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春堂集/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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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春堂先生文集卷之七 同春堂先生文集卷之八
作者:宋浚吉 朝鲜
同春堂先生文集卷之九

啓辭[编辑]

兩司請遠竄金自點啓[编辑]

己丑九月

前領議政金自點。實先王之罪人也。苟有愛敬先王之心者。孰不切齒於自點哉。前後論列。大略已具。聖明之所洞燭。豈有一毫之未盡者乎。況今廞衛卽遠。靡所逮及。臣民所以思先王之德。愈往愈深。而自點所以負先王之罪。愈往愈著。在今所以論自點之罪。尤不可不嚴且急也。夫罪有大小。律有輕重。不論自點則已。若已論之。則豈可止於削黜。使醜穢之迹。密邇郊圻。親與之輩。係戀猶深乎。公議日激。衆怒難遏。請金自點亟命遠竄。

引避啓[编辑]

己丑九月

金自點之當國專權。爲日已久。士大夫之頑鈍嗜利者。靡然趨附。恬不知恥。世道之壞敗極矣。新化之初。若不痛加激揚。旌別淑慝。則化理無以淸明。公論無以恢張。可不懼哉。一時趨附之類。雖不可盡爲糾摘。而其中表表如李時萬,李以存,申冕,李之恒,李海昌,嚴鼎耇,黃㦿等。尤爲諂事權門。貽玷搢紳。且李行進,李時楷等。亦出入勳宰之門。號稱狎客。人言甚多。亦當分輕重。並爲論罪。以慰國人之心。以淸朝著之溷。故臣發簡通議。僚意歸一。而獨大司憲金南重。終始持難。臣痼疾扶曳。狼狽出仕。一日在職。則當盡一日之責。以報聖恩之萬一。不敢爲惜身顧私之計。而言未見信。當此哀疚之中。不免瀆擾。臣罪尤大。請命褫斥臣職。

論李時萬等啓[编辑]

己丑九月

金自點迷國誤朝。方論竄黜之典。則其附麗翕訾之輩。不可不略加懲治。以淸朝著。全南監司李時萬,瑞山郡守李以存,副提學申冕,副護軍李之恒,李海昌,前執義嚴鼎耇,廣州府尹黃㦿等。或諂附密結。不恤唾鄙。或受其籠絡。助成氣勢。見棄淸議。貽辱搢紳。新服之初。若無激揚之擧。則化理無以淸明。公論無以恢張。請並命削去仕版。

論李行進等啓[编辑]

己丑九月

士夫持身。不可不謹。勳宰名流。趣向自別。而禮曹參議李行進,左承旨李時楷等。出入元斗杓之門。人言不美。恬不知媿。識者唾鄙。見棄淸議。請並命罷職不敍。

引避啓[编辑]

己丑九月

草莽賤臣。濫被恩遇。內自忖度。報效無階。惟是風憲之任。激揚是急。況今孼臣雖退。餘徒自如。臣不勝憤慨。敢爲澄治之論。猶慮其或有濫枉。只擧其表表爲人唾罵者。同僚初無異議。昨見持平任重避辭。盛稱黃㦿,申冕之枉。以爲分疏之地。臣竊怪之。夫黃㦿之隣居陰附。昏暮便服。出入無間。其他諂事之狀。人多目見而傳之。至其觸忤之說。初出於睦行善之疏。行善亦自謂誤聞而具陳於推緘中。則今不必更有云云。至於申冕。元非吉士。喜結黨援。欲攬朝權。恩譴外補。鬱鬱無聊。百計圖褫而後已。其於倖門。附託有素。表裏聲勢。主張論議。金弘郁之將論自點也。冕極力緩頰而不能得。公議旣發之後。百端扇撓。眩亂是非。凡爲自點地者。無所不用其極。是不但眷眷於所事。蓋慮其與之俱敗也。搢紳之議。街巷之談。不勝其藉藉。任重亦旣有聞而同論。乃於數日之間。變其情節。反爲捄解之計。若非怵於勢焰。必是動於游說。至於在外諸僚。亦皆徘徊觀望數日。乃至故引前事。顯有欲避之意。世道至此。良可慨然。臣以孤根。不能自保於衆怒之中。又爲同僚所操切。何敢晏然在職。請命褫斥臣職。

再避啓[编辑]

己丑九月

昨承聖批。以孼臣二字殊極不可爲敎。臣惶悚震灼。不知所措。臣之愚意。孼字只是與正字相反之義。形容金自點實狀。未覺其過重。而聖敎如此。臣罪萬死。臣新從草野來。未諳世路之險巇。誠有如尹珹之所論而自取狼狽。日事瀆擾。臣誠慙悸。無以自立於淸朝。請命罷斥臣職。以治妄言之罪。

