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第061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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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學彙編 經籍典 第六十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理學彙編 第六十一卷
理學彙編 經籍典 第六十二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

 第六十一卷目錄

 易經部彙考三

  宋李綱梁谿易傳內篇自序

  李綱梁谿易傳外篇自序

  朱震周易集傳易圖易叢說進表 自序

  郭雍家傳易說自序

  沈該易小傳自序

  張行成元包數總義自序

  張行成周易通變自序 進易書狀

  都潔易變體張九成序

  趙彥肅復齋易說行實 喻仲可跋 許興裔跋

  吳沆易璇璣自序

  李椿年逍遙公易解胡銓序

  李衡周易義海撮要自序 周汝能後序

  楊萬里誠齋易傳自序 後序 吳澂跋 鄭希聖跋 朱良育跋 張時

  徹序

  林栗周易經傳集解自序

  曾穜大易粹言自序 程九萬跋 李祐之跋 張嗣古跋

  呂祖謙古易自序 朱熹跋 又辯

  呂祖謙古易音訓朱鑑跋 王柏序

  朱熹易學啟蒙自序

  朱熹蓍卦考誤自序

  朱熹損益象說黃榦跋

  朱鑑集文公易說自序

  張浚紫巖易傳張獻之跋 郭朴後序

  劉文郁周易宏綱楊萬里序

經籍典第六十一卷

易經部彙考三[编辑]

宋李綱梁谿易傳內篇十卷[编辑]

按綱自序內篇六經皆所以載道而易以道陰陽故剛柔相推而生變化天道備矣聖人繫辭焉而明吉凶以盡人事所以和同天人之際而使之無間也古[编辑]

文:日月為易,日,陽也;月,陰也。月遄日邁,一晝一夜,相 推而生明。陽奇陰偶,一剛一柔,相推而成卦。故曰:「陰 陽之義配日月。」又曰:「剛柔者,晝夜之象也。」聖人觀變 于陰陽而立卦,發揮于剛柔而生爻。卦爻具而謂之 《易》者,蓋專以變易為義,先儒謂《易》含三義,有不易、簡 易之意者,非也。故自太極兆而為奇偶,自奇偶積而 為乾坤,自乾坤索而為六子,自八卦相重相錯而為 六十四卦,無非變者。六爻之義,《易》以貫,變動不居,周 流六虛,上下無常,剛柔相易,不可為典要,惟變所適, 此所以謂之《易》歟!易也,道也,神也,異名同實,其旨一 也。生生之謂《易》,一陰一陽之謂道,陰陽不測之謂神, 三者渾淪而不相離,語其大則範圍天地,語其小則 充足毫末,刻雕眾形,橐籥萬化,自有形至于無形,自 有心至于無心,莫不綜攝乎此,則《易》之為書何為者 耶?載此而已。剛柔有自然之位,進退往來,有自然之 序,消息盈虛,有自然之理;皆所以載天道也,而人事 存焉。是以聖人察卦爻之變,因其有是象,則繫之以 是辭,以愛惡情偽之相感為吉凶悔吝之端,以君子 小人之相長為治亂安危之本。其所以告之使避凶 趨吉,雖不離于日用之間,而精義入神有出于思為 之表。和順于道德而理于義,窮理盡性以致于命。此 學者所以不可不盡心也。《周官》太卜掌三《易》之法,一 曰《連山》,二曰《歸藏》,三曰《周易》。其經卦皆八,其別卦皆 六十有四,則自伏羲畫八卦,因而重之,六十四卦已 陳矣。《連山》,夏《易》也,以艮為首,故曰《連山》;《歸藏》,商《易》也, 以坤為首,故曰《歸藏》。孔子觀商道于宋,得乾坤焉,蓋 《歸藏》之書。然而讀《易》韋編,至于三絕,作《彖象》《文言》諸 篇以贊明之,則三《易》之書,至《周易》而後大備。故韓宣 子適魯,見《易象》及《春秋》,曰「吾乃今知周公」之德與周 之所以王矣。《易》卦先後之序,與彖爻之辭,皆文王造 始而周公續終之,故有「王用享于岐山,箕子明夷,利 貞」之語。不然,韓宣子何以知周公之德哉?孔子于《易》, 其說尤詳,而《論語》記群弟子問答,獨罕于《易》,故曰:「子 所雅言,《詩》《書》《執禮》,皆雅言也。」以《詩》《書》《執禮》為雅言,則 《易》罕言矣。豈非《易》者天道所在,而性與天道,雖子貢 亦有所不得聞故耶?秦焚《詩》《書》《易》以卜筮之書而幸 存。今餘經類多亡闕,而《易》獨為完經。蓋天相之以垂 訓于萬世,使一卦一爻有不備者,則乾坤或幾乎熄 矣。漢晉間如九師之流,一主于象數而不稽義理,故 其取象,蔓衍迂闊,多悖聖人之意。自王輔嗣以來及 近世學者,一主于義理而不求象數,故其訓義與象 相違,因失聖人之意者亦不為少,二者胥失也。夫聖 人極數以定象,立象以盡意。象數者,《易》之所自作而 義理寓焉。舍象數以求意,是猶舍筌蹄而求魚兔,捐 麴糵而求酒醴也。魚兔得然後筌蹄可忘,酒醴成然 後糟粕可棄,故必質諸象數而不謬,考諸義理「而不 惑,六通四闢,無所滯礙,然後聖人之意可見焉。」孔子 彖象,蓋兼之矣。然而象少義多者,深其阜,眇其根,幽其所以然,使學者精思而自得其故。余以罪謫海上, 端憂多暇,取《易》讀之,屏去眾說,獨以心會。即象數之 幽渺,究理義之精微,于以窺聖人之制作,燦然如據 璣衡以觀天,日月星辰經緯昭回之文,吉凶妖祥之 理,皆可歷數而周知。喟然嘆曰:「不學《易》而涉世,其蹈 禍固宜。罪大不死,乃得窮聖經于荒絕之鄉,心醉神 開,恍若有授之者,豈非幸耶?」昔人作《易》于憂患者,非 特智慮不用于時,欲有所表見于後,蓋以險阻艱難, 備嘗之矣,人之情偽,盡知之矣,然後思深慮危,足以 發難言之妙蘊,「以貽範于將來。」余雖固陋,困窮流離 之甚,其敢忘此?乃以所妄見者著《易傳內外篇訓釋》 《上下經》《上下繫》《說卦》《序卦》《雜卦總論》,合為十卷;外篇 《釋象》七,《明變》一,《訓辭》二,《類占》二,《衍數》二,合為十有三 卷,凡二十有三卷。雖未足以測聖人之意,然發明《易》 學必由象數,以極義理之歸,庶幾或自此書始也。引 「義比類,反覆參錯。文辭繁費,所不得已,覽者取其意 而勿誚焉」可也。書始于建炎歲次己酉中夏時赴謪 所南征,次鬱林。成于庚戌季春時自海上北歸,次寧 遠,凡期年云。

《梁谿易傳外篇》
十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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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綱自序外篇易有聖人之道四焉以言者尚其辭以動者尚其變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易本于數而數不與焉極其藪遂定天下之象數兼[编辑]

于象故也。「有數而後有象,有象而後有變,有變而後 有占,而鼓天下之動,則存乎辭,辭所以該極象數,各 指其所之,而明吉凶以示人者也。」古之學者,必備是 五者,然後足以窺聖人作《易》之旨。故有推步、氣候、律 曆之學,所以知數也。有正卦、互體、俯仰之學,所以觀 象也;有卦變、時來消長之學,所以察變也。有五行、世 「應游魂、歸魂之學,所以考占也。有訓詁其言、解釋其 義之學,所以修辭也。近世言者,唯尚言辭,務明其義, 而象數變占之學,皆失其傳,則不得聖人之旨多矣。 今卦爻之象變具在,含蓄妙意,發揮至理,示人甚明, 顧勿深考,而占筮術數之法,載於經傳者,班班可考, 苟能精以思慮,默契於心,則古人之」學不能到也。聖 人作《易》之旨,雖非即此而可窮,亦非舍此而能得,不 鑿不拘,惟其是之為從而已。余年運而往,行將知命, 學《易》于憂患之中,既以所妄見者為之傳,又作《釋象》 七篇,《明變》一篇、《訓辭》一篇,《類占》《衍數》各一篇,合十有 一卷,目為《易傳外篇》,以解剝《易》體。庶幾聖人難盡之 意,或因是而可窺。至於洞象數之表,達變通之幾,占 筮之巧妙,辭義之精微,有不可以筆舌傳者,則覽者 當自得焉。蓋《易》者學道之筌蹄,此書又學《易》之筌蹄。 魚兔已得,則筌蹄雖忘焉可也。書始于建炎三年己 酉之中秋,時謪居海上,行次雷陽。成于四年之仲春, 時蒙恩北歸,行次容南,凡半年云。謹志歲月,總其大 略,為之序,冠于《目錄》之首。

