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菴先生文集/續卷之三
書
[编辑]上定齋柳先生己酉
[编辑]晩秋一進。迫於歸期。未克從頌陪誨。種種傾悵。卽日冬寒。燕養道體若何。伏惟天相斯文。動止神舒否。道和獲霑厚賜。侍命粗保耳。第伏念門下之於道和。前後所以眷誨之者。不啻諄複矣。或提耳於執經之日。或貽書於辭退之後。不以旣往而拒其方來。不以無似而遽加麾斥。顧道和魯愚蔑識。何以得此於先生長者之門哉。每一念至。不覺顙泚而顔騂。前冬所受率性謂道一句。尤有難曉。夫惟卽人物所得於天之理也。道卽性中所具底分派條理也。以其全體渾然而言故謂之性。以其條理粲然而言故謂之道。則必待夫日用事物而後。始可以當矣。伏望特賜辨誨。以發蒙蔀千萬。
上定齋先生丙辰
[编辑]客臘一宵之候。曷足以伸積違山仰之忱耶。春事已晩。傾慕無涯。伏惟道體神相。豈弟增福。道和親節每欠全安。焦煎無已。所謂課業。作輟無常。意味益澀。茫然若坐在幽室之中。而不見有新知可樂。此莫非鈍根之滯於中。昏怠之乘於外而然也。思欲討得旬月休暇。周旋於淸齋几罏之側。則庶幾鈍滯者或化。昏惰者或勵。得免爲君子之所棄。而獨處窮巷。些少意想。種種難保。如是而豈有分寸躋進之望耶。
與凝窩李公源祚○丙寅
[编辑]傾因風遞。修上起居之問。未知其必達以否。而每患怱怱。不足以罄慕望之萬一。則雖或幸而徹几。豈足以少伸戀德之忱耶。伏惟台體神相萬重。道和親候入秋益難將攝。只有煎懼而已。高山請享疏擧。前冬達城之會。得於久寂之餘。又聞其遠近齊會。公議峻發。所發之論。極其鄭重。私心感幸。然區區愚見卻不如此。閤下旣始終其座矣。請竭其迷衷。以聽裁擇否。大抵近來嶺論。遇一事端。輒皆摧沮。今若不能慮終。而萬一末後事有不能盡副初意。則豈非啓誨之甚乎。年來一二疏擧。已成前鑑。不免爲傍觀者傳笑之資。今此擧措。恐或爲納侮之端。則不如守靜者之寧受懦弱之名也。愚慮及此。敢復罄竭。如不以爲狂妄。則或無先事救正之道耶。年來法門摧敗。長德次第淪沒。獨閤下巋然爲靈光。凡於施設之間。不可不愼始而慮終。以重其事。兼亦喚醒提携來學。益讀其書。益講其道。使士趨正而人心淑。則玆事當不謀而合也。未知閤下以爲如何。
上內舅箕疇鄭公民秉○己巳
[编辑]新月再朏。伏惟愷悌神勞。體韵膺休。戀德之忱。靡日不勤。道和慈主澌陷之候。殆無以扶將。年來調奉又不能效萬一。每伏念仲由子負米之事。果是甚生誠孝也。道會所答陶山文字。果欠峻截。不若可已之愈。然仄聞攻斥之議。在在或發云。其設意非必甘心於倡疏之人。蓋亦以此爲脅肩財利之餌。擧世如此。豈隻手所可挽回耶。自來乾沒浮沈之輩。何足掛齒牙。而夙昔所倚同室愛相之地。往往爲此。則向使賈生而在者。安得不爲之痛哭也。至於老成重發之敎。或恐門下之見欺於人言也。大抵外面則曰義理不可不爲。而裏面則觝排百般。對人則不欲合同。而自中則攻斥愈甚。如是而豈有合幷商確之望耶。雖使六七十老成主張發論。向之不應者必不應。獨惜乎倡發同志。不患無數三十冒死之士。而特無人倡之耳柰何。
上外舅𰏖溪李公瓚○壬午
[编辑]雲母屛裏。奉幡桃而周旋。瑤池宴上。酌流霞而酣觴。自顧飄飄之想。庶幾爲劉安雞犬。而一洗了滿肚葷血。何其幸也。日再更矣。伏惟頤攝節度更何如。神明內腴。眞氣益茂。水竹淸閒之味。湖山曠爽之樂。足令盾日退舍。此又頤神養眞之一助也。白香山九十不衰眞神仙之句。益驗於今日也。爲之祝祝。上庠兄養志之誠。瑜珥輩踉蹡之戲。歷歷是滿庭光耀。於心又不能捨也。道和冒熱歸臥。伏火飈發。半夜僵倒之狀。不能敵外侵如是甚耶。
與李肯菴敦禹