因合啓嚴旨引避啓[编辑]

己丑九月

小臣草茅微賤。才學淺短。疾病沈痼。分甘丘壑。絶意榮宦。然愛君憂國之誠。根於秉彝。銷鑠不得。竊聞權臣秉國。親與布滿。亂朝病民。人莫誰何。竊伏田間。不勝憤歎。適値聖上新服之初。濫側收召之列。黽勉赴朝。荐蒙寵擢。極知僭踰。無所逃避。仍竊自念。聖恩如此而不思報答。惟以陳乞爲掠美之資。則身雖享利。心竊自愧。況彼權臣擅國。爲日已久。積威餘焰。尙熾於旣去之後。其親與之輩。出力飛謀。沮撓公議者。無所不用其極。及至兩司之啓請治染迹之人。則陰伺微眴。借援圖解。不復知有朝家事體。又造作不測之說。必欲使臣無所容身而後已。吁亦慘矣。所恃惟聖明在上。必能洞察其情狀也。臣之承命往山陵也。伏聞答合啓之批。辭旨極嚴。有非臣子所忍聞者。驚惶震悸。罔知所措。夫人臣進言君父。欲其感動。則其言自不得不激。故晏殊陳執中。宋之名相。而歐陽脩或斥以奸邪。或目以狠愎。此非好爲刻核之論也。況金自點之貪黷僭擬。締結擅弄。得罪先朝之狀。夫人而能言之。夫人而皆斥之。而恩私曲庇。公議久鬱。兩司之臣。安得不罄其辭說。攄其憂憤。以冀感悟其萬一乎。先正臣李珥之論尹元衡也。歷數古昔群奸而比之。且用包藏等語。今此自點之罪犯。不下於元衡。則兩司之援用此語。似不太過。臣等每以自點爲憸人亂國。殿下反以此加之於臣等。至如微示危懼。急欲陷人等目。是皆萬死有餘。竊自悼其行身無狀。重得罪於君父也。且臣伏見持平李壽仁引避之辭。尤不勝其瞿然慙靦。臣之負犯情勢。俱不可一刻在職。請命鐫削臣職。

引避啓[编辑]

己丑十月

臣雖萬萬愚劣。亦有一端廉隅。豈不知供職旬餘五引嫌。爲大惶悶不聊哉。誠出於不獲已也。嗚呼。此豈臣之所願也。區區赤心。只欲少效愚忠。以報聖恩。以裨新化之萬一。而不料人心不似我心。鬧端節節方生。馴致公議日銷。異言日豗。皆由臣罪。尙復何言。唯有早乞孱骸。歸死丘壑。爲臣第一義。詎敢晏然處置同僚乎。請命褫斥臣職。

就職後再避啓[编辑]

己丑十月

臣之狼狽。可謂極矣。蚊力山任。萬不堪敵。初非不知。而區區愚忠。只欲少振朝綱。以勵廉恥。以酬聖恩之萬一矣。不料人情喜乖。鬧端不止。噫亦甚矣。臣伏見大司憲李基祚避辭。有曰。聞望可惜。混加指目。不究實情。不分輕重。又曰。釁隙日生。朝著不靖。臣於此不勝瞿然之至。臣所論之中。固有聞望可惜者矣。正爲其聞望可惜者。亦不自謹。尤爲可恨。而今基祚乃曰。混加指目。隱然扶護。臺閣養重之論。固不當如是。昔宋相王朝議除諫議歎曰。可惜張師德。傍人問之。朝曰。師德名家子。且有文名。故屢言於上前。不意其兩及吾門也。夫王朝。宋之賢相。當時朝士之造請。未必爲累。而兩及其門。尙礙淸選。況昵習權倖之門。喪其廉隅之徒。何可無一番糾彈。而乃曰。不究實情。不分輕重乎。且朝著之不靖。誰所致也。不別是非。不分淑慝。徒以顏情私昵。嬉好媕阿。使陰陽相爭。國是靡定。實爲今日之痼習。乃是不靖之大者。而今反以別是非分淑慝淸朝著勵廉恥之論。謂之不靖。且不念是非之不公。而反虞釁隙之日生。其亦異矣。凡論事之體。初旣重發。則不敢遽停。自是臺閣體例當然。況當初旣分輕重以論。而一倂允罷。則金始振,李尙逸等之一停一仍。有何所失。如以此論爲非公。則當先褫臣。以治其本。如不敢謂非公。則巧爲之說。必褫兩臣。是何意義。噫。公論之在世間。如水之在地中。可誣於一時。難罔於百世。今堂堂臺閣之論。徒知有私而不知有公。是非之顚倒如此。率是以往。將恐有無限不好事。非國家之福也。臣竊傷之。臣竊憂之。臣旣與李尙逸,金始振等。始終同論。實無獨出之理。請亟命罷斥臣職。