朱震周易集傳九卷周易圖三卷周易叢說一卷[编辑]

按震進周易表臣聞商瞿學於夫子自丁寬而下其流為孟喜京房喜書見於唐人者猶可考也一行所集房之易傳論卦氣納甲五行之類兩人之言同出[编辑]

於《周易》《繫辭》《說卦》,而費直亦以夫子《十翼》解說《上下 經》,故前代號「《繫辭》《說卦》為《周易》大傳」爾後馬、鄭、荀、虞 各自名家,說雖不同,要之去象數之源猶未遠也。獨 魏王弼與鍾會同學,盡去舊說,雜之以莊、老之言,於 是儒者專尚文辭,不復推原大傳,天人之道自是分 裂而不合者七百餘年矣。國家龍興,異人間出,濮上 陳摶以《先天圖》傳种放,放傳穆修,修傳李之才,之才 傳邵雍;放以《河圖》《洛書》傳李溉,溉傳許堅,堅傳范諤 昌,諤昌傳劉牧。修以《太極圖》傳周敦頤,敦頤傳程頤、 程顥。是時,張載講學於二程、邵雍之間,故雍著《皇極 經世》之書,牧陳天地五十有五之數,敦頤作《通書》,程 頤述《易傳》,載造《太和》《參兩》等篇,或明「其象,或論其數, 或傳其辭,或兼而明之,更唱迭和,相為表裡,有所未 盡,以待後學。臣頃者遊宦西洛,獲觀遺書,問疑請益, 遍訪師門,而後粗窺一二,造次不捨,十有八年」,起政 和丙申,終紹興甲寅,成《周易集傳》九卷、《周易圖》三卷, 《周易叢說》一卷,以《易傳》為宗,和會雍載之論,上採漢、 魏、吳、晉、元魏,下逮有唐及今,包括異同,補苴罅漏,庶 幾道離而復合。不敢傳諸博雅,姑以自備遺忘,豈期 清問,俯及芻蕘。昔虞翻講明祕說,辨正流俗,依《經》以 立注,嘗曰:「使天下一人知己,足以不恨。」而臣親逢陛 下,曲訪淺陋,則臣之所遇,過於昔人遠矣。其書繕寫 一十三冊,謹隨狀上進以聞。謹進。

按震自序聖人觀陰陽之變而立卦效天下之動而生爻變動之別其傳有五曰動爻曰卦變曰互體曰五行曰納甲而卦變之中又有變焉一三五陽也二[编辑]

四六陰也。天地相函,坎離相交,謂之位。七八者陰陽 之稚。六九者陰陽之究。稚不變也,究則變焉,謂之策。 七、八、九、六,或得或失,雜而成文,謂之爻。昔周人掌三 《易》之灋,一曰《連山》,二曰《歸藏》,三曰《周易》。七八者《連山《歸藏》也;六九者《周易》也。經實備之。策三變而成爻,爻 六變而成位。變者以不變為體,不變者以變者為用, 四象並行,八卦交錯,而天地萬物之情可見矣。其在 《繫辭》曰:「爻象動乎內,吉凶見乎外。」又曰:「道有變動,故 曰爻。」此見於動爻者也。乾生三男,坤生三女。乾交乎 《坤》,自《姤》至剝。坤交乎乾,自《復》至夬。十有二卦謂之辟 卦;坎、離、震、兌謂之四正。四正之卦,分主四時。十有二 卦,各主其月。乾貞於子而左行,坤貞於未而右行。左 右交錯六十卦,周天而復。陰陽之升降,四時之消息, 天地之盈虛,萬物之盛衰,咸繫焉。其在《易》之《復》曰:「七 日來復。」《象》曰:「至日在《革》」,曰:「先王以治曆明時。」在《說卦》 曰:「震,東方也;巽,東南也;離,南方之卦也;兌,正秋也;乾, 西北之卦也;坎,正北方之卦也;艮,東北之卦也。」此見 於卦變者也。《乾》,生者四卦,坤生者四卦,八卦變復生 六十二,坎離肖乾坤者也;大過、小過、《頤》《中孚》肖坎離 者也。故乾坤不動,而坎離四卦亦莫之動。其略陳於 《雜卦》,其詳具於六十四卦之彖,所謂「辨是與非」者也。 此卦變之中又有變焉者也。一卦含四卦,四卦之中 復有變動,上下相揉,百物成象。其在《易》則離、震合而 有頤,坤離具而生坎。在《繫辭》則网罟取《離》,耒耨取《益》, 為市取《噬嗑》,舟楫取《渙》,服乘取《隨》,門柝取《豫》,杵臼取 《小過》,弧矢取《睽》,棟宇取《大壯》,棺槨取《大過》,書契取《夬》。 又八卦相盪,又曰:「六爻相雜,唯其時物也。」又曰:「雜 物撰德。」此見於互體者也。一生水而成六,二生火而 成七,三生木而成八,四生金而成九,五生土而成十。 生於陽者成於陰,三天而兩地也;生于陰者成于陽, 兩地而三天也。天以三兼二,地以二兼三,五位相得, 合而為五十。其在《繫辭》曰:「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 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在《說卦》曰:「巽為木,坎為水, 離為火。」此見於五行者也。乾納甲壬,坤納乙癸,震納 庚,巽納辛,坎納戊,離納己,艮納丙,兌納丁。庚戊丙三 者,得於乾者也。辛己丁三者,得於坤者也。始於甲乙, 終於壬癸,而天地五十五數具焉。其在《易》之《蠱》曰:「先 甲三日,後甲三日。」在《巽》曰:「先庚三日,後庚三日。」在《離》 曰:「己日乃孚。」在《繫辭》曰:「懸象著明,莫大於日月。」此見 於納甲者也。凡此五者之變,自一二三四言之謂之 數;自有形無形言之謂之象,自推考象數言之謂之 占。聖人無不該也,無不遍也,隨其變而言之謂之辭。 辭也者,所以明道也。故辭之所指,變也,象數也,占也, 無不具焉。是故可以動,可以言,可以制器,可以卜筮。 蓋不如是不足以明道之變動而盡夫時中也。故曰: 「繫辭焉而命之,動在其中矣。」夫《易》廣矣,大矣,其遠不 可禦矣。然不越乎陰陽二端,其究則一而已矣。一者, 天地之根本也,萬物之權輿也,陰陽動靜之源也,故 謂之《太極》。學至於此止矣。卦可遺也,爻可忘也,五者 之變反於一也。是故聖人之辭,因是而止矣。

郭雍家傳易說十一卷[编辑]

按雍自序易道冥昧于鴻荒之世庖犧氏始畫而明之歷數千年概見於聖人行事而述作無聞焉文王重之然後煥然成章此文王之所以為文也逮春秋[编辑]

時,大道不行,獨卜筮行於世,孔子于是作《傳》,大明其 道,然後天下復知文王之《易》為大道之書。故自開闢 以來,力舉斯道而明之者,三聖人而止耳。觀三聖人 之為心,所以曉天下萬世者,亦可謂至矣。自孔子沒, 微言復絕。至秦漢間,斯道大否。漢興,諸儒僅能訓詁, 舉大義,或復歸于陰陽家流,大失聖人言《易》之旨。正 始中,王輔嗣一切革去《易》以高尚之言。然輔嗣祖述 虛無,其辭雖美,而無用於天下國家,于是《易》為空言 矣,又非三聖人所謂《易》之道也。虛無之學,流弊至今, 卒無以正之,茲大道所以不明歟?大抵自漢以來,學 者以利祿為心,明經祗欲取青紫而已,責以聖人之 道,固不可得而聞也。宋興百有餘載,「有明道、伊川二 程先生、橫渠張先生出焉。」監前世儒者之弊,力除千 餘載利祿之學,直以聖人為師,斯道為己任,豈非古 之所謂豪傑之士也哉?其于孟氏之功,聖智巧力之 間而已。先人受業伊川先生二十餘年,雍始生之時, 橫渠、明道久已謝世,甫四歲而伊川沒,獨聞先人言 先王之道,其所學所「行所以教授,多見于《易》與《春秋》 《中庸》《論語》《孟氏》之書,是以門人悉於此盡心焉。」且自 周公歿,大道不行五百餘歲而得孔子,孔子歿百有 餘歲而得孟子。孟子去聖人世如此未遠,而道之難 明亦已甚矣。況于孔子歿後千五百餘年,而三先生 欲力復聖人之道,其難矣哉!夫先知先覺之士,曠世 無有,將使百世之下,聞者莫不興起,豈非三先生之 力也歟!雍不肖無聞,甘與草木腐久矣。重念先人之 學殆將泯絕,先生之道亦因以息,唯懼無以遺子孫, 于是潛稽《易》象,以述舊聞,傳于家,使毋忘先人之業。 道雖不足,志則有餘矣。孟子所謂嘐嘐然曰「古之人」 古之人者,其庶幾歟!