[编辑]朔風彈松。凍雪成林。偶坐怊悵之久。恨不能亟趨軒右。獲聽旨訣也。伏未審日間。侍奠體力支安。棣床哀候均相否。高山請享疏云云。欲聽此間諸議。以爲發論之計。其意蓋亦不無所見。而愚意竊有未安者。方且持重於其間。而猶未及與下執事及諸長上商確。則僭易輕發。或慮有誤事之責。及見所覆溪上書與可器丈書。乃不謀而同。則始知一得之見。或不至於謬妄矣。大抵此事旣不可以擅便私設。則一番叫閽之議。所以發於年前。而遂因循不果。誠可慨恨。未知此後幾許歲月。復有能續成此議者。今人每云審愼。審愼固好。然一向守此退㥘。亦無做事之時。今此機會似合有一番議論。但本事已涉紛紛。更此參涉。或慮苟簡不穩便。况苟簡未必速就。而循理者未必無成。諸意亦以爲是。未知意下以爲如何。
答李肯菴
[编辑]霖潦傾湫。注屋蒸突。雖年少康旺者。尙燻濕欲病。况篤老精力。尤難將攝。伏未審道味萬重。匙箸寢睡對時無損否。道和奄闋喪制。自同齊民。痛念寥廓。益無窮際柰何。一自樑木摧折。風樹不靜。出無叩德。入無承訓。所以朝夕趍侍。仰叨提誘者。如下執事在。而草土餘喘。一向頹廢。尋常起居之節。動隔時月。則自顧庸陋。第切愧懼而已。永嘉誌謄本。以道和亦與聞末議。要欲一覽。付來已久。而爲懶惰所坐。尙未卒業。卽拜山長書。乃有推刷之敎。而多時束閣。至使委送之意。不免爲虛歸之境。則甚可恨缺。且念下執事必欲俯覽新面目。又其間似不能無訛誤合商量處。不可不一經勘定。玆以來隷奉呈新舊件。伏望觀翫餘閒。細加讎校。如何如何。
與權頤齋璉夏○丙子
[编辑]秋氣乍凉。伏惟靜養經體萬重。吾黨不幸。訂窩公奄棄後學。不憖之痛安倣之懷。遠邇所同。當此法門衰敗之秋。所以依仰而賴存者。惟有數三先達。而天不憖此老。遽至於斯。公私痛悼。已無可言。况如下執事平昔契誼。當何如懷也。好古翁遺集連有客擾。未及卒業。昨對景達兄。欲奉質座下。謹此呈上。蓋此文字如庸學易諸說。義理淵深。見解超詣。雖稍從事於其間者。亦難容易下手。至其他文句之間。或有疑晦處。一二錄在別紙奉呈。伏望賜覽去取至望也。
答權頤齋
[编辑]積違拜候。第積瞻慕。伏惟經體燕養神相萬重。日用觀翫。必有隨處自樂。而人不及知者矣。所敎諸條。謹以貢愚。然儱侗渾淪。自成習陋。無以承明辨洞破之意。甚愧甚愧。
義理名目。雖有一定不易之實。而古人爲後學之意。無所不至。欲其周悉該備。曉然於背面主客。以爲反隅推觀之道。故隨處各當。不能膠守一見。如曰心者天理在人之全體。如曰仁人心也者。卽合理氣之說。中庸虛靈知覺之所由出也。如曰心屬火。緣他是光明動底。所以具得許多道理。如曰心者氣之精爽。如曰理無心則無著處者。卽有是心著得理之說。而大學章句不昧以具理之所爲據也。蓋中庸序。就理氣旣合後言。大學章句。就理氣將合時言。一則言合此理氣。便有虛靈知覺也。一則言有這虛靈不昧之地。方容受得理。所言略有不同。而畢竟同歸於合理氣也。永樂諸人不分彼此。迭取語類。間見層出。使人疑惑未定。欲以虛靈不昧。作合理氣看。則有如心屬火具得道理者間之。欲以虛靈未昧。專作氣看。則有如虛靈不昧四字。說明德意已定足矣者歧之。折衷固難也。然章句中下得一以字。始言具衆理。似非偶然。且不昧之云。與知覺差別。知覺者曉會通識之謂也。不昧者光明精爽之謂也。此亦可謂著眼看也。然終若不愜於專主氣之亡。則亦不妨略用轉換。以驗其實然處。不患其無證佐說也。恐不須疑信不一。促違多端。以作無益了思慮也。但於示錄中有三處可疑。其一卽合理故具衆理。合氣故應萬事。此用朱子語句。則固當遊心細繹。未可輕說。若未也則不能無疑。如曰載此理而應用則無害。又曰具衆理者。乃是合理也則無病。今曰云云。若合理上言。
與▣方伯代士林作
[编辑]伏以名分者。生民之大坊。紀綱者。有國之先務。名分不正則紀綱不立。紀綱不立則法令不行而悖亂作。意外之變不測之禍。將至於傷人之家而戕人之國。豈不甚可畏哉。國家五百年之間。所以維持世道。扶植風化。下不敢以陵上。畀不得以踰尊。令行禁止而無僭竊干冒之患者。特以名分正而紀綱立也。不意今者本府考籍之日。以査覈常漢之濫稱幼學。生等之獨隱憂而深慮者。以明名分之不可不正。紀綱之不可不立也。伏願閤下垂察焉。嗚呼。濫稱之弊。可勝言哉。上則國家受其弊。中則士夫蒙其辱。下則殘氓被其困何者。夫濫稱之類。非武弁則軍伍也。非閒丁則奴隷也。彼其財產稍優。