興乎諸葛亮何以當此乎先生曰禮樂則未敢望他只說諸葛亮已近王佐又問如取劉璋事如何先生曰只有這一事大不是便是計較利害當時只為不得此則無以為資然豈有人特地出迎他却於坐上執之大叚害事只是箇為利君子則不然只一箇義不可便休豈可茍為又問如湯兼弱攻昧如何先生曰弱者兼之非謂并兼取他只為助他與之相兼也昧者乃攻亂者乃取亡者乃侮釋此義明人心定矣
  張良亦是箇儒者進退間極有道理人道漢高祖能用張良却不知是張良能用高祖良計謀不妄發發必中如後來立太子事皆是能使高祖必從使之左便左使之右便右豈不是良用高祖乎良本不事高祖常言為韓王送沛公觀良心只是為天下且與成就箇事後來與赤松子逰只是箇不肯事高祖如此釋良三代之遺智也或云尋常觀人出辭氣便可知人先生曰亦安可盡昔横渠嘗以此觀人未嘗不中然某不與他如此後來其弟戩亦學他如此觀人皆不中此安可學釋正為人心難測耳觀素問文字氣象只是戰國時人作謂之三墳書則非也道理却總是想當時亦須有來歴其間只是氣運使不得錯不錯未說就使其法不錯亦用不得除是堯舜時十日一風五日一雨始用得且如說潦旱今年氣運當潦然有河北潦江南旱時此且做各有方氣不同又却有一州一縣之中潦旱不同者怎生定得釋氣運亦槩言就其中要人變化
  先生在經筵聞禁中下後苑作坊取金水桶二隻因見潞公問之潞公言無彦博曽入禁中見只是朱紅無金為者某遂令取文字白潞公潞公始驚怪某當時便令問欲理㑹却聞得長樂宫遂已當時恐是皇帝閤中某須理㑹釋此豈止折栁之意
  先生舊在講筵說論語南容三復白圭處内臣貼却容字因問之内臣云是上舊名先生講罷因說適來臣講書見内臣貼却容字夫人主處天下之尊居億兆之上只嫌怕人尊奉過當便生驕心皆是左右近習之人養成之也嘗觀仁宗時宫嬪謂正月為始月蒸餅為炊餅皆此類請自後只為正名不諱嫌名及舊名纔說了次日孫莘老講論語讀子畏於匡為正先生云且著箇地名也得子畏於正是甚義理又講君祭先飯處因說古人飲食必祭食穀必思始耕者食菜必思始圃者先王無徳不報如此夫為人臣者居其位食其祿必思何所得爵祿來處乃得於君也必思所以報其君凡勤勤盡忠者為報君也如人主所以有崇高之位者葢得之於天與天下之人共戴也必思所以報民古之人君視民如傷若保赤子皆是報民也毎講一處有以開導人主之心處便說始初内臣宫嬪皆攜筆在後抄錄後來見說著佞人之類皆惡之吕微仲使人言今後且可不傷觸人范堯夫云但不道著名字儘說不妨又講君祭以下莆田本添釋使人君不知進徳以禍天下皆此諛臣夫
  周孚先本第十三伊川語
  問左氏言子路助衛輙觀其學已升堂肯如是否曰子路非助輙只為孔悝䧟於不義欲救之耳葢蒯瞶不用君父之命而入立强盟孔悝孔悝不合從之故也曰子路當時可以免難否曰不可免釋子路見義必為
  問左傳可信否曰不可全信信其可信者耳某年貳拾時㸔春秋黃贅隅問某如何㸔答之曰有兩句法云以傳考經之事迹以經别傳之真偽又問公糓如何曰又次於左氏左氏即是丘明否曰傳中無丘明字不可考釋杜預言為丘明
  張繹錄第十四伊川語
  宣仁山陵程子往赴吕汲公為使時朝廷以館職授子子固辭公謂子曰仲尼亦不如是程子對曰公何言哉某何人而敢比仲尼雖然某學仲尼者於仲尼之道固不敢異公以謂仲尼不如是何也公曰陳恒弑其君請討之魯不用則亦己矣子未及對㑹殿帥苗公至子辟之幕府見公壻王讜讜曰先生不亦甚乎欲朝廷如何處先生也子曰且如朝廷議北郊所議不合禮取笑天下後世豈不知有一程某亦嘗學禮何為而不問也讜曰北郊如何曰此朝廷事朝廷不問而子問之非可言之所也其後有問汲公所言陳恒之事是歟曰於傳仲尼是時已不為大夫公誤言也釋伊川以道自任不在官
  吕汲公以百縑遺子子辭之時子族兄子公孫在旁謂子曰勿為己甚姑受之子曰公之所以遺某者以某貧也公位宰相能進天下之賢隨才而任之則天下受其賜也何獨某貧也天下賢者亦衆矣公帛固多恐公不能周也釋伊川雖一時權語然其意自廣
  殿帥苗公問程子曰朝廷處先生如何則可程子對曰且如山陵事茍得專處雖永安尉可也釋即程子言以學動為人所拘滯道不可行也
  程子在講筵執政有欲用之為諫官者子聞以書謝曰公知射乎有人執弓于此發而多中人皆以為善射矣一日使羿立於其傍道之以彀率之法不從羿且怒而去矣從之則戾其故習而失多中之功一作巧故不若處羿於無事之地則羿得盡其言而用舎羿不恤也某才非羿也然聞羿之道矣慮其害公之多中也釋伊川與孟子大行之意同
  謝湜自蜀之京師過洛而見程子子曰爾將何之曰將試教官子弗答湜曰何如子曰吾嘗買婢欲試之其母怒而弗許曰吾女非可試者也今爾求為人師而試之必為此媼笑也湜遂不行一本云湜不能用又云謝湜求見者二不許因陳經正以請先生曰聞其來問易遂為說以獻貴人注云獻蔡卞如用說桎梏之類 釋此枉尋直尺不可為也謝愔見程子子畱語因請曰今日將沐子曰豈無他日曰今日吉也子曰豈為士而惑此邪也曰愔固無疑矣在己庸何恤第云不利父母子曰有人呼於市者曰毁瓦畫墁則利父母也否則不利於父母子亦將毁瓦畫墁乎曰此狂人之言也何可信然則子所信者亦狂言爾釋信及此則止有一理耳
  先生謂繹曰吾受氣甚薄三十而浸盛四十五十而後完今生七十二年矣校其筋骨於盛年無損也又曰人待老而求保生是猶貧而後蓄積雖勤亦無補矣繹曰先生豈以受氣之薄而後為保生邪夫子黙然曰吾以忘生徇欲為深恥釋養心之功可兼養身
  程子與客語為政程子曰甚矣小人之無行也牛壯食其力老則屠之客曰不得不然也牛老不可用屠之猶得半牛之價復稱貸以買壯者不爾則廢耕矣且下上芻粟養無用之牛乎子曰爾之言知計利而不知義者也為政之本莫大於使民興行民俗善而衣食不足者未之有也水旱螟蟲之灾皆不善之致也釋仁博者意自廣邵堯夫謂程子曰子雖聰明天下之事亦衆矣子能盡知邪子曰天下之事某所不知者固多然堯夫所謂不知者何事是時適雷起堯夫曰子知雷起處乎子曰某知之堯夫不知也堯夫愕然曰何謂也子曰既知之安用數推也以其不知故待推而後知堯夫曰子以為起於何處子曰起於起處堯夫瞿然稱善釋無用之知正叔不費心耳故捷徑
  張子厚罷太常禮院歸關中過洛而見程子子曰比太常禮院所議可得聞乎子厚曰大事皆為禮房檢正所奪所議惟小事爾子曰小事謂何子厚曰如定謚及龍女衣冠子曰龍女衣冠如何子厚曰當依夫人品秩葢龍女本封善濟夫人子曰某則不能既曰龍則不當被人衣冠矧大河之塞本下上降祐宗廟之靈朝廷之徳而吏士之勞也龍何功之有又聞龍有五十三廟皆曰三娘子一龍邪五十三龍邪一龍則不當有五十三廟五十三龍則不應盡為三娘子也子厚黙然釋此子厚不及伊川之精究
  韓持國帥許程子往見謂公曰適市中聚浮圖何也公曰為民祈福也子曰福斯民者不在公乎釋此豈止闢異端乎韓持國使掾為亭成而蓮已生其前葢掾㓂損而置之公甚喜程子曰斯可惡已使之為亭而更為此以說公非端人也公曰奈何人見之則喜釋㑹此可辯佞人
  韓持國罷門下侍郎出帥南陽已出國門程子往見之子時在講筵公驚曰子來見我乎子亦危矣程子曰只知履安地不知其危坐頃之公不言子曰公有不豫色何也公曰在維固無足道所慮者貽兄姊之憂耳子曰領帥南陽兄姊何所憂公悟曰正為定力不固耳釋夭壽不貳所以立命
  子言范公堯夫之寛大也昔余過成都公時攝帥有言公於朝者朝廷遣中使降香峨眉實察之也公一日訪予欵語予問曰聞中使在此公何暇也公曰不爾則拘束已而中使果怒以鞭傷傳言者耳屬官喜謂公曰此一事足以塞其謗請聞於朝公既不折言者之為非又不奏中使之過也其有量如此釋此不止量也道亦如此處是
  程子過成都時轉運判官韓宗道議减役至二大户亦减一人焉子曰只聞有三大戸不聞兩也宗道曰三亦可兩亦可三之名不從天降地出也子曰乃從天降地出也古者朝有三公國有三老三人占則從二人之言三人行則必得我師焉若止二大戸則一人以為是一人以為非何從而决三則從二人之言矣雖然近年諸縣有使之分治者亦失此意也釋三大户之論似執泥不乎
  繹曰鄒浩以極諫得罪世疑其賣直也先生曰君子之於人也當於有過中求無過不當於無過中求有過釋此方是聖賢之心以此心平天下而天下平以此心格物而物無不知矣
  程子之盩厔時樞宻趙公瞻持喪居邑中杜門謝客使侯隲語子以釋氏之學子曰禍莫大於無類釋氏使人無類可乎隲以告趙公公曰天下知道者少不知道者衆自相生養何患乎無類也若天下盡為君子則君子將誰使侯子以告程子曰豈不欲人人盡為君子哉病不能耳非利其為使也若然則人類之存不賴於聖賢而賴於下愚也趙公聞之笑曰程子未知佛道𢎞大耳程子曰釋氏之道誠𢎞大吾聞傳者以佛逃父入山終能成佛若儒者之道則當逃父時已誅之矣豈能俟其成佛也釋趙瞻之辭遁
  韓公持國與程子語歎曰今日又暮矣程子對曰此常理從來如是何歎為公曰老者行去矣曰公勿去可也公曰如何能勿去子曰不能則去可也釋言省意遠
  理也性也命也三者未嘗有異窮理則盡性盡性則知天命矣天命猶天道也以其用而言之則謂之命命者造化之謂也釋只㸔如何窮理
  心生道也有是心斯具是形以生惻隱之心人之生道也雖桀跖不能無是心以生但戕賊之以滅天耳始則不知愛物俄而至於忍安之以至於殺充之以至於好殺豈人理也哉釋其要只在所養
  諸葛瑾使蜀其弟亮與瑾非公㑹不覿亮之處瑾為得矣使呉之知瑾如備之遇亮復何嫌而不得悉兄弟之懽也釋當時人情時事又不知如何
  富文忠公辭疾歸第以其俸券還府府受之先生曰受其納券者固無足議然納者亦未為得也畱之而無請可矣釋納券近直畱而無請近厚
  伊川先生病革門人郭忠孝徃視之子瞑目而卧忠孝曰夫子平生所學正要此時用子曰道著用便不是忠孝未出寢門而子卒作或人仍載尹子之言曰非忠孝也忠孝當黨患起不與先生往來先生卒亦不致奠 釋觀忠孝視疾之言便是不致奠








  二程子抄釋卷五
<子部,儒家類,二程子抄釋>



  欽定四庫全書
  二程子抄釋卷六
  明 吕柟 編
  唐棣編第十五伊川語
  棣初見先生問初學如何曰入德之門無如大學今之學者賴有此一篇書存其他莫如論孟釋讀大學知格物其下七者皆不難矣
  先生曰古人有聲音以養其耳采色以養其目舞蹈以養其血脉威儀以養其四體今之人只有理義養心又不知求釋如知義理養心則耳目四體亦可兼
  先生語子良曰納拜之禮不可容易非己所尊敬有德義服人者不可余平生只拜二人其一吕申公其一張景觀奉議也昔有數人同坐說一人短其間有二人不說問其故其一曰某曽拜他其一曰某曽受他拜王拱辰君貺初見周茂叔為與茂叔世契便受拜及坐上風起說大畜卦一作說風天小畜卦君貺乃起曰某適來不知受却公拜今某却當納拜茂叔走避君貺此一事亦過人謝用休問當受拜不當受拜曰分已定不受乃是謝天申字用休溫州人 釋古人一拜如此重安肯諂佞
  伯溫問學者如何可以有所得曰但將聖人言語玩味久則自有所得當深求於論語將諸弟子問處便作己問將聖人答處便作今日耳聞自然有得孔孟復生不過以此教人耳若能於論孟中深求玩味將來涵養成甚生氣質釋讀書不在貪多
  又問顔子如何學孔子到此深邃曰顔子所以大過人者只是得一善則拳拳服膺與能屢空耳棣問去驕吝可以為屢空曰然驕吝最是不善之總名驕只為有己吝如不能改過亦是吝釋求得顔子不改其樂處則驕吝自化
  棣問㸔春秋如何㸔先生曰某年二十時㸔春秋黃贅隅問某如何㸔答曰以傳考經之事迹以經别傳之真偽釋非傳無以考經非經無以辨傳
  先生將傷寒藥與兵士因曰在墓墳所與莊上常合藥與人有時自笑以此濟人何其狹也然只做得這箇事釋此擊磬之心也
  思叔告先生曰前見教授夏侯旄甚歎服曰前日來相見問後極說與他既問却不問他好惡須與盡說與之學之久染習深不是盡說力抵介甫無緣得他覺悟亦曽說介甫不知事君道理觀他意思只是要樂子之無知如上表言秋水既至因知海若之無窮大明既升豈有爝火之不熄皆是意常要己在人主上自古主聖臣賢乃常理何至如此又觀其說魯用天子禮樂云周公有人所不能為之功故得用人臣所不得之禮樂此乃大叚不知事君大凡人臣身上豈有過分之事凡有所為皆是臣職所當為之事也介甫平居事親最孝觀其言如此其事親之際想亦洋洋自得以為孝有餘也臣子身上皆無過分事惟是孟子知之其說曽子只言事親若曽子可矣不言有餘只言可矣唐子方作一事後無聞焉亦自以為報君足矣當時所為葢不誠意嘉仲曰陳瓘亦可謂難得矣先生曰陳瓘却未見其已夏侯旄字節文 釋此說足盡臣子之道故碩膚之孫歴山之泣其心皆可想也
  又問伯夷叔齊逃是否曰讓不立則可何必逃父邪叔齊承父命尤不可逃也又問中子之立是否曰安得是只合招叔一作夷齊歸立則善伯溫曰孔子稱之曰仁何也曰如讓國亦是清節故稱之曰仁如與季札是也札讓不立又不為立賢而去卒有殺僚之亂故聖人於其來聘書曰呉子使札來聘去其公子言其不得公子也釋春秋書札進呉人也呉夷而其使得錄名耳札事亦近叔齊
  用休問溫故而知新如何可以為師曰不然只此一事可師如此等處學者極要理㑹得若只指認溫故知新便可為人師則窄狹却氣象也凡㸔文字非只是要理㑹語言要識得氣象如孔子曰盍各言爾志而由曰願車馬衣輕裘與朋友共敝之而無憾顔子曰願無伐善無施勞孔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懐之觀此數句便見聖賢氣象大叚不同若讀此不得見聖賢氣象他處也難見學者須要理㑹得聖賢氣象釋須高明㸔聖賢氣象出在講筵時曽說與溫公云范純夫在筵中尤好溫公彼時一言亦失却道他見修史自有門路某應之曰不問有無門路但筵中須得他溫公問何故某曰自度少温潤之氣純夫色溫而氣和尤可以開陳是非道人主之意後遂除侍講釋如此擇講官便有大效
