呉文正集 (四庫全書本)/卷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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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九 呉文正集 卷二十 巻二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呉文正集卷二十
  元 呉澄 撰
  
  周易本説序
  易者天地鬼神之奥而五經之原也夫豈易究㢤古魏齊履謙伯恒父篤學窮經其志苦其思深其於易也悉去諸儒支蔓之説而存其本著本説四巻其辭簡其法嚴能以一字一句該卦爻之義余讀之而有取焉於乾之乾而曰上乾名下卦名於坤之黄裳而曰不外事無上侵於蹇之來反來連而曰反二連三於觧之負且乘而曰負四乘二以悔亡為功能掩過以無悔為功過俱亡此其訓釋之善者也於屯之二曰辭之遜所以見覆之危期之逺於以明守之堅於訟之三曰食舊徳則人莫與争能従王事無成則人莫與争功於遯之三與上曰係者情牽於私而功業非所勉肥者宏博自大而職事非所屑此其文義之暢者也無妄之妄謂史記作望意尤明白則同乎先儒而擇之精坎三來之謂之為語辭而不訓徃復彖来復謂一陽始生於冬至之後而謂十月微陽已生者不然則異乎先儒而語之當姑舉其槩如此他未暇徧舉嗚呼伯恒其知易教之以潔静精微為貴與然其簡嚴太甚也觀者鮮或細玩而詳窺兹盖未易與寡見謏聞議也或曰齊氏之説與子之説易不盡同也予曰然彼之與予同者予固服其簡且嚴矣其不與予同者予敢是已之是而必人之同乎已㢤亦将因其不同而致思焉則其同也其不同也皆我師也伯恒學孤特行清介所守確乎不移予嘗與為寮友君子人也非止經師而已
  春秋諸國統紀序
  讀三百五篇之詩曰有美有刺也讀二百四十二年之春秋曰有褒有貶也盖夫子既没而序詩傳春秋者固已云然則非秦漢以後之儒創為是説也説經而迷於是也千午矣逮自朱子詩傳出人始知詩之不為美刺作若春秋之不為褒貶作則朱子無論著夫孰従而正之有惑有不惑者相半也邵子曰聖人之經渾然無跡如天道焉春秋書實事而善惡形於其中矣至㢤言乎朱子謂據事直書而善惡自見其㫖一也唐啖趙宋孫劉而下不泥於傳有功於經者奚啻數十家然褒貶之蔽猶未悉除必待宋末李吕而後不大惑夫其所謂褒貶者以書時書月書日為詳畧其事以書爵書人書國為榮辱其君以書字書氏書名書人為輕重其臣而已噫亊之或時或月或日也君之或爵或人或國也臣之或字或氏或名或人也法一定而不易豈聖人有意於軒輊予奪之㢤魏邑齊履謙伯恒父之説春秋則異是不承陋襲故皆苦思深究而自得内魯尊周之外經書其君之卒者十八國乃分彚諸國之統紀凡二十已所特見各傅于經縷數旁通務合書法餘事闕而不録其義視李則明决多其辭視吕則簡浄勝予之所可靡或不同間有不同亦其求之太過爾而非苟為言也不具九方臯相馬之眼者又烏能識之伯恒父之篤志經學知之雖乆晚年獲覩其二書之成寧不快於心歟二書謂何易春秋也
  周易輯説序
  易之道其大如天其廣如地其悉偹也如天地間之萬物靡所不有世之説易者各隨所見苟不悖於理其為言也必有可觀無他易廣大悉偹無不包羅無不該徧故也金谿曾先生諱子良在宋兩貢于鄉擢進士科仕至縣令晚節隠居講授以通經學古能詩能文為後進師臨川饒宗魯逰其門毎日授易所聞皆能記憶師既卒乃祖述其意撰著新辭文口談之質俚如傳註之純雅名曰周易輯説意或未安不敢輙改盖有漢儒治經守家法之遺意焉先生之年吾父黨也素所敬慕者今因所輯得窺前軰之所學又嘉宗魯之能守其師説也是以為之序云
  中庸簡明傳序