衣食頗饒。則擧生發身之計。皆圖免役之術。是以閒丁日就減縮。軍籍太半虛耗。而國受其弊矣。閒丁旣縮而軍籍旣虛。則於是乎不得已而括取貧丐之類。苟收疲殘之徒。以充其數。而殘氓不勝其困矣。至於士夫辱則尤有甚焉者。以軍伍哨將之類而一稱幼學。便與士夫而抗禮。以皁隷下賤之徒而托籍幼學。敢與章甫而等列。一有呵禁。輒加詬辱。以謂爾幼學也我幼學也。爾何以呵於我哉。稍有憚壓。亦不免辱。苟無氣勢。何所不至。名分之壞紀綱之廢。一至於此。國其可爲國乎。是以朝家每當式年。則行會營邑。所以申飭濫稱。沙汰僞冒。事目不啻嚴明。而未有能擧而行之者。則彼濫稱之類。益無所忌憚。以國法爲不足畏。官令不足爲。而遂有今日之變如此耳。若夫爲國家去弊之道。則非誅戮一二漢之所可去。亦非閤下一時刑杖之所可戢。伏願閤下因此事機。具由啓聞。使朝家赫然有一大處分。然後庶幾積弊可革。名分可正。紀綱可立。而軍國無受弊之患。士夫免侵犯之辱。殘氓有保存之望矣。未知閤下以爲如何。玆敢不避煩猥。齊聲呼籲於按法之下。伏願閤下特爲敷奏。以正名分。以立紀綱。千萬祈懇之至。
與李方伯憲永○壬寅
[编辑]伏以道和以至愚極陋之姿。生長於蓬蒿牧樵之社。才不足以應擧覓官。學不足以立身揚名。而跧伏窮山。自分爲溝中之斷久矣。不自意癸巳年間。猥蒙謬恩。薦授義禁府都事。此是萬萬匪分之榮。卽欲陳章自效。暴露情實。而旋伏聞遞改已久。控訴無路。每誦鵜梁之詩。第有惶懔而已。更安有毫分意念於其外也哉。所以今春優老之澤。遍及窮閻。而道和無德之齒。未及八十。濫膺之銜。不過九品。故同鄕士庶呈單之日。泯嘿退休。而不敢以干恩爲意。其實狀然也。日間轉伏聞官報所傳。則以道和年甲爲八十三歲。而陞正三品承宣階云。噫是何以也。道和今年七十八歲矣。逐年帳籍。昭載官府。則未知何人私自呈單。有此妄錯之擧也。此必鄕族之在京者。但聞其衰耄。不考其年數。而致有此誤也。夫以七十八歲而增之爲八十三歲則是欺天也。以九品下班而陞之爲正三品則是濫恩也。道和雖百無一似。而猶能識分義之莫嚴矣。將何以抗顔立於世乎。自聞此報。食不甘味。寢不安席。百爾忖度。計不知所出。伏乞閤下特垂矜憐。從實上啓。繳還官報。刊去仕籍。俾此溝壑濱死之物。得保性命。以終餘日。則莫非大君子造化陶鎔之力也。惟閤下垂察焉。
答南戚丈錫廈○甲午
[编辑]窮途孤寄。不足爲長者之記念。而意表獲拜前後兩度下翰。一則慶問。一則悼慰。而滿紙縷縷。悲感交幷。向來無妄之厄。聞極憤咄。世道人心。有如江河之翻覆。未知將何所歇泊也。隨時順受之道。伏想已在良遂知中矣。昨秋誤恩出於格外。闔門惶懔。不知所以措躬也。今長者亦有推借之敎。尤庸悚恧耳。桑楡薄暮。越境尙在。此人情之不容已處。或可肩輿一動。從容盤礴於某水某邱之間否。
答朴伯賢永魯○乙酉
[编辑]本月十二日。轉伏承五月十九日所賜手疏。辭旨惻懇。意寄深遠。有非窮途廢蟄者之所可堪勝者。不知執事何取於擧世所棄之物。而眷眷至是哉。茫然悚恧而不知鳴謝。伏惟經體動止衛嗇。明牕翫賾之趣。蠅頭纂輯之役。次第就緖。而日有超然處否。文章尙氣之誚。非所以毁我。而實爲過情之譽也。素以場屋腐儒。一生伎倆。只是功令家所需而已。其於文章藩閫。初無一班之窺。而乃以文章與之。則恐非原情之論。合下姿性懶弱。不能振拔窠臼。故師門平日。每以激昂奮勵等語。屢次申勉。而山頹以來。衰絮益甚。常恐無以副眷誨之萬一矣。人皆知眇孱之如是。而乃以尙氣云云則誠莫知其所以也。雖然孟孫之貶我。實爲我之藥石也。敢不隨事兢惕。寄此生於虎尾春冰。思所以不畔於切磋之末哉。俯囑文字。無以仰副。或可更求於遠邇鴻匠如何。
別紙
[编辑]壻見婦之父母條。
士昏記。若不親迎則壻入門。東面奠摯。再拜出。主人再拜受。主婦闔扉立于其內。壻立于門外東面。主婦一拜。壻答再拜。主婦又拜云云。許性齋所云主婦答拜者。或非據此而言耶。然旣曰不親迎如此。則親迎之禮。恐或不用此矣。婦父於壻拜。旣跪而扶之。則婦母亦恐無答拜之禮。未知如何。
葬後朝夕哭無拜。