請罷變亂時失行婦女還畜之法。許其家長改娶啓。[编辑]

己丑十一月

變亂時士族婦女失行者。其時相臣建議。令其家長還畜。勿許改娶。傷風敗俗。莫此爲甚。程子之言曰。凡娶。以配身也。若娶失節者以配身。是已失節也。此實亘萬世不易之論也。今日此法。豈不大乖於程子之訓。而悖禮悖義之甚也。我國雖甚文弱。禮義名敎。粲然無媿於中華。區區所恃以維持者。只有此耳。今乃幷與其區區者而毀棄之。識者之寒心。於是爲極。自是以後。士夫家風俗日敗。閨門多慙。間有不忍說者。未必非此法爲之祟也。事關風敎。有不可忽。請勿施還畜之法。其家長有欲改娶者。許令改娶。

內司奴婢。請勿復戶。許充編伍斜付啓。[编辑]

己丑十一月

人主有私心故有私財。有私財故有私人。此古今志士之所痛恨而深慨者。私財私人莫甚於內需之弊。當此新化之日。臣等所當積誠力爭。必期回天。而又慮刱設已久。容有未易猝革者。趑趄囁嚅而不敢發。此亦臣等責難誠薄之罪也。抑就其中而思第二義。則內司奴婢。不可獨蒙復戶之恩。獨免編伍與斜付之役。且不可開陳告之例。蓋今日徭賦繁興。民生塗炭。兵額疏虛。族隣俱困。邦家岌岌。若不保朝夕。內奴亦一王民。此誠何時而獨免賦役。使齊民偏苦而獨怨。且各司典僕。盡入於斜付。私主人輩責應官役。侵徵外方。各司之日就殘敗。職此之由。頃歲備局請以內奴充斜付者。誠爲捄弊切急之論也。至於陳告之事。最爲傷風病民之痼弊。頑奴之叛主附勢。壞亂名分。間或有弑主悖逆之患。其害有不可勝言。而怨集於國家。累歸於君德。實此法爲之祟也。凡此數者。不可不汲汲變通。少慰中外黎獻之心也。且內司公事。祖宗朝舊例。必關由吏曹。其宮府一體杜弊防患之意。誠非偶然。十數年前。吏曹簽押之際。猶知其何問。而今則執筆占位署惟謹。不復問其公事事實如何。而但任內司官所爲。種種違法厲民之事。率由於此。祖宗設法之意。必不如是。記曰。天無私覆。地無私載。日月無私照。王者奉三無私。以勞萬民。先儒之言曰。克己工夫。先將難克處克將去。噫。此豈難事而聖明不能克去。自歸於有私之地也。臣等知其必不然矣。請下明敎。特罷內奴婢復戶之規。許令郡邑充定束伍。一如各司奴及私奴之例。與凡民齊賦均役。自今斜付之役。依頃年備局之請。以內奴充定。且革陳告之法。俾無叛主投屬之弊。凡內司公事。必令吏曹堂上郞廳簽署。然後由政院出納。如有違理者。許令吏曹,政院據法繳申。俾無濫猥。以昭新化。以慰民望。

以監察月令事引避啓[编辑]

