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周官義疏 (四庫全書本)/全覽2
欽定周官義疏 全覽2 |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三十
夏官司馬第四之三
司勲掌六鄉賞地之灋以等其功
正義鄭氏康成曰賞地賞田也在逺郊之内屬六鄉焉〈賈疏載師職以牛田賞田任逺郊之地逺郊内置六鄉〉等猶差也以功大小爲差
王功曰勲國功曰功民功曰庸事功曰勞治功曰力戰功曰多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功輔成王業國功保全國家民功灋施於民事功以勞定國治功制灋成治戰功尅敵出奇司馬灋曰上多前虜〈賈疏上多戰以功多為上前虜居於陳前虜獲俘囚也引之者證多為戰功〉 賈氏公彦曰六者皆對文爲義散文則通左傳舍爵策勲彼戰還而飲至是戰功亦曰勲也明堂位周公有大勲勞於天下是周公徳大有勲兼勞者也
凡有功者銘書于王之大常祭于大烝司勲詔之正義鄭氏康成曰銘之言名也生則書於王旌以識其人與其功也死則於烝先王祭之盤庚告其卿大夫曰兹予大享于先王爾祖其從與享之是也今漢祭功臣於廟庭 賈氏公彦曰烝者衆也冬時物成者衆故祭功臣詔謂詔司常書之又以辭使春官告神
案大行人三等侯國皆曰建常疑諸侯在國對其臣民亦得稱大常如路寢象魏之類故特標王之大常以别於使有勲者自銘其常也
大功司勲藏其貳
正義鄭氏康成曰貳猶副也
案内史職王有賞賜贊為之以方出之六等之勲當賜地者司勲議其功之所稱以上於王王使内史為之辭書於方以下司勲惟大功銘于大常者則以詔司常祭于大烝者則以詔典祀王之命辭其正則二官藏之而司勲藏其貳若功小無祭與銘之命而惟賜之田則司勲藏其正矣注謂功書藏於天府於經無據
掌賞地之政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政令謂役賦 賈氏公彦曰賞地在六鄉之内其民亦從鄉之徭役灋
凡賞無常輕重眂功
正義鄭氏康成曰無常者功之大小不可豫〈賈疏待有功乃隨功之大小給之故云不可豫也〉
凡頒賞地參之一食惟加田無國正〈正音征〉
正義鄭氏康成曰賞地之稅參分計稅王食其一也二全入於臣加田既賞之又加賜以田所以厚恩也鄭氏衆曰正謂稅也祿田亦有給公家之賦貢若
今時侯國有司農少府錢榖矣〈賈疏漢法榖入司農錢入少府〉獨加賞之田無正耳
存疑賈氏公彦曰加田未知所在或與賞田同處在逺郊也凡大夫士賜地有四種大夫已上有采家邑任稍地之等是也又有賞田及加田又有士田士田即圭田王制大夫士有田則祭無田則薦少牢特牲禮是大夫士有田者是知士亦有田
馬質掌質馬馬量三物一曰戎馬二曰田馬三曰駑馬皆有物賈〈質如字量力陽反賈音嫁〉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三馬買以給官府之使無種也〈賈疏馬有六種此三者無種買以給官府齊馬道馬亦無種不買之者其種馬上善似母齊馬道馬雖非上善似母者亦國家所蕃育不買之也〉 鄭氏衆曰皆有物色及賈直易氏祓曰案輈人國馬田馬駑馬之輈各有尺寸
故皆以三物量之辨其物則可定其賈故謂之質案校人辨馬之六物而馬質所量惟三者惟師田雜役官吏受馬於有司故量其賈有死而更或止更其物之法種馬齊馬道馬非羣下所得用無所庸其量也
綱惡馬
正義鄭氏康成曰綱以縻索維綱狎習之 王氏應電曰馬有覂駕破車而其力可用者則以索綱維之使馴服也
凡受馬于有司者書其齒毛與其賈馬死則旬之内更旬之外入馬耳以其物更其外否〈更音庚〉
正義鄭氏康成曰鄭司農云更謂償也某謂旬之内死者受之日淺養之惡也〈賈疏旬之内雖任之過其任若養之善未必致死以其日少故也若養之惡雖不重任亦能致死〉旬之外死任之過其任也〈賈疏雖善養之任載過多可以致死〉其外否者旬之外踰二十日而死不任用非用者罪〈賈疏行使二十日以外馬力既竭雖齊其任養之善容能致死〉 賈氏公彦曰所受之馬謂給公家之役 李氏嘉㑹曰受馬於官未及旬而死安知非前所養者失其職乎曰前者失養則後者不當受既受而馬死必後者失職也責其備償則受馬之時致養之際必不苟矣案馬以齒毛爲别更以良駑定其賈之高下旬之内更者責以生時之賈也以其物更者以既死之皮筋肉物爲價也入馬耳乃旬内旬外之所同以物更者且入耳以防抵僞則以全賈更者不待言矣嚴其罰於受馬之始俾謹視其馬之性質而養之得其宜則調馴而不至暴疾矣
馬及行則以任齊其行
正義鄭氏康成曰識其所載輕重及道里齊其勞逸乃復用之 王氏曰司馬法戎事齊力尚強也田事齊足尚疾也所謂以任齊其行也
案齊其行亦謂服與服齊驂與驂齊則行歩勻停而疾徐如意也
若有馬訟則聼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訟謂賣買之言相負
案民間牛馬之賣儥質人掌之此訟則師田行役卒𨽻有争及官買不得其平或稽其賈與同受馬於有司馬死傷當償而以過失相推者注尚未盡
禁原蠶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原再也天文辰為馬〈賈疏辰則大火房為天駟故云辰為馬〉蠶書蠶為龍精月直大火則浴其種〈賈疏月直大火謂二月則浴其種内宰職仲春詔后帥外内命婦始蠶于北郊是也〉是蠶與馬同氣物莫能兩大〈賈疏莊二十二年左傳周史語〉禁再蠶者為傷馬與
量人掌建國之灋以分國為九州營國城郭營后宫量市朝道巷門渠造都邑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建立也立國有舊法式若匠人記所云分國定天下之國分也后君也言君容王與諸侯 賈氏公彦曰分國謂分諸侯之國為九州州各有疆界營國城郭即匠人營國方九里之類量市朝道巷謂若匠人市朝一夫經涂九軌門渠之尺度若應門容二轍三个之等造都邑謂造三等采地亦有城郭宫室市朝之等
案以分國為九州者周更定九州析冀以為燕并并徐於青而豫州之境西至華山則虞夏以來建國必有舊屬於此而新屬於彼者故曰分也凡建國大司徒制其域封人封其四疆而已城郭后宫市朝道巷門渠之細非王官所及也其國自有匠人營之而掌於量人封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以有出疆之職也量人下士二人兼共軍旅喪祭之役豈能徧營六服之國邑哉
營軍之壘舍量其市朝州涂軍社之所里〈涂本又作塗〉正義鄭氏康成曰軍壁曰壘〈賈疏軍行所擬停之處皆為壘壁以備非常〉州一州之衆師行亦二千五百人聚一處故名州市也朝也州也皆有道以相之軍社社主在軍者里居也〈賈疏所居皆有里數故職在量人〉
案軍有朝者凡相見之處皆曰朝或王親在行或所命主帥必有朝也漢晉稱郡朝縣朝潘安西征賦曰勵疲鈍以臨朝時為長安令也里所以定分界蓋量市朝州涂軍社之所屆也詩瞻仰昊天云如何里亦當訓屆 云州涂者州為一鄉之小成猶辨號名者鄉以州名之意每涂不必定二千五百人即二千五百人不必定出一州也
存疑王氏應電曰師衆所居非可苟也八陣之法中軍倍於四正以為提挈張弛四正倍於四隅以為輔翼遊軍别有三之一以為應援營中大道縱横各二所謂涂也其地分為九所謂州也前有朝為天子諸侯大将臨衆之地後有市以為衆兵貿易之所左祖以聼命而行賞右社示有尊以行罰略如國中之制凡安營皆然但軍行多寡不同則壘舍大小亦異耳
邦國之地與天下之涂數皆書而藏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書地謂方圜山川之廣狹書涂謂支湊之逺近〈賈疏支謂支分湊謂臻湊道塗有支分及相臻湊逺近也〉 王氏應電曰封國慶削廵行征役皆於是乎攷之
通論鄭氏鍔曰大司馬掌九畿之籍而職方氏屬焉量人復書地數涂數而藏之其事相備
凡祭祀饗賓制其從獻脯燔之數量
正義鄭氏康成曰燔從於獻酒之肉炙也〈賈疏特牲饋食禮主婦獻尸兄弟長以燔從〉數多少也量長短也〈賈疏案鄉射記脯五膱祭半膱膱長尺二寸是多少長短燔之數量未聞 敖氏繼公曰曲禮以脯脩置者左朐右末是長尺二寸而中屈之祭半膱則不屈〉 王氏昭禹曰物之所共則有數器之所容則有量
通論鄭氏鍔曰從獻脯燔之數量使量人制之義與巾車掌路有鸞聲因使鳴鈴以應雞人車僕掌革車因使大射共三乏同義
掌喪祭奠竁之俎實〈竁昌絹反又昌鋭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竁亦有俎實謂所包遣奠〈賈疏喪祭多據虞祭言此喪祭連奠竁竁是壙内故以為大遣奠〉士喪禮下篇曰藏包筲于旁〈賈疏士喪禮下篇即既夕禮包謂包牲取下體葦包二者也藏筲者即既夕禮云菅筲三黍稷麥竝藏之於棺旁〉
凡宰祭與鬱人受斝歴而皆飲之〈斝古雅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宰祭者宰亦容攝祭斝讀如嘏尸之嘏 鄭氏鍔曰歴瀝同謂受舉斝之餘瀝而皆飲之受神福也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引明堂位證斝是器名但周獻用玉爵不用斝故後鄭讀如嘏尸之嘏從少牢尸嘏主人〈案欎人職大祭祀與量人受舉斝之卒爵而皆飲之下既言爵則斝自不得從明堂位為器名〉
案王宅憂喪三年不祭而有事于宗廟則宰攝之商書惟元祀十有二月乙丑伊尹祠于先王是也王平時有喪疾則宗伯攝事此與鬱人聨事彼不言宰此言宰蓋王親祭與宰攝祭皆同兩職互相備也
小子掌祭祀羞羊肆羊殽肉豆〈肆注讀作鬄他歴反今讀如字〉
正義鄭氏衆曰羞進也羊殽體解節折也肉豆者切肉也 鄭氏康成曰肆讀為鬄所謂豚解也〈賈疏士虞禮記主人不視豚解士喪禮特牲四鬄去蹄謂四叚解之殊肩髀如解豚故名豚解大夫士祭自饋孰始故正祭即體解為二十一體喪事略則有豚解其天子諸侯之祭有腥有爓有孰故初朝踐有豚解而腥之饋獻則有體解而爓之酳尸乃有孰與大夫士不同〉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以羊肆為體薦全烝後鄭不從者以此經用羊是宗廟之祭非祭天案外傳禘郊之事則有全烝王公立飫則有房俎禮運腥其俎孰其殽注腥其俎豚解而腥之孰其殽體解而爓之又云退而合亨體其犬豕牛羊是祭宗廟不得有全烝也
案或以我將詩維羊維牛維天其右之疑祀天亦用羊非也郊用特牲見於書傳者甚多我将詩乃祀帝于明堂以文王配故有羊耳此經明曰羊肆羊殽肉豆則非所用以祀天者其為宗廟之祭何疑 醢人豆實無羊肉然戴記觴酒豆肉則肉固可為豆實禮文殘缺不得專據醢人而謂古無是也
而掌珥于社稷祈于五祀〈珥而志反一音仍祈讀作刏音機注故書祀作禩鄭司農云禩讀為祀書亦或為祀〉
正義鄭氏康成曰珥讀為衈祈或為刏刏衈者釁禮之事也用毛牲曰刏羽牲曰衈衈刏社稷五祀謂始成其宫兆時也〈賈疏雜記廟成則釁之〉春官肆師職祈或作畿秋官士師職凡刏衈則奉犬牲此刏衈正字與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以珥為以牲頭祭後鄭不從者案雜記釁廟之禮云門夾室用雞其衈皆於屋下衈既為釁禮此刏與珥連文則刏亦是釁禮非祭祀之法何得為牲頭祭乎後鄭謂珥讀為衈祈或為刏者以釁法無取於玉珥及祈禱之義故依士師刏衈為正也毛牲曰刏羽牲曰衈此相對而言雜記廟用羊門用雞皆云衈散文通也
存異王氏與之曰珥當為弭如小祝所謂弭災兵祈如小祝所謂祈福祥非釁事也
凡沈辜侯禳飾其牲〈禳如羊反〉
正義鄭氏衆曰沈謂祭川爾雅祭川曰浮沈辜謂磔牲以祭也月令九門磔禳以畢春氣 王氏昭禹曰沈謂貍沈辜謂疈辜侯謂侯福禳謂卻禍 易氏祓曰飾其牲謂羊牲被以文繡
辨正劉氏迎曰小祝掌侯禳禱祠之祝號注以侯為候嘉慶禳為却凶咎是以侯禳為二祭何此侯禳又以為候惡氣而禳之羊人職沈辜釁禳四者各為一事則侯禳二祭也
釁邦器及軍器
正義鄭氏康成曰邦器謂禮樂之器及祭器之屬〈賈疏禮器即射器之屬樂器即鍾鼓之屬祭器即籩豆俎簋尊彝之屬〉雜記凡宗廟之器其名者成則釁之以豭豚〈鄭氏鍔曰小子掌用羊血以釁注引此以證器始成則釁非謂小子職釁用豭豚也〉
凡師田斬牲以左右徇陳
正義鄭氏康成曰示犯誓必殺之 賈氏公彦曰大司馬職羣吏聼誓于陳前斬牲以左右徇陳是此職也 王氏曰斬牲徇陳以小子掌釁社不用命者戮于社故也
祭祀贊羞受徹焉
正義賈氏公彦曰贊羞謂大司馬祭祀羞牲魚之類則贊之受徹謂祭畢諸宰君婦廢徹之時則受之
羊人掌羊牲凡祭祀飾羔
正義鄭氏康成曰羔小羊也詩曰四之日其蚤獻羔祭韭〈賈疏凡正祭皆用成牲今言飾羔則非正祭故引詩為證〉 王氏安石曰禮記飾羔鴈者以繢
案祭祀無用羔者即如豳詩之獻羔又焉用飾之飾以繢者唯卿所執摰之羔耳此二句文不相屬中閒蓋有闕文焉
祭祀割羊牲登其首
正義鄭氏康成曰登升也升首報陽也〈案郊特牲膟膋燔燎升首報陽也〉升首於室〈賈疏郊特牲用牲於庭升首於室注制祭之後升牲首於北墉下也〉賈氏公彦曰三牲之首俱升此特言羊者以羊人止掌羊牲不升餘牲故也
案三牲皆升首獨於羊人言之何也牛人共牛牲之互與其盆簝則割而升其首自屬牛人之職故舉共互與盆簝以相備也於牛言升首或疑羊之不必然於羊言之則豕可知矣牛人羊人等既主割牲而内外饔又掌祭祀之割烹何也掌牲者升首饔人則體解以納烹也大祭祀司士又率其屬而割牲何也其文上承賜爵而呼昭穆繼以羞俎豆則所割乃祝衆賓衆兄弟之脀俎耳詳見本職
凡祈珥共其羊牲〈祈珥讀作刏衈〉
正義鄭氏康成曰共猶給也 賈氏公彦曰犬人職㡬珥共犬牲用駹此職云共羊牲羊犬俱得為釁故兩職各共之
案羣儒以祈珥為祭祀破鄭注不過以下文别言釁耳不知刏衈乃社稷宫廟始成之釁不害下文為釁器物也小子職珥於社稷祈於五祀之後亦别舉釁邦器及軍器義與此同此職於祭祀外别舉祈珥正明共羊牲以釁而無事於割焉耳
賓客共其灋羊
正義鄭氏康成曰灋羊飧饔積膳之羊 賈氏公彦曰言灋即是依灋度多少送於賓館及道路掌客所列是也
案牛人備舉牢禮積膳饗食賓射之牛其灋具列於掌客故言灋羊以該之而軍事喪事之列於牛人職者此職亦以灋共可知矣
凡沈辜侯禳釁積共其羊牲〈積音漬從智反又精智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積故書為眦鄭司農云眦讀為漬謂釁國寶漬軍器也某謂積積柴禋祀槱燎實柴案牛人不言刏衈及釁事而小子掌釁社稷五祀邦器軍器皆以羊則古者凡釁皆不用牛與 釁之外别有積疑即小子職所謂師田斬牲徇陳使血漬於地也若積柴之祀則不宜列諸毁事之後
若牧人無牲則受布于司馬使其賈買牲而共之〈賈音價〉正義鄭氏康成曰布泉 王氏應電曰牧人無牲或耗敗也
案此云受布于司馬而巫馬入其布於校人則凡官長皆有存貯之布以備用明矣掌牲之官惟馬質羊人有賈蓋小祭祀小賓客所用羊牲為多時須買共而馬質有賈則以馬死或宜更其價或以其物更耳
司爟掌行火之政令四時變國火以救時疾
正義鄭氏康成曰行猶用也變猶易也 鄭氏衆曰鄹子云春取榆栁之火夏取棗杏之火季夏取桑柘之火秋取柞楢之火冬取槐檀之火 王氏昭禹曰以火烹飪則納其氣於内逆用之則強弱相勝而氣不均順變之則休廢相沿而疾可救故四時各取其所宜之木以變國火使民常得隂陽之正氣而不溺於一偏也
存疑賈氏公彦曰春取榆栁等舊師皆以為取五方之色同今案棗杏雖赤榆栁不青槐檀不黑其義未聞 王氏應電曰以四時之木所生者言之榆栁先百木而青得東方之色棗杏心赤得南方之色柞楢文理白得西方之色槐檀心黑得北方之色桑柘皮裏皆黃得中央之色
季春出火民咸從之季秋內火民亦如之〈内音納〉
存疑鄭氏康成曰火所以用陶冶民隨國而為之鄭人鑄刑書火星未出而作火後有烖〈賈疏見昭六年左傳〉鄭司農云以三月本時昏心星見於辰上使民出火〈賈疏三月諸星復在本位故云本時〉九月本黄昏心星伏在戍上使民内火故春秋傳曰以出内火〈賈疏襄九年左傳〉
案陶冶無四時之異注說未知何據或曰季春始燠則出火於外季秋始肅然後内而用之出内者謂室居所用之火與
時則施火令
正義易氏祓曰謂施四時變國火之令
案四時變國火火政也出内火火令也施火令即承出内火而言
凡祭祀則祭爟〈爟固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報其為明之功禮如祭爨〈賈疏祭爨祭老婦也〉 賈氏公彦曰祭爟祭先出火之人 王氏安石曰舉火曰爟祭祀用爟故祭焉
凡國失火野焚萊則有刑罰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野焚萊民擅放火 賈氏公彦曰國失火謂國中之民失火有罰若今民失火有杖罰大司馬仲春田獵主用火因除陳生新若二月後擅放火焚萊則有罰也
掌固掌脩城郭溝池樹渠之固
正義賈氏公彦曰云城郭溝池者謂環城及郭皆有溝池也樹渠者非直溝池有樹兼其餘渠上亦有樹也 鄭氏康成曰樹謂枳棘之屬有刺者也鄭司農云國語城守之木于是乎用之〈賈疏案楚語靈王為章華之臺伍舉諌曰瘠磽之地于是乎為之城守之木于是乎用之引之者證城有守法〉 劉氏彝曰浚溝之土以為城鑿池之土以為郭溝池深於外則城郭固於内用其深以増高也渠又在其外所以出水因之植木其上守固之材出焉 王氏安石曰司險設國之五溝五涂而樹之林以為阻固蓋司險樹之掌固脩之
案注樹謂枳棘之屬有刺者樹之有刺者以樊垣墻為便耳土各有宜城郭溝渠凡樹之成林者皆可以為阻固蓋内有蔽則敵恫疑依以設守攻者難入故春秋傳伐國而勝乃得焚刋其竹木秦漢以後塞上樹榆栁蓋古法之遺
頒其士庶子及其衆庶之守
正義賈氏公彦曰宫伯注士謂卿大夫士之適子庶子其支庶 鄭氏康成曰衆庶民遞守固者也 王氏安石曰頒其守則逺近均勞逸更公卿大夫涖職於内而子弟守固於外休戚一體之道也
餘論黃氏度曰霍光謂函谷京師之固武庫精兵所聚故以丞相弟為關都尉子為武庫令猶識古以士庶子宿衞王宫及守固之意
設其飾器分其財用均其稍食任其萬民用其材器正義鄭氏康成曰飾器兵甲之屬今城郭門之器亦然財用國以財所給守吏之用也稍食祿禀任謂以其任使之也民之材器其所用塹築及為藩落 鄭氏鍔曰萬民近地之民材器所用楨幹木材及畚築之具
案公卿大夫之子家有田祿萬民計口授田俾各守其地之阻固以自衞而財用稍食國猶頒焉所以厚下安宅而其效至於民忘其勞民忘其死也財用曰分視地守之劇易而有多寡也稍食曰均計功力之多少以為差等也古者民之衣食烖患纎悉皆君為計處而民以材器給國事如於其家此國維所以固仁義之利所以長也
凡守者受灋焉以通守政有移甲與其役財用唯是得通與國有司帥之以贊其不足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凡守者士庶子及他要害之守吏〈賈疏城郭所守是其常處他要害若殽臯河漢要路之所〉通守政者兵甲役財難易多少轉移相給也非是不得妄離部署贊佐也王氏應電曰有地守者各致其守則呼吸不通故必受法於掌固以通守政庶㡬緩急應援聲勢相輔案通守政即均人所謂均地守使劇易相通而得其平此平時之守法也至移甲役財用則其地猝有警掌固必以達於司馬使國中有司持符節以徴之他境故與帥而贊之舊說國有司即掌固或謂司甲役財用者皆非也 周官移用其民者二遂人移用其民以救其時事所以禦天烖而食無不足也掌固移甲役財用所以捍人患而兵無不足也然非敎化有素而信孚於民亦徒法耳後世習於㳺惰則子弟而怠耕溺於功利則将吏而外市安能使救人之事而盡其力固人之守而致其死哉
晝三廵之夜亦如之夜三鼜以號戒〈鼜音戚杜七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廵行也行守者為衆庶之解惰鼜謂擊鼜警夜守也三廵之間又三擊鼜 賈氏公彦曰此掌固立法與有地守者非自廵行之也 王氏應電曰夜更三鼜者一以為三廵之表號一以為凡守者之警戒 易氏祓曰號則呼守者之名戒則警守者之事
若造都邑則治其固與其守灋
正義鄭氏康成曰都邑亦為城郭
凡國都之竟有溝樹之固郊亦如之民皆有職焉正義鄭氏康成曰竟界也職謂守與任 賈氏公彦曰國都竝言謂王國及三等都邑也民職謂國都民當守之處均其勞逸而遞守也
案自國至逺郊百里之外溝樹凡三重地愈近則阻固之設愈數也凡郭外曰郊都之郭外亦宜有溝樹凡此類皆所謂地職也
若有山川則因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山川若殽臯河漢〈賈疏殽謂若殽有二陵臯謂若東成臯漢若楚漢水以為池河為四瀆之險皆因之為固不須别造〉 王氏昭禹曰因其自然之勢以為阻固則用力不勞而為備也易餘論王氏曰先王之世道徳明仁義脩然後掌固之守可賴若徒恃形勢而不知其本委而去之雖有高城深池何足恃哉
司險掌九州之圖以周知其山林川澤之阻而逹其道路
正義鄭氏康成曰周猶徧也逹道路者山林之阻則開鑿之川澤之阻則橋梁之〈賈疏開鑿若禹鑿龍門之類橋梁若十月輿梁成之類〉 賈氏公彦曰序官注國曰固野曰險是掌固掌在國城郭司險掌城外阻固 王氏應電曰周知山林川澤之阻則可以控御侯國也有事則守之以為固所以待暴客無事則逹之以為路所以便行路餘論杜氏佑曰管子云凡兵主者必先審知地圖轘轅之險濫車之水名山通谷經川陵陸丘阜之所在茸草林木蒲葦之所茂道理之逺近城郭之大小名邑廢邑困殖之地地形之出入相錯者必盡知之然後可以行軍舉錯知先後不失地利
設國之五溝五涂而樹之林以為阻固皆有守禁而逹其道路
正義鄭氏康成曰五溝遂溝洫澮川也五涂徑畛涂道路也〈賈疏遂人職夫間有遂遂上有徑十夫有溝溝上有畛百夫有洫洫上有涂千夫有澮澮上有道萬夫有川川上有路〉樹之林作藩落也
案五溝五涂遂人所治也而於司險復曰設者凡井田溝涂之設一以盡地利一以為阻固故必使遂人與司險共議其形勢之錯連水流之輸委道路之支凑猶邦之六典大宰建之而大史亦與共建疏謂非遂人田間之溝涂誤矣不言都邑者曰國之五溝五涂則通乎畿内矣於掌固言都邑者守法之詳皆具於掌固也
通論王氏應電曰井田中有無形之險固遂溝洫澮川以通水道即以限戎馬徑畛道路唯便農民而不利於驅車此盡東其畝齊人所以責晉也
案易曰王公設險以守其國山川丘陵之險天作地成非人力所能設也周公設司險掌固之官所恃唯溝樹耳每見山澤豪民居阻溝樹盗賊即不敢犯茍城邑要塞多設溝樹則居者有以自固而戎馬失其利此為民長慮者所宜先務也
國有故則藩塞阻路而止行者以其屬守之唯有節者逹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故喪烖及兵也閉絶要害之道備姦寇也 賈氏公彦曰節謂道路用旌節
案掌固所掌城郭溝池樹渠之阻固所在皆有之非其屬所能徧守也故唯頒其守於士庶子衆庶司險所掌乃要害之道故國有故則以其屬守之蓋以其屬下士監臨士庶子衆庶而嚴其守法耳
掌疆〈闕〉
𠊱人各掌其方之道治與其禁令以設𠊱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道治治道也國語云𠊱不在竟〈賈疏周語文〉譏不居其方也禁令備姦寇也以設𠊱人者選士卒為之〈賈疏即徒百二十人是也〉詩云彼𠊱人兮何戈與祋案𠊱人上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必每方各以三人掌之其六人則掌逹於朝或軍行則從也
若有方治則帥而致于朝及歸送之于竟
正義鄭氏康成曰方治其方來治國事者也春秋傳晉欒盈過周王使𠊱人出諸轘轅〈賈疏襄二十一年左傳〉是其送之 賈氏公彦曰方治謂國有事不能自決當決於王國或有國事須報在上皆是也
環人掌致師察軍慝
正義鄭氏康成曰致師者致其必戰之志古者將戰先使勇力之士犯敵焉左傳楚許伯御樂伯攝叔為右以致晉師許伯曰吾聞致師者御靡旌摩壘而還樂伯曰吾聞致師者左射以菆〈賈疏左傳注菆矢之善者〉代御執轡御下掚馬掉鞅而還〈賈疏左傳注掚飾也掉正也〉攝叔曰吾聞致師者右入壘折馘執俘而還皆行其所聞而復〈賈疏宣十二年左傳〉慝隂姦也視軍中有為慝者則執之
環四方之故廵邦國搏諜賊訟敵國軍旅降圍邑〈降戸江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諜賊反間為國賊〈賈疏謂間伺此國之善惡反於彼言之也〉敵國兵來則往與訟曲直若齊國佐如師揚者為之威武以觀敵詩云維師尚父時維鷹揚圍邑欲降者受而降之春秋齊人降鄣〈賈疏莊三十年秋七月文〉
案環謂環伺四面或有掩襲衝突之變故也察軍慝察已國之姦人為敵間者搏諜賊執敵之為諜者凡外諜必有内姦與表裏故兼察之廵邦國謂從王敵愾之邦國也此職所列皆臨敵時事前五者先為不可勝後三者蓋欲不戰而屈人之師
挈壺氏掌挈壺以令軍井挈轡以令舍挈畚以令糧〈挈苦結反畚音本〉
正義鄭氏衆曰挈壺以令軍井謂為軍穿井井成挈壺縣其上〈賈疏謂結之於竿首〉令軍中士衆皆望見知此下有井壺所以盛飲故以壺表井挈轡以令舍亦縣轡於所當舍止之處使軍望見知當舍止於此轡所以駕舍故以轡表舍挈畚以令糧亦縣畚於所當禀假之處令軍望見知當禀假於此下也畚所以盛糧故以表禀軍中人多車騎雜㑹讙囂號令不能相聞故各以其物為表省煩趨疾於事便也 鄭氏鍔曰轡畚二者非挈壺之職在軍無别事故使兼掌之
凡軍事縣壺以序聚𣝔凡喪縣壺以代哭者皆以水火守之分以日夜
正義鄭氏康成曰鄭司農云縣壺以為漏〈賈疏縣壺於上以水沃之水漏下入噐中以沒刻為準法也〉以序聚𣝔以次更聚擊𣝔備守也某謂擊𣝔兩木相敲行夜時也代亦更也禮未大斂代哭以水守壺者為沃漏也以火守壺者夜則火視刻數也分以日夜者異晝夜漏也漏之箭晝夜共百刻冬夏之間有長短焉大史立成法有四十八箭〈賈疏此據漢法而言以噐盛四十八箭箭各百刻以壺盛水懸於箭上節而下之水水淹一刻則為一刻四十八箭者取倍二十四氣也 易氏祓曰挈壺之制不可攷以唐制推之水海浮箭四匱注水始自夜天池入於日天池自日天池入於平壺以次相注入於水海浮箭而上以浮箭為刻分晝夜計十二時每時八刻二十分每刻六十分箭四十八二箭當一氣銅烏引水而下注浮箭而上登則晝夜之刻分至之𠊱冬夏長短昏曉隐見與周官晷景無差〉 易氏祓曰守之以水則均其晷刻之多少守之以火則知其漏箭之遷易
及冬則以火爨鼎水而沸之而沃之
正義鄭氏衆曰冬水凍漏不下故以火炊水沸以沃之謂沃漏也 賈氏公彦曰沃謂沸水熱澆沃壺中使下也
射人掌國之三公孤卿大夫之位三公北面孤東面卿大夫西面其摰三公執璧孤執皮帛卿執羔大夫執鴈正義黃氏度曰此即司士朝儀之位公卿大夫初命見于王則其位如朝儀之位而有摰此射人掌其事也注謂將射始入見君之位非也若將射而非初命何用摰哉大抵射人本掌孤卿大夫之總故在朝則使掌其位等其摰㑹同朝覲則作大夫介及凡有爵者大賓客則作卿大夫從凡此皆非射事而射事彼兼掌之故以射人名官耳
案射人掌公孤卿大夫司士掌士諸子掌庶子三職相次則射人之官非專為射設也自首至掌其治逹皆非射事黃氏所見可謂偉然此朝位與司士朝位同則路門外之治朝也日日常朝固如司士職所云矣其有初命為大夫若卿若孤若公者則執摰以見于王而其位如此初命者執摯餘人各依位次立焉經但著所執之摰不同非謂在朝者人人執摰也王出負宁南面初命者執摰以前奠摰再拜稽首王答壹拜宰受幣以東此已臣之摰故受之與五等諸侯朝覲之玉異見之於治朝亦與覲禮在廟者異也士相見禮曰始見于君執摰至下容彌蹙士大夫則奠摰再拜稽首君答壹拜此諸侯之臣之禮也王朝可以類推
存疑鄭氏康成曰位将射始入見君之位不言士者此與諸侯之賓射士不與也燕禮公升即位於席西鄉小臣納卿大夫卿大夫皆入門右北面東上士立于西方東面北上大射亦云則凡朝燕及射臣見於君之禮同〈賈疏儀禮諸侯有燕朝及射朝不見正朝周官天子有射朝與正朝不見燕朝諸侯射朝與燕朝位同則天子燕朝亦與射朝位同則諸侯正朝亦與射朝位同故引儀禮見天子諸侯互見為義耳〉 賈氏公彦曰君南面答陽臣北面答君三公臣中最尊故屈之使北面答君之義也西方者賓位以孤無職尊而賓客之故在西也卿大夫皆有職故在東近君居主位也士無臣祭無所擇不得自大射得與君大射故司裘職大射不言士也按下文士豻侯二正則士得自行賓射不得與君賓射矣
案射無執摰之灋因官名射人而強屬之射耳以為賓射尤非也燕禮内朝之位與此迥不同而云三朝位同殊不可解此朝位以北面者為尊東面者次之西面者又次之東面者賓方也聘禮私覿賓先入門右擯者辭之賓出乃入門左玉藻云公事自闑西私事自闑東則西方之尊於東方也足以見之矣不言士者士卑且非射人所掌也於射人與司士見治朝之位於小司寇與朝士見外朝之位於燕禮大射儀見内朝之位朝位之不同具矣
通論王氏詳說曰朝士外朝之法孤卿大夫同西面射人司士二職則孤東面卿大夫西面者三孤無常職時乎與卿大夫同又時乎與卿大夫異乗夏篆服希冕所以與之異也位九卿爵六命所以與之同也
諸侯在朝則皆北面詔相其灋〈相息亮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北面從三公位法其禮儀〈賈疏謂在朝進退周旋拱揖之儀〉
存疑鄭氏康成曰謂諸侯來朝而未歸王與之射於朝 賈氏公彦曰司几筵職大饗射王立扆前南鄉司服職饗射則鷩冕此云王與諸侯射在朝當皮弁又何得有扆所以然者彼二者據大射在學故在扆著冕此賓射在路門之外朝與彼異也
案諸侯在朝或有或無不定若有則皆北面故云則也諸侯來朝者不必日日在朝亦以公孤卿大夫中有初命者故來與斯禮耳與三公偕北面三公稍東而東上諸侯稍西當少進而西上不與三公相統也諸侯不執摰以其朝覲時已執矣禮之盛者不可褻也諸侯非常朝者故射人詔相之公孤卿大夫則無庸詔相也注因有諸侯遂以為賓射而疏直以為賓射在路門之外朝凡射必先行燕禮有堂有階乃可分别賓主而有升降之節路門外直有庭耳無堂無階侯乏及其他射器如何位置而可以射乎經明言諸侯北面豈有射位而北面者乎其不然審矣通論黃氏度曰外朝諸侯東面賓之也治朝諸侯北面臣之也
若有國事則掌其戒令詔相其事掌其治逹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王有祭祀之事諸侯當助其薦獻者也戒令告以齊與期治逹謂諸侯有所治則受而逹之於王王有治又受而下之
案此因上文而遂終言詔相諸侯之事
以射灋治射儀
正義鄭氏康成曰射法王射之禮〈賈疏言王射以别諸侯已下之射也〉治射儀謂肄之也 賈氏公彦曰此王射之儀兼有諸侯諸臣各在家與賓客射法各自有官掌之射人但以灋與之耳
案自此以下乃言射也灋者上下有一定之制如下文王以六耦之等是法也儀則行事之曲折如器物之陳飲射之節先後左右之序升降出入之文皆儀也循法而執其事者各有儀故曰以射法治射儀
王以六耦射三侯三獲三容樂以騶虞九節五正諸侯以四耦射二侯二獲二容樂以貍首七節三正孤卿大夫以三耦射一侯一獲一容樂以采蘋五節二正士以三耦射豻侯一獲一容樂以采蘩五節二正
正義鄭氏衆曰三侯虎熊豹也容者乏也待獲者所蔽也〈賈疏此言容儀禮鄉射大射云乏云容者據唱獲者容身於其中云乏者矢至此不過也〉二侯熊豹也豻侯豻者獸名也 鄭氏康成曰豻大射儀作干讀如宜豻宜獄之豻豻胡犬也士與士射則以豻皮飾侯下大夫也九節七節五節者奏樂以為射節之差 敖氏繼公曰鄉射之歌五終而鼓五節其三節先以聼而二節之閒拾𤼵以將乗矢焉此云五節二正是也王之大射九節五正諸侯七節三正卿大夫與士同
案此謂大射非賓射也考工記梓人云張皮侯而棲鵠則春以功謂大射也張五采之侯則逺國屬謂賓射也張獸侯則王以息燕謂燕射也大射儀干侯五十歩注云干讀為豻豻侯者豻鵠豻飾也此云士以三耦射豻侯豻侯固皮侯而棲鵠者與大射儀無異也則王之三侯諸侯之二侯孤卿大夫之一侯亦是皮侯棲鵠而其射為大射明矣且据此則大射士亦有之注疏謂士無大射又云士亦有賓射皆非也大司馬職合諸侯之六耦謂正射之耦也此云以六耦射三侯當指初射之耦言之以其孤卿大夫士之三耦是初射故知六耦四耦者亦初射也六耦蓋以士為之大射如此意賓射亦同與此諸侯與大射儀之君一也彼三耦三侯與此異者敖繼公曰作經有先後故禮制有隆殺是以異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此皆與賓射於朝之禮也三侯者五正三正二正之侯也二侯者三正二正之侯也一侯者二正而已考工梓人職曰張五采之侯則逺國屬逺國謂諸侯來朝者也五采之侯即五正之侯也正之言正也射者内志正則能中焉畫五正之侯中朱次白次蒼次黃𤣥居外三正損𤣥黃二正去白蒼而以朱綠〈賈疏朱已下以相尅為次向南為首故故先朱也三正二正皆依聘禮記繅藉而言三采者朱白蒼二采者朱綠也〉其外之廣皆居侯中參分之一中二尺〈賈疏梓人云參分其廣而鵠居一焉彼謂大射之侯若賓射之侯亦當三分其廣正居一焉九十歩者侯中丈八尺七十歩者侯中丈四尺五十歩者侯中一丈也〉大夫以上與賓射飾侯以雲氣用采各如其正 賈氏公彦曰上文不言士天子與諸侯賓射士不與也而此云士豻侯二正則士得自行賓射不得與君賓射矣
案地官之牛人春官之鎛師眡瞭典庸器夏官之小臣於賓射皆有所共之事而梓人五采之侯别於皮侯獸侯則大射燕射之外别有賓射無疑但賓射唯天子諸侯有之或因來朝或因㑹同特舉此禮故雖次於大射而隆於燕射侯用五采尚文徳也其燕之牲以牛盛其禮也若孤卿大夫以下則燕射而已惡覩所為逺國屬者而賓射云乎哉九節七節五節注以為樂節之差是已五正三正二正一句相聨與上三獲三容二獲二容一獲一容之句無異舍樂節而忽指射侯錯雜乖隔豈復成文
若王大射則以貍歩張三侯
正義敖氏繼公曰歩者量器長六尺者之名如丈尺尋引之類刻畫貍形於其上以為識故云貍歩 鄭氏康成曰三侯者司裘所共虎侯熊侯豹侯也侯道以弓為度弓之下制長六尺大射儀曰大侯九十參七十干五十是也〈敖氏繼公曰參如無往參之參謂介於二者之閒也大侯者以其大於二侯名之參侯者以其參於二侯名之也大侯謂熊侯也則參侯其豹侯與九十七十五十其歩數也〉王氏應電曰大射禮司馬命量人量侯道然後射
人等張之
王射則令去侯立于後以矢行告卒令取矢
正義鄭氏康成曰鄭司農云射人主令人去侯所而立於後也〈王氏應電曰以避矢〉以矢行告射人主以矢行高下左右告於王也大射禮大射正立於公後以矢行告於公下曰留上曰左右曰方卒令取矢謂射卒射人令當取矢者取矢也某謂令去侯者命負侯者去侯也〈賈疏負侯者服不氏〉鄉射禮司馬命獲者執旌以負侯王氏昭禹曰令取矢令射鳥氏也射鳥氏職射則取矢矢在侯高則以并夾取之
祭侯則為位
正義鄭氏康成曰祭侯獻服不服不以祭侯為位為服不受獻之位也大射禮服不侯西北三歩北面拜受爵 賈氏公彦曰大射禮使服不氏負侯将祭侯之時先設位於侯西北北面服不氏於位受獻訖乃於侯所北面祭侯
與大史數射中佐司馬治射正〈數所主反中張仲反正音政〉
正義鄭氏康成曰數射中數射者中侯之算也大射禮司射適階西釋弓去扑襲進由中東立於中南〈案中者盛算之器〉北面眂算〈賈疏大史數之射人但眂之耳大射諸侯禮謂之司射天子謂之射人司射恒執張弓搢扑以将眂數算故適階西釋弓去扑倚于階西襲乃適中南北面眂數算也〉射正射之灋儀也 賈氏公彦曰射之威儀乃禮之正故名射儀為射正〈王氏應電曰正政通〉司馬所主射儀若命去侯命取矢乘矢之類
祭祀則贊射牲相孤卿大夫之灋儀〈相息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國語禘郊之事天子必自射其牲今立秋有貙劉云〈賈疏漢時苑中有貙劉爾雅貙似貍劉殺也引之者證烝嘗在秋有射牲順時氣之法〉
案貙劉似謂田取野獸以共祭與此經臨祭之日射牲不同注疏微混
存疑鄭氏康成曰烝嘗之禮有射豕者 賈氏公彦曰宗廟之祭秋冬射之春夏否祭天則四時常射天尊故也是以司弓矢共王射牲之弓矢射人贊射牲也諸侯已下則不射楚語刲羊擊豕而已
案王所射者牛耳羊豕小牲未必親射注所引烝嘗禮今無攷尸以象神祝以事神故相尸者必祝禮莫重於祭王躬是飭故詔相王禮者必大小宗伯司徒大學所升之士竝司士論辨之故掌其戒令詔相其法事者必司士㑹同朝覲賓客軍旅孤卿大夫無事不與射人俱故使相祭祀之法儀凡從王及掌事者亦射人作之設官分職之意皆可以此類推
㑹同朝覲作大夫介凡有爵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作讀如作止爵之作〈賈疏特牲禮三獻作止爵三獻賓長也賓長作起前尸所止之爵使尸飲之讀從之者取動作之義〉諸侯來至王使公卿有事焉則作大夫使之介也有爵者命士以上不使賤者 賈氏公彦曰㑹同朝覲王使公卿有事則射人使大夫為上介使凡有爵者命士以上為衆介也
案此下皆非射事其職之不專乎射可見矣
大師令有爵者乗王之倅車〈倅七内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倅車戎車之副〈賈疏戎僕職掌王倅車之政〉易氏祓曰不敢虗位故也 賈氏公彦曰王出征伐王乗戎路副車十二乗皆從則使命士以上乗之
有大賓客則作卿大夫從戒大史及大夫介
正義鄭氏康成曰作者選使從王見諸侯戒戒其當行者覲禮諸公奉篋服加命書于其上升自西階東面大史氏右〈賈疏引覲禮證王使諸公就館賜侯氏之法也右謂大史在公之右〉 王氏昭禹曰大史與有事者以大史主協禮事故也
大喪與僕人遷尸作卿大夫掌事比其廬不敬者苛罰之〈比毗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僕人大僕也僕人與射人俱掌王之朝位也王崩小斂大斂遷尸于室堂〈賈疏始死於北墉下遷尸於南牖下小斂於戸内是遷尸於室小斂訖遷尸於戸外大斂於阼階大斂訖又遷尸於西階以入棺是遷尸於堂也〉朝之象也檀弓扶君卜人師扶右〈賈疏檀弓注卜當為僕即僕人也〉射人師扶左君薨以是舉苛謂詰問之 賈氏公彦曰作卿大夫掌事者謂王喪宜各有職掌比其廬若宫正所云親者貴者居廬當比其本服親疏及貴賤
案射人作擯介習察其徳器與容儀喪事作卿大夫知其材力所稱也㑹同朝覲大宗伯為上相故所作唯介
服不氏掌養猛獸而敎擾之〈擾日杳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猛獸虎豹熊羆之屬擾馴也敎習使之馴服
案敎擾者納之圈檻時其飢飽逹其怒心之謂也凡此類亦聖人所以盡物之性
凡祭祀共猛獸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中膳羞者獸人冬獻狼春秋傳熊蹯不熟〈賈疏宣三年左傳〉
賓客之事則抗皮〈抗苦浪反劉古郎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鄭司農云謂賓客來朝聘布皮幣者服不氏主舉藏之抗讀為亢其讐之亢〈賈疏僖二十八年左傳城濮之戰子犯曰背惠食言以亢其讐〉某謂抗者若聘禮有司二人舉皮以東〈賈疏聘禮行享禮之時皮幣布于庭使有司舉皮以東即服不氏也〉
射則贊張侯以旌居乏而待獲
正義鄭氏康成曰贊佐也大射禮命量人巾車張三侯待獲待射者中舉旌以獲 賈氏公彦曰待獲者大射禮唱獲者居乏中中則舉旌以宫偃旌以商是也
通論王氏昭禹曰凡大射之侯共於司裘張於射人服不氏贊射人張之
射鳥氏掌射鳥〈射常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鳥謂中膳羞者〈賈疏下文云祭祀敺烏鳶烏鳶不中膳羞則之此直云射鳥明是中膳羞者也〉鳬鴈鴇鴞之屬〈賈疏内則舒鳬翠鴈腎鵠鴞胖此等去翠腎胖竝可膳羞云之屬者兼有雉鶉鷃類〉
通論陳氏汲曰射鳥氏掌射鳥羅氏掌羅烏鳥不特以備祭祀肴羞之用庖人共喪紀之庶羞賓客之禽獻膳夫羞用百二十品多取於是
祭祀以弓矢烏鳶〈音區〉
正義鄭氏康成曰烏鳶喜鈔盜便汚人
凡賓客㑹同軍旅亦如之
正義賈氏公彦曰㑹同有盟詛之禮殺牲之事軍旅亦有斬牲廵陳之事故須烏鳶
射則取矢矢在侯高則以并夾取之〈并卑盈反夾音甲〉
正義鄭氏衆曰矢著侯高人手不能及則以并夾取之并夾鍼箭具夾讀為甲司弓矢職大射燕射共弓矢并夾 賈氏公彦曰射皆三番第一番唯有六耦三耦初射雖中不釋獲第二第三皆衆耦共射則釋獲皆有取矢之法大射賓射燕射皆同
羅氏掌羅烏鳥
正義鄭氏康成曰烏謂卑居鵲之屬〈賈疏小弁詩弁彼鸒斯歸飛提提注云鸒卑居雅烏也鵲即山鵲卑居之類云之屬兼有餘鳥也〉
蜡則作羅襦
正義鄭氏康成曰作猶用也鄭司農云蜡謂十二月大祭萬物也郊特牲天子大蜡謂歲十二月合聚萬物而索饗之某謂蜡建亥之月此時火伏蟄者畢矣〈賈疏十月之時火星已伏在戍将蟄者畢矣〉豺既祭獸可以羅網圍取禽也王制豺祭獸然後田又曰昆蟲未蟄不以火田存疑薛氏季宣曰戴記羅氏致鹿與女以戒諸侯曰好田好女者亡其國非真以鹿致也蓋作羅以示之非真以女致也作襦以示之 鄭氏鍔曰羅以戒其好田襦以戒其好女也
仲春羅春鳥獻鳩以養國老行羽物
正義鄭氏康成曰春鳥蟄而始出者若今南郡黃雀之屬是時鷹化為鳩鳩與春鳥變舊為新宜以養老助生氣行謂頒賜 賈氏公彦曰司裘職仲秋獻良裘王乃行羽物注云仲秋鳩化為鷹仲春鷹化為鳩順其始殺與其将止而大頒羽物若然則一年二時行羽物 王氏應電曰獻鳩者以養國老因以羽物頒羣臣自此順生氣而不殺矣
掌畜掌養鳥而阜蕃敎擾之〈畜許六反劉許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阜猶盛也蕃蕃息也鳥之可養使盛大蕃息者謂鵞鶩之屬
祭祀共卵鳥
正義鄭氏康成曰其卵可薦之鳥
歲時貢鳥物共膳獻之鳥
存疑鄭氏康成曰鳥物謂鴞鴈之屬〈賈疏不言鵞鶩者所畜非貢物〉以四時來膳獻之鳥雉及鶉鴽之屬〈賈疏内則及公食大夫禮上大夫二十豆有雉兔鶉鴽〉