  用休問井田今可行否曰豈有古可行而今不可行者或謂今人多地少不然譬諸草木山上著得許多天地生物常相稱豈有人多地少之理釋漢限田唐口分世業法亦古意嘉仲問封建可行否曰封建之法本出於不得已桞子厚有論亦窺測得分數秦法固不善亦有不可變者罷侯置守是也釋法緣人情及世變而立但當仿古則無弊
  陳貴一問人之壽數可以力移否曰葢有之棣問如今人有養形者是否曰然但甚難世間有三件事至難可以奪造化之力為國而至於祈天永命養形而至於長生學而至於聖人此三事功夫一般分明人力可以勝造化自是人不為耳故闗朗有周能過厯秦止二世之說誠有此理釋此三事人間之至大者其他可知矣
  問喪止於三年何義曰嵗一周則天道一變人心亦隨以變惟人子孝於親至此猶未忘故必至於再變猶未忘又繼之以一時釋古者繼之以一月却太近耳
  富公嘗語先生曰先生最天下閑人曰某做不得閑人相公將誰作天下最忙人曰先生試為我言之曰禪伯是也曰禪伯行住坐卧無不在道何謂忙曰相公所言乃忙也今市井賈販人至夜亦息若禪伯之心何時休息釋禪伯閑中忙
  先生嘗與一官員一僧同㑹一官員說條貫既退先生問僧曰曉之否邪僧曰吾釋子不知條貫曰賢將竟一作作三界外事邪天下豈有二理釋此乃覺悟僧也
  公山弗擾佛肸召子欲往者聖人以天下無不可與有為之人亦無不可改過之人故往然終不往者知其必不能故也子路遂引親於其身為不善為問孔子以堅白匏瓜為對繫而不食者匏𤓰繫而不為用之物不食不用之義也匏𤓰亦不食之物故因此取義也釋此豈匏𤓰義最可觀
  范公甫將赴河清尉問到官三日例須謁廟如何曰正者謁之如社稷及先聖是也其他古先賢哲亦當謁之又問城隍當謁否城隍不典土地之神社稷而已何得更有土地邪又問只恐駭衆爾曰唐狄仁傑廢江浙間淫祠千七百處所存惟呉太伯伍子胥二廟爾今人做不得以謂時不同是誠不然只是無狄仁傑耳當時子胥廟存之亦無謂釋社稷為土地之神統言之也城隍據城池而言古人祭門行而况此乎凡㸔文字先須曉其文義然後可求其意未有文義不曉而見意者也學者㸔一部論語見聖人所以與弟子許多議論而無所得是不易得也讀書雖多亦奚以為釋意隨文曉解
  周伯溫見先生先生曰從來覺有所得否學者要自得六經浩𦕈乍來難盡曉且見得路逕後各自立得一箇門庭歸而求之可矣伯溫問如何可以自得曰思思曰𧇩𧇩作聖須是於思慮間得之大抵只是一箇明理棣問學者見得這道理後篤信力行時亦有見否曰見亦不一果有所見後和信也不要矣又問莫是既見道理皆是當然否曰然凡理之所在東便是東西便是西何待信凡言信只是為彼不信故見此是信爾孟子於四端不言信亦可見矣釋信有二義未得之先者須信也既得之後者能信也先生指庭下羣雀示諸弟子曰地上原有物則羣雀集而食之人故與之則不即來食須是久乃集盖人有意在爾若負粟者適遺下則便集而食矣釋萬物皆有覺故務徳行者在不言而信
  問孀婦於理似不可取如何曰然凡取以配身也若取失節者以配身是已失節也又問或有孤孀貧窮無託者可再嫁否曰只是後世怕寒餓死故有是說然餓死事極小失節事極大釋若守節便未必死守節而死不死矣
  宣仁山陵時㑹吕汲公於陵下公曰國家養兵乃良策凡四方有警百姓皆不知先生曰相公豈不見景徳中事邪驅良民刺靣以至及士人葢有限之兵忽損三五千人將何自而補要知兵須是出於民可也釋雖武王歸馬放牛亦太早故武庚叛
  霍光廢昌邑其始乃光之罪當時不合立之只彼見是武帝孫擔當不過須立之也此又與伊尹立太甲不同也伊尹知太甲必能思庸故放之桐三年當時湯既崩太丁未立而死外丙方二嵗仲壬方四嵗故須立太甲也太甲又有思庸之資若無是質伊尹亦不立也史記以孟子二年四年之言遂言湯崩六年之後太甲方立不知年只是嵗字頃吕望之曽問及此亦曽說與他後來又㸔禮見正廵狩問百年者益知書傳亦稱嵗為年二年之說縱別無可證理亦必然且㸔尚書分明說成湯既没太甲元年又㸔王徂桐宫居憂三年終能思庸伊尹以冕服奉嗣王可知凡文字理是後不必引證釋年作嵗是
  學者不可不通世務天下事譬如一家非我爲則彼為非甲為則乙為釋此在已
  鮑若雨錄第十六伊川語
  今語小人曰不違道則曰不違道然卒違道語君子曰不違道則曰不違道終不肯違道譬如牲牢之味君子曽嘗之說與君子須増愛說與小人小人非不道好只是無増愛心其實只是未知味守死善道人非不知終不肯為者只是知之淺信之未篤釋篤信者好學
  志不可不篤亦不可助長志不篤則忘廢助長於文義上也但有益若於道理上助長反不得杜預云優而柔之使自求之厭而飫之使自趨之若江海之浸膏澤之潤渙然氷釋怡然理順然後為得也此數句煞好釋要在不言而行
  問孔子對冉求曰其事也非政政與事何異曰閔子騫不肯為大夫曾晳不肯為陪臣皆知得此道理若子路冉求未能知此夫政出於國君冉求為季氏家臣只是家事安得為政當時季氏專政孔子因以明之或問季路冉求稍聞聖人之道何不知此曰當時陪臣執國命目見耳聞習熟為常都不知有君此言不足怪季氏問季路冉求可謂大臣與孔子曰所謂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則止今由與求也可謂具臣矣然則從之者與曰弑父與君亦不從也除却弑父與君皆為之釋當時由求亦大難先生前日教某思君子和而不同某思之數日便覺胷次廣闊其意味有不可以言述竊有一喻願畱嚴聽今有人焉久寓遠方一日歸故鄉至中途適遇族兄者俱抵旅舍異居而食相視如途人彼豈知為族弟此亦豈知為族兄邪或告曰彼之子公之族兄某人也彼之子公之族弟某人也既而懽然相從無有二心向之心與今之心豈或異哉知與不知而已今學者茍知大本則視天下猶一家亦自然之理也先生曰此乃善喻也釋性本同善要人指㸃便親切
  鄒柄本第十七伊川語
  詩大序孔子所為其文似繫辭其義非子夏所能言也小序國史所為非後世所能知也釋此序屢言之可知其難改也孔明有王佐之心道則未盡王者如天地之無私心焉行一不義而得天下不為孔明必求其成而取劉璋聖人寧無成耳此不可為也若劉表子琮將為曹公所并取而興劉氏可也釋當時劉璋亦有道義可處處而不從取之可也
  孔明營五丈原宣王言無能為此偽言安一軍耳兵自高地來可勝宣王嘗自觀五丈原非非一作曰言此地不可據英雄欺人不可盡信釋兵家言多視不勝猶勝
  荀爽從董卓辟遜迹避禍君子亦有之然聖人明哲保身亦不至轉身不得處如楊子投閤失之也荀爽自度其材能興漢室乎起而圖之可也知不是而强圖之非也釋爽豈天民
  西漢儒者有風度惟董仲舒毛萇揚雄萇解經未必皆當然味其言大槩然矣釋毛詩多依大小序故得多
  東漢趙苞為邉郡守虜奪其母招以城降苞遽戰而殺其母非也以君城降而求生其母固不可然亦當求生其母之方奈何遽戰乎不得已身降之可也王陵母在楚而使漢楚質以招陵陵降可也徐庶得之矣釋庶見㡬於其先故難及
  先生云吾四十歲以前誦讀五十以前研究其義六十以前反覆紬繹六十以後著書釋此却與志學次第異矣
  人思如湧泉浚之愈新釋心體無窮也
  先生在經筵時上服藥即日就醫官問動止天子方幼建言選宫人四十以上者侍左右所以遠紛華養心性釋經筵不止口說容觀必如正叔志可
  韓文不可漫觀晩年所見尤高釋心在於文久亦精深雜念去也四端不言信者既有誠心為四端則信在其中矣釋四端以信而行
  聖人無優劣有則非聖人也釋孔子伊惠亦有不同
  楊大隠本第十八伊川語
  君子之學在於意必固我既亡之後而復於喜怒哀樂未發之前則學之至也釋此言不極太速乎
  有學不至而言至者循其言亦可以入道荀子曰真積力久則入杜預曰優而柔之使自求之厭而飫之使自趨之管子曰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而不通鬼神將通之非鬼神之力也精神之極也此三者循其言皆可以入道而荀子管子杜預初不能及此釋三子各就其所見處通也聞見之知非徳性之知物交物則知之非内也今之所謂博物多能者是也德性之知不假見聞釋徳性之知亦或假見聞但不恃焉耳
  能盡飲食言語之道則可以盡去就之道能盡去就之道則可以盡死生之道飲食言語去就死生小大之勢一也故君子之學自微而顯自小而彰易曰閑邪存其誠閑邪則誠自存而閑其邪者乃在於言語飲食進退與人交接之際而已矣釋下學即上達洒掃應對便是窮神知化
  多權者害誠好功者害義取名者賊心釋權與功名皆在外者故有害君貴明不貴察臣貴正不貴權釋君臣各有體
  孔子曰棖也慾焉得剛甚矣慾之害人也人之為不善欲誘之也誘之而弗知則至於天理滅而不知反故目則欲色耳則欲聲以至鼻則欲香口則欲味體則欲安此皆有以使之也然則何以窒欲曰思而已矣學莫貴於思唯思為能窒欲曽子之省窒欲之道也釋學問根源只在窒欲
  學也者使人求於内也不求於内而求於外非聖人之學也何謂不求於内而求於外以文為主者是也學也者使人求於本也不求於本而求於末非聖人之學也何謂不求於本而求於末考詳畧採同異者是也是二者皆無益於身君子弗學釋内本之學其有所見者乎
  墨子之徳至矣而君子弗學也以其舍正道而之他也相如太史遷之才至矣而君子弗貴也以所謂學者非學也釋君子之學貴貞而徳
  君子不欲才過徳不欲名過實不欲文過質才過徳者不祥名過實者有殃文過質者莫之與長釋實勝善也或問顔子在陋巷而不改其樂與貧賤而在陋巷者何以異乎曰貧賤而在陋巷者處富貴則失乎本心顔子在陋巷猶是處富貴猶是釋顔子惟一耳
  學不貴博貴於正而已矣言不貴多貴於當而已矣政不貴詳貴於順而已矣釋窮理為難
  意必固我既亡之後必有事焉此學者所宜盡心也夜氣之所存良知也良能也茍擴而充之化旦晝之所害為夜氣之所存然後可以至於聖人釋清明在躬即有事
  學者當以論語孟子為本論語孟子既知則六經可不治而明矣讀書者當觀聖人所以作經之意與聖人所以用心與聖人所以至聖人而吾之所以未至者所以未得者句句而求之誦而味之中夜而思之平其心易其氣闕其疑則聖人之意見矣釋如此求索則聖人在目前矣
  人之生也小則好馳騁弋獵犬則好建立功名此皆血氣之盛使之然故耳其衰也則有不足之色其病也則有可憐之言夫人之性至大矣而為形氣之所役使而不自知哀哉釋役使亦係習
  吾未見嗇於財而能為善者也吾未見不誠而能為善者也釋善不過義與實耳
  有求為聖人之志然後可與共學學而善思然後可與適道思而有所得則可與立立而化之則可與權釋漸進則漸妙
  無好學之志則雖有聖人復出亦無益矣然聖人在上而民多善者以涵泳其教化深且遠也習聞之久也釋中人被化則多從耳
  學者必求其師記問文章不足以為人師以所學者外也故求師不可不慎所謂師者何也曰理也義也釋得師不信亦難
  徳盛者言傳文盛者言亦傳釋傳一也但不同耳
  名數之學君子學之而不以為本也言語有序君子知之而不以為始也釋外者非内也後者非先也
  學以知為本取友次之行次之言次之釋此中庸思知人知天之序信不足以盡誠猶愛不足以盡仁釋仁誠至矣
  古之學者為己其終至於成物今之學者為人其終至於喪己釋此大小之效也
  自夸者近刑自喜者不進自大者去道遠釋未之思耳使人有道不疑而已使夫人有心害我邪雖疑不足以化其心使夫人無心害我邪疑則己德内損人怨外生故不疑則兩得之矣疑則兩失之矣而未有多疑能為君子者也釋疑人者疑己也







  二程子抄釋卷六



  欽定四庫全書
  二程子抄釋卷七
  明 吕柟 編
  朱光庭錄第十九
  性靜者可以爲學釋性動者習靜亦可學
  學在知其所有又養其所有淳 釋能知者必能飬
  得意則可以忘言然無言又不見其意正 釋此有為而發心得之然後可以爲己物淳 釋心得須自驗
  黙而識之吾不得而見之矣得見善問者斯可矣釋黙識亦深程子看大淺
  學始於不欺闇室釋過此坦然行矣
  學者多蔽於解釋注疏不須用功深釋始學亦難免解釋既喻矣即當超然也
  大率把捉不定皆是不仁釋不定亦係未勇
  神也者妙萬物而爲言若上竿弄瓶至於斵輪誠至則不可得而知上竿初習數尺而後至於百尺習化其高矧聖人誠至之事豈可得而知淳 釋習熟自化
  士大夫必建家廟廟必東向其位取地潔不喧處設席坐位皆如事生以太祖靣東左昭右穆而已男女異位蓋姑婦生無共坐也姑婦之位亦同太祖之設其主皆刻木牌取生前行第或衘位而已婦各從夫每月告朔茶酒四時春以寒食夏以端午秋以重陽冬以長至此時祭也每祭訖則藏主於北壁夾室拜墳則十月一日拜之感霜露也寒食則又從常禮祭之飲食則稱家有無祭器坐席皆不可雜用廟門非祭則嚴扃之童孩奴妾皆不可使䙝而近也釋此禮甚近人情與卜吉冬至祭始祖等說又異凡說婚姻男女多言東東取生育之意人君多言南凶喪多言北又有各就其國所有而言者如周詩多言南釋音出隂陽自然之義
  彼之事是則吾當師之彼之事非是則吾又何校焉是以君子未嘗校也伯淳 釋是非皆不可尤人
  知性善以忠信爲本此先立其大者伯淳 釋惟此忠信為難荀子曰養心莫善於誠周茂叔謂荀子元不識誠伯淳曰既誠矣心焉用養故荀子不知誠釋誠有二用荀言亦可取故大學言誠意中庸言誠身
  陳淵拾遺第二十
  孔子生而知之者自十五以下事皆學而知之者所以教人也三十有所立四十能不惑五十知天命而未至命六十聞一以知百耳順心通也凡人聞一言則滯於一言一事則滯於一事不能貫通耳順者聞言則喻無所不通七十從心然後至於命釋孔子實如此用功來非但爲教人也孔子之見南子禮當見之也南子之欲見孔子亦其善心也聖人豈得而拒之子路不悅故夫子陳之曰予所否者天厭之言使我至此者天命也釋矢作陳解是
  李叅錄第二十一
  漢之儒者所以從學者數百人非惟風俗亦皆篤行君子也晉人高尚不足道矣釋惟篤實能格人心
  質夫曰盡心知性佛亦有至此者存心養性佛本不至此先生曰盡心知性不假存養其惟聖人乎釋佛之盡心知性與吾儒異耳
  馮理拾遺第二十二