葬後則有哭而無拜。練後則有拜而無哭。此是吾黨通行之禮。故曾於遭喪之日。依此行之矣。今盛辨儘有意義。性齋所云又如此。此非卒乍間臆見之所可決訟。當廣詢博攷。以備裁擇之萬一耳。
朱子年譜。先生閏月丁未還家。
侂胄之優戲禁中。自上納之也。先生有何應變之節乎。季桓子受女樂而孔子遂行。則先生之自此還家。是乃宛轉應變之道也。何以曰闕誤也。
庚申諸生問疾條。
旣以書儀爲踈略。則非全廢之意也。參用儀禮之意在其中。故門人之治喪。以參用從事。來諭闕誤之云。果指何事而言耶。
大風拔木條。
先生之喪。適有是事。則年譜所載。蓋記實也。雖或與朱夫子平日所論不合。而恐不足爲疵耳。如何。
答柳元佐止鎬○庚辰
[编辑]以道和有哭子之慘。特垂仁恩。俯賜手慰。悼死恤生。迥出尋常。此故人誼也。千里隔闊之地。非朝夕可至。鎭日朱墨之擾。非平閒可比。而乃能軫念於窮途之命。施之以不遺之厚。區區感鐫。不知所以鳴謝也。卽日冬令。製錦體履珍嗇。道和杜門奉老。日以習忘爲事。佗何足奉聞。先師遺集掃塵之役。聞於晩秋之會。極意梳洗。已至斷手之境云。斯文百世之幸。孰有加於是哉。幸幸甚甚。孤賤之出入門墻。十有餘年。蒙受敎育之恩。秋毫莫非。而今於報佛之事。不得效涓埃之力。撫念疇曩。孤負實多。尙何以自贖耶。遺集中往復文字之不係緊要。而閑漫書類之或涉過重者。博採公見。徐爲商量。未爲不可。而至若爲親敍述之篇。告君辨明之章。關係甚大。義理至正。惟執事深體父師之遺意。採取天下之公議。使百世傳信之書。廓然無一毫疵點。千萬至祝。
與柳泰弼道奭○壬寅
[编辑]素以龍門事契。各在大江東西。楡景冉冉。傾蓋無緣。尋常瞻悵。不亶識荊之願而已也。春事已殷。伏惟體韵茂膺康祉。庭廡僉節。次第承婉否。道和不學而衰。不病而呻。窮居日用。祗是尸居之物。何足仰道。就往時兒少輩駭妄之著。久而思之。不勝悚懔。渠輩以年少昧事之徒。不念世好之莫重。爲人所誤。妄有干涉。而在家長上。實有不知之責。渠輩亦已塵土。竊想包荒之度。不必以是爲介然。僕與座下居然垂死之境。不以一言明破。則兩家他日。安知不以范呂之事。疑之於其間耶。玆令小孫亟晉軒下。幸以君子坦蕩之道處之。同歸於舊好之田。千萬切仰耳。
答李聲遠載基○甲申
[编辑]昔年酉橋之款。藏在心曲。而山川脩夐。魚鴈無憑。第有唐棣室遠之思而已。匪意寵翰遽入塵案。三復披回。辭旨灑然。感僕何等。且伏審寒令。硏經體韵莊重。但萬山深處。種種搬移之擾。勢所難免。而與世益遠。玩養益專。則動引增益。安知不爲玉成之資耶。遠爲慰仰區區。道和草土纔闋。蒲質遽殘。日用全無頭緖。回顧閱歷。祗有感傷而已。年來法門日敗。山外蜩螗之聞。每掩耳而不可得。屈平長生度世之願。朱夫子已有之矣。歎且柰何。向來編書一款。政所謂不待七十子喪而大義已壞者也。師門平日苦心血誠。娓娓鋪在於遺書一部。而文定諸公任意刪抹。務以適其希世取寵之私。使先師春秋謹嚴之意。無以表見於天下萬世。此實僕輩不武之罪也。尙何言哉。頃自頒印後。緘口懾伏。讀其書誦其詩。思所以不報之報。而自顧鹵淺。不可以易言。今執事者奮然獨立於衆楚之中。而不顧傍人是非。見得此事獨大。而吐露及此。於是而益信迷見之不至大謬。而吾黨扶竪之責。亦將有所恃而無恐矣。幸望益自砥礪。使斯文賴而不墜。而時以所講之得於中者。因便示及。以助晩暮持循之地。千萬切仰。
答李器汝種杞○戊戌
[编辑]草花落而堅冰至矣。以無限情緖。對値無限光景。安得無切切同人之想耶。日候稍冷。伏惟經履起定何如。築場之擾。塞向之備。次第整頓。而明牕翫賾。日有超然處否。俯詢人心道心說。有許多般樣。此書是一說。直以人心爲人欲是一說。中庸序一說。發於氣者雖正而畢竟是人心說。自人心而收回便是道心一說。陳北溪食所當食是道心一說。眞西山銛鋒悍馬一說。各隨所言。究索到極。則自有貫通不相悖處。入道早晩。題註刊補悉矣。人與道只是一箇心合理氣。人心中何不得見理。心與情非二物。七情人心。何不得通看也。勿忘勿助。恐是言沒計較謀慮。自然從容底意思。非制克貪欲之謂也。將卒之諭。只是言主宰統率氣象。非禦變扶危之謂也。未知如何。