案注以鳥物為鴞鴈之屬蓋疑家禽不宜歲時致貢不知掌畜所養無野鳥貢以歲時以便膳獻耳蓋王后世子之膳以及内宫外内朝冗食者之公膳賓客之禽獻若每事每日而取於掌畜不勝其擾且無以辨其物之時與嘉故分四時貢其既成而當於用者膳羞秩賜則頒之於庖人賓客禽獻則掌之以有司而屬於掌客然後物可先期以辨事可應時而集至於祭祀之卵鳥則臨祭然後共之以鳥必時卵而後膚革充盈此聖人察物之詳也王氏安石謂鳥物為翠腎羽翮不知畜鳥之羽翮無可以飾車旗衣服者况翠腎乎
總論鄭氏鍔曰服不氏以下四官以共祭享膳羞及賓客之禽獻故事雖微不可缺
欽定周官義疏卷三十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三十一
夏官司馬第四之四
司士掌羣臣之版以治其政令歳登下其損益之數辨其年歳與其貴賤周知邦國都家縣鄙之數卿大夫士庶子之數以詔王治〈注故書版為班鄭司農云班書或為版〉
正義鄭氏衆曰版名籍 鄭氏康成曰損益謂用功過黜陟者〈黄氏度曰不獨黜陟死者致仕者皆在此數〉縣鄙鄉遂之屬〈賈疏縣鄙屬遂故云之屬其中兼鄉之州黨故鄉遂並言也〉詔者告王所當進退賈氏公彦曰羣臣之版謂畿内朝廷及鄉遂都鄙羣臣名籍辨年歳者知羣臣在任及年齒多少也縣鄙謂去王國百里六遂之中也不言六鄉者舉逺以包近
案羣臣謂士也中庸先言體羣臣而下即云所以勸士足以見之其大夫以上則為大臣矣在朝之羣臣其損益可歳登下若邦國之卿大夫士都家縣鄙之小吏則辟除廢置各由其君長數可周知而損益登下則不徧記也故别言之不辨其年歳則用之或非所任六十不與服戎七十不與賓客之事是也爵列有經而復辨其貴賤者如小宰司㑹遂人州長並中大夫其表著之位必有辨矣邦國都家縣鄙之吏㑹同軍旅田役之等威亦然司士掌士而必周知卿大夫之數者士上陟則為大夫故當併知之也 王氏應電謂邦國句之數二字衍文非也同曰都家而卿大夫之有無則異同曰縣鄙而公邑采邑必不能如六遂之縣鄙地域夫家截然齊一且都家縣鄙或設或裁或分或併歳有損益則官吏之多寡各殊故必先周知邦國都家縣鄙之數而後能詳卿大夫士庶子之數也 專言用功過黜陟者則曰歳登下其數可矣其曰損益之數或事劇而益其員或事少而損於其故也每歳正月和而布之者此類皆是通論劉氏彝曰大宰歳終則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
其會聽其治事而詔王廢置此又詔王治者大宰詔於歳事之終司士詔於論定之始也王制司馬論辨官材故司士為之屬
以德詔爵以功詔禄以能詔事以久奠食惟賜無常〈奠音定又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德謂賢者食稍食也〈賈疏月給食不倂給故云稍食能者先試之以事事久乃定以稍食〉王制司馬辨論官材論進士之賢者以告於王而定其論論定然後官之任官然後爵之位定然後祿之賜多少由王不如祿食有常品賈氏公彦曰六德六行為賢六藝為能奠定也
易氏祓曰爵有髙下皆以德詔祿有豐殺皆以功詔以久奠食未為祿也如宫正月終則㑹其稍食醫師則歳終稽其醫事而制其食稾人則乘其事試其弓弩而下上其食皆奠食於任事既久之後者 王氏應電曰賜雖曰無常然取於弊餘之賦而節以好用之式則亦不至於濫也
案敎士始於司徒成於樂正而爵與事皆詔於司士者司馬論辨官材然後尊卑劇易各當其任也 有德則宜授以爵未有有德而不能其職者也其能者必有功乃授以正祿有祿則有爵矣 上三句乃詔王治之目也三者既定則奠食自有常法以授地官司祿頒之而不復瑣瑣詔王矣
餘論吕氏祖謙曰案王制選於鄉曰秀士升於司徒曰選士升於學曰俊士升諸司馬曰造士論定然後官之任官然後爵之位定然後祿之一人之身凡經考校者七然後得祿其慎也如此漢唐以後大抵自重而漸輕自緩而漸速失三代慎重遺意
正朝儀之位辨其貴賤之等王南鄉三公北面東上孤東面北上卿大夫西面北上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門之右南面東上大僕大右大僕從者在路門之左南面西上〈鄉許亮反大音泰又如字從才用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王日視朝事於路門外之位〈賈疏對大僕職路寢庭有燕朝朝士職庫門外有外朝而言 案外朝則有諸侯羣吏燕朝則宜有王之宗人此至卿大夫士而止故知為每日常朝也〉大右司右也〈賈疏司右掌羣右之政令故知大右是司右〉大僕從者小臣祭僕御僕隸僕 王氏安石曰王族故士虎士大僕大右大僕從者則從王者也故南面順王所向焉三公東上則北面以東為右也自孤而下皆以近王為上
案此與射人所掌朝位一也此日日常朝故詳於位而不言摰亦無諸侯彼主於初受命而見者故詳於摰而位則畧言之也士之位東面者從孤西面者從卿大夫皆在其下而少退經葢即以孤卿大夫統之下云士旁三揖則兩旁皆有士足以見之矣王族故士謂王之族與親故之為士者也虎士屬虎賁氏從王者皆南面王出則目送王王入則面向王也葢以擁衛宜立於兩旁而稍後
存疑鄭氏康成曰王族故士故為士晚退留宿衛者〈賈疏以其與虎士同位故知是宿衛者也新升試士未得正爵者不得留宿衛〉未嘗仕雖同族不得在王宫
通論賈氏公彦曰朝士外朝斷獄弊訟幷三詢之朝有諸侯在焉諸侯既在西方右九棘之下孤避之在東方羣臣之位西面其餘三公卿大夫等仍與此位同 王氏昭禹曰朝士職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羣士在其後與此不同者朝士所掌者外朝聽獄弊訟詢衆庶之朝也羣士則公卿大夫之屬官故在其後鄭氏鍔曰朝士所掌外朝之位宰夫司士所掌皆
治朝也司士正位而辨其等宰夫則察其不如儀者
司士擯孤卿特揖大夫以其等旅揖士旁三揖〈擯臂印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擯謂詔王出揖公卿大夫以下朝者〈賈疏王迎諸侯擯者是大宗伯及肆師小行人等非司士之職此上文云公卿大夫士等朝事下文云王揖故知為詔王出揖公卿大夫以下朝者〉特揖一一揖之旅衆也大夫爵同者衆揖之〈賈疏中大夫同得一揖下大夫同得一揖〉公及孤卿大夫始入門右皆北面東上王揖之乃就位羣士及故士大僕之屬𤼵在其位〈賈疏此無正文約燕禮大射諸侯禮卿大夫皆始入門右北面東上得揖乃就位士𤼵在其位故知王臣亦然〉三揖者士有上中下王揖之皆逡遁既復位也〈賈疏經不見羣士位亦約燕禮大射諸侯之士西廂東面而知且故士虎士宿衛者門西南面明士不宿衛者東面可知位既東面眀知旁三揖者西南鄉揖之也〉鄭司農云卿大夫士皆君之所揖禮春秋傳所謂三揖在下〈賈疏哀二年左傳衛子南語〉 賈氏公彦曰此皆先入應門右北面士入即就西方東面位不待王揖其大夫已上皆待王揖乃就位也上文别三公位此直言孤卿者孤卿尚特揖則三公亦特揖可知
案不見士位以朝士職有明文在孤卿大夫之後也古者公孤多以六卿兼攝孤與卿大夫既分東西則羣士各從其長故每旁皆三揖注據燕禮及大射謂羣士東面王西南鄉揖之非也燕與大射公即位於阼階故卿大夫已上皆北面士西方東面而虛其東以臣無背君而立之義也王南面視朝孤與卿大夫位分東西羣士何故偏聚於西哉
通論賈氏公彦曰案禮器諸侯視朝大夫特士旅之諸侯臣少大夫與卿同特揖士乃旅揖之天子臣多故大夫亦旅揖
餘論王氏志長曰觀此經三代之君所以待其臣者何有禮也嬴秦至後代而逓甚焉夫君臣一體公卿其心膂大夫士其手足外心膂墮手足可乎詩曰豈弟君子遐不作人人才之盛皆人主志氣精神所吹嘘而成者也是故能師臣則可師者至矣能友臣則可友者至矣奴隸役之俳優畜之則奴隸俳優者至矣樹人猶樹木也植枳棘於庭欲收楩枏杞梓之用豈可得哉三代以後臣品日以卑臣節日以替職是故耳
王還揖門左揖門右大僕前王入内朝皆退〈還音旋〉正義鄭氏康成曰王入入路門也王入路門内朝朝者皆退反其官府治處也王之外朝朝士掌焉玉藻朝服以日視朝於内朝〈賈疏玉藻以路門外治朝為内朝對臯門内庫門外之朝為外朝通路寢庭朝為三朝朝士職注周制天子諸侯皆三朝外朝一内朝二也〉朝辨色始入君日出而視之退適路寢聽政使人視大夫大夫退然後適小寢謂諸侯也王日視朝皮弁服〈賈疏春官司服文諸侯視朝朝服則𤣥冠緇布衣素裳緇帶素鞸也〉其禮則同 易氏祓曰在王門左右者其位皆南鄉而在王後故還而揖之黄氏度曰大僕前導王入也
案門左揖大僕大右羣僕也門右揖王族故士虎士也此數官之位逼介路門左右王始出未揖公卿不得先揖卑者故還入門而後揖之大僕前即大僕職所謂入亦如之葢前正王治事於路寢之位也 春秋傳王揖而入葢楚猶用周禮他國可知
通論陳氏祥道曰天子庫門之外外朝也朝士掌之路門之外治朝也宰夫司士掌之路寢燕朝則大僕掌之文王世子公族朝於内朝庶子掌之其在外朝司士掌之玉藻朝服以日視朝於内朝退適路寢聽政則皆指諸侯而言也諸侯亦有路寢有外朝文王世子所謂内朝者玉藻所謂内寢也玉藻所謂内朝者文王世子所謂外朝也玉藻於路寢之外言内朝則有外朝明矣諸侯内朝司士掌之其官與天子同燕朝庶子掌之其官與天子異魯語天子及諸侯合民事於外朝合神事於内朝自卿以下合官職於外朝合家事於内朝然則卿大夫亦二朝也
案卿大夫直有二門内朝在寢門外外朝在大門之外
掌國中之士治凡其戒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國中城中 黄氏度曰國中謂自郊關以内治有所請治也自甸以往各有所屬案曰掌國中之士治者獨升於司馬之士故不及鄉遂都鄙也於羣臣之版則通掌之於邦國都家縣鄙之數卿大夫士庶子之數則周知之而士治則獨掌國中也此特舉士治則上經詔王治無卿大夫而所詔乃以德詔爵以功詔祿之秩序可知矣疏謂此兼卿大夫非也
掌擯士者膳其摰
正義鄭氏康成曰擯士告見初為士者於王也膳者入於王之膳人
凡祭祀掌士之戒令詔相其灋事
案祀五帝及大神⽰享先王百官之戒誓具修皆冢宰總掌之其下以次分掌之凡祭祀之戒具小宰掌之射人相卿大夫之灋儀司士所詔相兼上中下士
及賜爵呼昭穆而進之帥其屬而割牲羞爼豆
正義鄭氏康成曰賜爵神惠及下也此所賜王之子姓兄弟祭統凡賜爵昭為一穆為一昭與昭齒穆與穆齒凡羣有司皆以齒此之謂長幼有序割牲制體也羞進也 賈氏公彦曰賜爵謂祭末旅酬無算爵之時皆有酒爵賜及之
案割牲羞爼豆承上文賜爵呼昭穆而進之則所割所羞乃同姓異姓庶姓助祭者賜爵時之牲俎及豆也少牢禮有雍正雍府亦猶王朝内外饔割制牲體也其有司馬亦猶五官之正貳各帥其屬牛人羊人小子之類羞牲體肉物也但大夫不能備官故賔尸時尸侑主人之豕脀俎湇魚俎司士羞之王朝之司士則惟共羣下賜爵之俎豆耳注謂割牲制體疏以豚解體解釋之非其職也祭祀之豚解則内外饔掌其割亨其從獻燔脯制於量人無為又使司士割之羞之以是知其為賜爵之薦俎也少牢下篇云衆賓拜受爵薦俎設於其位下云洗獻衆兄弟如衆賓儀其皆有薦俎可知俎即牲俎薦謂脯醢一籩一豆此經直言豆亦有籩可知經言昭穆何以知兼異姓庶姓也少牢人臣之禮故先賓而後兄弟周之宗盟異姓為後舉昭穆則凡賜爵者皆視此矣惟二王之後及非二王後而為長賔次賔者宜在同姓之上而薦俎亦先設焉然要非司士之事也
通論賈氏公彦曰凡昭穆助祭者皆在東階之前西面北上假令父行為昭子行為穆孫行還為昭曽孫行還為穆就昭穆之中皆年長者在上年幼者在下
凡會同作士從賓客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作士從謂可使從於王者
案會同朝覲射人作大夫介凡有爵者有大賓客射人作卿大夫從此司士所作惟士可以見其職掌之差矣
作士適四方使為介
正義鄭氏康成曰士使謂士以王命使也〈賈疏即行夫職𡠾惡而無禮者有士特使灋〉介大夫之介也〈賈疏聘禮大夫為次介其餘皆士介天子使大夫下聘諸侯亦使士為介〉春秋傳天王使石尚來歸脤〈賈疏定十四年公羊傳石尚者何天子之士也 鄭氏鍔曰適四方亦有使卿大夫往而士為之介者此經作士為介是也〉
大喪作士掌事作六軍之士執披
正義鄭氏康成曰事謂奠歛之屬作謂使之也披柩車行所以披持棺者有紐以結之謂之戴〈賈疏喪大記結披纁戴是也〉必當棺束於束繫紐〈賈疏謂柩車兩旁皆有柳材其棺皆以物束之〉天子諸侯戴柩三束〈賈疏喪大記注戴之言値也所以連繫棺束與柳材使相値因而結前後披也〉大夫士二束喪大記君纁披六大夫披四前纁後𤣥士二披用纁人君禮文欲其數多圍數兩旁言六其實旁三 賈氏公彦曰六軍之士即六鄉之民以其鄉出一軍天子執披千人出自六鄉故號六軍之士非謂執披有七萬五千人也 孔氏穎逹曰披用帛為之以一頭繫於戴出一頭於帷外人牽之若柩車登髙則引前適下則引後欹左則引右欹右則引左
案束棺於柩車者曰束連繫棺束與栁材而結之者曰戴貫結於戴而出之於外人居旁牽之者曰披車之轅前後出横縛木於轅以屬引者曰輅以長繩屬輅之兩端而人引之者曰引引即紼也行道曰引屬於柩車者也在棺曰紼說柩車而但屬於棺謂遷祖時及在壙窆時也遂人注曰正棺殯啓朝及引六鄉役之載及窆六遂役之又曰用綍旁六執之者天子其千人與此執披者則在執引者之外卿大夫掌事射人作之士掌事司士作之亦其差也
凡士之有守者令哭無去守
正義鄭氏康成曰守官不可空也
國有故則致士而頒其守
正義鄭氏康成曰故非喪則兵災
案國有大事王宫之士庶子則宫伯作之國子則諸子帥而致之大子羣士則司士致而頒其守鄉邑之士庶子則掌固頒其守古者國之守政士無不與焉以其識義理而能為民之倡且未仕而已敎以與國同憂也
凡邦國三歳則稽士任而進退其爵祿
正義鄭氏康成曰任其所掌治 賈氏公彦曰稽士任文承邦國是邦國之士也但諸侯之臣進退應是諸侯當國為之今於天子司士言之者但司士作灋與之使諸侯自黜陟耳非謂司士黜陟之也
案此即三載考績之灋邦國如此王朝可知舉外以見内也大宰職三歳大計羣吏之治而誅賞之司士之稽士任其始基矣邦國之士任邦國亦有司士稽之非謂王朝之司士往稽邦國之士也
又案記稱司馬論辨官材其事於此職見之國子俊選並升於司馬司馬論其賢者以告於王故司士擯焉而膳其摰也以德詔爵以功詔禄以能詔事即記所謂論定然後官之任官然後爵之位定然後祿之也葢地官師氏保氏鄉大夫州長之屬春官大司樂樂正之屬所以教士者惟飬其徳厲其行朂以道藝而已人之材性剛柔敏鈍文質不齊必司馬論辨官材然後緩急各相其宜而劇易各得其任然使素不相習直待其升於司馬然後論之辨之則惡從而得其實哉故設諸子之官凡國子之學於成均虎門國子之倅之修業於鄉學者國有大事則帥之而致於大子有甲兵之事則合其卒伍㑹同賓客作以從王而掌固頒城郭溝池之守政又以士庶子為衆庶之倡則士雖未仕而已狃習於國家之政事雖未升於司馬而司馬之屬已熟察其材之所宜性之所近矣所以論辨官材審知灼見而無誤也
存異王氏與之曰此稽諸侯貢士之賢否以行賞罰也諸侯貢士一事不見他官其稽攷進退之責葢司士兼之
諸子掌國子之倅掌其戒令與其敎治辨其等正其位〈倅七内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故書倅為卒鄭司農云卒讀如物有副倅之倅國子謂卿大夫士之子也燕義古者周天子之官有庶子官與周官諸子職同文某謂戒令致於大子之事敎治修德學道也〈賈疏國子所學道徳即師氏三德三行並保氏六藝也〉 黄氏度曰庶子副貳適子故曰國子之倅 賈氏公彦曰等謂才藝髙下等級 吕氏祖謙曰正其位謂在朝廷則尚爵在學校則尚齒也案公卿大夫元士之適子入於成均者謂之國子諸子所掌葢其衆子為國子之副貳者故曰國子之倅也下經春合諸學秋合諸射則非國子之常在成均者明矣
國有大事則帥國子而致于大子惟所用之〈大子之大音泰〉正義賈氏公彦曰下有兵甲之事則此大事謂祭祀也〈吕氏祖謙曰大事通大祭祀大喪紀大賓客之類案王出疆廵守征伐亦當令宿故帥而致於大子惟所用之此所謂守曰監國也下經兵甲之事則所謂從曰撫軍〉 黄氏度曰諸子不掌適子此則適庶咸在葢太子守則監國故諸子盡帥國子而致之
餘論吕氏祖謙曰古者大子與卿大夫之子同在學或有大故則使大子帥其餘子在宫中其父御兵於外其子佐大子守於内此見得内外相維持不㧞之意
若有兵甲之事則授之車甲合其卒伍置其有司以軍灋治之司馬弗正凡國正弗及〈正音征〉
正義鄭氏康成曰軍灋百人為卒五人為伍國子屬大子司馬雖有軍事不賦之 賈氏公彦曰弗正謂兵賦國正謂凡鄉遂之中甸徒力征皆不及也 吕氏曰古之為國者其使君臣一德非一日積也學相同則相好事相同則相信故王大子與公卿大夫元士之適子共學國有大事則帥國子而致於大子惟所用之是大子雖未為君也而君臣之交際已盡賢不肖之知己悉可任使之材已備則先王之慮奕世者不為不豫也
大祭祀正六牲之體
正義鄭氏康成曰正謂朼載之〈賈疏特牲少牢移鼎入陳卽有一人鼎中匕出牲體一人在鼎西北面載之於俎知正是此二事也〉
凡樂事正舞位授舞器
正義鄭氏康成曰位佾處 黄氏度曰大胥掌學士之版以待致諸子凡祭祀之用樂者以鼓徵學士故諸子於此正舞位授舞器〈案大胥所致諸子謂卿大夫之諸子學舞者即國子之倅非此諸子之官也〉
大喪正羣子之服位會同賓客作羣子從
正義鄭氏康成曰從於王 賈氏公彦曰位謂在殯宫外内哭位也正其服者公卿大夫之適子為王斬衰與父同雜記大夫之子得行大夫禮故也作使也案曰羣子兼國子與其倅也知然者師氏保氏大司樂之屬别無正國子服位作國子以從之文也
凡國之政事國子存遊倅使之脩德學道春合諸學秋合諸射以攷其藝而進退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學大學也射射宫也〈賈疏大學在國中即夏后氏東序在王宫之左射宫即國之小學在西郊則虞庠是也〉王制春秋敎以禮樂冬夏敎以詩書王大子王子羣后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適子國之俊選皆造焉 賈氏公彦曰凡國之政事謂國内有繇役之事皆是也國有事時此國子存遊暇無事之倅使脩德學道
案凡國之政事謂力役社田追胥之類曰遊倅者以其無職事而優㳺於庠序以學道藝也凡國之政事存遊倅者國子則司馬弗正國正不及其倅則國正不及而甲兵之事猶聼於司馬掌固頒士庶子之職與其守是也進退之者進則與國子選俊同升於大學以待辨材授官退則仍歸於學或隸於宫正宫伯以宿衛也 周官掌士庶子之治敎者不一天官則宫伯也地官則師氏保氏也春官則大司樂樂師大胥小胥也夏官則諸子也掌固也其職之分事之聨各有義焉宫伯所掌宿衛之士庶子也師氏保氏所掌王同姓及公卿大夫之適子也其職曰以敎國子弟則王之同姓也曰凡國之貴遊子弟學焉則士之子與者葢鮮矣大司樂樂師大胥小胥則國子國子之倅及國之選俊皆隸焉其曰國子者公卿大夫元士之適子也其曰學士者兼國之選俊也其曰以待致諸子者致國子之學於師氏保氏者及其倅也諸子所掌獨國子之倅者其適子或學於師氏保氏或入於成均也諸子掌國子之倅而國有大事則帥國子而致於大子有甲兵之事則治以軍法者師氏保氏大司樂樂師所掌者國子之敎也使帥而治甲兵則褻矣故别以屬諸子也師氏保氏㑹同喪紀王舉必從而正國子服位作國子以從則屬之諸子者其職兼詔王媺諫王惡無暇及乎其餘矣
司右掌羣右之政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羣右戎右齊右道右
案三右皆朝夕王所身自執事别無府史胥徒所謂政令者即下文合車之卒伍比其乘屬其右是也戎右中大夫齊右下大夫不嫌以上士掌之者但比之屬之而已無相臨相制之事也或曰序官司右下脫中大夫二人五字未必然
存異李氏嘉㑹曰戎右齊右道右天子乘車之右皆中下大夫為之非司右之屬也司右所掌乃萃車之右故凡國中有勇力者屬焉有事則於是乎取之
凡軍旅㑹同合其車之卒伍而比其乘屬其右〈比毗志反屬音燭〉
正義鄭氏康成曰合比屬謂次第相安習也車亦有卒伍 鄭氏鍔曰比其乘皆有行列屬其右皆有統攝
案凡兵車皆有右而車既因事而殊則右之材力亦宜有差等故必比次其乘以屬其右然後用各稱其材也
凡國之勇力之士能用五兵者屬焉掌其政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勇力之士屬焉者選右當於中司馬法弓矢圍殳矛守戈㦸助凡五兵長以衛短短以救長〈賈疏圍圍城守守城助謂圍守皆用戈㦸助之圍者以弓矢為長戈㦸為短守者以戈㦸為短殳矛為長長以衛短短以救長使兩相得也〉 賈氏公彦曰此五兵據勇力之士所用當不數弓矢司兵注車之五兵則無弓矢而有夷矛
案司士諸子論辨學校之士此則論辨武力之士平時試以五兵之用而訾相其能然後有事可比其乘而定其所屬再言掌其政令者前所言用之之政令此則敎之之政令也
虎賁氏掌先後王而趨以卒伍軍旅會同亦如之〈賁音奔先細宴反後荷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出將虎賁士居前後雖羣行亦有局分〈賈疏百人為卒五人為伍虎士八百人雖羣行亦有局分置卒伍也〉
舎則守王閑王在國則守王宫國有大故則守王門大喪亦如之〈舎音赦〉
正義鄭氏康成曰舎王出所止宿處閑梐枑也〈賈疏掌舍掌王之會同之舍設梐枑再重校人職飬馬曰閑是閑與梐枑皆禁衛之物故以閑為梐枑〉 賈氏公彦曰大故謂兵災
餘論胡氏安國曰康王初立大保俾齊侯吕伋以虎賁百人逆子釗於南門外伋大公望子以勲德世臣總司禁旅虎賁勇士宿衛王宫其為國家慮深逺矣
及葬從遣車而哭〈從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遣車王之魂魄所馮依 賈氏公彦曰遣車多少之數天子無文案雜記遣車視牢具檀弓國君七个遣車七乘大夫五个遣車五乘則天子宜九乘故鄭注雜記天子大牢苞九个遣車九乘
適四方使則從士大夫〈使所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虎士從使者
若道路不通有徵事則奉書以使于四方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通逢兵寇若泥水奉書徵師役也
旅賁氏掌執戈盾夾王車而趨左八人右八人車止則持輪〈盾常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夾王車者其下士也下士十有六人中士為之帥焉 鄭氏鍔曰車行勢疾及其止也餘力未定慮其運而不止故持其輪
凡祭祀㑹同賓客則服而趨
正義鄭氏康成曰服而趨夾王車趨也會同賓客王齊服服衮冕則此士之齊服服𤣥端〈賈疏下節服氏掌祭祀朝覲衮冕朝覲服衮冕則會同賓客亦服衮冕覲禮天子衮冕負黼扆是也士助祭服爵弁會同則齊服服𤣥端〉鄭氏鍔曰言服而趨者軍旅夾王車則以介祭祀
㑹同賓客則無用介惟服其常服
案此臨事不當以齊服王齊服以衮冕亦未見所據鄭鍔得之旅賁所服其皮弁服與
喪紀則衰葛執戈盾〈衰七雷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葛葛絰武士尚輕〈賈疏臣為王貴賤皆斬衰麻絰至葬乃服葛今始死即服葛故云武士尚輕〉
軍旅則介而趨
正義鄭氏康成曰介被甲 賈氏公彦曰在軍唯甲士著甲餘有不服甲者旅賁勇士衛王故被甲而趨也
節服氏掌祭祀朝覲衮冕六人維王之大常諸侯則四人其服亦如之
正義鄭氏衆曰維持之 鄭氏康成曰維維之以縷王旌十二旒兩兩以縷綴連旁三人持之〈賈疏巾車職王玉路建大常十有二旒此經云六人維之明一畔有三人三人維六旒〉禮天子旌曳地〈賈疏禮緯文〉
案王祭祀賓客之服大僕正之燕服小臣正之復設節服氏葢朝夕王所而時視衣服之節適者列職無此文義已見於命官也獨列祭祀朝覲之維大常郊祀之從尸車者見從王而供别役惟此三事其餘會同師田視朝廵狩燕饗弔臨視學飬老諸禮事及燕出入皆不供他事而惟節服是司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衮冕者從王服也
辨正王氏應電曰祭祀朝覲節服氏掌為王服衮冕而以六人維大常郊祀節服氏掌為王服裘冕而以二人執戈送逆尸從車也舊說於衮冕六人裘冕二人句絶遂謂六人衮冕為服王之服二人裘冕為從尸服夫衮冕裘冕王之盛服也節服氏乃衣之以維大常執戈盾哉
案節服氏掌王生時衣服而王之復别屬夏采祭僕𨽻僕餘喪紀亦弗與焉與膳夫内饔不供喪紀之鼎俎而别屬外饔同義葢羞服以飬生古人雖無忌諱而分職則各有所主 其服亦如之疑注語而誤錄為經文也葢注家誤以衮冕六人為句而疑諸侯四人何以不言所服妄綴此語而不知義不可通衮冕惟上公加命乃有之諸侯不得服也况以諸侯之下士而服之乎古者常朝則君臣同服葢尊可以兼卑而卑不可以干尊也若祭祀朝覲而亂法服之常義何所取哉
郊祀裘冕二人執戈送逆尸從車
正義鄭氏康成曰裘大裘也從車從尸車送逆之春秋傳晉祀夏郊董伯為尸〈賈疏外傳晉語文〉 孔氏穎逹曰虞夏傳云舜入唐郊以丹朱為尸是祭天有尸也許慎引魯郊祀曰祝延帝尸 張子曰節服氏言郊祀送逆尸則祀天有尸也 王氏應電曰尸亦用裘冕故節服氏以裘冕衣尸王不送逆尸故節服氏執戈從車掌送逆之事 鄭氏鍔曰雖郊祀亦有尸士師職祀五帝則沃尸是也節服氏八人六人維大常故二人送逆尸
方相氏掌蒙熊皮黃金四目𤣥衣朱裳執戈揚盾帥百隸而時難以索室疫〈相悉亮反難乃多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時難謂四時作方相氏以難却凶惡也月令季冬命國難〈賈疏案月令惟三時難季春命國難仲秋惟天子得難諸侯亦不得季冬命有司大難則及民庶注云四時者總言之也〉索廋也〈案廋疑當作搜〉
大喪先匶及墓入壙以戈擊四隅方良〈先悉薦反方良音罔兩又並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先匶葬使之道〈賈疏喪所多有凶邪故使之導〉案𤣥衣朱裳執戈揚盾以疫可也而蒙熊皮黃金四目則怪誕而可駭大喪先匶宜也而卜得吉兆先王體魄之所安也乃入壙以戈擊四隅方良不亦悖乎葢莽好厭勝〈如遣使負鷩持幢與令武士入髙廟㧞劍四面提擊正與二事相類〉故歆增竄此文以示聖人之法固如是其多怪變耳削去則職中辭義相承完善無疵
大僕掌正王之服位出入王之大命
正義鄭氏康成曰服王舉動所當衣也位立處也〈賈疏王行事之時多以立為正〉出大命王之敎也入大命羣臣所奏行〈賈疏謂羣臣奉行王命報奏者皆是〉
通論黄氏度曰大僕掌治朝及路寢之服位若小寢之服位則小臣正之
掌諸侯之復逆
正義鄭氏衆曰復謂奏事也逆謂受下奏 賈氏公彦曰宰夫注復之言報也反也反報於王自下而上曰逆逆謂上書
案周官復逆大僕與小臣御僕分掌之以三官朝夕王所旋至而立逹也以天子耳目之司寄之卑散且分職徑達而不關於其長何也聖人立法本無猜防羣下之心惟出以至公而盡萬物之理故姦弊亦無由生章邯在軍使司馬欣請事而丞相髙不納霍山領尚書上書言其家者屏不奏權重而職專故也
王眂朝則前正位而退入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前正位而退道王王既立退居路門左待朝畢〈賈疏此即司士職所云大僕前也大僕本位在路門之左今進前正位訖還退在本位待朝畢王退入路寢聽事時亦前正王位却位立〉
案司士正朝儀之位統上下而言之此職正位而退則不兼羣下以職首正王之服位知之也以司士職知大僕之退在路門之左以此職知司士職大僕前乃正王内朝之位經文辭簡而義明類如此
建路鼓于大寢之門外而掌其政以待達窮者與遽令聞鼓聲則速逆御僕與御庶子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寢路寢也其門外則内朝之中如今宫殿端門下矣政鼔節與早晏〈賈疏此鼔所用擊之以聲早晏或有窮遽者擊之以聲冤枉〉遽令郵驛上下程品御僕御庶子直事鼓所者〈賈疏御僕職以序守路鼔〉大僕聞鼔聲則速逆此二官當受其事以聞 鄭氏鍔曰建鼔於大寢之門外則聲必聞事必達 鄭氏衆曰窮謂窮冤失職則來擊此鼓以達於王若今時上變事擊鼓矣遽傳也若今時驛馬軍書當急聞者亦擊此鼓 王氏安石曰先窮者欲速達甚於遽令 賈氏公彦曰御僕有下士十二人分之為御庶子總名則曰御僕
案御僕下士十二人而别言御庶子者其直日御於王所者則曰御僕分守路鼔者則曰御庶子葢大僕與御僕常在大寢之門内而御庶子在門外故大僕聞鼓聲則速御僕使迎受御庶子之所達速御庶子使迎問鼔者所欲達也肺石所達窮民乃不能自直於鄉里之吏者故朝士以達於司寇也路寢所達窮者則吏士枉抑於長官及獄訟不能自直於司寇者而大僕以達於王也王制司寇以獄之成質於王王命三公參聽之先王任人不疑惟於刑獄則惟恐其有蔽壅而多方以求達民隱如此康成謂即肺石所達窮民非也立於肺石士聽其辭以告於上而罪其長則事無不直者矣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以令字下讀為句後鄭不從者若大僕主令御僕御庶子迎窮與遽則二官自白王不告於大僕事何得在大僕職乎故後鄭以為大僕聽其辭自白王也
祭祀賓客喪紀正王之服位詔灋儀贊王牲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詔告也牲事殺割匕載之屬〈賈疏云割者郊特牲云君肉袒親割敬也禮器云君親割牲祭統云君執鸞刀羞嚌彼據諸侯明天子亦然云匕載者易震彖云震驚百里不喪匕鬯注云雷聲百里諸侯之象人君於祭祀匕牲薦鬯而已其餘不親彼諸侯親匕明天子亦然是以大僕有贊牲之事少牢不親匕下人君也特牲親匕者士卑不嫌也〉案大僕贊王牲事與大宰同何也大宰職專言大祭祀則贊射牲也此並舉祭賓客則不射牲而割與匕王猶親為之大僕授刀授匕是贊也割匕之事王始之而大僕代王終之亦贊也其割之事猶有内外饔焉大僕祇就王所親者贊之耳喪紀牲事王不親則無庸大僕贊直有正服位詔灋儀而已大宰凡事贊王挈其綱耳大僕朝夕正王之儀位故當執其事焉
王出入則自左馭而前驅
正義鄭氏康成曰前驅如今道引也道而居左自馭不參乘辟王也亦有車右焉〈賈疏恐車傾陷備非常雖無尊者亦宜有車右勇力者也〉 賈氏公彦曰若使人馭身無事而居左則大尊故自馭也
案小臣職王之燕出入則前驅此大僕前驅則王以政務出入者也以乘王之倅車故不敢曠左以職主於御故居左而自馭也大僕不御王車者以大馭齊僕道僕戎僕田僕分掌之也記曰乘君之乘車不敢曠左左必式則自大僕而外乘王之倅車固有不自馭者矣
凡軍旅田役贊王鼔
存疑鄭氏康成曰王通鼔佐擊其餘面〈賈疏王通鼔者謂王親將待王擊乃擊之佐擊其餘面者案大司馬王執路鼔路鼔四面將居鼔下則前面不得擊之大僕佐擊一面戎右亦擊一面王自擊一面若然王與御者幷戎右已有三人更有大僕則駟乘案文十一年左傳侯叔夏御莊叔緜房甥為右富父終甥駟乘注駟乘四人共車與此同也〉
案疏謂此駟乘之灋是也主將居中御者在左戎右在右更益一人則為四此一人其亦在右而稍後與路鼔四面臆說也凡鼓本無四面六面八面之灋况車長只四尺四寸人立必近式鼔樹於跗僅可自式以前則鼔長八尺猶當變而通之未見有旁面可擊者也贊王鼔者直贊王所鼔之一面耳
救日月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救日月日月食時也春秋傳非日月之眚不鼓〈賈疏莊二十五年左傳〉
存疑賈氏公彦曰日食陰侵陽當與鼓神祀同用雷鼔月食當用靈鼔
大喪始崩戒鼔傳達于四方窆亦如之〈窆彼騐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戒鼔擊鼔以警衆也 鄭氏衆曰窆謂葬下棺也春秋傳所謂日中而塴〈賈疏昭十二年左傳〉禮記謂之封皆葬下棺也音相似〈賈疏喪大記與檀弓皆以下棺為封字雖不同皆作窆音〉
縣喪首服之灋于宫門〈縣音懸〉
正義鄭氏康成曰首服之灋謂免髽笄總〈免字疑誤入〉廣狹長短之數〈賈疏禮記注婦人筓齊衰榛木斬衰箭竹為之〉縣其書於宫門示四方 賈氏公彦曰案小宗伯縣衰冠之式於路門之外彼云冠專據男子云衰則兼婦人此云首服明無衰與男子冠直是婦人首服但始死將斬衰者男子笄纚深衣婦人麻髽笄總喪服斬衰章亦云女子子布總箭笄髽衰三年則齊衰已下者始死男子免婦人布髽也
案小宗伯所縣男子之衰冠也故縣於大寢之門外以示臣民大僕所縣婦人之首服也故縣於宫門男子之衰冠縣其式可也婦人首服之式縣之則䙝矣故不曰式而曰法葢第書其所用之物材與長短廣狹之數而不懸其式也
掌三公孤卿之弔勞〈勞力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使徃 賈氏公彦曰或王有故不親則使大僕徃
案大僕掌公卿之弔勞小臣掌士大夫之弔勞皆不言王者葢親弔則掌相其灋儀而有故則奉使而徃也
王燕飲則相其灋王射則贊弓矢〈相息亮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相左右贊謂授之受之 賈氏公彦曰燕飲謂與諸侯燕或與羣臣燕皆有主人酌酒獻賓賓酢主人主人酬賓洗爵升降之法射謂大射也小臣職賓射掌事如大僕之法則知大射大僕所掌也
王眂燕朝則正位掌擯相
正義鄭氏康成曰燕朝朝於路寢之庭王圖宗人之嘉事則燕朝〈賈疏路寢安燕之處故謂之燕朝又與賓客饗食在廟燕在寝也與賓客及臣下燕時亦有朝見燕禮而圖宗人嘉事之朝無所見故特見之嘉事冠昏嘉禮之等〉
案玉藻君日出而視之退適路寢聽政則燕朝亦日日之常朝也葢治朝無坐灋内朝有時而坐故云燕耳論語攝齊升堂及凡侍食侍飲皆在燕朝注云圖宗人之嘉事謂燕朝有此耳其實燕禮射禮皆於路寢行之非必圖宗人之嘉事而後有燕朝也
王不眂朝則辭于三公及孤卿
正義鄭氏康成曰辭謂以王不眂朝之意告之春秋傳公有疾不眂朔〈賈疏文十六年公羊傳〉 鄭氏鍔曰王不眂朝必告以故則以安燕廢朝當有論諫矣
總論王氏志長曰觀大僕小臣諸職所列事無大小皆有儀法雖在燕閒必正服位其防之也豫其喻之也㣲使王以行以習日就月將而正身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萬民端本於是矣是故三代已上左右僕從雍容談笑而有餘三代已下法家拂士犯顔極諫而不足也
小臣掌王之小命詔相王之小灋儀
正義鄭氏康成曰小命時事所敕問也小灋儀趨行拱揖之容 賈氏公彦曰大僕詔祭祀賓客喪紀之灋儀乃禮之大者小臣大僕之佐故掌其小者若趨以采齊行以肆夏天揖同姓時揖異姓之類
掌三公及孤卿之復逆
正義賈氏公彦曰諸侯賓也故其復逆掌於大僕若三公孤卿則在朝之臣故小臣掌之
正王之燕服位王之燕出入則前驅
正義鄭氏康成曰燕服位謂燕居時也玉藻王卒食𤣥端而居〈賈疏謂在路寢中聽事訖適小寢燕居玉藻𤣥端而居正謂在路寢食訖退適燕寢服𤣥端也〉燕出入若今㳺於諸觀苑
大祭祀朝覲沃王盥
正義賈氏公彦曰王將獻尸賓先盥手洗爵乃酌獻故小臣為王沃水盥手也
小祭祀賓客饗食賓射掌事如大僕之灋
正義賈氏公彦曰祭祀言小則賓客饗食皆蒙小字小賓客謂諸侯遣臣聘問者賓射對大射亦為小也鄭氏康成曰賓射與諸侯來朝者射
案賓射非燕射也然其射前亦必有燕若饗食則無射法也如大僕之法即正王服位詔儀法贊牲事贊弓矢之類
掌士大夫之弔勞〈勞力報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亦王所使也
凡大事佐大僕
通論王氏曰案大僕掌正王之服位出入王之大命王出入則前驅而天官内小臣亦掌王后之命正其服位后出入則前驅小臣掌王之小命而天官内豎亦掌内外之通令凡小事此固大小分職之義也内小臣掌王后之命而不言大葢大命皆出於王
祭僕掌受命于王以眂祭祀而警戒祭祀有司糾百官之戒具既祭帥羣有司而反命以王命勞之誅其不敬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王有故不親祭也〈賈疏既祭反命於王明是王合祭有故使人攝也〉祭祀有司有事於祭祀者糾謂校錄所當共之牲物
大喪復于小廟
正義鄭氏康成曰小廟髙祖已下也始祖曰大廟春秋僖八年秋七月禘於大廟 賈氏公彦曰大喪王喪也王生時所有事之處皆復此祭僕復小廟其大廟則夏采復小寢大寢則隸僕復也
凡祭祀王之所不與則賜之禽都家亦如之〈與音預〉正義黄氏度曰王所不與謂畿内山川及公卿百辟之有功徳於民者都家祭祀皆命於國亦各使其主者祭之
案王所不與謂四郊之外郊野甸稍縣畺山川因國前哲令德之祀都家則王之懿親尊屬故皆賜禽辨正王氏應電曰注謂都家同姓有先王之廟則賜之禽非也諸侯不得祖天子都家安得立先王之廟
凡祭祀致福者展而受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臣有祭事必致祭肉於君所謂歸胙也〈賈疏見僖四年左傳〉展謂錄視其牲體數體數者大牢則以牛左肩臂臑折九个少牢則以羊左肩七个特牲則以豕左肩五个〈賈疏並禮記少儀文周人尚右故右胖皆祭以左胖致人大牢謂天子大夫已上少牢謂天子之士牲皆用前體者前體貴故也肩臂臑折九个者一節折為三叚〉案致福於王當斷自大夫已上士則所祭為王之懿親尊屬然後得致與
御僕掌羣吏之逆及庶民之復與其弔勞
正義鄭氏康成曰羣吏府史以下 易氏祓曰民亦有復吏亦有逆與宰夫於諸臣云復萬民云逆互備案諸侯之復𨒫大僕掌之三公孤卿之復逆小臣掌之則御僕所掌當自大夫士而下府史亦存焉經所稱羣吏惟小司寇外朝之位對羣臣而言則專目府史外此皆大夫士也葢非常之事專訊萬民故府史亦與焉若平時則府史已下縱有建白亦各達於其長耳士大夫之弔勞既掌於小臣則此職弔勞專承庶民而言其或府史胥徒有死國政者亦於庶民之弔勞包之
餘論李氏嘉㑹曰觀宋陽門之介夫死而子罕哭之哀漢征民宿衛及其去也天子親饗之則羣吏庶民有弔勞宜也
大祭祀相盥而登〈相息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相盥者謂奉槃授巾與〈賈疏小臣沃盥此職又相盥明是奉槃授巾也少牢特牲尸盥時有奉槃授巾之事〉登謂為王登牲體於俎特牲饋食禮主人降盥出舉入乃匕載〈賈疏載即登牲體於俎〉
大喪持翣〈翣所甲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翣棺飾也持之者夾柩車 賈氏公彦曰喪大記注漢禮翣以木為匡廣三尺髙二尺四寸方兩角髙衣以白布畫雲氣謂之畫翣畫之以黼謂之黼翣天子用八諸侯六大夫四士二在路夾柩車兩旁入壙則樹之四旁
掌王之燕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燕居時之令
以序守路鼔
正義鄭氏康成曰序更 賈氏公彦曰即大僕職所云速逆御僕與御庶子者也
隸僕掌五寢之掃除糞洒之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汜埽曰埽埽席前曰拚洒灑也鄭司農云洒當為灑某謂論語曰子夏之門人當洒掃應對
存疑鄭氏康成曰五寢五廟之寢也周天子七廟惟祧無寢〈賈疏知者此云五寢下云小寢大寢明二祧無寢也〉詩云寢廟繹繹前曰廟後曰寢 賈氏公彦曰必須寢者祭在廟薦在寢故立之
辨正劉氏敞曰隸僕掌洗乘石蹕宫中之事古者神人不參若果典職宗廟不應更䙝之於宫中而役以勞辱之事然則此寢非廟寢也 王氏與之曰守祧掌守先王先公之廟祧廟則有司脩除之祧則守祧黝堊之此隸僕所掌當為王之小寢
案天官宫人掌王之六寢之脩注云路寢一小寢五路寢以治事小寢以時燕息此五寢即宫人所掌之小寢五也宫人掌之隸僕又掌之者一事兩官並共天子官多也宫人所掌尤重路寢隸僕則直五寢而已宫人於凡脩除井匽並掌之隸僕但事埽除糞洒而已康成以此為五廟之寢非也廟固有寢有其五而無其二何義乎康成即據此五寢之文立說耳
祭祀脩寢
存疑鄭氏康成曰於廟祭寢或有事焉月令凡新物先薦寢廟
案康成以五寢為廟寢者緣此文耳春秋脩其祖廟不應舎廟而言寢也葢小寢王所燕息也祭祀則齊戒有十日之期王唯居路寢不居小寢此時小寢空故乘隙之耳月令秦法非周禮薦寢廟之文不可為典要而謂薦必於寢亦臆說也
王行洗乘石掌蹕宫中之事
正義鄭氏衆曰乘石王登車之石也詩云有扁斯石履之卑兮〈賈疏詩小雅白華篇〉蹕謂止行者清道若今時儆蹕
大喪復于小寢大寢
存疑鄭氏康成曰小寢髙祖已下廟之寢也始祖曰大寢〈賈疏髙祖已下廟稱小始祖廟稱大故寢亦隨廟為稱〉
案王喪必在路寢而五官中無復於王寢者劉氏敞謂此王之小寢大寢是也大喪夏采既復於大祖祭僕又復于小廟廟中之寢無庸更復則此大寢者即王之路寢也小寢者即王之五寢也但五寢未必盡復則路寢而外或但復於王近時所燕息之寢與后喪不必復於廟而正寢燕寢自宜復也士喪禮死于適室適室正寢也士復于正寢推此而上可知矣而隸僕所掌五寢之非廟寢也決矣
欽定周官義疏卷三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三十二
夏官司馬第四之五
弁師掌王之五冕皆𤣥冕朱裏延紐
正義鄭氏康成曰延冕之覆在上是以名焉〈賈疏玉藻注延冕上覆言雖不同義則不異冕所覆前低一寸餘故得冕名冕則俛也〉紐小鼻在武上䈂所貫也今時冠卷當簪者廣袤以冠縰其舊象與〈賈疏謂漢時冠卷貫簪之處當冠縰之中央似即周冕垂紐於武貫䈂之舊象也〉 賈氏公彦曰古者績麻三十升布染之上以𤣥下以朱衣冕之上下延即上𤣥者也紐者綴於冕兩旁垂之武兩旁作孔以筓貫之使牢固也冕體周禮無文叔孫通作漢禮器制度取法於周案彼文凡冕以版廣八寸長尺六寸以上𤣥下朱覆之乃以五采繅繩貫五采玉垂於延之前後謂之邃延玉藻云天子玉藻前後邃延龍卷以祭是也
辨正鄭氏鍔曰王之吉服六而冕止五者陸佃謂郊特牲戴冕璪十有二旒則大裘與衮同一冕此說得之
案注大裘之冕無旒故不聨數非也郊特牲戴冕璪十有二旒則天數也則衮冕與大裘之冕並十二旒可知矣