  春秋書灾異葢非偶然不云霜隕而云隕霜不云夷伯之廟震而云震夷伯之廟分明是有意於人也天人之理自有相合人事勝則天不爲灾人事不勝則天爲灾人事常隨天理天變非應人事如祁寒暑雨天之常理然人氣壯則不爲疾氣羸弱則必有疾非天固欲爲害人事德不勝也如漢儒之學皆牽合附㑹不可信釋漢儒亦有大義在但指應太過致人不信
  今時人看易皆不識得易是何物只就上穿鑿若念得不熟與就上添一德亦不覺多就上减一德亦不覺少譬如不識此兀子若减一隻脚亦不知是少添一隻脚亦不知是多若識則自添減不得也釋後儒於易上或作𤣥或添卦者則於易之義恐未得也
  月令儘是一部好書未易破他桞子厚破得他不是若春行賞秋行刑只是舉大綱如此如云湯執中文王視民如傷武王不泄邇不忘遠不成聖人各只有一事可稱也且據一處言之耳又如冬日則飲湯夏日則飲水不成冬日不得飲水夏日不得飲湯也釋看月令如看易卦隨事立文耳
  儒者只合言人事不合言有數直到不得已處然後歸之於命可也釋人事盡處命可立
  羅從彦拾遺第二十三
  論語曾子有子弟子論譔所以知者唯曾子有子不名伊川釋恐論語亦曽有二子所記而其門人筆之耳
  灌以降神禘之始也既灌而往者自始以至終皆無足觀言魯祭之非禮也不知者葢爲魯諱如自此事而正之其於天下如指掌之易伊川 釋此解明實
  胡安國家本第二十四
  明道曰維天之命於穆不已不其忠乎天地變化草木蕃不其恕乎釋欲學者照如此學忠恕
  匹夫悍卒見難而能死者有之矣惟情慾之牽妻孥之愛斷而不惑者鮮矣釋窒欲甚難耳
  思慮不得至於苦釋苦則不能自得
  人之多聞識却似藥物須要博識是所切用也釋有切用處雖博識何寄然須種種辯別得聲色臭味方可
  爲天下安可求近効才計較著利害便不是釋除是有仁智心者方能為
  程子與侯仲良語及牛李事因言溫公在朝欲盡去元豐間人程子曰作新人才難變化人才易今諸人之才皆可用且人豈肯甘爲小人在君相變化如何耳若宰相用之爲君子孰不爲君子此等事教他們自做未必不勝如吾曹仲良曰若然則無紹聖間事也尹子親注云此段可疑 釋此必有機括轉移恐未可疑也
  伊川在經筵已聞上盥潄噴水避蟻他日先生進曰願陛下推此心以及天下釋此與孟子意同
  程子葬父使周恭叔主客客欲酒恭叔以告先生曰勿陷人於惡釋此須有作用感化者可
  風竹便是感應無心如人怒我勿畱胷中須如風動竹釋風動竹者自然也
  或謂伊川曰先生於上前委曲己甚不亦過乎曰不於此致力盡心而於何所釋一致力盡心便仁
  性無不善其所以不善者才也受於天之謂性稟於氣之謂才才之善不善由氣之有偏正也乃若其情則無不善矣今夫木之曲直其性也或以為車或可以爲輪其才也然而才之不善亦可以變之在養其氣以復其善爾故能持其志養其氣亦可以爲善故孟子曰人皆可以爲堯舜惟自棄自暴則不可與為善釋性才皆出於天其氣同也
  鮮于侁問伊川曰顔子何以能不改其樂正叔曰顔子所樂者何事侁對曰樂道而已伊川曰使顔子而樂道不爲顔子矣侁未達以告鄒浩浩曰夫人所造如是之深吾今日始識伊川靣釋樂最難尋若到得後方有所樂耳
  胡文定公集記此事云安國嘗見鄒至完論近世人物因問程明道如何至完曰此人得志使萬物各得其所又問伊川如何曰却不得比明道又問何以不得比曰爲有不通處又問侍郎先生言伊川不通處必有言行可證願聞之至完色動徐曰有一二事恐門人或失其傳後來在長沙再論河南二先生學術至完却曰伊川見處極高因問何以言之曰昔鮮于侁曽問顔子在陋巷不改其樂不知所樂者何伊川却問曰尋常說顔子所樂者何侁曰不過是說顔子所樂者道伊川曰若說有道可樂便不是顔子以此見伊川見處極高又曰浩昔在頴昌有趙均國自洛中來浩問曾見先生有何語均國曰先生語學者曰除却神祠廟宇人始知爲善古人觀象作服便是為善之具又震澤語錄云伊川問學者顔子所樂者何事或曰樂道伊川曰若說顔子樂道辜負顔子鄒至完曰吾雖未識伊川靣已識伊川心何其所造之深也釋樂便是道而人未之識
  伊川先生將屬纊時顧謂端中曰立子葢指其適子端彦也語絶而没既除喪明道之長孫昻自以當立侯師聖不可昻曰明道不得入廟耶師聖曰我不敢容私明道先太中而卒繼太中主祭者伊川也今繼伊川非端彦而何議始定或為師聖曰明道既死其長子不當立乎曰立廟自伊川始又明道長子死已久况古者有諸侯奪宗庶姓奪嫡之說可以義起矣况立廟自伊川始乎尹子親注云此一段差語 釋此差必矣雖伊川繼太中主祭亦未必然
  明道見神宗論人材上曰朕未之見也明道曰陛下奈何輕天下士上聳然曰朕不敢朕不敢此段見行狀無上曰朕未之見也一句 釋有本者之言自能感動君上
  子曰㳺酢得西銘誦之即渙然不逆於心曰此中庸之理也能求於語言之外者也此一條已見於大全集然頗有缺誤故復出此 釋定夫之解明白
  崇寧黨禁方嚴子徙居龍門之南止南方學者曰茍能尊所聞力行所知則可矣不必及門也釋此亦向晦宴息之意或問范祖禹曰或謂夫子有言曰人有篤志力行而不知道者信乎祖禹曰吾嘗聞之夫子有所指而言之也釋道未易聞聞之雖夕死可矣篤志力行恐未盡耳
  㳺酢拾遺第二十五
  問文中子圓者動方者靜先生曰此正倒說了靜體圓動體方釋王以用言程以體言
  初見先生次日先生復禮因是安下飯食穩便囘謂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顔子簞瓢陋巷不改其樂簞瓢陋巷何足樂葢別有所樂以勝之耳伊川 釋別有所樂富貴換不得也問佛戒殺生之說如何曰儒者有兩說一說天生禽獸本爲人食此說不是豈有人爲蟣虱而生邪一說禽獸待人而生殺之則不仁此說亦不然大抵力能勝之者皆可食但君子有不忍之心爾故曰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厨也舊先兄嘗見一蝎不忍殺放去頌中有二句云殺之則傷仁放之則害義伊川 釋力能勝之語恐誤𫝊
  敬以直内義以方外與徳不孤一也爲善者以類應有朋自遠方來充之至於塞乎天地皆不孤也釋所謂不孤不必比黨只天下歸仁便是
  王蘋春秋錄第二十六
  詩書易言聖人之道備矣何以復作春秋葢春秋聖人之用也詩書易如律春秋如斷案詩書易如藥方春秋如治法釋詩書易皆前聖言春秋夫子自作即詩書易之用也
  始隱周之衰也終麟感之始也世衰道不行有述作之意舊矣但因麟而發耳麟不出春秋亦須作也釋春秋以獲麟絶筆豈得無意
  或言絶筆後王者可革命大非也孔子時唯可尊周孟子時方可革命時變然也前一日不可後一日不可釋革命在人心上看
  建陽大全集拾遺第二十七
  聖人未嘗無喜也象喜亦喜聖人未嘗無怒也一怒而安天下之民聖人未嘗無哀也哀此㷀獨聖人未嘗無懼也臨事而懼聖人未嘗無愛也仁民而愛物聖人未嘗無欲我欲仁斯仁至矣但中其節則謂之和釋此便是七情之正
  荀卿才高學陋以禮爲偽以性爲惡不見聖賢雖曰尊子弓然而時相去甚遠聖人之道至卿不傳楊子雲仕莽賊謂之旁燭無疆可乎隱可也仕不可也釋荀失於言楊失於行其過均乎
  楊子之學甚支離只立名做法言便不是了釋此言足以革作文者之弊
  游酢於西銘讀之已能不逆於心言語之外別立得這箇義理便道中庸矣道一作到釋此是穎悟
  向日與向火意思別火只是一箇酷烈底性日則自然一般生底氣便與人氣接釋冬向日夜向月知向火水矣
  子夏易雖非卜商作必非子夏所能爲必得於師傳也釋恐子夏亦不可小㸔
  易因爻象論變化因變化論神因神論人因人論徳行大體通論易而終於黙而成之不言而信存乎徳行釋易皆為徳行而發
  周禮不全是周公之禮法亦有後世隨時添入者亦有漢儒撰入者如吕刑文侯之命通謂之周書釋洪綱大目非周公不能定
  學者有所得不必在談經論道間當於行事動容周旋中禮得之釋據此可以修己可以觀人
  學者不學聖人則己欲學之須是熟玩聖人氣象不可止於名上理㑹如是只是講論文字釋纔玩氣象便於自已動靜上用功矣
  易學後來曾子子夏學煞到上靣也釋二子通悟
  君實近年病漸較煞放得下也釋止是能用人言
  天下寧無魏公之忠亮而不可無忠臣之義昔事建成而今事太宗可乎釋此大義急
  薛公言黥布出上策則關東非漢有非也使出上策亦敗釋薛公據當時事勢言
  趙襄子姊為代國夫人襄子既殺代王將奪其國夫人距戰是也身為代國夫人社稷無主獨當其任義不可棄社稷以與弟則戰而殺之非姊殺弟也代國夫人殺賊也釋有婦如是烈
  陳寔見張讓是故舊見之可也不然則非矣此所謂大丘道廣釋寔志遠矣
  唐之有天下數百年自是無綱紀太宗肅宗皆簒也更有甚君臣父子其妻則取之不正又妻殺其夫簒其位無不至也若太宗言以功取天下此尤不可最啟僭奪之端其惡大是殺兄簒位又取元吉之妻後世以為聖明之主不可㑹也太宗與建成史所書却是也肅宗則分明是乘危而簒若是則今後父有事安得使其子釋道重大綱不然皆茍而已
  觀太學諸生數千人今日之學要之亦無有自信者如㳺酢楊時二三人游其間諸人遂為之警動敬而遠之釋此見宋治不及於漢
  先生自少時未嘗乘轎項在蜀與二使者遊二峽使者相强乘轎不可詰其故語之曰某不忍乘分明以人代畜若疾病及泥濘則不得已也二使者亦將不乘某語之曰使者安可不乘既至畱題壁間先生曰毋書某名詰其故曰以使者與一閑人遊若錚客當不竟不乘轎亦不畱名釋錚字未曉
  村酒肆要之蠧米麥聚閑人妨農工致辭訟藏賊盗州縣極有害釋此亦極有驗
  汝之多癭以地氣壅滯嘗有人以器雜貯州中諸處水例皆重濁至有水脚如膠者食之安得無癭治之術於中開鑿數道溝渠洩地之氣然後少可也釋少字下疑有脫字酒是麴蘖為之以亂其氣人茍持其志則不到於亂乃知飲食須徳持之未有害也志之為力極可怪釋只酒後把持便驗得志能帥氣
  今人家買乳婢亦多有不得已者或不能自乳須著使人然食己子而殺人之子不是道理必不得已用二乳而食二子我之子又足備他虞或乳母病且死則不能為害或以勢要二人又不更為己子而殺人子要之只是有所費若不幸致誤其子害孰大焉釋此亦仁術
  今人居覆載中却不知天地在照臨之内却不理㑹得日月此㝠然而行者也釋知我則知天地日月
  凡人有斗筲之量有鍾鼎之量有釡斛之量江海亦大矣然尚有限惟聖人之量與天地並故至多不盈至少不虚凡人為器量所拘到滿後自然形見本朝向敏中號有度量至作相却與張齊賢爭取一妻為其有十萬囊槖也王隨亦有徳行仁宗嘗稱王隨徳行李淑文章至作相蕭端公欲得作三路運使及退隨語室中人曰何不以溺自照靣㸔做得三路運使無皆量所動也今人何嘗不動只得綾寫一卷與便動又干他身分甚事釋量要先有識
  問古人所謂衣冠不正無容止為身之恥今學佛者反以為幻妄此誠為理否曰只如一株樹春華秋枯乃是常理若是常華則無此理却是妄也今佛氏以死為無常有死則有常無死却是無常釋死生順有不願偷生者矣
  周茂叔謂一部法華經只消一箇艮卦可了釋艮卦尤廣而切
  時紫芝集微言第二十八
  或問老子言天地不仁聖人不仁如何曰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是也謂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非也聖人豈有不仁所患者不仁也天地何意於仁鼔舞萬物而不與聖人同憂聖人則仁此其為能𢎞道也釋言天地不仁亦恐未安
  或問記曰康誥曰若保赤子心誠求之雖不中不遠矣未有學養子而後嫁者也先生曰今母保養赤子其始何嘗學來當保養之時自然中所欲若推此心保民設不中其所欲亦不遠因說昔楊軾為宣州僉都一日差王某為杖直當日晚有同姓名者來陳狀乞分産軾疑其杖直便决替了赤子不能言尚能中其欲民能言却不知其情大抵只是少察釋少察處便是少仁
  學者今日無可添唯有可减减盡便無事釋懲忿窒欲是减或問忠恕之別曰猶形影也無忠則不能為恕矣釋言忠恕不可祈也
  尹子曰伊川先生嘗言中庸乃孔門傳授心法釋大學亦是心法
  范文甫問四象子曰左右前後楊中立問四象子言四方釋皆以其近而告之
  雋不疑說春秋則非處事應機則不異於古人董仲舒論事先引春秋論事則是引春秋則非釋漢儒多借經生義王道與儒道同皆通貫天地學純則純王純儒也釋儒所學者王道
  或問劉蕡曰浚恒之凶始求深也曰然則宜如何曰尺蠖之屈以求伸也疎遠小臣一旦欲以新間舊難矣釋當蕡之時而又無蕡言乾坤毁矣待致位高得君深而言則已共化矣
  或問貞觀之治不幾三代之盛乎曰關睢麟趾之意安在釋文末也
  李朴字先之請教先生曰當養浩然之氣又問曰觀張子厚所作西銘能養浩然之氣者也釋能仁則能集義
  子謂尹焞魯張繹俊俊恐他日過之魯者終有守也釋尹張其後也驗
  尹子張子見先生曰二子於某言如何尹子對曰聞先生之言言下領意焞不如繹能終守先生之學繹亦不如焞先生欣然曰各中其病釋觀此程門師弟子言甚真實
  王信伯問學於伊川曰願聞一言先生曰勿信吾言但信取理釋程子以理自處矣
  先生過成都坐于所館之堂讀易有造桶者前視之指未濟卦問先生曰何也曰三陽皆失位先生異之問其姓與居則失之矣易傳曰聞之成都隱者酉室所聞云田夫釋耒者誤
  朝廷議授㳺定夫以正言蘇右丞沮止毁及伊川宰相蘇子容曰公未可如此頌觀過其門者無不肅也釋起人敬亦非細事
  朱公掞以諫官召過洛見伊川顯道在坐公掞不語伊川指顯道謂之曰此人爲切問近思之學釋程子不止稱顯道亦以覺公掞耳
  張思叔請問其論或大高伊川不答良久曰累高必自下釋此抑揚進退人物之方
  有死而復蘇者故禮三日而斂然趙簡子七日猶蘇雖蛆食其舌鼻猶不害唯伏地甚者遂致并股踵皆冷故未三日而斂皆有殺之之理釋據此則三日小斂非宜
  學者要先㑹疑釋疑便可明