沈該易小傳六卷[编辑]

====按該自序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四象者,何也?六七八九是也。七為少陽,九為老 陽,陽盈也;八為少陰,六為老陰,陰盈也。物極則盈,盈 極則變,理之常也。故七八者,陰陽之靜也;九六者,陰 陽之動也。吉凶悔吝,生乎動者也。惟動則有占,不動 則無兆。故聖人作《易筮》者,亦必以爻變定吉凶,所謂 動則觀其變,以玩其占也。如陳厲公生敬仲,筮之遇, 觀之否,《周史》以謂風為天,于土上,山也。有山之材,而 照之以天光,于是乎居土上,「利用賓于王。」秦伯將納 王筮之,遇《大有》之《睽》,卜偃以謂天為澤以當日,天子 降心以逆公,戰克而王饗之,吉孰甚焉。如此之類,《左 氏》載之甚多,皆用爻變以言吉凶。嘗以《經》考之,聖人 設卦觀象,列尊卑而辨貴賤,所以明不可易之大法。 故有內外以明出處,有承乘以辨逆順,有遠近以察 安危,有初上以列終始。三才就列,六位時成,此其大 法也。聖人因六爻之變,繫辭焉以命之,以辨吉凶,所 以通不可不易之至變。故上下無常,剛柔相易,變動 不居,惟變所適,其道屢遷,不可為典要。爻也者,言乎 其變也,此之謂也。是故爻辭之所命,雖不離乎大常, 而變卦之微寓焉。自王輔嗣而下,皆未嘗以變卦釋 爻辭,道其大常也。若夫變動不居之妙,則在學者精 思默識而已。輒以臆見妄窺淵奧,既以正體發明爻 象之旨,又以變體擬議變動之意,亦庶幾萬有一得 焉耳。夫觀象玩占,《易》道之小者也。雖小道亦有可觀 者焉,名之曰《易小傳》,以別于《大傳》云爾。若夫一卦之 內,義有可明;爻變之外,言有未盡者。每卦別為論,亦 庶幾變而不失其正,小而不遺其大者也。

張行成元包數總義二卷[编辑]

按行成自序揚子雲太元其法本于易緯卦氣圖衛先生元包其法合于火珠林皆革其誣俗而歸諸雅正者也伏羲始作八卦因而重之為六十四是名先[编辑]

天,陳希夷所傳《先天圖》是也。其數有二:圓圖者,天也。 自一陰一陽各六變為三十二陰三十二陽者,運行 數也。方圖者,地也。八卦縱橫上下,一卦為主,各變七 卦者,生物數也。卦氣圖以六十四卦為主,一爻當一 策,所謂乾坤之策三百六十,當期之日,其于《繫辭》,則 序卦之義也。主于運行之用者,天而地之數,故為天 地之大數也。《火珠林》以八卦為主,四陰對四陽,所謂 「天地定位,山澤通氣,雷風相薄,水火不相射。」其《干繫 辭》則《說卦》之義也。主于生物之用者,地而物之數,故 為人物之小數也。卦氣圖之用,出于孟喜章句,《火珠 林》之用,祖于京房;《易》末流之弊,雜亂於星官曆翁。其 事失之誣,其辭失之俗,故二君以其「法為書而歸之 雅正也。」《太元》日始于寅,義祖《連山》;《元包》卦首于坤,義 祖《歸藏》,由是三《易》,世皆有書矣。唐蘇源明作《元包傳》, 李江為之注,徒言其理,未達其數。夫天下之象生于 數,而數生于理。未形之初,因理而有數,因數而有象; 既形之後,因象以推數,因數以推理,論理而遺數。譬 如作樂而棄音律,造器而捨規矩,雖師曠之聰,工倕 之巧,安能無失哉?僕本為康節之學,患其難明,乃遍 採古之言《易》者而旁通之,因識元包之旨,不敢自私, 輒具述之,以示同好。皇宋紹興庚辰五月晦序。

《周易通變》
四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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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行成自序圖雖無文吾終日言而未嘗離乎是蓋天地萬物之理盡在其中矣謂先天圖也先生之學祖於象數二圖其用皆起於交交則變矣象之變為[编辑]

《交泰圖》,體極於一十二萬九千六百,而以八萬六千 四百為用。在觀物為以元經會,「以會經運,以運經世」 之數,其要則總於四象運行之一圖。數之變為《既濟 圖》,體極於一十二萬二千八百八十,而以三萬四千 四十八為用。在觀物為日月星辰、水火土石、聲音律 呂倡和之數,其要則總於八卦變化之八圖。四象運 「行者,天數也;八卦變化者,物數也。處乎其間,上以承 天,下以生物」者,地數也。故二者之用,全在卦氣之一 圖。以動植通數布為九位,中五斡旋,卦乃生焉。二百 五十六卦,會分十二,位分十六,具一十三萬八千二 百四十之體,九萬二千一百六十之用,而天之運行, 物之變化,自一至千八百萬之數,皆在其中。衍而伸 之,逐類而長之,以至於坤之無極之數,陰陽之消息, 運世之否泰,人物之盛衰,可得而考矣。夫天垂象,河、 《洛》出圖書,伏羲因之而畫卦,伏羲之意,傳天之意也。 先生之書,大率藏用,而示人以象數,實寓乎十四圖。 先生之意,推明伏羲之意也。僕不自揆,輒敷演解釋, 命曰《通變》,庶幾學先天者得其門而入焉。

按張行成進易書狀臣自成都府路鈐轄司幹辦公事丐祠而歸杜門十年著成述衍十八卷以明伏羲文王孔子三易翼元十二卷以明揚雄之易元包數[编辑]

義三卷,以明衛元嵩之《易》;《潛虛衍義》十六卷,以明司 馬光之《易》;《皇極經世索隱》二卷,《觀物外篇衍義》九卷, 以明邵雍之《易通變》四十卷,取自陳摶至邵雍所傳 先天卦數等四十圖,敷演解釋,以通諸《易》之變,始若 殊塗,終歸一致。上件書七種,總二十六冊,分九十九卷。謹隨狀上進以聞。

《都潔易變體》
十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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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張九成序余早遊學校與易家者流談其論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與夫繫辭至雜卦并為一談曰此神也此道也此體用也此德業也鑿空駕遠紊實[编辑]

隳真,望其貌,雖超然若不可挹耶。其中乃空然初無 所有,繫風捕影,卒以自欺,小則不足以治心修身,大 則不足以用天下國家,其誣《易》也甚矣。後余至京師, 見先生長者論大《易》之說,乃一皆歸之人事,仁義、陰 陽、剛柔,蓋一體而無間焉,乃知夫仁義即天地之道 也。其餘《六經》之旨劣無秒忽之差。吾僚友都聖與一 日示余以所傳《易》,且曰:「嗚呼!余尚忍言之耶?昔潔先 君子言行為一邦師法,服習六藝,而尤邃于《易》。某此 訓傳,談《易》之義,乾坤之氣,天地之形,六子之用,三才 之判,六十四卦之變,其于爻象也,某不先於辭而先 於理。以為卦爻大象,適與理相當者,聖人則有辭以 繫之。象爻之辭未盡,聖人又為傳于」六十四卦之後 以明之。一章示賢人也,二章示君子也,三章戒眾人 也,四章言聖人體《易》之道也。《說卦》說八卦之理,《序卦》 論六十四卦之序,《雜卦》論六十四卦之用。又曰:「此潔 所聞于先君子也,輒拾其遺說而為之傳。」嗟乎!其深 思旁取如此,亦已勤矣!異夫前所謂神道體用之說 者,故余竊有取焉。且求余為序。余故摭其所得于《易》 者而序之。因退而考其先公世,為丹陽人,諱郁,字子 文,終惠州教官云。

宋趙彥肅復齋易說六卷[编辑]

按復齋趙先生行實先生名彥肅字子欽其先自東都官新定家焉曾祖叔夏開府儀同三司景國公妣淮安郡夫人高氏祖好之右驍衛大將軍忠州團練[编辑]