五采繅十有二就皆五采玉十有二玉筓朱紘〈繅古藻字音早紘戸成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繅雜文之名也〈賈疏若水草之藻有五采故云雜文之名〉合五采絲為之繩垂於延之前後各十二所謂邃延也〈賈疏玉藻文〉就成也繩之每一帀而貫五采玉十二斿則十二玉也每就閒蓋一寸朱紘以朱組為紘也紘一條屬兩端於武〈賈疏謂以一條繩先屬一頭於左旁筓上以一頭繞於頤下向上於右相筓上結之士冠禮注有筓者屈組以為紘垂為飾無筓者纓而結其絛彼有筓據皮弁爵弁此五冕皆有筓與彼同此言屬於武者據筓貫武故以武言之其實在筓〉繅不言皆有不皆者〈賈疏王之五冕繅則有十二有九有七有五有三其玉皆十二故繅不言皆有不皆者則九旒以下是也玉言皆則五冕旒皆十二玉也〉此為衮衣之冕十二斿則用玉二百八十八鷩衣之冕繅九斿用玉二百一十六毳衣之冕七斿用玉百六十八希衣之冕五斿用玉百二十𤣥衣之冕三斿用玉七十二〈賈疏以其十二旒旒各十二玉前後二十四旒故用二百八十八已下計可知〉 賈氏公彦曰五采藻十有二謂合五采絲為藻繩十二道為十二旒也就皆五采玉十有二各據一旒而言五色玉貫於藻繩之上每玉閒相去一寸十二玉則十二寸以一玉為一成結之使不相幷也玉筓朱紘者以玉筓貫之又以朱紐為紘仰屬結之也 朱子曰天子鷩冕與上公衮冕雖同是九斿但天子九斿亦十二玉諸侯則九斿九玉耳以下放此
通論陳氏祥道曰禮記祭義天子冕而朱紘諸侯冕而青紘士冠禮緇布冠青組纓皮弁筓爵弁筓緇組紘纁邊蓋朱者正陽之色天子以為紘青者少陽之色諸侯以為紘緇者陰之色士以為紘卿大夫弁冕之紘無所經見禮器管仲鏤簋朱紘君子以為濫鄭氏謂大夫士當緇組紘纁邊理或然也
諸侯之繅斿九就瑉玉三采其餘如王之事繅斿皆就玉瑱玉䈂〈侯依注作公斿同旒離尤反一音游瑉本又作珉密寅反瑱替宴反注故書瑉作璑〉正義鄭氏康成曰侯當為公字之誤也〈賈疏知者以下文别見諸侯又上公以九為節也〉三采朱白蒼也〈賈疏聘禮記公侯伯繅藉三采朱白蒼〉其餘謂延紐皆𤣥覆朱裏與王同也出此則異〈賈疏謂天子朱紘諸侯當青組紘之等不得與王同也〉繅斿皆就皆三采也每繅九成則九斿也公之冕用玉百六十二玉瑱塞耳者 賈氏公彦曰王不言玉瑱於此言之者互見為義王言𤣥冕朱裏延紐及朱紘明諸侯亦有之諸公言玉瑱明王亦有之也 易氏祓曰言繅斿皆就又以見總言侯伯子男之冕之例侯伯七命則七就也子男五命則五就也
存疑賈氏公彦曰諸公云繅斿九就又云繅斿皆就者上王冕言繅十有二就皆五采玉十有二繅玉别文則繅有差降玉無差降也此諸公繅玉同文則惟有一冕而已故注計一冕為九斿斿各九玉據冕九旒不别計鷩冕已下以其一冕而已冠五服故也已下侯伯子男亦皆一冕冠數服也
案司服公自衮冕而下侯伯自鷩冕而下則尊可兼卑卑不得僭尊耳一冕冠數服未必然 上經第曰繅此曰繅斿上經玉有數此無數則所謂繅斿九就者繅以行列言斿以所綴玉數言也既曰繅斿九就又曰繅斿皆就者見斿所綴玉皆如其繅之就以為下經諸侯及其孤卿之通例而王官亦各如其命數也故上經繅十有二不言皆而玉十有二言皆以示惟王之諸冕繅有殺而玉無殺耳
王之皮弁㑹五采玉璂象邸玉筓〈㑹儀禮作鬠劉古外反一音戸外反璂音其邸丁禮反注故書會作䯤〉
正義鄭氏康成曰㑹縫中也璂結也皮弁之縫中每貫結五采玉十二以為飾謂之綦〈賈疏天子以十二為節約同冕旒也〉詩云會弁如星〈賈疏詩衞風淇澳篇〉又云其弁伊綦是也〈賈疏曹風鳲鳩篇綦既為玉又為結義得兩合〉邸下柢也以象骨為之〈賈疏謂於弁内頂上以象骨為柢 王氏應電曰以象齒置於弁頂輳處故曰象邸〉
通論易氏祓曰王之吉服其弁三皮弁用於眂朝韋弁用於兵事冦弁用於田獵兵與田之弁有時而用之皮弁則以日眂朝其用數此弁師所以特言皮弁之制也
王之弁絰弁而加環絰
正義鄭氏康成曰弁絰王弔所服也其弁如爵弁而素所謂素冠也〈賈疏案曾子問麻弁絰鄭注布弁而加環絰也此不言麻者皆素為之詩素冠謂祥冠與此雖異亦同以素為之〉而加環絰環絰者大如緦之麻絰纏而不糾〈賈疏弔服乃五服之外故約同緦絰但緦絰兩股此環絰以一股纏之不糾麤細同耳〉司服職凡弔事弁絰服
案弁絰之弁疑即皮弁說見春官司服及儀禮喪服記若素冠則迥别矣
諸侯及孤卿大夫之冕韋弁皮弁弁絰各以其等為之而掌其禁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各以其等繅斿玉璂如其命數也冕則侯伯繅七就用玉九十八子男繅五就用玉五十繅玉皆三采〈賈疏約聘禮記繅三采朱白蒼而言〉孤繅四就用玉三十二三命之卿繅三就用玉十八再命之大夫繅再就用玉八繅玉皆朱緑〈賈疏亦約聘禮記聘臣繅皆二采朱緑而言〉韋弁皮弁則侯伯璂飾七子男璂飾五玉亦三采孤則璂飾四三命之卿璂飾三再命之大夫璂飾二玉亦二采弁絰之弁其辟積如冕繅之就然〈賈疏以弔服無飾故辟積有數也〉庶人弔者素委貌士變冕為爵弁其韋弁皮弁之會無結飾弁絰之弁不辟積禁令者不得相僭踰也玉藻君未有命不敢即乗服〈賈疏玉藻謂諸侯之卿大夫聘於天子賜之冕服歸國告君得君命乃服之未得君命則為僭踰也〉不言冠弁冠弁兼於韋弁皮弁矣〈賈疏𤣥冠緇布衣緇帶素韠天子以為田服即諸侯及臣之朝服亦皮弁之類〉不言服弁服弁自天子以下無飾無等〈賈疏服弁即衰絰喪服喪服自天子達於士一也〉 賈氏公彦曰上已言公則此諸侯謂侯伯子男也孤卿大夫承諸侯之下則諸侯之孤卿大夫也既不别見天子之臣則文中可以兼之上天子與公不言韋弁此言之亦以互見為義 易氏祓曰不言士者司服職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則皮弁亦士服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一命之大夫冕而無旒〈賈疏一命若有旒則止一旒一玉而已非所以為文飾又見一命大夫衣無章士又避之變冕為爵弁若一命大夫有旒士則不須變冕為爵弁直服無旒之冕矣〉 賈氏公彦曰不言爵而言等則依命數矣天子三公八命卿六命大夫四命士三命以下冕弁之屬亦各以其等為之可知 李氏嘉會曰諸侯卿大夫之制既以命數則天子之卿大夫士可以命數推之故不别言
案等即謂孤卿大夫之等卿繅三就則自六命之卿以至再命之卿一也大夫繅再就則自四命之大夫以至一命之大夫一也若更以命差之則錯雜而不可以為等王卿六命直在子男之上矣而可乎然則冕固無無斿者而章服至一章而止也士無冕而衣無章故助祭以爵弁為上服天子之上士與子男不命之士亦同
司甲〈闕〉
司兵掌五兵五盾各辨其物與其等以待軍事〈盾常準反〉正義鄭氏衆曰五兵者戈殳㦸酋矛夷矛 鄭氏康成曰五盾干櫓之屬其名未盡聞也〈賈疏祭統朱干玉戚以舞大武秦詩蒙伐有苑注云伐中干㐮十年左傳建大車之輪以為櫓而當一隊則有朱干中干及櫓其二者未聞〉等謂功沽上下〈賈疏功謂善者為上等沽謂麤惡者為下等槀人職書其等以饗工乘其事試其弓弩以下上其食明兵盾亦然〉 賈氏公彦曰下經有舞者兵及廞五兵此直云以待軍事者五兵五盾本為軍事而設
案盾亦有五者車步異便險易異形攻守異勢所用兵有長短則盾亦異焉故兼掌而辨所用然後司戈盾可頒授建設也物謂良苦等謂長短輕重上士中士下士所服之等也如王之旅賁故士所受虎士所執貳車乘車所建必其物之尤良者故辨以待之而司戈盾亦曰掌戈盾之物也
及授兵從司馬之灋以頒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司馬之灋師旅卒兩人數所用多少也
存疑陳氏汲曰周制甸出革車一乘凡兵甲戈盾旗物鼓鐸悉備焉調發則各以其具行司兵所頒卿大夫士從軍旅會同者也故下經曰及其受兵輸亦如之盖事畢則歸之若民兵則自藏之民閒耳
案此即軍事也故從司馬之灋頒之兵器雖民閒自有之及其行師要又有頒之者非專恃民閒也陳氏固矣豈民閒能備而卿大夫士不能備乎
及其受兵輸亦如之及其用兵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兵輸謂師還有司還兵也用兵謂出給衞守 鄭氏鍔曰康成以用兵為出給衛守上言頒兵從司馬法此又言用兵則非軍旅明矣
祭祀授舞者兵
正義鄭氏康成曰授以朱干玉戚之屬〈賈疏祭統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又下司戈盾職祭祀授旅賁殳故士戈盾司兵尊於司戈盾明所授兵是朱干玉戚也司干所授者又是羽籥之等非干戚可知〉
大喪廞五兵〈廞虚金反注故書廞為淫鄭司農讀為廞〉
正義鄭氏康成曰廞興也興作明器之役器五兵也士喪禮下篇有甲胄干笮〈賈疏既夕禮明器之用器有弓矢役器之内甲胄干笮彼雖不具五兵此既云五兵明五者皆有也士喪禮下篇即既夕禮彼注笮謂矢服也〉
軍事建車之五兵會同亦如之
正義賈氏公彦曰建車之五兵者凡器在車皆有鐵器屈之在車較及輿以兵揷而建之故有出先刃入後刃之事 鄭氏康成曰車之五兵鄭司農所云者是也〈賈疏考工記廬人云戈殳㦸酋矛夷矛乃云六建既備車不反覆注六建五兵與人也〉步卒之五兵則無夷矛而有弓矢
司戈盾掌戈盾之物而頒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分與受用
祭祀授旅賁殳故士戈盾授舞者兵亦如之〈殳當作及〉正義鄭氏康成曰亦頒之也故士王族故士也與旅賁當事則衞王〈賈疏旅賁氏掌執戈盾而趨此執殳者以其與故士同衞王持以為儀衞故不執戈盾也〉殳如杖〈賈疏廬人為殳不見有刃故知如杖〉長尋有四尺 鄭氏鍔曰詩伯也執殳為王前驅又曰彼候人兮荷戈與祋祋即殳也盾干也用以自衞人持其一書云比爾干則夫人有之可知
案旅賁氏但執戈盾不言執殳此殳字當是及字以文與殳相近而誤以下節例之可知 司兵授舞者兵此職於其時亦授戈盾也
軍旅會同授貳車戈盾建乘車之戈盾授旅賁及虎士戈盾
正義鄭氏康成曰乗車王所乗車也軍旅則革路會同則金路 賈氏公彦曰軍旅會同貳車皆有車右故授以戈盾
案兵車及旅賁虎士之戈皆以為衞也故司戈盾掌之古書每以干戈並稱春秋傳狄卒皆抽戈盾冒之以入於衞師豈非一衞一刺相備而不相離者與
及舍設藩盾行則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舍止也藩盾盾可以藩衞者如今之扶蘇與 王氏應電曰王會同之舍有車宮壇壝宮帷宮所謂藩盾者其用以補車之闕者與藩者藩牆之義其制當髙廣於人所持者行則斂之以待用所以事給而費省也
案此職獨無大喪廞藏之文以戈則司兵廞之盾則司干廞之也
司弓矢掌六弓四弩八矢之灋辨其名物而掌其守藏與其出入〈藏才浪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灋曲直長短之數〈賈疏曲直者若王弓弧弓合九成規已下或合七合五合三曲者合少直者合多長短者弓人弓之上制六尺六寸中制六尺三寸下制六尺是也〉 鄭氏鍔曰曰王曰弧曰夾曰庾曰唐曰大辨其名也彤弓赤玈弓黑天子之弓彤與玈辨其物也王氏應電曰弓矢畏濕喜燥貴正賤欹守藏不可
不慎也自弓人矢人入於司弓矢則有選擇之法自司弓矢頒於有司則有頒受之儀事畢復自有司入於司弓矢則又有用否之數及會計之責也
中春獻弓弩中秋獻矢箙〈中音仲箙音服〉
正義鄭氏康成曰弓弩成於和〈王氏應電曰弓弩亦貴堅注據一端而言〉矢箙成於堅箙盛矢器也以獸皮為之〈賈疏案詩云象弭魚服雖不言用獸盖魚之似獸者為之〉
案槀人弓弩矢箙皆春獻素秋獻成此中春始獻弓弩何也槀人所掌幹材也秋合三材則弓弩之形制成矣故書其等而入功於司弓矢矢箙既成則工事無所加故遂獻之弓之形制雖成而寒奠體氷析灂春被功乃訖故至中春始獻之也槀人職所謂獻者工獻於槀人也此所謂獻者獻於王也
及其頒之王弓弧弓以授射甲革椹質者夾弓庾弓以授射豻侯鳥獸者唐弓大弓以授學射者使者勞者〈射食亦反椹張林反夾古洽反庾師儒相傳讀庚本或作庚豻音岸使所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弧夾庾唐大六者弓異體之名也往體寡來體多曰王弧往體多來體寡曰夾庾往體來體若一曰唐大〈賈疏弓人職文〉甲革革甲也春秋傳蹲甲而射之〈賈疏見成十六年左傳〉質正也樹椹以為射正射甲與椹試弓習武也豻侯五十步及射鳥獸皆近射也近射用弱弓則射大侯者用王弧射參侯者用唐大矣〈賈疏此據諸侯言之若據天子則用王弧射虎侯用唐大射熊侯用夾庾射豹侯也〉學射者弓用中後習强弱則易也〈賈疏唐大往來體如一是中也〉使者勞者弓亦用中逺近可也勞者勤勞王事若晉文侯文公受王弓矢之賜〈賈疏謂尚書文侯之命賜之彤弓玈弓僖二十八年左傳㐮王賜晉文公彤弓玈弓是也〉故書椹為鞎鄭司農云椹字或為鞎非也圉師職射則充椹質又此職曰澤共射椹質之弓矢以此觀之言鞎質者非 敖氏繼公曰甲革之革與皮侯之皮及鵠所棲之皮不同盖以中甲之革為的也中甲之革犀兕若牛之皮其為物堅厚惟强有力者乃能貫之樂記貫革之射指此若張皮侯與侯中之鵠則仍是禮射矣
其矢箙皆從其弓
正義鄭氏康成曰從弓數也每弓一箙百矢〈賈疏文侯之命及左傳皆云彤弓一彤矢百此射之弓矢約同之詩魯頌束矢其搜毛注五十矢為束與此注異〉
凡弩夾庾利攻守唐大利車戰野戰
正義鄭氏康成曰攻城壘者與其自守者相廹近弱弩發疾也車戰野戰進退非强則不及弩無王弧王弧往體少恆服則使矢不疾〈賈疏弓用則服不用則弛惟弩則用與不用一張之後竟不弛故云恆服也用弱者以强弓久不弛則就弱則随體不就也又王弧徃體少使之恆服則矢不疾故不用也〉
凡矢枉矢絜矢利火射用諸守城車戰殺矢鍭矢用諸近射田獵矰矢茀矢用諸弋射恆矢痹矢用諸散射〈絜音結又戸結反鍭音侯矰音增茀音弗痹必二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枉矢者取名變星飛行有光〈賈疏考工輈人弧旌枉矢以象弧也天文志枉矢狀如流星是行時有光〉今之飛矛是也或謂之兵矢〈賈疏見考工記矢人〉絜矢象焉〈賈疏謂輕重象枉矢也〉二者皆可結火以射敵用諸守城車戰前於重後微輕行疾也〈賈疏殺矢三分一在前二在後是最重者也枉絜二矢則五分二在前三在後云前於重後微輕微輕對已下矰矢恆矢等為最輕也〉殺矢言中則死鍭矢象焉〈賈疏亦尤重者也〉鍭之言候也二者皆可以伺候射敵之近者及禽獸前尤重中深而不可逺也〈賈疏中深故名殺不可逺故用之近射也〉結繳於矢謂之矰矰高也〈賈疏繳則繩也謂結繩於矢以弋射鳥獸者言矰高者取向上射飛鳥之義〉茀矢象焉〈賈疏亦結繳為射也〉茀之言刜也二者皆可以弋飛鳥刜羅之也前於重後微輕〈賈疏此又對枉矢絜矢五分者是重此於五分之重又微輕於彼以此矢七分故也〉行不低也詩云弋鳬與鴈恆矢安居之矢也〈賈疏考工弓人其人安其弓安其矢安〉痹矢象焉二者皆可以散射謂禮射及習射也前後訂其行平也〈賈疏以矰矢七分三在前四在後則知此八分四在前四在後即行平也〉凡矢之制枉矢之屬五分二在前三在後殺矢之屬三分一在前二在後矰矢之屬七分三在前四在後〈賈疏見考工記矢人〉痹讀如痹病之痹痹之言倫比〈賈疏倫比與安居之義略同〉 王氏詳說曰上經四弩用於攻守與戰此枉矢絜矢用諸守城車戰則二矢用之四弩明矣其餘六矢當六弓之用上經曰王弧以射甲革椹質甲革椹質軍射也此曰殺矢鍭矢用於近射田獵軍射田射一事也故考工記兵矢田矢制亦同則此二矢以當王弧明矣上經曰夾庾以授射豻侯鳥獸此曰矰矢茀矢用諸弋射則以當夾庾明矣上經曰唐大以授學射者使者勞者即散射也此曰恆矢痹矢用諸散射則以當唐大明矣 李氏嘉會曰矢鏃重則中深而不可以及逺矢鏃輕則行低而中淺弓弩强用重矢弱用輕矢近用重矢逺用輕矢此特言其大體耳
案注謂恆矢痹矢前後訂其行平非是士喪記志矢一乗軒輖中以其無鏃通體皆笴故然耳此恆矢痹矢生人所用非明器之比前有鐡鏃安得無輕重或其鏃視矰矢茀矢又稍輕與
存疑鄭氏康成曰此八矢者弓弩各有四焉枉矢殺矢矰矢恆矢弓所用也絜矢鍭矢茀矢痹矢弩所用也〈賈疏以上文六弓四弩俱陳下總列八矢則知八矢為弓弩所設八矢兩兩相附知在上者屬弓在下者屬弩上經六弓在上四弩在下故也〉 賈氏公彦曰此八矢六弓四弩不相配者以四矢配四弩於義為可以四矢配六弓其數參差不可相當故不得相配但依六弓四弩與矢随義相當而用之
天子之弓合九而成規諸侯合七而成規大夫合五而成規士合三而成規句者謂之弊弓〈句音鉤〉
正義鄭氏康成曰體往來之衰也〈賈疏此皆據角弓反張不被而合之從合九合七合五合三降殺以兩故言衰也〉往體寡來體多則合多往體多來體寡則合少而圜弊猶惡也句者惡則直者善矣〈王氏昭禹曰句者曲之甚也弓以弱為上强為下則直者善而句者惡矣〉 賈氏公彦曰天子之弓王弧也以其往體寡故合九成規諸侯之弓則唐大以其往來體若一故合七成規大夫之弓則夾庾以其往體多故合五成規士之弓則六弓之外句曲合三成規謂之弊弓者句之至極無過合三也案天子諸侯三侯士與大夫同射近侯今士合三與大夫弓别者以合三者託之於士其實無合三之弓也〈鄭氏鍔曰合三而圜之弓不可以射〉
存疑黃氏度曰康成以為弓體往來之衰若然天子之弓皆王弧諸侯之弓皆唐大大夫之弓皆夾庾恐不如此王弧以授射甲革椹質者是凡射甲革椹質者皆得用天子之弓唐大以授學射者使者勞者是凡學射者使者勞者皆得用諸侯之弓夾庾以授射豻侯鳥獸者是凡射鳥獸者皆得射大夫之弓恐亦不如此大抵弓六物三等强弱中之異制也合九合七合五合三長短曲直之異形也强弱不同優尊者也賈氏合而言之故牴牾耳
案成規者圜也以合幾成規而計其等差此制弧曲之器之大灋也故弓人為弓與築氏為削皆然合九成規者句最少者也合七合五則句漸多矣句少者似弱句多者似强貴者射逺侯而弓弱賤者射近侯而弓强是弓以弱而能射逺者為良也古稱夏后氏之繁弱良弓而以弱名弓之不以强為良也足以徵之矣合九成規者材極媺工極巧以射則心手相應巧力易施挽之不覺其難而矢又貫堅及逺是以天子用之所以優至尊弱者柔和之稱非力不足之弱也疏謂天子之弓王弧諸侯之弓唐大大夫之弓夾庾案等而遞屬之良是然射甲革椹質者豈必皆用天子之王弧而要必以天子之王弧為善至其所頒同為王弧而不必合九成規也諸侯大夫而射甲革椹質即以合七合五之王弧可矣天子學射則唐大亦以合九成規者大夫用唐大亦合五成規惟諸侯適得中制使者勞者彤弓玈弓合七成規亦分之宜耳天子諸侯以弋則夾庾亦用合九合七者上不妨兼下也如此則王弧也唐大也夾庾也皆有强有中有弱强弱猶言良苦優劣貴者用其良者優者賤者用其苦者劣者既有一定之制量又有互通之活法斯得經意矣
凡祭祀共射牲之弓矢
正義鄭氏康成曰射牲示親殺也殺牲非尊者所親惟射為可〈賈疏案禮記君親制祭詩云執其鸞刀以啓其毛則不惟射也而注云惟射為可者彼亦示行之非正制之耳〉國語禘郊之事天子必自射其牲 賈氏公彦曰祭祀言凡則兼天地宗廟
澤共射椹質之弓矢
正義賈氏公彦曰上經王弓弧弓以射甲革椹質是也
存疑鄭氏衆曰澤澤宮也所以習射選士之處也射義天子將祭必先習射於澤澤者所以擇士也已射於澤而後射於射宮射中者得與於祭
案澤射未詳姑存先鄭之說椹質則不以棲皮畫布者為侯而别用他物以為的盖挽强習武之事非禮射也
大射燕射共弓矢如數幷夾
正義鄭氏康成曰如數如當射者之數也每人一弓乘矢幷夾矢籋也〈賈疏大射鄉射禮皆人各乘矢矢籋之言出於漢時 王氏昭禹曰射鳥氏矢在侯髙則以幷夾取之是也〉
案言大射燕射則賔射亦共可知
大喪共明弓矢
正義鄭氏康成曰弓矢明器之用器也士喪禮下篇用器弓矢
凡師役會同頒弓弩各以其物從授兵甲之儀
正義鄭氏康成曰物弓弩矢箙之屬
案弓矢有利攻守者有利車戰野戰者有利射豻侯鳥獸者有利射甲革椹質者師則或攻或守或車戰或野戰役則田獵會同則射三侯故各以其物頒之司兵授兵從司馬之法故頒弓矢從授兵甲之儀也
田弋充籠箙矢共矰矢
正義鄭氏康成曰籠竹箙也矰矢不在箙者〈賈疏以其於共籠箙矢之下别言共矰矢也〉為其相繞亂将用乃共之 賈氏公彦曰籠箙皆盛矢物矰矢謂矢之有繳者 鄭氏鍔曰矰矢有繩繳非籠箙之物故别言之
案平居無禮射之事所佩矢有數不必滿箙軍旅則籠箙之外多備以防匱乏詩交韔二弓束矢其搜是也惟王之乘車及田弋則充其籠箙而止
凡亡矢者弗用則更
正義鄭氏康成曰更償也用而棄之則不償 鄭氏鍔曰惟不用於射而亡則使之償更與馬質以其物更之更同
繕人掌王之用弓弩矢箙矰弋抉拾〈抉古穴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鄭司農云詩云抉拾既次詩家說或謂抉為引彄也拾謂韝扞也某謂抉挾矢時所以持飾也著右手巨指士喪禮抉用正王棘若檡棘則天子用象骨與韝扞著左臂裏〈王氏應電曰詩傳抉著於右手大指以句開體拾著於左臂以遂强〉以韋為之〈賈疏引士喪禮約吉禮同也〉
掌詔王射贊王弓矢之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告王當射之節贊謂弓矢授受賈氏公彦曰諸侯大射禮大射正授弓小臣授矢天子則繕人授之受之大僕職已贊授受此又贊者大僕贊時此官助贊也
案繕人掌弓矢預擇善者付大僕授王及大僕受弓於王繕人又受而藏之
凡乘車充其籠箙載其弓弩既射則斂之無會計〈會古外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充籠箙以盛矢斂藏之也詩云彤弓弨兮受言藏之無會計者亡敗多少不計 賈氏公彦曰言凡乗車則除革路之外玉金象木之車皆有右備制非常皆充其籠箙及所載弓弩也以王所費損故不會計
槀人掌受財于職金以齎其工〈齎音咨〉
正義鄭氏康成曰齎其工者給市財用之直〈賈疏弓弩矢箙皆冬官百工造之故給市財用之直〉 劉氏曰職金掌凡金玉錫石丹青之戒令受其入征入其金錫於為兵器之府掌士之金罰貨罰入於司兵故槀人受財于職金
弓六物為三等弩四物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三等者上中下人各有所宜弓人職曰弓長六尺六寸謂之上制上士服之弓長六尺三寸謂之中制中士服之弓長六尺謂之下制下士服之〈賈疏上中下皆據人長短非謂命數者也〉弩及矢箙長短之制未聞〈賈疏弩之長短當與弓同但無正文案矢人造矢注矢長三尺乃約而言之亦無正文且弓之長短既不同矢亦當有差等故與箙竝曰未聞〉
矢八物皆三等箙亦如之
正義賈氏公彦曰案司弓矢注弓弩各有四矢應作四等而言三等者盖據長短為三等法矢人注矢長三尺者大畧言之
通論王氏應電曰夏官掌兵用弓矢為多故特設下大夫二人以掌其名物收藏出入之事王之用弓弩矢箙不可與常器等也故别設繕人以領之其齎財與工食非司弓矢所能屑屑也故又設槀人以掌之司兵不過中士司弓矢乃下大夫者自天子至於庶人莫不因射以習禮樂天下無事則用之於禮義天下有事則用之於戰勝非若五兵專用以捍禦殺戮而已故其秩尊於司兵也
春獻素秋獻成
正義鄭氏康成曰矢箙春作秋成〈賈疏案士喪禮明器獻素獻成注形法定為素飾治畢為成〉 易氏祓曰獻素獻成盖統指弓弩矢箙而言注不及弓弩者以考工記有明文也
書其等以饗工乘其事試其弓弩以下上其食而誅賞〈注故書試為考〉
正義鄭氏衆曰謂書工功拙高下之等乘計也計其事之成功 鄭氏康成曰饗酒肴勞之也上工作上等其饗厚下工作下等其饗薄〈賈疏舉上下有中可知〉考之而善則上其食尤善又賞之否者反此
案書其等者材有良苦必使上工為其良下工為其苦也乘其事者工有敏鈍敏者所作必多鈍者所作必少也饗工但以其等之大凡至試其弓弩則良苦之中又各有巧拙多少之中又各有堅瑕或上工而偶有疎失或下工而時得精堅必辨之至晰而後食可上下耳
乃入功于司弓矢及繕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功成 王氏昭禹曰入功于司弓矢以待頒也入功於繕人則共王用也
凡齎財與其出入皆在槀人以待會而攷之亡者闕之〈會古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在槀人者所齎工之財及弓弩矢箙出入其簿書槀人藏之闕猶除也弓弩矢箙棄亡者除之計今見在者
戎右掌戎車之兵革使〈使所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使謂王使以兵有所誅斬也春秋傳戰於殽晉梁𢎞御戎萊駒為右戰之明日㐮公縛秦囚使萊駒以戈斬之〈賈疏文二年左傳〉 賈氏公彦曰戎右與君同車執戈盾備制非常幷充兵革使役
詔贊王鼓傳王命于陳中〈傳直員反陳直印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既告王當鼓之節又助擊之傳王命為王大言之也 鄭氏鍔曰傳達於陳中非勇力之士則有時而不通
案軍旅田役贊王鼓者大僕大僕駟乘者也此戎右詔贊王鼓者有時參乘無大僕則戎右詔之且贊之也御者心一於馬又左御為難故詔贊之事惟右主之
會同充革車
正義鄭氏康成曰會同王雖乘金路猶以革路從行也〈賈疏知會同乘金路者巾車金路以賓是也此言充革車故知猶以革路從〉充之者謂居左也曲禮乘君之乘車不敢曠左〈賈疏曲禮注君在惡空其位也〉
盟則以玉敦辟盟遂役之贊牛耳桃茢〈敦音對辟音闢〉
正義鄭氏衆曰敦器名贊牛耳春秋傳主盟者執牛耳〈賈疏哀十七年左傳〉 鄭氏康成曰役之者傳敦血授當㰱者也贊牛耳桃茢者尸盟者割牛耳取血助為之及血在敦中以桃茢拂之又助之也耳盛以珠盤尸盟者執之桃鬼所畏也茢苕帚所以掃不祥
辨正鄭氏鍔曰辟謂開辟盟載之書太史職辟法亦謂開辟以觀法也注義未
齊右掌祭祀會同賓客前齊車王乘則持馬行則陪乘〈齊側皆反乘劉繩證反沈音繩〉
正義鄭氏康成曰齊車金路王自整齊之車也前之者已駕王未乘之時〈賈疏曲禮僕執策立於馬前備驚奔謂未乘時〉陪乘參乘謂車右也齊右與齊僕同車而有祭祀之事則兼玉路之右然則戎右兼田右與〈賈疏王路有五惟有戎右齊右道右不見祀右及田右以祭祀乃齊田與兵事可以相通故知齊右兼玉路戎右兼田右也〉 王氏昭禹曰荀子馬駭輿君子不安輿故乘則持馬 王氏安石曰王未乘則前車方乘則持馬己乘而將行則陪乘
凡有牲事則前馬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見牲則拱而式齊右居馬前郤行備驚奔也曲禮國君下宗廟式齊牛〈賈疏曲禮國君式宗廟下齊牛宗廟尊宜下記誤故改之〉
案不曰王式而曰凡牲事者齊行不出朝廟宮庭舍牲事無式也於道右曰王式則下前馬而此不言下者王乘則持馬行則陪乘齊右之職也有牲事則王式而車不行右己下持馬不必更言下矣
道右掌前道車王出入則持馬陪乘如齊車之儀正義鄭氏康成曰道車象路也王行道徳之車 賈氏公彦曰齊右職王乘則持馬此職王出入則持馬文不同者互見為義也
自車上諭命于從車〈從才用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自由也 賈氏公彦曰案馭夫掌馭貳車從車注貳車象路之副從車戎路田路之副此從車即彼貳車與彼從車别但同名耳
詔王之車儀王式則下前馬王下則以蓋從
正義鄭氏康成曰車儀顧式之屬〈賈疏曲禮式視馬尾顧不過轂〉以蓋從表尊〈賈疏蓋有二種一禦雨一表尊此則表尊也〉 王氏昭禹曰記曰不廣欬口之儀也不妄指手之儀也立視五巂式視馬尾目之儀也顧不過轂首之儀也以至升車必正立執綏不疾言不親指不内顧無非車之儀案車儀獨道右詔者朝夕燕出入之儀既習則祭祀會同賓客加謹焉耳惟戎車之儀異常〈如玉藻戎容暨暨之類〉故戎僕别掌之
大馭掌馭玉路以祀及犯軷王自左馭馭下祝登受轡犯軷遂驅之〈軷蒲末反注故書軷作罰杜子春云當為軷〉
正義鄭氏康成曰行山曰軷犯之者封土為山象〈賈疏月令鄭注祀行之禮為軷壇厚三寸廣五尺輪四尺此道祭亦宜然〉以菩芻棘栢為神主〈賈疏謂於三者之中用其一以為神主也〉既祭之以車轢之而去喻無險難也春秋傳跋涉山川〈賈疏㐮二十八年左傳子太叔語〉自由也王由左馭禁制馬使不行也杜子春云詩云載謀載惟取蕭祭脂取羝以軷詩家說曰將出祖道犯軷之祭也聘禮乃舍軷飲酒於其側禮家說亦謂道祭〈賈疏大夫道祭無牲牢酒脯而已又於旁飲酒餞别故云飲於其側也〉 賈氏公彦曰此據祭天故有犯軷之事〈易氏祓曰南郊在國門之外〉祭軷者王在左自馭馭下祝登受取王手之轡犯軷遂驅之而出也
及祭酌僕僕左執轡右祭兩軹祭軓乃飲〈軹音止軓音犯從凡聲〉正義鄭氏康成曰故書軹為𨊻軓為範杜子春云𨊻當作軹謂兩轊也〈賈疏轊即轂末〉軓當為𨊠𨊠謂車軾前也賈氏公彦曰及祭即上文將犯軷時當祭左右轂
末及軾前酌僕者使人酌酒與僕僕即大馭也大馭左執轡右手祭兩軹幷祭軓訖乃飲飲者若祭末飲福乃轢軷而去
案生民詩取羝以軷則以羊也秋官犬人職伏瘞亦如之則以犬也聘禮記釋軷祭酒脯有脯必有醢豆籩具而為偶也然則有脯有醢而牲則或羊或犬與月令注云制腎及脾為俎又設盛於俎東是亦有俎與敦也王自左馭者以馭將下車行禮故王雖在左而代之執轡即以執轡為敬也此時右亦下持馬馭下祝者既釋其祭物則祝之馭即祝不以祝官者禮小故便事也既祝僕乃登車受轡於王手其酌僕祭軹祭軓之儀當在受轡之下犯軷之上先言犯軷者承登受而終言之耳僕即大馭及祭祭車也車之祭以軹與軓主之祭車而酌僕猶祭侯而獻服不也倂轡於左手以右手將有事也既受酌乃祭右軹次左軹次軓以獲者先祭右个次左个次中知之三祭皆注酒少許不另酌也祭訖僕乃飲卒爵酌之者其車右與若逺行祖道則飲酒於其側此祭郊近則不必然當遂犯軷而驅也祭郊亦犯軷者見貴者不輕出雖近行必以無險難為祝也
凡馭路行以肆夏趨以采薺凡馭路儀以鸞和為節〈薺才私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凡馭路謂五路也〈賈疏經云凡則餘四路亦以玉路為法也〉肆夏采薺樂章也行謂大寢至路門趨謂路門至應門節舒疾之法也鸞在衡和在軾〈賈疏韓詩傳升車則馬動馬動則鸞鳴鸞鳴則和應乗車先馬動次鸞鳴乃和應則鸞近馬首和更近後故知鸞在衡和在軾案秦詩輶車鸞鑣毛傳鸞在衡鄭箋則云鸞在鑣者以田車鸞在鑣乗車鸞在衡也此云鸞在衡據乗車而言〉皆以金為鈴
案工奏肆夏則路行緩而鸞和之鳴疏工奏采薺則路行疾而鸞和之鳴數馭者使鸞和之聲與樂聲相應則行趨各得矣即無樂之處而鸞和之聲亦與有樂同盖舒疾之節随在有之不獨路門内為行路門外為趨也
通論賈氏公彦曰樂師亦有此法彼據歩迎賓客〈案獨行亦然〉凡馭路行趨遲疾亦以步迎賓客為法故雖車亦曰行趨
戎僕掌馭戎車
正義鄭氏康成曰戎車革路也師出王乘以自將賈氏公彦曰巾車職革路建大白以即戎是也
掌王倅車之政正其服〈倅七内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倅副也服謂衆乘戎車者之衣服〈賈疏副車十二乗及廣闕苹輕之萃皆是〉 賈氏公彦曰坊記注僕右恆朝服據不在軍時若在軍則服韋弁服也
犯軷如玉路之儀凡巡守及兵車之會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如在軍〈賈疏謂如其犯軷巡守及兵車之會亦乗革路若乗車之會即乗金路也〉
案郊壇至近且犯軷則以田以鄙國外會同皆犯軷可知獨言巡守及兵車之會舉逺也
掌凡戎車之儀
案注謂衆兵車易氏祓遂以步伐止齊之儀實之非也其然則上文所掌倅車之政具矣儀與政不同戎僕身在王車安能徧察衆車之儀盖掌王凡在戎車之儀耳行道按壘禱戰誓師鼓進受愷各有儀法故以凡該之道右掌詔王車儀在師中則戎右之任重且繁故使僕掌之
齊僕掌馭金路以賓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待賓客
朝覲宗遇饗食皆乘金路其灋儀各以其等為車送逆之節
正義鄭氏康成曰節謂王乘車迎賓客及送相去逺近之數上公九十步侯伯七十步子男五十步〈賈疏大行人職文〉司儀職車逆拜辱又曰及出車送 賈氏公彦曰郊特牲覲禮天子不下堂而見諸侯是秋冬受贄受享皆於廟竝無迎賓法今言朝覲宗遇饗食皆乘金路者謂因此朝覲宗遇而與諸侯行饗食在廟即有乘金路迎賓客之法也
案疏說甚明然則不獨秋覲也即春朝亦然矣經云朝覲宗遇饗食者非並列為文盖言朝覲宗遇之饗食也
道僕掌馭象路以朝夕燕出入其灋儀如齊車
正義鄭氏康成曰朝夕朝朝莫夕 賈氏公彦曰宮中行事皆稱燕
案曰朝夕燕出入者謂朝夕視朝及或以燕遊出入也大馭齊僕無掌副車之文盖祭祀饗食皆在廟無所用副車也朝夕視朝亦無庸有副車此掌貳車之政令豈謂燕出入與郊祀宜有副車而不言者王出宮則副車必從不待言也
餘論鄭氏鍔曰左傳百官承事朝而不夕又曰右尹子革夕皆謂晚朝
掌貳車之政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貳亦副
田僕掌馭田路以田以鄙
正義鄭氏康成曰田路木路也田田獵也鄙循行縣鄙 賈氏公彦曰巾車職木路建大麾以田是也縣鄙在六遂王巡六遂縣鄙則六鄉州黨可知 王氏應電曰木路以田取其朴素渾堅山川草野之地便於馳逐也循行縣鄙不尚文飾故亦用之
案以鄙省耕斂也盖以鄉遂為限
掌佐車之政設驅逆之車
正義鄭氏康成曰佐亦副也驅驅禽使前趨獲逆衙還之使不出圍 賈氏公彦曰少儀注朝祀之副曰貳戎獵之副曰佐王制大夫殺則止佐車佐車止則百姓田獵彼佐車則此驅逆之車也
令獲者植旌及獻比禽〈比毗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植旌以告獲也植樹也田弊獲者各獻其禽比種物相從次數之
案比禽謂比次所獻禽種物各相從且别其上殺中殺下殺也
通論鄭氏鍔曰山虞植虞旗澤虞植虞旌為屬禽而設此則令獲禽者自植以告獲也
凡田王提馬而走諸侯晉大夫馳
正義鄭氏康成曰提猶舉也晉猶抑也使人扣而舉之抑之皆止奔也馳放不扣 王氏安石曰提節之晉進之馳則亟進之尊者安舒卑者戚速
馭夫掌馭貳車從車使車〈從才用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貳車象路之副也〈賈疏以道僕職云掌貳車之政令也〉從車戎路田路之副也〈賈疏見戎僕與田僕俱不言貳田與戎職俱煩故知兼此二者也不掌玉路金路之副者二者事暇盖車僕不共掌也〉使車驅逆之車存疑王氏安石曰從車謂屬車也使車使者所乘之車
分公馬而駕治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乘調六種之馬〈賈疏趣馬自主駕脫故知此駕治者是調習之也〉
校人掌王馬之政〈校戸敎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政謂差擇養乗之數也〈賈疏下經辨六馬是差擇也凡頒良而養乘是養乘也〉月令班馬政〈賈疏彼注謂齊其色度其力使同乘也〉
辨六馬之屬種馬一物戎馬一物齊馬一物道馬一物田馬一物駑馬一物
正義鄭氏康成曰種謂上善似母者以次差之玉路駕種馬戎路駕戎馬金路駕齊馬象路駕道馬田路駕田馬駑馬給官中之役〈賈疏種馬最在上駕玉路可知其駑馬最在下五路之外給役可知〉
存疑王氏應電曰種馬最良可以為種即所謂特居四之一者
案種馬當兼特與牝三者專以特言似未備
凡頒良馬而養乘之乘馬一師四圉三乘為皁皁一趣馬三皁為繫繫一馭夫六繫為廏廏一僕夫六廏成校校有左右駑馬三良馬之數麗馬一圉八麗一師八師一趣馬八趣馬一馭夫〈乘繩證反趣倉走反繋音計本又作𣪠〉
正義鄭氏康成曰良善也善馬五路之馬鄭司農云四匹為乘養馬為圉春秋傳馬有圉牛有牧〈賈疏昭七年左傳楚芋尹無宇語〉某謂二耦為乘師趣馬馭夫僕夫帥之名也自乘至廏共數二百一十六匹易乾為馬此應乾之筴也至校變言成者明六馬各一廏而王馬小備也校有左右則良馬一種者四百三十二匹五種合二千一百六十匹駑馬三之則為千二百九十六匹五良一駑凡三千四百五十六匹然後王馬大備麗耦也駑馬自圉至馭夫凡馬千二十四匹與三良馬之數不相應八皆宜為六字之誤也〈賈疏依經八計之得千二十四匹其三良馬則當千二百九十六匹故言不相當若作六計得千二百九十六匹與三良馬數合〉師十二匹趣馬七十二匹則馭夫四百三十二匹然後從而三之為千二百九十六既三之無僕夫者不駕五路卑之也 賈氏公彦曰養乘之者已下皆四四為耦是因養馬而乘習之案序官趣馬下士皁一人徒四人與此所云皁一趣馬合自師至馭夫中士二十人下士四十人幷之六十正充此良馬之馭夫不見駑之馭夫或脫也
案養之事如良馬師圉校多芻秣異等之類乘之事如齊道戎田徳力毛足各有所宜之類注謂趣馬下士馭夫中士則僕夫上士疏以序官有馭夫趣馬圉師而無僕夫因疑校人所屬别有僕夫而文闕後儒又謂即五路之僕似俱未安大馭戎僕各二人皆中大夫與小宰小司馬爵同即齊僕下大夫二人亦不宜下兼廏馬以事理推之道僕田僕上士皆十有二人更番代御無事之日多故左右二校各以六人兼攝與天官内司服縫人職之女御即取諸御叙於王之燕寢者畧同經不特文以見其為道僕田僕何也序官馭夫與二僕相次而列於校人之前則僕夫即道僕田僕亦可見矣盖有事則道僕田僕御王車馭夫御貳車無事則分掌廏繫其職同也若趣馬則專掌芻養之節故列校人之後而為官中之屬 注謂校有左右則良馬每種四百三十六匹不知此計兩廏所容馬數耳非謂每種數必齊同也盖物雖有五而用之則止四事若齊道戎田各有定數而分二廏則種馬一類安所用之哉以事理推之王之齊路道路及副車從車出入宮庭更番駕脫數不過百至玉路惟共郊祀則其用尤稀三者必以種馬之徳優者充之其餘皆以供戎田之用耳田以習戎自軍帥及親者貴者之車皆宜用種馬使更番調習至於軍旅會同巡狩則四路皆從加以戎車廣車闕車苹車輕車之萃其數當十倍於齊馬道馬〈春秋傳楚之游闕從在師中者四十乘〉由是觀之齊馬道馬竝駕玉路者合之尚不足以充二廏其餘種馬各分散於戎馬田馬諸廏之中以領之而六校十二廏皆良馬也注謂六馬各一廏則駑三倍非二廏所能容而於經文别言駑馬而無僕夫亦不可通矣 注以一種之數三之為千二百九十六匹本無可疑而羣儒多謂駑馬宜三倍於五種之數非也古者軍旅之馬皆丘甸自具卿大夫兵車各有定賦良馬五物惟以駕王之乘車貳車從車耳其任載則有牛車有人輦駑馬所共不過畿内小吏單騎及役車之用耳取於千二百九十六匹之中綽有餘裕矣三倍於五種何所用之哉古今事實不同不可不究也
天子十有二閑馬六種邦國六閑馬四種家四閑馬二種
正義鄭氏康成曰降殺之差也每廏為一閑諸侯有齊馬道馬田馬大夫有田馬各一閑其駑馬則皆分為三焉 賈氏公彦曰天子十二閑分為左右一種馬分為兩廏故一種有四百三十二匹諸侯及大夫直一廂不分為左右則良馬惟有三廏其數六百四十八匹駑馬亦三其一種其數亦六百四十八匹幷之千二百九十六匹家有二種一良一駑良居一廏二百一十六匹駑馬三之為六百四十八匹幷之為八百六十四匹〈案君十卿禄不應畜馬之數僅多三之一〉 鄭氏鍔曰閑猶防也以防其出故名
案注謂諸侯有齊馬道馬田馬大夫有田馬各一閑其駑馬皆分為三但諸侯不應竟無種馬戎馬特所畜不多故合種馬齊馬為一種戎馬田馬為一種家則良駑各一種耳 又案初試為大夫者畜馬止一乘等而上之雖十倍止四十匹耳百乘之家據伊采所出言之私家安得有馬至八百六十四匹之多也况大夫出聘私覿之馬朝廷共之經特言天子邦國與家等殺之大槩耳
餘論賈氏公彦曰趙商問以司馬法論之甸方八里有戎馬四匹長轂一乘今大夫采地四甸一甸共王其餘三甸纔有馬十二匹就校人之職相較甚異答曰司馬法甸有戎馬四匹長轂一乘此為民出軍賦無與於天子國馬之數〈案康成盖以邦國與家皆為國馬〉
凡馬特居四之一
正義鄭氏衆曰四之一者三牝一牡 鄭氏康成曰欲其乘之性相似也物同氣則心一 鄭氏鍔曰特謂牡馬也詩曰實維我特又曰百夫之特則特者雄而特立之義
案陳氏注謂牝牡雜則不可以駕此謂養馬時不知馬共槽棧亦蹄齧不可養惟注三牝一牡欲其乘之一性相似為近然果爾則經文當曰凡馬乘匹牡居四之一其義乃著以近代之法證之凡牡駒扇九而存一以為特以非扇雖人騎亦難控制也况欲服之驂之而齊其任乎先王愛物之政則扇三而存一對扇而言故不曰牡而曰特也所存之特既少則通淫時以一特將三牝義亦可該矣見於詩者戎車田車使車皆用四牡則玉路齊路道路可知漢時閭閻聚會不乘字牝則國馬雖駑亦無取牝之義疑十二閑皆牡馬也其牧地所畜之馬則宜數倍於此取為犧牲則地官之牧人掌之〈犧牲亦不用牝〉用為賓客及國使之幣馬則旋以庾人所敎之駣補之若公馬止於十二閑所畜則每嵗幣馬必耗其半或三之一矣且遊牝時三倍於特之牝將於何取之哉
春祭馬祖執駒
正義鄭氏康成曰馬祖天駟也孝經說曰房為龍馬執猶拘也春通淫之時駒弱血氣未定為其乘匹傷之 鄭氏衆曰執駒毋令近母猶攻駒也二嵗曰駒三嵗曰駣〈賈疏爾雅文〉
存疑王氏應電曰天文閣道下王良前四星名曰天駟馬稟其氣以生春氣𤼵故祭之以祈蕃息舊說以房為天駟非也房主天子之後寢於五月初昏正當午位而乾為馬得午位盛陽之氣適當房之次故傅會而為此說
案房固主后宮而一星不必止主一事伶州鳩曰武王克殷月在天駟日在析木之津辰在斗柄此天駟自是指房宿未可以為非也
夏祭先牧頒馬攻特
正義鄭氏康成曰先牧始養馬者其人未聞夏通淫之後攻其特為其蹄齧不可乘用鄭司農云攻特謂騬之〈案騬謂去勢馬曰騬牛曰犗羊曰羯一也〉 賈氏公彦曰祭先牧者夏草茂求肥充
存疑王氏安石曰攻特者駒之不可習者庾人攻之矣及成焉而不可習則校人攻之
案攻特之說先鄭得之若縶維使不得乘匹則春執駒是也扇馬必於為駒時謂氣血易長而不傷既乘匹而後扇則有不能全活者而性不若駒之良故庾人攻其為駒者而校人於通淫後幷攻其特
秋祭馬社臧僕
正義鄭氏康成曰馬社始乘馬者世本曰相土作乘馬 賈氏公彦曰秋時馬肥盛可乘用故祭始乘馬者 鄭氏衆曰臧僕謂簡練馭者令皆善也
冬祭馬步獻馬講馭夫
正義鄭氏康成曰馬步神為災害馬者獻馬見成馬於王也馭夫馭貳車從車使車者〈賈疏馭夫職文〉講猶簡習賈氏公彦曰馬神稱步謂若𤣥冥之步人鬼之步
之類步與酺字異音義同獻成馬於王以冬時萬物成也
案臧僕謂即於馭夫内書其善者以補道僕田僕之闕至齊僕必上士清直久著乃升為下大夫大馭戎右則才徳出衆然後任焉