  中庸傳道之書也漢儒雜之於記禮之篇得存於今者幸爾程子表章其書以與論語孟子並然藴奥難見讀者其可易觀㢤程子數數為學者言所言微妙深切盖真得其傳於千載之下者非推尋測度於文字間也至其門人吕㳺楊侯始各有註朱子因之著章句或問擇之精語之詳矣唯精也精之又精鄰於巧唯詳也詳之又詳流於多其渾然者巧則裂其粲然者多則惑雖然此其疵之小也不害其為大醇廬陵劉君惟思良貴甫以朱子章句講授攷索玩繹五六十年年八十乃纂其平日教人者筆之於紙辭簡義明倣夫子説蒸民詩之法始學最易於通習恵不淺也夫漢儒説稽古累數萬言而鄭康成於中庸二十九字止以十二字註之朱子深有取焉然則良貴父之簡明是亦朱子意也而見之不同者不曲徇澄少讀中庸不無一二與朱子異後觀饒氏伯輿父所見亦然恨生晚不獲就質正今良貴父吾父行也皇慶元年夏其子秘書監典簿復初官滿南歸相遇於東淮出其父書以示澄讀之竟既知先軰用功之不苟而良貴父亦已下世疇昔所願質正於伯與父者今又不獲従良貴父而訂定三人之不同各有不同三卒未能以合於一也則又烏乎不悵焉以悲故為識其左而還其書於典簿氏
  春秋集傳釋義序
  古之學者醇厚篤實不肯背其師説予觀公羊氏糓梁氏之徒既傳其師之説以為傳而其間有特稱子公羊子子糓梁子者又以著其師之所自言也嗚呼此其所以為三代以上之人與漢儒治經亦謹家法不以毫髪臆見亂其所聞唐之陸淳初師啖氏啖卒而師啖之友趙氏遂合二師之説為纂例為辨疑等書至今啖趙之學得以存於世者陸氏之功也新安俞臯其學慱其才優其質美従其鄉之經師趙君學春秋恪守所傳通之於諸家述集傳釋義經文之下融㑹衆説擇之精語之審粹然無疵經後偹載三傳胡氏傳以今日所尚也玩經下所釋則四傳之是非不待辨而自明可謂専門而通者矣予喜其有醇厚篤實之風乃為序其巻首趙君名良鈞宋末進士及第授脩職郎廣徳軍教授宋亡不復仕臯字心逺居朱子之鄉與人論經一則曰趙先生云二則曰趙先生云學而能若是者鮮㢤予是以喜之之深也
  字體正訛序
  自𨽻興於秦而篆廢於漢其初不過圖簡便以適已而已漢𨽻之流為晉𨽻則又専務姿媚以悦人妍巧千状見者無不愛學者竭其精力以摸擬之而患不似也夫字者所以傳經載道述史記事治百官察萬民貫通三才其為用大矣縮之以簡便華之以姿媚偏旁㸃畫浸浸失真弗省弗顧惟欲以悦目為姝何其小用之㢤漢晉而後若唐若宋聲明文物之盛各三百年頗有肯尋斯籀之緒上追科斗鳥跡之遺者視漢晉為優然亦間cq=43見爾不易得也就二代而論唐之能者超於宋宋之能者多於唐餘風猶未泯番易呉正道承家世文獻工篆書不惟筆法之工并究字體之原以所訂偏旁一帙示予予毎慨古藝之不絶如綫而忽值斯人焉如之何而不喜之之深耶
  貞觀政要集論序
  夏有天下四百五十餘年商有天下六百三十餘年周有天下八百六十餘年三代以後享國之乆唯漢與唐唐之可稱者三君而已太宗文皇帝身兼創業守成之事納諫求治勵精不倦其效至於米㪷三錢外戸不閉故貞觀之盛有非開元元和之所可及而太宗卓然為唐三宗之冠史臣呉兢類輯朝廷之設施君臣之問對忠賢之諍議萃成十巻曰貞觀政要事覈辭質讀者易曉唐之子孫奉為祖訓聖世亦重其書澄偹位經筵時嘗以是進講焉夫過唐者漢孝文之恭儉愛民可鏡也超漢者夏大禹之好善言惡㫖酒可規也繼夏者商成湯之不邇聲色不殖貨利可師法也周監二代郁郁乎文文武之徳旦奭之猷具載二南二雅周頌之詩召誥立政無逸之書義理昭融教戒深切率而由之其不上躋㤗和景運之隆乎然譬之行逺必自邇譬之登髙必自卑則貞觀改要之書何可無也撫士戈直考訂音釋附以諸儒論説又足開廣將来進講此書者之視聼其所禆益豈少哉
  甲子年表圖序
  宋司馬文正公作資治通鑑倣春秋左氏傳編年法而不書甲子天下不一統之時不備各國之年故又節約正書撰目録三十巻用史記十二諸侯年表之例標嵗陽嵗陰之號於上載諸僣偽國之年於下徽國文公朱先生因之而脩綱目直書甲子幹支大書卜習以别國統離合明如日星矣然巻帙浩繁披閲匪易或有以紀年甲子列為圖者極便覧觀而不無缺畧也樂安陳景徳皓首劬書博考厯代諸國紀年起上古以逮於今萃成一編名甲子年表之圖間附事跡一二筆削俱有意義逺者傳疑近者傳信悉無所苟李㤗同邑士也喜其書偕友王開抄寫㸃校将鋟木以廣其傳用心之公可尚已予是以題其卷端云