己丑十二月

臣於八月間。始忝憲職。會於臺廳。其時已有監察月令頻易之事。紛紜不定。臣心竊怪之。不得其詳。前月中。又叨見任。三赴府坐。每坐必有此事。紛紜尤甚。臣益怪之。試加諦問焉。則同僚咸以爲卽今監察見在者十三員。而月令分差。只有十一司。更得二司。然後可以充塡。而餘存各司中。除內贍,內資等殘薄不可差者外。司僕,繕工。諉有承傳。軍器,典牲。相臣與重臣作提調。或移文使改。或陳啓請減。所以朝差暮易。昨定今改。以致紛紜如此也。大槩監察之任。所以糾察百司。古有廿四員數。則其時各司無論貢物有無。請臺與否。必無免於月令之役者。如司僕則壬癸以前及癸亥初。皆差月令。實是舊規。而厥后頉啓。至捧承傳。以目今公論言之。司僕軍器兩寺。最爲完富。甲於諸司。以是分差。還復舊規。似甚便宜。而只以有承傳之故。本府不敢直差。敢以啓目。備陳曲折。請爲變通。旣蒙允許。而政院又稟以啓目捧承傳非例。乃有還給之命。則本府尤不知所以處之也。臣頃侍經席率爾陳稟。聖批以爲其公事可施。前后事狀。不過如斯而已。昨者伏見司僕官員啓辭。一則曰未詳法例。一則曰不念捧承傳之事。無端欲創月令。至於榻前陳啓。且曰。監察供給雖重。廢閣捧承傳之事。輕重如何云云。噫。同是國事。彼此情意。一何不通之甚耶。古所謂和衷協恭氣象。似不如此。良可慨然。此事細微。臣元無一毫私意於其間。又無一毫好勝之心。只欲隨事盡職。而事乃有大謬者。身爲法官。初不得號令於各司。旣煩啓目。又申之榻前。其疲劣已甚。而畢竟不免爲該司所侵薄。且使聖明亦不免昨定今改。有傷國體。臣之不得其職。跋前疐後。種種如此。誠無顏面可立於臺閣。請命褫斥臣職。

請令諸道監司軫恤鰥寡孤獨啓[编辑]

戊戌十二月

鰥寡孤獨天下之窮民而無告者也。文王之發政施仁。必先斯四者。其意豈偶然哉。聖上臨御。愍惠黎元。前歲旣推老老之典。使窮村殘隷。擧霑湛渥。德至厚也。今茲歲首。又以斯四者。廣加詢訪。另施恩恤。恐是仁政之所不容已者。況今諸路飢荒。民生將不免塡壑。斯四者。尤不可不先軫念而矜養之。請令諸道監司各別惕念擧行。

上番軍年弱者請令該曹査啓啓[编辑]

戊戌十二月

臣浚吉昨於闕門外。逢着一軍士上番者。乃是垂髫尺童。使之年才十餘歲。問其居則蔚珍也。看來不堪矜駭。請令該曹更加査啓。別賜指揮本縣官吏。依法科罪。

請還收趙徵奎特授司僕主簿之命啓[编辑]

己亥正月

臣等伏見頃日政目。有趙徵奎司僕主簿特授之命。臣等不勝駭歎。夫徵奎之愚悖不職。得罪公議。汰去屬耳。未知殿下何所取於此人。而不重官方。輕拂公議至此哉。設使徵奎議藥有勞。只宜厚其賞加其資。俾不失其廩食而已。至於任職。則唯當一付之公議。擇其人而授之。豈可以人主私意有所參錯於其間乎。昔唐宣宗時。醫工劉集。勑補鹽鐵場官。轉運使柳仲郢上言醫工術精。宜補醫官。若委銅鹽。何以課其殿最。且場官賤品。非特勑所親。臣未敢奉詔。宣宗遽還其勑。但賜集絹百匹。他日勞仲郢曰。卿論劉集事甚佳。以此言之。近來醫官之任以職務。已爲不可。況如徵奎者。愚悖不職。旣已見汰。而又以特旨復授前任。其有傷於事體。爲如何哉。請還收趙徵奎特授司僕主簿之命。

請李曾奴令該曹稟旨處置啓[编辑]

己亥正月

頃日李曾之事。實是近古所無之變。而終不輸情而死。人情咸憤。臣等取考該府文案。則當初捕盜廳及刑曹。推問李曾奴。時其奴招中。只云崔弘源負持歸家。尙有氣息。因上典之令。打殺投江。以爲滅迹之地云。而至於中路結黨。執捉歐打。出於曾之指嗾。或出於其奴之自作。終不推問。事甚疏漏。且聞當初議獄之時。刑曹堂上及承旨親承榻前之敎。曾奴勿入於啓覆中。待曾之結末。直爲稟處行法事。不啻丁寧。而今見刑曹公事。則循例入啓。混歸於啓覆之中。殊與榻前所敎有異。此雖由於刑曹堂上及承旨褫易之故。而事甚不當。請李曾奴更令該曹稟旨處置。

請罪人尙述嚴刑取服啓[编辑]

己亥二月

尙述雖已承服於捕盜廳。而變辭於刑曹。嚴鞫取服。然後行法。獄體當然。徑先行刑。恐違法例。設有前例。恐是謬規。後弊亦不可不慮。請尙述依該曹啓辭。嚴刑取服後。與命孫一時行刑。

請備局引見時。兩司長官有故。則令次官入侍啓。[编辑]

己亥二月

大臣備局引見之時。三司長官。例爲入侍。舊例。長官有故。則次官入侍。而今則只玉堂有次官入侍之規。兩司則闕之。殊甚不當。請自今兩司長官有故。則令次官入侍。

請晝夕講時。令臺臣輪次入侍啓。[编辑]