通論王氏志長曰三代用人未有不先之以敎者也馭夫之賤每嵗冬必以馭法進而敎之則進於馭夫者可知矣古人所以能盡其才而國家亦得士之用盖自食其敎人之報也
存疑王氏昭禹曰馬步為馬禱行冬則大閱之時故祭馬步
凡大祭祀朝覲會同毛馬而頒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毛馬齊其色也〈賈疏詩毛傳宗廟齊豪尚純也戎事齊力尚强也田獵齊足尚疾也又詩云駟騵彭彭武王以即戎又云駟鐵孔阜秦㐮公以田則齊色不專據宗廟 王氏昭禹曰戎事非不齊足以齊力為主田獵非不齊力以齊足為主〉頒授當乘者
飾幣馬執扑而從之
正義鄭氏衆曰校人主飾之也幣馬以馬遺人當幣處者聘禮馬則北面奠幣於其前士喪禮下篇薦馬纓三就入門北面交轡圉人夾牽之馭者執策立於馬後
案諸侯來朝王賜車服必以馬從又或加賜有馬而以幣將皆校人飾之也疏據覲禮王勞侯氏以璧謂王家遺人無庭實非也覲禮最畧未至王郊以前禮皆缺必已見於春朝夏宗也賜車服之後繼之曰重賜無數安知重賜中無馬與幣經云幣馬乃據覲禮所未詳而斷為有馬而無幣固矣 又案王使大夫出聘必有幣馬
凡賓客受其幣馬
正義鄭氏康成曰賓客之幣馬來朝聘而享王者
大喪飾遣車之馬及塟埋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埋之則馬乃塗車之芻靈〈賈疏檀弓孔子謂為芻靈者善謂為俑者不仁芻靈謂以芻草為人馬神靈也周衰或刻木為俑〉 賈氏公彦曰遣車雜記注天子九乘苞大遣奠之牲體大牢九个入壙藏於椁之内見之外者
田獵則帥驅逆之車
正義鄭氏康成曰帥猶將也 賈氏公彦曰田僕設之校人帥領田僕
凡將事于四海山川則飾黃駒
正義鄭氏康成曰四海猶四方也〈賈疏王巡守惟至方岳不至四海故以四海為四方〉王巡守過大山川則有殺駒以祈沈禮與玉人職有宗祝以黃金勺前馬之禮 賈氏公彦曰山川地神土色黃故用黃駒
凡國之使者共其幣馬
正義鄭氏康成曰使者所用私覿〈賈疏王使聘問諸侯行正禮後乃更以此幣馬私與主君相見謂之私覿諸侯之臣與君同行不得私覿若使聘則有之聘禮私覿是也前賓客來朝聘不言私覿者諸侯之臣於天子不敢私覿故也〉
凡軍事物馬而頒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物馬齊其力
案文不承毛馬之後者自飾幣馬至共幣馬皆齊色也詩曰路車乘黃書曰布乘黃朱是幣馬必齊色也詩曰駟鐵孔阜又曰四黃既駕是田馬亦齊色也六月之詩曰比物四驪謂物既比而色又齊見馬之盛也牧野之師用駟騵蓋君所乘其餘則皆齊力餘論陳氏汲曰周制甸出革車一乘馬四匹是馬亦民自備者此經凡軍事物馬而頒之亦謂頒於官府共軍事者耳計六廏凡三千四百匹亦斷不能遍及萬民自井田既壊凡征戰則國家賦馬與民漢時大僕牧師諸苑三十六所分布西北邊養馬三十萬頭武帝時天下亭亭有馬自是以來未嘗俾民自養馬也雖唐府兵之制有井田遺意而當給馬者予其直市之每匹予錢二十五千刺史折衝果毅嵗閲不任戰事者鬻之以其錢更市不足則一府共之熙寧間王安石罷祖宗馬監令民自養馬每一都限馬十五匹十五年而足謂之保馬郡縣茍阿上意不二三年而足於是天下騷然病矣
等馭夫之祿宮中之稍食〈宮當作官〉
正義鄭氏康成曰馭夫於趣馬僕夫為中舉中見上下宫中師圉府史以下也 鄭氏衆曰稍食曰廩案宮當作官字誤也他職有府史此更有師圉之屬故以官中該之與秋官士師掌官中之政令同義據注義亦當作官盖漢時未誤
趣馬掌贊正良馬而齊其飲食簡其六節
正義鄭氏康成曰贊佐也簡差也節猶量也
案同曰良馬而其性質血氣於五路各有所宜用非其宜則當正之趣馬朝夕拊馴知之審矣故校人辨六馬必使贊正焉所以下無匿情事無遺便也辨正王氏應電曰良馬以駕五路也趣馬所掌止於三乘知之為詳故掌贊校人而正其等不使之閒雜不齊也六節謂行止進退馳驟之節注疏以為種戎道齊田駑此乃六物不得為六節且經云贊正良馬安得以駑馬雜之
存疑劉氏彝曰目以知其膽之不驚口以知其性之不悖耳以知其力之不殫鬛以知其血之有餘毛以知其氣之不暴蹄以知其行之不跲六者簡馬之大節也
掌駕說之頒辨四時之居治以聽馭夫〈說音脫又始銳反〉正義鄭氏康成曰駕說用馬之次第〈賈疏用馬當均勞逸故駕脫須依次第〉居謂牧庌所處〈賈疏放牧之處皆有庌廠以䕃馬也〉治謂執駒攻特之屬 賈氏公彦曰辨四時之居治者謂二月已前八月已後在廏二月已後八月已前在牧也趣馬下士屬馭夫中士故聽於馭夫
巫馬掌養疾馬而乘治之相醫而藥攻馬疾受財于校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乘謂驅步以𤼵其疾知所疾處乃治之〈王氏昭禹曰如獸醫觀其所𤼵而養之是也〉相助也 賈氏公彦曰巫知馬祟醫知馬疾疾則以藥治之祟則辨而祈之二者相須故巫助醫也受財謂共祈具及藥直 王氏曰醫其屬醫四人也然醫馬疾大抵以獸醫為主巫馬則相之 李氏嘉會曰受財於校人則地近而醫治速
馬死則使其賈粥之入其布于校人〈賈音價粥音育〉
正義鄭氏衆曰賈謂其屬賈二人粥賣也 鄭氏康成曰布泉也
牧師掌牧地皆有厲禁而頒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頒之授圉者所牧處 劉氏曰牧地非一處度其年嵗水草之宜與其馬之衆寡而頒之 賈氏公彦曰厲禁謂使其地之民遮護禁止不得使人輒牧牛馬
孟春焚牧中春通淫掌其政令〈中音仲〉
正義鄭氏康成曰焚牧地以除陳生新草也中春隂陽交萬物生之時可以合馬之牝牡月令季春乃合累牛騰馬遊牝於牧秦時書也秦地寒凉萬物後動案太早則有妨於樵采太遲則有損於萌芽故焚牧以早春為斷焚之火氣入土且得灰以壅護其根則土沃而新草肥茂也
凡田事贊焚萊
正義鄭氏康成曰焚萊者山澤之虞〈賈疏山虞二月焚萊除陳生新〉案山虞澤虞職無焚萊之文而蒐田有火弊則焚萊者虞人可知矣曰凡田事者王時田而外甸稍縣都宜蒐獸之地應不禁其焚萊牧師通掌畿内之牧地具知其宜焚之處故凡田者皆受令於山澤之虞而又使牧師贊焉野人若無所稟而焚萊則司爟有罰矣
廋人掌十有二閑之政敎以阜馬佚特敎駣攻駒及祭馬祖祭閑之先牧及執駒散馬耳圉馬〈駣徒刀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阜盛壯也詩云四牡孔阜杜子春云佚當為逸鄭司農云馬三嵗曰駣二嵗曰駒散謂聒馬耳毋令善驚也某謂逸者用之不使甚勞安其血氣也敎駣始乘習之也攻駒騬其蹄齧者閑之先牧先牧制閑者〈賈疏主制閑者言之也上經夏祭先牧直是先養馬者〉散馬耳以竹括押其耳頭動摇則括中物後遂串習不復驚鄭氏鍔曰一特三牝所以阜之也安其血氣以時
通淫所以佚之也駣可以任載則乘以敎其進退之節駒氣盛而未調則攻以治其蹄齧之性散者以其疎散而不知畏故聒其耳圉猶禁圉之圉盖禁而制之使不得以近母
辨正鄭氏鍔曰廋人職卑不宜主馬祖之祭盖於校人祭馬祖之時則祭閑之先牧於校人命執駒之時則散馬耳圉馬曰及者及此時則舉此事爾
正校人員選
正義鄭氏康成曰校人謂師圉也正員選者選擇可備員者平之〈賈疏凡言正者以尊正卑自趣馬已上並上官非廋人所正故知所正者師圉〉存疑王氏應電曰馭夫以下備員於校人而中其選者廋人差而正之
案注疏之說不可易也先王之法以尊臨卑不以卑制尊凡官皆然不則舛矣
馬八尺以上為龍七尺以上為騋六尺以上為馬〈騋音來〉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小異名爾雅騋牝驪牡𤣥駒褭驂〈賈疏詩騋牝三千直言牝不言牡其實兼有牡故爾雅言騋中所有牝則驪色牡則𤣥色兼有駒褭驂也引之者證騋是馬色〉鄭司農云月令駕蒼龍〈賈疏引之者證龍是馬〉王氏安石曰使各從其類以待乘頒及以為種 鄭氏鍔曰校人掌辨六馬之屬而龍騋之尺寸乃列職於廋人何耶盖十二閑之廣二千五百餘匹之多必主者表而出之然後校人可辨
圉師掌敎圉人養馬春除蓐釁廏始牧夏庌馬冬獻馬〈蓐音辱庌五嫁反注故書庌為訝鄭司農云當為庌〉
正義鄭氏康成曰蓐馬兹也〈案爾雅馬兹曰蓐〉馬既出而除之新釁焉神之也春秋傳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賈疏莊二十九年左傳春新延廏書不時也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日中謂春分秋分治廏當於是時孟春新延廏故云不時〉庌廡也廡所以庇馬凉也 劉氏曰冬寒以草藉馬曰蓐春則除之去其穢也釁廏辟去邪氣也 賈氏公彦曰圉師即校人職良馬乘一師四圉者也夏庌馬即趣馬辨四時之居是也冬獻馬即校人冬獻馬尊卑連事相成也
射則充椹質茨牆則翦闔
正義鄭氏康成曰充猶居也茨蓋也闔苫也椹質翦闔圉人所習也杜子春讀椹為齊人言鈇椹之椹椹質習射者所用為的〈賈疏司弓矢職澤則共椹質之弓矢〉 鄭氏鍔曰闔與左傳戎子駒支所謂苫蓋之蓋同茨牆之時必使圉師翦闔以其莝斬馬草熟於其事也
圉人掌養馬芻牧之事以役圉師
正義鄭氏康成曰役者圉師使令焉〈賈疏乘馬一師四圉〉
凡賓客喪紀牽馬而入陳
正義鄭氏康成曰賓客之馬王所以賜之者詩云雖無予之路車乘馬喪紀之馬啓後所薦 賈氏公彦曰賓客則就其館而陳之喪紀則謂將葬朝廟時既夕禮薦馬纓三就者是也天子朝廟亦當在祖廟中陳設明器之時遣人薦馬及纓入廟陳之此馬謂擬駕乘車吉器最先者
廞馬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廞馬遣車之馬人捧之亦牽而入陳〈賈疏遣車則天子九乘載所苞遣奠以入壙皆人捧之云亦牽而入陳者亦於祖廟陳此明器也案馬而人捧之者校人職塗車之芻靈是也〉
欽定周官義疏卷三十二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三十三
夏官司馬第四之六
職方氏掌天下之圖以掌天下之地辨其邦國都鄙四夷八蠻七閩九貉五戎六狄之人民與其財用九榖六畜之數要周知其利害〈閩梅巾反貉孟曰反畜許六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天下之圖如今司空輿地圖也鄭司農云東方曰夷南方曰蠻西方曰戎北方曰貉狄某謂閩蠻之别也國語閩芉蠻矣〈賈疏案鄭語史伯曰蠻芊蠻矣不作閩後人傳寫誤也鄭氏以閩為正後分為七種故謂之七閩〉四八七九五六周之所服國數也財用泉榖貨賄也利金錫竹箭之屬害神姦鑄鼎所象百物也〈賈疏宣三年左傳王孫滿對楚子〉爾雅九夷八蠻六戎五狄謂之四海〈賈疏爾雅數與此不同〉 鄭氏鍔曰辨其人民則以廣谷大川異制民生其閒異俗衣服飲食異宜器械異制辨其財用則以布帛財貨所資者不同辨其九榖則以土之所宜或四種五種各不同辨其六畜則以物之所産或四擾三擾各不同故也
案山師川師所辨之利害謂設險之要害也土訓誦訓所道地慝方慝謂惡物汚俗之害也知其害則利可興開道通津則疆圉之利也除惡革汚則禮俗之利也職方通掌九畿必周知之然後封守可定政教可頒
通論鄭氏鍔曰職方所掌地圖即大司徒土地之圖也然大司徒所掌以知中國九州可以建國分封之地且辨土宜而施教也職方所掌則兼中國外蕃而知其土之所有司馬施九畿之政職必本是圖故屬司馬而不屬司徒
存疑賈氏公彦曰趙商問明堂位九夷八蠻六戎五狄數與此異鄭答職方氏四夷四方夷狄也九貉即九夷在東方戎狄之數或六或五爾雅有其數文不甚明故不定
乃辨九州之國使同貫利
正義鄭氏康成曰貫事也 王氏昭禹曰事之有條謂之貫
東南曰揚州
正義賈氏公彦曰自此已下陳九州之事總為三道先從南方起周改禹貢以徐梁二州合於雍青分冀州地以為幽幷東南曰揚州次正南曰荆州西南不置州統屬雍州故即次河南曰豫州為一道次正東曰青州次河東曰兖州次正西曰雍州為二道又次東北曰幽州次河内曰冀州次正北曰并州為三道若禹貢治水則以冀兖青徐為一道揚荆豫梁雍為一道先從下起與此異 易氏祓曰禹貢揚州之域東距海北據淮故曰淮海惟揚州殷人以淮入徐故揚州止謂之江南周人復以入揚循禹之舊〈案易氏說本爾雅九州郭璞疑爾雅所列為殷制也〉
其山鎮曰㑹稽〈㑹古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鎮名山安地徳者也㑹稽在山隂〈賈疏山隂縣名案夏本紀禹㑹諸侯于江南計功而崩因葬焉命曰㑹稽㑹稽者㑹計也〉 易氏祓曰㑹稽漢志屬㑹稽之山隂縣唐為越州㑹稽縣山在東南二十里今州為紹興府 薛氏曰兖之岱荆之衡雍之嶽并之恆豫之華五州五鎮各正其方所謂五嶽是也青之沂山幽之醫無閭冀之霍山揚之㑹稽不可以嶽名也則謂之鎮而已總言之四鎮五嶽皆山鎮也
其澤藪曰具區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澤曰藪〈賈疏案澤虞職注水鍾曰澤水希曰藪則澤藪别此注大澤曰藪者澤藪相因故也〉具區在吳南 易氏祓曰孔安國云震澤吳南太湖名孔穎逹云吳縣治居震澤之東北故傳謂在吳南而地理志云具區在西也唐屬蘓州今為平江府 王氏鏊曰太湖在蘇州西南四十五里廣三萬六千頃中有七十二山蘇州之吳縣吳江湖州之烏程長興常州之宜興武進無錫皆濱之其上源西北有寧國建康諸水至溧陽并延陵丹陽諸水於宜興由百瀆以入西南有苕霅諸水㑹於長興烏程由七十二漊以入下流皆由吳江縣之南入於松江以歸海一名震澤書震澤底定是也一名具區職方揚州之藪曰具區是也
其川三江
辨正黄氏度曰韋昭以松江浙江浦陽江為三江郭璞以岷江松江浙江為三江大抵吳越去海近水多自為瀆俗皆稱為江有三焉則謂之三江其實皆小水非禹貢職方之三江也范蠡所云三江當為浙錢清剡子胥所云三江則郭景純說近之蓋岷江自彭蠡而下合池宣昇潤真揚諸州水在其北松江合湖秀蘇常諸州水居其中浙江合衢婺徽嚴杭越諸州水在其南此為全吳地域也 歸氏有光曰古今論三江者班固韋昭桑欽之說近之但固以蕪湖東至陽羨入海昭分錢塘江浦陽江為二桑欽謂南江自牛渚上桐水過安吉歷長瀆為不習地勢程大昌辨之詳矣然孔安國蘇軾所論亦未必然也今從郭璞以岷江松江浙江為三江蓋自揚州斜轉東南揚子江吳松江錢塘江三處入海而皆以江名其為三江無疑直學邉實修崑山志言大海自西㳌分南北由轉斜而西朱陳沙謂之揚子江口由徘徊頭而北黄魚垜謂之吳松江口浮子門而上謂之錢塘江口以此驗之禹迹無改
案三江之目言人人殊曰松江婁江東江者此吳之一隅曰浙江錢清江剡江者此越之一隅〈浦陽江與剡溪合下流為曹娥江〉皆土人因其支别有三而名之不足當三江之正揚州之域北跨大江南踰㑹稽則岷江在北浙江在南而松江居其中此說無以易矣韋昭分浦陽與浙為二而浦陽特浙之支耳桑欽謂大江水自貴口分流過安吉而入震澤而不知貴池以東宣歙之間中髙不相接也班固謂蕪湖水東至陽羡則漢時固然蓋髙淳縣東五十里其地中髙本不與江相通春秋時伍員伐楚穿渠以運因名胥溪江水漫溢則倒灌胥溪而趨陽羡以入震澤而三代以前本未通也自明築廣通垻〈今俗名東壩〉而蕪湖以西之水仍入大江矣若禹貢東為北江東為中江者則專就岷江而别之且在揚州之上流要非職方所指也
其浸五湖〈浸子䕃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浸可以為陂灌溉者
案張勃陸龜蒙輩皆謂五湖即太湖或云以周行五百里故名或云上稟咸池五車之氣或云環湖随地異稱有菱湖莫湖游湖貢湖胥湖之别若然則經既言澤藪具區不必更言其浸五湖矣且揚州地域遼濶湖浸繁多胡舍其可紀者而必複舉具區之一以當二乎是則具區縱有五湖之名而必非職方之五湖也虞翻曰滆湖洮湖射湖貴湖及太湖為五韋昭曰胥湖蠡湖洮湖滆湖就太湖而五李圖以彭蠡巢湖鑑湖洞庭并太湖而五柯山以射陽湖丹陽湖彭蠡湖青草湖并太湖而五洞庭青草當屬荆州非揚域也大抵楚州之射陽洪州之彭蠡巢縣之巢湖暨洮滆鑑等皆為南方之浸或當數其尤大之五者而具區既列澤藪則不復數之與 每州澤藪一舉其尤大者以表之猶山之有鎮也川與浸則或二或三或五以包其餘山一而川澤多者舟楫灌溉之利其用廣也
其利金錫竹箭其民二男五女其畜宜鳥獸其榖宜稻〈注故書箭為晉杜子春云晉當為箭書亦或為箭〉
正義鄭氏康成曰錫鑞也箭篠也〈賈疏箭一名篠故禹貢云篠簜是一物二名也〉鳥獸孔雀鸞鵁鶄犀象之屬 易氏祓曰禹貢揚州惟金三品瑤琨篠簜爾雅㑹稽之竹箭考工記吳越之金錫 稻生於水澤之地揚州居東南之極及支川下流之所歸厥土為塗泥為沮洳故其榖宜稻
案九州男女之數所以皆可凡數者司民自生齒以上皆書於版而諸侯嵗獻民數則按籍可稽所以具列於職方者男女偏多偏少之地所以差其征役紀其作業者政教不得而同也
正南曰荆州
正義易氏祓曰禹貢荆及衡陽惟荆州殷之荆州其北境曰漢南以地理志考之荆山在南郡臨沮縣漢水又在其北正屬襄陽言漢南則跨荆山之北至周復以荆門之北屬豫州復禹封域
其山鎮曰衡山
正義鄭氏康成曰衡山在湘南 蔡氏沈曰衡山南嶽也〈廣雅岣嶁謂之衡山〉地志在長沙國湘南縣今潭州衡山縣〈案衡山縣宋屬潭州今屬衡州府〉 易氏祓曰衡山漢志在長沙國湘南縣東南唐屬衡州衡陽縣本酃縣地衡山連亘數邑凡酃縣之東北以至湘南縣之東南皆衡山也
其澤藪曰雲瞢〈瞢鳴鳳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雲瞢在華容 杜氏預曰楚之雲瞢跨江南北 賈氏公彦曰案禹貢荆州雲土夢作乂注其中有平土丘水去可作畎畮之治則據有水之處亦得為澤也 易氏祓曰雲夢澤漢志在南郡華容縣南司馬相如言雲夢方八九百里則雲瞢非止一澤隨所在而為之名左傳定四年楚子渉睢濟江入於雲中則知在江之北者為雲昭三年楚子以鄭伯田于江南之夢則知在江之南者為瞢禹貢言雲土夢作乂蓋南髙北下不等故江北之雲方見土而江南之夢已作乂其勢然也
案漢書地理志雲夢澤在南郡華容縣南〈漢華容縣今荆州府監利石首二縣地非今岳州府之華容縣〉水經注雲杜縣〈今安陸府京山縣〉東北有雲夢城又夏水東逕監利縣南縣土卑下澤多陂陁西南自州陵〈今安陸府沔陽州〉東界逕於雲杜沌陽〈今漢陽府漢陽縣〉為雲瞢之藪杜預云枝江縣〈今屬荆州府〉安陸縣〈今屬徳安府〉有雲夢元和志雲夢澤在安陸縣南五十里又云雲夢澤在雲夢縣西七里〈今屬徳安府〉然則東抵蘄州西抵枝江京山以南青草以北皆為古之雲夢所謂雲夢一澤而每處有名者也
其川江漢
正義易氏祓曰禹貢所記江漢皆發源於梁州周官不載梁州山川故至荆州而後言其川江漢也江自今歸州之秭歸縣至鄂州之武昌縣凡一千四百餘里漢江自今均州之武當縣至漢陽軍之漢陽縣凡一千四百餘里皆荆州之地江漢分流於其間至是合流詩曰滔滔江漢南國之紀是也
案江水出今四川松潘衛北西蕃間源有三支正支自浪架嶺〈岷山之隨地異名者〉南流東支自弓槓口至樟臘營合正支西支自殺虎塘至黄勝闗合正支南經茂州威州汶川縣以至灌縣離堆岐為數十股滂沱南下左抱成都府西環崇慶州衆流以次㑹於新津縣南又南行逕睂州嘉定州至叙州府東南合金沙江折而東北流至重慶府嘉陵江涪江自北來合流入之又東北經夔州府巫山縣入湖廣界東流至夷陵州東南流至枝江縣又東流至荆州府折而南流至石首縣又東流至監利縣又南流至岳州府折而東北流至武昌府與漢水合又東流至黄州府又東南流入江西界至湖口縣鄱陽水合之又東北流入江南界經江寧府鎮江府至通州入海漢水出今陜西漢中府寧𦍑州北嶓冢山初名漾水東至南鄭縣南為漢水東流至白河縣入湖廣界又東流經鄖縣至均州又東南流歴光化榖城二縣至襄陽縣東津灣折而南流經鍾祥縣至潛江縣大漢口復東流經漢川縣至漢陽縣漢口合岷江
存疑賈氏公彦曰江在荆州未分為三故直云江有漢水過焉故江漢竝言也
其浸潁湛〈湛音沈又直減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潁出陽城宜屬豫州在此非也〈賈疏據地理志合在豫州又昭元年左傳王使劉定公勞趙孟于潁亦在豫州〉湛未聞 易氏祓曰襄十六年左傳楚公子格帥師及晉師戰于湛阪杜注襄城昆陽縣北有湛水東入汝案地志襄城即今汝州之襄城縣昆陽故城在今汝州之葉縣皆古豫州之地經以為荆州之浸必有脱誤處
存疑黄氏度曰鄭氏言潁宜屬豫州據禹貢也然周人畫地或有所更革湛水酈道元水經注出犨縣北魚齒山西北東南流歴魚齒山下為湛浦注云未聞疎也案今汝州魯山縣即漢之犨縣魚齒山在龍興縣連接梁縣是則周荆州界自隨巴唐鄧東北至汝潁與豫州分界而荆牧治宛宣王封申伯〈案詩嵩髙箋命申伯為侯伯孔疏申國在宛故云〉
案經曰浸則必瀦水之陂澤也潁湛特川之小者無論荆豫暌隔抑亦不可以浸名矣荆州地域廣逺雲夢而外洞庭青草太白諸湖不少乃欲借浸於鄰壤乎蓋古今名號無常或經傳字畫訛異不可得而指而要非楚竟諸湖不可被此名也
其利丹銀齒革其民一男二女其畜宜鳥獸其榖宜稻正義鄭氏康成曰齒象齒也革犀兕革也〈賈疏革用為甲故函人有犀兕春秋傳犀兕尚多〉 王氏志長曰禹貢荆州厥貢羽毛齒革惟金三品礪砥砮丹 易氏祓曰禹貢荆州亦言金與簵楛則未嘗無金錫竹箭揚州亦言齒革及惟金三品則未嘗無丹銀齒革特以其地産之多者言之
河南曰豫州
正義易氏祓曰禹貢荆河豫州其封在大河之南南條荆山之北故曰荆河殷之豫州則南境距漢北境接河故曰河南周人於豫州亦曰河南而南境則仍禹貢之舊
案以華山為鎮則禹貢雍州東南之境亦入豫
其山鎮曰華山〈華如字又胡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華山在華隂〈案華隂縣今屬同州府〉 易氏祓曰華山漢志太華山在京兆華隂縣南後漢華隂屬𢎞農郡唐及今為華隂縣
其澤藪曰圃田〈圃音補〉
正義鄭氏康成曰圃田在中牟 易氏祓曰圃田澤漢志在河南郡中牟縣西唐以縣屬鄭州今屬開封府圃田澤一名原圃
其川滎雒〈滎户青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滎兖水也出東垣入於河泆為滎滎在滎陽〈案兖水即沇水出河東郡垣縣注云出東垣東字衍文也〉 易氏祓曰滎水禹貢導沇水東流為濟入於河溢為滎是也厥後濟不溢河滎澤遂枯漢志河南郡雖有滎陽縣而不言滎澤但云有狼湯渠首受泲東南至陳入潁唐元和志鄭州滎陽縣西北四里有故瀆恐未必然蓋水北為陽縣當在澤北不當澤在縣北也雒水漢志出𢎞農郡上雒縣冢嶺山東北至鞏縣入河唐志冢嶺山在商州洛南縣南七十里洛水所出也又東流至州之上洛縣又東流至虢州盧氏縣界熊耳山在縣南五十里又東至河南府之鞏縣㑹伊澗瀍之水以入於河
案滎澤在今河南開封府滎陽縣南三里古城村案孔安國書傳云滎澤波水已成遏豬正義曰鄭云今塞為平地滎陽民猶謂其處為滎澤在其縣東雒水出今陜西西安府雒南縣冢嶺山至河南府鞏縣入河
其浸波溠〈溠莊加反又音詐〉
正義鄭氏康成曰波讀為播禹貢滎播既豬春秋傳楚子除道梁溠營軍臨隨〈賈疏莊四年左傳〉則溠宜屬荆州在此非也 易氏祓曰波注讀為嶓孔安國亦言禹貢有播水無波水音與播同古字從山從番讀為嶓冢之嶓爾雅水自洛出為波其地蓋在盧氏鞏縣之間即今商虢州河南府之地也〈案易氏以水自洛出為波而洛水自盧氏縣至鞏縣入河故云然乃揣度之辭盧氏在西南鞏在東北相去七八百里從何處覓波水若商虢則皆深山河南府又廓落無可指也 虢州今之陜州〉
存疑易氏祓曰溠水左傳莊四年楚令尹鬭祁莫敖屈重除道梁溠營軍臨隨杜氏以為溠水在義陽厥縣西東南入鄖水義陽即今信陽軍之西去隨甚近唐志溠水出隨州隨縣西四十里此正古豫州之地康成以為宜屬荆州蓋漢人誤以南陽郡為荆州不知古荆在荆山之南康成徇漢地志而誤也 黄氏度曰水經注魯陽縣霍陽西大嶺東谷俗謂之歇馬嶺即應劭所謂孤山波水所出也水南流入杜佑通典此為豫浸之波魯陽今魯山縣霍陽山在今梁縣俗稱峴山又水經注溠水出隨州隨縣黄山南南流入鄖今案職方諸浸多相接而豫浸波溠原委頗異又相去逺而馬融廣成澤頌亦曰浸以波溠波近廣成澤溠則逺矣不知何以自古聨稱
案潁溠二字疑傳寫互譌豫州當曰潁波荆州當曰湛溠鄭注似不可破 禹貢滎波既豬孔安國以為一水滎波即滎澤也職方既言其川滎則澤不應復數波豈所指即魯山之波與抑滎波當為浸而川之滎有訛誤與 易氏引唐志溠水出隨州隨縣此正古豫州之地康成誤以南陽郡為荆州徇漢地志而誤此說似可聽但溠最近南且屬豫浸矣凡潁湛波之在北者荆又安能軼有之哉
其利林漆絲枲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六擾其榖宜五種〈枲思里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林竹木也〈賈疏地官山林别官鄭注竹木生平地曰林〉六擾馬牛羊豕犬雞五種黍稷菽麥稻〈賈疏豫州東與青州相接青州有稻麥西與雍州相接雍州有黍稷故知有此四種麻菽及菰俱不見此經鄭取菽者蓋以當時目驗而知〉 王氏志長曰禹貢豫州厥貢漆枲絺紵 郝氏敬曰豫州畜榖獨全者土氣正中也
正東曰青州
正義易氏祓曰禹貢有青有兖有徐殷并青於徐而徐兼揚之淮故江南曰揚州周復以淮歸揚而并徐於青正在畿東故曰正東
案淮於禹貢屬徐孟諸屬豫据下文川澤則青州之西南侵豫南并徐且跨淮而與揚接矣
其山鎮曰沂山
正義鄭氏康成曰沂山沂水所出也在蓋〈賈疏沂水出沂山水乃取名於山地理志沂水出今太山郡蓋縣〉 易氏祓曰唐沂州沂水縣本漢東莞縣屬瑯邪郡沂山在縣北一百二十四里案漢志沂水出泰山郡蓋縣唐志沂州沂水縣有沂山實一山也延亘兩地耳在今山東青州府臨朐縣南百五十里
其澤藪曰望諸
正義鄭氏康成曰望諸明都也〈賈疏案禹貢道柯澤被明都禹貢無望諸故從明都又案春秋宋藪澤有孟諸明都即孟諸也〉在睢陽 易氏祓曰孟諸澤唐志在宋州虞城縣西北十里漢屬沛郡今屬南京應天府孟諸俗號盟諸故書謂之孟諸周官謂之望諸漢志謂之盟都史記謂之明都其實一也案孟豬澤今河南歸徳府商邱虞城二縣界有孟諸臺寰宇記云虞城孟諸澤俗呼為湄臺蓋澤中有臺也漢睢陽縣今商邱縣宋南京應天府今歸徳府
其川淮泗
正義賈氏公彦曰案禹貢海岱及淮惟徐州又云淮沂其乂此在青州者周以禹貢徐州地為青故也又禹貢淮出桐栢泗水在魯國出濟隂乗氏東又至睢陵入淮行千二百一十里江河淮泗漢洛等注不釋所出者以禹貢有成文如導洛自熊耳導渭自鳥鼠導河自積石導江自岷山導淮自桐栢導漢自嶓冢是也〈案康成作書注已於禹貢注明故周官職方不另釋以示互見之意今但存孔安國書傳而鄭注亡矣〉 易氏祓曰禹貢導淮自桐栢漢志南陽郡平氏縣桐栢大復山在其東南唐為桐栢縣屬唐州淮水所出也〈案河南志胎簪在桐栢縣西三十里又名大復山〉東流至蔡州之真陽又至申州之義陽縣今為信陽軍信陽縣又東流至光州定城縣又東北流至濠州招信縣招信縣今屬泗州本漢臨淮郡淮陵縣地乃古徐州之域漢志所謂淮至淮陵入海者也又東北經楚州之盱眙縣今為盱眙軍與泗州隔淮相對又至楚州山陽縣入海泗水漢志所載有二其一在濟隂郡乗氏縣東南至睢陵入淮此孔安國引以證禹貢者漢乗氏屬濟隂郡唐以郡為曹州今為興仁府縣屬焉睢陵即今泗州招信縣之北境也又一出魯國卞縣西南至方與入沛唐元和志卞與方與皆在兖州今襲慶府泗水縣東陪尾山泗水出焉其源有四西南流至本州曲阜縣北分為二流北為洙南為泗其閒即孔子設教之地又西南三十五里至本州瑕邱縣西二十五里洙復與泗合又南流至本州魚臺縣界縣本漢方與地屬山陽郡即所謂自方與入沛者也又東南流經徐州沛縣漢屬沛郡即所謂自沛入淮者也又東南經徐州彭城縣又至泗州以入於淮徐兖泗州皆古徐州之境周并於青
案淮水𤼵源河南南陽府桐栢縣桐栢山〈山下有淮井泉源所出〉水經云出胎簪山者即桐栢之支𡶶也東流至光州東北㑹汝水〈出汝寧府遂平縣西六十里洪山〉又東由固始縣入江南潁州府界又東流至潁上縣東南渒水入之又東北至懐逺縣合濄河又東經長淮衛至五河縣合澮河又東經泗州城南盱眙城北漫衍入洪澤湖東北出淮安府清河縣之清口與黄河㑹東則刷黄河以入海南則入運河以濟漕歴揚州府之寳應縣髙郵州抵江都縣入揚子江案江淮本未通春秋時吳伐齊於廣陵城東南築䢴城城下掘深溝謂之䢴江東北通射陽湖而北至宋口屬淮此溝通江淮之故道也至晉永和中江都水斷乃於歐陽埭〈在江都縣西南〉引江至廣陵城而北出白馬湖合中瀆以至淮謂之山陽瀆隋時又開廣之以通戰艦明初陳瑄循故瀆開新運河以通漕即今之運道也泗水出山東兖州府泗水縣東五十里陪尾山四源並𤼵故名西南流至兖州府城東金口壩分為二派一越壩西南流至濟寧州界為泗河又西南至魯橋入運河一從壩上西流至兖州府城西為府河又西南至濟寕州東合洸水又西南至天井牐入運河
其浸沂沭〈沭音述〉
正義鄭氏康成曰沭出東莞 賈氏公彦曰沭出東莞屬琅邪南至下邳入泗〈案漢志琅邪郡東莞縣術水南至下邳入泗青州浸師古曰術水即沭水也〉 蔡氏沈曰沂水地志云出泰山郡葢縣艾山〈寰宇記艾山一名臨樂〉今沂州沂水縣也 易氏祓曰沂水漢志在泰山郡葢縣南至下邳入泗葢縣在唐及今皆兖州之境下邳唐屬泗州今為淮陽軍沂水經下邳分為二一於城北西南入泗一經城東亦注泗謂之小沂水沭水漢志在琅邪郡東莞縣南至下邳入泗案唐志沂州沂水縣本漢東莞縣地沭水所出東南至泗州下邳縣又東北至泗州漣水縣今為漣水軍至此與泗水合而入淮
案沂水出山東沂州府沂水縣西北一百七十里雕崖山〈鄭康成云沂水出沂山或云臨樂山酈道元云沂水出艾山葢雕崖臨樂艾山皆沂山支阜之異名也〉接蒙隂縣界南流至江南淮安府宿遷縣北匯為駱馬湖又南入運河沭水出沂水縣北大弁山東南流逕莒州蘭山郯城界至江南沭陽縣逕桑漚湖為漣水
辨正薛氏季宣曰先鄭以青州之淮或為睢沭或為洙直謂宋有次睢魯有洙泗曽不謂青之包徐也
其利蒲魚其民二男二女其畜宜雞狗其糓宜稻麥正義易氏祓曰禹貢於徐州言淮夷蠙珠暨魚周并徐於青故青州其利蒲魚
存疑鄭氏康成曰二男二女其數等似誤也當與兖州同二男三女〈賈疏青州西北與兖州相接故宜與兖州同二男三女 案鄭意若相等當云一男一女故疑誤〉
河東曰兖州
正義易氏祓曰夏殷皆言濟河惟兖州謂東河之東濟水之北也周人以青兼徐而兖州又越濟之東南故徐之岱山職方以為兖之鎮山徐之大野職方以為兖之澤藪也故曰河東
案兖以岱為鎮則其東南侵入青徐大野亦徐境也周無徐州葢分𨽻於青兖矣禹貢兖壤最小此稍擴焉
其山鎮曰岱山
正義鄭氏康成曰岱山在博〈案春秋博邑今泰安縣〉 易氏祓曰岱山漢志在泰山郡博縣西北博在唐為乾封屬兖州今為襲慶府奉符縣泰山一曰岱山禹貢海岱惟青州海岱及淮惟徐州是青州在岱山東北徐州在岱山東南周并徐入青而不以岱屬青州兖在西北實兼有其地也〈案襲慶府今之兖州府奉符縣今泰安府之泰安縣〉
其澤藪曰大野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野在鉅野 元和志曰大野澤一名鉅野在鄆州鉅野縣東五里〈鉅野縣今屬山東曹州府〉南北三百里東西百餘里 易氏祓曰大野澤漢志在泰山郡鉅野縣北唐以縣屬鄆州今屬濟州案禹貢徐州言大野既豬周無徐州故以屬兖 王氏樵曰或云鄆州中都西南有大野陂鄆州今東平州即古東原而中都則汶上縣也今南旺湖實在汶上西南縈迴百五十餘里漕河貫乎其中西湖廣衍倍於東湖東湖北接馬踏伍莊坡湖以及安山南接蜀山馬塲坡湖以及昭陽諸湖連亘數百里而東原徐鄆諸邑又悉環列左右與古經志合是南旺湖即古大野無疑
其川河泲〈泲子禮反〉
正義易氏祓曰禹貢言𨗳河積石案漢志積石山在金城郡河闗縣西南羗中河水行塞外東北入塞内唐及今為積石軍然禹導河始於積石其實河源逺在西塞之外漢張騫窮河源未至崑崙故漢志及水經注皆不知其地唐穆宗長慶元年劉元鼎使吐蕃歸乃言湟水出蒙谷抵龍泉與河合河之上流繇洪濟渠西南行二千里水益狭其南三百里三山中髙而四下曰紫山古所謂崑崙者也其地葢劍南之西蕃曰悶摩黎山河源其閒色赤行益逺他水并注則濁自此東北行直莫賀延磧尾入吐谷渾以至積石東北流至鄯州龍天縣界又東流至河州枹罕縣界又東流至蘭州五泉縣又東北流至㑹州㑹寧縣又東北流至靈州迴樂縣又東北流至三受降城又東迤南至朔州之鄯陽縣又南流至嵐州合阿縣又南流至石州臨泉縣又南流至隰州永和縣又南流至慈州吉昌縣又南流至絳州龍門縣今以縣屬河中府乃龍門口即禹貢所謂至于龍門者也又南流至蒲州蒲州對河為華州華隂縣大華山在縣西八里河經大華之北即禹貢所謂南至于華隂者也至此方自南迤東至陕州陕右縣今為陕縣有底柱山在黄河中禹貢所謂東至于底柱者也又東流至河南府之王屋縣又東流經府之河陽縣今為孟州有孟津禹貢所謂東至孟津是也又東流經府之鞏縣有洛水入河禹貢所謂東過洛汭是也又東流至衛州汲縣其黎陽縣有黎山即禹貢所謂至于大伾是也又東北流至相州臨河縣又東北流至澶州頓邱縣又北流至魏州貴鄉縣今省入於大名府之元城縣又東北流至貝州經城縣今省入大名府之宗城縣又東北流至冀州南宫縣禹貢洚水亦入河以禹河東徙故自入海而不入於河洚水故瀆在縣東南六里禹貢所謂北過洚水是也又冀州西北接邢趙深三州三州皆有大陸澤禹貢所謂至于大陸是也又東北流至滄州饒安縣即禹貢北播為九河同為逆河入于海之地河行萬餘里豈獨謂兖州之川禹貢濟河惟兖州即其地考之自魏至滄凡一千三百餘里其河之東境皆兖州之域也泲水經及漢志字皆從水從𠂔說文泲字注出兖州之川惟禹貢從水從齊又案漢志從水從齊者其水出常山郡房子縣贊皇山乃别一水名則此二字音同實異後世雖例以從水從齊者為兖州之川其實乃字之誤當以古文為正案禹貢導沇水東流為濟考之在河東郡之垣縣王屋山在縣東北沇水所出伏流至河内郡之軹縣唐為濟源縣以濟水出平地有二源故名濟源南流入于河禹貢入河復截河而南溢為滎滎在鄭州滎澤縣本漢滎陽縣北實受溢河之濟水濟水自春秋後不復截河而入于滎今雖有滎澤而故瀆湮塞不可考矣又東至汴州又東北至曹州為陶邱又東北至菏澤在廣濟軍之東北自河至此凡七百餘里皆古濟所經之地今不復有濟水但存其名而已菏澤雖不受濟水亦自有源仍舊東流俗因其舊亦以濟名之然東南流至兖州金鄉魚臺入徐州沛縣與泗水合而入淮又一派禹貢濟水至菏澤即東北㑹於汶汶水出兖州乾符縣今襲慶府奉符縣北流至鄆州須昌縣又東北流至齊州臨邑縣又東北流至淄州髙苑縣又東流至青州博昌縣以入於海自汶水至此皆古濟之地實古兖州之域也
案河出今西蕃巴顔喀拉山東名阿爾坦河東北流三百餘里合鄂敦塔拉諸泉源〈大小千百錯列如星元史所謂火敦腦兒即星宿海也〉匯為查靈鄂靈二海子〈各周三百餘里東西相距五十餘里元史所謂匯二巨澤名阿剌腦兒也〉折而北經蒙古托羅海山之南轉東南流千餘里南北受數十小水經烏藍莽乃山下有多母打秃昆多倫河多拉昆多倫河自東南来入之〈元史所謂納鄰哈剌乞兒馬出二水也〉自此折而西北流三百餘里前後小水奔注不可勝計繞阿木你馬勒産母孫山之東〈即元史所謂崑崙山也〉流百五十餘里有齊普河呼呼烏蘇河自西来入之又迤邐東北流三百餘里㑹跲克圗衮俄羅濟諸水歴歸徳堡〈元史作貴徳州〉經積石山至陕西臨洮府河州入中國界過蘭州又折而東北經寧夏府流出塞外〈河以内為河套地〉又東南至延安府府谷縣入塞〈河以東為山西界〉南流至潼闗縣又折而東由河南山東界至江南淮安府安東縣入海沇水即泲之上流蔡傳所謂𤼵源為沇既東為泲是也泲水出今河南懐慶府濟源縣王屋山既見而伏至濟源縣西北五里重源顯𤼵有東西二池合流至溫縣東南入河其後濟水枯不復截河今所謂濟非復禹時及周時之舊矣
其浸廬維〈廬維依注作雷雍廬石經作盧〉
正義鄭氏康成曰廬維當為雷雍字之誤也禹貢雷夏既澤雍沮㑹同〈賈疏禹貢及地理志無廬維又字類雷雍故從之〉雷夏在城陽 易氏祓曰注廬維當為雷雍盖以濮州雷澤縣雷夏澤在其北〈案雷澤縣今曹州府濮州〉又灉沮二水源俱出雷夏澤正兖州之境也
案雷夏今山東曹州府濮州東南有雷澤接菏澤縣界水經注云雷澤在大城陽故城西北十餘里其陂東西二十餘里南北十五里即舜所漁也元和志灉水沮水俱出濮州雷澤縣西北平地去縣四十里九域志濮州有沮溝即禹貢灉沮㑹同是也宋時河決曹濮間灉沮之源適當其衝久而泥滓填淤二水遂涸蔡氏沈以汳睢當之非是韓汝節云汳睢在豫徐之境無預於兖州而兖自有灉沮也
存疑顔師古曰盧水在濟北盧縣康成讀為雷非也唐以盧縣屬鄆州今廢入陽榖〈案今濟南府長清縣西有廢盧縣〉蔡氏沈曰濰水地志云出琅邪郡箕縣今密州莒縣〈案莒縣今沂州府莒州〉東北維山北至都昌入海今濰州昌邑也〈案濰州今濰縣屬萊州府〉 黄氏度曰濰水出密州莒縣濰山北至濰州昌邑縣入海盧水水經注出密州諸城縣盧山即乆台水也西北入濰〈案康成以廬濰為雷雍解自明白師古以盧縣水當之而黄氏度又謂即久台水久台水下流入維水水經注謂之盧水較師古說又似易曉然兖地之浸俱在青州何也〉
案濰水出今山東沂州府莒州西北九十里箕屋山即濰山也土人名為淮河〈淮即濰字通作維惟並見漢書地理志其淮沂之淮從隹與此異〉東流逕諸城縣西折而北至莱州府昌邑縣東北五十里入海
其利蒲魚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六擾其糓宜四種正義鄭氏康成曰四種黍稷稻麥〈賈疏兖州東與青州相接青州有稻麥西與冀州相接冀州有黍稷故知為此四種〉
正西曰雍州〈雍於用反〉
正義易氏祓曰禹貢有雍有梁故梁為正西而雍為西北殷周皆省梁入雍故雍州為正西
案雍於中國為正西職方無梁則雍直互南北矣所以無梁者蜀中險逺必其時有未入版圖者也以華為豫之鎮則雍之東境有分入於豫者
其山鎮曰嶽山
正義鄭氏康成曰嶽吳嶽也 蔡氏沈曰地志扶風汧縣西吳山古文以為岍山今隴州吳山縣吳嶽山也〈案吳山縣今隴州屬鳳翔府〉職方雍州山鎮曰嶽山晁氏以為今之隴山天井金門秦嶺皆是
案岍山漢書地理志名吳山在今陕西鳳翔府隴州南八十里
其澤藪曰蒲
正義鄭氏康成曰蒲在汧 鄭司農云或為汧蒲或為浦 賈氏公彦曰案地理志吴嶽山在汧縣西有蒲之藪汧水出焉西北入渭 易氏祓曰蒲漢志扶風汧縣北有蒲谷鄉中谷雍州藪也今屬隴州汧源縣
其川涇汭〈汭如銳反〉
正義淮南子曰涇出薄落之山〈髙誘注薄落一名幵頭山括地志筓頭山一名崆峒山在原州平涼縣西〉 鄭氏康成曰涇出涇陽汭在豳地詩大雅公劉篇汭泦之即 蔡氏沈曰涇水地志出安定郡涇陽縣西今原州百泉縣岍頭山也東南至馮翊陽陵縣入渭今髙陵縣也汭水地志作芮扶風汧縣蒲藪芮水出其西北東入涇今隴州汧源縣蒲藪有汭水焉 易氏祓曰涇水漢志安定郡涇陽縣幵頭山在其西涇水所出唐以涇陽縣為平涼屬原州今屬渭州又東南流至涇州臨涇保定二縣又東南至邠州之宜禄新平永壽三縣又東北流至京兆府之醴泉髙陵雲陽三縣以入渭汭水者非禹貢所謂芮也禹貢言芮渭水之北此汭則雍州之川名漢志出右扶風汧縣之西北東流入涇此正公劉居豳之地詩所謂芮鞫之即也徐廣曰古豳城在邠州東北二十九里三水縣界唐志涇州臨涇縣有汭水西自隴州華亭縣流入一名宜禄川涇隴二州在邠州之西則非即邠州之汭然要皆雍州之川也案涇水出陕西平涼府平涼縣西南筓頭山亦名崆峒山東至西安府髙陵縣西南入渭汭水出平涼府華亭縣有二源北源出湫頭山之朝那湫南源出齊山至縣東與北河合又東至涇州西北入涇
其浸渭洛
正義鄭氏康成曰洛出懐徳 賈氏公彦曰洛即詩瞻彼洛矣之洛與禹貢導洛自熊耳者别 蔡氏沈曰渭水地志出隴西郡首陽縣西南今渭州渭源縣鳥䑕山西北南谷山也東至京兆船司空縣入河今華州華隂縣也 易氏祓曰渭水漢志出隴西郡首陽縣西南之鳥䑕同穴山唐省首陽入渭源今置渭源堡屬熙州渭水有三源正東㣲南流至州之襄武縣又東流至鞏州之隴西縣又東流至秦州上邽縣又東流至隴州南田縣今省入吳山又東流至鳳翔府岐山縣又東流至京兆府萬年縣又東流至華州華隂縣東北入於河謂之渭口禹貢所謂汭是也洛水别是雍州一浸非禹貢導洛自熊耳之洛
案渭水出陜西蘭州府渭源縣西鳥䑕山東至同州府華隂縣東北入河
存疑易氏祓曰鄭注洛出懐徳疏引詩瞻彼洛矣為證按漢志左馮翊懐徳縣之彊梁源即洛水東南入渭雍州浸懐徳即今京兆之富平縣今縣屬耀州即漢左馮翊之地北條荆山在縣南正漢志洛水之源也孔安國禹貢注亦曰洛水出馮翊北孔穎逹引水志出馮翊懐徳縣東南流入渭正與漢志合又一洛水出慶州洛源縣在唐京兆之西北五百餘里攷之地志非一源案唐志慶州洛源縣本漢歸徳縣屬北地郡有於向山在縣北三十里洛水所出因以名縣東流至鄜州洛交縣又東南流至京兆雲陽縣之東境又經同州澄城縣之西境此去富平之懐徳亦甚近不應言兩洛水以其異源而下流同入於渭故皆以洛水名之如冀之清漳濁漳青之大沂小沂徐之兩泗不害其為名稱之同
案康成注洛出懐徳本漢志其實北地郡之歸徳縣乃洛水上源漢志所謂洛水出北蠻夷中入河是也漢志於歸徳但曰洛水於懐徳曰雍州浸原是一水歸徳其源懐徳其委耳入河即謂入渭也闗中諸水自西而東者莫大於渭自北而南者莫大於洛易氏因鄭注而疑出慶州洛源者之别為一水非也漢歸徳縣唐宋之洛源縣其下流曰洛川縣曰洛交縣皆因此水得名洛源今合水縣也
其利玉石其民三男二女其畜宜牛馬其糓宜黍稷正義賈氏公彦曰藍田見有玉山出玉石雍州并宜麥此不言者以黍稷為主也 易氏祓曰禹貢雍州厥貢球琳琅玕孔氏謂球琳皆玉名琅玕石似玉
東北曰幽州
正義易氏祓曰舜十二州本有幽州水土既平因冀為帝都省幽入冀殷人南都河南之亳復舜幽州之名周人又以幽州兼殷之營州實禹貢青州隔海東北之境故曰東北
案幽之東北以醫無閭為鎮而南至淄水則跨海而與青州接界矣
其山鎮曰醫無閭
正義鄭氏康成曰醫無閭在遼東 易氏祓曰醫無閭漢志在遼東郡無慮縣〈案師古云無慮即所謂醫無閭在今綿州府廣寧縣北〉
其澤藪曰貕養〈貕音兮〉
正義鄭氏康成曰貕飬在長廣〈賈疏長廣縣名地理志長廣屬徐州琅邪郡有莱山周時幽州南侵徐州之地也 案漢琅邪郡屬徐州者在周亦青州地周無徐州也賈疏南侵徐州據漢時言耳〉杜子春讀貕為奚〈案漢志作奚〉 易氏祓曰貕飬漢志在琅邪郡長廣縣西幽州藪唐莱州昌陽縣本漢縣屬東莱郡今為莱陽縣貕飬澤在縣東北四十里葢澤介乎東莱琅邪兩郡之間
案貕飬在今山東登州府莱陽縣在禹貢宜屬青州
其川河泲〈泲子禮反〉