答李器汝
[编辑]理氣說亦蒙印可深幸。但謂之發前人之未發則非。但來語太涉輕快。又恐所言或出前受之外。令人惶恐。吾輩當依樣誦說。庶無過差。豈敢刱一別說。有若凌駕者耶。聖人喜怒一段。愚伏說似以聖凡分理氣故疑之耳。來說直截痛快。更無餘話。但愚伏必不胡說。可且存之。以俟吾輩知覺之進如何。來示中朱子大字配去之怒一段。恐便有仔細處。老先生論此事。以爲此是朱子消磨未盡處。今以爲怒之得其正。未知如何。且道三家之雍徹。季氏之八佾。其怒何遽不若於贓吏。而聖人何曾有怒形於色。又不可以不形於色而謂之理發也。未知如何。
答林士述志洙○壬寅
[编辑]病伏窮廬。初無眄睞之緣。重有脩夐之歎。每讀陳了翁責沈之文。輒爲之憮然而自悼也。昨年春間。因柳君德允委囑。奉讀季方令公遺事一通。不覺腔血如沸。宿灰復燃。直欲携手同歸。猥托千古之契。而亦不可易而得。則猶有竭心膂之所及。借古人之模述。以告幽冥。以垂無窮。亦或爲相與之一事也。是庸不揆耄及。敢自承當。負席沈吟。閱朔構成。而每一看過。尙有未盡之憾。蓋以見識膚淺。筆力萎弱。未嘗窺作者之藩籬也。雖然旣已構出。不敢終隱。因與柳君對討數日。謄書一本。因遞付呈。以俟隻眼之斤正矣。迺於臘月念間。獲拜十月十三日辱惠長牋。𭶿手坼封。再三圭復。義氣凜於秋霜。詞采燦於日星。不待程子之傾蓋而便有滕公之知心。僕之出沒於漂山之喣者。於是而得其所據。庶幾無愧矣。其爲感幸。當何如哉。但以年紀老大之故。推借過重。朋友誤傳之致。奬許踰分。不惟老弊之不敢承膺。而亦恐爲不悅者口實。又或累及於執事。不無可懼耳。僕之閉門。今已六年矣。不欲出一頭放一脚。而只以屈子所謂長生久視以觀來世之語。自傷而自慰。然可與知者道。難與俗人言。苟非執事之知我。更於何處可發口耶。獻發有日。伏惟起居神休。歸臥故山。溫理舊業否。遠溯切切。道和垂死殘喘。又見新春。極是怪事。天之須假之意。果何在也。一書遞傳。動涉時月。未知何時可得入覽。而此後音塵益復茫然。然各自努力。皓首無斁。則千里雖遠。何異於合席對討耶。
答李觀必晩燾○癸巳
[编辑]意表獲拜惠狀。辭旨懇惻。無異合席對討。一場崧暢。何止新凉之颯爽耶。但灤遷未卜之憂。長梁計度之擾。種種惱神。而層峯慘報。尤爲人理極處。宿燼更發。令人氣短。爲之柰何。道合下孤賤。重以老禿。爲溝壑之物。不意虛名上溢天聽。格外恩命。遽及於不似之身。揆分踧踖。不知所以措躬也。昨月念間。官帖來到。始於二十六日。告廟改服。益復惶懔無可言。
答李士澄壽瀅○戊申
[编辑]一散如雲。川嶺千里。矯首瞻悵。不比尋常。意表珍椷。飛入塵案。區區慰豁。如得隔世消息。因審靖履增護。道屛息潛處。第恨符到之尙遲。寧有好况耶。先栗澗公遺墟竪石。慈孫追慕之忱。令人豔歎。但顯刻文字。何乃謬屬於窮閻濱死之物也。卽當牢辭。而俯囑之意。旣出於相恃之深。且以事機甚迫。不得因循。故玆於唫病之暇。血斲付呈。而短拙忒甚。恐不足以垂信於後。覽詳後惟意進退。勿以爲嫌千萬。
答楊君玉慶河
[编辑]南北相阻。無由得見。賢器遠訪。袖傳惠墨。披讀再三。宛覺沈痾之袪體。豈可以尋常寒暄論之哉。感僕感僕。更惟日來。體事如向日樣否。道衰癃轉深。眼花耳蟬。舊忘新昧。無一記得。何暇借視聽於聾𥌒哉。近思錄云云。此是朱夫子廬於寒泉精舍時。呂伯恭適來。抄輯性理之近於精思者。名之曰近思錄。以開來學者也。統緖分明。條理各當。且逐段逐句各有註釋。當求之於此可也。微辭奧旨。烏可霎時理會耶。尊先祖參判公。端廟靖義之臣也。楊嬪被禍。二君幷殉。公見機翩然。退隱山谷。本相露出於短詠。丹心不改於至死。孰不斂衽於千載之下哉。當俎豆崇奉。而尙今未遑。是固可恨。然設壇恐有商量。立祠拘於朝令。更待時宜之如何爲穩。賢器動止從容。頗有來頭之望。日後相從之語甚喜。何必縷縷如此乎。
答成潤汝樂英