使。妣令人李氏,考功章武經郎,主管台州崇道觀。妣, 太安人何氏。先生自兒時,端重如成人,十有五取應, 十八第進士,掌寧國軍書記。魏惠憲王出牧,郡政委 焉,眾皆服其老練,不稚以精敏稱。郡既整暇,僚寀宴 樂,先生率不與間,獨從諸老將講知靖康、建炎間,兵 事潦決,圩田洶甚,人多窟山巢木以居,先生乘舴艋 載糒濟之,所活不可勝計。以外艱歸,調秀州推官。犴 多重囚,先生廉知其故。蓋俗多淫祀,兇人欲甘心於 仇怨,則挾酒食祭拜乞助,謂之「起傷。」乃嚴其禁,且為 《訓語》以申諭之,獄為頓減。郡太守趙資政彥逾惡民 私鬥,令凡鬥者涅隸尺籍。先生曰:「非法也。」格不書。彥 逾怒,移丞華亭,亦不果涅,遂攝縣。縣在淛西為最劇。 至是日未午,庭中寂寂,以治最聞。奉檄決淛東疑獄, 繫者數十人,盡破其械,數日得當辟者,人益服。掌書 記保寧軍。郡政久弛,李資政彥穎將振起之,幕僚多 進峻法整齊之說,先生獨演「天地大德曰生」之旨數 百千言以開迪之。李力行果大治。凡獄有疑,委先生 就鞫,則屏獄具,卻干證,齋居危坐竟夕,徐出數辭決 之,兩造輒叩頭服,闔境以為神。賑饑,舍輿徒,歷窮鄉 僻巷,從者不堪其勞,先生欣然,且傾圭租以佐其費。 又白郡,蠲浮財之征七百萬,出帑藏數千萬,代輸五 等稅,歲以不害。臨庾,視賦入有雜,輸錢數十萬,郡以 𢌿焉。曰:「例也。」辭不可。乃以刊周、程、張諸君子書。攝郡 文學,日進,諸生講道,昭若發矇,咸恨得師晚。先是郡 守準令薦舉,皆願先生出其門,每辭焉。李公意尤篤。 先生曰:「薦舉,守臣職也,於我何與?顧余前此未有舉 貢,無所用之,請以𢌿薦牘之幾及者。」李特以德業剡 上,召赴都堂審察。於是孝宗皇帝執三年喪,既御練 冠矣。宰臣周必大奏:「先帝上賓,群臣未有」行,方喪如 古者。有如婺州守臣彥穎,薦宗室彥肅有賢行,聞其 自始聞喪,溢粥疏食,以至於今。孝宗皇帝歎曰:「宗室 中有若人乎!」顧謂皇太子識之,差監榷貨務都茶場。 場歲以乳香鬻於諸路,為患滋久。先生具白周丞相, 以乳香緡錢二十四萬為六路之害。丞相矍然曰:「朝 家豈可以二十四萬緡之故,而害六路之民耶?」立奏 罷之。乳香不鬻於外,自此始以封事應詔。所言六事, 皆國家大體。後有能記其中一節云:以隨龍冒濃賞, 近幸之事也。宮僚以道義迪儲君,亦曰:「隨龍何居?」先 生天資孝友,推充益有光。在官悉召內外姻同堂聚 食,俾之娛侍。祿入惟太夫人所欲與。又弟輩耗費無 藝,亦惟所取,弗少靳。有以節用告者,先生曰:「吾知有 吾母而已,焉知其他?」以內艱歸,水漿不入口,三日。未 葬,歠粥。既葬,疏食水飲。既練食,菜果苴絰,菅屨衰裳, 晨夕不去身,毀瘠骨立,見者不期而哀。嚴陵人士,始 識古喪禮。服除,屏居五年。貧無祿,抱甕灌菜畦,日膳 有時不繼。朱文公入侍,經幃以告。趙忠定公以《寧海 軍》節度推官起之。會有詔從臣舉宗室之彥,薦者四 人,彭龜年薛叔似孫逢吉袁說友皆未嘗識面。先生與師淵、汝談同 被職事官之命,而先生已病矣。未幾,趙忠定黜,事遂 寢。慶元二年二月辛酉,卒官,年四十九。初,權倖之用 事也,先生幽憂廢食,日夜與呂寺丞子約計,慮逮朱 文公去,趙忠定去,呂寺丞又去,先生憂益甚,疾遂亟先屬纊之三日,學者入省,先生舌本已強,然猶講論 義理甚久。因曰:「吾近嘗答一長上書,論聖不可知,頗 覺痛快。」遂詰學者曰:「子謂聖不可知,奈何?」對曰:「此中 著箇『知』字不得。」先生頷之,又曰:「吾近來見處,自謂卓 絕,恨腳步短,不能進。子歸其力行乎?」自是不復有言, 家人環泣,問家事,不答。既終,家無貯儲,合所知之賻, 迺克喪。三月丙午,還葬于建德縣芝川鄉下王塢。大 小斂,備絞紟衾冒之制。其葬也,一用既夕禮。蓋遵先 生喪母之舊云。夫人凌氏,先二十八年卒。繼室徐氏, 後七年卒。三女皆夭。子恝夫,始四歲,後十二年亦夭, 遂無嗣。先生書無不習,習無不究。自始仕習金科,業 成,去習宏博科,業成又去,習先儒諸書,自謂無不解 者。逮從晦巖沈先生游,因論《太極》不契,憤悶忘寢食, 遂焚平昔所業數篋。動靜體察工夫無食息間。一日 舟行松江,聞晨雞鳴,已而犬吠,通身汗浹,前日胸中 窒礙,一時豁去。其後以語學者,且曰:「不知此一身汗 自何而至?」省覺之初,有詩曰:「循緣多熟境,溺法無要 津。虛心屏百慮,猶是隔幾塵。雲邊察飛翼,水底觀躍 鱗。悶殺魯中叟,笑倒濠」上人閒居善誘學者,隨叩輒 鳴。自卦畫、象數、儀象、律歷、封建、方田、儀禮、司馬法及 釋書道藏,下至醫卜道引之類,各因所質而誨之。學 者欣躍自喜,則又曰:「此如坐賈居肆,聊備雜蓄,以應 人需爾,非吾本務也。姑遲十年,吾將收繩捲索,以俟 能者。」有《廣雜學辨》若干卷,《士冠士昏饋食圖》若干卷, 為朱文公所稱。文公嘗謂學者子欽廣《雜學辨》,近世 未有能如此看文字者。其著《儀禮集註》,則曰:「有感於 子欽所圖而作。」始先生之未面文公也,文公欲見之, 有書云:「衰晚疾病,恐不能久在世間,一旦溘然,此事 便無所寄。或能早為命駕一來,使區區懷抱得以傾 倒,萬一辱有收焉,亦非小小因緣也。」先生答曰:「某貧 居,遂至欲出未能,雖荷見屬之切,但有神馳而已。」論 《易》,微與文公不同,文公有詩曰:「至言誰道極幽深,赫 日當空久照臨。須信石中元韞玉,莫於沙外別求金。 但無己意爭經意,便盡凡心得聖心。辛苦桐江江上 客,憑君遠附《白頭吟》。」先生和篇曰:「《易》道研幾且極深, 羲文未遠實昭臨。聖門洞見難懷寶,海宇窮搜孰斷 金。春到剛陽穿地脈,夜深皎月掛天心。擬將比似無 方體,聊復因書試一吟。」既見論議,亦不甚合,然傾嚮 屬望愈益切。至其沒也,文公哭之慟,又曰:「趙丈為人, 今豈易得《易說》不知已板行否耶?」適此喑默,不能出 一語以助發明,若幸未死,猶可有望於異時爾。圖若 辨已散逸無存者,《易說》幸存,能讀者亦希矣。先生嘗 曰:「先聖作《易》,有畫而已。後聖繫之一言一字,皆自畫 中來。譬如畫師傳神,非畫煙雲草木比也。故先生說 《易》,不離象數,而義理具足焉。」垂沒又謂:「病中見處甚 有進」,始知平時所言,無一句用得,亦無一句用不得。 然則讀其書也,而謂先生所得盡在於是,尚得為「知 其人也耶?」

按喻仲可跋右易說六卷復齋趙先生所述也是書觀象玩爻無一字外來研精覃思無一辭苟發出自胸臆無一句襲蹈前人者蓋先生篤志於道壯歲有[编辑]

覺盡棄舊俗,惟《易》是究。其探賾鉤深,簡嚴精切,自它 人數千百言不能該者,纔約之以數語。書雖不多,一 生精力實於此乎在。疾且革,仲可入省,先生力疾起, 曰:「余病中見處甚有進。始知平時之言,無一句用得, 亦無一句用不得。」嗚呼!先生所造,固不滯在言語文 字間矣。卒後二十有六年,郡太守莆陽許公取是書 刊焉,命仲可識其後。因識其「啟手足」之語,以諗觀者。 嘉定辛巳五月朔,門人喻仲可敬書。