  元經天子之史也書帝正月非也釋帝正月擬王正月乎未必然章氏之子與明道之子王氏婿也明道子死章納其婦先生曰豈有生為親友死娶其婦者他日王氏來餽送一皆謝遣章來欲見其子先生曰母子無絶道然君乃其父之罪人也釋程子此處亦難矣
  范堯夫經筵坐睡先生語人曰堯夫胷中無事如此有朝吏入朝倒執手板先生曰此人胷中不是無事釋坐睡恐亦未善若倒執手板者亂矣
  陳經正問曰據貴一所見盈天地間皆我之性更不復知我身之為我伊川笑曰他人食飽公無餒乎釋陳言蕩矣或問涵養曰若造得到更說甚涵養釋始造亦要涵養
  心定者其言重以舒不定者其言輕以疾釋定心只有知止一方楊子曰觀乎天地則見聖人伊川曰不然觀乎聖人則見天地釋須㑹觀自已方能見天地聖人
  朱公琰為御史端笏正立嚴毅不可犯班列肅然蘇子瞻語人曰何時打破這敬字釋此便見子瞻害道
  尹子曰馮理自號東臯居士曰二十年聞先生教誨今有一竒特事先生曰何如理曰夜間宴坐室中有光先生曰頥亦有竒特事理請聞之先生曰毎食必飽釋此豈惟可解馮理乎
  崇寧初范致虚言程頥以邪說詖行惑亂衆聽尹焞張繹為之羽翼遂下河南府體䆒學者往別因言世故先生曰三代之治不可復也有賢君作能致小康則有之釋此雖有感而言自是實事
  尹子曰邵堯夫家以墓誌屬明道許之太中伊川不欲因步月於庭明道曰顥已得堯夫墓誌矣堯夫之學可謂安且成太中乃許釋步庭中月而始誌堯夫堯夫亦可謂有所得乎
  吕與叔作横渠行狀有見二程盡棄其學之語尹子言之先生曰表叔平生議論謂頥兄弟有同處則可釋與叔此言太過葢從遊程門後發不若伊川言平
  溫公薨朝廷命伊川先生主其喪事是日也祀明堂禮成而二蘇往哭温公道遇朱公琰問之公琰曰往哭溫公而程先生以為慶弔不同二蘇悵然而反曰鏖糟陂裏叔孫通也言其山野自是時時謔伊川他日國忌禱于相國寺伊川令供素饌子瞻語之曰正叔不好佛胡為食素正叔曰禮居喪不飲酒食肉忌日喪之餘也子瞻令具肉食曰為劉氏者左袒於是范淳夫輩食素秦黄輩食肉吕申公為相凡事有疑必質于伊川進退人才二蘇疑伊川有力故極口詆之云釋蘇氏學成文章何用乎
  伊川主溫公喪事子瞻周視無闕禮乃曰正叔喪禮何其熟也又曰軾聞居喪未葬讀喪禮太中康寧何為讀喪禮乎伊川不答鄒至完聞之曰伊川之母先亡獨不可以治喪禮乎釋伊川不答者知其譎也
  或問科舉事業奪人之功是不然且一月之中以十日為舉業餘日足可為學然人不志此必至於彼故科舉之事不患妨功惟患奪志釋即科舉亦有學
  明道先生毎與門人講論有不合者則曰更有商量伊川則直曰不然釋此見二子之和介
  謝顯道崇寧間上殿不稱㫖先生聞之喜已而就監門之職陳貴一問謝顯道如何人先生曰由求之徒或云建中間 釋謝能信其師矣
  司馬溫公辭副樞名冠一時天下無賢不肖浩然歸重吕申公亦以論新法不合罷歸熈寧末申公起知河陽明道以詩送行復為詩與溫公葢恐其以不出為高也及申公自河陽乞在京宫祠神宗大喜召登樞府人以二公出處為優劣二先生曰吕公世臣不得不歸見上司馬公諍臣不得不退處釋此明道仁義並有存處
  陳經邦問詩說言唐魏已變先代之風又言先聖流風遺俗盡故次以陳兩意似不異何以分先後先生曰聖人之都風化所厚聖人之國典法所存唐魏聖人之都其風雖變而典法尚在陳舜之後聖人之國亦被夷狄之風則典法隨而亡矣三代之後有志之士欲復先王之治而不能者皆由典法不備故典法尚存有人舉而行之無難矣釋此齊一變至魯之意
  范溫譏張思叔曰買取錦屏三畝地蒲輪未至且躬耕先生聞之曰於張繹有何加損也釋程子可謂知思叔矣
  范淳夫之葬先生為之經理掘地深數丈不置一物葬之日招在近父老犒以酒食示之其後發塜者相繼而淳夫獨完釋此可謂厚淳夫矣
  横渠學堂雙牖右書訂頑左書砭愚伊川曰是起爭端改之曰東銘西銘釋亦以自訂















  二程子抄釋卷七



  欽定四庫全書
  二程子抄釋卷八
  明 吕柟 編
  傳聞雜記第二十九
  御史俸薄故臺中有聚㕔向火分㕔喫飯之語熙寧初程伯淳入臺為裏行則反之遂聚㕔喫食分㕔向火伯淳為子言見塵史王得臣字彦輔釋聚㕔喫飯便可觀
  正叔先生曰樞宻院乃虚設大事三省同議其他乃有同之事兵部尚書之職然藝祖用此以分宰相之權神宗改官制亦循此意釋此亦互相頡頏之意
  治平中見正叔先生云今之守令唯制民之産一事不得為其他在法度中甚有可為者患人不為耳見吕氏家塾記釋斟酌在人
  溫公薨門人或欲遺表中入規諫語程正叔云是公平生未嘗欺人可死後欺君乎見吕氏發明義理釋正叔深知君實
  元祐二年正月二十五日戊寅内侍至資善𫝊㫖權罷講一日二十七日庚辰資善吏報馬宗道云上前日微傷食物曽取勸藥恐未能久坐令講讀少進說是日正叔畧講畢奏云臣等前日臨赴講筵忽傳聖㫖權罷講臣等甚驚聖躬别無事否上曰别無事自初御邇英至是始發徳音釋徳音發聞之難如此非正叔不能得一語
  二月十五日戊戌正叔講一言可終身行之其恕乎因言人君當推己欲惡知小民飢寒稼穡艱難明宗年六十餘即位猶書田家詩二首于殿壁其詩云 云進說甚多釋此勝於講一部四書
  三月二十六日戊寅正叔獨奏乞自四月就寛涼處講讀二十八日移講讀就延和釋忠臣委曲如此
  四月六日丁亥講讀依舊邇英閣顧子敦封駁以為延和執政得一賜坐啜茶已為至榮豈可使講讀小臣坐殿上違咸造勿䙝之義持國微仲進呈令修邇英閣多置軒𥦗已得㫖而吕公方入令修延義閣簾内云此待别擘畫未知何所也釋豈惟主上不可易囘
  十五日丙申邇英進講邇英新修展御座比舊邇後寛數尺門南北皆朱漆釣𰩍前簾設青幕障日殊寛涼矣右范太史日記
  先生離京曽面言令光庭說與淳夫為資善堂見畜小魚恐近冬難畜託淳夫取來投之河中數次朝中不過故因循至此專奉手啟幸便為之朱給事與范太史帖
  元符末徽宗即位皇太后垂簾聽政有㫖復哲宗元祐皇后孟氏位號時有論其不可者曰上於元祐后叔嫂也叔無復嫂之禮伊川先生謂邵伯溫曰元祐后之賢固也論者之言亦未為無理伯溫曰子甚宜其妻父母不悅出子不宜其妻父母曰是善事我子行夫婦之禮焉太后於哲廟母也於元祐后姑也母之命姑之命何為不可非上以叔復嫂也先生喜曰子之言得矣釋此得伯温解
  元豐八年神宗升遐遺詔至洛程宗丞伯淳為汝州酒官以檄來舉哀府治既罷謂畱守韓康公之子宗師兵部曰顥以言新法不便忤大臣同列皆謫官顥獨除監司顥不敢當念先帝見知之恩終無以報已而泣兵部問今日朝廷之事如何宗丞曰司馬君實吕晦叔作相矣兵部曰二公果作相當如何宗丞曰當與元豐大臣同若先分黨與他日可憂兵部曰何憂宗丞曰元豐大臣皆嗜利者若使自變其已甚害民之法則善矣不然衣冠之惡未艾也君實忠直難與議晦叔解事恐力不足耳既而皆驗宗丞論此時范醇夫朱公琰杜孝錫伯溫同聞之釋革弊只怕有己意在
  荆公置條例司用程伯淳為屬一日盛暑荆公與伯淳對語公子雱囚首跣足攜婦人冠以出問荆公曰所言何事荆公曰新法數為人沮與程君議雱箕踞以坐大言曰梟韓琦富弼之首於市則新法行矣荆公遽曰兒悞矣伯淳正色曰方與叅政論國事子弟不可預姑退雱不樂去伯淳自此與荆公不合釋安石有子如此難論政矣元祐初文潞公以太師平章軍國重事召程正叔為崇正殿說書正叔以師道自居侍上講色甚莊以諷諫上畏之潞公對上甚恭進士唱名侍立終日上屢曰太師少休頓首謝立不去時年九十矣或謂正叔曰君之倨視潞公之恭議者以為未盡正叔曰潞公三朝大臣事幼主不得不恭吾以布衣為上師傅其敢不自重吾與潞公所以不同也識者服其言釋正叔既知自處又知處人
  伯淳先生嘗曰熙寧初王介甫行新法並用君子小人君子正直不合介甫以為俗學不通世務斥去小人茍容諂佞介甫以為有才知變通適用之君子如司馬君實不拜副樞以范堯夫辭脩注得罪張天褀以御史靣折介甫被責介甫性狠愎衆人以為不可則執之愈堅君子既去所用小人爭為刻薄故害天下益深使衆君子未與之敵俟其勢久自緩委曲平章尚有聽従之理則小人無隙可乘其害不至如此之甚也釋凡伯淳言皆處世之道可謂高逺矣
  伊川先生貶涪州渡漢江中流船㡬覆舟中人皆號哭伊川獨正襟安坐如常已而及岸同舟有老父問曰當船危時君正坐色甚莊何也伊川曰心存誠敬老父曰心存誠敬固善然不若無心伊川欲與之言而老父徑去釋世亦有如此老
  宗丞先生謂伯温曰人之為學忌先立標凖若循循不已自有所至矣先人敝廬㕔後無門由旁舍委曲以出先人既沒伯溫鑿壁為門侍講先生見之曰先生規畫必有理不可改作伯溫亟塞之伯溫初入仕侍講曰凡所部公吏雖有罪亦當立案而後決或出於私意比具案怒亦散不至倉卒傷人每決人未經杖責者宜慎之恐其或有立也右七事見邵氏聞見錄釋此便是制情之方
  明道云必有闗睢麟趾之意然後可行周官法度釋無本不立
  明道在潁昌先生尋醫調官京師因往潁昌従學明道甚喜每言曰楊君最㑹容易及歸送之出門謂坐客曰吾道南矣先是建安林志寧出入潞公門下求教潞公云某此中無相益有二程子先生者可往從之因使人送明道處志寧乃語定夫及先生先生謂不可不一見也於是同行時謝顯道亦在謝為人誠實但聰悟不及先生故明道每言楊君聰明謝君如水投石然亦未嘗不稱其善伊川自涪歸見學者凋落多從佛學獨先生與謝丈不變因嘆曰學者皆流於夷狄矣唯有楊謝二君長進釋楊謝初起便不同衆
  明道先生作縣凡坐處皆書視民如傷四字常曰顥常愧此四字釋此賢希聖之實
  伊川二十四五時吕原明首師事之右四條見龜山語錄釋此非但伊川早立亦原明早見
  扶溝地卑歳有水患明道先生經畫溝洫之法以治之未及興工而先生去官先生曰以扶溝之地盡為溝洫必數年乃成我為經畫十里之間以開其端後之人知其利必有繼之者矣夫為令之職必使境内之民凶年飢歳免於死亡飽食逸居有禮義之訓然後為盡故吾於扶溝興設學校聚邑人子弟教之亦㡬成而廢夫百里之施至狹也而道之興廢繫焉是數事者皆未及成豈不有命與然知而不為而責命之興廢則非矣此吾所以不敢不盡心也右見庭聞藁錄楊公之子迥所記釋賢人所至便有心於愛物朱公琰來見明道于汝歸謂人曰光庭在春風中坐了一箇月㳺楊初見伊川伊川瞑目而坐二子侍立既覺顧謂曰賢輩尚在此乎日既晚且休矣及出門門外之雪深一尺釋春風臘雪皆一意
  伊川先生在經筵每進講必博引廣喻以曉悟人主范堯夫曰先生怎生記得許多先生曰只為不記故有許多若還記却無許多也釋只仁忠之心切故推之即通
  明道先生謂謝子雖少魯直是誠篤理㑹事有不透其顙有泚其憤悱如此右見侯子雅言釋只此便可學
  和靜嘗以易傳序請問曰至微者理也至著者象也體用一源顯微無間莫太洩露天機否伊川曰如此分明說破猶自人不解悟祁寛錄云伊川曰汝㸔得如此甚善吕堅中錄云伊川曰亦不得已言之耳
  和靜嘗請曰某今日解得心廣體胖之義伊川正色曰如何和靜曰莫只是樂否伊川曰樂亦没處著釋只是無所累耳
  思叔詬詈僕夫伊川曰何不動心忍性思叔慙謝釋只當教之以道
  暇日靜坐和靜孟敦夫名厚潁川人張思叔侍伊川指靣前水盆語曰清靜中一物不可著才著物便揺動釋若外物則不可著
  一日置酒伊川曰飲酒不妨但不可過惟酒無量不及亂聖人豈有作亂者事但恐亂其氣血致疾或語言錯顛容貌傾側皆亂也釋此亦近人情
  伊川歸自涪州氣貌容色髭髮皆勝平昔門人問何以得此先生曰學之力也大凡學者學處患難貧賤若富貴榮達即不須學也釋富貴榮達若不學則亦滛矣
  鮑若雨劉安世劉安節數人自太學謁告來洛見伊川問堯舜之道孝弟而已矣堯舜之道何故止於孝弟伊川曰曽見尹焞否曰未也請往問之諸公遂來見和靜以此為問和靜曰堯舜之道止於孝弟孝弟非堯舜不能盡自冬溫夏凊昏定晨省以至聽於無聲視於無形又如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天地明察神明彰矣直至通於神明光於四海非堯舜大聖人不能盡此復以此語告伊川伊川曰極是縱使某說亦不過此右八事涪陵記善錄馮忠恕所記尹和靜語釋此可謂發揮明白人當致力求矣
  游定夫酢問伊川曰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便可馴致於無聲無臭否伊川曰固是後謝顯道良佐問伊川如定夫之問伊川曰雖即有此理然其間有多少般數謝曰既云可馴致更有何般數伊川曰如荀子謂始乎為士終乎為聖人此語有何不可亦是馴致之道然他却以性為惡桀紂性也堯舜偽也似此馴致便不錯了釋步步皆法様
  楊子安侍郎學禪不信伊川每力攻其徒又使其親戚王元致問難於和靜先生曰六經蓋藥也無病安所用乎先生曰固是只為開眼即是病王屈服以歸伊川自涪陵歸過襄陽子安在焉子安問易從何處起時方揮扇伊川以扇柄畫地一下曰従這裏起子安無語後至洛中子安舉以告和靜先生且曰某當時悔不更問此畫從甚處和靜以告伊川伊川曰待他問時只與嘿然得似箇子安更喜懽也先生舉告子安子安由此遂服釋此只是自得方有此言
  伊川與和靜論義命和靜曰命為中人以下說若聖人只有箇義伊川曰何謂也和靜曰行一不義殺一不辜而得天下皆不為也奚以命為伊川大賞之又論動靜之際聞寺僧撞鐘和靜曰說著靜便多一箇動字說動亦然伊川頷之和靜每曰動靜只是一理隂陽死生亦然釋此其簡易矣
  謝顯道習舉業已知名往扶溝見明道先生受學志甚篤明道一日謂之曰爾輩在此相従只是學某言語故其學心口不相應盍若行之請問焉曰且靜坐伊川每見人靜坐便嘆其善學釋靜坐為始學者設
  先生曰伊川常愛衣皂或塼褐紬襖其袖亦如常人所戴紗巾背後望之如鐘形其製乃似今道士謂之仙桃巾者然不曽傳得様不知今人謂之習伊川學者大袖方頂何謂先生在洛中常裹昌黎巾釋學不在衣冠上
  先生嘗問伊川鳶飛戾天魚躍于淵莫是上下一理否伊川曰到這裏只得㸃頭釋首肯處難言也