[编辑]嚮者委顧。於心不忘。今又見書。喜何可言。未惟厥后。靜履佳勝。來示求益之端。實爲可愛。然顧今奄奄垂死之物。有何可及。旣知往者之失。則豈無來者之得乎。四書於爲學。無非要切。而四書之中。論語最爲平易明白。如提耳面命。賢者熟讀此書。隨事按驗。隨時省察。自當有得力處。念之哉。
答李而魯澤和
[编辑]絶峽之行。累次委訪。今又以書遠問。感僕何可言。更詢棣節若何。來示求益之語。不覺欽歎。然其於無實何。先柳湖公狀行之托。何借視聽於聾瞽哉。其孤忠卓節。足以有辭於來世。而至今翳焉。豈非可慨者耶。吟呻之暇。強意構出。然孔瘡太多。更求鴻匠。以爲闡幽。區區之望也。
答朴必三庭植,敬實元植。
[编辑]蟄伏冷寂中。忽得滿紙委翰。灑灑皆名理之論。顧此聲利場中。能以此等語相往來。其爲欣釋。奚但空谷之得音。仍審淸和。僉體動止萬衛。道衰朽日甚一日。寧欲溘然而不可得。爲之柰何。先雍翁羨道之文。實非老弊可堪。而盛囑旣勤。平日景仰不淺。玆敢血斲構呈。然瑕纇此甚。恐不足以揄揚盛德。爲百年不朽之資。惟是之愧悚。幸於一覽後。惟意進退之切仰。
答金休明濟休○甲辰
[编辑]所示二字。每施於嵬嵬當座之列。而今乃不揆虛實。但以年紀老大之故。節次推排。加之以不敢當之稱謂。則非但老弊之不安。亦恐賢者語默之節。太欠愼重也。幸望除去此等。惟以實地相與。爲彼此資益之道耶。中夜悼歎之示。承來不覺爽然。自顧平生。無一猷爲。而楡景冉冉。志氣眇孱。萬無收拾之勢。但恐如是而終耳。賢者年齡不至耄及。志業方有所事。循此以往。勉勉不住。提醒於日用之間。著跟於尋常之地。常以鄒夫子所謂勿正勿忘勿助長。爲用工之節度。則積之之久。自當有日至之期矣。未知賢者以爲如何。
答李慶五大馨○庚戌
[编辑]前冬得與老成朋友。從容名理之間。誠是生來好因緣。別後魂夢。未嘗不依依。意外所垂長牋。宛是前冬面目。奉坼欣釋。不但在寒暄往復之間也。因審靜體珍衛慰仰。道妄觸殊類。日被侵辱。只得任之而已。先竹翁遺集弁首之文。實非老弊可堪。而俯囑鄭重。允契跋涉之行。不避艱險。其追遠之誠。令人豔服。玆以仰副。一覽後。如有未穩。討便往復切仰。
答栗里洪氏門中
[编辑]意表景三兄委顧。獲拜聯牘。寄意鄭重。慰感之至。繼以悚恧。因審僉體衛重。先亭就完。日有花樹之樂。此今日稀有之事。雖古所稱鹿門灞陵之別界。果有是事否。扁號非淺陋所敢敲椎。而盛囑旣勤。兼有景仰之忱。妄以陟西二字奉告於景三賢史。蓋以陽山遺墟云云。則世無其例。西山登西之題。恐似太露。故特借陟西二字。含蓄多少意思。使先生罔僕之義。自在於其間。未知僉見又如何耳。
答盈德士林
[编辑]伏承尊敎。養蒙齋,三吾堂二公俎豆之論。不啻鄭重。此蓋出於鄕先生歿祭於社之意。然鄙意則邦禁至嚴。在下分義。冒禁擅行。甚未安。題先祖祭雞腥。擧世多有之。以此依倣。或非得當耶。文字實非耄荒所堪。待公論整頓之日未晩也。同居諸君久留寒齋。喫辛太多。跋涉寒程。極爲關念耳。
答李大奎魯觀○壬辰
[编辑]秋間因蘇湖蒙惠尊先遺稿。兼承手存。十月章臺之會。又承所惠長牋。故人之垂眷若玆。而一向不報。雖傾嚮不能一日忘。而顧何由俯燭也。仍審風雪中。靜履燕處神勞。尊先翁棹楔之擧。翬飛有期。縟儀將擧。此吾黨之所共榮。而適此擾汩。未得遂意。殊以悵恨。偉頌累承勤囑。不可終辭。構拙仰呈。其不堪用必矣。更求大方文字而用之如何。別紙所示。謹據先輩之論。僭有塞白。恐犯汰哉之譏。承書已在後時。想亦裁處得禮之中也。
斬衰葬前前喪饋食之節。愚伏以爲未殯前。朝夕上食不得已當廢云。則殯後之不廢可知。密庵以爲重喪未葬前前喪朝夕上食及初朞設奠時用肉未安云。則葬後之用肉可知。此等只以先輩說旁照行之。似無僭汰之嫌矣。祥日變服。方氏有服其服除而反喪服。以示前喪有終之說。重服中無禫。賈疏云凶時未忍行吉禮。則皆有明文。但禫服仍無變制。前輩未有論及。惟大山答人問曰十五月之禫。不忍於凶時行吉祭。故禮家許其無禫。禫月盡後。服禫服哭而除之云矣。祥後出入母殯服色。有問並有喪。母初朞後。母之几筵上食等有事之時。當服斬衰耶。退溪曰當服黲。而卒事後反斬衰云云。則再朞時恐亦當以黲服行祀。未知如何。