按許興裔䟦余聞復齋先生趙公之賢久矣假守嚴陵既逾年公之門人喻仲可始攜其所著易說六卷見過余肅然觀之其體察也精其推研也審其措詞[编辑]

不苟,其析理不浮,蓋深窺乎爻象之變,而洞達乎陰 陽之情者也。嗚呼!如公之賢而無後,余懼其久而或 泯,因屬喻君校勘,刊置公之祠堂,與志學者共之。併 以公之《行實大概》刊附于後,俾來者有攷焉。嘉定辛 巳六月朢,莆陽許興裔謹識。

宋吳沆易璇璣三卷[编辑]

按沆自序臣自少學易病其難明求諸聖人之言曰知者觀其彖辭則思過半矣又求諸明彖之言曰處璇璣以觀大運則天地之動未足怪也臣自是誦易[编辑]

之彖,浸歷歲時,渙然冰釋,然後知自彖而求《易》無不 得,捨彖而求《易》無不惑。《彖》也者,《易》之門戶,而《象》之管 鑰也。臣學彖既有所省,以次求之卦,求之象,求之爻, 稍見諸儒缺失,因拾其餘遺,竊為議論,以為《易》之道 莫大於乾坤,而聖人以天為法,乃作法天。六子之用, 初無定體,變而通之,存乎其人,作《通六子》。乾坤六子, 皆以中道為貴,作《貴中》。中也者,二五之位也,而六爻 之位互分陰陽,去其初上則不足以成章,作《初上定 位》。踐其位者,非六即九也。六九之名,當定於自然,而 先儒以人事加之,於理未安,作《六九定》名位既定,則六十四變決非偶然,作《天地變卦》。卦變之說,不一而 足,先儒考傳,或失其正,論其至當,不過有四,作《論變》。 「有四泥于辭,不知象之可貴,則不見天地之蘊奧」,作 《有象》。明象之端莫先於彖,作《求彖》。聖人之作《易》,非直 為卜筮而已,所以崇帝王之德業,辨君臣之名位,而 定君子小人之分也。乃作《明位》,明君道,明君子君子 之德足以養人,然後刑可議,刑可議而後伐可致,作 《論養》。論刑、論伐,蓋聖人之旨不明於天下,則教道不 立;教道不立,內外不分,而吉凶無辨也,作《辨聖》。辨內 外,辨吉凶。《易》之為道,變動不居,卦無定象,爻無定辭, 不可以有執也,乃作《通卦》《通象》《通爻》《通辭》。苟期乎通 而無一定為證,則失之汎汎無統,作《通證》。事有一定 而未免於疑者,《重卦》《繫辭》是也。作《釋卦》《釋繫》《互體》之 說,雖不可泥,而亦不可廢,作《存互體》如是而《易》略備 矣。凡物既備,則當思其未備者以廣之,作《廣演》而終 焉。凡二十七篇,分為三卷,上以明天理之自然,中以 講人事之修,下以備《傳》疏之失,庶幾上補聖時崇廣 經術之意,名之曰《易璇璣》云。紹興十六年夏五月,撫 州布衣臣吳沆謹序。

李椿年逍遙公易解八卷[编辑]

按胡銓序孔子既沒易道微矣自漢魏迄今學易者不知幾人歐陽子獨稱王弼何也余嘗考東坡橫渠伊川學以求其說又嘗聞龜山文定紫巖寂照了翁[编辑]

《漢上諸老先生》:欬,然後知歐陽子之學,蓋本於弼。 夫《易》至漢分為三。田,何也?焦贛也;費,直也。田氏始于 子夏,傳之孔子,有上下二篇,又有《彖象》《繫辭》《文言》等 十篇,而說者自為章句,《易》之本經也,凡學章句者皆 祖焉。焦氏無所師授,自言得之隱者,專于陰陽占察 之術,歐陽子謂不類聖人之經,凡學陰陽占察者皆 祖焉。費氏無章句,亦無師授,顓以《爻象》《文言》參解《上、 下經》,凡以《彖、象》《文言》雜《公卦》中者皆祖焉。費氏初微, 至東京陳元、鄭康成之徒皆學費氏,而田學遂衰,古 十二篇遂亡其本。弼注亦用《彖、象》相雜之經。自晉已 後,弼學獨行。歐陽子凡說《易》必祖弼。弼不解《繫辭》,止 解《大衍》四十有九。歐陽子亦謂「《繫辭》龐雜,七八九六 無老少,乾坤無定策。」且曰:「《易》無王弼,其淪于異端之 說乎?」愚故謂歐陽子之學,蓋本於弼。其故人鄱陽逍 遙公李仲永,潛心《易》學,衛道甚嚴,一旦夢弼而有得, 遂成一家之書,殆與歐陽子之意默契。其門人府庠 校正雲巖吳君說之,攝其樞要,冠於篇首,丐某正其 說,則曰:「就有道而正焉。」某固辭不獲,遂書其始末。昔 蜀人趙賓為《易釋文》,云「受孟喜。」及賓死,喜因不敢仞。 及博士缺,眾人薦喜,漢帝聞喜改師法,遂不用。喜若 說之,可謂不背本矣。聖上銳精經術,某頃侍邇英,備 員侍讀,得旨進《六經》解。側聞不輒丙夜之觀,倘逍遙 之書達聖聽說之,當遂補博士缺矣。孟喜有知,得不 泚其顙。仲永名椿年,嘗直學士院云。「淳熙乙未。」

李衡周易義海撮要十二卷[编辑]

按衡自序易義海熙寧間蜀人房審權所編房謂自漢至今專門學不啻千百家或泥陰陽或拘象數或推之於互體或失之於虛無今於千百家內斥去雜[编辑]

《學異說》,摘取專明人事、羽翼吾道者僅百家,編為一 集。仍以《正義》冠之端首,釐為百卷,目之曰《周易義海》。 或諸家說有異同,理相疑惑者,復援父師之訓,朋友 之論,輒加評議,附之篇末。衡得是書而讀之,其間尚 有意義重疊、文辭冗瑣者,載加刪削,而益之以伊川、 東坡、漢上之說,庶學者便於觀覽云。紹興庚辰十一 月辛巳。

按周汝能樓鍔識後江都李公衡屬意於易得蜀房生義海刪之以為撮要經繫辭說序雜集解凡五始以家名者百公略其半以卷計亦百今十有一第十[编辑]

二卷,《雜論》一是又創於公手,以補房生之缺者。公自 御史來守婺,鋟諸版教授周汝能樓鍔識之,乾道六 年十一月朢日也。

楊萬里誠齋易傳二十卷[编辑]

按萬里自序易者何也易之為言變也易者聖人通變之書也何謂變蓋陰陽太極之變也五行陰陽之變也人與萬物五行之變也萬事人與萬物之變也[编辑]

「古初以迄于今,萬事之變未已也。其作也一得一失, 而其究也一治一亂。聖人有憂焉,於是幽觀其通而 逆繹其圖,《易》之所以作也。《易》之為言變也,《易》者,聖人 通變之書也。其窮理盡性,其正心修身,其齊家治國, 其處顯,其傃窮,其居常,其遭變,其參天地,合鬼神,萬 事之變方來,而變通之道先立。變在彼,變在此,得其 道者,蚩可哲,慝可淑,眚可福,危可安,亂可治」,致身聖 賢而躋世泰和,猶反手也。斯道何道也?中正而已矣。 惟中為能中天下之不中,惟正為能正天下之不正, 中正立而萬變通。此二帝三王之聖治,孔孟顏子之 聖學也。後世或以事物之變為不足以攖吾心,舉而 捐之于空虛者,是亂天下者也。不然,以為不足以遁 吾術,挈而持之以權譎者,是愈亂天下者也。然則學者將欲通變,于何求通?曰「『道。于何求道?曰中。于何求 中?曰正。于何求正?」曰「《易》』。于何求《易》?」曰「心。」愚老矣,嘗試 與二三子講之。二三子以為愚之言乎?非也。愚聞諸

先儒先儒聞諸三聖三聖聞諸天 按後序六經至夫子而大備然書非夫子作也定之而已矣詩非夫子作也刪之而已矣禮樂非夫子作也正之而已矣[编辑]