己亥二月

臺諫。爲人主耳目。所當頻數引接。俾陳所懷。而舊例。只朝講有臺臣入侍之規。祖宗朝。朝講甚頻。故臺臣得以輪次頻侍矣。今則朝講甚罕。臺臣遂無引接之時。誠可歎也。武臣堂上。亦有規外入侍之擧。則臺諫何獨不然。請自今晝夕講。幷令輪次入侍。

引避啓[编辑]

己亥二月

臣於今日早朝。與同僚會坐府衙。下吏來言尙述等將行刑。當罷衙。臣與同僚共議。此大獄也。不可不十分詳備以處之。尙述者。雖已服招於捕盜廳。而俄又變辭於刑曹。則刑曹之累請嚴鞫。得情然後行法。獄體固然。不待更鞫。直加處斷。設有前例。必是謬規。後弊又不可不慮。卽將以此意相議陳啓。而因備局引見。召牌忽降。輟府坐而將入侍。則榻前之啓。例也。臣卽招該吏。謂言尙述更鞫事。吾將啓請於榻前。此意知悉云。行刑單子之不免少滯。實緣臣。言其間形勢。雖似不遑周旋。而見事遲暗。亶由於臣。今聞有刑曹堂上難免其責之敎。臣不勝瞿然之至。刑官以臣之故。旣被譴責。則況臣之罪。實居其首。請命鐫削臣職。以懲其誤事之罪。

再避啓[编辑]

己亥二月

臣於再昨引避之時。實甚悤卒。未及詳陳其曲折。臣罪尤大。臣之與掌令許穆坐府也。聞有罪人尙述行刑之擧。固將啓請更鞫。而適有承召入侍之便。擬欲陳達於榻前。而又慮引對未罷之前。遽卽行刑。則雖論之無及。故令憲吏招刑曹吏傳說。俾知將啓之意。憲吏問臣。然則當令引見罷後行刑否。臣答謂該曹自當依例處之。然曾聞臺官論執之事。該曹不敢擧行云。似當於引見罷後。聞知臺啓批答。然後擧行矣。臣之爲此語。乃是詣闕時立談。許穆異處。實未之知也。臣以迂疏鄕暗。全不識朝家體例。但聞臺官論執。則有司不敢擧行而已。不知行刑之少遲時刻。其事體之重大如許也。又未思將啓與已啓。其事體亦有少間也。且臣自本府。悤悤詣闕。詣闕之後。卽爲入侍。其間殊甚忙迫。雖欲令城上官。趁先傳啓。實有所未遑也。刑官緣臣之言。遂有啓稟少遲之擧。無非臣昏妄率爾之致。今聞物議譁然。以爲行刑單子。擅自留滯。乃是前所未有之事。避辭措語。亦多苟且不直截云。臣慙赧悚慄。不知置身之所。臣以萬萬無似。叨此重任。黽勉供職。已忽經年。其狼狽顚躓。今亦已晩。年少同僚。未及細思。雖有請出之擧。臣之負犯。旣如是重大。何敢仍冒臺閣。以益其罪戾乎。請亟命鐫削臣職。以爲懲後之地。

再論罪人尙述事啓[编辑]

己亥二月

罪人尙述事。小臣當初率爾發論。而卽今朝議。皆以爲斷獄之道。必當如此。古語云。爵人於朝。與衆共之。刑人於市。與衆棄之。人君刑賞。只當觀衆論之如何。此事自上何必不從。請罪人尙述。依該曹啓辭。嚴刑取服後行刑。

請鄭弘翼諡號更爲稟旨擧行啓[编辑]

己亥二月

贈諡之典。至嚴且重。必正二品以上。然後方許賜諡。其意非偶然也。如有品秩未准。而別賜諡號者。則亦必先贈其爵。陞正二品以上。然後乃議其諡焉。爵爲從二品而賜諡者。親功臣外。未有此例。今者故行副提學鄭弘翼諡號署經。來到本府。臣等諦問之。則當初議諡。出於筵臣之所建白。而鄭弘翼資級。乃從二品云。該曹所當趁卽稟處。先請贈爵。然後使之議諡。而放過不察。致有違例之失。該曹當該堂上推考。鄭弘翼忠節。本合褒贈。請令該曹更爲稟旨擧行。

引避啓[编辑]