正義易氏祓曰經於兖州言其川河泲盖兖州北距河而南據泲禹貢言濟河惟兖州則為兖州之川宜也幽州逺在東北於河泲何與葢幽州雖跨有遼水為東北而實西南越海兼有青州之東北境所以琅邪郡之貕養澤泰山郡之淄水千乗郡之時水皆在幽州之域光武十三年以遼東屬青州二十四年還屬幽州是幽州實可以有青州王璜張楫云九河陷海中是九河未陷之前凡登莱海岸及濱滄二州之東境皆在幽州之地與兖州東西分界故其川同列河泲
案河泲二字經或有訛易氏雖强言之恐非其實也
其浸菑時〈菑禹貢作淄〉
正義鄭氏康成曰菑出莱蕪時出般陽 蔡氏沈曰淄水地志云出泰山郡莱蕪縣原山今淄州淄川縣〈案淄川縣今屬濟南府〉東南七十里原山也東至博昌縣入濟今青州壽光縣也 黄氏度曰淄水出淄州淄川縣原山北至博興縣入濟時水在臨淄縣齊城西平地出泉南北凡二十五里亦謂之源水東北至千乗縣入淄 易氏祓曰淄水漢志出泰山郡莱蕪縣原山東至博昌入泲幽州浸攷輿地記則襲慶府莱蕪縣有原山淄水所出其地即漢之泰山郡東北流入淄川縣漢莱蕪故城在其東北過臨淄縣東又東北入於海與漢志入泲不同者葢入泲乃禹迹之舊自泲之上流既涸故淄水入海時水在今青州臨淄縣本漢千乗郡之地漢志千乗郡博昌縣有時水東北至鉅定縣入馬車瀆幽州浸
案淄水出青州府益都縣西南顔神鎮東南二十五里岳陽山即原山也其山接濟南府章邱淄川泰安府莱蕪三縣淄水出於山之東谷東北流至青州府壽光縣北由清水泊入海時出般陽漢地理志濟南郡般陽縣不言時水出而千乗郡博昌縣言時水東北至鉅定入馬車瀆志言其委耳今山東通志時水即烏河出青州府臨淄縣西南槐樹村北流受澅水系水逕新城縣之索鎮口東南入博興縣界下注麻大泊
其利魚鹽其民一男三女其畜宜四擾其糓宜三種正義鄭氏康成曰四擾馬牛羊豕三種黍稷稻〈賈疏幽州西與冀州相接冀州皆黍稷幽州見宜稻故知三種為黍稷稻也〉 易氏祓曰幽州跨海故有魚鹽之利
河内曰冀州
正義易氏祓曰舜時十有二州有幽有并有冀水土既平之後以冀為帝都省幽并入焉以餘州準之則知禹貢冀州東西南三面距河而北境則越乎常山今之燕雲營平諸州皆其地也殷人以冀州北境復舜之幽州而東西南皆禹跡之舊盖東河之西西河之東南河之北也故曰兩河間周人又分冀而復舜之并州故曰河内而已
其山鎮曰霍山
正義鄭氏康成曰霍山在彘〈賈疏厲王流于彘後為縣名漢改為永安縣〉易氏祓曰霍山漢志霍太山在河東郡彘縣東唐
及今晉州霍邑本漢彘縣霍山一名太岳在縣東三十里
案霍山一名霍太山亦名太岳今為中鎮在山西平陽府霍州東三十里山周二百餘里南接岳陽趙城二縣北接靈石縣東接沁源縣界
其澤藪曰楊紆〈紆影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楊紆所在未聞〈易氏祓曰楊紆注云未聞顔師古引爾雅秦有楊紆李廵又以為在扶風而經乃在冀州未詳〉
其川漳
正義鄭氏康成曰漳出長子 賈氏公彦曰案禹貢既脩太原至于岳陽覃懐底績至于衡漳注岳陽太原之南漳水横流入河地理志漳水出上黨郡沾縣大黽谷東北至阜城入河冀州川行千六百八十里長子即上黨也 蔡氏沈曰漳水二一出上黨沾縣大黽谷今平定軍樂平縣少山也名為清漳一出上黨長子縣鹿谷山今潞州長子縣𤼵鳩山也名為濁漳酈道元謂之衡水又謂之横水東至鄴合清漳東北至阜城入大河鄴今潞州渉縣也阜城今定遠軍東光縣也
案清漳水出今山西平定州樂平縣西南三十里沾嶺水經注所謂少山大黽谷也東南流至河南彰徳府渉縣交漳口㑹濁漳水又東北流入直𨽻界至廣平縣分二支一支東行入衛河一支為經流東北行經山東邱縣界復分二支一支北行入大陸澤一支為經流東北行經直𨽻清河阜城交河至青縣合衛河北流至天津西沽合桑乾諸水東行入海所謂老漳河也其一支入大陸者亦東北行至天津西沽合諸水入海所謂新漳河也濁漳水出山西潞安府長子縣西五十里𤼵鳩山亦東南流至交漳口㑹清漳
其浸汾潞
正義鄭氏康成曰汾出汾陽〈賈疏汾陽縣名〉 蔡氏沈曰汾水出於太原經於太岳東入於河 易氏祓曰汾水漢志出太原郡汾陽縣北山西南至汾隂入河冀州浸攷唐嵐州静樂縣今屬澤州即漢汾陽縣之地汾水東南流入太原府之交城陽曲太原清源文水五縣又東南流至汾州之溫城介休靈石汾西四縣又東南流入晉州之霍邑趙城洪洞臨汾四縣又東南流至絳州之正平稷山龍平三縣又南流至河中府之寳鼎縣北入於河
存疑鄭氏康成曰潞出歸徳〈賈䟽歸徳縣名〉 易氏祓曰唐潞州潞城縣本漢潞縣屬上黨郡漳水一名潞水在縣北闞駰曰潞水在縣北為冀州浸即漳也葢周以濁漳為潞清漳為漳 黄氏度曰鄭注潞水出歸徳今慶州華池縣無潞水杜佑曰潞出密雲郡密雲縣密雲今檀州水經鮑邱水從塞外来經密雲戍過幽州潞縣西酈道元曰鮑邱水入潞通得潞稱俗稱東潞此殆杜佑所謂密雲之潞也是在幽界非冀浸矣酈道元謂他川無可為浸者巨浪長湍惟漳水耳又案今潞城縣為春秋赤狄潞子嬰兒之國是則潞之得名已久漳水至潞為浸可以灌溉或以是也案潞水有二其一即濁漳乃一水而二名闞駰謂潞水即漳水今潞安府潞城縣因水得名者也其一自塞外經密雲至天津入海者即今京東之北運河名為白河亦曰潞河杜佑通典所指也諸儒皆以濁漳當之則一水而既謂之川復謂之浸豈其流者謂之川而瀦者謂之浸與又漢時兩歸徳縣一屬汝南一屬北地皆與河内冀州無漢志於北地郡歸徳縣言洛水出非潞水也以康成之精博寧當以洛水為潞水乎顔師古注漢書亦依鄭說不可曉也北地歸徳今慶陽府東北雍州之域豈可以言冀州邪易氏黄氏以濁漳為潞正在冀州之地但川與浸同是一水可疑耳
其利松柏其民五男三女其畜宜牛羊其糓宜黍稷正北曰并州〈并卑盈反〉
正義易氏祓曰舜時有并州禹貢以并入冀殷因之周復分冀立并州以天下之勢言之冀州在西河之東雍州在西河之西而并州在冀州之北故曰正北
其山鎮曰恒山
正義鄭氏康成曰恒山在上曲陽 易氏祓曰恒山一名常山漢志恒山郡上曲陽縣恒山北谷在西北并州山按唐定州恒陽縣有北嶽今改州為中山府縣為曲陽即漢之舊也
案恒山在今直𨽻定州曲陽縣西北百四十里又一在渾源州或云并州之鎮當主在渾源者
其澤藪曰昭餘祁
正義鄭氏康成曰昭餘祁在鄔〈陸氏徳明曰鄔縣屬太原郡〉 黄氏度曰昭餘祁在汾州介休縣水經注汾水於大陵縣左迤為鄔澤地理志太原郡鄔縣九澤在北是為昭餘祁并州藪也呂氏春秋謂之大昭又侯甲水逕大谷謂之大谷水經祁縣故城南自縣連延西接鄔澤是謂祁藪樂史寰宇記昭餘祁俗名鄔城泊祁屬太原漢故縣也
案昭餘祁在今山西太原府祁縣東七里
其川虖池嘔夷〈虖音呼池徒多反嘔翁侯反一音區〉
正義鄭氏康成曰虖池出鹵城嘔夷祁夷與出平舒易氏祓曰虖池河漢志代郡鹵城縣虖池河東至
參合入虖池别從河東至文安入海并州川其河自鴈門縣西南流入崞與唐林二縣又西南流至忻州秀容縣又西南流入定襄縣又南流至太原府之盂縣又東流至恒州之靈壽真定九門藳城鼓城五縣又東流至定州之無極縣又東流入深州之饒陽鹿城安平三縣又東南流入瀛州之髙陽河間二縣又東流入莫州之唐興及莫縣以至任邱文安即漢志所謂至文安入海者也嘔夷鄭注疑即祁夷出平舒攷漢志代郡平舒縣有祁夷水北至桑乾入沽唐蔚州興唐縣本代郡地嘔夷一名滱水出縣西北之高氏山東北流至興唐縣又東流至瀛州之博野東入於河
案虖池水在今山西代州繁畤縣東北泰戯山至直𨽻天津府静海縣小直沽入海嘔夷水在今大同府蔚州靈邱縣西北髙氏山一名唐河至直𨽻保定府安州北合於易水 又案鄭注疑嘔夷為祁夷酈道元注水經以嘔夷即滱水師古注漢書則以并州之川為滱二說與鄭注不同據水經注滱水出代郡靈邱縣髙氏山至長城入于易祁夷水出平舒縣至桑乾縣入濕水則祁夷之流短于滱不足槩一州之川似當以道元師古二說為是但鄭說未必無據並存之
其浸淶易
正義鄭氏康成曰淶出廣昌易出故安 易氏祓曰淶水漢志代郡廣昌縣淶水東南至容城入河并州浸案唐蔚州飛狐縣即漢廣昌縣地有飛狐口淶水所出東南流至易州易縣又東北流至淶水縣又南流入容城縣即漢志所謂東至容城入河者也易水漢志易水出涿郡故安縣閻鄉東至范陽入濡〈即淶〉并州浸此言易出故安則近幽州之境案唐蔚州飛狐縣周屬并自縣北入媯州之懐戎即古飛狐口易水所出東南流至易州易縣至北方是漢涿郡故安縣之地又東流至涿州之歸義縣又東北流入涿州范陽縣之南界即漢志所謂至范陽入淶者也 黄氏度曰易水有三皆出易州易縣寰宇記北易一名安國河出縣西北窮獨山水經注所謂濡水也中易出閻鄉城寛中谷東南流至古易京城與北易合流入巨馬河水經注易水與濡水互攝通稱南易出縣東南即山燕王仙臺東石虎罡東流與雹河㑹又東至覇州容城縣南流入高陽縣合滱水水經注又云易水至文安縣與虖池合班固闞駰皆以此為南易文安今覇州縣并之極東界
案淶水即拒馬河發源直隸易州廣昌縣流入紫荆闗過易州西北界至房山縣境分為二支一東流涿州經固安縣東南入桑乾河一南流淶水縣經定興新城入白溝河易水在易州南三十里發源易州寛中谷流至定興縣北河村合拒馬河入白溝河
其利布帛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五擾其榖宜五種五義鄭氏康成曰五擾馬牛羊犬豕五種黍稷麥菽稻也〈賈疏六擾中雞為緩故去之若饋用六榖則兼有苽若民之要用則去苽故知為此五者〉總論鄭氏康成曰凡九州及山鎮澤藪言曰者以其非一表其大者耳諸州界揚荆豫兖雍冀與禹貢畧同青州則徐州地也幽并則青冀之北也無徐梁賈氏公彦曰周之兖州於禹貢侵青徐之地周之青州於禹貢侵豫州之地周之雍豫於禹貢兼梁州之地周之冀州小於禹貢時以北有幽并故也周之九州無徐梁禹貢有徐梁無幽并蓋自古皆有九州惟舜時置十二州至夏還為九州〈易氏祓曰孔安國以禹貢九州為帝堯之制遂謂治水之後舜分為十二州非也舜典始言肇十有二州次言咨十有二牧然後命禹平水土其先後次第可攷班史言堯遭洪水懐山襄陵天下分絶為十二州使禹治之水土既平更别九州列五服正所以發明當日置州之意〉而周之疆域又異也 經於三擾已上則言擾二擾則指畜名三種已上言種二者則指榖名 王氏安石曰九州之序禹貢始於冀次以兖而終於雍職方則始於揚次以荆而終於并者蓋禹貢言治水之序職方言逺近之序治水自帝都始然後順水性所便自下而上故自兖至雍而止以逺近言之則周之徳化自西北而南以南為逺以逺為難至故也始於揚州則以揚在東南次以荆以荆在正南終於并則以并在正北先逺而後近也 薛氏季宣曰冀兖青徐揚荆豫梁雍禹貢之九州也冀豫雍幽營揚兖荆徐爾雅之九州也揚荆豫青兖雍冀幽并職方之九州也郭璞以爾雅所稱為商制是商有幽營而無禹貢之梁青周有幽并而無禹貢之徐梁九州之内土髙者宜黍稷下者宜稻麥山氣多男澤氣多女東南多絲纊西北多織皮先王於民因其東西南北之殊方山谷川浸之異宜男女之異數馬牛羊豕之異産黍稷稻梁之異種丹漆絲枲之異利為之脩其教而不易其俗齊其政而不易其宜然後五方之民各安其性樂其業而臻一道同風之治矣李氏嘉㑹曰周九州與禹貢不同者周時都雍地不可以不廣梁州多險阻故合梁雍為一州徐地狹隘故青兼之堯舜都冀地壤最濶人民阜繁至周亦然故冀州分為幽并
案禹貢之分九州以山川為界河也海也淮也黒水也此以川為界也岱也荆也衡也華也此以山為界也周官之分九州以八方三河為界正南也正東也正西也正北也此以四正之方為界也東南也東北也此以兩隅之方為界也河内也河南也河東也此以三河之地為界也雍州地廣故無西北而亦不及西南者是時嶺南之地未闢也 職方列舉九州所利之物産與禹貢有無多寡不同何也禹貢詳邦國之貢物而職方則閭閻所利頼四民所恃以為生其義各異也
乃辨九服之邦國方千里曰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衛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蠻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鎮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藩服
正義鄭氏康成曰服服事天子也詩云侯服于周賈氏公彦曰侯之言𠋫為王斥𠋫甸之言田為王治田出稅男之言任也為王任其職理采者事也為王事民以供上衛者為王衛禦也蠻近夷狄蠻之言縻以政教縻來之自此已下皆夷狄矣夷者以其在夷狄中故以夷言之鎮者以其入夷狄深故須鎮守之藩者以其最在外為藩籬故以藩為稱也蠻服大司馬謂之要服亦是要束為義自侯服已下各舉一邉為號皆互通也其夷狄三服亦互相通是以大行人總謂之蕃國世一見也 陳氏傅良曰周天下方七千里大槩與四夷八蠻七閩九貊五戎六狄并言之其實諸侯封守不如是之廣也以王制攷之西不盡流沙南不盡衡山東不盡東海北不盡常山凡四海之内絶長補短方三千里且中國壤地亦有戎狄錯居其間如淮夷徐戎姜戎之類是也又荆楚之地在江漢間自楚以南悉為百越之地而衡山在楚之極南豈盡入中國之版圖邪舉一隅則四海可知 鄭氏鍔曰九州各以其山川畫界而九畿自王畿出四面畫之地形不能整方九服濶狹相補而足
案國語祭公謀父言甸侯賓要荒而以日祭月祀時享嵗貢終王分繫之與此異蓋國語非也
通論蔡氏沈曰禹貢每服五百里五服則二千五百里南北東西相距五千里故益稷篇言弼成五服至于五千然堯都冀州冀之北境并雲中淶易亦恐無二千五百里籍使有之亦皆沙漠不毛之地而東南財賦之地則反棄於要荒以地勢攷之殊未可曉但意古今地土盛衰不同當舜之時冀北之地未必荒落如後世耳亦猶閩浙之閒舊為蠻夷淵藪而今富庶繁衍遂為上國不可以一時槩也周制九畿曰侯甸男采衛蠻夷鎮蕃每畿亦五百里而王畿又不在其中并之則一方五千里四方相距為萬里蓋倍禹服之數也漢地志亦言東西九千里南北一萬三千里先儒皆言禹服之狹而周漢地廣或以周服里數皆以方言或以古今尺有長短或以為禹直方計而後世以人迹屈曲取之要之皆非的論蓋禹聲教所及則地盡四海而其疆理則止以五服為制至荒服之外又别為區畫如所謂咸建五長是已周漢則盡其地之所至而疆畫之也 邱氏曰職方九服而尚書周官唯曰六服羣辟罔不承徳又曰五服一朝者蓋衛服之外聖人雖制之服而不必其來故武成叙諸侯之助祭洛誥稱諸侯之和㑹康王之誥陳諸侯之聽命止言五服而已
存疑鄭氏樵曰禹貢五服周官九服制雖不同詳攷之無不合蓋禹之五服各五百里自其一面而數之職方九服各五百里自其兩面而數之也周之王畿即禹之甸服但不在九服之内王畿之外始列為九服各五百里以兩面相方而數之周之侯甸即禹之侯服周之男采即禹之綏服周之衛蠻即禹之要服周之夷鎮即禹之荒服大率二畿當一服而周人鎮服之外又有五百里之蕃服去王城二千五百里乃九州之外地增於禹貢五百里而已故大行人言九州之外謂之蕃服則九州之外又有五百里之蕃服明矣且禹貢既叙五服又曰東漸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聲教訖于四海是九州之外地也又益稷篇曰弼成五服至于五千州十有二師外薄四海咸建五長謂四海之外各建諸侯為之長豈非周之蕃服乎先儒有禹加弼萬里周斥封疆之說後人又為圖以實之皆攷古未精耳然尚書周官周禮大行人又有六服承辟六服一朝之文何也蓋王廵守及於六服言六服則不及夷鎮言九州之内則不及鎮蕃明矣
凡邦國千里封公以方五百里則四公方四百里則六侯方三百里則七伯方二百里則二十五子方百里則百男以周知天下〈七伯之七當依注作十一〉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此率徧知四海九州邦國多少之數也方千里者為方百里者百〈賈疏方千里開方之百里一截縱横皆為十截十十而百則得為方百里者百〉以方三百里之積以九約之得十一有竒云七伯者字之誤也〈賈疏方三百里三三而九用為方百里者九十九為十一伯餘有方百里者一不盡故云十一有竒十一似七字故云字之誤也〉周九州之界方七千里七七四十九方千里者四十九其一為畿内餘四十八八州各有方千里者六一州之中以其千里封公則可四以其千里封侯則可六以其千里封伯則可十一以其千里封子則可二十五以其千里封男則可百 鄭氏衆曰此制亦見大司徒職諸公之地方五百里諸侯之地方四百里諸伯之地方三百里諸子之地方二百里諸男之地方百里賈氏公彦曰周惟二王後稱公今言方千里封公
則四公明其法如此耳 林氏椅曰非實有此國也特計其地之廣狹所能容耳
案州方千里合九州其方三千里王制云爾注謂方七千里七七四十九與彼異
辨正朱子語類僴問鄭氏謂王制是夏商制中國方三千里周公斥而大之方七千里所以不同如何曰鄭氏只文字上説得好看然甚不曉事情且如百里國增到五百里須併四箇百里國方做得一國其所併四國又當裂地封之如此則天下諸侯東遷西移改立宗廟社稷皆為騷動矣若如此䟎去不數大國便無地可容何以處之武王當時封許多功臣之國縁當初滅國者五十得許多空地可封不然則周公太公亦自無安頓處孟子百里之説亦是大綱如此説不是實攷見得古制也 向来陳君舉進制度説周禮封疆方五百里是周圍五百里徑只百二十五里方四百里徑只百里方三百里徑只七十五里方二百里徑只五十里方百里徑只二十五里自竒其説與王制相合然本文方千里之地以封公則四公以封侯則六侯之類已有定數此説如何可通况男國二十五里則國君即今之一耆長耳何以為國
凡邦國小大相維王設其牧制其職各以其所能制其貢各以其所有
正義鄭氏康成曰相維謂大國比小國小國事大國各有屬相維聨也〈案相維如相朝相聘相媵相弔救烖恤患及奉王命以討有罪之類〉設其牧者選諸侯之賢者為牧使牧理之職牧監參伍之屬用能所任秩次〈賈疏注謂用其能者能稱職則以次禄秩之〉所有國之地物所有〈賈疏即太宰九貢小行人春入貢及禹貢厥篚厥貢之類〉
案觀此經則大行人六服所貢各主一物乃入見時貢而非嵗貢之常可知矣
通論賈氏公彦曰王制五國以為屬屬有長十國以為連連有帥三十國以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國以為州州有伯亦相維之義牧即大宰建其牧是也
王將廵守則戒于四方曰各脩平乃守攷乃職事無敢不敬戒國有大刑
正義鄭氏康成曰乃猶女也守謂國竟之内職事所當共具
及王之所行先道帥其屬而廵戒令〈先悉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先道先由王所從道居前廵其前日所戒之令
王殷國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殷猶衆也十二嵗王若不廵守則六服盡朝謂之殷國其戒四方諸侯與廵守同存疑黄氏度曰大宗伯職殷見曰同大行人職殷同以施天下之政此經曰殷國正謂時廵朝諸侯於方岳考制度大明黜陟也言殷國則廵守可知注謂十二年王若不廵守則六服盡朝謂之殷國非也此年有故不出則次年亦當出矣
案殷國或在王城之外或在侯國皆有之王廵守亦因而舉此禮然究不可與廵守併作一事也此經上言廵守而下云王殷國亦如之則廵守與殷國為二事明矣但殷國不必於十二年王不廵守之期乃舉之盖朝覲之隆禮非因不廵守故也詳見大行人職
土方氏掌土圭之灋以致日景以土地相宅而建邦國都鄙〈相悉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致日景者夏至景尺有五寸冬至景丈三尺其間則日有長短也土地猶度地宅居也知東西南北之深而相其可居者〈賈疏景侵入為深地之逺近里數侵入亦為深也〉
以辨土宜土化之灋而授任地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土宜謂九榖稙穉所宜也土化地之輕重糞種所宜用也〈賈疏若草人職騂剛用牛赤緹用羊之類〉任地者載師之屬
案土宜土化之法皆以土之淺深剛柔燥濕風氣之寒燠而異故土方氏辨之
通論鄭氏鍔曰大司徒有土宜之法草人有土化之法土方氏則用是法以授任地者
王廵守則樹王舍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之藩羅 賈氏公彦曰掌舍設梐枑之時土方氏亦為王於外周帀樹藩羅
懐方氏掌来逺方之民致方貢致逺物而送逆之逹之以節
正義鄭氏康成曰逺方之民四夷之民也逺物九州之外無貢法而至者〈黄氏度曰謂貿易者〉逹民以旌節逹貢物以璽節〈賈疏掌節職道路用旌節貨賄用璽節貢物即貨賄也〉
辨正陳氏汲曰注謂諭徳延譽以来之則是漢武使張騫軰説諭西域之法也盖謂逺方之民有歸附者則懐方氏懐之如大小行人之待諸侯耳
案疏方貢謂六服諸侯非也九服之貢皆大行人致之此曰来逺方之民則非貢使明矣盖蕃國之民以貨物交易者或貢其方物亦不拒也政職以聚百物故設此官
治其委積館舍飲食
正義鄭氏康成曰續食其徃来〈賈疏遺人職十里有廬廬有飲食三十里有宿宿有委五十里有市市有積司儀職遂行如入之積是續食其徃来也〉 王氏昭禹曰治其委積備其用也治其館舍安其居也治其飲食順其嗜好也
合方氏掌逹天下之道路
正義鄭氏康成曰津梁相湊不得陷絶
通其財利
正義鄭氏康成曰懋遷其有無〈賈疏案尚書益稷篇懋遷有無化居盖禹治水後懋勉天下徙有之無易其居積材木徙川澤魚鹽徙山林是通其財利〉
同其數器壹其度量
正義鄭氏康成曰同者權衡不得有輕重壹者尺丈釜鍾不得有大小
除其怨惡同其好善〈惡安路反好呼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怨惡謂邦國相侵虐所好所善謂風俗所髙尚〈賈疏風謂政教所施詩序上以風化下又曰風以動之是也俗謂民所承襲曲禮君子行禮不求變俗是也〉
案此官皆柔逺人之事除其怨惡者禁土豪為商旅患同其好善者彼此地産交相好善則貿遷者利其息故其文承通財利同數器壹度量之後也上懐方氏来逺方之民此官逹其道路以濟其不通懐方氏致逺物此官為之均調使樂徃来也
訓方氏掌道四方之政事與其上下之志誦四方之傳道〈傳直専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道猶言也為王説之四方諸侯也上下君臣也傳道世世所傳説徃古之事也為王誦之 賈氏公彦曰政事及上下之志向王道未必誦之也若古昔之善道恒誦之於口王問則為王誦之
正歲則布而訓四方而觀新物
正義鄭氏康成曰布告以教天下使知世所善惡也四時於新物出則觀之以知民志所好惡志滛行辟〈賈疏王制命市納賈以觀民之所好惡志滛好辟〉則當以政教化正之案四方之政事有得失上下之志有異同既以告於王則必褒嘉而飭正之故正歲布以為訓也觀新物則利於民用者可使四方倣效之所謂無者使有利者使阜也若作無益害有益則禁絶之所謂靡者使㣲害者使亡也 司徒之屬有誦訓而復設此職者誦訓所掌獨其國故事此則周知其國政人心俗尚而使王知所以紀其政教也誦訓所掌獨廵守之事而此則布訓於四方也惟此職所誦四方之傳道即誦訓所道方志盖此職采而逹之而後誦訓道之司徒所布於邦國者教典之常也此所布之訓則因其國政人心俗尚之有偏而矯革化誘之者
形方氏掌制邦國之地域而正其封疆無有華離之地〈華注音𠇗苦哇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華讀為𠇗哨之𠇗正之使不𠇗邪離絶〈賈疏地有𠇗邪離絶相侵入故令正之𠇗者兩頭寛中狹邪者謂一頭寛一頭狹投壺禮云枉矢哨壺哨亦是不正之義〉 王氏安石曰華與記為國君削𤓰華之同義
案華析也離麗也地勢應屬此國而披於他國則在此為華在彼為離而統攝難争端起矣故正之
使小國事大國大國比小國〈比毗至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比猶親也易比象曰先王以建萬國親諸侯
案諸侯不和多起於疆埸之争故事大比小政教多方而獨繫此職之末
山師掌山林之名辨其物與其利害而頒之于邦國使致其珍異之物
正義鄭氏康成曰山林之名與物若岱畎絲枲嶧陽孤桐〈賈疏禹貢於青州曰岱畎絲枲於徐州曰嶧陽孤桐岱畎嶧陽是其名絲枲孤桐是其物〉利其中人用者害毒物及螫噬之蟲獸 賈氏公彦曰山師及下川師原師等皆遥掌畿外邦國之山川原隰等使出珍異以供王家也 王氏安石曰稲人職澤草所生種之芒種所謂利有如此者非特如注云中人用而已國語王孫滿曰夏之方有徳也鑄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使民知神姦故民入川澤山林不逄不若魑魅魍魎莫能逄之非特毒物及螫噬之蟲獸也 王氏應電曰旅之訓曰不貴異物民乃足不寳逺物則逺人格而此言致其異物者盖物性不同自有非常之物可以療疾備用適欲用之不可必得故有則致之非以之為玩好而為常貢也
案名山大澤不以頒其餘山林川澤仍頒之於邦國而使致其珍異之物原師掌辨邱陵墳衍原隰之名物乃以建國邑與山師川師之職異故不言所致之物又原隰皆榖土無珍異之可致也
川師掌川澤之名辨其物與其利害而頒之于邦國使致其珍異之物
正義鄭氏康成曰川澤之名與物若泗濵浮磬淮夷蠙珠暨魚〈賈疏見禹貢〉澤之萑蒲
邍師掌四方之地名辨其丘陵墳衍邍隰之名物之可以封邑者〈邍同原〉
正義鄭氏康成曰地名謂東原大陸之屬〈賈疏禹貢東原底平大陸既作〉 賈氏公彦曰大司徒注土之髙者曰丘大阜曰陵水涯曰墳下平曰衍髙平曰原平濕曰隰皆有名 王氏安石曰辨其名以知平陂燥湿辨其物以知肥磽𡠾惡
案封建國也邑制都鄙也五土獨掌其三者丘陵墳衍皆有榖土可計賦以建國邑山林川澤之小者則因其封域計其榖土相其形勢而頒之以為阻固焉山師川師邍師與地官虞衡閭師之職同而事之
所主則異閭師所掌者任地而邍師則封國建邑以辨其疆圉虞衡所掌者作山澤之材而山師川師則辨利害以為設險守國之本盖五物九等國邑封域雖總於司徒而制畿封國則司馬之職故特設職方形方以専掌之而山師川師佐焉邦畿之外五地土壌逹於四海閭師不能悉辨也故設邍師與山師川師司險掌固聨事而聼於職方以定城郭溝涂樹渠之分界也
辨正鄭氏鍔曰辨其丘陵墳衍原隰之名物之可以封邑者當為一句
匡人掌逹灋則匡邦國而觀其慝使無敢反側以聼王命
正義鄭氏康成曰灋則八灋八則也邦國之官府都鄙亦用焉慝姦偽之惡也反側猶背違法度也書曰無反無側王道正直〈賈疏書洪範篇〉
案灋則宰所建而使司馬之屬逹之且觀其慝所以警不聼命者逹灋則遂足以匡邦國者使其國之臣皆禀王朝之灋都鄙之吏皆守王朝之則諸侯雖欲反側而勢不能行矣
撢人掌誦王志道國之政事以廵天下之邦國而語之使萬民和説而正王面〈撢同探語魚據反説音悦〉
正義鄭氏康成曰道猶言也以王之志與政事諭説諸侯使不迷惑面猶鄉也使民之心曉而正鄉王案正王面所謂四面而内鄉也匡人逹灋則而邦國之臣皆凛承乎王吏撢人誦王志而天下之民皆内鄉於京師此先王飬諸侯而兵不試之道也齊魯之衰民不知君而陪臣各固其私以成簒奪之漸則知止邪於未形周官之所慮逺矣
都司馬掌都之士庻子及其衆庻車馬兵甲之戒令正義鄭氏康成曰庻子卿大夫士之子車馬兵甲備軍𤼵卒 賈氏公彦曰宫伯注士適子庻子其支庻也此士庻子亦然
以國灋掌其政學以聼國司馬
正義鄭氏康成曰學脩徳學道聼者受行其所徵為也國司馬大司馬之屬皆是〈賈疏經云國司馬不云大司馬則小司馬軍司馬輿司馬皆得禀其戒令〉 鄭氏鍔曰所以㑹其車甲卒伍財賦者皆政也所以教其士庻子脩徳學道者皆學也案政若諸子宫伯掌固之所掌學若大司樂之所掌是即所謂國灋也都家士庻子之政學一以王國教胄子之灋治之以聼國司馬者有軍事則聼於諸子有守政則聼於掌固也
通論王氏與之曰古者國之子弟無時不加教無處不有學退則學校受教於大司樂大胥諸子進在王所受教於師氏保氏入而宿衛宫伯案其在版者而教之出而守禦都司馬掌其政學以教之非若後世之教止於庠序而庠序之教又為具文
家司馬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夫家臣為司馬者春秋傳叔孫氏之司馬鬷戾〈賈疏昭二十五年左傳叔孫氏之司馬鬷戾言於其衆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國諸侯之卿家自置司馬此王之卿大夫家亦是自置司馬故引以况義〉
案此謂家司馬視都司馬人數則少而平時掌戒令政學用國灋有事聼於國司馬一與都司馬同也或以春官序官家宗人如都宗人之數例之謂此文與序官各使其臣以正於公司馬互錯求以事理之實決不可通盖都家宗廟社稷以及諸祀大畧皆同故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不得與都異若夫士庻子衆庻甲兵之數則小都視家亦四倍焉故上士中士外增設下士八人正以所統者衆耳若移此文於序官則土地人民僅四分之一而官徒則同不惟無所用之且將何以供億乎移序官之文於本職則戒令政學不能該而各使其臣之義亦不顯矣
總論陳氏汲曰自大司馬至行司馬自諸子至旅賁氏自司甲至稾人自校人至圉師其他則環人戎右戎僕都家司馬皆與戎事者也自掌固至掌疆則司疆界者也自射人至掌畜則掌射而兼及鳥獸者也自大僕至𨽻僕及諸右諸馭則左右侍御僕從也自職方氏至撢人掌輿地自内及外者也小子羊人掌祭祀則係焉司爟行火政則係焉𠋫人掌方治則係焉挈壺氏司夜令則係焉司士掌朝儀弁師掌冠弁則又係焉設官分職或又以類相從或以事相補故不必皆軍政也
案大司馬掌邦政以兵事為主故凡兵甲車馬之政𨽻御僕從之官九州邦國之形勝阸塞要害皆屬焉兵事以賞罸為主故首司勲兵莫重於馬故馬質次之政莫重於地故量人次之次以小子羊人者祭祀之事也繼以司爟者火政兵事之要也設險守固制勝於未形故掌固設險次之𠋫望譏察簫勺羣慝故掌疆𠋫人環人又次之挈壺氏三軍之耳目故又次之射以武事而備禮樂自天子以至庻人皆習焉故射人次之服不氏射鳥氏羅氏掌畜皆因射而及之也司馬辨論官材司士佐之諸子以治國子司右以治戎右皆與射人之掌卿大夫者相次也虎賁旅賁夹衛王居節服方相以衛車而及故相次焉大僕小臣祭僕御僕𨽻僕皆侍御之官又次之王車有五路乗車之冕弁各有宜故弁師次之車中甲兵戈盾弓矢具故司甲司兵司戈盾司弓矢繕人稾人次之戎右齊右道右為車右者所謂勇士也大馭戎僕齊僕道僕田僕馭夫御車者所謂僕夫也馬以駕車校人趣馬巫馬牧師廋人圉師圉人皆掌馬之官司馬官之所以名者此也職方土方懐方合方訓方形方以及山師川師邍師匡人撢人皆所以周知天下之土地形勢山川林澤原野之險易而施訓道匡正之法焉司馬之職於是盡矣都家司馬在食邑采地者故附之
欽定周官義疏卷三十三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三十四
秋官司寇第五之一
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爲民極乃立秋官司寇使帥其屬而掌邦禁以佐王刑邦國正義王氏昭禹曰秋乃天地肅殺之時也謂之司寇者刑以懲盜為急 王氏應電曰舜命皋陶作士而先戒之曰蠻夷猾夏寇賊姦宄則刑以懲姦宄寇賊爲要也 鄭氏康成曰禁所以防姦者也刑正人之法孝經說曰刑者侀也過出罪施〈賈疏過誤者出之實罪則施刑〉賈氏公彦曰王者恐民入罪故先設禁以防其姦惡若有不忌為姦然後以刑罪之 劉氏迎曰宰掌邦治司徒掌邦敎大司寇所掌不曰刑而曰禁者設官之意本欲禁於未然刑之加非得已也 陳氏傅良曰先王之立刑法惟恐人入其中而不能出故先爲之禁使知有如是之罪必陷如是之刑人有懼心斯易辟而難犯
通論周子曰天以春生萬物止之以秋物之生也既成矣不止則過焉故得秋以成聖人法天以政養萬民肅之以刑民之盛也欲動情勝利害相攻不止則賊滅無倫焉故得刑以治
刑官之屬大司寇卿一人小司寇中大夫二人士師下大夫四人鄉士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士察也主察獄訟之事者鄭司農云論語栁下惠為士師鄉士主六鄉之獄者 賈氏公彦曰月令注云有虞氏曰士夏曰大理周曰大司寇天子諸侯同故魯有司寇晉魏絳亦云歸死於司寇
案遂士縣士方士皆别設官而鄉士即用士師之同官為之者所受國中之獄訟其治在國中也地官鄉師各掌其所治鄉秋官鄉士亦各掌其鄉眀刑所以弼教地官敎之而不率者則秋官之刑加焉此鄉士與鄉師俱分鄉而治也 又案大司徒職萬民之不服敎而有獄訟者與有地治者聽而斷之其附於刑者歸於士小司徒職用衆庶聽其辭訟民訟以地比正之地訟以圖正之鄉師稽夫家衆寡辨其可任與施舎者聽其獄訟四時之田斷其爭禽之訟媒氏凡男女之陰訟聽之於勝國之社其附於刑者歸於士司市以質劑結信而止訟市師涖思次聽大治大訟胥師賈師涖介次聽小治小訟市刑小刑憲罰中刑徇罰大刑扑罰其附於刑者歸於士遂師作役事則聽其治訟遂大夫稽夫家衆寡辨其可任與施舍者聽其治訟縣正掌其縣之政令徴比以頒田里以分職事掌其治訟墓大夫凡爭墓地聽其治訟馬質若有馬訟則聽之凡此類者雖有獄訟各有司存以其事繫於所司人安於所統官民既相習知證佐皆其附近固易為剖決也事情既眀則獄訟隨之解𣪚矣此無與於士師之治聽者也其有應入於五刑者則其始在他官而終成於士經所云歸於士者是矣若夫穿窬淫放殺人傷人之類一有所犯而即麗於五刑者則不必由他官而直歸於士也
遂士中士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遂士主六遂之獄者 賈氏公彦曰其職云掌四郊四郊有六遂之獄故也鄉士主六鄉之獄遂士主六遂之獄鄉士使上士官尊而人少遂士使中士官卑而人多者六遂去王遠故官卑以六遂在遠郊外兼主公邑地廣人衆故官多也案折獄必從其近乃便民而於事無淹滯六鄉之餘地有獄訟必掌於鄉士則六遂之公邑有獄訟亦掌於遂士可知鄉士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其數多於遂士疏乃謂鄉士官少遂士官多者直數上士不數中士故也葢司以治目所以佐其正貳者事非一端故中士雖員多不可拘以鄉士之職掌耳
縣士中士三十有二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縣士主縣之獄者距王城三百里至四百里曰縣 賈氏公彦曰其職云掌野謂掌三等公邑之獄也彼注云距王城二百里以外至三百里曰野三百里以外至四百里曰縣四百里以外至五百里曰都郊外曰野大總言之既三處獄並掌而此注云三百里至四百里者縣在四百里中故舉中以言其實外内兼掌之其六遂之中公邑之獄遂士兼掌之矣
存疑王氏詳說曰鄉士掌鄉獄遂士掌遂獄方士掌采地之獄則知縣士掌四等公邑之獄無疑矣自鄉遂以達於畿皆有公邑在其内後鄭以距王城三百里至四百里曰縣賈氏遂謂縣士掌三等公邑之獄其意以為公邑有四等而二百里之甸所有公邑之獄遂士兼之故止於三等公邑也不知遂士之不可兼治公邑猶鄉之不可兼治六遂也况縣士三十有二人則是以八人主一面公邑設官之數又甚眀乎案家稍縣都之公邑大不過縣故掌三等公邑之獄訟者以縣名官宅田士田等在鄉郊者亦如公邑其有獄訟必近就國中而取決於鄉士則六遂之公邑亦必就近而取決於遂士可知疏說可安無庸立異
方士中士十有六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方士主四方都家之獄者
案自甸稍至縣畺皆有公邑其獄訟紛綸故縣士四倍於鄉士三倍於遂士都家至衆而方士數較少者都鄙八則刑賞以馭其威則都家獄訟各有士官治之方士特受其成而已
訝士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訝五嫁反〉正義鄭氏康成曰訝迎也士官主迎四方賓客 賈氏公彦曰其職掌四方之獄訟非直迎賓客以獄訟為主故亦言士也
朝士中士六人府三人史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朝直遥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朝士主外朝之法 賈氏公彦曰朝士主詢衆庶讞疑獄故屬秋官〈王氏志長曰外朝詢衆庶雖大事無所不詢而讞獄尤為民命所關故屬秋官〉
司民中士六人府三人史六人胥三人徒三十人正義鄭氏康成曰司民主民數 王氏曰司民所書生齒之數即大司徒人民之數小司徒夫家之數也不屬地官而屬秋官者示聖人用刑以好生為本通論舒氏芬曰秋成物之時也故秋官獻民數鄉士遂士縣士皆有掌民數之文三年大比司寇獻民數王拜受之登於天府王及司寇皆知民數之重如此豈惟不敢濫於刑凡所以生聚敎誨者自不容已矣
司刑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正義賈氏公彦曰其職云掌五刑之灋以麗萬民之罪故在此 鄭氏鍔曰刑者大小司寇司之士師已下行之司刑葢掌五刑之書
司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刺千賜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刺殺也三訊罪定則殺之 賈氏公彦曰其職云掌三刺三宥三赦之灋故在此存異劉氏迎曰官名司刺而掌三刺三宥三赦之法葢刺取人情之當否以施上服下服之刑也
司約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約於學反一於妙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約言語之約束 賈氏公彦曰其職云掌邦國及萬民之約劑亦是禁戒之事故在此李氏如玉曰司約掌禁違約者
司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盟以約辭告神殺牲歃血眀著其信也曲禮曰涖牲曰盟 賈氏公彦曰其職云掌盟載之灋亦是禁戒之事故在此 李氏如玉曰司盟掌禁違盟者 薛氏衡曰去古日遠淳樸既𣪚私相盟約上之人不能禁也因設官以司之盟約不渝則獄訟可已刑法可省先王非獲已也
通論鄭氏鍔曰天官玉府共珠盤玉敦夏官戎右贊牛耳桃茢皆與司盟聯事先儒以盟為衰世之事葢據榖梁傳盟詛不及三王之文然尚書載苗民罔中于信以覆詛盟則五帝之世已有是事詩曰君子屢盟亂是用長亦惡其盟之屢而無信耳非謂盟之必不可也
職金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職主也 賈氏公彦曰其職云掌受金罰貨罰亦刑獄之事故在此
通論鄭氏鍔曰服用之最貴者莫如玉故玉府兼受金玉良貨賄而以玉名官五材之最貴者莫如金故職金兼掌金玉錫石丹青而以金名官
案秋於五行為金故職金屬秋官
司厲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犯政爲惡曰厲厲士主盜賊之兵器及其奴者 王氏昭禹曰春秋傳曰鬼有所歸乃不能爲厲盜賊之厲於人猶厲鬼也
犬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賈四人徒十有六人〈賈音嫁〉
正義賈氏公彦曰犬金畜故連類在此 李氏如玉曰司寇奉犬牲故犬人屬焉 黄氏度曰犬逐盜故以犬人次司厲
案犬羊皆以共祭祀賓客之需而犬中又有田犬故羊人賈二人徒八人犬人則賈四人徒十六人少則不足以共也然賈與徒僅増一倍則田犬視他犬亦止倍之而從禽之事必準於禮矣
司圜中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三人史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圜于權反〉
正義鄭氏衆曰圜者圜土謂獄城也今獄城圜大司寇職曰以圜土聚敎罷民
餘論王氏曰圜者還也收敎者期其往而能反
掌囚下士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囚拘也主拘繫當刑殺者
案掌囚僅用司圜下士之數徒亦減四之一而無胥葢拘囚以待刑殺栖止有定耳目易周若罷民則施以職事所以稽其業緒糾其爭鬭防其遁逸者尤不可以不詳故士有加徒有加而又有胥以董其徒惟恐其不能改而致屛遠方或出圜土而入於大辟也
掌戮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戮猶辱也既斬殺又辱之 賈氏公彦曰其職云掌斬殺賊諜而搏之
司隸中士二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五人史十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隸給勞辱之役者漢始置司隸亦使將徒治道溝渠之役後稍尊之使主官府及近郡賈氏公彦曰其職掌五隸之灋五隸皆是罪人
薛氏衡曰五隸之員皆百有二十人而司隸之徒至二百人蓋徴令出於司隸其徒不能不繁也
罪隸百有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盜賊之家為奴者 賈氏公彦曰古有大罪身既從戮男女縁坐女子入於舂槀男子入於罪隸
案古者罪人不孥而盜賊之子女不宥以姦兇之人或不顧父母兄弟而皆知愛其妻子故以是累其心又使其妻子畏懼警戒而或相止於惡也
蠻隸百有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征南蠻所獲
閩隸百有二十人〈閩梅巾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閩南蠻之别
夷隸百有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征東夷所獲