惟《易》與《春秋》所謂夫子文章者歟?昔者伏羲氏作《易》 矣,時則有其畫無其辭也;文王重《易》矣,時則有辭無 餘辭。至吾夫子起乎兩聖之後,而超乎兩聖之先,發 天之藏,据聖之疆,挹彼三才之道,而注之于三絕之 間,於是作《彖辭》,又作《小象之辭》,又作《文言之辭》,又作 《二繫之辭》,又作《說卦之辭》,又作《序卦之辭》,又作《雜卦》 之辭,炳然蔚然,聚此書矣。其辭精以幽,其旨淵以長, 其道博以重。是書也,其蘊道之玉府,範聖之大鈞也 歟!韓起聘魯,見《易》象而喜曰:「周禮盡在魯矣。」當是時, 豈《易》之書惟魯有之歟?抑諸國皆有,而晉未有歟?宜 其見而喜之也。然起所見者,羲文之《易》而已,未見夫 子之《易》也。見羲、文之《易》,其喜已如此。使見夫子之《易》, 其喜又當何如哉?今乃得見韓起之所未見。嗚呼!後 之學者,一何幸也!子貢在三千七十子之中,其科在 乙,其名在六,其不在升堂入室之間乎?然嘗嘆夫子 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夫子之《易》書,非性與天 道之言乎?而子貢獨不得聞者,豈嘆之之時此書未 作歟?抑已作而未出歟?今乃得聞子貢之所不得聞。 嗚呼!後之學者又何幸也?每謂「聞而知不若見而知」, 蓋聞者疏,見者親,聞者略,見者詳也。見子貢之嘆,則 見而知者反不若聞而知者歟?然則學者之羨子貢, 又安知子貢之不羨學者也?嗚呼!學者又何幸也!

按吳澂跋誠齋楊先生易解板本行天下久矣王若周得其草槁有序及泰否二卦凡先生親筆改定之處比初槁為審獨初名外傳而後去外字余謂當從[编辑]

其初。蓋《易》之道,廣大悉備,無所不包,程子被之於人 事,所謂「一天下之動」者,由王輔嗣、胡翼之、王介甫至 此極矣。朱子直謂「可與三古聖人並而為四」,非過許 也。楊先生又因程子而發之以精微之文,間有與程 不同者,亦足以補其不足,然皆推行《易》道之用,而《經》 之本旨未必如是。人以《國語》為《春秋外傳》,非正釋《經》, 而實相發明。今先生于《易》亦然,故名曰《外傳》宜。

按鄭希聖跋右誠齋易乃舊本鬻書客潘生所售余者置諸三家村芭蕉林中讀書處[编辑]

按朱良育跋楊萬里誠齋易傳二十卷自淳熙戊申至嘉定甲子凡十七年始脫槁前後序文皆公手筆其說本之伊川而多引史傳事證蓋象數之學蔑聞[编辑]

「焉。嘉定元年,臣僚申請,得旨給劄其家抄錄,宣付祕 閣。此本紙札精好,真三百年物也。書後有元人鄭希 聖題字,在至大二年己酉,距今二百八年矣。予得之 祝希哲,希哲得之朱性甫,性甫得之南園俞石澗先 生家藏。嗚呼!凡法書、名畫流傳人間,君子付之煙雲, 過目無所係戀」,真名言也。是果人之玩物,追慕古人, 感慨繫之。正德十一年夏四月

按張時徹序賈大夫淇以明易起家進士出宰淶水未及期月休嘉四鬯典衡以為良徙令吾鄞政理之暇則過涵碧之堂而論易焉曰程朱皆大儒也而說[编辑]

理不同。孔子,《六經》之祖也,而朱子之說,間於《十翼》殊 旨,其義何居?張時徹曰:「難言哉!難言哉!昔之說《易》者, 蓋莫如孔子矣。其言曰:『開物成務,冒天下之道,如斯 而已者也』。又曰:『以言者尚其辭,以動者尚其變,以制 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豈曰專于卜筮云乎? 蓋《易》,《易》也,隨時變易,以從道也。處常而常,處變而變, 處順而順,處逆而逆,處內而內,處外而外,處小而小, 處大而大,以明天道,以察地理,以辨物宜,以正人紀, 蓋無不備於斯矣。是故君得之則能為君,臣得之則 能為臣;父得之則能為父,子得之則能為子,夫婦長 幼朋友得之則能為夫婦長幼朋友。用之家則家齊, 用之國則國治,用之天下則天下平。」非是物也,陷阱 施于跬步,干戈伏于房闥,而弗之知也。欲以承惠迪 之休而臻化理之績,庸將能乎?故曰:「加我數年以學 《易》,可以無大過矣。」聖人猶爾,而況其他乎?乃其所稱 曰吉、曰凶、曰利、曰不利,凡以別臧否之途,判從違之 的,修之宿昔而徵諸事為云爾,非專受命于蓍策。值 每卦每爻則為吉為凶;值每卦每爻,則為利為不利, 聽倉卒之鬼神,而昧於趨避之素者也。春秋之時,國 君以之定筴,卿士以之決疑,罔不神而明之,其見于 《左傳》者可稽也。秦燔《詩》《書》,而《易》獨以卜筮得免。俗儒 習之,轉相師授,異說漸坌,至以讖緯雜之,而四聖之 心荒矣。是《易》幸以卜筮而存,亦不幸以卜筮而亡耳。 朱子一洗前陋,力為疏解,《易》道庶幾復明。而猶泥於 卜筮,詳其詞旨,似專用於占者,而不及於未占者,此 其于稽實待虛之義何如哉?間有不遵《十翼》之旨而 自為論釋,如「元亨利貞」,孔子以為乾之四德,而朱子

以為「大通宜正。」頤卦之辭,孔子以為「所養自養」,而朱
考證
子以為養德養身。此類頗多,蓋愚之所未「解也。嘗得

楊誠齋《易傳》而讀之,以《十翼》解《經》,以理明《𦅸》,以事證 理,蓋豁然有契於衷,曰:『斯所謂開物成務,冒天下之 道者乎?斯所謂有君子之道四焉者乎?惜也,宋朝取 而藏之祕閣,而不龥布于天下,今之學者知有程朱 之《易》,而不知有楊氏之《易》,斯《易》道之所以未大明也』。」 賈大夫曰:「其然乎,其然乎!」淇聞之也:「溯黃河者窮其 源,睇《泰華》者陟其巔。沿流而往,歷趾而升,則漁樵猶 必資之,而況先儒之言所由以明聖人之經者乎?請 梓而行之,以廣公之志,可乎?」余曰:「可哉。」遂次其答問 之語而弁之。嘉靖四十二年九月。

林栗周易經傳集解三十六卷[编辑]

按栗自序臣聞易之為書肇自伏羲演於文王成於周公贊於孔子雖經秦火無所失亡極四聖之精思發三才之妙理其指若遠而甚近其辭若奧而甚明[编辑]

其象與數,若恢詭而不可知,而皆顯然著見於生民 日用之間,殆不可以須臾離者。然其爻象反覆,上下 周流,惟變所適,故謂之《易》,蓋取變易為義也。自漢以 來,言《易》之家千塗萬轍,於《易》之一字已有三說,曰「變 易也,不易也,簡易也」,是豈所謂至當歸一,精義無二 者乎?昔之制字者,蓋以日月合而成文,亦取晝夜變 通之義云爾。《易》之興也,其於中古乎?伏羲尚矣,文王 演之,周公成之,故謂之《周易》,猶《書》言周書,《禮》言《周禮》 而已。孔子讀《易》,至於韋編三絕,且曰:「加我數年,五十 以學《易》,可以無大過矣。」其可以《易》言之哉!近世諸儒, 湛思未至,燭理不明,乃欲舍羲文之畫,捐周孔之辭, 至於《繫辭》《說卦》《序卦》《雜卦》,一切不取,而自以其意言 《易》之義,是猶即鹿而無虞也,其能有得乎哉?古者簡 編重大,故六十四卦析為二篇,上篇三十,下篇三十 四,其多寡不齊者,非取諸卦,取諸畫也。卦出於象,象 出於畫,八卦之畫三十有六,六十四卦之象亦三十 有六,剖而分之各十有八。十有八者,蓍之變也,揲之 所以成卦也。上篇之「象十有八,其為卦三十;下篇之 象亦十有八,其為卦三十有四:是非私智之所能議 矣。錯而成之十有八,綜而言之,則三六之數也。《易》始 於三,成乎六。三者,《乾》之畫也;六者《坤》之畫也。是則爻 象之所從起,而變化之所由生也。文王、周公、孔子三 聖人者于此盡心焉。學者不本乎是而言《易》,妄也。」臣 故紬繹《經》《傳》,述其指解,而為之序。

曾穜大易粹言十卷[编辑]

按穜自序伏羲以前理具而畫未形伏羲以後畫形而理遂晦至文王周公孔子始有辭後人當使言與心通理因辭見明行明事然後為得甚者以象為本[编辑]