  郭忠孝每見伊川問論語伊川皆不答一日伊川語之曰子従事於此多少時所問皆大且須切問而近思釋此便是論語
  先生曰張思叔一日於伊川坐上理㑹盡心知性知天事天伊川曰釋氏只令人到知天處休了更無存心養性事天也思叔曰知天便了莫更省事否伊川曰子何似顔子顔子猶視聽言動不敢非禮乃所以事天也子何似顔子釋事天不是一言便了
  先生嘗問於伊川如何是道伊川曰行處是釋道待人而行先生曰有人問明道先生如何是道明道先生曰於君臣父子兄弟朋友夫婦上求釋明道語便親切
  昔劉質夫作春秋傳未成每有人問伊川必對曰已令劉絢作之自不須某費工夫也劉傳既成來呈伊川門人請觀伊川曰却須著某親作竟不以劉傳示人伊川沒後方得見今世傳解至閔公者昔又有蜀人謝湜提學字持正解春秋成來呈伊川伊川曰更二十年後子方可作謝久従伊川學其傳竟不曽敢出釋此須得聖人意後方可作
  張思叔三十歳方見伊川後伊川一年卒初以文聞於鄉曲自見伊川後作文字甚少伊川每云張朴茂釋文字少便是有所得
  先生曰初見伊川時教某看敬字某請益伊川曰主一則是敬當時雖領此語然不若近時㸔得更親切寛問如何是主一願先生善喻先生曰敬有甚形影只收斂身心便是主一且如人到神祠中致敬持其心收斂更著不得毫髮事非主一而何又曰昔有趙承議従伊川學其人性不甚靈利伊川亦令㸔敬字趙請益伊川曰整衣冠齊容貌而已趙舉示先生先生於趙言下有箇省覺處釋主一只是遇一事心在一事
  謝收問學於伊川答曰學之大無如仁汝謂仁是如何謝久之無入處一日再問曰愛人是仁否伊川曰愛人乃仁之端非仁也謝收去先生曰某謂仁者公而已伊川曰何謂也先生曰能好人能惡人伊川曰善涵養釋涵養方得之于己
  謝顯道久住太學告行於伊川云將還蔡州取解且欲改經禮記伊川問其故對曰太學多士所萃未易得之不若鄉中可必取也伊川曰不意子不受命如此子貢不受命而貨殖蓋如是也顯道復還次年獲國學解釋命在天要人安
  韓持國與伊川善韓在潁昌欲屈致伊川明道預令子姪使置一室至於修治窻戸皆使親為之其誠敬如此二先生到暇日與持國同游西湖命諸子侍行行次有言貌不莊敬者伊川囘視厲聲叱之曰汝輩従長者行敢笑語如此韓氏孝謹之風衰矣持國遂皆逐去之先生聞於持國之子彬叔名宗質 釋此錫類也
  王介甫為舍人時有雜說行於時其粹處有曰莫大之惡成於斯須不忍又曰道義重不輕王公志意足不驕富貴有何不可伊川嘗曰若使介甫只做到給事中誰㸔得破釋有所雜者終必露
  伊川歸自涪陵謝顯道自蔡州來洛中再親炙焉久之伊川謂先生及張思叔繹曰可去同見謝良佐問之此囘見吾有何所得尹張如所戒謝曰此來方㑹得先生說話也張以告伊川伊川然之釋非心解力行亦不能㑹得說話周恭叔行已自太學早年登科未三十見伊川持身嚴苦塊坐一室未嘗窺牖幼議母黨之女登科後其女雙瞽遂娶焉愛過常人伊川曰某未三十時亦做不得此事然其進銳者其退速每歎惜之周以官事求來洛中監水南糴場以就伊川㑹伊川有涪陵行後數年周以酒席有所屬意既而密告人曰勿令尹彦明知又曰知又何妨此不害義理伊川歸洛先生以是告之伊川曰此禽獸不若也豈得不害義理又曰以父母遺體偶娼其可乎 釋人心難持如此溫州鮑若雨商霖與鄉人十輩久従伊川一日遣之見先生鮑來見且問堯舜之道孝弟而已矣如何先生曰賢懣只為將堯舜做天道孝弟做人道便見得堯舜道大孝弟不能盡也孟子下箇而已字豈欺我哉孝經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只為天地父母只一箇道理諸公尚疑焉先生曰曲禮視於無形聽於無聲亦是此意也諸公釋然歸以告伊川伊川曰教某說不過如是次日先生見伊川伊川曰諸人謂子靳學不以教渠果否先生曰某以諸公遠來依先生之門受學某豈敢輙為他說萬一有少差便不誤他一生伊川頷之釋尹氏可謂得程氏之𫝊矣
  王介甫與曽子固鞏善役法之變皆曽子酌之晚年亦相暌伊川常言今日之禍亦是元祐做成以子瞻定役法凡曰元豐者皆用意更改當時若使子固定必無損益者又是他黨中自可杜絶後人議也因其暌必能變之况又元經他手當知所裁度也此坐元祐術故也伊川每曰青苗決不可行舊役法大弊須量宜損益此叚可疑伊川論國朝名相必曰李文靖釋當時已稱聖人
  伊川與韓持國善嘗約候韓年八十一往見之坐問正月一日因弟子賀正乃曰某今年有一債未還春中須當暫往潁昌見韓持國蓋韓八十也春中往造焉久畱潁昌韓早晚伴食體貌加敬一日韓密謂子彬叔曰先生遠來無以為意我有黃金藥揲一重二十兩似可為先生壽然未敢遽言我當以他事使子侍食因従容道吾意彬叔侍食如所戒試啟之先生曰某與乃翁道義交故不遠而來奚以是為詰朝遂歸韓謂彬叔曰我不敢靣言政謂此爾再三謝過而別釋此可以知進退取予矣
  王子真佺期來洛中居於劉壽臣園亭中一日出謂園丁曰或人來尋慎勿言我所向是日富韓公來見焉不遇而還子真晚歸又一日忽戒灑掃又於劉丐茶二盃炷香以待是日伊川來欵語終日蓋初未嘗夙告也劉詰之子真曰正叔欲來信息甚大又嵩山前有董五經隱者也伊川聞其名謂其為窮經之士特往造焉董平日未嘗出庵是日不值還至中途遇一老人負茶果以歸且曰君非程先生乎伊川異之曰先生欲來信息甚大某特入城置少茶果將以奉侍也伊川以其誠意復與之同至其舍語甚欵亦無大過人者但久不與物接心靜而明也先生問於伊川伊川曰靜則自明也釋此中亦有感應之機
  孟敦夫來伊川又從王氏而舉業特精獨處一室糞穢不治嘗獻書於伊川伊川曰孟厚初時說得也似其後須没事生事一日語之曰子胡不見尹焞張繹朋友間最好講學然三公皆同齒也敦夫來見先生曰先生令某來見二公若彦明則某所願見如思叔莫不消見否先生曰只不消見思叔之心便是不消見某之心也伊川嘗謂學者曰孟厚不治一室竟亦何益學不在此假使灑掃得潔凈莫更快人意否釋尹之答孟甚切近
  寛因問伊川謂永叔如何先生曰前輩不言人短每見人論前輩則曰汝輩且取他長處釋只如此答其人亦自可見横渠昔在京師坐虎皮說周易聽從甚衆一夕二程先生至論易次日横渠撤去虎皮曰吾平日為諸公說者皆亂道有二程近到深明易道吾所弗及汝輩可師之逐日虎皮坐是日更不坐虎皮也橫渠乃歸陜西釋横渠讓善之心甚切然此等恐多程氏門人所記
  明道說仁宗一日問折米折㡬分曰折六分怪其太甚也有㫖只令折五分次供進偶覺藏府曰習使然也却令如舊又禁中進膳飯中有砂石含以密示嬪御曰切勿語人朕曽食之此死罪也又一日思生茘枝有司言已供盡近侍曰市有鬻者請買之上曰不可令買之來嵗必增上供之數流禍百姓無窮又一日夜中甚飢思燒羊頭近侍乞宣取上曰不可今次取之後必常備日殺三羊暴殄無窮竟夕不食釋如宋仁宗於治世如三代何有先生曰某才十七八歳見蘇季明教授時某亦習舉業蘇曰子修舉業得狀元及第便是了也先生曰不敢望此蘇曰子謂狀元及第便是了否唯復這學更有裏先生疑之他日去見蘇乃指先生見伊川後半年方得大學西銘㸔釋半年後得大學西銘㸔此意要思得之
  先生與思叔共學之久一日伊川問二子尋常見處同否為我言之先生曰某不逮思叔如凡有請問未達必三四請益尚有未得處久之乃得如思叔則先生才說便㸃頭㑹意往往造妙只是某雖愚鈍自保守得若思叔則某未敢保他伊川笑曰也是也是自後再請益退伊川必謂諸郎曰張秀才如此不待尹秀才肯待釋尹氏真切確實
  南方學者従伊川既久有歸者或問曰學者久従學于門誰最是有得者伊川曰豈便敢道他有得處且只是指與得箇岐徑令他尋將去不錯了已是𫻪大煞若夫自得尤難其人謂之得者便是已有也豈不難哉若論隨力量而有見處則不無其人也釋自得如此之難
  司馬溫公修通鑑伊川一日問修至何代溫公曰唐初也伊川曰太宗肅宗端的如何溫公曰皆簒也伊川曰此復何疑伊川曰魏徵如何溫公曰管仲孔子與之某於魏徵亦然伊川曰管仲知非而反正忍死以成功業此聖人所以取其反正也魏徵只是事讐何所取邪溫公竟如舊說管仲雖初有過善補者也魏徵初不無過者也功業雖多何足法乎
  與叔問伊川曰某見孟子亦有疑處舜為法於後世我猶未免為鄉人憂之如何如舜而已伊川曰聖人憂則有之疑則無夫何故人所當憂不得不憂如孔子是吾憂也若疑則無之矣釋夫子四十不惑
  先生曰近有人說伊川自比孔孟先生曰某不識明道受見伊川說學問某豈敢比先兄由是推之決無此語也釋伊川多以門弟子比由求然而伊川比由求則廣矣
  先生曰悟則句句皆是這箇道理道理已明後無不是此事也如孔子謂六十而耳順聞無不通然後可至不踰矩也明道作洛河竹木務時過一寺門牆上有人題要不悶守本分時田明之隨行明道每過必曰好語一日明之問明道曰只被人不守本分也後先生聞此語復問伊川伊川曰只為人不能盡分先生謂寛曰㸔伊川語豈不是悟則句句是凡一言一句便推到極處㸔盡分字是大小氣象又謂寛曰才說盡分便不消說悶也釋知分亦難况守乎
  伊川自涪陵歸易傳已成未嘗示人門弟子請益有及易書者方命小奴取書篋以出身自發之以示門弟子非所請不敢多閱一日出易傳序示門弟子先生受之歸伏讀數日後見伊川伊川問所見先生曰某固欲有所問然不敢發伊川曰何事也先生曰至微者理也至著者象也體用一源顯微無間似太露天機也伊川歎美曰近日學者何嘗及此某亦不得已而言焉耳釋此四句括盡易道
  明道嘗謂人曰天下事只是感與應耳先生初聞之以問伊川曰此事甚大人當自識之先生曰綏之斯來動之斯和是亦感與應乎曰然釋感應只是誠
  昔嘗請益于伊川曰某謂動靜一理伊川曰試諭之適聞寺鐘聲某曰譬如此寺鐘方其未撞時聲固在也伊川喜曰且更涵養釋聲在鐘内方得
  有人說無心伊川曰無心便不是只當云無私心釋私心便是多一心也
  昔見伊川問易乾坤二卦斯可矣伊川曰聖人設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後世尚不能了乾坤二卦豈能盡也既坐伊川復曰子以為何人分上事對曰聖人分上事曰若聖人分上事則乾坤二卦亦不須况六十四乎釋此無不通者
  張思叔與和靖侍伊川伊川問曰賢輩尋常商量事有疑處否對曰張某所說某疑某所說張某不疑張某聰明道頭知尾某必待再三問然後曉然但恐張某守不定如某伊川喜右四十條見吕堅中所記尹和靖語 釋此亦似回賜品題
  問將孔孟之言切要處思索如何曰須是熟㸔語孟玩味咀嚼伊川云若熟㸔語孟亦自得者此也當時門人有問且將語孟𦂳要處看如何伊川曰固是好若有得終不浹洽蓋吾道非如釋氏一見了便従空寂去釋必有事焉
  先生曰明道猶有謔語若伊川則全無問如何謔語曰明道聞司馬溫公解中庸至人莫不飲食鮮能知味有疑遂止笑曰我將謂從天命之謂性便疑了伊川直是謹嚴坐間無問尊卑長幼莫不肅然釋二子和介如此
  一日偶見秦少游問天若知也和天瘦是公詞否少游意伊川稱賞之拱手遜謝伊川云上穹尊嚴安得易而侮之少游靣色騂然釋此便是聽其言也厲
  伊川涪陵之行過灧澦波濤洶湧舟中之人皆驚愕失措獨伊川凝然不動岸上有樵者厲聲問曰舍去如斯達去如斯欲答之而舟已行右五條見震澤語錄王蘋信伯門人信州周憲所記釋樵亦隱者
  說之見伊川先生論曾子易簀事先生曰是禮也君子所以貴乎禮者為其以之而生以之而死如此其明也說之曰是禮古人孰不然蓋曽子獨有傳焉爾後世之士自賤其身而絶於禮此事始廢或者似有得於此而蔽於浮屠老子虚誕之說乃不謂之禮而謂之達安知吾道之所以貴哉先生曰然右晁詹事文集說之以道 釋禮合處是道神宗問明道以張載邢恕之學奏云張載臣所畏邢恕從臣游釋此亦見其厚
  游定夫問伊川隂陽不測之謂神伊川曰賢是疑了問是揀難底問釋只如此答便近神
  元祐中客有見伊川者几案間無他書惟印行唐鑑一部先生曰近方見此書三代以後無此議論右五條見晁氏客語不知何人所錄 釋唐鑑多主用人皆伊川發之也
  正獻公既薦常秩後差改節嘗對伯淳有悔薦之意伯淳曰願侍郎寧百受人欺不可使好賢之心少替公敬納焉釋此意極仁
  伊川嘗言今僧家讀一卷經便要一卷經中道理受用儒者讀書却只閑了都無用處釋此不有博奕者乎之義
  伊川先生言人有三不幸少年登高科一不幸席父兄之勢為美官二不幸有高才能文章三不幸也釋此三不幸入道便難
  明道先生嘗至禪寺方飯見趨進揖遜之盛嘆曰三代威儀盡在是矣右見吕氏童䝉訓本中字居仁
  有言鬼物於伊川先生者先生云君曽親見邪伊川以為若是人傳必不足信若是親見容是眼病釋此可破惑尹彦明與思叔同時師事伊川先生思叔以高識彦明以篤行俱為先生所稱先生沒思叔亦病死彦明窮居教學未嘗少自貶屈常以先生教人專以敬以直内為本彦明獨能力行之釋尹子在程門猶曽子在孔門也
  彦明嘗言先生教人只是專令用敬以直内若用此理則百事不敢輕為不敢妄作不愧屋漏矣習之既久自然有所得也因說往年先生歸自涪陵日日見之一日因讀易至敬以直内處因問先生不習無不利時則更無睹當更無計較也耶先生深以為然且曰不易見得如此且更涵養不要輕說晁以道常說頃嘗以書問伊川先生云某平生所願學者康節先生也康節先生沒不可見康節之友惟先生在願因先生問康節之學伊川答書云某與堯夫同里巷居三十年餘世間事無所不論惟未嘗一字及數耳釋且只當就康節長處答更好
  崇寧初家叔舜従以黨人子弟補外官知河南府鞏縣請見伊川先生問當今新法初行當如何做先生云只有義命兩字當行不當行者義也得失禍福命也君子所處只說義如何耳釋若說調亭便差也
  伊川先生甚愛表記中說君子莊敬日強安肆日偷蓋常人之情才放肆則日就曠蕩自檢束則日就規矩右見吕氏雜志釋莊敬無餘事
  伊川先生自涪州歸過襄州楊畏為守待之甚厚先生曰某罪戾之餘安敢當此畏曰今時事已變先生曰時事雖變某安敢變此乃劉子駒處見其祖所錄今有記右二事汪端明記 釋變在外不變在已










  二程子抄釋卷八