貉隸百有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征東北夷所獲凡隸衆矣此其選以爲役員其餘謂之隸民〈賈疏謂隸中選取善者以為役之員數以百二十人為限其餘為隸民司隸軄帥其民而搏盜賊役國中之辱事者是也〉
案四翟之隸皆慕義而來願留中夏者故因其能而各任以事焉謂之隸者王宫宿衛宫伯所掌士庶子也旅賁皆命士也虎賁所掌謂之虎士必粗知道義而有異於胥徒者故於司隸所掌稱隸以别之春秋傳人有十等隸班在六非甚賤也盜賊之子亦使班於四隸者非其身之惡也不使列於齊民者恐其習為匪僻也
存疑王氏與之曰閩居東南南蠻之别種貉居東北亦東夷之别種不見西戎北狄之隸者葢自文王時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玁狁之難而化先被於南至武王通道於九夷八蠻而服屬有素者則帥而為隸
布憲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憲表也主表刑禁者 賈氏公彦曰知憲不為法而爲表憲者其職云正月之吉執旌節以宣布于四方而憲邦之刑禁明憲為表縣以示人也 王氏志長曰先王平時既布刑禁矣又懼遐陬僻壤未能徧曉故特設布憲一官執旌節以宣布於四方外達四海所以輔司寇布刑憲禁所未逮也案大司寇布刑於邦國都鄙與大宰司徒司馬同而特設布憲以表縣於四方邦國何也治敎政之有更易者以簡書布於君長有司承令布治施敎敷政則不患幽隱之不逹矣刑章有因事而增減者有隨俗而輕重者若官吏知之而民氓不聞則陷入者多矣故使王官持旌節以班布於邦國而表縣之所以宣播道路聳四方之觀聽也若小司寇所謂宣布於四方憲刑禁者則專指畿内而言
總論易氏祓曰司寇刑官也司寇掌刑士師則掌禁自鄉士以至司隸皆用刑者也自布憲至銜枚氏皆用禁者也
禁殺戮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禁殺戮者禁民不得相殺案下士二人豈能司察畿内之私相殺者其職曰以告而誅之葢既立専司則怨家及守涂地之人皆得以告慮民之有受寃抑而不克自伸者也其不以有地治者掌之何也有地治者專司治敎所聴不過其地之民訟地訟必附於刑而後歸於士此職所掌傷人見血攘獄遏訟皆大違法禁以刑官掌之則輕者誅罰重者即歸於士然後姦民畏法而不敢輕犯耳
禁暴氏下士六人史三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正義賈氏公彦曰此亦謂禁民不得相陵曓 王氏昭禹曰以刑敎中使民不暴刑乃所以弼敎也案職所列皆禁於未然之前使欲為淫非者不得逞故官名禁暴
野廬氏下士六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廬賓客行道所舍〈賈疏遺人職云十里有廬〉賈氏公彦曰其職掌凡道禁
案國野之道廬宿𠋫館委積皆隸於地官而刑官掌其幾禁葢守涂地者雖得宵人必歸於士而後可正其罪以刑官掌之則隨時隨地可以搏執撻戮而禁令無壅矣凡事物之禁皆屬刑官職此之由
蜡氏下士四人徒四十人〈蜡清預反音覻〉
正義鄭氏康成曰蜡骨肉腐臭蠅蟲所蜡也月令曰掩骼埋骴此官之職也蜡讀如狙司之狙 賈氏公彦曰其職云凡國之大祭祀禁刑者凶服者亦是禁戒之事故在此
雍氐下士二人徒八人〈雍於用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雍謂隄防止水者也 賈氏公彦曰此官掌溝瀆澮池之禁 陳氏汲曰其職事頗重而命官止下士二人徒八人葢頒格令於民間使民知之而已
萍氏下士二人徒八人〈萍音平〉
正義鄭氏康成曰爾雅萍蓱其大者蘋萍氏主水禁萍之草無根而浮以之名官取其不沈溺 王氏安石曰萍之為物不沈溺又勝酒故掌國中之水禁幾酒謹酒謂之萍氏
司寤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寤覺也主夜𮗜者 賈氏公彦曰其職云禦晨行者禁宵行夜遊者亦是禁戒之事故在此 王氏昭禹曰非𮗜而不寐者安能定漏刻早晚故名官曰司寤氏
案盜賊姦宄多乗夜竊發故以刑官司寤王畿至廣而所設僅下士二人徒八人者守涂地者各有夜士干掫司寤氏不過詔之以禁禦耳 人皆寐而獨寤分時以令干掫然後閭閻得安寢也
司烜氏下士六人徒十有二人〈烜許遠反又虛鴛反注作燬許委反注故書燬爲垣鄭司農云當為烜〉
正義賈氏公彦曰其職云掌取明火及以木鐸修火禁亦是禁戒之事故在此 易氏祓曰兼掌明水而以烜名官者月受日之光其本皆出於日故也存疑鄭氏康成曰烜火也讀如衛矦燬之燬〈賈疏春秋僖二十五年衛矦燬滅邢〉
案易曰日以晅之荀本作烜取火於日故以司烜名官不必易為燬秋氣最清取水於月當秋倍眀潔凡祭祀眀水之用為多故屬秋官而並掌夫遂以共眀火也眀水可積日而取之以待用若祭之日天適沈隂必不能取火於日豈亦當秋陽正烈之日傳火於荆薪畜之以待更然故於司爟之外别設此職而禋祀五帝之眀水火必大司寇奉之與
條狼氏下士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條注作滌徒歴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杜子春云條當為滌器之滌某謂滌除也狼狼扈道上〈賈疏謂不蠲之物在道猶今言狼籍也〉
存疑鄭氏鍔曰狼貪且狠故不率敎化不遵檢柙之人謂之狼戾之人此職執鞭以趨辟故名條狼案韓愈文有荒不條葢用此注疏之義但此職掌王公之趨辟師中之誓命絶無道除不蠲之事則職中其有闕文與或言令野脩道者遂人廵道脩者遂師則除不蠲乃彼二職事不知遂之去國遠矣彼為四方之賓客來故脩道若王城之内則公卿大夫時有往来而王有事出入亦將由之故設條狼氏以司之也
脩閭氏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閭謂里門〈賈疏爾雅巷門謂之閭〉 郝氏敬曰掌閭巷之禁者
總論王氏與之曰自禁殺戮至脩閭氏皆幾防盜賊姦宄者㡬防嚴則姦宄消清刑罰之原也
冥氏下士二人徒八人〈冥迷形反又迷壁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冥如冥方之冥以繩縻取禽獸之名 賈氏公彦曰其職云掌設弧張為阱擭以攻猛獸是冥然使之不覺也
案猛獸旦晝多伏蔵設弧張為阱擭每以暮夜昏冥之時而得之故以名其官
總論薛氏衡曰自脩閭而上達於布憲之官凡十有一皆先王所以盡乎人性也自冥氏已下至於庭氏之官凡十有二又先王所以盡乎物性也夫大而人之為民害者既去微而物之為民害者亦消先王之為民計者周矣
庶氏下士一人徒四人〈庶注作煮章語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庶讀如藥煮之煮驅除毒蠱之言書不作蠱者字從聲 劉氏彝曰毒蠱病人非一種僅下士一人主之者葢掌其方書治禁之法
穴氏下士一人徒四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穴搏蟄獸所蔵者 賈氏公彦曰凡獸蟄皆蔵在穴中故以穴名官 王氏昭禹曰冥氏攻猛獸之趨走害人者至於蔵伏而害人者則穴氏攻之
案害人之物莫酷於猛獸故首冥氏以攫噬莫之能避也蠱毒次之其發較遲而死傷則一也穴氏又次之雖摯獸而伏蔵遭之者尚希翨氏已下則無關於軀命矣
翨氏下士二人徒八人〈翨音翅式至反又居企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翨鳥翮也 王氏昭禹曰攻猛鳥者必攻其翅然後可獲故謂之翨氏
柞氏下士八人徒二十人〈柞側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柞除木之名除木者必先刋剥之賈氏公彦曰詩云載芟載柞芟除草柞除木也
薙氏下士二人徒二十人〈薙天計反注薙書或作夷〉
正義鄭氏康成曰薙讀如鬀小兒頭之鬀翦草也月令曰燒薙行水謂燒所芟草乃水之
案柞氏薙氏通言攻木殺草之法葢掌苑囿山林及公家園圃之官而使民取法焉知然者以掌凡攻木殺草之政令也陳氏汲專主苑囿義已不該而謂山林自有虞衡掌此則誤矣二軄絶無柞薙之事薙氏下士僅二人而柞氏八人正以兼掌山林園圃攻木之事繁多耳
硩蔟氏下士一人徒二人〈硩音擿梯益反蔟蒼屋反〉
正義鄭氏衆曰硩讀為擿蔟讀為爵蔟之蔟〈賈疏爵蔟是雀窠〉謂巢也 鄭氏康成曰硩古字從石折聲〈賈疏葢以石投擲毁之故字從石折為聲也〉 賈氏公彦曰其職云掌覆夭鳥之巢是除惡之類故在此 王氏昭禹曰摘其窠而去之則夭鳥不復至矣
翦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翦斷滅之言也主除蟲蠧者詩云實始翦商
案蟲蠧雖無傷於人而害甚廣故先之埋蟲雖螫人而遇者希故後之
赤犮氏下士一人徒二人〈犮音拔蒲末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赤犮猶言捇拔也〈賈疏捇拔除去之也〉主除蠧豸自埋者〈賈疏爾雅有足曰蟲無足曰豸〉
蟈氏下士一人徒二人〈蟈音國先鄭音蜮〉
正義鄭氏衆曰蟈蝦蟇也月令曰螻蟈鳴故曰掌去鼃黽鼃黽蝦蟇屬
壺涿氏下士一人徒二人〈涿知角反注故書涿為獨鄭司農云獨讀為濁其源之濁音與涿相近〉
正義鄭氏康成曰壺謂瓦鼓涿擊之也〈賈疏壺乃酒器非可涿擊之物故知是瓦鼓水蟲〉
庭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庭氏主射夭鳥令國中潔清如庭者也
總論易氏祓曰天子齊宿郊廟臨御朝廷或遊苑囿一物不去則防衞為疎故設翦氏至庭氏六職以除非常微伏之物 王氏應電曰天地有猛烈偏邪乖戾之氣物感之而生爲虎豹蟲豸之類聖人毎事設官以驅除之而且以氏名者雖小道亦必㝛其業而後能精 王氏安石曰周禮所掌道路溝澮草木鳥獸昆蟲為民利害者無微不察凡興利皆以地官主之凡除害皆以秋官主之
銜枚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銜枚止言語嚻讙也枚狀如箸横銜之為之繣結於項 賈氏公彦曰其職云大祭祀令禁無嚻亦是禁戒之事故在此
案大刑以征伐銜枚氏所掌本軍旅田役而旁及道路之嚻譁故屬秋官大祭祀謂郊壇亦禁道喧也
伊耆氏下士一人徒二人〈耆巨夷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伊耆古王者號始為蜡以息老物此主王者之齒杖後王識伊耆氏之舊徳而以名官與今姓有伊耆氏 郝氏敬曰物至秋成且老故齒杖屬之
案戴記伊耆氏始為蜡制葦籥土鼓亦猶隸首造數容成造歴蒼頡作書之類耳
總論王氏與之曰秋官之屬以氏稱者幾三之一焉所掌皆細事葢人情之所易忽非世㝛其業莫能諳也
大行人中大夫二人小行人下大夫四人司儀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行夫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正義賈氏公彦曰此四官在此者皆主賓客嚴凝之事故也 朱子曰周禮最是大行人等官屬之司寇難曉案儀禮覲禮諸侯行禮既畢則降而肉袒請刑於廟門之東王曰伯父無事歸寧乃邦然後再拜稽首出自屏南此所謂懐諸侯則天下畏之也所以屬之於司寇如此等處皆是合著如此初非聖人私意郎氏兆玉曰大小行人掌侯國朝覲聘問及王朝
撫諸侯之禮籍司儀掌擯相之儀行夫掌奉使於四方之事 鄭氏康成曰行夫主國使之禮
通論王氏應電曰大行人之職在虞廷為四岳之官所謂賓于四門也而周公以之屬於秋官者主於齊之以禮而雍穆之齊之不足而後有掌交以諭之利害匡人以逹之法則又不得已而後有司馬之法故曰先王之爲敎也微其止邪也於未形 王氏曰出爵賜命藹然如春故典命屬於春官正位肅儀森然如秋故司儀屬於秋官
案朝廷大典禮每一事非一官所能共則六官胥有事焉又典禮本屬春官而春官之員所掌視他官已倍則大行人諸官之屬於秋亦裒益均稱之義也鄉飲酒義天地嚴凝之氣始於西南而盛於西北賓者以義接人者也義屬秋則賓客之官之隸於秋也亦宜
環人中士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環户關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環猶圍也主圍賓客任器為之守衞〈賈疏即其職文〉
通論鄭氏鍔曰周官有二環人夏官之環人掌致師此官掌環遶賓客而為之衛事雖不同皆有取於循環之義故皆名曰環人
象胥毎翟上士一人中士二人下士八人徒二十人正義鄭氏康成曰通夷狄之言者曰象胥其有才知者也玉制東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譯今總名曰象者周之徳先致南方也
掌客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正義賈氏公彦曰其職云掌賓客牢禮之陳 鄭氏鍔曰分而言之則尊者謂之賓卑者謂之客總言之皆可謂之客也
掌訝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訝五嫁反〉正義鄭氏康成曰訝迎也賓客來主迎之鄭司農云春秋傳使跛者訝跛者〈賈疏成二年公羊傳文〉
通論易氏祓曰訝士主訝四方之獄訟故曰士此專迎送四方之賓客故曰掌訝
案設官之數與訝士同以賓客四面而至送迎之事必偕也府史胥徒則省半焉葢以訝士兼受四方之獄訟
掌交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三十有二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交通結諸侯之好 鄭氏鍔曰邦國地遠勢隔故設掌交之官以道達其間隔之情使無疑阻
案小行人辨五物各為一書以反命於王則廵觀侯國而究察之明矣而復設掌交以廵邦國何也掌交積日累月以得其禮俗政事利害順逆饑禳苦樂悖逆和親之迹然後小行人之出可周諮詢度按實而别其類也〈小行人四人二人留治官中事當廵行之歳二人分出所至之國淹畱不過旬日非平日具得其事迹安能倉卒而立定乎〉
掌察四方中士八人史四人徒十有六人
掌貨賄下士十有六人史四人徒三十有二人
正義賈氏公彦曰此葢督察邦國之事及邦國所致貨賄但二官闕不可强言也
朝大夫毎國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庶子八人徒二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王之士也使主都家之國治而命之朝大夫云 賈氏公彦曰畿内三等采地雖有百里五十里二十五里總謂之國若王制云九十三國也庶子者葢亦主采地之諸子在府史之下者葢官長所自辟除也
案此云國即采地也與諸侯之國異此職府史之下有庶子而無胥何也世禄之家鮮克由禮其有政令事故非胥徒所能呼召也故即用都家之族人供胥之役〈庶子列府史下而别無胥故知供胥之役〉葢以胥掌事恐都家之子弟或有拒違以都家之族人為之則細民奉法惟謹矣朝大夫朝夕聴事於王朝故庶子從而治叙焉其徵令則使徒達之都家之司馬掌士庶子車馬兵甲之戒令而設胥如他職何也軍政也師都且親帥焉豈慮其玩忽乎傳曰盡小者大治周官者當於此類求之
都則中士一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庶子四人徒八十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都則主都家之八則者也當言每都如朝大夫及都司馬
案八則雖頒而遵守之誠奉行之善不可以不辨也故設二職於都家以考之朝大夫必朝夕王朝而後可聴事以達政令都則家則必分寘於其國而後可守典以覈僭差事各有宜也
都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家士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都家之士主治都家吏民之獄訟以告方士者也亦當言每都
總論薛氏衡曰刑官之終宜首舉都家之士而先朝大夫次都則而後及於都士家士何也葢八則以治都鄙七曰刑賞以馭其威使威福得以自行則是兩政耦國之漸也故於王朝各設朝大夫以主其治都則以守其法而後以都士家士眀其刑然後綱維壹挈於上也
案治職敎職絶無治都家之官以治敎二典王畿侯國所通行也禮樂征伐威福必自天子出不惟諸矦擅命必加九伐即卿大夫之私邑亦必使王官掌之故春官則設都宗人家宗人夏官則設都司馬家司馬而獄訟放紛既設方士於王朝又設都士家士與有地守者共治之所以謹其操柄以防冒濫也 王氏與之謂先王議事以制不為刑辟無取乎書契之蔵秋官之府不宜多至七百餘人非也惟獄訟之要不得不詳具而久蔵葢上下比罪不可無考於前聽斷失中尚或有反於後故都家獄訟之成士師並書其聴獄訟者而况司盟之載書司約之約劑大司寇所獻之民數士師所掌合聯之簡稽荒辨之法大小行人司儀掌客所掌賓客之禮籍小行人所獻六服邦國之事書視五官已倍加且朝大夫都則都士每國而有之府安得不再倍於諸職哉聖人制法非求以事理之實不可妄議也
欽定周官義疏卷三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三十五
秋官司寇第五之二
大司寇之職掌建邦之三典以佐王刑邦國詰四方〈詰起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典法也詰謹也書曰度作詳刑以詰四方〈賈疏書吕刑篇〉
案刑邦國即下經用三典於三等之國盖以刑邦國之民若諸侯之不率者則九伐施焉非五刑所及也既曰刑邦國又曰詰四方盖詰四方之寇賊姦宄而使之靖也大宰以刑典詰邦國即此義
一曰刑新國用輕典
正義鄭氏康成曰新國者新辟地立君之國用輕法者謂其民未習於教
二曰刑平國用中典
正義鄭氏康成曰平國承平守成之國也用中典者常行之法
三曰刑亂國用重典
正義鄭氏康成曰亂國簒弑叛逆之國也用重典者以其化惡伐滅之
案如酒誥羣飲汝勿逸盡執拘以歸於周予其殺是也
通論賈氏公彦曰趙商問族師職曰四閭為族八閭為聯使之相保相受刑罰慶賞相及相共在康誥曰父不慈子不孝兄不友弟不恭不相及也未達指趣答曰族師之職周公制禮使民相戒勅之法康誥之時周法未定又新誅三監務在尚寛以安天下故用輕典
總論王氏安石曰刑新國用輕典以柔乂之也刑平國用中典以正直乂之也刑亂國用重典以剛乂之也故書曰惟敬五刑以成三徳 鄧氏元錫曰或輕或重權制耳而名典何也曰權其輕重以制中是乃不易之常灋
案加刑於新國平國亂國之上者明制在王朝布刑於邦國之時即别異輕重而酌其中也其王國之或為新或為平或為亂而因之以為輕重之灋亦存焉
以五刑糾萬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刑亦灋也糾猶察異之〈賈疏察取與之罪使别異善惡 王氏應電曰糾兼督聚之義〉 賈氏公彦曰此五刑與墨劓等正刑别或一刑之中而含五或此五刑全不入五刑
案糾有約束之義示以所尚而不用命者刑隨之則如木之從繩而無不可矯正矣
一曰野刑上功糾力
正義鄭氏康成曰功農功力勤力 王氏應電曰野自國中以外之稱若耕稼溝涂輓漕築鑿凡任衆之事皆野民任之故事責其成功以刑糾之使致力
二曰軍刑上命糾守
正義鄭氏康成曰命將命也守不失部伍 何氏喬新曰兵以用命為上而察其不守律者則刑之
三曰鄉刑上徳糾孝
正義鄭氏康成曰徳六徳也善事父母為孝
四曰官刑上能糾職
正義鄭氏康成曰能能其事也職職事修理
案大宰官刑以糾邦治則所糾乃有位者司寇官刑以糾萬民則所糾乃庻人在官者
五曰國刑上愿糾暴〈暴依注作恭一讀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愿慤慎也暴當為恭字之誤也何氏喬新曰國國中以謹愿為上而察其強暴者則刑之暴者愿之反也
總論王氏安石曰野刑上功糾力力所以致功軍刑上命糾守守所以致命鄉刑上徳糾孝孝所以致徳官刑上能糾職職所以致能國刑上愿糾暴失愿而暴刑之所取也 李氏嘉㑹曰用刑雖貴當其情然必以事之所尚為重如治主僕之訟必以名分為先盖大體所闗若不論其所宜尚則一情之得一法之行未必不妨其餘
案曰野曰鄉曰國非以地别之以事别之也水土力後之政野刑也故曰上功糾力不孝不友不睦不婣不任不恤鄉刑也故曰上徳糾孝吏之作姦民之為暴勢家之滅義國刑也故曰上愿糾暴雖國中野外之人所犯鄉刑也則以鄉刑弊之餘刑皆然 劉氏彛謂國刑為典禮之刑盖據注以暴為恭不知義不可通盖變禮易樂革制度衣服則九伐之所施也亂名改作殺無赦者也至於祭祀賓客序事以賢即小有過差不宜遂麗於刑且禮典不可云尚愿失禮而有訶責不可以為國刑羣儒多以五刑附治教禮政事五典義皆穿鑿難通 王氏應電專以市言國刑非也糾之者市官之外禁殺戮禁暴萍氏等官皆有事焉
以圜土聚教罷民〈罷音皮〉
正義鄭氏康成曰圜土獄城也聚罷民其中困苦以教之為善也民不愍作勞有似於罷 鄭氏衆曰罷民謂惡人不從化為百姓所患苦而未入五刑者也故下云凡害人者 金氏瑤曰聚教者司圜收而教之也
凡害人者寘之圜土而施職事焉以明刑恥之〈寘支試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害人謂為邪惡已有過失麗於法者以其不故犯法寘之圜土繋教之庶其困悔而能改也寘置也施職事以所能𭛠使之明刑書其罪惡於大方版著其背 賈氏公彦曰害人如抽拔刀劔誤以傷人之類此罷民夲無故心直是過誤比入五刑者為輕比坐嘉石者為重司救職云其有過失者三讓而罰三罰而歸於圜土即此罷民也
案民罷於作業則必放僻邪侈而有害於人寘之圜土欲其困而悔也施以職事欲其勞而思也
其能改者反于中國不齒三年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殺
正義鄭氏康成曰反於中國謂舍之還於故鄉里也司圜職曰上罪三年而舍中罪二年而舍下罪一年而舍不齒者不得以年次列於平民也〈賈疏玉藻垂緌五寸惰㳺之士是也〉出謂逃亡 王氏安石曰其收之也三讓而罰三罰而歸之圜土其能改與否亦不可遽定故不齒者三年而後以倫類序之 王氏昭禹曰聚而教之者仁出而殺之者義
案使知改則終可安其生不改則無所逃其死姦兇之民舍此無以革其心雖周公制法亦不得不出於此 反其鄉里而曰中國者使終不改則當屛之逺方也
以兩造禁民訟入束矢于朝然後聴之〈造注七到反又昨早反〉正義鄭氏康成曰使兩造入束矢乃治之也不入束矢則是自服不直者也必入矢者取其直也古者一弓百矢束矢其百个與
案注以造為至非也無論所訟虛實未有被訟而不自質辯者果自知不直而不至為吏者當致其人平其事而後可以息爭未有置而不聴者盖造者作事之端兩造者各陳其致爭之由也書曰兩造具備則不可以至訓明矣
以兩劑禁民獄入鈞金三日乃致于朝然後聴之〈劑子隨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劑今券書也〈賈疏小宰職聴賣買以質劑注云簿書之最目獄訟之要詞皆曰契則劑謂劵書者為獄訟之要詞若王叔氏不能舉其契是也〉使獄者各齎券書既兩券書使入鈞金又三日乃治之重刑也不券書不入金則是亦自服不直者也必入金者取其堅也三十斤曰鈞 吳氏澂曰爭辯曰訟既訟而纍繋曰獄
總論王氏應電曰兩人皆至則詞不獲逞兩劑並陳則詐不可逃而各入束矢鈞金則心有所惜故雖健訟者多相與和解而止此所以為禁民訟禁民獄之法也 丘氏曰束矢鈞金非貧民可辦然理直者固當還之雖貧民固未遽困也况其不能致者又有肺石路鼓以達之乎
案訟是非可決者也兩造具備則曲直可判矣獄遲乆而後決者也或負財物或爭征𭛠其約劑有真偽佐證有存亡未可以一言而決必致於獄然後其罪可定故所入加重又緩其期然後聴之
以嘉石平罷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嘉石文石也〈賈疏嘉善也有文理乃稱嘉〉樹之外朝門左平成也成之使善 賈氏公彦曰嘉石肺石在朝士職
凡萬民之有罪過而未麗于灋而害于州里者桎梏而坐諸嘉石役諸司空〈桎音質梏古毒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罪過謂邪惡之人所罪過者也麗附也未附於法未著於法也木在足曰桎在手曰梏役諸司空坐日訖使給百工之役 王氏安石曰有罪過而未麗於法則司救所謂衺惡也其得罪反輕於過失者為其未麗於法故也司空之役不可廢與其役平民孰若用罷民而教之且以安州里案州里者比閭族黨之概詞州長職云大攷州里是也
重罪旬有三日坐朞𭛠其次九日坐九月役其次七日坐七月役其次五日坐五月役其下罪三日坐三月役使州里任之則宥而舍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役月訖使其州里之人任之乃赦之宥寛也 賈氏公彦曰任之者恐習前為非而不改故使州長里宰保任之 王氏安石曰苟無任者終不舍焉是所以安州里
案五家以近相保此更逺及二千五百家之州何也五家相保使糾察於平時也其過失邪惡未形故曰有罪竒衺則相及嘉石圜土之罷民則過失邪惡已成矣懼其暫求自脱而不能悛非比偶之民所能制也故使其有司任之閭胥里宰實掌撻罰任之而不改則鞭朴加焉傲狠怙終可復於州長而𭠘竄之故不曰保而曰任盖使有地治者任其責耳必如此然後邪惡之民無遁情
以肺石達窮民〈肺芳愛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肺石赤石也〈賈疏必使之坐赤石者使之赤心不妄告也〉窮民天民之窮而無告者
凡逺近惸獨老幼之欲有復於上而其長弗達者立於肺石三日士聴其辭以告於上而罪其長〈惸其營反長知文反〉正義賈氏公彦曰言逺近者無問畿内外 鄭氏康成曰無兄弟曰惸無子孫曰獨復猶報也上謂王與六卿也報之者若上書詣公府言事矣長謂諸侯若鄉遂大夫 王氏安石曰謂之窮民其惸獨無助可誣其老無力可侮其幼無知可㒺非此族也不為窮民以大僕職觀之則欲其速達甚於遽令然而立於肺石三日然後聴則又惡民之瀆其上也民瀆於告上煩於聴其誠無告者反無以信於上矣 歐陽氏謙之曰士聴其辭當是朝士其職曰右肺石達窮民焉
案斷獄𡚁訟者大司寇也乃散見於羣士而夲職無列焉何也圜土嘉石所以禁於獄訟未成之先而閉其徑塗鈞金束矢所以謹於疑獄疑訟而防其變詐肺石以達窮民又所以警有地治者與職聴之士而懲其枉橈也盖使民無訟其夲原固在於皇建有極章志貞教而止惡於未萌董正諸司乃大司寇之職至於職斷不失則羣有司事耳此夲職無一言及於獄訟之義歟
正月之吉始和布刑于邦國都鄙乃縣刑象之灋于象魏使萬民觀刑象挾日而斂之〈縣音懸挾子協反〉
正義王氏昭禹曰刑者侀也侀者成也宜無所加損然亦量時而有輕重是以正月必和而布之
案刑典每嵗和布不惟科條有増損即諸侯之國有由新而為故既亂而復平先平而後亂者其典之輕重必隨時變易乃得其中也
凡邦之大約涖其盟書而登之于天府大史内史司㑹及六官皆受其貳而藏之〈㑹古外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大盟約謂王與諸侯因大㑹同而盟所有約誓之辭 鄭氏康成曰涖臨也天府祖廟之藏六官六卿之官也貳副也 王氏安石曰大史内史司㑹皆受其貳而蔵之各以考事焉非特備失亡而已 鄭氏鍔曰大史掌邦之典法則之貳以逆治内史掌八枋之法以詔王治司㑹掌邦之典法則之貳以逆治六卿之長大事皆與故並受其貳而蔵之
案邦之大盟約有或背之則征討必行六官皆有事焉故並蔵其貳又使邦人及諸侯知所約之必不可犯也
通論王氏應電曰蔵盟約惟見於大史而天府内史司㑹及五官並不載者互見也
凡諸侯之獄訟以邦典定之凡卿大夫之獄訟以邦灋斷之凡庶民之獄訟以邦成弊之〈𡚁必世反注故書𡚁為憋鄭司農云當為弊〉
正義鄭氏康成曰邦典六典也以六典待邦國之治邦法八法也以八法待官府之治邦成八成也以官成待萬民之治鄭司農云弊之斷其獄訟也春秋傳曰弊罪邢侯
通論易氏祓曰大宰治官之長故以三者待其治大司寇刑官之長故又以之聴其獄訟
案此侯國有爭訟非九伐之法所及也故以邦典定之如疆埸之爭則所犯教典政典也秩序之爭則所犯禮典也川防之閉縱則所犯事典也夲無輕重一定之法必隨事而酌定之卿大夫之獄訟以八法斷之者官職之不舉官聯之不㑹官常之不脩官成之不守官法之不遵官刑之不當官計之不實國有常刑也若卿大夫而有土地財物之訟亦當以八成𡚁之
大祭祀奉犬牲
正義鄭氏康成曰奉猶進也 賈氏公彦曰犬屬西方金故司寇奉進犬牲
案奉犬牲薦孰而已不言羞其肆則犬不進體解也
若禋祀五帝則戒之日涖誓百官戒于百族
正義鄭氏康成曰戒之日卜之日也〈鄭氏鍔曰大宰職祀五帝前期十日而卜日此謂戒之日則既得吉卜而戒以齊戒〉郊特牲曰卜之日王立於澤親聴誓命受教諌之義也獻命庫門之内戒百官也太廟之内戒百姓也〈賈疏王自澤宫而還入臯門至庫門之内大宰獻命命即戒百官之命又自庫門内東入廟門廟門之内戒百姓彼注云百姓王之親也以親故入廟乃戒之〉王氏應電曰百族王之族姓雖不執事亦必與祭故記云戒於廟中
案大宰掌百官之誓戒而大司寇則涖之盖國之大事六官之長胥有事焉涖之以司寇亦所以肅之也上言奉犬牲其専職也此云涖誓戒則與大宰聮事者也
及納亨前王祭之日亦如之奉其明水火〈亨普庚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納亨致牲〈賈疏納亨謂将祭之辰祭之日謂旦明也此二者大司寇為王引道〉眀水火所取於日月者〈賈疏明水火見司烜職明者潔也水以配欎鬯與五齊火以給爨亨也〉 王氏應電曰明水明火奉於大司寇亦取嚴肅清明之義
凡朝覲㑹同前王大喪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喪所前或嗣王〈賈疏大䘮是王復云前王明是嗣王也言或者或是先后及王世子皆是大䘮〉
通論賈氏公彦曰大䘮有三大宰職贊贈玉含玉此主謂王䘮大宗伯朝覲㑹同則為上相大䘮亦如之宰夫大喪小䘮掌小官之戒令注云大䘮后世子也
大軍旅涖戮于社
正義鄭氏康成曰社謂社主在軍者也鄭司農云書曰用命賞于祖不用命戮于社
凡邦之大事使其屬蹕
正義鄭氏康成曰屬士師以下也故書蹕作避杜子春云當為辟謂辟除姦人也某謂蹕止行也
存疑王氏安石曰小司寇國之大事使其屬蹕則事在國中而已大司寇邦之大事使其屬蹕則事之所在通國野焉
小司寇之職掌外朝之政以致萬民而詢焉
正義金氏瑶曰外朝主聴獄訟而兼大詢之政 王氏應電曰朝士掌外朝之法小司寇則掌其政致萬民鄉大夫職國大詢於衆庻則各帥其鄉之衆寡而致於朝是也 鄭氏衆曰致萬民聚萬民也詢謀也詩曰詢于芻蕘書曰謀及庻人 賈氏公彦曰案下文羣吏並在内而獨云致萬民者羣吏在朝是其常故特言萬民
存疑鄭氏康成曰外朝在雉門之外
辨正王氏與之曰後鄭解外朝謂雉門外非也外朝朝士所掌在庫門之外
案外朝在庫門之外臯門之内朝士注甚明此云雉門外或傳寫訛耳
一曰詢國危
正義鄭氏康成曰國危謂有兵寇之亂
二曰詢國遷
正義鄭氏康成曰國遷謂徙都改邑
三曰詢立君
正義鄭氏康成曰立君謂無冢適選於庶也
總論易氏祓曰三者君與民共者也民心不欲則不可强使從故所詢者惟此三事
案司徒掌萬民而大詢則小司寇致之者以外朝小司寇之所掌也小司寇致之鄉大夫令之則州長帥其民而至矣故下云州長百姓北面
其位王南鄉三公及州長百姓北面羣臣西面羣吏東面小司寇擯以叙進而問焉以衆輔志而𡚁謀〈鄉許亮反長知丈反𡚁必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羣臣卿大夫士也羣吏府史也孤不見從羣臣也〈賈疏大詢即朝士所掌之位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故知孤從羣臣〉擯謂揖之使前也叙更也輔志者尊王賢明也 王氏安石曰三公鄉老也上言三公中言州長下言百姓則鄉官皆在於此矣百姓北面答君也三公及州長北面帥民也羣臣西面羣吏東面則相為左右也王氏詳說曰司士掌治朝擯者司士也大僕掌燕朝擯者大僕也惟朝士掌外朝不為擯而小司寇擯盖詢萬民非常朝也朝士既掌其位又帥其屬以鞭呼趨辟禁錯立族談者無暇為擯此小司寇之所以為擯也 王氏安石曰以王志為主而輔之以衆以衆謀為稽而弊之於王 王氏應電曰死刑亦大事故三刺所訊亦與此同
案臣莫尊於三公故北面答王親民之官莫尊於州長故帥百姓而位三公之後若鄉大夫則六卿也雖監臨六鄉而不與民治宜西面以帥羣臣〈朝士職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羣士在其後〉觀此而鄉大夫以六卿攝鄉老以三公攝益明矣使别設鄉大夫而非六卿則帥百姓者宜鄉大夫而不宜以州長注疏謂鄉大夫在公後義不可通
以五刑聴萬民之獄訟附于刑用情訊之至于旬乃弊之讀書則用灋〈注故書附作付〉
正義鄭氏康成曰附猶著也訊言也用情理言之冀有可以出之者十日乃斷之王制曰刑者侀也侀者成也一成而不可變故君子盡心焉 王氏志長曰刑之輕重必與其罪分刌相準故曰附至旬乃弊謂既用情研訊恐尚有生路務於旬日閒反覆推求至無憾而後已焉倘訊時先有纎疑則直謂之未用情耳豈得姑附於法而至旬乃弊哉 金氏瑤曰讀其入刑之書使之聞之庶有以服彼之心而死者與我皆無憾也 鄭氏衆曰讀書則用法如今時讀鞫已乃論之
案既附於刑復用情訊之記所謂悉其聪明致其忠愛以盡之也書者所書犯法之由即獄詞也讀之而囚無不服衆以為宜然後法可用
凡命夫命婦不躬坐獄訟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治獄吏䙝尊者也躬身也不身坐者必使其屬若子弟也䘮服傳曰命夫其男子之為大夫命婦其婦人之為大夫妻者春秋傳曰衛侯與元咺訟甯武子為輔鍼嚴子為坐士榮為大理〈賈疏僖二十八年左傳衛侯坐殺弟叔武元咺訴於晋晋使人斷之若然元咺甯子鍼子皆大夫得坐訟者大夫身不得與士坐訟若兩大夫或代君皆得坐無嫌案注引此者明國君不坐獄訟使大夫代之若大夫自有獄訟亦不躬坐當使其屬若子弟代之也〉
凡王之同族有罪不即市
正義鄭氏衆曰有罪不即市盖刑諸甸師氏禮記曰刑于隠者不與國人慮兄弟〈賈疏文王世子文〉 鄭氏鍔曰一以責㢘恥一以重國體
案掌囚掌戮職凡有爵者皆刑殺於甸師氏而小司寇及甸師職獨舉王之同族何也其法夲為同族設而有爵者視焉故司寇甸師職第舉其法之所自始而掌囚掌戮職乃並詳其事之所兼及也
論王氏安石曰命夫命婦不躬坐獄訟者貴之也凡王之同族有罪不即市者親之也貴貴親親如此而已耳豈以故撓法哉
以五聲聴獄訟求民情
正義賈氏公彦曰案下五事惟辭聴屬聲而以五聲目之者四事雖不是聲亦以聲為夲
案吕刑惟貌有稽以色包耳目辭氣此以聲包色氣耳目也盖或貌變或聲變則餘必從之聲以辭言而辭不足以盡聲不直而巧辨者辭雖不屈而聲必有異則聲聴乃色氣耳目之樞紐也
一曰辭聴
正義鄭氏康成曰觀其出言不直則煩〈賈疏直則言要理深虚則辭煩義寡〉
二曰色聴
正義鄭氏康成曰觀其顔色不直則赧然
三曰氣聴
正義鄭氏康成曰觀其氣息不直則喘
四曰耳聴
正義鄭氏康成曰觀其聴聆不直則惑
五曰目聴
正義鄭氏康成曰觀其眸子視不直則眊然
論王氏安石曰聴獄訟求民情以訊鞫作其言因察其視聴氣色以知其情偽故皆謂之聲焉言而色動氣䘮視聴失則其偽可知也 項氏安世曰心者形之君辭者心之聲聲𤼵於中不能揜於外其辭信則色定氣舒耳目不亂其辭偽則色變氣索耳目皆惑以此聴之人焉廋哉 黄氏度曰此在辭事之外其情之𤼵現與隠伏皆於是求之
以八辟麗邦灋附刑罰〈辟音闢注故書附作付〉
正義鄭氏康成曰辟法也麗附也易曰日月麗乎天賈氏公彦曰曲禮刑不上大夫注云其犯法則在
八議輕重不在刑書議得其罪乃附邦法而附於刑罰也 鄭氏鍔曰八辟以待八議之人俟其議定已麗於邦法乃附之於刑罰無一定之制也
案邦法中夲無此八議之法故以麗之既曰麗邦法又曰附刑罰者以八等人之刑應末減者著於邦法之中弊罪時得權衡其彼此之輕重低昻而附之於刑罰也
一曰議親之辟
正義鄭氏衆曰若今時宗室有罪先請是也
二曰議故之辟
正義鄭氏康成曰故謂舊知也
三曰議賢之辟
正義鄭氏康成曰賢有徳行者鄭司農云若今時亷吏有罪先請是也
四曰議能之辟
正義鄭氏康成曰能謂有道藝者春秋傳曰夫謀而鮮過惠訓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稷之固也猶將十世宥之以勸能者今壹不免其身以棄社稷不亦惑乎〈賈疏襄二十一年左傳〉
五曰議功之辟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有大勲力立功者
六曰議貴之辟
正義鄭氏衆曰若今時吏墨綬有罪先請是也〈賈疏漢法墨綬為貴縣令六百石銅印墨綬是也若周則大夫以上皆貴也〉
七曰議勤之辟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憔悴以事國
八曰議賓之辟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所不臣者三恪二代之後與賈氏公彦曰議勤已上雖以王為主諸侯亦有之惟八曰議賓據王而言不及諸侯
論王氏應電曰八者之人非於王躬有所闗繫即於國家有所裨益不幸而有罪從而議之可赦則赦次亦為之末減焉其必不可赦則若盤水加劔罄於甸人及有爵者不為奴同族者無宫刑之類雖當刑當殺而以禮待之使知自重且不拘係束縛困辱之則小人常知敬畏而朝廷愈尊也 王氏安石曰謂之議則刑誅赦宥尚未定也必情法兩伸而無所偏橈焉可知矣
以三刺斷庻民獄訟之中〈刺七賜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刺殺也中謂罪正所定〈賈疏所刺不必是殺餘四刑亦是三刺直言殺者舉法重者而言〉 王氏應電曰所謂三刺即司刺三刺之法刑主於中殺非私怒宥非私恩故必三刺而後庶民之獄訟得其中
存疑鄭氏鍔曰此三刺亦有刺取之義
一曰訊羣臣二曰訊羣吏三曰訊萬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訊言也三訊罪定則殺之 鄭氏鍔曰訊問也
聴民之所刺宥以施上服下服之刑
正義鄭氏康成曰宥寛也民言殺殺之言寛寛之王氏昭禹曰上服服刑之重者下服服刑之輕者也司刺有三赦此不言言刺宥則赦可知矣 王氏與之曰民以為可刺則服上刑無疑矣民以為可宥亦非全然宥之特服下刑比上刑為輕耳
存疑鄭氏康成曰上服劓墨也下服宫刖也 賈氏公彦曰墨劓施於面宫刖施於下體
案三訊並用而要以民為斷者所訊取於民乃其情之實也盖民之所共白而以為可宥者末減可也其不可宥者則權其情罪之輕重而施上服下服之刑即吕刑所謂上刑適輕下服下刑適重上服也司刺言三刺三宥三赦而此不言赦者凡宥必酌於民言若幼弱老旄憃愚之應赦者不必訊於民而後得其情也
及大比登民數自生齒以上登于天府内史司㑹冢宰貳之以制國用〈比必里反上時掌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比三年大數民之衆寡也人生齒而體備男八月而生齒女七月而生齒人數定而九賦可知國用乃可制耳 易氏祓曰司民三年大比以萬民之數詔司寇是受其數於司民也 王氏安石曰民輕犯法多由於貧民之貧以賦斂之重賦斂之重以國用之靡故使刑官獻民數而内史司㑹冢宰以制國用也
通論王氏昭禹曰天府所藏有不書其貳者獄訟之書也有一官書其貳者賢能之書也有數官書其貳者民數也有不止數官書其貳者盟約也
案三年則天道凶豐之數至此齊矣公私出入之經上下可較量矣民之少者則已壯未老者則及老矣故大比之而凡受田歸田之令或征或舍之差耕三餘一之法民數有稽則國用可制也周官登于天府者四民數則宰司㑹貳之者以制國用兼考吏治也内史貳之者執國法國令之貳以逆㑹計也賢能之書獨内史貳之者以詔王廢置爵禄也盟約之書六官皆貳者邦之大盟約若有畔者則禮樂征伐不行於天下六官皆有責也大史内史司㑹復貳之者大史掌約劑内史掌八柄其有㑹同征伐則財用計要司㑹之所職也獄訟之登不書其貳者自羣士達於士師小司寇訊而𡚁之大司寇聴之士師受中而致於下書之者不一而足矣第登中於天府以示罪皆天討而無事復書其貳也 古者民閒男女無不在九職所任之中故計民數即可以制財用後世逰民衆多凡賦皆出於田故陸贄論兩税之𡚁謂先王制賦以丁夫為夲不以務穡增其税不以輟稼減其租則播種多不以植産厚其徴不以流寓免其調則地著固不以飭勵重其役不以窳怠蠲其庸則功力勤誠有見於先王懲游惰恤農重榖之道也
小祭祀奉犬牲凡禋祀五帝實鑊水納亨亦如之〈鑊户郭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奉猶進也納亨致牲也其時鑊水當以洗解牲體肉〈案牲初殺必以熱水去毛注云洗盖兼去毛言之〉 劉氏曰實鑊所以滌牲也納亨所以煮牲也亦實其水
大賓客前王而辟后世子之䘮亦如之〈辟婢亦反〉