「以數為宗,以卜筮為尚」,可怪也。「吾根于性理者哉。」 淳熙乙未夏五月,穜代匱龍舒,因與二三僚友語及 先生之學,皆欣然有得。謂穜曰:「《易》道蓋生生不窮,未 嘗拘泥,胡可不傳?」遂相與裒伊川家所嘗發揮大《易》 之旨者,明道、伊川、橫渠、廣平、龜山、兼山、白雲合七先 生集為一書,目之曰-《大易粹言》。攷其說雖小有不同, 要其終則歸乎一致。板之以傳,使夫後之學者由是 可以知仁義道德之說,性命禍福之理,君臣父子之 大致,誠不為無補。《易》曰:「先天而天弗違。」龜山載邵堯 夫詩,亦有「畫前元有易」之語,蓋七先生之所宗。先生 之學,畫前之《易》也,學者宜究心焉。淳熙二年九月。

按程九萬跋是書之成所惠於後學多矣夫學莫不有宗後之學者皆失之學琴有譜學弈有數彼業一技者且然而況於學道者乎吾聖人闡道之微以詔[编辑]

後學悉具於六藝,煨燼之餘,惟《易》為全書,故昔人號 《易》為「六藝之原。」有志於道德性命之學者,可不出入 其門而探其奧乎?捨是不用吾力,而欲求夫徑造頓 悟之說,幾何而不胥為異端也。蓋自胚腪于羲,發露 于文,而大彰明于夫子道妙所在,內外之不偏廢,終 始之無有二致。由是而充之,可以處貴賤,可以達生 「死,漢儒休咎災異之證,最害道之甚者。寥寥千百載 間,有伊川、二程先生者,探三聖之用心,與一時諸公 講究至到,可為學者據依,然猶病其文字之間見帙 籍之散漫。今公會而通之,貫而一之,誠有功於聖門, 端不止於《裒集》而已,學者於是而得其所宗矣。」書成, 遂述前日語,以書於末云。淳熙四年「正月。」

按李祐之跋昔伊川先生發揮大易之旨獨止於六十四卦而繫辭無傳學者惜之惟當時諸公之所講究間見層出亦足以補其遺闕然編帙散漫猶病焉[编辑]

祐之蚤獲遊溫陵曾公之門。公平居議論必及於《易》, 而伊川之學尤所篤好,故嘗以親受白雲之說合伊 川兄弟而下共為七家,欲鑱之而未能也。洎來舒郡, 出以相示,且俾訂證其非是,期與同志共之。凡涉書 七十有五種,為字四十五萬有奇,義多互見,辭或重 出,而後伊川之《易》無遺憾之歎。噫!公之用心也蓋深, 「而人之獲利也亦博矣。」于是乎書。

====按張嗣古跋右大易粹言前太守曾君穜命郡博士方聞一所裒輯者也雖七家之書不無淺深異同之====論。然攷其師友淵源,則皆自伊、洛中來。學者得此書 而萃觀之,則「淺深異同之際,乃吾所用力之地。苟能 窮其所已言,以求乎至是之歸,體其所未言,以造乎 自得之實,則知陰陽五行,升降上下,無非天理流行 之妙,而畫前之《易》,當在吾心而不在《書》矣」,豈徒以廣 耳目聞見而已哉?歲久板漫,滅不可讀,因念刊書之 難,復為之修改七百三十有六板,凡二十六萬一千 五百九十有四字,以與學者共之,亦以無忘曾君之 美意云。嘉定癸酉五月朢。

呂祖謙古易一卷[编辑]

按祖謙自序漢興言易者六家獨費氏傳古文易而不立於學官劉向以中古文易經校施孟梁丘經或脫去無咎悔亡惟費氏經與古文同然則真孔氏遺[编辑]

書也。東京馬融、鄭元皆為費氏學,其書始盛行。今學 官所列王弼《易》,雖宗莊、老,其書固鄭氏書也。費氏《易》, 在漢諸家中最近古,最見擯斥,千載之後,巋然獨在, 豈非天哉!自康成、輔嗣合彖象文言於經學者,遂不 見古本。近世嵩山晁氏編《古周易》,將以復於其舊,而 其刊補離合之際,賢者或以為未安。祖謙謹因晁氏 書參考傳記,復定為十二篇。篇目卷帙,一以古為斷, 其說具於《音訓》云。淳熙八年五月朢日,謹書。

按朱熹跋古文周易經傳十二篇亡友東萊呂祖謙伯恭父之所定而音訓一篇則其門人金華王莘叟之所筆受也熹嘗以為易經本為卜筮而作皆因吉[编辑]

凶以示訓戒,故其言雖約而所包甚廣。夫子作《傳》,亦 略舉其一端以見凡例而已。然自諸儒分《經》合《傳》之 後,學者便文取義,往往未及玩心全經,而遽執《傳》之 一端以為定說,於是一卦一爻僅為一事,而《易》之為 用反有所局,而無以通乎天下之故。若是者熹蓋病 之,是以三復伯恭父之書而有發焉,非特為其章句 之近古而已也。《音訓》則妄意其或有所遺脫。莘叟蓋 言「書甫畢而伯恭父歿」,是則固宜,然亦未敢輒補也。

為之別見於篇後云 按又辨晁氏呂氏得失熹按晁氏說與呂氏大同小異蓋互有得失也先儒雖言費氏以彖象文言參解易爻然初不言其分傳以附[编辑]

經也。至於鄭康成始合《彖》象於經,則《魏志》之言甚明。 而《詩疏》亦云,漢初為傳訓者,皆與《經》別行。三《傳》之文, 不與經連,故石經書《公羊傳》皆無經文,而《藝文志》所 載《毛詩故訓傳》,亦與《經》別。及馬融為《周禮注》,乃云「欲 省學者兩讀,故具載本文,而說經為注。」馬、鄭相去不 遠,蓋倣其意而為之爾。故呂氏於此義為得之,而晁 氏不能無失。至晁謂初亂古制時,猶若今之《乾卦》《彖》 《象》,并《繫辭》末,而卒大亂於王弼。則其說原於孔《疏》而 呂氏不取也。蓋孔《疏》之言曰:「夫子所作象辭,元在六 爻經辭之後,以自卑退,不敢干亂先聖正經之辭。」及 至輔嗣之意,以為象者本釋《經》文,宜相附近,其義易 了,故分爻之《象》辭,各附其當爻下言之。此其以為夫 子所作,元在《經》辭之後,為夫子所自定,雖未免於有 失,而謂輔嗣分爻之象以附當爻,則為得之,故晁氏 捨其半而取其半也。其實今所定復為十二篇者,古 《經》之舊也。王弼注本之《乾卦》,蓋存鄭氏所附之例也。 《坤》以下六十三卦,又弼之所自分也。呂氏於《跋語》雖 言康成、輔嗣合傳於《經》,然於《音訓》乃獨歸之鄭氏,而 不及王弼,則未知其何以為二家之別,而於王本《經》 《傳》次第兩體之不同,亦不知其所以為說矣,豈非闕 哉?

《古易音訓》
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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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朱鑑跋先生著述經傳悉加音訓而於易獨否者以有東萊先生此書也鑑既刊啟蒙本義念音訓不可闕因取寶婺臨漳鄂渚本親正訛誤六十餘字而[编辑]

併刊之。如《豫》爻之「簪」、《損》象之「窒」,則有未詳者。然非有 害於文義,已足為善本矣。至於《嵩山古易跋語》,先公 嘗折衷晁、呂之說於其後。今三本所載不同,而文集 中乃有晚歲書,委鄂教滕珙以改換最後兩版者,其 為後出無疑云。

按王柏序予暇日校正音訓而有未能釋然于可疑者久之方悟成公之謹于闕疑也善於復古也所謂古文者今亡矣昔劉向嘗以中古文易校施讎孟喜[编辑]