<子部,儒家類,二程子抄釋>



  欽定四庫全書
  二程子抄釋卷九
  明 吕柟 編
  論王伯之辨第一明道文下同
  臣伏謂得天理之正極人倫之至者堯舜之道也用其私心依仁義之偏者霸者之事也王道如砥本乎人情出乎禮義若履大路而行無所囘曲霸者﨑嶇反側於曲徑之中而卒不可與入堯舜之道故誠心而王則王矣假之而霸則霸矣二者其道不同則在擇審其初而已易所謂差若毫釐謬以千里者其初不可不審也故治天下者必先立其志王志先立則邪說不能移異端不能惑故力進於道而莫之禦也茍以霸者之心而求王道之成是衒石以為玉也故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而曽西恥比管仲者義所不由也况下於霸者哉陛下躬堯舜之資處堯舜之位必以堯舜之心自任然後為能充其道漢唐之君有可稱者論其人則非先王之學考其時則皆駁雜之政乃以一曲之見幸致小康其創法垂統非可繼於後世者皆不足為也然行仁政而不素講其具使其道大明而後行則或出或入終莫有所至也夫事有大小有先後察其小忽其大先其所後後其所先皆不可以適治且志不可慢時不可失惟陛下稽先聖之言察人事之理知堯舜之道備於己反身而誠之推之以及四海擇同心一德之臣與之共成天下之務書所謂尹躬暨湯咸有一德又曰一哉王心言致一而後可以有為也古者三公不必備惟其人誠以謂不得其人而居之則不若闕之之愈也蓋小人之事君子所不能同豈聖賢之事而庸人可叅之哉欲為聖賢之事而使庸人叅之則其命亂矣既任君子之謀而又入小人之議則聰明不專而志意惑矣今將救千古深錮之弊為生民長久之計非夫聽覽之明盡正邪之辯致一而不二能勝之乎或謂人君舉動不可不謹易於更張則為害大矣臣獨以為不然所謂更張者顧理所當耳其動皆稽古質義而行則為謹莫大焉豈若因循茍簡卒致敗亂者自古以來何常有師聖人之言法先王之治將大有為而反成禍患者乎願陛下奮天錫之勇智體乾剛而獨斷沛然不疑則萬世幸甚熙寧二年時為監察御史裏行釋論王伯之分甚明白矣則行王道甚簡易矣
  論遣張載按獄第二
  臣伏聞著作佐郎張載往明州推勘苗振公事竊謂載經術徳義久為士人師法近侍之臣以其學行論薦故得召對䝉陛下親加延問屢形天奬中外翕然知陛下崇尚儒學優禮賢俊為善之人孰不知勸今朝廷必欲究觀其學業詳試其器能則事固有繫教化之本原干政治之大體者儻使之講求議論則足以盡其所至夫推按詔獄非謂儒者之不當為臣今所論者朝廷待士之道爾葢試之以治獄雖足以見其鈎深練覈之能攻摘斷擊之用正可試諸能吏非所以盡儒者之事業徒使四方之人謂朝廷以儒術賢業進之以獄吏之事試之則抱道修潔之士益難自進矣於朝廷尊賢取士之體將有所失伏乞朝廷別賜選差貴全事體熙寧二年閏十一月上時為監察御史裏行 釋按獄狀非獨為張載實為朝廷也
  論君道第三
  臣伏謂君道之大在乎稽古正學明善惡之歸辨忠邪之分曉然趣道之正故在乎君志先定君志定而天下之治成矣所謂定志者一心誠意擇善而固執之也夫義理不先盡則多聽而易惑志意不先定則守善而或移惟在以聖人之訓為必當従先王之治為必可法不為後世駁雜之政所牽制一作滯不為流俗因循之論所遷惑自知極於明信道極於篤任賢勿貳去邪勿疑必期致世如三代之隆而後已也然天下之事患常生於忽微而志亦戒乎漸習是故古之人君雖出入従容閒燕必有誦訓箴諫之臣左右前後無非正人所以成其德業伏願陛下禮命老成儒賢不必榮以職事俾日親便座講論道義以輔聖徳又擇天下賢俊使得陪侍法従朝夕延見開陳善道講磨治體以廣聞聽如是則聖智益明王猷允塞矣今四海靡靡日入偷薄末俗嘵嘵無復廉恥蓋亦朝廷尊徳樂道一作義之風未孚而篤誠忠厚之教尚鬱也惟陛下稽聖人之訓法先王之治一一作正心誠意體剛健而力行之則天下幸甚釋君志定便可通天下之志
  論十事第四
  臣竊謂聖人創法皆本諸人情極乎物理雖二帝三王不無隨時因革踵事増損之制然至乎為治之大原牧民之要道則前聖後聖豈不同條而共貫哉盖無古今無治亂如生民之理有窮則聖王之法可改後世能盡其道則大治或用其偏則小康此歴代彰灼著明之効也茍或徒知泥古而不能施之於今姑欲修名而遂廢其實此則陋儒之見何足以論治道哉然儻謂今人之情皆已異於古先王之迹不可復於今趋便目前不務高遠則亦恐非大有為之論而未足以濟當今之極弊也謂如衣服飲食宫室器用之類茍便於今而有法度者豈亦遽當改革哉惟其天理之不可易人所賴以生非有古今之異聖人之所必為者固可槩舉然行之有先後用之有緩速若夫裁成運動周旋曲當則在朝廷講求設施如何耳古者自天子達於庶人必須師友以成就其徳業故舜禹文武之聖亦皆有所從學令師傅之職不修友臣之義未著所以尊徳樂善之風未成於天下此非有古今之異者也王者必奉天建官故天地四時之職歴二帝三王未之或改所以百度修而萬化理也至唐猶僅存其畧當其治時尚得紀綱小正今官秩淆亂職業廢弛太平之治所以未至亦非有古今之異也天生烝民立之君使司牧之必制其常産使之厚生則經界不可不正井地不可不均此為治之大本也唐尚能有口分授田之制今則蕩然無法富者跨州縣而莫之止貧者流離餓殍而莫之恤幸民雖多而衣食不足者葢無紀極生齒日益繁而不為之制則衣食日蹙轉死日多此乃治亂之機也豈可不漸圖其制之之道哉此亦非有古今之異者也古者政教始乎鄉里其法起於比閭族黨州鄉鄼遂以相聨屬統治民相安而親睦刑法鮮犯亷恥易格此亦人情之所自然行之則効亦非有古今之異也庠序之教先王所以明人倫化成天下今師學廢而道徳不一鄉射亡而禮義不興貢士不本於鄉里而行實不修秀民不養於學校而人材多廢此較然之事亦非有古今之異者也古者府史胥徒受祿公上而兵農未始判也今驕兵耗匱國力亦已竭極矣臣謂禁衞之外不漸歸之於農則將貽深慮府史胥徒之役毒遍天下不更其制則未免大患此亦至明之理非有古今之異者也古者民必有九年之食無三年之食者以為國非其國臣觀天下耕之者少食之者衆地力不盡人功不勤雖富室强宗鮮有餘積况其貧弱者乎或一州一縣有年嵗之凶即盜賊縦横飢羸滿路如不幸有方三二千里之災或連年之歉則未知朝廷以何道處之則其患不可勝言矣豈可曰昔何以不至是因以幸為可恃也哉固宜漸從古制均田務農公私交為儲粟之法以為之備此亦無古今之異者也古者四民各有常職而農者十居八九故衣食易給而民無所苦困今京師浮民數逾百萬游手不可貲度觀其窮蹙辛苦孤貧疾病變詐巧偽以自求生而常不足以生日益嵗滋久將若何事已窮極非聖人能變而通之則無以免患豈可謂無可奈何而已哉此在酌古變今均多恤寡漸為之業以救之耳此亦非有古今之異者也聖人奉天理物之道在乎六府六府之任治於五官山虞澤衡各有常禁故萬物阜豐而財用不乏今五官不修六府不治用之無節取之不時豈惟物失其性林木所資天下皆已童赭斧斤焚蕩尚且侵尋不禁而川澤漁獵之繁暴殄天物亦已耗竭則將若之何此乃窮弊之極矣惟修虞衡之職使將養之則有變通長久之勢此亦非有古今之異者也古者冠婚喪祭車服器用等差分别莫敢踰僭故財用易給而民有常心今禮制未修奢靡相尚卿大夫之家莫能中禮而商販之類或踰王公禮制不足以檢飭人情名數不足以旌别貴賤既無定分則奸詐攘奪人人求厭其欲而後已豈有止息者哉此爭亂之道也則先王之法豈得不講求而損益哉此亦非有古今之異者也此十者特其端緒耳臣特論其大端以為三代之法有必可施行之驗如其綱條度數施為注措之道則審行之必也稽之經訓而合施之人情而宜此曉然之定理豈徒若迂疎無用之說哉惟聖明裁擇釋此十事豈止在宋無古今之異乎
  論養賢劄子第五
  臣竊以議當代者皆知得賢則天下治而未知所以致賢之道也是雖衆論紛然未極其要朝廷亦以行之為艱而不為也三代養賢必本於學而徳化行焉治道出焉本朝踵循唐舊而館閣清選止為文字之職名實未正欲招賢養材以輔時賛化將何従而致之也臣厯觀古先哲王所以虛己求治何嘗不盡天下之才以成己之德也故曰大舜有大焉善與人同樂取于人以為善今天下之大豈為乏賢而朝廷無養賢之地以容徐察其器識高下而進退之也臣今欲乞朝廷設延英院以待四方之賢凡公論推薦及巖穴之賢必招致優禮視品給俸而不可遽進以官止以應詔命召凡有政治則委之詳定凡有典禮則使之討論經畫得以奏陳而治亂得以講究也俾羣居切磨日盡其材行其志使政府及近侍之臣互與相接陛下時賜召對詔以治道可觀其識才器能也察以累歳人品益分然後使賢者就位能者任職或委付郡縣或師表士儒其徳業尤異漸進以師臣職司之任為輔弼為公卿無施之不稱也若是則引彚並進野無遺賢陛下尊賢待士之心可謂無負於天下矣取進止釋只將已有之賢肯用之其治亦過半矣况養乎
  答橫渠先生定性書第六
  承教諭以定性未能不動猶累於外物此賢者慮之熟矣尚何俟小子之言然嘗思之矣敢貢其說於左右所謂定者動亦定靜亦定無將迎無内外茍以外物為外牽已而従之是以己性為有内外也且以性為隨物於外則當其在外時何者為在内是有意於絶外誘而不知性之無内外也既以内外為二本則又烏可遽語定哉夫天地之常以其心普萬物而無心聖人之常以其情順萬事而無情故君子之學莫若廓然而大公物來而順應易曰貞吉悔亡憧憧往來朋従爾思茍規規於外誘之除將見滅於東而生於西也非惟日亦不足顧其端無窮不可得而除也人之心各有所蔽故不能適道大率患在於自私而用智自私則不能以有為為應接用智則不能以明覺為自然今以惡外物之心而求照無物之地是反鑑而索照也易曰艮其背不獲其身行其庭不見其人孟子亦曰所惡於智者為其鑿也與其非外而是内不若内外之兩忘也兩忘則澄然無事矣無事則定定則明明則睿何應物之為累哉聖人之喜以物之當喜聖人之怒以物之當怒是聖人之喜怒不繫於心而繫於物也是則聖人豈不應於物哉烏得以従外者為非而更求在内者為是也今以自私用智之喜怒而視聖人之喜怒之正為何如哉夫人之情易發而難制者惟怒為甚第能於怒時遽亡其怒而觀理之是非亦可以見外誘之不足惡而於道亦思過半矣心之精微口不能宣加之素拙於文辭又吏事匆匆未能精慮當否佇報然舉大要亦當近之矣道近求遠古人所非惟聰明裁之釋定性書生熟只是一義
  晉城縣令書名第七
  古者諸侯之國各有史故其善惡皆見乎後世自秦罷侯置守令則史亦従而廢其後自非有功徳者或記之循吏與夫凶殘之極者以酷見傳其餘則冺然無聞矣如漢唐之有天下皆數百年其間郡縣之政可書宜亦多矣其見書者率纔十數人使賢者之政不幸而無傳其不肖者復幸得以葢其惡與古史之意異矣夫圖治於長久者雖聖賢為之且不能倉卒茍簡而就蓋必本之人情而為之法度然後可使去惡而従善則紀綱條教必審定而後下其民之服循漸漬亦必待久乃淳固而不變今之為吏三嵗而代者固已遲之矣使皆知禮義者自其始至即皇皇然圖所設施則亦教令未熟民情未孚而更書已至矣儻後之人所志不同復有甚者欲新已之政而盡去其舊則其迹固已無餘而况因循不職者乎噫以易息之政而又無以託其傳則宜其去皆未㡬而善惡無聞焉故欲聞古史之善而不可得則因謂今有題前政之名氏以為記者尚為近古而斯邑無之乃考之案牒訪之吏民纔得自李君而降二十一人第其嵗月先後而記之俾民觀其名而不忘其政後之人得從而質其是非以為師戒云耳來者請嗣書其次釋縣令書名記其以天下後世懼人乎以天下後世懼人而古史尚未復者何也
  經筵劄子第一伊川文下同
  臣伏觀自古人君守成而致盛治者莫如周成王成王之所以成德由周公之輔養昔者周公輔一作傅成王幼而習之所見必正事所聞必正言左右前後皆正人故習與智長化與心成今士大夫家善教子弟者亦必延名德端方之士與之居處使之薰染成性故曰少成若天性習慣如自然伏以皇帝陛下春秋之富雖睿聖之資得於天稟而輔養之道不可不至所謂輔養之道非謂告詔以言過而後諫也在涵養薫陶而已大率一日之中親賢士大夫之時多親寺人宫女之時少則自然氣質變化徳器成就欲乞朝廷慎選賢徳之士以侍勸講講讀既罷常留二人直日夜則一人直宿以備訪問皇帝習讀之暇㳺息之間時於内殿召見從容宴語不獨漸磨道義至於人情物態稼穡艱難積久自然通達比之常在深宫之中為益豈不甚大竊聞間日一開經筵講讀數行羣官列侍儼然而退情意畧不相接如此而責輔養之功不亦難乎今主上沖幼太皇太后慈愛亦未敢便乞頻出但時見講官久則自然接熟大抵與近習處久熟則生䙝慢與賢士大夫處久熟則生愛敬此所以養成聖徳為宗社生靈之福天下之事無急於此取進止釋以為天下之事無急於此正後世所謂迂也有志古道者其究心焉
  經筵劄子第二
  臣聞三代之時人君必有師傅保之官師道之教訓傅傅其德義保保其身體後世作事無本知求治而不知正君知規過而不知養徳傅徳義之道固已疎矣保身體之法復無聞焉伏惟太皇太后陛下聰明睿哲超越前古皇帝陛下春秋之富輔養之道當法先王臣以為傅徳義者在乎防見聞之非節嗜好之過保身體者在乎適起居之宜存畏慎之心臣欲乞皇帝左右扶侍祗應宫人内臣並選年四十五已上厚重小心之人服用器玩皆須質朴一應華巧奢麗之物不得至於上前要在侈靡之物不接於目淺俗之言不入於耳及乞擇内臣十人充經筵祗應以伺候皇帝起居凡動息必使經筵官知之有翦桐之戯則隨事箴規違持養之方則應時諫止調護聖躬莫過於此取進止釋為天下生靈計須得如此周宻慎
  經筵劄子第三
  臣竊以人主居崇高之位持威福之柄百官畏慎莫敢仰視萬方承奉所欲隨得茍非知道畏義所養如此其惑可知中常之君無不驕肆英明之主自然滿假此自古同患治亂所繫也故周公告成王稱前王之徳以寅畏祗懼為首従古以來未有不尊賢畏相而能成其聖者也皇帝陛下未親庶政方專問學臣以為輔養聖徳莫先寅恭動容周旋當主於此嵗月積習自成聖性臣竊聞經筵臣竂侍者皆坐而講者獨立於禮為悖欲乞今後特令坐講不惟義理為順所以養主上尊儒重道之心取進止釋必如此然後能大有為又曰如此便是大有為
  上太皇太后疏第四