  太𤣥準易圖序
  夫𤣥之於易猶地之於天也天主太極而緫元氣元氣轉而為三統在𤣥則謂之三元三元轉而為九州九州轉而為二十七部二十七部轉而為八十一首首有九賛賛分晝夜而剛柔之用見矣故元之賛七百二十九而有竒以應三百六旬有六日之度盖本出乎元氣而作者也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因而重之為六十四故易有乾坎艮震巽離坤兊八卦以司八節又以坎離震兊四正之卦二十四爻以司二十四氣以復臨㤗大壮夬乾過遯否觀剥坤十有二卦以司七十二𠉀節也氣也𠋫也既各有統矣然周天之度未見其所司也於是又去四正之卦分取六十卦衍而伸之為三百六十爻各司其日則周天三百六十度而寒暑進退之道陰陽之運備矣盖本乎太極而作者也由是觀之則天地各有生成之數而相為表裏之用故天數西行上承而左轉者在地之元氣也地數東行下順而右運者在天之太極也太極運三辰五星於上元氣轉三統五行於下此所謂成變化而行鬼神者也所謂𤣥之於易猶地之於天者如斯而已凖而作之不亦宜乎若夫分天度列次舍序氣𠉀明卦爻冠首賛位列八重先以夜賛布諸外然後晝賛首位爻象𠉀卦氣宫分度數次諸内復㑹於辰極而𤣥易顯仁藏用之道循乎數者可見矣是故始於上元甲子天正朔旦日躔牛宿之初後四千六百一十七年復㑹於太初之上元者元之賛也自上元甲寅青龍之首氣起未濟之九四後三萬一千九百二十年復㑹於太極之上元者易之爻也原始要終究其所窮則體用雖殊其歸一而已矣
  春秋綱常序
  春秋以道名分此言雖出荘氏而先儒有取焉以其二字足以該一經之義也古今春秋傳註家奚翅百數或間得其義而能悉該其義者盖未之見淮西張鑑所述春秋綱常不自措一辭但於毎行書字有髙低而已觀其叙例大義炳然正名定分無以踰此簡而嚴嚴而簡真可羽翼聖經以垂訓戒于千萬世㫖㢤書乎予故識其篇端
  古今通紀序
  易敘伏羲神農黄帝氏書起堯舜及夏商周此帝王傳系之見於經者秦而下有史可稽伏羲以前異書所載則荒誕不足徴已舊日紀厯代傳系之書皆始伏羲而訖宋今清江何君增益其舊纂記靡遺逮至國朝一統之盛美㢤書乎雖未嘗讀史亦一覽而知古今之大槩其子璋孫以刻本示予予甚珍之乃為題其巻首中間亂臣賊子背叛篡弑竊大位改年號或不數年或不踰年或不數月或不踰月而誅夷殄絶者當别作一條表其大逆不可與乘時割據之國同稱僣偽何君名岳生在宋受父澤廕将仕郎紹定壬辰進士隆興通守嵩之之子也晚嵗竆居講授不求聞達其文昭晰従順宜於程試堪為今日進士之師云
  四書名考序
  朱子之釋四書義理精矣然所引用人名及其事實初學或有所未詳清江周良佐慱攷偹述俾人名事實坦然明白間又發揮其辭語通暢其㫖趣於讀者誠有資予雖老亦願得此編常寘書案間豈特可為初學之益而已㢤
  易説綱要序
  清江楊明夫與予同嵗生自少工進士業國朝既復貢舉時年六十餘矣欣欣然就舉至八十猶未已其篤好盖如是觀所編易説綱要程朱為之本而他諸説附焉将以淑其子孫年老而志不衰可尚也夫有能因其所説擇其相近者玩繹而踐行之則可以立身可以應世及其乆也得易之用而深於易雖希於聖不難也然則是編也豈特為楊氏子孫所習而已㢤明夫名士龍今年七十九視强壮無以異
  臨川王文公集序