己亥二月

臣等昨以故行副提學鄭弘翼贈諡違例之事。意謂該曹放過不察。請推當該堂上。已蒙允命矣。今者取考該曹公事。則當初賜諡之擧。出於筵臣之建白。而該曹請詢問大臣。大臣以不必拘於爵秩高下獻議。故該曹依此施行。此非該曹放過不察之失。臣等請推之論。未免疏謬。不勝悚惕之至。第念爵必正二品以上。然後賜諡者。法典然也。從二品以下。則雖贈議政者。不得請諡。如有特命賜諡者。則亦未有不贈正二品以上職者。上下百餘年間。耳目所睹記及該曹所留儲文案。班班可考。今此鄭弘翼賜諡之擧。公議固無間然。而並許褒贈。尤可以慰士林之望。亦不違於舊例。該曹固當並請贈爵於收議大臣之時。而不此之爲。則或恐其欠於周詳也。昨日臣等不及取見收議公事。而率爾論啓。臣等亦難免不察之失。請命褫斥臣等之職。

請前主簿尹湋究問科罪啓[编辑]

己亥二月

京居前主簿尹湋者。殺其婢夫延安居御營軍。而藏屍掩迹。臣浚吉昨朝適聞之。律有文武官犯死罪者。先囚後啓之文。故卽發憲吏。捕執拘留。而方在避嫌中。未卽陳啓矣。此事極可驚駭。請令有司嚴加究問。依律科斷。

請訓局砲手勿令戶首自望啓[编辑]

己亥二月

訓鍊都監砲手奉足之有闕者。分定列邑。使之充定。自是通行之規。而其中陞戶上京者。則都監許令自定奉足。故凡於平日有睚眥之怨者。無論有蔭子孫。已有身役及兒弱殘疾。而並皆誣訴於都監。載名案中。行關本邑。使之徵布上送。其貧困孤寒。不能自拔者。則終抱枉屈。無處控告。其或親詣都監。狀陳口訴。幸而聽理。得免其役。而齎糧留京。動費時月。周旋胥吏。竭其膏血。已足以快於修郤者之心矣。且聞都監或使呈訴得免者。自爲代定。是誣訴之罪不嚴。而枉侵之害益重也。往在己丑年間。因湖南士人之疏。三南江原等道。則不許砲手私自望定。而京畿海西。則猶踵前例故。偏受之苦。甚於前日。而頃者朝家新陞砲保七百餘名。以此推之。奉足之未充者。又不下數千。若令戶首自爲望定。則被其毒害。將不可勝言。請自今以後。凡砲手奉足之有闕者。皆令各道各邑充定。而戶首之自爲望定者。一切勿許。以除橫侵之弊。

國恤時請調保聖躬啓[编辑]

己亥六月

今日莫重莫大之事。唯在於保護聖躬。臣私憂過慮。日夕煎念。伏聞近來玉候靡寧。痁患復作。毀惙已甚。此証本由於脾胃先傷。元氣最易澌敗。若或因循度日。疾勢漸劇。則後雖有悔。亦將何及。慈殿惟疾之憂。有不暇言。而宗社神人。震動驚遑。當復如何。臣茲欲入對。細陳禮經之意。而以氣力昏困。當竢數日爲敎。臣益不勝焦憂渴悶之至。餘外多少所懷。有不可以筆札盡者。當待賜對時面達。只願聖明深思長慮。勉自節抑。萬加愼攝。不勝幸甚。臣言不能盡。敢此略陳。

兩司請御醫柳後聖等置法啓[编辑]

己亥六月

臣等伏聞大行大王疔毒之初發也。親問後聖等欲施預防之藥。則後聖等對以此是暑節例患。只可置之。不必爲慮。逮其証勢漸重。後聖等不肯爲廣聚諸醫。博考古方。詳審用藥之計。乃敢自任己意。不告於提調。雜投方藥。動輒添劇。命於醫書中論証相近處。付標以入。則敢付入於難治不治條下。徒使聖心驚動。而渠輩則元無汲汲遑遑竭誠用藥之狀。至於初三午後。泄瀉呃逆諸症。疊發增重之後。猶不動念。緩慢依前。又不告知於提調。使提調邈然不得聞知。及至無可奈何之地。後聖則却立不肯入診曰。無善策。徵奎則曰吾已知其如此。其大不敬不謹之狀。一至於此。其時聖敎所謂諸醫泛泛者。實是洞燭其情狀而發。而惟此泛泛兩字。實是渠輩伏法之斷案。復何疑哉。上自朝紳。下至韋布兒童走卒。無不曰可殺云爾。則人心所在。卽天意所在。殿下雖欲曲赦之。何可得耶。噫。天崩之慼。何代無之。而未有若今日之慘慟。則侍藥諸醫。必無免死之理。何可用常規舊套爲哉。請柳後聖,趙徵奎等。並命亟正邦刑。