正義鄭氏衆曰小司寇為王道辟除姦人也若今時執金吾下至令尉奉引 賈氏公彦曰士師職諸侯為賔帥其屬蹕于王宫此小司寇為王辟亦謂於宫中饗燕在寢及廟時也后世子之䘮當朝廟之時王出入亦為王辟
案朝覲㑹同大司寇前王盖正舉朝覲㑹同之禮其事特重故大司寇親之饗食燕飲行於廟及寢者則禮稍殺矣故小司寇主之
小師涖戮
正義鄭氏康成曰小師王不自出之師
案云涖戮則於社可知
凡國之大事使其屬蹕
正義鄭氏康成曰屬謂士師以下
案國猶邦也此與大司寇文同則兩官並使之與或云此大事當為小事字之誤也正貳所掌應有差焉
孟冬祀司民獻民數于王王拜受之以圖國用而進退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司民星名謂軒轅角也小司寇於祀司民而獻民數於王重民也進退猶損益也國用民衆則益民寡則損 賈氏公彦曰前登民數於天府據三年大比而言此則據年年民數皆有增減於孟冬春官祭司民之時小司寇以民數多少獻於王也
案王氏應電謂上經及大比登民數一節當移屬於此良然盖孟冬獻民數者比年之事大比而登於天府則以三年為期也如此則脈絡相聮而及字亦不虚矣 又案鄉師遂師鄉大夫遂大夫既以嵗時登之稽之而復設司民於秋官以登其數至獻數於王則不以司徒而以司寇者司徒事繁司寇事簡宜以屬之且秋主收成獻民數於王亦有收成之義焉故以小司寇也
通論王氏志長曰於此見周先王之世無游民也大宰以九職任萬民有一民則有一民之職有一職則有一職所生之財貨盖化治聚斂凡嬪婦臣妾之微莫不以手足之勤佐天地之施生以供於國用故其國用可以民數之衆寡為進退後世非無民也紛紛擾擾耗財者多而生財者少於國用何裨乎此天官九賦九式九貢必先之以九職盖理其源而後可及其流也
嵗終則令羣士計獄弊訟登中于天府
正義鄭氏康成曰上其所斷獄訟之數 賈氏公彦曰羣士謂鄉士遂士已下必登斷獄之書於天府者重刑使神監之 王氏安石曰中謂獄訟事實之書易氏祓曰有已成之獄訟有未成之獄訟嵗終所
令則謂其已成者計稽也𡚁斷也〈何氏喬新曰計其多寡斷其淹滯〉案獄已成辭而附於罪者嵗終則計其數訟之可立決者則遂斷之也 王氏應電謂下經命其屬入㑹乃致事當繫於此下亦當從之
正嵗帥其屬而觀刑象令以木鐸曰不用灋者國有常刑
案小宰職曰觀治象之法見不獨懸其象并書其法也小司徒職曰觀教法之象互文以備其義也此職曰觀刑象義具於前則文可省也小宰小司徒職曰徇以木鐸此變文曰令何也曰徇者義主於警其人曰令者義主於達其語也天官之屬皆在國中地官之屬鄉大夫即六卿都鄙之長則王子弟公卿大夫也遂及公邑吏雖不在國中而總其事者有載師閭師縣師均人土均之屬皆親觀教法故義主於警其人秋官之屬自鄉士而外治在郊野都鄙勢不得盡去其治所而觀象於國中故義主於逹其語也
令羣士乃宣布于四方憲刑禁
正義鄭氏康成曰羣士遂士以下宣徧也憲表也謂縣之也刑禁士師之五禁 賈氏公彦曰刑禁布憲職所云者是也小司寇主之布憲布之 金氏瑶曰乃字疑羨文 王氏應電曰鄉大夫令羣吏考法於司徒各憲之於其所治與此同意可知令羣士應聮下讀
案大司寇既縣刑象於象魏小司寇復令宣布何也縣於象魏以示國中之民及民之有事於國中者而不能徧也故正嵗小司寇又令羣士宣布於四方而各憲於所治之地與大司徒正月縣教象於象魏而小司徒正嵗又令羣吏憲禁令同也
乃命其屬入㑹乃致事〈㑹古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得其屬之計乃令致之於王辨正金氏瑶曰大宰嵗終受㑹各官焉得正嵗入㑹此節恐有錯文 王氏應電曰小司徒攷治後即令羣吏正要㑹而致事此二句應繫登中于天府下案士師職正要㑹在嵗終憲禁令在正嵗則此經宜在登中于天府之下錯簡也
士師之職掌國之五禁之灋以左右刑罰〈左右音佐佑〉正義鄭氏康成曰左右助也助刑罰者助其禁民為非 賈氏公彦曰刑期於無刑故豫施禁使民不犯是禁者刑罰之助也
通論易氏祓曰古者有五刑而無五罰觀士師職左右刑罰則有五禁先後刑罰則有五戒周公建典非特欲其無刑亦欲其無罰也司圜職罰不虧財不過如虞書之贖刑施於宜加鞭朴者而已至穆王作五刑之罰視司刑所掌者增至三千而宫及大辟皆得以金贖觀其迹亦近於矜恤而究其實則富者得生貧者獨死害義傷教甚矣
案曰五禁之法者其法掌於士師而遵法而施禁者則六官之屬凡職繫於此者胥有事焉備為之禁使民知少有傾側則䧟於刑罰而謹凜以協於中是謂左右刑罰也
一曰宫禁
正義鄭氏康成曰宫王宫也 毛氏應龍曰宫禁如閽人職䘮服凶器不入宫者是也
案曰宫禁則凡事在宫中者皆具焉不獨閽人所掌也如宫正比次舍則去守者有禁矣糾徳行則竒衺者有禁矣稽功緒則滛怠者有禁矣秋官禁暴氏司奚𨽻之聚而出入犯禁者有戮又其顯著者也至宫中之火禁則宫正脩之國中及軍旅則司烜氏掌之國失火野焚萊則司爟掌之盖一事而通乎五禁焉萍氏之㡬酒謹酒亦然餘可類推
二曰官禁
正義鄭氏康成曰官官府也
案朝士職慢朝錯立族談乃官禁之行於宫中者司市命夫過市之罰乃官禁之行於國中者至宫正職所謂去守宰夫職所謂失財用物辟名則且入於官刑矣
三曰國禁
正義鄭氏康成曰國城中也
案凡司市所禁皆國禁也而郊野都邑亦用之司門幾出入不物及財物犯禁者其法聨於闗市戴記王制郊特牲及月令所列法禁皆可以是推之
四曰野禁
案山虞澤虞林衡川衡卝人迹人囿人所禁專行於野者也野廬氏蜡氏萍氏脩閭氏所掌野禁為多而賔客祭祀之禁則通乎國中司隸守王宮之厲禁而兼及野舍餘可類推
五曰軍禁
案銜枚氏禁無嚻軍禁也田𭛠同之至尚書費誓所稱春秋傳侵官失官離局亂行皆軍禁之大者縂論鄭氏康成曰古之禁書亡矣今宫門有符籍官府有無故擅入城門有離載下帷野有田律軍有嚻讙夜行之禁其觕可言者 王氏昭禹曰此五者以由内及外為叙 鄭氏鍔曰或謂此有宫禁大司寇何以無宫刑盖邦之宫刑小宰專掌之矣
皆以木鐸徇之于朝書而縣于門閭
正義何氏喬新曰徇以木鐸使衆共聞縣于門閭使人共見
案刑則大司寇縣於象魏使羣士宣布於四方而已禁則書而縣於門閭使編户之民皆若耳提而面命焉所以犯禁而麗於刑者寡也猶司徒之教法令羣吏憲之於其所治而已而辨穜稑之種與其所宜地則使司稼縣於邑閭所以致其周密也
以五戒先後刑罰毋使罪麗于民〈先悉薦反後胡遘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先後猶左右也 王氏安石曰先者引而導之也後者随而相之也若盤庚上篇則以誥先之盤庚下篇則以誥後之 王氏應電曰此與上文五禁相似而有辨禁者施於無事之時主閉絶其非心戒者謂於作事之時戒勑提撕使之勤事或未至於刑而先丁寧之或不幸而有刑罰復申勅之期民之不犯故曰先後刑罰毋使罪麗于民也案以誓言之費誓則戒之於先秦誓則以戒於後以誥言之大誥則戒之於先多士多方則以戒於後故曰以先後刑罰
一曰誓用之于軍旅
正義鄭氏康成曰誓於書則甘誓湯誓之屬 王氏應電曰條狼氏所掌是也
二曰誥用之于㑹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誥若大誥康誥之屬
三曰禁用諸田𭛠
正義鄭氏康成曰禁則軍禮曰無干車無自後射之類〈賈疏比九五王用三驅失前禽謂禽在前来者不逆而射旁去又不射惟其走者順而射之不中亦已用兵之灋亦如之降者不殺奔者不禁背者不殺以仁恩養威之道若然此不自後射亦謂不中之後不重射也〉
案諸猶之于也緩聲則二急聲則一其義無異
四曰糾用諸國中
案野外亦有糾而專言國中舉其大者多者
五曰憲用諸都鄙
案對國中而言則都謂小都大都鄙謂鄉郊公邑甸稍也小司徒令羣吏憲禁令小司寇令羣士宣布于四方憲禁令盖通鄉郊公邑甸稍縣都皆縣之論王氏昭禹曰誓之所用非特軍旅也而軍旅為主祭祀田役之類皆有誓也禁之所用非特田𭛠也而以田役為主宫中官府皆有禁也以是推之曰誥曰糾曰憲可知已
案誓用於軍旅者賞罰用命不用命必出矢言使知必行也誥用於㑹同者宣諭以禮義也禁用於田𭛠者使衆守法而不敢踰也國中用糾者其民聚可合致而申警之也都鄙用憲者其地逺必分布而表縣之也
掌鄉合州黨族閭比之聫與其民人之什伍使之相安相受以比追胥之事以施刑罰慶賞〈閭比毗至反比追必里反〉正義鄭氏康成曰鄉合鄉所合也追逐寇也胥伺捕盜賊也 賈氏公彦曰五家為比比一伍二伍為什王氏應電曰地各有守人各有居而無以約束之
於是有逐盜賊于隣境納叛亡於他邑者先王制為聯法由族而黨而州莫不有聨焉而合之於鄉三公各主二鄉鄉師四人共主六鄉故六鄉之屬如一家民人之什伍亦如一人以追胥盜賊能匿者寡矣李氏嘉㑹曰士師所聨比而用之者止追胥之事耳大於此者則司徒司馬任之 王氏詳説曰大司徒族師比長特言相受士師掌聮法而兼云相安者誅亂民以安民也此所以為刑官之考 鄭氏鍔曰此皆鄉官之職乃使士師掌之者教以誘之於先刑以警之於後則民知所畏而六鄉之政成
案族師之法八閭為聨止於二族而此經並舉州黨何也五族為黨黨之竒族有合於别黨者矣五黨為州州之竒黨有合於他州者矣至於鄉而數無竒零聨無外合故曰鄉合州黨族閭比之聨也族師職曰相保相受者所以教相受之人使之相保而篤於恩義也此職曰相安相受者所以糾所受之人使之相安而止其衺惡也族師合職即軍政也故刑罰慶賞合八閭而相及相共追胥之事則相及相共者多寡無定數故第曰以施刑法慶賞而不限以八閭也三代盛時諸侯軌道兵革不試故坐作擊刺寓於四時之田慶賞刑罰寓於追胥之比盖軍政不可以無警而弛民氣不可使久安而怠也
掌官中之政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司寇之官府中也〈賈疏士師所施政令惟在當官故曰大司寇之官府中〉
案諸官之司惟此曰掌官中之政令何也宰夫所掌則通六官之事鄉師分掌其鄉肆師則掌禮事之小者以佐宗伯惟士師則獄訟之上察其辭以詔司寇獄訟之成致其令以付羣士凡官中之政令無不待之以定由之以達者故特文以著之
察獄訟之辭以詔司寇斷獄弊訟致邦令〈𡚁必世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獄訟之辭各有司存謂若鄉士遂士縣士方士各主當司之獄訟其有不決来問士師者士師審察以告大司寇斷獄弊訟也斷訖致與羣士謂之致邦令 王氏安石曰致邦令致之於鄉遂及都鄙
掌士之八成
正義賈氏公彦曰士即士師已下是也凡言成者皆舊有成事品式後人依而行之此八成皆是獄官斷事成品式
通論王氏曰官府之八成經治之成法也士師之八成止亂之成法也
案曰士之八成所以别於小宰之八成也八者舊獄載在刑書具有成法羣士守之如春秋傳魯盟臧紇召外史掌惡臣而問盟首是也
一曰邦汋〈汋上藥反注音酌〉
存疑鄭氏衆曰汋讀如酌酒尊中之酌邦汋者斟酌盜取國家密事若今時刺探尚書事〈賈疏漢時尚書掌機密〉案三代盛時列國分土君臣同體無所為刺探國事者春秋榖梁傳僖八年鄭伯來乞盟盖汋之也注云汋血而與之爾雅井一有水一無水曰瀱汋集韻汋挹取也其諸聚斂掊克之臣浚民之生以虧邦夲者故列於邦賊邦諜之上與
二曰邦賊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逆亂者
三曰邦諜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異國反閒〈王氏應電曰即夏官環人職之諜賊也〉
四曰犯邦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干冒王教令者
五曰撟邦令〈撟音矯〉
正義鄭氏康成曰稱詐以有為者 鄭氏鍔曰撟如矯制之矯上無是令輒出已意矯而為之
六曰為邦盜
正義鄭氏康成曰竊取國之寳藏者
案注據春秋書盜竊寳玉大弓故以竊寳藏解之但如竊邑外畔殺國之大臣懿親及凡竊財貨者皆盗也
七曰為邦朋〈注故書朋作傰鄭司農云讀如朋友之朋〉
正義鄭氏康成曰朋黨相阿使政不平者
八曰為邦誣
正義鄭氏康成曰誣罔君臣使事失實〈王氏昭禹曰如造訛言以惑衆之類〉
總論王氏應電曰八者皆不軌之徒不利於國者也司寇所詰之姦慝莫此為大士師所以定為八成必誅而無赦 王氏昭禹曰先王患夫姦人為禍夲者如此立八成之法使士師掌之則制治保邦所以防其芽櫱者至矣
若邦凶荒則以荒辯之灋治之〈辯注作貶今讀如字〉
正義劉氏迎曰荒辯之法謂辯其輕重而為之備也使凶荒而無辯安知食二鬴與不能人二鬴者哉案其嵗之祲有等差其地之民有衆寡其民之困有淺深其財之用有多寡其事之施有緩急故曰荒辯之法
存疑鄭氏康成曰辯讀為貶聲之誤也遭饑荒則刑罰國事有所貶損作權時灋也朝士職曰若邦凶荒札䘮寇戎之故則令邦國都家縣鄙慮刑貶
令移民通財糾守緩刑
正義鄭氏康成曰移民就賤救困也通財補不足也糾守備盜賊也緩刑舒民心也
案移民通財地官所掌而又使刑官令之者移民則慮有顛越不恭暫遇姦宄者通財而使刑官董之則富者知必償而無匿財矣
通論王氏應電曰比閭卒伍乃地官夏官之職而秋官亦掌其追胥合聨之事荒政通財乃地官聚萬民之職而秋官亦掌荒辯之法盖為治必從其夲未有不教訓之而可以相安者未有不救其飢寒而能止盗者故秋官掌除盗賊而必兼夫保任荒辯之法使之知禮義足衣食而自不為盜也苟徒設刑罰以待有罪之至不㡬於罔民乎
凡以財獄訟者正之以傅别約劑〈傅音附劑子隨反注故書别為辯鄭司農云讀為别〉
正義鄭氏鍔曰小宰八成所謂聴稱責與買賣者是也稱責之財則以傅别正之買賣之財則以約劑正之 王氏安石曰民知無傅别約劑之不可治皆無敢苟簡於其始此訟之所由省也
若祭勝國之社稷則為之尸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刑官為尸略之也周謂亡殷之社為亳社〈賈疏據周勝殷謂之勝國據殷亡即云亡殷郊特牲云䘮國之社屋之春秋亳社災是也〉
王燕出入則前驅而辟
正義鄭氏康成曰道王且辟行人 賈氏公彦曰燕出入宫苑皆是
案燕出入偶以逰燕出入也夏官小臣王之燕出入則前驅此士師亦前驅明前驅者非一也士師前驅而辟則士師之車又在小臣之前矣 蹕以禁止行者辟則開道而使辟於旁故宫中廟中則蹕王燕出入則辟
通論王氏詳説曰夏官小臣王之燕出入則前驅此王燕出入則前驅而辟盖成周之典其為王衛備矣以經考之有前馬有前車有前王有前驅有前王而辟有前驅而辟前車者謂車已駕而王未乘之時如齊右掌祭祀㑹同賔客前齊車王乘則持馬是也前馬者謂車已行而王馮式之時如道右王式則下前馬是也前王者謂王在壇廟步行之時大司寇職禋祀五帝及納亨前王是也前驅者謂車行之時太僕王出入則自左馭而前驅小臣王燕出入則前驅是也然前王一也有前王而辟者有前王而不辟者前驅一也有前驅而辟者有前驅而不辟者大司寇尊矣故前王而不辟前王而辟者小司寇也然大司寇前王於納亨小司寇前王於大賓客抑亦宗廟之中無庸辟止行人也太僕掌正王之服位於王出入則前驅小臣掌正王之燕服位故燕出入則前驅皆前驅而不辟也士師前驅而辟與小司寇之辟同但前王者步而近於王前驅者亦乗車則在前而稍逺若夫蹕天官宫正凡邦之事蹕宫中廟中則執燭夏官隸僕掌蹕宫中之事大司寇凡邦之大事使其屬蹕小司寇凡國大事使其屬蹕士師諸侯為賓則帥其屬而蹕於王宫鄉士各掌其鄉之禁令帥其屬夹道而蹕宫正掌王宫故以邦事言隸僕掌五寢故以宫中之事言大司寇小司寇事在國中故以邦國言士師無與於邦國之大事故以諸侯為賔而蹕於王宫言鄉士掌六鄉王之祭祀賓客軍旅有出入於六鄉者故以夹道而蹕言然宫正掌王宫而言蹕邦之事與士師蹕於王宫異者盖宫正言凡邦之事則王宫之祭祀等事無所不蹕士師特蹕於諸侯為賓之時而已曰辟曰蹕皆以刑官主其事正所以重萬乘而肅衆志也若乃王之三公六卿大夫出入於鄉遂公邑之間亦有辟而無蹕外諸侯入於王國則有辟居於客館則有蹕鄉士於三公遂士於六卿縣士於大夫皆言為之前驅而辟是三公六卿大夫有辟而無蹕也訝士職邦有賓客入於國則為之前驅而辟野亦如之居館則帥其屬而為之蹕是知外諸侯有辟而又有蹕也然三公六卿大夫在鄉遂公邑之閒則辟在王城之内則否以邦事則辟非邦事則否諸侯辟於王之國蹕於客之館則其在國皆得用也明矣
祀五帝則沃尸及王盥洎鑊水〈洎其異反鑊戶郭反〉
正義李氏如圭曰沃尸及王盥謂沃尸盥并沃王盥鄭氏康成曰洎謂増其鑊汁 王氏昭禹曰小司
寇實鑊水士師續司寇之事而終之
通論賈氏公彦曰此直言祀五帝沃尸及王盥其餘冬至夏至及祭先王先公所沃盥者小祝職大祭祀沃尸盥小臣職大祭祀朝覲沃王盥如是則冬至夏至及先王先公小祝沃尸小臣沃王又鬱人職凡祼事沃盥此惟在宗廟為祼時
凡刉珥則奉犬牲〈刉珥音機衈〉
正義鄭氏康成曰珥讀為衈刉衈釁禮之事〈賈疏知刉衈是釁禮者雜記成廟則釁之門夹室皆用雞其衈皆於屋下彼雖不言刉刉衈相将故知是釁禮〉用牲毛者曰刉羽者曰衈〈賈疏雜記雞言衈則毛曰刉可知〉
諸侯為賓則帥其屬而蹕于王宫大䘮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諸侯来朝若燕饗時 賈氏公彦曰大䘮在宫中謂朝廟時 王氏安石曰大司寇小司寇皆言使帥其屬不親帥也士師言帥其屬則親帥矣
大師帥其屬而禁逆軍旅者與犯師禁者而戮之正義鄭氏康成曰逆軍旅反將命也犯師禁干行陳也〈賈疏案昭元年晋荀吳敗狄于太原將戰魏舒曰請皆卒自我始荀吳之嬖人不肯即卒斬以徇是反将命也襄公三年雞澤之盟晋侯之弟揚干亂行于曲梁魏絳戮其僕是干行陳也 案犯師禁如書費誓寇攘踰垣牆竊馬牛誘臣妾之類〉 王氏應電曰古者兵刑一職故軍旅涖戮禁戒並屬刑官
案其屬鄉士遂士縣士方士訝士也旅帥卒長即鄉遂公邑都家邦國之有地治者羣士即平時斷獄𡚁訟之監司也必與羣士偕然後無事而申禁則其令眀有罪而傅刑則其議當
嵗終則令正要㑹
正義鄭氏康成曰定計簿 王氏應電曰正其屬吏之月要嵗㑹以小司寇入㑹於大司寇也
正嵗帥其屬而憲禁令于國及郊野
正義鄭氏康成曰去國百里為郊郊外謂之野通論易氏祓曰小司寇命其屬入㑹此亦令正要㑹小司寇掌憲刑禁於四方此則憲禁令於國及郊野盖貳與考之辨耳
案士師先令正要㑹然後小司寇命入㑹小司寇令羣士憲刑禁則士師帥而憲之所帥者鄉士遂士縣士諸官及布憲是也
欽定周官義疏卷三十五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三十六
秋官司寇第五之三
鄉士掌國中各掌其鄉之民數而糾戒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國中之地距王城百里内言掌國中者主國中獄也六鄉之獄在國中〈賈疏六鄉地雖在百里郊内要言國中者指獄而言〉鄉士八人言各者四人而分主三鄉 鄭氏鍔曰鄉民之數教官掌之此又掌其數者為糾戒也
案掌國中其治所在國中也六鄉之獄訟其不附于刑者鄉師聽之矣其附于刑者與夫初末附于刑而繼附于刑者則鄉士聽之也糾戒禁之於未有獄訟之前
聽其獄訟察其辭
正義鄭氏康成曰察審也
辨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之旬而職聽于朝〈要於妙反〉正義鄭氏康成曰辨異謂殊其文書也要之為其罪灋之要辭如今劾矣〈賈疏劾實也〉十日乃以職事治之於外朝容其自反覆〈賈疏恐囚虛承其罪〉 鄭氏鍔曰辨謂辨論其獄與訟之情實也 王氏應電曰先辨其罪狀之輕重然後案其入於死者與入於刑者分異而為之要書 黄氏度曰職主也以司寇親聽故主其獄者移而致於朝
案既曰聽其獄訟又曰辨其獄訟者聽之以探其情辨之以附於法也凡爭訟之附於刑者歸於士則不附於刑者鄉師遂大夫之屬已聽斷使解散矣其附於刑者士又聽之察之辨之旬而後致於司寇其死刑則又别異其要加審慎也職聽於朝者司寇弊訟斷獄羣士皆在各麗其法獻其議而主六鄉之獄訟者則鄉士也遂士已下皆然 春秋傳使王叔之宰與伯輿合要王叔氏不能舉其契
司寇聽之斷其獄弊其訟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灋以議獄訟
正義賈氏公彦曰此即朝衆聽之事吕刑云師聽五辭恐専則有濫故衆獄官共聽之 鄭氏康成曰麗附也各附致其灋以成議〈王氏安石曰若司刑掌五刑之法司刺掌三刺三宥三赦之法各麗其法使罪與法相應 王氏應電曰令羣士各出所見而議之或從初議或有他議有從重而輕有從輕而重務協厥中〉
存疑王氏詳說曰王制大司寇以獄成告於王王命三公參聽之此經不及三公者散見於朝士職也其職云面三槐三公位焉則三公在其中矣
案遂士職云若欲免之則王令三公㑹其期縣士職云若欲免之則王令六卿㑹其期然則斷獄弊訟于外朝唯司寇及羣士司刑之屬在耳非有所欲免則三公六卿皆不與也王制王命三公參聽之即謂有所欲免而令㑹其期者耳朝士職之朝位主於詢萬民則王亦在焉非斷獄弊訟之常朝也
獄訟成士師受中協日刑殺肆之三日〈協陸氏釋文作汁〉正義鄭氏康成曰受中謂受獄訟之成也〈王氏昭禹曰受中謂受其事實之書 易氏祓曰書謂之中小司寇所謂登中於天府是也〉士師既受獄訟之成鄉士則擇可刑殺之日至其時往涖之〈賈疏知非士師刑殺者士師是司寇之攷總攝諸士無暇往治〉 鄭氏衆曰論語肆諸市朝春秋傳曰三日棄疾請尸〈賈疏襄二十二年楚殺令尹子南于朝三日棄疾請尸〉 賈氏公彦曰肆之三日據犯死罪者而言其四刑之類刑訖即放不須肆之
案古者司寇行戮君為不舉故必累犯法者同日而刑殺也
若欲免之則王㑹其期
正義鄭氏康成曰免猶赦也謂鄉士職聽於朝司寇聽之之日王欲赦之則用此時親往議之 王氏應電曰免之蓋謂罪之疑而當赦或在八議而當宥者劉氏彜曰死刑而欲免之用八議也不以司寇㑹
王而王㑹其期者刑人於市與衆棄之非王所得専也是以雖在八議之中必反覆議成其罪而後舎之李氏曰殺人者死而民猶有相殺傷人者刑而民
猶有相傷苟以不忍而赦之則殺人者不死傷人者不刑被殺傷者無以申其枉矣是故先王雖矜卹罪囚必與衆議其可否而後免之其免焉者非王免之彼之罪情自可免也 李氏嘉㑹曰王及三公六卿羣臣悉心以議之罪果不可免其人亦無辭
案王㑹其期則三公六卿咸在而位如大詢之位矣
大祭祀大喪紀大軍旅大賓客則各掌其鄉之禁令帥其屬夾道而蹕
正義賈氏公彦曰大祭祀若祭天及四郊大喪紀當葬所經道大軍旅王出行所經過大賓客四方諸侯来朝各由其方而入並過六鄉故各掌其鄉之禁令鄭氏康成曰屬中士已下
案大祭祀喪者不哭不敢凶服禁也汜埽反道鄉為田燭令也大賓客誅相翔者暴賓客者禁也守涂地者聚𣝔令也餘可類推
三公若有邦事則為之前驅而辟其喪亦如之〈為于偽反辟音闢後並同〉
正義王氏應電曰邦事謂有國家政事行於國中或出畺也其喪謂葬於墓
凡國有大事則戮其犯命者
正義金氏瑶曰國國中鄉士所治者 鄭氏鍔曰民雖鄉官所治刑戮則在鄉士
案大事即上大祭祀大喪紀大軍旅大賓客也戮有以刑殺言者秋官掌戮是也有以辱言者司市凡有罪者撻戮而罰之是也此戮犯命者輕重皆有之不僅如疏所云征伐田獵之事而已
遂士掌四郊各掌其遂之民數而糾其戒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遂地距王城百里已外至二百里言掌四郊者主四郊獄也六遂之獄在四郊遂士十二人言各者二人而分主一遂
案遂士掌遂之獄訟而治所則在四郊也逺郊乃六鄉之地而遂士居之者近於遂則民隱可聞不逺於國中則獄訟易達也
聽其獄訟察其辭辨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二旬而職聽于朝司寇聽之斷其獄弊其訟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灋以議獄訟獄訟成士師受中協日就郊而刑殺各于其遂肆之三日
正義鄭氏康成曰就郊而刑殺者遂士也遂士擇刑殺日至其時往涖之如鄉士為之矣言各於其遂者四郊六遂遂處不同 賈氏公彦曰鄉士之獄在國中不湏言就此在郊故云就也六鄉之獄并在國中不得言各六遂之獄分在四郊故言各也 歐陽氏謙之曰各於其遂令當遂之人見之庶知所懲案刑殺於郊者就遂士之治所也肆各於其遂者與衆棄之以懲其未也
若欲免之則王令三公㑹其期
正義鄭氏康成曰令猶命也王欲赦之則用遂士職聽之時命三公往議之 賈氏公彦曰㑹其期皆在外朝但民有逺近故六鄉獄王㑹其期六遂獄使三公㑹其期
若邦有大事聚衆庶則各掌其遂之禁令帥其屬而蹕正義鄭氏康成曰大事王所親也 賈氏公彦曰鄉士在四郊内有大祭祀大喪紀等四事此在四郊之外無大祭祀大喪紀惟有大軍旅大賓客出入所經故總云大事 王氏應電曰邦有大事聚衆庶則遂人帥所治之民而至故遂士掌其禁令
六卿若有邦事則為之前驅而辟其喪亦如之〈為于偽反〉正義賈氏公彦曰六鄉近則使三公六遂差逺使六卿 金氏瑤曰為六卿前驅三公可知矣蓋遂士已下職卑於鄉士故迎送之禮亦漸多也
凡郊有大事則戮其犯命者
正義賈氏公彦曰郊有大事亦謂六遂之民從軍征伐田獵
縣士掌野各掌其縣之民數糾其戒令而聽其獄訟察其辭辨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三旬而職聽于朝
正義鄭氏康成曰地距王城二百里以外至三百里曰野三百里以外至四百里曰縣四百里以外至五百里曰都都縣野之地非王子弟公卿大夫之采邑者皆公邑也謂之縣縣士掌其獄焉郊外曰野故總稱曰野獄居近野之縣獄在二百里土縣之縣獄在三百里上都之縣獄在四百里上〈賈疏案載師職公邑任甸地縣士惟掌稍縣畺者其二百里内公邑之獄訟遂士兼掌之矣〉 黄氏度曰鄉法成於州野法成於縣稍縣都餘邑皆行縣法如遂故總稱之曰野 金氏瑶曰野三旬亦朝士期内之治總論王氏詳說曰鄉士云掌國中遂士云掌四郊縣士云掌野是鄉之獄近於王城遂之獄近於鄉縣之獄近於遂蓋所居之地以近者為主也
案此職掌公邑之獄訟縣師掌稍縣都之賦貢而皆以縣名官眀公邑都家邑雖大不得過二千五百家也知此職所掌惟稍縣公邑之獄訟者甸之賦貢役事皆兼掌於遂吏遂師於徵遂之財征外别入野職野賦遂人於致六遂之喪役外凡事致野役遂大夫於令為邑者㑹政致事外戒凡為邑者之功事皆以兼公邑故也稍縣畺公邑之獄訟並以三旬而上則甸之公邑以二旬為期而兼掌於遂士眀矣
司寇聽之斷其獄弊其訟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灋以議獄訟獄訟成士師受中協日刑殺各就其縣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則王命六卿㑹其期
正義鄭氏康成曰刑殺各就其縣者亦謂縣士也期亦謂縣士職聽之時
案遂之刑殺就郊而肆之各於其遂以遂本近於郊耳縣之獄在二百里三百里四百里上故此職曰各就其縣肆之三日眀就其縣而刑殺因肆之與遂之刑殺就郊異也
若邦有大役聚衆庶則各掌其縣之禁令
正義賈氏公彦曰不言帥其屬而蹕者言大役則非王征行之事故直掌其縣之禁令而已
案不曰邦有大事而曰邦有大役何也大祭祀大喪紀自六遂無及焉惟賓客軍旅所道經則通乎畿内然其入也必近王都而後禮事繁其出也踰鄉遂則事益簡野廬氏掌道治遺人委人共委積薪芻公邑都家不過埽除道路守涂者聚𣝔而已故自縣士而下不復言邦之大事蓋賓客軍旅所經無所為聚衆庶之事也惟役事則公邑與鄉遂畧同而諸官無眀文故於此見之其不言致衆與役所致何也遂人職若起野役則令各帥其所治之民而至以遂之大旗致之則致衆者遂人也又曰凡事致野役而師田作野民帥而至掌其政治禁令則致役於司徒者亦遂人也〈遂人職惟大喪稱六遂之役則野役兼公邑眀矣〉縣士蓋兼掌其禁令耳以其為刑官之屬故獨掌禁令而政治不與焉
若大夫有邦事則為之前驅而辟其喪亦如之凡野有大事則戮其犯命者〈為于偽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凡野有大事則戮其犯命者謂有軍事於此而犯命者也
方士掌都家聽其獄訟之辭辨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三月而上獄訟于國
正義鄭氏康成曰都王子弟及公卿之采地家大夫之采地大都在畺地小都在縣地家邑在稍地不言掌其民數民不純屬王也三月乃上要又變朝言國者以其自有君異之 賈氏公彦曰縣士掌三等公邑之獄親自掌之若方士掌三等采地之獄遙掌之采地自有都家之士掌獄有事上於方士耳 金氏瑶曰都三月亦朝士期内之治
案不言掌其民數者其數自有都士家士掌之且縣士之法方士脩之即所以遥掌之也康成謂民不純屬王蓋大宰施則于都鄙而建其長立其兩設其伍陳其殷置其輔則民已屬於都家但王畿之内總統於王與侯國之民純屬諸侯者不同耳 鄉士遂士縣士皆聽其獄訟察其辭者皆已之職所専也都家之獄訟則已經都士家士成議附法矣故第聽其獄訟之辭而不復親聽其獄訟也死刑之罪獨曰辨者以未嘗親聽其獄訟辨之尤不可以不審也 易氏祓謂第上獄訟於國不必職聽非也羣士司刑皆在而方士反不在乎蓋都士家士隨時而上獄訟之辭於方士方士聽之苟有未當必復下於都家核察而眀辨之必的然無疑乃上於國也縣士所掌公邑在縣畺者亦限以三旬而方士所掌在稍地者寛以三月正以不親聽獄訟而聽其辭必逺其期乃有往復駁議之隙耳
司寇聽其成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灋以議獄訟正義鄭氏康成曰成平也鄭司農曰春秋傳晉邢侯與雍子爭鄐田久而無成〈賈疏昭十四年左傳〉 賈氏公彦曰成謂采地之士所平斷文書
案不曰聽獄訟而曰聽其成者都家各有士以掌獄訟必先定議附法而後上於國故變文言成所以别於鄉遂公邑之未成者都家之獄訟蓋質其成而犯者不與之俱故方士第聽其辭司寇第聽其成書其成而已 方士不言職聽於朝何也司寇聽其成蓋獨聽方士所上之獄辭而未嘗聽其獄訟也則方士不得曰職聽於朝眀矣不言刑殺及肆之地何也曰書其刑殺之成與其聽獄訟者則各就都家邑宰之治所可知也不言方士之治所何也曰凡都家之士所上治則聽之則方士待其治於國中不待言矣
獄訟成士師受中書其刑殺之成與其聽獄訟者正義王氏安石曰既成而後上於國而於羣士司刑麗法以議又言獄訟成者前所謂成都家聽斷之成也後所謂成司寇羣士司刑聽議之成也 鄭氏康成曰都家之吏自協日刑殺但書其成與治獄之吏姓名備反覆有失實者 王氏應電曰都家八則有刑賞之威王朝主馭其大畧故但書其刑殺之成而已
凡都家之大事聚衆庶則各掌其方之禁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方士十六人言各掌其方者四人而主一方也其方以王之事動衆則為班禁令焉王氏應電曰各禁戒其所率而致之民
案不舉邦事而曰都家之大事何也専地與民即王朝徵役亦為都家之大事而其長又自有祭祀喪紀城郭溝池浚築之役故以都家之大事包之
以時脩其縣灋若歳終則省之而誅賞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縣灋縣師之職也其職掌邦國都鄙稍甸郊野之地域而辨其夫家人民田萊之數及其六畜車輦之稽方士以四時脩此灋歳終又省之則與掌民數亦相近〈賈疏鄉士等皆言民數惟方士不言故此云縣師職夫家之數與民數亦相近〉 王氏昭禹曰縣師掌其地域辨其夫家人民田萊之數及其六畜車輦之稽而其獄訟則方士掌之故以時脩縣師之灋歳終則又廵而省之以行其誅賞也
凡都家之士所上治則主之〈治直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都家之士都士家士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所上治者謂獄訟之小事不附罪者也主之告於司寇聽平之
案如果小事不附罪者則不惟不闗於司寇即都家之士亦不必上於方士矣此所上治即朝大夫職所云都家之治也如上文聚衆庶亦其一端蓋不専指獄訟方士以時脩縣法歳終省之而誅賞則於其所上治固宜主之而以達於其長矣
訝士掌四方之獄訟諭罪刑于邦國
正義鄭氏衆曰四方諸侯之獄訟也 鄭氏康成曰諭罪刑者告曉以麗罪及制刑之本意
案春秋以殺大夫為亂王法則士民之私刑皆邦國所専決也設倒行逆施以賊賢害民何以制之故設訝士以掌四方之獄訟使司政典獄者有所忌也然六服廣逺王官遥制無由得其情實故據其所上獄辭而察之其有刑罪不相附者則諭之使更平反焉
凡四方之有治于士者造焉〈造七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讞疑辨事先來詣乃通之於士也士主謂士師〈賈疏士師受中故知疑獄亦士師受之造焉者謂先造詣訝士乃通之於士師〉如今郡國亦時遣主者吏詣廷尉議者 劉氏迎曰此蓋謂疑獄非諸侯所能斷者
案有治於士宜兼士民枉橈而訴於王朝者注専指邦國之吏讞疑辨事尚未該
四方有亂獄則往而成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亂獄謂若君臣宣滛上下相虐者也往而成之猶吕歩舒使治淮南獄〈賈疏漢書儒林傳吕歩舒事董仲舒眀公羊春秋仕為丞相長史時淮南王劉安與其太子遷謀反武帝詔使宗正劉徳與歩舒窮驗其事〉
案必往而成之者就其地然後可以刺羣言得情實也
邦有賓客則與行人送逆之入于國則為之前驅而辟野亦如之居館則帥其屬而為之蹕誅戮暴客者客出入則道之有治則贊之〈為並于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送逆謂始來及去也出入謂朝覲於王時也春秋傳曰晉侯受策以出出入三覲〈賈疏僖公二十八年左傳〉入國入野自以私事〈賈疏使者入國須有親故相見之法適野須有採取之宜並是私事故曰自以私事〉 鄭氏鍔曰與行人送逆之行人掌其禮而訝士治其刑
案此治蓋亦指爭訟之類羣儒以為有朝享之事為通於王此大小行人及掌訝之職與訝士無渉也蓋其國之僕隸輿臺有與王民相犯爭訟者客自治之而訝士佐治之
通論易氏祓曰掌訝職與士逆賓於疆士即訝士也賓客出入訝士道之從者之出則掌訝使人道之掌訝専主送迎賓客訝士佐之故其分職聨事如此金氏瑶曰訝士雖與掌訝同送迎而所重惟辟蹕及誅戮暴客耳
凡邦之大事聚衆庶則讀其誓禁
正義賈氏公彦曰大事征伐之等訝士讀其誓禁之辭
案邦之大事聚衆庶謂諸侯若遣卿大夫帥師来㑹者也既同所事則誓禁亦及之如武王誓師稱友邦冢君是也即大役時田亦然
朝士掌建邦外朝之灋
正義鄭氏康成曰鄭司農云王有五門外曰皋門二曰雉門三曰庫門四曰應門五曰路門路門一曰畢門外朝在路門外内朝在路門内某謂眀堂位說魯公宫曰庫門天子皋門雉門天子應門言魯用天子之禮所名曰庫門者如天子皋門所名曰雉門者如天子應門此名制二兼四則魯無皋門應門矣〈賈疏魯之庫門向外兼皋門魯之雉門向内兼應門則天子庫門在雉門外何得倒在雉門内此破先鄭二日雉門三曰庫門之說〉檀弓魯莊公之喪既葬而絰不入庫門言其除喪而反由外来是庫門在雉門外必矣如是王五門雉門為中門雉門設兩觀與今之宫門同閽人譏出入者窮民蓋不得入也郊特牲譏繹於庫門内言逺當於廟門廟在庫門之内見於此矣小宗伯職建國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廟然則外朝在庫門之外皋門之内與周天子諸侯皆有三朝外朝一内朝二内朝之在路門内者或謂之燕朝
通論鄭氏鍔曰宰夫司士大僕掌朝位法儀皆不言建其法獨朝士言建外朝之法何耶蓋治朝乃王所日視燕朝亦然其法儀不待建惟大詢於外朝羣吏庶民咸造王廷事非常有所以特謂之建也
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羣士在其後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羣吏在其後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長衆庶在其後
正義鄭氏康成曰羣吏謂府史也州長鄉遂之官王氏昭禹曰孤卿大夫王臣也在王畿故位於左公侯伯子男國賓也從賓禮故位於右三孤六卿其位凡九公侯伯子男其服亦九故左右皆九棘公位止於三故面三槐 鄭氏鍔曰外朝之設為詢衆庶也故三公引之以正王面而王得以親問焉
案此朝位謂詢衆庶與小司寇之朝位一也此不言王南鄉彼不言公侯伯子男皆互見也但彼畧而此詳耳公侯伯子男或有或無不定有則朝位在西客之也若斷獄訟之朝則惟刑官咸在而公孤大夫不與必有欲免之人乃令㑹其期耳
存疑鄭氏康成曰樹棘以為位者取其赤心而外刺象以赤心三刺也槐之言懷也懷來人於此欲與之謀
左嘉石平罷民焉右肺石達窮民焉
正義鄭氏鍔曰嘉石肺石必設於外朝者惟外朝人皆得入焉欲使坐者有恥於其類窮者得至而無所壅也
案嘉石肺石之灋詳見大司寇職故於此畧言之通論葉氏夢得曰周有三朝外朝之位朝士掌之當大詢之時百姓衆庶得與公卿侯伯羣士羣吏相後先於其間治朝之位司士掌之大僕建路鼓以待達窮者而宰夫復掌叙羣吏之治以待庶民之逆燕朝之法大僕掌之而庶民之復逆又掌於御僕是庶民之隱得與諸侯公卿羣吏之復逆並達於燕寢之内成周盛時戶庭無壅其疏通洞達何如哉
帥其屬而以鞭呼趨且辟禁慢朝錯立族談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趨朝辟行人執鞭以威之慢朝謂臨朝不肅敬也錯立族談違其位僔語也〈賈疏經云族注云僔皆聚也〉 鄭氏鍔曰外朝鄉野衆庶得至焉或不知朝儀而慢未有班叙則錯立不定且就其族類而聚談所以辟而禁之
案以鞭呼趨且辟所施於庶民徒隸也慢朝錯立族談惟此職見之亦以有羣吏萬民若司士大僕所掌常朝則禁地肅清儀皆素習無所用此禁矣
凡得獲貨賄人民六畜者委于朝告于士旬而舉之大者公之小者庶民私之
正義王氏昭禹曰彼失而我有之之謂得伺度而得之之謂獲左傳得器曰得得人曰獲春秋書獲麟得寳玉大弓蓋有難易之辨 鄭氏康成曰委於朝十日待来識之者人民謂刑人奴隸逃亡者鄭司農云若今時得遺物及放失六畜持詣鄉亭縣廷大者公之大物入公家也小者私之小物自畀也某謂人民之小者未齔七嵗已下 易氏祓曰司市言得貨賄六畜者三日而舉之市民所集其亡易得其求宜速若外朝之所委則求者或逺待之宜緩故旬而後舉也 王氏安石曰市所得貨賄六畜皆舉之而得者無私焉以民之所㑹其求必速即終無求者亦藏於官以待之不可使民無故而得利也委於朝旬而不求者則終無求者矣故使庶民得私其小者又所以興起其善心而無或隱匿也
案委于朝謂得之他處者亦委于朝也或其物别有存貯則書而揭之亦於朝大者公之官收之以待求索也若雞豚劍帯之細過時而不索則失者已棄置矣故使得者私之曰庶民私之者設士大夫得獲亦不私而入於官也
凡士之治有期日國中一旬郊二旬野三旬都三月邦國期期内之治聽期外不聽〈國期音基餘並如字〉
正義鄭氏衆曰期外不聽若今時徒論決滿三月不得乞鞫 賈氏公彦曰國中一旬據鄉士郊二旬據遂士野三旬謂縣士都三月謂方士云邦國期者應指訝士期外不聽者所以省煩息訟也 王氏應電曰士民有不服者當於期内訴辨過期則不為之理鄭氏鍔曰或謂踰期而不聽無乃不能使民伸其
枉乎不知事之抑而不直者彼固不能久安也若過期然後反覆其變詐或生於意外且證逮所及擾民必多此其所以不聽與
案自此以下非朝士之専職乃鄉士遂士縣士方士訝士諸官之所同也以其諸官所同故附於朝士之後而毎節皆以凡起之士者自鄉士以下諸士也士之治謂民間獄訟各訴於其士者也此期日與地官質人之治質劑同皆所以杜變詐而息事寧民也
凡有責者有判書以治則聽〈責側賣反又如字下同注故書判為辨〉正義鄭氏康成曰判半分而合者鄭司農云謂若今時詞訟有劵書者為治之 鄭氏鍔曰小宰所謂聽稱責以傅别是也
凡民同貨財者令以國灋行之犯令者刑罰之
案同貨財即士師職所謂凶荒令民通財也天灾流行令民同貨財以相濟而以國灋行之為責其償與息則富者樂於出財而民常不困矣犯令謂多取息與能償而過期不償者士師令之朝士又令之犯者加刑罰焉所以使出者無顧惜而貸者不敢負也存疑鄭氏衆曰同貨財者謂合錢共賈者也以國灋行之司市為節以遣之 鄭氏康成曰同貨財者富人蓄積者多時收斂之乏時以國服之灋出之雖有騰躍其贏不得過此過此則罰之若今時加責取息坐臧
案合錢共賈者不必官為治之商賈皆以節行又不必合錢者而後有也富人買賤賣貴亦不可以通貨財言國服為息之說尤為悠繆
凡屬責者以其地傅而聽其辭〈屬音燭或如字傅音附〉
存疑鄭氏康成曰屬責轉責使人歸之而本主死亡歸受之數相抵冒者也以其地之人相比近能為證者来乃受其辭為治之
案此謂身亡而親屬執傅别以責者蓋或妻子耎弱或族屬疏逺欺其不知故抵冒也若轉責使人歸之則必契約佐證而無從抵冒矣地傅謂傅别有土人佐證者小司徒聽民訟所該者廣獨以其地附近之人正之不必有傅别故曰地比
凡盜賊軍鄉邑及家人殺之無罪
正義鄭氏衆曰若今時無故入人室宅廬舎上人車船其時格殺之無罪
案此節疑有脫文訛字大意謂軍中鄉邑有盜賊来刦竊其財物及家人者當時殺之則無罪也蓋姦人起於倉卒不殺之則恐反為彼所殺傷故不可以擅殺罪之費誓曰無敢寇攘踰垣墻竊馬牛誘臣妾此盜賊之在軍者
凡報仇讐者書于士殺之無罪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同國不相辟者将報之必先言之於士 王氏安石曰已書於士而士得之則以刑而論其罪已書於士而士不得則罪不嫌於不眀故許之専殺也
案仇讐即在異國將往報之亦先言其情於本國之士士覈得其實而書之他日殺仇於異國則異國之士得考其實於本國而釋其罪也
若邦凶荒札喪寇戎之故則令邦國都家縣鄙慮刑貶〈注故書慮為憲貶為窆〉
正義鄭氏康成曰慮謀也貶猶減也謂當圖謀緩刑歐陽氏謙之曰慮刑貶只當是減省刑罰 劉氏
迎曰凶荒札喪寇戎之際法不寛減則民滋不安而盜賊之變起故令邦國都家縣鄙議刑貶也先儒以減用為慮貶士官何與於減用哉