  臣頤傾竭愚誠冒聞天聽狂妄之誅非所敢避伏念臣草萊賤士𫎇陛下拔擢置之勸講之列夙夜畢精竭慮思所以補報萬一昨於去年六月中嘗有奏陳言輔導人主之事已踰半年不䝉施行一事臣愚竊思所言甚多如皆不可用其狂妄亦甚矣雖朝廷寛大不欲以言罪人然主上春秋方富宜親有徳之士豈可以狂妄之人置之左右臣彷徨疑慮不能自已况臣所言非出己意皆先王之法祖宗之舊不應無一事合聖心者竊疑文字煩多陛下不能詳覽或雖䝉覽而未察愚意臣不敢一一再言止取一事最切者復為陛下陳之臣前上言乞於延和殿講讀太皇太后每遇政事稀簡聖體康和時至簾下觀講官進說亦省察主上進業於陛下聖聰未必無補兼講官輔導之間事意不少有當奏稟便得上聞臣今思之太皇太后雙日垂簾聽政隻日若更親臨講讀亦恐煩勞聖躬欲乞只就垂簾日聽政罷聖體不倦時召當日講官至簾前問當日主上進業次第講說所至如何開益使天下知陛下於輔養人主之道用意如此延對儒臣自古以為美事陛下試従臣言後當知其不謬此一時之事且非定制如其無益罷之何晚自來經筵賜坐啜茶蓋人主崇儒重道之體今太皇太后省察主上進業雖或使之講說亦無此禮臣所以再言此一事者蓋輔道之間有當奏知之事無由上達若得時至簾前可以陳說所係甚大陛下必謂主上幼沖間日讀講足矣更無他事此甚不然蓋従前不曽有為陛下極陳輔養少主之道者故陛下未深思爾願陛下聖明不以臣之微賤而忽其言察臣區區之心豈有佗哉惟欲有補於人主爾臣披瀝肝膽言盡於此伏望聖慈采納天下幸甚釋雖於女主猶如此委曲進悟况於長君明主哉其志忠且仁矣
  開樂御宴奏狀第五
  臣伏覩有司排備開樂御宴臣備員勸講職在以經義輔導人主事有害義不敢不言夫居喪用喪禮除喪用吉禮因事而行乃常道也今若為開樂張宴則是特為一喜慶之事失禮意害人情無大於此雖曰故事祖宗亦不盡行或以故而罷或因事而行臣愚竊恐祖宗之意亦疑未安故也自古太平日久則禮樂純備蓋講求損益而漸至爾雖祖宗故事固有不可改者有當隨事損益者若以為皆不可改則是昔所未遑今不得復作前所未安後不得復正朝廷之事更無損益之理得為是乎况先朝美事亦何嘗必行臣前日所言殿上講說是也故事未安則守而不改臣前日所言冬至受表賀是也臣前後累進狂言未嘗得𫎇采用而言之不已者蓋職之所當不敢曠廢伏望聖慈特賜聽納自中降㫖罷開樂宴直候因事而用於義為安冐瀆天威臣無任釋此便見有斟酌三代禮樂之意
  顔子所好何學論第六
  聖人之門其徒三千獨稱顔子為好學夫詩書六藝三千子非不習而通也然則顔子所獨好者何學也學以至聖人之道也聖人可學而至歟曰然學之道如何曰天地儲精得五行之秀者為人其本也真而靜其未發也五性具焉曰仁義禮智信形既生矣外物觸其形而動於中矣其中動而七情出焉曰喜怒哀樂愛惡欲情既熾而益蕩其性鑿矣是故覺者約其情使合於中正其心養其性故曰性其情愚者則不知制之縱其情而至於邪僻梏其性而亡之故曰情其性凡學之道正其心養其性而已中正而誠則聖矣君子之學必先明諸心知所養一作往然後力行以求至所謂自明而誠也故學必盡其心盡其心則知其性知其性反而誠之聖人也故洪範曰思曰睿睿作聖誠之之道在乎信道篤信道篤則行之果行之果則守之固仁義忠信不離乎心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出處語黙必於是久而弗失則居之安動容周旋中禮而邪僻之心無自生矣故顔子所事則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仲尼稱之則曰得一善則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又曰不遷怒不貳過有不善未嘗不知知之未嘗復行也此其好之篤學之之道也視聽言動皆禮矣所異於聖人者蓋聖人則不思而得不勉而中従容中道顔子則思而後得必勉而後中故曰顔子之與聖人相去一息孟子曰充實而有光輝之謂大大而化之之謂聖聖而不可知之謂神顔子之徳可謂充實而有光輝矣所未至者守之也非化之也以其好學之心假之以年則不日而化矣故仲尼曰不幸短命死矣蓋傷其不得至聖人也所謂化之者入於神而自然不思而得不勉而中之謂也孔子曰七十而從心所欲不踰矩是也或曰聖人生而知之者也今謂可學而至其有稽乎曰然孟子曰堯舜性之也湯武反之也性之者生而知之者也反之者學而知之也又曰孔子則主而知者也孟子則學而知者也後人不達以謂聖本生知非學可至而為學之道遂失不求諸己而求諸外以博文強記巧文麗辭為工榮華其言鮮有至於道者則今之學與顔子所好異矣釋不遷怒不貳過之學分明不遠不為却他處枉日月自老朽
  賑濟論第七
  不制民之産無儲蓄之備飢而後發廩以食之廩有竭而飢者不可勝濟也今不暇論其本救目前之死亡惟有節則所及者廣常見今時州縣濟飢之法或給之米豆或食之粥飯來者與之不復有辨中雖欲辨之亦不能也糓貴之時何人不願得食倉廩既竭則殍死者在前無以救矣數年前一親戚為郡守愛恤之心可謂至矣雞鳴而起親視俵散官吏後至者必責怒之於是流民歌詠至者日衆未㡬穀盡殍者滿道愚嘗憐其用心而嗤其不善處事救飢者使之免死而已非欲其豐肥也當擇寛廣之處宿戒使晨入至已則闔門不納午而後與之食申而出之給米者午即出日得一食則不死矣其力自能營一食者皆不來矣比之不擇而與當活數倍之多也凡濟飢當分兩處擇羸弱者作稀粥早晚兩給勿使至飽俟氣稍完然後一給第一先營寛廣居處切不得令相枕藉如作粥須官員親甞恐生及入石灰不給浮浪無此理也平日當禁㳺惰至其饑餓哀矜之一也釋賑濟論仁博而智周其王政乎
  褉飲詩序第八
  上巳褉飲風流遠矣而蘭亭之㑹最為後人所稱慕者何哉蓋其遊多豪逸之才而右軍之書復為好事者所重耳事之顯晦未嘗不在人也潁川陳公廙始居洛則引流囘環為泛觴之所元豐己未首撰褉事公廙好古重道所命皆儒學之士既樂嘉賔形于歌詠有不愧山陰之句諸君屬而和者皆有高致野人程頤不能賦詩因論今昔之異而為之評曰以我好賢方逐樂之心禮義為疎曠之比道藝當筆劄之工誠不懼矣安知後日之視今日不若今人之慕昔人也哉釋審若此褉飲豈止並芳於蘭亭乎
  遺金閑志第九
  元豐庚申嵗予行至雍華間闗西學者相従者六七人予以千錢掛馬鞍比就舍則亡矣僕夫曰非晨裝而亡之則涉水而墜之矣予不覺嗟曰千錢可惜坐中二人者應曰千錢失去甚可惜也次一人曰千錢微物何足為意後一人曰水中囊中可以一視人亡人得又何嘆乎予曰人得之乃非亡也吾嘆乎有用之物若沈水中則不復為用矣至雍以語與叔曰人之器識固不同自上聖至於下愚不知有㡬等同行者數人耳其不同如此也與叔曰夫數子者之言如何予曰最後者善與叔曰誠善矣然觀先生之言則見其有體而無用也予因書而志之後十五年紹聖乙亥秋九月因閱故編偶見之思與叔之不幸早死為之涕下釋先生初嘆其意亦覺未盡
  蜀守記第十
  成都人稱近時鎮蜀之善者莫如田元鈞文潞公語不善必曰蔣堂程戡故謡言曰彦博虧田况程戡勝蔣堂虧猶言不如也最善之中言田更優不善之中程猶差勝也予訪之士大夫以至閭里間察其善不善之迹所謂善者得民心之悅固有可善焉所謂最不善者乃可謂最善者也至今人言及蔣公時事必有不樂之言問其所不樂者衆口所同惟三事而已减損遨樂毁后土廟及諸淫祀伐江瀆廟木修府舍也其尤失人心者節遨樂也前蔣堂十年為政後集 釋欲知官之賢否當視何等人稱
  養魚記第十一
  書齋之前有石盆池家人買魚子食貓見其煦沬也不忍因擇可生者得百餘養其中大者如指細者如箸支頥而觀之竟日始舍之洋洋然魚之得其所也終觀之戚戚焉吾之感於中也吾讀古聖人書觀古聖人之政禁數罟不入汚池魚尾不盈尺不中取市不得鬻人不得食聖人之仁養物而不傷也如是魚之於是時其有是困耶推是魚孰不可見耶魚乎魚乎細鈎宻網吾不得禁之於彼炮燔咀嚼吾免爾於此吾知江海之大足使爾遂其性思量爾於彼而未得其路徒能以斗斛之水生爾之命生爾誠吾心爾得生已多萬類天地中吾心將奈何魚乎魚乎感吾心之戚戚者豈止魚而已乎至和甲午季夏釋養魚記與窻前草驢鳴意同皆可觀仁矣
  謝吕晦叔待制相見書第十二
  竊以古之時公卿大夫求於士故士雖自守窮閭名必聞才必用今之時士求於公卿大夫故干進者顯榮守道者沈晦頥處乎今之世才微學寡不敢枉道妄動雖親戚鄉閭間鮮克知其所存者矧敢期知於公卿大夫乎伏承閤下屈近侍之尊下顧愚陋仰荷厚禮媿不足以當之噫公卿不下士久矣頥晦於賤貧世莫之顧而公獨降禮以就之非好賢樂善之深孰能如是乎幸甚幸甚願閤下持是好賢之心廣求之之方盡待之之道異日登廟堂翊明天子治以之自輔以福天下豈不厚與鄙朴之人不善文詞姑竭其區區少致懇釋此書豈惟見先生之自任又以教晦叔之錫類也
  答横渠先生書第十三
  累書所論病倦不能詳說試以鄙見道其畧幸不責其妄易觀吾叔之見至正而謹嚴如虚無即氣則虚無之語深探遠賾豈後世學者所嘗慮及也然此語未能無過餘所論以大槩氣象言之則有苦心極力之象而無寛裕溫厚一作和之氣非明睿所照而考索至此故意屢偏而言多窒小出入時有之明所照者如目所覩纖微盡識之矣考索至者如揣料於物約見彷彿爾能無差乎更願完養思慮涵泳義理他日自當條暢何日得拜見當以來書為據句句而論字字而議庶及精微牽勉病軀不能周悉釋此書亦禮恭言直
  上富鄭公書第十四
  伊川程頥齋心裁書再拜獻于致政司空相公閤下頥鄙野之人未嘗請謁有位故不獲從鄉里士子趨進門下今者來自山中聞太皇太后厭代心誠有所迫切無路上達敢以聞於左右蓋非公無可告者非公無肯為者頥頃嵗見治昭陵制度規畫一出匠者之拙謀中人之私意宰執而下受成而已莫復置思以巨木架石為之屋計不百年必當損墜既又觀陵中之物見所謂鐵罩者鐵㡬萬斤以木為骨大不及三寸其相穿叩之處厚纔寸餘遠不過三二十年決須摧朽壓于梓宫于時私心惶駭不能自已使人聞於魏公魏公不以為意以魏公之忠孝於仁皇非不盡心惟其蔽於衆論昧於遠慮以天下之力葬一人於至危之地可不痛哉陵土既復固知無可奈何然每一念之心悸魄喪或終夕不寐今鄉鄰之間有如是事可為謀而不以告人必謂之不仁况仁皇天下父母乎今也不幸太皇太后奄棄宫闈因此事㑹可為之謀夫合葬之禮周公已來未之有改近取諸唐帝后亦或同穴至如乾陵乃是再啟太祖皇帝神謀遠慮超越萬古昭憲太后亦合安陵稽典禮則得尊親之道徇俗法則皆享福之永此為可行無足疑者伏願公忠誠奮發為朝廷極論其事請奉太皇太后合祔昭陵因得徹去鐵罩用厚陵石槨之制仍更別加裁處使異日雖木壞石墜不能為害救仁皇必至之禍成主上莫大之孝任此事者非公孰能誠能為之天祐忠孝必俾公熾昌壽臧子孫保無疆之休竊惟公事仁宗皇帝三十餘年位極人臣恩遇無比料公之心茍能使仁皇聖體保其安全雖䧟一作蹈禍患所不避也况一言之易肯顧慮而不發乎事理至明顧主上素未知爾以公言之重竭誠致懇再三陳之不憂朝廷之不悟獨繫公為不為爾哀誠憤激語辭鄙直内省狂易戰灼無地不宣釋伊川忠愛生於天性如此富猶不及
  上河東帥書第十五
  頥荷徳既深思報宜異輙以狂言凂聞台聽公到鎮之初必多詢訪衆人對公之語頥能料之當曰虜既再冦河外必不復來公可高枕矣是常言也未知竒勝之道兵法曰攻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謂其不來乃其所以來也又曰彼興大衆豈徒然哉河外空矣復來何利是大不然誠使彼得出不意破蕩數壘足以勞弊一道為利大矣何必負載而歸然後為利也竊恐謀士悅於寛憂計司幸於緩責衆論既一公雖未信而上下之心已懈矣是可慮也寧捐力於不用毋惜功而致悔莫若使彼聞嚴備而絶意則疆埸安矣豈獨使敵人知有備而不來當使内地之人信可恃而願往則一二年間便可致完實長久之策也自古乘塞禦敵必用驍猛招徠撫安多在儒將今日之事則異矣願公念之釋籌邉無遺策矣
  答人示奏草書第十六
  辱示奏藁足以見仁人君子愛民之心深切如此欽服欽服子弟當勉公以速且堅何可已也然於愚意有未安者敢布左右觀公之意專以畏亂為主頥欲公以愛民爲先力言百姓飢且死丐朝廷哀憐因懼將爲冦亂可也不惟告君之體當如是事勢亦宜爾公方求財以活人祈之以仁愛則當輕財而重民懼之以利害則將恃財以自保古之時得丘民則得天下財散則人聚後世茍私利於目前以兵制民以財聚衆聚財者能守保民者爲迂秦漢而下莫不然也竊慮廟堂諸賢未能免此惟當以誠意感動覬其有不忍之心而已淺見無取惟公裁之釋謀人之忠告君之體可兼觀
  答朱長文書第十七
  相去之遠未知何日復為㑹合人事自難前期也中前奉書以足下心虚氣損奉勸勿多作詩文而見答之辭乃曰為學上能探古先之陳迹綜羣言之是非欲其心通而黙識之固未能也又曰使後人見之猶庶幾曰不忘乎善也茍不能如是誠懼沒而無聞焉此為學之末宜兄之見責也使吾日聞夫子之道而忘乎此豈不善哉恐不記書中之言故却錄去此疑未得為至當之言也某於朋友間其問不切者未嘗敢語也以足下處疾罕與人接渇聞議論之益故因此可論而為吾弟盡其說庶㡬有小補也向之云無多為文與詩者非止為傷心氣也直以不當輕作爾聖賢之言不得已也蓋有是言則是理明無是言則天下之理有闕焉如彼耒耜陶冶之器一不制則生人之道有不足矣聖賢之言雖欲己得乎然其包涵盡天下之理亦甚約也後之人始執卷則以文章為先平生所為動多於聖人然有之無所補無之靡所闕乃無用之贅言也不止贅而已既不得其要則離真失正反害於道必矣詩之盛莫如唐唐人善論文莫如韓愈愈之所稱獨高李杜二子之詩存者千篇皆吾弟所見也可考而知矣茍足下所作皆合於道足以輔翼聖人為教於後乃聖賢事業何得為學之末乎某何敢以此奉責又言欲使後人見其不忘乎善人能為合道之文者知道者也在知道者所以為文之心乃非區區懼其無聞于後欲使後人見其不忘乎善而已此乃世人之私心也夫子疾沒世而名不稱焉者疾没身無善可稱云爾非謂疾無名也名者可以厲中人君子所存非所汲汲又云上能探古先之陳迹綜羣言之是非欲其心通黙識固未能也夫心通乎道然後能辯是非如持權衡以較輕重孟子所謂知言是也揆之以道則是非了然不待精思而後見也學者當以道為本心不通於道而較古人之是非猶不持權衡而酌輕重竭其目力勞其心志雖使時中亦古人所謂億則屢中君子不貴也臨紙遽書不復思繹故言無次序多注改勿訝辭過煩矣理或未安却請示下足以代靣話釋讀此書而尤馳心空辭者非志士也