兩司請加罪藥房都提調以下啓[编辑]

己亥六月

臣等請罪內局提調。已踰一朔。備盡論列。而天聽一向邈然。臣等竊不勝悶鬱焉。輿論重發。事體甚大。此豈尋常罷職之罪哉。職居保護之地。奄遭天崩之變。御醫輩當伏正刑。則爲提調者。罪固不細。而況都提調實主內局諸議。而一任後聖輩所爲。終致泛泛之歸。則罷職之罰。尤非其律。請領中樞府事元斗杓。中道付處。前兵曹判書洪命夏,前都承旨趙珩。雖副貳之官。而亦難免其罪。請並命削奪官爵。

再論柳後聖等啓[编辑]

己亥六月

臣等將兩醫之罪。論列已備亦旣踰月。而兪音尙靳。物情愈激。臣浚吉。曾於榻前。親承聖敎。所以委曲開譬。不啻丁寧懇惻。而退而繹之。於臣等之心。終有所不能釋然者。蓋先王之所以待渠輩者。其恩眷如是。而渠輩之所以報之者。其亡狀如是。此天地神人之所以愈增憤激。至欲食其肉而寢其皮者也。如是而尙使兇喘偃息於覆載之間。則其何以慰中外之望而洩人神之憤乎。渠輩之不誠不敬。負先王盛德至恩者。固不可一二數。而最是初三証候轉谻之後。猶不汲汲遑遑至誠議藥。以爲竭盡人事之計。顧乃悠泛怠慢。一依前狀。至不告知於提調。使提調邈然不得聞知。平日聖敎不必令提調知者。豈如此時之謂乎。至於可貴執鍼之際。後聖輩非不知其危甚。而亦不出死力爭執者。其心以爲事雖不幸。罪有所歸云爾。則後聖之罪。雖謂之浮於可貴。亦非過論。且聖敎慮慈殿宿患。欲貸死兩醫。以爲日後萬全地。此可見聖明誠孝之至。靡所不用其極。而然在今日。只宜論其罪之當死與否。奚暇爲日後要用之計哉。書曰。天命有德。天討有罪。其命德討罪。皆稱以天者。明人君當奉天意以行賞罰。不可以一毫私意參錯於其間也。然天意所在。又何以知之。人心而已。今上自朝紳。下至韋布婦孺廝隷。皆曰可殺。人心如此。則天意可知。殿下雖欲曲赦之。有不可得。而臣等雖欲奉承聖意。亦何可得也。願加深思。夬賜乾斷。柳後聖,趙徵奎等。亟正邦刑。

論山陵事啓[编辑]

己亥七月

水原之山。雖云人事不便。若他無可合之地。則固不得不用。今得健元陵內乾坐之岡。衆論皆以爲大勝於水原云爾。則何必捨十全便宜之地。而強取水原爲哉。如尹絳,李尙眞,兪棨。於諸臣中素稱曉解方術。而其忠朴可信。亦聖明之所已洞燭。此三臣者。豈欺聖明而負先王者哉。臣願殿下平心和氣。毋主先入。信用三臣之論。以決大事。不勝區區之望。

百官請從權制啓[编辑]

己亥八月

臣等伏讀前后聖敎。悉出於哀痛迫切之情。至誠惻怛之意。臣等聚首莊誦。一字一涕。欲將順而退。則恐後悔莫追。欲廝挨強聒。則又恐重疚聖懷。徊徨悶鬱。誠不知所以爲計。然臣等之請。烏可已乎。惟聖明平氣而察之。蓋居喪之禮。未葬而食粥。旣葬而疏食水飮。朞而食菜果。禮之常也。有疾則飮酒食肉。不以死傷生。禮之變也。膠常而不知變。則孝子順孫。無生者矣。聖人之訓。載在禮經。昭如日星。夫人之所共知。而以殿下聖質之高。聖學之明。反有所不察。此臣等之所未解也。然豈難解哉。特聖心爲至情所蔽耳。孔子之言曰。過猶不及。大易之訓曰。正未必中。夫不哀而安於食稻衣錦。固爲不肖之不及。而過哀而傷生滅性。亦賢者之過而不中。不足以爲孝。不可以爲訓。匹士猶然。況在帝王有萬萬不同者乎。使殿下庶幾無疾。起居飮食。不愆于平素。而臣等遽以權制爲請。則臣等之罪。固合萬死。今殿下之心腑焦矣。脾元敗矣。肺氣傷矣。病雖未形於外。明於醫者。已望之而驚矣。矧今種種諸症。疊見層發。爲日已久。而醫官入診。猶且靳許。不知殿下之膠守一節。莫念宗社之重。慈殿之憂。何至於是也。且臣等伏聞慈殿致毀太過。將有必至之憂。臣等尤不勝驚遑悶迫之至。夫以慈殿常年沈痼之疾。殿下血氣未壯之年。遭此巨創。理在難保。固宜交相勸勉。互加扶護。以副宗社臣民之望。臣等前日請進丸劑於兩殿。預扶脾氣者。實是深遠之慮。而未蒙允許。倘使臣等之請。得行於前日。則今日殿下之所傷。慈殿之致毀。豈至於此乎。伏乞殿下先從權制。克終大孝。且以至誠懇勉於慈殿。必期感回。以爲扶補眞元。俾無後虞之地。宗社幸甚。臣民幸甚。