  唐之文能變八代之𡚁追先漢之蹤者昌黎韓氏而已河東栁氏亞之宋文人視唐為盛唯廬陵歐陽氏眉山二蘇氏南豐曾氏臨川王氏五家與唐二子相伯仲夫自漢東都以逮於今駸駸八百餘年而合唐宋之文可稱者僅七人焉則文之一事誠難矣㢤荆國文公才優學慱而識髙其為文也度越軰流其行卓其志堅超超富貴之外無一毫利欲之汨少壮至老死如一其為人如此其文之不易及也固宜宋政和間官局編書諸臣之文獨臨川集得預其列靖康之禍官書散失私集竟無完善之本弗如歐集曽集老蘇大蘇集之盛行於時也公絶類之英間氣所生同時文人雖或意見素異尚且推尊公文口許心服毎極其至而後来卑陋之士不滿其相業因并廢其文此公生平所謂流俗胡於公之死後而猶然也金谿危素好古文慨公集之零落搜索諸本增補校訂緫之凡若干巻比臨川金陵麻沙浙西數處舊本頗為偹悉請予序其成噫公之文如天之日星地之海嶽奚資於序而公相業所或不滿者亦鮮究其底裏何也公負盖世之名遇命世之主君臣宻契殆若菅葛主以至公至正之心欲堯舜其民臣以至公至正之心欲堯舜其君然而公之學雖慱所未明者孔孟之學也公之才雖優所未能者伊周之才也不以其所未明未能自少徒以其所已明已能自多毅然自任而不回此其蔽也一時之議公者非偏則私不惟無以開其蔽而亦何能有以愜公論㢤論之平而當足以定千載是非之真者其唯二程朱陸四子之言乎
  通典序
  古先聖人竭心思以治其天下必立法度以繼其心思而貽永乆紀載尚存者書有禹貢禮有周官是已司馬遷之八書班固之十志倣效禹貢周官者也以後諸史之所紀載大率皆祖遷固然各代不相聯絡國異家殊渙無統屬至唐杜佑乃合周秦以来之法度萃為一書分食貨選舉職官禮樂兵刑州郡邉防九類凡二百巻名曰通典使求治之主佐治之臣志在興禮樂修政刑者考證於此而損益之所因所草近如指掌故先哲鉅儒亦有取焉不以其為記纂之書而少之也况今以時務策試進士酌古凖今尤不可以無所考證則此書寧不為有實用乎惜無善本旴守谷侯治郡之暇将崇文物精擇詳校鋟板郡庠命直學呉漙來索序引其措意逺矣此書既成侯及一郡之士無不明習法度它日進當要路儻時有剏建而身與其間必能光輔聖君賢相制作之盛事則此書之功其有補於國家豈小㢤侯名嵓輔河南人
  綱常明鑑序
  三綱二紀人之大倫也五常之道也君為臣之綱其有分者義也父為子之綱其有親者仁也夫為妻之綱其有别者智也長㓜之紀其序為禮朋友之紀其任為信之二紀者亦不出乎三綱之外何也因有父子也而有兄弟以至於宗族其先後以齒者一家之長㓜也因有君臣也而有上下以至於儔侣其尊卑以等者一國之長㓜也因有兄弟也而自同室以至於宗族其互相助益者同姓之朋友也因有上下也而自同僚以至於儔侣其互相規正者異姓之朋友也舉三綱而二紀在其中故緫謂之綱常人之所以為人而異於物者以其有此綱常之道也旴江呉琢纂輯經史傳記所載嘉言善行凡有繫於五倫者聚為一書名曰綱常明鑑人能以此為鑑可以為人矣予喜其書之有禆於世教也於是為之題其端云
  曾子音訓序
  夫子既没傳其道者曽子子思孟子也漢書藝文志有曽子十八篇子思二十三篇孟子十一篇孟子書即今孟子七篇及趙岐所黜外書四篇是也子思子書無傳焉史記孔子世家謂子思作中庸中庸果在二十三篇之内乎曽子書存者十篇而已漢戴徳取之入大戴禮記戴聖又采十篇之一入小戴禮記祭義篇中宋清江劉清之病曽子之粹言有非十篇所該别輯新曽子七篇篇分内外雜朱子識其巻首予竊玩繹惜其釐析之猶未精也意欲以論語大學孟子所有為内篇而小戴記所采大孝一篇則附於内以小戴記曽子問與内則諸篇所載為外篇而大戴記所存立事等九篇則附於外就中擇其言之粗者并諸家羣書之言共為雜篇然又思之若論語若大學若孟子若小戴記人所常讀曽子遺言未嘗不接乎耳目是書雖不輯庸何傷惟古曽予十篇文字多缺誤不可不考正豫章周逷參合諸本訂其同異明其音訓用志不苟可謂篤好曽氏之書者矣逷字立中醇厚愿樸少有餘力工於詩今又歛工詩之華敦劬書之實其益詎可涯也㢤















  呉文正集巻二十
<集部,別集類,金至元,吳文正集>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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