梁丘賀三家多有脫落,獨《費氏經》與古文同,鄭康成、 王輔嗣固皆出于費氏。今之《易》,即古文《易》也,今易之 字,即非古文之字也。況籀篆既更,隸正益異,轉相傳 寫之訛,豈能盡合於古哉?晁氏既不能見《古文易》,今 所按古文,不知其何所據也。姑以古文異同者言之, 今之若古之字也。以為當從古也。凡《經》《傳》皆書此。 宜也。自《乾》以下既更此,若獨于《離》卦出此二。豈 不可疑乎?「趾」之為止,誠古也,或加足,或去之,亦豈有 二義哉?「拯」之為「承」,亦古也,而又不一於「承」,何也?「娶」之 為「取」,「鮮」之為「尟」,未嘗盡出於一,如「亨亨佑祐」之類,尚 多有之,若「喪」之與。非有大異,特筆法互有得失耳, 成公豈不能訂其是而歸于一乎?闕疑存古之道,不 當若是,此成公所以一循其舊也。其大不得已者,《天一地十章》移在「天數五」之上,此則存程子、張子之言, 有不容不移者。今成公於字音因晁氏之舊而增廣 之,異同之間不敢輕加一字,謹之重之,如此之至也。 乃于千載傳襲不疑之書,銳然撥亂而反之正,則其 不可不復古也審矣。晁氏先于復古者也,成公豈苟 從者,志偶同也。至於訂古有未盡善者,則成公亦不 得而盡從也。曰「古」字,曰「今」字,曰「籀」字,曰「篆」字,曰「隸」字, 分別若甚精,訂定若甚確,徐而考之,蓋亦未能盡合 乎法也。至於卦氣,斷其字之是非有無,此則不能不 疑也。抑嘗思之,不有音訓,類其同異,則不知諸儒之 得失;不見諸儒之異同得失,則不知伊洛以來傳義 之精也。音訓之有益于後學如此。知其所以異,而能 察其所當同,而後可以謂之善觀。今大綱領既正,《音 訓》甫畢,而《成公夢奠》精神,全在卷第之下分行注中, 讀者尤當留意焉。

朱熹易學啟蒙三卷[编辑]

按熹自序聖人觀象以畫卦揲蓍以命爻使天下後世之人皆有以決嫌疑定猶豫而不迷於吉凶悔吝之途其功可謂盛矣然其為卦也自本而榦自榦而[编辑]

「支,其勢若有所迫而不能已。其為蓍也,分合進退,縱 橫順逆,亦無往而不相值焉」,是豈聖人心思智慮之 所得為也哉?特氣數之自然形于法象,見于圖書者, 有以啟于其心而假手焉耳。近世學者,類喜談《易》而 不察乎此,其專於文義者,既支離散漫而無所根著; 其涉于象數者,又皆牽合傅會,而或以為出於聖人 心思智慮之所為也。若是者,予竊病焉。因與同志頗 輯舊聞,為書四篇,以示初學,使毋疑其說云。

《蓍卦考誤》
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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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熹自序揲蓍之法見于大傳雖不甚詳然熟讀而徐究之使其前後反覆互相發明則亦無難曉者但疏家小失其旨而辨之者又大失焉是以說愈多而[编辑]

「法愈亂也。」因讀郭氏《辨疑》。為考其誤云。

《損益象說》
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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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黃幹跋損益之義大矣聖人獨有取于懲忿窒欲遷善改過何哉正心修身者學問之大端而齊家治國平天下之本也古之學者無一念不在身心之中[编辑]

「後之學者。無一念不在身心之外。此賢愚所由分。而 聖人之所為深戒也。」晦菴先生二象以授學徒江 君孚先,所警於後學者至矣。孚先以示其同學黃幹, 三復敬玩,刻之臨川縣學,以勉同志,庶亦知所以自 警哉!嘉定己巳暮春。

朱鑑集文公易說二十三卷[编辑]

按鑑自序先文公于易有啟蒙有本義皆所以發明往聖前民用之意而易說之輯蓋取諸門人記錄問答之語往往與啟蒙本義交相發揮則又鑑假守富[编辑]

川時所會稡者也。建陽趙令刊此編於縣齋,鑑嘗為 之序。今復以付之書市使鋟梓,以廣其傳,不復敢贅 為之說云。淳祐壬子春王正月朔,適孫朝請大夫主 管紹興府千秋鴻禧觀朱鑑謹識。

張浚紫巖易傳十卷[编辑]

按張獻之跋曾王父忠獻公潛心於易嘗為之傳前後兩著槁親題第二槁云此本改正處極多紹興戊寅四月六日某書始為定本矣獻之頃嘗繕錄之附[编辑]

以《讀易雜說》通為十卷,藏之於家。忠獻嘗與屏山劉 公書云:「無他用心,惟靜默體道,卒究聖人心法。」又答 澹庵胡公書云:「杜門亦惟聖賢之道是求,夫求而得 之者,其在是矣。」惜其傳之未廣,揭來舂陵,刻于郡齋, 與學者共之。嘉定庚辰仲冬吉旦,曾孫獻之書。

按郭朴後序紫巖居士易解并雜說共十卷宋忠獻魏國張公所著也公少嘗讀書蜀之綿竹山中後遂稱紫巖居士云公平生於書無所不讀然專志六經[编辑]

《論》《孟》,而於《易》尤為精篤。蓋自其在太學時,聞乾坤之 說於蓬州老儒嚴賡,比躋顯位,屢陟屢罷。居閩、居永、 居連、居長沙,投閒屏逖,前後二十餘年。闔門謝客,惟 以書史自娛。日夕讀《易》,精思大旨,述之於編。晚歲更 定前說,遂成一家言。編內間引伊川程先生說,然微 言奧義,發四聖之蘊;至言典論,垂百世之訓者,殆與 「程《傳》相表裡,讀者當自得之。」顧今海內罕有刻本,久 且湮沒無傳,可惜也。朴向得錄本於林慮李龍岡主 事,龍岡錄自毘陵唐荊川太史朴,頃歲告歸鄴里,成 皋王傳《易論》及《易注》,因取朴所藏本,命子鎮國元易 刻焉。與海內學《易》者,共甚盛心也,豈獨斯編之幸已 哉!王懋學樂善攻古文辭,蔚有賢譽,其篤嗜古籍,摉 闡逸編,克循考康王之懿範,云刻既成,庸識末由於 末簡。萬曆甲戌孟秋朔日,安陽東野郭朴敬書。

劉文郁周易宏綱八卷[编辑]

按楊萬里序古有其事世無其說今有一人焉倡而為之說天下其信之乎曰愕焉而已矣信焉則否既有一人焉為之說矣又有一人焉見焉聞焉而和之[编辑]

曰:「然。天下其信之乎?」曰:「疑焉而已矣,信焉則未也。然 已不愕矣。一人倡之矣,一人和之矣。又有一人焉,未嘗見也,未嘗聞也,亦未嘗和也,復倡而為之說,與夫 前之倡者偶同焉,天下其不信之乎?借令不信,而三 人者亦可以自信矣。非同焉之可信也,不約而同焉 之可信也。《易》之八卦,其畫各三者,曰:此卦也。」予曰:「卦 者其名,而畫者非卦也,此伏羲氏初制之字也。」聞者 愕焉曰:「嘻!甚矣,其好異也。」予亦疑之。淳熙戊申,予與 亡友延之同寮,因語及之,延之大喜曰:「此古人未嘗 言,平生未嘗聞也。」予猶疑之。今年三月,吾鄉之士南 昌劉文郁從周,示予以其所著《周易宏綱》一書,亦曰: 「八卦者,古之文字也。」予然後釋然不疑矣。予之說從 《周》未嘗聞也,而《從周》之說予同焉;從周之說予未嘗 聞也,而予之說從《周》同焉。不曰古有是事乎?古無是 事而吾二人為之設,不可也;古有是事而吾二人為 之說,亦不可乎?君子之談經,可不可之間耳。信與不 信,奚問哉?予獨喜與從周,乃有不約之同也。夫約而 同者,同之私也;不約而同者,同之公也。既公矣,天下 信之可也,不信亦可也。然予之所喜,非喜從周之同 乎予也。夫喜人之同乎己者,亦私也,予蓋喜予之同 乎從周也。慶元庚申十一月,從周受署歸,榮其親首 來謁予,予始識之,與之晤語,愛其壯而且敏,竊自嘆 予之老且衰也。今也,以衰老之思,乃偶同壯且敏者 之說,然則予之老且衰,其尚可少進也乎?此予之所 喜也。以予之喜,揆從周之心,從周獨不喜哉?雖然,此 《易》之小學之事也,未及乎《易》之道也。從周蓋深于《易》 之道者也。既以《易》學鳴上庠中文科矣,初任雷之郡 博士,雷之士無遠近,奔走而來學《易》焉,不惟雷之士 也。嶺以南士無遠近,亦奔走而來學《易》焉,不惟嶺以 南之士也,海以南士無遠近,亦奔走而來學《易》焉。遂 以其口講者綴而為此書。其于天人事物之理,君臣 父子之分,仁義道德性命之蘊,君子小人消長之機, 天下國家治亂之柢,聖賢君子出處進退之節,皆由 至白以鉤夫至元,自至弘以察夫至纖。其于學者學 《易》,蓋涉鉅海之堅航,陟泰山之修梯歟。雖然,其往梯 航也,其至非梯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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