二品以上請停山陵之行啓[编辑]

己亥十月

臣等伏讀聖批。由乎至情。發於至痛。惻怛懇迫。一字一涕。臣等雖亡狀。亦各有父母。誠不忍復有所言。以疚殿下之懷。雖然。事未可一槩言也。蓋帝王之孝。惟在於奉天心順人情。以承宗社。以續景命而已。初不在於曲禮小節之間也。夫以我殿下卓冠百王之孝。行近古所未行之禮。其誰曰不可。惟其聖躬未健。體氣本虛。積傷之極。久病之餘。雖纔少愈。尙未蘇完。庭戶跬步之間。猶恐其或有添傷。況今冬令方申。玄威漸緊。靈辰永遷。哭擗通宵。遠涉郊原。經日始還。則雖三靈協扶。百神交佑。而其感傷之患。理所難免。返虞卒哭之禮。又將連仍。以殿下積病少愈之候。其不可堪。豈不灼然明甚。而猶欲強試之。不思後悔之必至。嗚呼其危矣。矧此天災時變。式日斯生。群情憂懼。氣象愁鬱。上自朝紳。下至婦孺。咸願殿下屈情而勉思。毋犯輕動之戒。以盡愼疾之道回人心所同。天意可見。古人之言曰。吉凶悔吝。生乎動回吉一而已。可不愼歟。又曰。子能以父母之心爲心則孝矣。臣等未知我先王在天之靈若兩慈殿憂疾之心。果欲使殿下作此行也耶。抑否乎。伏願殿下反復深思。亟循輿情。

大司憲尹文擧辭疏回啓[编辑]

己亥吏判時

大司憲尹文擧以痼疾在身。至於三疏乞免。而當此新化初隆。瘖聾跛躄。擧皆奮振之日。文擧身承兩朝曠世之恩遇。正所謂報先帝忠陛下之秋。而病無差意。疏每頻煩。想其情勢必有萬分不獲已者。聖王之使臣以禮而不爲拘迫。人臣之事君。不但以筋力奔走爲忠。姑副其願。許褫其職。使之兄弟共勉。留輔王室。此實朝家之望。而法府長官。非該曹所敢進退。伏惟上裁。

國葬時赴哭人別單抄入啓[编辑]

己亥吏判時 臣浚吉聞見孤陋。獨當書啓。有所不敢。與參判臣李一相,參議臣趙復陽同會。相議抄啓之意。敢啓。

前校理李壽仁。以侍從之臣。恬退守志。爲世所稱。司業尹宣擧,司業尹元擧。皆有實職。故雖不書於原單前銜之類。而曾於榻前。備盡陳達。前佐郞申碩蕃,前佐郞崔徽之。曾在先朝。直出六品。前咨議李翔,前咨議宋基厚。曾已選授講職。前洗馬金萬榮。曾擬於咨議望。而申碩蕃,李翔。尤爲表著。此外亦不無才望可稱之人。而不敢容易啓達。且原單子中落漏略干人。追書於末端之意。惶恐幷啓。

金基夏上言回啓[编辑]

庚子吏判時

金基夏爲其祖先未蒙褒贈之典。有此陳乞。而金大有等行誼文章。高風峻節。足以聳動千古。馹孫則又不幸酷被慘禍。尤爲士林之痛冤。而褒贈之典。至今未加。實爲國家之欠事。第念合蒙褒典。而因循未遑者。其類似非一二。今若因其子孫之陳請。續續施行。則朝家事體。恐有所未安。請令禮官廣加聞見。參酌定奪。啓稟施行。其於新化激礪之道。所補恐不淺鮮。伏候上裁。

同春堂先生文集卷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