答金元瑞斗鐄
[编辑]前旣委訪於寂寞之濱。今又長胤持書踵門。三復以還。感僕何如。更審體事向吉。道直一閉戶杜德機而已。何足道哉。奉覽遯愚實記。可知其世德之所自矣。何不梳洗印行。以爲一部惇史也。書末有汩沒風埃虛度光陰之語。此乃老夫前鑑。豈非同憂處乎。且因南來士友聞事親之行。於心欽歎。長胤可知其稱家子也。頗聰明識道理。來頭之望不細。爲幸何如哉。
答皇甫汝善榛
[编辑]奉唔未幾。又獲惠書。滿紙滚滚。忘卻沈痾之在體之况。靜味佳勝。區區慰賀。臨皋位次甲乙之論。時世之先後雖不同。躋配之節次有早晩故也。遷動移易有未安。且上告時。旣未得天决。則後生末學。何敢擅自立異乎。况今毁令已及。廟宇邱墟。只有葵麥之感而已。則自有天道好還之日。不可先爲講定也。左右有魁奇之才。留心於性理之學。拘撿斂束。以待日至之時。甚所望也。
答皇甫汝善
[编辑]殊鄕絶域。積歲見屈。實所難堪。天日照臨。宥還有期。豈非相賀處耶。且占別界。得與好朋友追逐。其樂何極。承書已經時月。更審動靜何似。道無他好况。而時時繙閱古紙。爲遣日之資耳。天氣向舒。携筇更尋於寂寞之濱。得聞湖南之山川奇怪。風俗美惡。則此非窮居一樂耶。企企。
與南騫之極魯
[编辑]以草野韋布之士。而直躋通政。未幾而進居亞卿之聯。有隕恩渥。固非智力之可求。而靑黃黼黻。非朽木之可施。則天之所以報施仁善。不亦信乎。竊惟此際。壽體益旺。童顔益春。彩舞承懽。益復團圓矣。卽欲馳晉。躬修慶問。討做一場樂事。而偶爲熇赩所中。振刷不得。計俟早晩圖之耳。
答朴獻夫泰獻
[编辑]歲暮風雪。匹馬至門。得見意中典刑。豈不是一番情况。道和行年八旬。日用凡百。無非崦嵫光景。精神尤覺昏亡。不論某事。無復討論頭緖。必是符到不遠之候。何足歎哉。滿紙慨想。令人馳遡。方讀鄒傳云。士君子欲樹立腳跟。舍此書何從而得哉。朱子答西山書曰今朝讀景春章。胷中爽然。古人一爽然。爲終身住腳處。今人只是一時意氣。掩卷便忘了可歎。賢者豈有是耶。
答李相伯廷夏
[编辑]禮記疑問。槩甚精詳。但於沒緊要處。枉費思量者多。兼是儀章度數之學。在吾人分上。雖不可不致力。而三百三千自浩汗。未易得其要領。或不免徒弊精神之歸。愚意賢者姑此權行倚閣。惟將性理有益於身心文字。硏竆翫味。實得膏腴。今日第一急務。未知如何。
答金智願
[编辑]雪擁山門。烟火蕭然。幸一智願爲空谷足音。敝席疎牀。朝暮相從。別後思想。儘覺此會亦奇也。仰審侍彩珍重。學况佳福爲慰。示來孜孜向學之意。溢於言外。推是心也。何往不濟。况左右年富而質美。覺蚤而志勤。一時雖以病故蹔廢。方進之業。豈可以量乎。小學了後。想讀曾傳。而比恐時文分工。不得專精。此亦道理中事。但識得內外輕重。日用間每自有別用心處。亦何患工夫之妨奪耶。或問熟讀成誦後。且將所疑所得。相與論難而曉解。則此在拙者。勝似自讀一番。愼勿生忙迫之心。從容翫味斯融會如何。
答金智願
[编辑]千里同苦之餘。弦矢忽分。隔水相望。悵然如失。此心𪸥結。𨓏𨓏發於夢寐間也。未認彼時行旆利稅。僉履無損否。書中滿紙辭意。無非經歷中狀出來者。以左右盛年精力。猶以遺忘爲患。况僕之八耋衰境乎。用是前後俯問諸條。必待精神稍惺惺時。出而觀之。然後方得領略於目前。隨所見奉答。而又有賓客醻應之擾。已展還縮者屢矣。雖未知其言之中理與否。而逐條所書。自爾不少。故欲賢者來而示之矣。今玆所詢。亦將復然。或可諒恕否。
答丁時用相夏
[编辑]朱子說爲學自有一箇大要條末端逐事逐物看道之看道字恐是語錄。若作看道理則爲學以下。皆是道理說。於此別下道字。恐涉生澀。未知如何。作語錄則道字恐是助語耳。敬是人之本體條。收拾他依元恁地之義。上言敬爲本然之體。而被胡思亂想失了。故言收拾此心。復其本然之體而已。元者指本體而言。恁地者如此也。然則句讀亦連讀到恁地下方下吐。未知如何。
答尹進五相大問目
[编辑]人心之未發。爲天下大本。千萬人皆然。何大本之多而不一也。