  答吕大臨書第十八
  先生曰中即道也若謂道出於中則道在中内別為一物矣所謂論其所同不容更有二名別而言之亦不可混為一事此語固無病若謂性與天道大本與達道可混而為一即未安在天曰命在人曰性循性曰道性也命也道也各有所當大本言其體達道言其用體用自殊安得不為二乎
  答楊時論西銘書第十九
  前所寄史論十篇其意甚正纔一觀便為人借去俟更子細㸔西銘之論則未然横渠立言誠有過者乃在正䝉西銘之為書推理以存義擴前聖所未發與孟子性善養氣之論同功二者亦前聖所未發豈墨氏之比哉西銘明理一而分殊墨氏則二本而無分老幼及人理一也愛無差等本二也分殊之蔽私勝而失仁無分之罪兼愛而無義分立而推理一以止私勝之流仁之方也無別而迷兼愛至於無父之極義之賊也子比而同之過矣若謂言體而不及用彼欲使人推而行之本為用也反謂不及不亦異乎釋據此則龜山似以體用為二尚在文字上泥乎
  答張閎中書第二十
  易傳未傳自量精力未衰尚覬有少進爾然亦不必直待身後覺耄則傳矣書雖未出學未嘗不傳也第患無受之者爾來書云易之義本起於數謂義起於數則非也有理而後有象有象而後有數易因象以明理由象而知數得其義則象數在其中矣必欲窮象之隠微盡數之毫忽乃尋流逐末術家之所尚非儒者之所務也管輅郭璞之徒是已釋易是人事在粗顯處求便易得
  葬說第二十一
  卜其宅兆卜其地之美惡也非隂陽家所謂禍福者也地之美者則其神靈安其子孫盛若培㙲其根而枝葉茂理固然矣地之惡者則反是然則曷謂地之美者土色之光潤一作澤草木之茂盛乃其驗也父祖子孫同氣彼安則此安彼危則此危亦其理也而拘忌者惑以擇地之方位決日之吉凶不亦泥乎甚者不以奉先為計而專以利後為慮尤非孝子安厝之用心也惟五患者不得不慎須使異日不為道路不為城郭不為溝池不為貴勢所奪不為耕犂所及一本所謂五患者溝渠道名避村落遠井窑五患既慎則又鑿地必至四五丈遇石必更穿之防水潤也既葬則以松脂塗棺槨石灰封墓門此其大畧也若夫精書則又在審思慮矣其火葬一作焚者出不得已後不可遷就同葬一作焚矣至於年祀寖遠曽高不辨亦在盡誠各具棺槨葬之不須假夢寐蓍龜而決也葬之穴尊者居中左昭右穆而次後則或東或西亦左右相對而啟穴也出母不合葬亦不合祭棄女還家以殤穴葬之釋此葬事之凖繩規矩
  祭禮第二十二
  凡祭洒掃㕔事設几案於階下設盥盆帨手巾祭前一日視滌濯五更起安排如法具時果並菜三飣或五飣盞盤匙筯訖次設香卓次設盥盆茅縮更祭服焚香請曰孝孫某今以仲春之祭共請太祖某官高祖某官曽祖某官祖某官考某官降赴神位奠酒焚香跪執事者過酒左手把盤右手以酒澆酹於灌盆茅縮處俛伏再拜興左避位遂行獻執事者注酒下食二味或一味隨人家貧富頃之再拜亞獻如前三獻如前事畢焚香曰祭祀已畢揖執事徹饌祭祖妣亦如前式釋此禮近人情雖庶人可通行
  與方元寀手帖第二十三
  聖人之道坦如大路學者病不得其門耳得其門無遠之不可到也求入其門不由于經乎今之治經者亦衆矣然而買櫝還珠之弊人人皆是經所以載道也誦其言辭解其訓詁而不及道乃無用之糟粕耳覬足下由經以求道勉之又勉異日見卓爾有立於前然後不知手之舞足之蹈不加勉而不能自止矣按朱子跋此帖有二其一有應舉耕田之語又嘗得先生年二十五時帖惜皆不可見姑記朱說云 釋只要人實學耳
  伊川論
  傳聞續記第二十四釋續紀數事亦自闗切
  神宗欲用溫公召知許州令過闕上殿方下詔謂監察御史裏行程顥曰朕召司馬光卿度來否顥對曰陛下能用其言光必來不能用其言光必不來帝曰未論用其言如光者常在左右人主自可無過公果辭召命同上陳左司瓘曰范公淳夫嘗論顔子不遷怒不貳過惟伯淳能之予問公曰伯淳誰也公黙然久之曰不知有程伯淳耶予謝曰生長東南實未知也予常以寡陋自媿了翁之子正由云了翁自是每得明道先生之文必冠帶然後讀之范太史遺事
  曹彬攻金陵垂克忽稱疾不視事諸將皆來問疾彬曰余之病非藥石所愈惟須諸公共發誠心自誓以克城之日不妄殺一人則自愈矣諸將許諾共焚香為誓明日稍愈及克金陵城中皆安堵如故曹翰克江州忿其久不下屠戮無遺彬之子孫貴盛至今不絶翰卒不三十年子孫有乞丐於海上者矣程頥云洓水記聞
  或問伊川量可學否曰可學進則識進識進則量進曰如魏公可學否曰魏公是間氣胡本傳家錄
  伊川又同張子堅來方春時先君率同逰天門街㸔花伊川辭曰平生未嘗㸔花先君曰庸何傷乎物物皆有至理吾儕㸔花異於常人自可以觀造化之妙伊川曰如是則願從先生遊同上
  先君病且革伊川曰先生至此他人無以致力願先生自主張先君曰平生學道固如此矣然亦無可主張伊川猶且問難不已先君戲之曰正叔可謂生薑樹頭生必是生薑樹頭死也伊川曰従此與先生永訣矣更有可以見告者乎先君聲氣已微舉張兩手以示之伊川曰何謂也先君曰靣前路徑須常令寛路徑窄則自無著身處况能使人行也同上


  二程子抄釋卷九



  欽定四庫全書
  二程子抄釋卷十
  明 吕柟 編
  五七言詩律第二十五釋律詩於和風甘雨中求之則得
  仙掌遠相招縈紆渡石橋暝雲生澗底寒雨下山腰樹色千層亂天形一鏬遥吏紛難久駐回首羨漁樵逰紫閣山人生百年永光景我逾半中間㡬悲歡况復多聚散青陽變晚春弱條成老幹不為時節驚把酒欲誰勸晚春雲靜好風微清光溢四垂金行方盛日隂魄正中時髣髴窺瑶闕分明露桂枝遴英同醉賞誰復嘆官覉中秋月得意即為適種花非貴多一區才丈席滿目自雲蘿靜聽禽聲樂閒招月色過期公在康濟終奈此情何和花庵治劇君能佚居閒我愛慵自惟降藻麗不解繼春容寡和知高唱深情見古風靜吟梁甫意真似卧隆中庭下竹青青盆荷水靣平誰言無遠趣自覺有餘清影倒假山翠波光朝日明漣漪尤綠凈涼吹夜來生盆荷盛集蘭亭舊風流洛社今坐中無俗客水曲有清音香篆來還去花枝泛復沈未須愁日暮天際是輕陰陳公廙園修褉事
  轟雷疊鼔響前峯來自彤雲翠靄中洞壑積隂成氣象鬼神憑暗弄威風噴崖雨露千尋濕落石珠璣萬顆紅縦有虬龍難駐足還應不是旱時功高觀谷
  長嘯巖東古寺前三峯相倚勢相連偶逢雲靜得見日若有路通須近天隂吹響雷生谷底老松如箸見崖顛結根不得居平地猶與蓮花遠比肩凌霄三峯
  仙人紺髮粉紅腮近自武陵源上來此花近嵗方有不比常花羞晚發故將春色待秋開存留金蘂天偏與漏泄春香衆始猜兼得佳名共堅節曉霜還獨對樓臺桃花鞠一夜威霜特地嚴朝來寒氣入書簾乍須火暖親爐獸初覺氷澌結硯蟾敗葉卷風輕䔩䔩遠峯經燒靜尖尖出門未要貂狐燠且著輕裘次第添早寒
  青帝方成萬物春如何淫雨害芳晨乞求共指雲間日悔恨輕嫌陌上塵消盡風威猶料峭放閒春色已嶙峋燕遊莫道王孫樂亦有羲皇更上人新晴野步
  潩水橋邉鴨子陂樓臺只在郡城西烟波乍見心先快島嶼將尋路欲迷盡日無風橫舴艋有時經雨飲虹霓如何咫尺塵埃地能使遊人意不齊西湖
  城居不見萬山重因起高亭破遠空虚曠直疑天宇外周旋如在畫屏中凝風散靄層層出削玉排青靣靣同暫得登臨已忘去四時佳致屬賢公環翠亭
  大都博奕皆戲劇象戲翻能學用兵車馬尚存周戰法偏裨兼備漢官名中軍八靣將軍重河外尖斜步卒輕却凭紋楸聊自笑雄如劉項亦閒爭象戲
  滿地清霜結曉寒平明飛霰洒柴闗乍憑酒力溫肌骨陡覺風威著靣顔閭里相呼泥北戸牛羊收牧下前山急須趂日藏薪炭凍後高枝不易攀和家君早寒之什
  漸覺東皇意思匀陳根初動夜來新忽驚平地有輕綠已蓋六街無舊塵莫為枯榮吟野草且憐愁醉祝香輪詩人空怨王孫遠極目萋萋又一春和詠草
  打乖非是要安身道大方能混世塵陋巷一生顔氏樂清風千古伯夷貧客求墨妙多攜卷天為詩豪剩借春儘把笑懽親俗子徳容猶足慰鄉人和邵堯夫打乖吟
  聖賢事業本經綸肯為巢由繼後塵三幣未囘伊尹志萬鍾難換子輿貧且因經世藏千古已占西軒度十春時止時行皆有命先生不是打乖人
  先生非是愛吟詩為要形容至樂時醉裏乾坤都寓物閒來風月更輸誰死生有命人何與消長隨時我不悲直到希夷無事處先生非是愛吟詩和堯夫首尾吟
  先生相與賞西街小子親持几杖來行次每容參極論坐隅還許侍餘盃檻前流水心同樂林外青山眼重開時泰身閒兩難得直須乘興數追陪和堯夫西街之什
  先生高蹈隠西街風月猶牽賦詠才暫到鄰家賞池館便將佳句寫瓊瑰仕圖已讓心先快劇韻仍降字占只有一條誇大甚水邊曽未兩三盃
  月陂堤上肆徘徊北有中天百尺臺萬物已隨秋氣改一罇聊為晩凉開水心雲影閒相照林下泉聲靜自來世事無端何足計但逢佳日約重陪亦和堯夫遊月陂
  寥寥天氣已高秋更倚凌虚百尺樓世上利名羣蠛蠓古來興廢㡬浮漚退居陋巷顔回樂不見長安李白愁兩事到頭須有得我心處處自優游秋日偶成
  閒來無事不從容睡覺東窻日已紅萬物靜觀皆自得四時佳興與人同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入風雲變態中富貴不淫貧賤樂男兒到此是豪雄
  閒坊西曲奉常家景物天然占一窳恰似庾園基址小全勝浥澗路途賖知他陋巷心猶樂比我僑居事已誇且喜杖藜相過易隔牆無用少游車和王安之
  芳原綠野恣行時春入遥山碧四圍興逐亂紅穿柳巷困臨溪水坐苔磯莫辭盞酒十分醉秪恐風花一片飛况是清明好天氣不妨游衍莫忘歸郊行即事
  新蒲嫩柳滿汀洲春入漁舟一棹浮雲幕倒遮天外日風帘輕颺竹間樓望窮遠岫微茫見興逐歸槎汗漫遊不畏蛟螭起波浪却憐清泚向東流春日江上
  驟經微雨過芳郊轉覺長河氣象豪歸騎已登呉坂峻飛雲猶認華山高門前岐路通西國城上樓臺壓巨濤欲問甘棠舊風化主人𨖟客醉香醪下白徑嶺先寄孔周翰郎中衡茅岑寂掩柴闗庭下蕭疎竹數竿狹地難容大池沼淺盆𦕅作小波瀾澄澄皓月供宵影瑟瑟涼風動曉寒不校蹄涔與滄海未知清興有誰安盆荷
  歎息斯文約共修如何夫子便長休東山無復蒼生望西土誰供後學求千古聲名聯棣萼二年零落去山邱寢門慟哭知何限豈獨交親念舊游哭張子厚先生
  隂曀消除六幕寛嬉遊何事我心閒鳥聲人意融和候草色花芳杳藹間水底㫁霞光出岸雲頭斜日影銜山緣情若論詩家興却恐騷人合厚顔新晴野望
  詩絶句第二十六釋絶句於清風明月下求之即飄然也
  雲淡風輕近午天傍花隨柳過前川時人不識予心樂將謂偷閒學少年偶成
  吏身拘絆同疏屬俗眼塵昏甚瞽矇辜負終南好泉石一年一度到山中白雲道中
  身勞無補公家事心冗空令學業衰世路嶮𡾟功業遠未能歸去不男兒馬上偶成
  參差臺殿綠雲中四靣篔簹一徑通曽讀華陽真誥上神仙居在碧琳宫草堂
  車倦人煩渇思長巖中氷片玉成方老仙笑我塵勞久乞與雲膏洗俗腸長行暑中得氷以石敲飡甚佳
  久厭塵籠萬慮昏喜尋泉石暫清神目勞足倦深山裏猶勝低眉對俗人游重雲
  南藥東邊白閣西登臨身共白雲齊上方頂上朝來望陡覺羣峯四靣低雲際山
  襟裾三日絶塵埃欲上籃輿首重迴不是吾儒本經濟等閒爭肯出山來下山偶成
  中春時節百花明何必繁絃列管聲借問近郊行樂地潢溪山水照人清
  心門不為管絃樂道勝豈因名利榮莫謂宂官難自適暇時還得肆遊行
  功名不是闗心事富貴由來自有天任是𣙜酤𧇾課利不過抽得俸中錢
  有生得遇唐虞聖為政仍逢守令賢縦得無能閒主簿嬉遊不負艷陽天
  獄訟已聞寃滯雪田農還喜土膏匀只應野叟猶相笑不與溪山作主人以上亦逰山作得小松黃楊四本植公署詩呈張寺丞興宗須知春色醲於酒醉得逰人意自狂直使華顛老公子看花爭入少年場
  貪花自是少年事泥酒定嫌醒者非顧我疎慵老山野却騎歸馬背斜暉
  下馬問老僕言公賞花去只在近園中叢深不知處桃李飄零杏子青滿城車馬響春霆就中得意張公子十日花前醉不醒以上九日訪張子直承出看花不遇戯書學舍
  妖言莫信傳張惡虚氣休將碎唾壺借問閑窻靜孤背何如爭勝擊珊瑚贈王求甫鐵如意
  曉日都門颭斾旌曉風鐃吹入三城知公再為蒼生起不是尋常刺史行送吕晦叔赴河陽
  二龍閑卧洛波清今日都門獨餞行願得賢人均出處始知深意在蒼生贈司馬君實
  曽是去年賞春日春光過了只逡巡却是去年春自去我心依舊去年春戲題
  南去北來休便休白蘋吹盡楚江秋道人不是悲秋客一任晚山相對愁題淮南寺
  誰憐大地多竒景自愛貧家有古風㑹向紅塵生野思始知泉石在胷中野軒
  强潔猶來真有為好高安得是無心汙亭妙旨君須㑹物我何爭事莫侵汙亭
  囊中數味應千種砌下栽苗過百名好是無風入庭戸清香交送滿檐楹藥軒
  亭下花光春正好亭頭山色晚尤佳欲知剩占春風處思順街東第一家晩暉亭
  急須乘興賞春英莫待空枝謾寄聲淑景暖風前日事淡雲微雨此時情和諸公梅臺
  常勸嬉遊須及辰莫辭巾屨染埃塵秪應風雨梅臺上已減前時一半春後一日再和
  鞭羸百里遠來遊數日隂雲暝不收遮斷好山教不去如何天意異人謀伊川遊嵩山下首同
  至誠通聖藥通神遠寄衰翁濟病身我亦有丹君信否用時還解壽斯民謝王佺期寄藥





  二程子抄釋卷十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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