天下之人。皆以我爲大本也。各主其本而不相亂。各自爲用而不相妨。本一而殊萬。處約而制煩。非知道者。孰能知之。
朱子釋中字曰不偏不倚無過不及之名。此所謂和中之發也。則正是無過不及境界。而不以無過不及釋之。必以無所乖戾釋之者。何也。
葢以前則釋以中字。故曰無過不及。此則釋以和字。故曰無所乖戾。葢各隨字義而釋之。非有二致也。
答李文淑炳奎問目
[编辑]中無定體。
中無定體。若以未發之中言之則有一定之實。而此以時中之中言之。故云無定體。未發之中在心。時中之中在事物。
小註蔡氏說。
君子之中庸以下。朱子亦以爲孔子之言。而不云子思之言。蔡氏之說。特備一說。未必爲是。
道之不行不明。
明字貼知字。行字貼仁字。雖不言勇字。然明之勉行之進者。非勇則不能。葢此章已爲下文三達德之發端。
答金季良萬基○丙戌
[编辑]臨歲除專价惠存。實出望外。又况滿幅瓊琚。滿紙肝肺。不啻如雙南百璧之贈。何足下惓惓於無似一至此耶。反復諷誦。感篆沒量。存心之要。莫若靜坐云云。固已得其所向。然所謂靜者。亦非閉門兀坐。廢却事務之謂也。必須隨時省察。隨事提撕。事至物來。處之得當。是乃動中之靜也。不然則便墮於釋家之枯寂。而非吾家法門。未知看得及此否。俟早晩相對面悉。春間束脩之禮。實非老洫所敢承當。而今又簽面二字稱謂。令人縮恧不敢視。此後則絶去此等。惟以老少之禮相處。如何如何。惠饋尤非寒素交際。勿復爾切仰。開春一顧之示。預庸欣企。
答金季良辛卯
[编辑]久阻之餘。允契委顧。兼承惠牘。旣感且慰。僕僕何已。且審蜩候。翫經體韻珍勝。尤庸慰禱。論孟仁義之說。來示大槩得之矣。孔子之專言仁。以全體之包四而言也。孟子之分言仁義。就人所易曉而言也。此義詳具於朱夫子玉山講義中。幸更取而讀之否。允君來卽告忙。未得從容。祇增悵黯耳。
與古川士林
[编辑]伏惟維夏。僉體起居衛重。遠溸區區。道和衰病轉深。負席度日。祇自歎咄。就魯巷金公碣銘及忠賢錄跋文。嘗出於鄙人之手。而只據本家遺狀。未及照撿佗書。而致有爽實之責。老耄至此。不勝愧悚。今按十七諸賢。俱從於湖叟倡義之幕。而及赴月城之日。特先入而殉節耳。此事昭列於鶴峯先生奏啓之文。而載在文集。萬世不刊。則吾黨衿紳之徒。夫孰敢背馳於先生之奏啓者乎。且夫已經睿覽。國乘炳然。其佗狀碣之文。證據班班。今僉尊必欲掩置湖叟之蹟。而往往侵及於鶴峯文字。無所顧憚云。僉尊果有何見於其間。而爲是行不得之事也。苟以湖叟爲首而有損於十七義士。子孫體先之道。猶不當如此。况並列於湖叟之下。而初無所損於僉尊。何故而使當日磊落之貞忠大義。作爲血氣勞攘中物事也。誠莫知所以也。雖然人各有心。不欲改圖。則鄙人自是鶴峯之徒也。不敢自歸於叛棄之科。故玆以縷告。所去碣銘及跋文。從速還擲。以安愚分幸甚。
答金禹用夏均
[编辑]萬山寂寥。寒風震撼。此際懷人之想。政爾憧憧。意表情緘。遽入塵案。擎讀三回。不覺川塗之幽且夐也。何等感浣。且審邇來。經體日莊。玩養日深。棲此身於寂寞之濱。存此心於靜一之中。山外蜩螗不到於耳邊。而鳥語泉聲種種助發其幽趣。此世亦有此樂也耶。區區遐羨。不翅壤蟲之於雲鵠也。提撿無路之示。同病之地。何辭以對。但師門提敎之意。每在於日用處做去。今按遺集可知也。敢不相與勉循。以無負夙昔丁寧之誨哉。狀文非淺陋所堪。而因厚眷之難孤。居然出手。而自知其不堪用必矣。意謂隨瑕指摘。因便投示。庶幾有點化藏拙之地矣。今以兩盡無憾等字來報。愧悚之餘。不知所以爲謝也。
答金禹用
[编辑]新歲之月再穌。而故人之信旋至。滿幅滾滾。出自悃愊。擎讀三回。令人頭風頓祛也。且伏審惻候經軆衛重。萬山深處。隨分玩適。實爲自己分上晩境樂事。山外悠悠。何足道哉。每欲扶曳北入。從容盤礴。得與意中僉益。遍探幽遐之異觀。少瀉宿昔之願言。而行益老矣。此事恐不得入手。有時矯首。何異於樊籠之鶴。望雲而奮迅者邪。却可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