案貶謂刑從末減也札喪以札而死亡者衆也蓋荒札則比屋皆然鄉鄰族姻莫能相救其罪不至死而附於刑者或一人繫獄舉家不寧則無罪而死於荒札者多矣寇戎相逼不能守禦則其禍更烈故或減其等或緩其期俟既定而後弊獄焉其曰慮者刑罪中有情不可恕者必詳慮之非㮣行寛釋也 惟呼趨且辟及禁慢朝舉委朝之人民器物為朝士本職其餘諸士聽治之期收責同貨之令禦寇復讐之法荒札寇戎刑貶之慮乃刑章之凢非外朝之法故以附於朝士之末
司民掌登萬民之數自生齒以上皆書于版辨其國中與其都鄙及其郊野異其男女嵗登下其死生
正義鄭氏康成曰登上也男八月女七月而生齒版今戶籍也下猶去也每嵗更著生去死 賈氏公彦曰國中據六鄉在城中者都鄙據三等采地郊謂六鄉之民在四郊者野謂六遂及四等公邑是徧畿内矣
案重民命司寇獻數之本義也而大宰之制國用大計羣吏必據此為根柢以制財用則知其都數足矣以攷吏治則疆邑區分殷耗各殊辨之不可以不悉也必異其男女者九州土風别異所生男女或相倍半知其數則所以作其配偶任以作業者政教必有調劑〈如多男之地則課以耕牧多女之地則導以蠶績之類〉故三年大比内史則據之以贊大宰攷吏治司㑹則據之以贊大宰制國用而職方氏所以具知九州男女多寡之數亦由積年較比而得其詳也
及三年大比以萬民之數詔司寇司寇及孟冬祀司民之日獻其數于王王拜受之登于天府内史司㑹冢宰貳之以賛王治〈比必里反㑹古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賛佐也三官以貳佐王治者當以民多少黜陟主民之吏〈鄭氏鍔曰民者王所當治民有登耗則為公卿大臣者當據是數佐王以治之使其繁庶而已故曰以賛王治〉 賈氏公彦曰内史掌八柄司㑹掌天下大計宰貳王治事故皆貳民數以賛王治 王氏安石曰小司寇職王受民數以圖國用而此言以賛王治蓋生齒不蕃以王無陪無卿政敎不修所以治官治民者多失其道非特為貧故也通論易氏祓曰小司寇於每嵗祀司民獻每嵗之常數此則於大比之嵗以民數詔司寇故司寇於祀司民之日而獻三嵗之總數
案王拜受者一則賢能之書一則萬民之數盖國非民不立民非賢不治民為萬物之靈而賢能尤萬民之秀王所受於天地祖宗者莫重於此故拜而登於天府 小司寇職曰内史司㑹宰貳之以制國用者以民數之殷耗而制國用之多少也此職曰以贊王治者以民數之殷耗而攷政治之得失也 漢文帝一嵗斷獄數百而武帝時乃數萬周公置司民於秋官而獻民數以司寇使王知生齒不可耗於刑殺而使民逺罪宜有道也
餘論徐氏幹曰治平在庶功興庶功興在事役均事役均在民數周民數周為國之本先王周知萬民衆寡之數則勤隋者可聞故周禮司寇獻民數於王王拜受之登於天府其重如此是以制鄉遂之法維持其民而為之綱目使其鄰比相保受賞罰相延及故出入存亡臧否逆順可得而知也後世之為政也戶口漏於版圖夫家脫於聨伍避役逋逃者有之姦心並生偽端並作嚴刑峻令不能救也 又曰人數者庶事之所自出也莫不取正焉以分田里以令貢賦以制禄食以作軍旅國以建典家以立度五禮用修五刑用措其惟民數乎
司刑掌五刑之灋以麗萬民之罪墨罪五百劓罪五百宫罪五百刖罪五百殺罪五百〈劓魚器反刖音月〉
正義鄭氏康成曰墨黥也先刻其面以墨窒之劓截其鼻也今東西夷或以墨劓為俗古刑人逃亡者之世類與宫者丈夫則割其勢女子閉於宫中若今宦男女也刖斷足也周改臏作刖殺死刑也書傳曰決闗梁踰城郭而畧盜者其刑臏男女不以義交者其刑宫觸易君命革輿服制度姦軌盜攘傷人者其刑劓非事而事之出入不以道義而誦不祥之辭者其刑墨降畔寇賊刦畧奪攘撟䖍者其刑死此工千五百罪之目畧也其刑書則亡夏刑大辟二百臏辟三百宫辟五百劓墨各千〈賈疏此據吕刑而言吕刑剕辟五百宫辟三百今此云臏辟三百宫辟五百轉寫者誤當以吕刑為正〉周則變焉所謂刑罰世輕世重者也 王氏昭禹曰五刑之序皆自輕入重案罪之重至大辟而止矣惟盜賊則不止於殺而奴其妻子惟七十與未齔者不為奴故别見於司厲而不列於司刑以示盜賊而外更無從坐之法也蓋非耄與悼任其天屬為邪惡而不能匡其將入於盜賊也不以告於鄰里使收教於圜土而共私其姦利則罪固宜有所分矣
餘論朱子曰漢文帝除肉刑後世之五刑降死一等則流徒杖笞而已生刑死刑輕重相懸不能使民無犯善乎胡仁仲之言曰生刑輕則易犯是教民以無恥也死刑重則難悔是絶民自新之路也生刑死刑輕重不相懸庶㡬民知所避而風化興矣 刑雖非先王所恃以為治然眀刑弼教禁民為非則所謂傷肌膚以懲惡者亦既竭心思而繼之以不忍人之政之一端也今徒流之法既不足以止穿窬淫放之姦而其過於重者則又有不當死而死如強暴贓滿之類者苟采陳羣之議一以宫剕之辟當之則雖殘其支體而實全其軀命且絶其為亂之本而使後無以肆焉豈不仰合先王之意而下適當世之宜哉 王氏應麟曰崔浩序漢律文帝除肉刑而宫不易尚書正義隋開皇之初始除宫刑案通鑑西魏大統十三年三月除宫刑非自隋始也
若司寇斷獄弊訟則以五刑之灋詔刑罰而以辨罪之輕重
正義鄭氏康成曰詔刑罰者處其所應不如今律家所署法 賈氏公彦曰刑罰並言刑疑則入罰故也
司刺掌三刺三宥三赦之灋以賛司寇聽獄訟
正義鄭氏康成曰刺殺也訊而有罪則殺之宥寛也赦舎也
案宥謂流放尚書流宥五刑春秋傳鄭放游楚於吳子産曰宥女以逺是也春秋刺公子偃小司寇聽民之所刺宥皆以刺為殺
存疑易氏祓曰刺者刺取人情之當否而後加以刑殺也
壹刺曰訊羣臣再刺曰訊羣吏三刺曰訊萬民
正義賈氏公彦曰此三刺之事所施謂斷獄弊訟之時先羣臣次羣吏後萬民先尊後卑之義
案三刺盖以情罪之可疑及羣士司刑所議之不齊者訊也羣儒多謂訊之而皆曰可殺則殺之否則釋之非也以萬民為本參以羣臣羣吏之說而折以情理之中或從其多或從其少不必羣臣羣吏萬民皆同辭也下經云然後刑殺則三刺固有減殺而刑者矣
壹宥曰不識再宥曰過失三宥曰遺忘
正義鄭氏康成曰識審也不審若今仇讐當報甲見乙誠以為甲而殺之者過失若舉刃欲砍伐而軼中人者遺忘若間帷薄忘有在焉而以兵矢投射之〈案注舉此以為類耳可宥者多小過殺人而宥不過間一有之〉 王氏應電曰三者皆非故犯也隨其罪之大小而宥以寛之
壹赦曰幼弱再赦曰老族三赦曰憃愚〈旄本又作耄莫報反憃書雍反又禇用反〉
正義鄭氏衆曰幼弱老旄若今時律令年未滿八嵗八十已上非手殺人他皆不坐 鄭氏康成曰憃愚生而癡騃童昏者 王氏應電曰三者皆可矜也則赦而免之若記所謂悼與耄雖有罪不加刑是也案幼弱老旄身犯者固有之亦有連坐而惡非已作者如司厲所謂七十及未齔者是也憃愚則懵然無知或為姦人盜賊所誑誘指使情本可矝舜典所謂𤯝灾肆赦易所謂赦過皆此類耳管夷吾以赦為奔馬之委轡蓋自周有亂政五刑皆贖諸侯放肆徇私從欲縱姦宄以賊無辠故極言其害而秦漢以後識治體者皆以赦為戒也
餘論馬氏端臨曰案唐虞三代之所謂赦者或以其情之可矜或以其事之可疑然後赦之蓋臨時隨事而為之斟酌所謂議事以制者也至後世乃有大赦之法不問情之淺深罪之輕重凡有犯在赦前者則殺人者不死傷人者不刑盜賊姦宄不詰於是赦遂為偏枯之物長姦之門矣
以此三灋者求民情斷民中而施上服下服之罪然後刑殺
正義王氏應電曰司刺専掌此三灋求萬民之情斷獄訟之中定其當服上刑當服下刑務使之輸情服辠然後刑殺 金氏瑶曰斷獄求中三刺備矣三宥三赦皆三刺中所有事蓋訊而得其不識過失遺忘之情則以情用法而寛其罪訊而得其幼弱老旄憃愚之實則直赦之而已苟無可解免則彼之所犯彼自取之我固不得屈法以行私彼亦不得讐法而生怨矣
案三刺所以求民情也三宥三赦亦曰以求民情者求其情而不在可宥可赦之列然後罪無所疑而中可斷刑可施也 求民情求所犯之情也斷民中則於羣臣羣吏萬民所復之參差不齊者而斷以理之中即中庸所謂執兩端而用中也
通論王氏應電曰有情眞罪當者則加以五刑在虞書為象以典刑周禮以五刑之灋麗萬民之罪吕刑五辭簡孚正於五刑是也過者則在所當宥虞書流宥五刑周禮分為不識過失遺忘三者吕刑則正於五罰使出財以贖之是也𤯝灾則在所當赦虞書𤯝灾肆赦周禮分為老幼憃愚三者吕刑五刑之疑有赦五罰之疑有赦是也經之所言無不𦙑合
司約掌邦國及萬民之約劑〈劑子隨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劑謂劵書〈鄭氏鍔曰劑如質劑之劑兩書一札同而别之〉王氏應電曰約者有事相期劑則載其所約之詞
也凡有約必有劑故大史職與此經皆以約劑並稱
治神之約為上
正義鄭氏康成曰治者理其相抵冐上下之差也神約謂命祀郊社羣望及所祖宗也䕫子不祀祝融楚人伐之 易氏祓曰宗廟有位山川有域有社稷之壝有五祀之次所以事神者不待約矣至於非其所祀而命之祀則書其所命者以為約若魯用郊禘是也
治民之約次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民約謂征稅遷移仇讐既和若懷宗九姓在晉殷民六族七族在魯衞皆是也
治地之約次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地約謂經界所至田萊之比也王氏安石曰若衞取於有閻之土以共王職取於相之東土以㑹王之東蒐之屬是也
治功之約次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功約謂王功國功之屬賞爵所及也 劉氏迎曰功約則銘誓帶礪之屬 王氏與之曰如勲在王室蔵於盟府是也 黄氏度曰功約水土之功鄭下文注訟約引春秋將城成周宋仲㡬不受功即此功也今民閒受溝洫橋梁先後大小之差亦有約以為據
案注說正也黄氏度亦可備一義
治器之約次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器約謂禮樂吉凶車服所得用也王氏安石曰若魯得用四代服器之屬
治摰之約次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摰約謂玉帛禽鳥相與往来也王氏安石曰摰約謂若公孫黒使強委禽之屬總論鄭氏康成曰此六約者諸侯已下至於民皆有焉
凡大約劑書于宗彜小約劑書于丹圗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約劑邦國約也小約劑萬民約也丹圖未聞或彫器簠簋之屬有圖象者與春秋傳曰斐豹隸也著于丹書今俗語有鐵劵丹書豈此舊典之遺言
存疑鄭氏康成曰大約劑書於宗廟之六彜欲神監焉
案此經所謂宗彜與尚書異蓋宗廟之典冊也約劑至衆非六彛所能備載且有訟者則辟蔵數啓宗廟而視祭器非義所安也其義與鼎之有銘異銘祖考之功德於祭器宜也邦國萬民之約劑而書於天子之祭器何義乎况祭器有定數而約劑日增将因約劑而别增祭器乎其不可通明矣丹圖如春秋傳著于丹書之類亦冊籍也
若有訟者則珥而辟藏其不信者服墨刑〈蔵才浪反下同〉正義鄭氏康成曰訟訟約若宋仲㡬薛宰者也〈賈疏定元年㑹于狄泉左傳〉辟蔵開府視約書不信不如約也珥讀曰衈謂殺雞取血釁其戶〈賈疏雜記割雞當門珥於屋下此言珥故知用雞也 王氏安石曰珥而辟蔵重其事〉
若大亂則六官辟藏其不信者殺〈辟音闢〉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亂謂僣約若吳楚之君〈賈疏僣稱王〉晉文公請隧以𦵏者〈賈疏僖二十五年左傳〉六官辟藏眀罪大也六官初受盟約之貳
司盟掌盟載之灋
正義鄭氏康成曰載盟辭也盟者書其辭於策殺牲取血坎其牲加書於上而埋之謂之載書春秋傳曰宋寺人恵牆伊戾坎用牲加書為世子痤與楚客盟〈賈疏襄二十六年左傳〉
案盟者載其所要之辭於策謂之載書
凡邦國有疑㑹同則掌其盟約之載及其禮儀北面詔明神既盟則貳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疑不協也明神神之明察者謂日月山川也覲禮加方明於壇上所以依之也〈賈疏案覲禮方明者木也方四尺設六色又云設六玉上圭下璧南方璋西方琥北方璜東方圭注云六色象其神六玉以禮之設玉者刻其木而著之〉詔之者讀其載書以告之也貳之者冩副當以授六官 鄭氏鍔曰此謂合諸侯而盟蓋将有所作為未知其心之同否故與之要言於天神 王氏應電曰春秋傳盟於亳北載書曰或閒兹命司慎司盟名山名川羣神羣祀先王先公七姓十二國之祖明神殛之 易氏祓曰盟而加之以約謂之盟約之載 歐陽氏謙之曰盟之禮儀即朿牲載書㰱血戎右賛牛耳桃茢玉府共珠槃玉敦之事案貳在司盟故云載在盟府其正則與牲俱埋矣王氏昭禹謂其正則蔵於天府非也天府與此職並無此文安得以臆揣乎
盟萬民之犯命者詛其不信者亦如之〈詛側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盟詛者欲相與共惡之也犯命犯君教令也不信違約者也春秋傳曰臧紇犯門斬闗以出乃盟臧氏〈賈疏襄二十三年〉又曰鄭伯使卒出豭行出犬雞以詛射潁考叔者〈賈疏隱十一年〉 賈氏公彦曰盟者盟將來詛者詛往過 王氏志長曰盟者恐負約而盟於神期其久要也詛者已負約而詛於神令其必禍也 王氏應電曰盟重於約而詛又在盟約之後案萬民犯命必國之大事如甯武子宛濮之盟以國人多直元咺而貳於衞侯子産請焚載書以安反側也詛其不信者則事微而人亦無多
凡民之有約劑者其貳在司盟
正義鄭氏康成曰貳之者檢其自相違約也 賈氏公彦曰此謂司約副寫一通來入司盟〈鄭氏鍔曰民之有約劑書於丹圖司約掌之此則蔵其貳以傋遺失〉
有獄訟者則使之盟詛
正義鄭氏康成曰使盟詛者不信則不敢聽此盟詛所以省獄訟 黄氏度曰獄訟覆情匿詐無質證不可推究者多矣株連則恐其枉故為盟詛以止之詩蘇公刺暴公之詩曰出此三物以詛爾斯是蓋去古未逺以盟詛為懼也
案司約辟藏不信者服墨刑而此則使之盟詛何也司約所謂不信者所訟與約劑不符者也其或歴年久逺情事别有變詐而約劑難馮則使要言於神以懼之又使其地域之衆庶共牲與酒脯則或有知其實而相質證者且使為變詐者懼不見直於鄉里而他日不相保受也
凡盟詛各以其地域之衆庶共其牲而致焉既盟則為司盟共祈酒脯〈為于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使其邑閭出牲而来盟已又使出酒脯司盟為之祈明神使不信者必凶 鄭氏鍔曰既使衆庶共質之鄰里共牲之人必有能詰責之者彼将知愧而自悔也
職金掌凡金玉錫石丹青之戒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青空青也〈鄭氏鍔曰荀卿言南海則有曾青丹于注云曾青銅之精可繪畫者所謂青殆此類耳〉 賈氏公彦曰地官丱人主取此官主蔵 鄭氏鍔曰戒令者物不苟取入必以時
受其入征者辨其物之𡠾惡與其數量楬而璽之入其金錫于為兵器之府入其玉石丹青于守藏之府〈楬音竭璽思倚反〉
正義鄭氏衆曰受其入征者謂主受采金玉錫石丹青者之租稅也〈賈疏案山虞澤虞等出稅者皆以當邦賦榖稅不虛取也〉楬而璽之者楬書其數量以著其物也璽者印也既楬書揃其數量又以印封之〈賈疏楬即今之版書揃即今錄記文書謂以版記録其多少善惡為後易分别也〉 鄭氏康成曰為兵器者攻金之工也守藏者玉府内府也〈賈疏案玉府職掌王之金玉玩好兵器内府職凡四方之金玉入焉故知此二府守藏〉 鄭氏鍔曰受其入則取官所自采者受其征則取諸民而官所稅賦者 王氏應電曰楬表其上復璽以封之既不使混雜吏亦不得侵沒
入其要
正義鄭氏康成曰要凡數也入之於大府〈賈疏職金既知量數録要簿入於大府〉
掌受士之金罰貨罰入于司兵
正義鄭氏康成曰給治兵及工直也貨泉貝也罰罰贖也書曰金作贖刑 賈氏公彦曰貨罰者出罰之家時或無金即出貨以當金直 項氏安世曰金罰貨罰皆士官掌之士入於職金職金入於司兵 易氏祓曰入於司兵即槀人職所謂受財于職金以齎其工者是也
案所受入征之金錫入於為兵器之府者鑄造之用多非入征不能充金罰貨罰則入於司兵者繕修之齎少則罰金與貨可給也既以金罰貨罰入於司兵而槀人不受財於司兵何也五兵五盾之繕修自當受齎於職金司弓矢别職而不屬於司兵則直受於職金可也觀職金所受曰金罰則知鈞金之入不直然後罰之直則仍反之其人
通論王氏應電曰金罰貨罰並入於司兵者辜累之物不以入經用與司厲職以盜賊之任器貨賄入於司兵者同義
旅于上帝則共其金版饗諸侯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鉼金謂之版此版所施未聞案汲冢周書大聚篇武王聞周公之言乃召昆吾冶而銘之金版以類相推豈國有大事旅於上帝其罪己懲艾之辭亦鏤於金版與此雖周未偽書而稱用金版以鐫銘或於古有傳饗諸侯無所用金版此句蓋衍文
凡國有大故而用金石則掌其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其取之令也用金石者作槍雷椎椁之屬〈賈疏槍雷椎椁皆守城捍禦之具陸氏德明曰椁宅耕反本又作捊〉 王氏應電曰或給以府庫之蔵或采於所產之地皆職金掌其令
案良苦之等多少之數適用之宜給受之節及事畢而㑹之皆令也
司厲掌盜賊之任器貨賄辨其物皆有數量賈而楬之入于司兵〈賈音嫁〉
正義鄭氏衆曰任器貨賄謂盜賊所用傷人兵器及所盜財物也入於司兵若今時傷殺人所用兵器盜賊贓加責沒入縣官 鄭氏鍔曰以其物充兵器之用取諸盜賊還以為除盜賊之具
案盜賊之貨賄宜反之失者而以入司兵何也若應時追獲具有主名自宜反之其人或竄伏他邦越嵗踰時而後得之失者主名已難指實必一一推究而求其人以反之則牽連糾詰滋蔓無窮故入於司兵而已
其奴男子入于罪隸女子入于舂槀〈舂書容反槀古老反〉
正義鄭氏衆曰謂坐為盜賊而為奴者輸於罪隸舂人槀人之官也由是觀之今之為奴婢古之罪人也書曰予則奴戮女論語曰箕子為之奴罪隸之奴也春秋傳曰斐豹隸也著于丹書請焚丹書我殺督戎恥為奴欲焚其籍也 鄭氏康成曰奴從坐而沒入縣官者男女同名〈鄭氏鍔曰同名曰奴〉 金氏瑶曰獨言盜賊奴則餘罪不奴可推矣
凡有爵者與七十者與未齔者皆不為奴〈齔初覲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爵謂命士以上也齔毁齒也王氏應電曰有爵者不為奴亦議貴之意七十與未齔者不為奴亦赦老耄幼弱之意
案身有爵不宜有為盜賊者其諸戚屬有如士師職所謂邦賊邦盜書傳所稱降畔亦以盜賊之法治之其父兄子弟有爵者宜連坐猶不為奴蓋先王以㢘恥厲士大夫之節行如此
欽定周官義疏卷三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三十七
秋官司寇第五之四
犬人掌犬牲凡祭祀共犬牲用牷物伏瘞亦如之〈牷音全瘞於例反〉
正義鄭氏衆曰牷純也〈賈疏商書微子篇犧牷牲注云犧純毛牷體完具彼牷與犧對是犧為純毛牷為體完具此無犧故以牷兼犧也〉物色也伏謂伏犬以王車轢之〈賈疏以王車轢之者即生民詩云取羝以軷聘禮注云其用牲犬羊可也是犬羊俱得〉瘞謂埋祭也爾雅祭地曰瘞埋 賈氏公彦曰伏瘞謂王出國軷道之祭即大馭職所云是也 王氏應電曰祭祀伏瘞用純色之牲即牧人所謂毛之也案充人所芻者牛羊也犬則槀人豢之臨祭犬人共之下言用駹則此牷兼犧言之明矣
凡幾珥沈辜用駹可也〈駹模江反注故書駹作龍鄭司農云龍讀為駹〉
正義鄭氏康成曰幾讀為刉珥當為衈刉衈者釁禮之事 鄭氏衆曰大宗伯職曰以埋沈祭山林川澤以疈辜祭四方百物駹謂不純色也 賈氏公彦曰沈謂沈牲於水辜謂疈磔牲體牧人職云毁事用駹云可也者用純為正用駹亦可也
凡相犬牽犬者屬焉掌其政治〈相息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相謂視擇知其善惡 賈氏公彦曰犬有三種田犬吠犬觀其善惡食犬觀其肥瘦皆須相之牽犬者謂呈見之少儀云犬則執紲是也歐陽氏謙之曰掌其政治若用牷用駹因所祭以别其所用相犬牽犬擇其人差其廩禄皆是
案此職賈徒倍於羊人疏兼田犬是也但牽田犬非十有六人所能共相犬者亦不僅官中之賈經云凡相犬牽犬者屬焉作推廣之辭則别有共其事者明矣
司圜掌收敎罷民〈罷蒲宜反〉
正義鄭氏鍔曰拘之圜土所以收之勞苦以生其善心所以敎之 項氏安世曰司寇執其總故曰聚司圜掌其出入故曰收
凡害人者弗使冠飾而加明刑焉任之以事而收敎之能改者上罪三年而舍中罪二年而舍下罪一年而舍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殺雖出三年不齒
正義鄭氏康成曰弗使冠飾者著墨幪若古之象刑歟〈賈疏孝經緯云五帝畫象三王肉刑畫象者上罪墨幪赭衣雜屨中罪赭衣雜屨下罪雜屨而已〉舍釋之也 鄭氏衆曰任之以事若今時罰作矣王氏應電曰任之以事所以强其罷而勸之善亦使之自食其力不以無罪養有罪也 易氏祓曰此與大司寇寘之圜土而施職事之文同大司寇不言任舍而司圜則有一年二年三年之差盖彼言其要而此言其詳
凡圜土之刑人也不虧體其罰人也不虧財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其刑人但加以明刑罰人但任之以事耳 鄭氏衆曰以此知其為民所苦而未入刑者也故大司寇職曰凡萬民之有罪過而未䴡於灋而害於州里者桎梏而坐諸嘉石役諸司空又曰以嘉石平罷民國語曰罷士無伍罷女無家言為惡無所容入也 易氏祓曰司刑之墨劓宮刖殺虧體者也職金掌受士之金罰貨罰虧財者也
案不虧體疑即掌戮職所謂髠以其既改而髮仍可蓄也惟髠故無冠飾
掌囚掌守盜賊
正義賈氏公彦曰古者五刑不入圜土故使身居三木掌囚守之 王氏安石曰掌囚凡囚皆守焉獨言盜賊者重也
凡囚者上罪梏拲而桎中罪桎梏下罪梏王之同族拲有爵者桎以待弊罪〈梏古毒反拲音拱桎之實反弊必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凡囚者謂非盜賊以他罪拘者也在足曰桎 鄭氏衆曰拲者兩手共一木也 劉氏敞曰在頸曰梏春秋傳以弓梏華弱於朝易曰童牛之梏 王氏安石曰梏在脰桎在足拲在手左傳子蕩以弓梏華弱於朝則梏在脰明矣
及刑殺告刑于王奉而適朝士加明梏以適市而刑殺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告刑于王告王以今日當行刑及所刑姓名也其死罪則曰某之罪在大辟其刑罪則曰某之罪在小辟奉而適朝者重刑為王欲有所赦且當以付士士鄉士也〈案諸士刑殺各於其地自當各就其市注云士鄉士者自朝適市則必國中之市也〉加明梏者謂書其姓名及其罪於梏而著之也囚時雖有無梏者至於刑殺皆設之以適市就衆也庶姓無爵者皆刑殺於市
凡有爵者與王之同族奉而適甸師氏以待刑殺正義鄭氏康成曰適甸師氏亦由朝乃往也待刑殺者掌戮将自市來也文王世子曰雖親不以犯有司正術也所以體異姓也〈賈疏同姓亦有刑則異姓心服故云體異姓〉刑於隠者弗與國人慮兄弟也
掌戮掌斬殺賊諜而搏之〈諜音牒搏注作膊匹各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斬以鈇鉞若今要斬也殺以刀刃若今棄市也諜謂姦寇反間者賊與諜罪大者斬之小者殺之搏當為膊諸城上之膊〈賈疏見成二年左傳〉字之誤也 揚氏雄曰膊曝也 金氏瑶曰賊諜即士師八成之邦賊邦諜不可赦者
存疑鄭氏康成曰膊謂去衣磔之
凡殺其親者焚之殺王之親者辜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親緦服以内也焚燒也易曰焚如死如棄如辜之言枯也謂磔之 王氏昭禹曰焚之者不存其形辜之者不全其體
案焚酷於辜殺王之親其律尚輕於殺其親者聖人立法所以仁至而義盡也今律不孝不弟列逆叛之前義亦如此
總論金氏瑶曰已上三者皆非常刑
凡殺人者踣諸市肆之三日刑盜於市凡罪之麗於灋者亦如之〈踣歩克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踣僵尸也肆猶申也陳也凡言刑盜罪惡莫大焉罪二千五百條上附下附刑五而已〈賈疏上附下附是罪附於法〉於刑同科者其刑殺之一也 賈氏公彦曰亦如之者合入死者亦踣之合入四刑者雖不踣亦刑之於市
案不曰盜亦如之而曰刑盜于市者劫請攘竊之盜未曾傷人刑或止於刖劓也上言凡殺人者則殺人之盜已具其中
通論賈氏公彦曰魯語臧文仲曰大刑用甲兵其次用斧鉞中刑用刀鋸其次用鑽笮薄刑用鞭朴大者陳之原野小者致之市朝
唯王之同族與有爵者殺之於甸師氏凡軍旅田役斬殺刑戮亦如之
辨正黄氏度曰後鄭以戮為膊焚辜肆非也戮猶辱也古刑戮字皆合輕重稱之
案軍旅則有斬殺田役則有刑戮也田以習軍旅故鄉師廵前後之屯而戮其犯命者春秋傳孟諸之田楚申舟抶宋公之僕是也役亦有刑戮者如壊隄防以災民倡訛言以驚衆之類是也經統言斬殺刑戮者軍旅之小罪亦有刑戮田役而作姦犯科惑衆害民亦或斬殺以徇也 殺人刑盜既曰凡罪之䴡于灋者亦如之謂于市也此又云亦如之專指王之同族與有爵者言也盖古者大田大役皆大司馬涖衆屬植以軍法部勒徒庶恐疑在師中則戮於社田役之刑各徇其地故特著其亦於甸師氏也
墨者使守門劓者使守關宮者使守内刖者使守囿髠者使守積〈髠苦門反積子賜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黥者無妨於禁御截鼻者亦無妨以貌醜逺之宮者守内以其人道絶也刖者斷足驅衞禽獸無急行 劉氏迎曰刑之以償其罪飬之以全其仁先王視刑餘之民猶其民也 王氏曰先王之於罪人流之則有居刑之則有使記言公家不畜刑人非不畜也君子不近耳
辨正王氏應電曰注以髠為王族犯宮刑而減之者非也公族不翦其類但可減為刖以下耳苟降從髠則應劓刖者不獲減刑乃反重耶
案記所謂公族無宮刑盖議獄時不當以宮而降從劓刖耳先鄭以髠者為司圜所收罷民似可通其不冠飾而墨幪疑即為其髠也盖能改者反其州里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殺其罪不至殺而又不能改者州里莫任将焉置之則長髠而使之守積宜矣
司隸掌五隸之灋辨其物而掌其政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五隸謂罪隸四翟之隸也物衣服兵器之屬 王氏應電曰辨其物使不得相雜也政令謂各有所當執之役與其叙次灋度 王氏曰灋其役使之差等也正之則有政使之則有令
帥其民而搏盜賊役國中之辱事為百官積任器凡囚執人之事〈搏音博為于偽反積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民五隸之民也鄭司農云百官所當任持之器物此官主為積聚之某謂任猶用也〈郎氏兆玉曰牛人職所云公任器是也〉
餘論王氏應電曰民謂罪隸之民也罪隸之人於盜賦能得踪跡故因其能而使之
邦有祭祀賓客喪紀之事則役其煩辱之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煩猶劇也士喪禮下篇曰隸人涅厠〈賈疏涅厠窒塞之示死者不復用引之者證煩辱之事〉 王氏應電曰如典祀徵役於司隸而役之之類
案下經别列四翟之隸所共職事則上所列諸事皆役罪隸明矣盖以四翟之隸而為百官積任器役祭祀賓客喪紀之事則非其所習逺人觀徳而使役煩辱事體亦不宜且四翟之服事於王朝者其數未必多以役國中庶事兼搏盜賊掌囚執人則力有不暇給惟罪隸則百二十人之外實繁有徒以力則能給以事則易習而體亦宜之曰帥其民正以見罪隸之為國民而别於四翟又以包百二十人以外之徒衆也
掌帥四翟之隸使之各服其邦之服執其邦之兵守王宮與野舍之厲禁
正義鄭氏康成曰野舍王行所止舍也厲遮列也賈氏公彦曰服其邦之服執其邦之兵若東方南方衣布帛執刀劍西方北方衣氊裘執弓矢守王宮與野舍者即師氏職帥四夷之隸守王之門外朝在野外則守内列是也 王氏應電曰守王宮與野禁重事也而使四翟者夷人性朴其戴君父之心純一不二因其願留而任以事一以通在彼尊親之心一以示王者無外之意也 鄭氏鍔曰司隸正掌之師氏又使其屬董之
存疑易氏祓曰周之興也東南先服王化四翟之隸即南方之蠻東南之閩東方之夷東北之貉其服屬有素故使列於守衞
罪隸掌役百官府與凡有守者掌使令之小事〈令力呈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役給其小役 王氏曰雖充百官府與有守者之役亦掌使令之小事而已
凡封國若家牛助為牽徬〈徬步浪反〉
正義鄭氏衆曰凡封國若家謂建諸侯立大夫家也牛助為牽徬此官主為送致之也 鄭氏康成曰牛助國以牛助轉徙也罪隸牽徬之在前曰牽在旁曰徬〈賈疏車轅内一牛前亦一牛二隸前者牽前牛徬者御當車之牛〉 王氏應電曰所謂煩辱之事此類是也
其守王宮與其厲禁者如蠻隸之事
正義王氏應電曰上司隸職止言掌帥四翟之隸守王宮及野舍之厲禁未及於罪隸也以文勢推之不應未言蠻隸而先言如蠻隸之事十四字疑閩隸脱簡而誤見於此
案盜賊之子其類姦兇又親戚為戮不宜俾守王宮與野舍故司隸通掌五隸而守王宮與其厲禁獨舉四翟之隸此為閩隸下錯簡無疑
蠻隸掌役校人養馬其在王宮者執其國之兵以守王宮在野外則守厲禁
正義賈氏公彦曰云掌役校人者為校人所役使校人良馬乗一師四圉不見隸者盖雜役之〈王氏昭禹曰校人徒八十人有不足以給其役者蠻隸兼役其事〉
閩隸掌役畜養鳥而阜蕃敎擾之〈閩梅巾反〉
正義王氏安石曰役於掌畜〈王氏昭禹曰此與掌畜所謂阜蕃而敎擾之同事〉
掌子則取隸焉
存疑杜氏子春曰子當為祀 鄭氏康成曰掌子者王立世子置臣使掌其家事而以閩隸役之
案此經不可强解姑存注説掌子二字其有訛脱與
夷隸掌役牧人養牛馬與鳥言
正義鄭氏衆曰夷狄之人或曉鳥獸之言故春秋傳介葛盧聞牛鳴曰是生三犧皆用之矣〈賈疏解鳥言者或解獸言故鄭兼言之介葛盧事見僖二十九年〉
其守王宮者與其守厲禁者如蠻隸之事
貉隸掌役服不氏而養獸而敎擾之掌與獸言〈貉孟白反〉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言阜蕃者猛獸不可服又不生乳於圈檻也 賈氏公彦曰夷隸既鳥獸之言俱解此貉隸解獸言亦解鳥言互見之也
案與鳥獸言即所謂敎擾之也能言之鳥必人與之言而調習之猛獸媚養己者命以起伏動躍則應焉盖久而習於人言耳
總論劉氏彝曰罪隸用之搏盜賊役煩辱積任器為牽徬則其罪之所宜為也養鳥獸牧牛馬審鳥獸之言乃其俗之所素習也
案閩隸所養非畜鳥也貉隸所養非常獸也珍禽竒獸不育於國似不宜養之然鳥言獸言等事有其術則不廢如古有豢龍氏之類或四夷來王亦有時而用之匪直以為玩弄之具而已
其守王宮者與其守厲禁者如蠻隸之事
布憲掌憲邦之刑禁正月之吉執旌節以宣布于四方而憲邦之刑禁以詰四方邦國及其都鄙達于四海〈詰起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刑禁者國之五禁所以左右刑罰者司寇正月布刑於天下正歲又縣其書於象魏布憲於司寇布刑則以旌節出宣令之於司寇縣書則亦憲之於門閭及都鄙邦國刑者王政所重故屢丁寧焉詰謹也使四方謹行之爾雅曰九夷八蠻六戎五狄謂之四海 賈氏公彦曰掌憲邦之刑禁與下文為目布憲為司寇屬官以刑禁為重故每事共丁寧之也 劉氏彝曰布憲中士二人下士四人而行四方達四海恐未之能徧也意者書其刑禁之宜憲於民以達於州伯州伯以達於諸侯而以達於四海案小司寇令羣士宣布於四方憲刑禁士師又帥其屬而憲禁令於國及郊野盖小司寇以令士師而士師帥其屬憲之其屬之中布憲亦存焉
凡邦之大事合衆庶則以刑禁號令
正義賈氏公彦曰征伐巡守田役皆大事合衆庶也以其為布憲之官故於聚衆庶皆以刑禁號令 王氏應電曰若野禁軍禁之類竝布憲號令之
禁殺戮掌司斬殺戮者凡傷人見血而不以告者攘獄者遏訟者以告而誅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司猶察也察此四者告於司寇罪之也斬殺戮謂吏民相斬相殺相戮者傷人見血見血乃為傷人耳鄭司農云攘獄者距當獄者遏訟者遏止欲訟者 賈氏公彦曰謂吏民私相戕賊而不以告於官者伺而得之則以告也
案不以告者被害之人懾於勢力而不敢聞諸官也攘獄者已當赴獄而距違遏訟者人欲見訟而阻遏皆强梁怙惡之人故設官以察緝而誅之所以達民隠而伸其屈雪其寃也或乃謂不以告者與犯罪之人同科則扶强而抑弱也愈甚矣 職司斬殺戮而所告無斬殺戮何也傷人見血者必告則相殺不待言矣攘獄遏訟乃鬬傷賊殺之漸嚴此三者乃所以禁殺戮也其既相殺戮者則以歸於士而罪在大辟亦不待言矣
禁暴氏掌禁庶民之亂暴力正者撟誣犯禁者作言語而不信者以告而誅之〈正音征撟居表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民之好為侵陵稱詐謾誕此三者亦刑所禁力正以力强得正也 王氏昭禹曰逆理害治者謂之亂恃強虐物者謂之暴人所不樂為者力不能敵則不得已而聽服焉是之謂力正也 王氏應電曰撟誣犯禁若偽稱制令假為符節而有所規圖以犯邦禁也作言語而不信若造言生事以疑衆者
案正者使人慴伏而從已也亂暴之民以力求正而不依於理法戰國秦漢任俠姦人是也
通論陳氏汲曰比閭族黨之法凡所以為政之道纎悉傋矣二官所禁大抵暴横足以侮上陵下傾險足以蠧政虐民故别立刑官紏以法禁庶姦民有所懾而鄉遂之官得以安行敎化
凡國聚衆庶則戮其犯禁者以徇
正義賈氏公彦曰聚衆庶謂征伐之等〈王氏昭禹曰若師田行役之屬〉
凡奚隸聚而出入者則司牧之戮其犯禁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其聚而出入有所使〈賈疏謂國有煩辱之事使奚隸則有此出入〉 王氏昭禹曰司以察之牧以治之辨正王氏應電曰奚民間婦女服役於後宮者通論王氏應電曰王之宮寢若無預於秋官之事而司隸掌四翟之守禁暴司奚隸之出入先王於給事宮壼内外之人防禦之嚴如此所以為端本清源之道
野廬氏掌達國道路至于四畿
正義鄭氏康成曰達謂巡行通之使不陷絶也去王城五百里曰畿 王氏昭禹曰遂人所謂千夫有澮澮上有道萬夫有川川上有路以達於畿是也謂之四畿則是王城五百里四面皆達之也
比國郊及野之道路㝛息井樹〈比必里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比猶較也㝛息廬之屬賓客所㝛及晝止者也井供飲食樹為蕃蔽 王氏昭禹曰三十里有㝛㝛有路室所謂㝛也十里有廬廬有飲食所謂息也 劉氏彝曰地官遺人既掌之矣野廬氏主往來按比之事
若有賓客則令守涂地之人聚𣝔之有相翔者誅之〈令力呈反𣝔音託〉
正義鄭氏康成曰守涂地之人道所出廬㝛旁民也相翔猶昌翔觀伺者也 鄭氏衆曰聚𣝔之聚擊𣝔以宿衞之也有姦人相翔於賓客之側則誅之不得令寇盜賓客
凡道路之舟車轚互者叙而行之〈轚居錫反又音計〉
正義鄭氏康成曰舟車轚互謂於迫隘處也車有轘轅坻閣〈賈疏道路名〉舟有砥柱之屬〈賈疏水之隘道〉其過之者使以次叙之 鄭氏鍔曰轚者相値而礙也互者交互而不行也
案春秋昭公八年蒐于紅穀梁傳御轚者不得入范注轚挂則不得入門又國䇿車轂擊
凡有節者及有爵者至則為之辟〈為于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辟辟行人亦使守涂地者 王氏應電曰有節者不可滯有爵者不可慢故為之辟
禁野之横行徑踰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為防姦也横行妄由田中徑踰射邪趨疾越隄渠也 王氏應電曰亦恐其妨稼穡
凡國之大事比脩除道路者〈比必里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大事若征伐巡守田獵郊祀王親行所經竝須修除道路皆野廬氏校比民夫 王氏昭禹曰治其壞謂之脩去其穢謂之除 鄭氏康成曰比校治道者名若今次金叙丈功〈賈疏漢時主役之官名次金叙主以丈尺賦功〉
掌凡道禁
正義鄭氏康成曰禁若今絶蒙布巾持兵杖之類王氏昭禹曰若脩閭氏所謂以兵革趨行者與馳騁於國中者是也在國之道脩閭氏禁之在野之道野廬氏禁之
案國野之道廬㝛路室𠊱館之委積地官遺人掌之而不使兼掌道路之禁令何也凡民之有罪過者可使有司治之附於刑而後歸於士若道路宵晨暫遇姦宄非刑官之屬巡察監視隨縛而刑之不足以肅也
邦之大師則令埽道路且以幾禁行作不時者不物者正義鄭氏康成曰不時謂不夙則莫者也不物謂衣服操持非比常人也幾禁之者傋姦人内賊及反間通論王氏應電曰夏官有司險合方氏主達天下之道路但治其大略而已此官則主達畿内之道路盖侯國皆有是職而王畿為之主也國語單襄公過陳道茀不可行司里不授館客無寄寓而知陳之将亡野廬氏之職豈可忽乎
蜡氏掌除骴〈蜡清預反骴詳賜反注故書骴作脊鄭司農云脊讀為㱴〉
正義鄭氏康成曰曲禮四足死者曰漬鄭司農云骴謂死人骨也月令揜骼埋胔〈賈疏月令注云骨枯曰骼肉腐曰骴〉骨之尚有肉者也及禽獸之骨皆是
凡國之大祭祀令州里除不蠲禁刑者任人及凶服者以及郊野大師大賓客亦如之〈蠲古淵反亦音圭〉
正義鄭氏康成曰蠲讀如吉圭惟饎之圭〈賈疏毛詩吉蠲為饎鄭從三家詩故不同〉圭潔也刑者黥劓之屬任人司圜所收敎罷民也〈賈疏罷民謂之任人者司圜職任之以事是也〉凶服服衰絰也此所禁除者皆為不欲見人所薉惡也
案任人雖歸州里三年不齒服飾尚異於平民故與刑人同禁
若有死於道路者則令埋而置楬焉書其日月焉縣其衣服任器於有地之官以待其人〈楬音竭〉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地之官主此地之吏也〈賈疏若比長閭胥黨正之軰皆是〉其人其家人也 鄭氏衆曰楬欲令其識取之有地之官有郡界之吏今時鄉亭是也
掌凡國之骴禁
正義鄭氏康成曰禁謂孟春揜骼埋胔之屬 王氏應電曰此職掌潔清道路之事盖野廬氏分職
雍氏掌溝瀆澮池之禁凡害於國稼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溝瀆澮田間通水者也池謂陂障之水道也害於國稼謂水潦及禽獸也 王氏應電曰溝瀆澮池國之利也而小民恆挾其私智或因旱而為匽上流或以潦而曲為隄防或盜人之水以自利或決已之水以注鄰至於因一竇之開成滔天水患因一時之障致百年湮塞其為害於國稼大矣故設雍氏專禁其事
案曰國稼者溝瀆澮池本以利通國之稼也
春令為阱擭溝瀆之利於民者秋令塞阱杜擭〈阱才性反擭胡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阱穿地為𡐛所以禦禽獸其或超踰則陷焉世謂之陷阱擭柞鄂也〈賈疏柞鄂者或以為豎柞於中向上鄂鄂然所以截禽獸使足不至地不得躍而出〉堅地阱淺則設柞鄂於其中秋而杜塞阱擭収刈之時為其陷害人也書粊誓曰杜乃擭敜乃阱 鄭氏鍔曰五溝五涂以通灌溉至春又為溝瀆何耶盖五溝者田野之中一定之制此乃閭里之間春夏雨集溝澮皆盈水去不速不可不通之也 王氏志長曰秋塞阱杜擭固防其害人時既収刈亦所以疎禽獸之禁
禁山之為苑澤之沈者
存疑鄭氏康成曰為其就禽獸魚鼈自然之居而害之鄭司農云不得擅為苑囿於山也〈賈疏先鄭此解雖與後鄭異得為一義〉澤之沈者謂毒魚及水蟲之屬〈賈疏謂以藥沈於水中以殺魚及水蟲〉
案此節文義未詳姑存注疏之説
萍氏掌國之水禁
正義鄭氏康成曰水禁謂水中害人之處〈賈疏如深泉洪波沙蟲水弩之類〉及入水捕魚鼈不時〈賈疏月令春秋冬三時取魚若夏取則不時〉
幾酒謹酒
正義鄭氏康成曰幾酒苛察沽買過多及非時者〈賈疏若酒誥惟祀兹酒及鄉飲酒及婚娶為酒食以召鄉黨僚友是其時也〉謹酒使民節用酒也書酒誥曰無彝酒 王氏應電曰萍氏掌水禁而兼酒者水所以載舟亦所以覆舟酒所以為人合歡而溺則生禍取其類也
案詩曰無酒酟我盖惟大夫以上祭祀乃及時命為酒則士庶人祭祀冠婚力或不能自造亦不禁市沽但宜有限量耳幾酒盖苛察其無事而漫作者謹酒則戒毖其因事多作及市沽而溢於禮事所宜用者與
餘論蘇氏軾曰自漢武至今皆有酒禁未嘗少縱而私釀不絶周公獨何以能禁之曰周公無所利於酒也以正民徳而已甲乙皆笞其子甲之子服而乙之子不服何也甲笞其子而責之學乙笞其子而奪之食此後世所以不能禁酒而周公獨能禁酒也 呂氏祖謙曰周公作酒誥恐人沉湎以傷徳也降而漢文帝為酒酺景帝以歲旱禁人酤酒已非酒誥本意然而猶有重本抑末之心焉至桑𢎞羊建榷酒之説則公家日專其利古者惟恐人飲酒後世惟恐人不飲酒可慨甚矣
禁川游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傋波洋卒至沈溺也
司寤氏掌夜時以星分夜以詔夜士夜禁
正義鄭氏康成曰夜時謂夜晚早若今甲乙至戊夜士主行夜行徼𠊱者如今都𠊱之屬〈王氏應電曰夜士若脩閭氏國中㝛互𣝔之類〉 賈氏公彦曰以星分夜若今時觀參辰知夜早晚 鄭氏鍔曰夜雖有時其分則以星盖月出尚有早晚唯星麗天至夜必見故也
案夜之長短不同而星出之早晚亦異月令每月記昏旦中星以正時亦以分夜也農民行旅見某星至某方則知為某時不惟昏旦所見注云甲乙至戊所謂五夜也疏乃以戌亥言之繆矣
禦晨行者禁宵行者夜游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晨先明也宵定昏也禦亦禁也謂遏止之無刑法也傋其遭寇害及謀非公事 鄭氏鍔曰先明謂之晨中夜謂之宵通夕謂之夜詩言夜向晨則知晨先明也又肅肅宵征夜如何其夜未央則宵與夜固異矣
司烜氏掌以夫遂取明火于日以鑒取明水于月以共祭祀之明齍明燭共明水〈烜許遠反又虛鴛反夫如字先鄭音符〉
正義鄭氏康成曰夫遂陽遂也〈賈疏取火於木為木遂以其取火於日故名陽遂〉鑒鏡屬取水者世謂之方諸〈成氏伯璵曰冬至日子時鑄銅為鑒謂之陽遂夏至日午時鑄銅為鑒謂之隂鑒 王氏昭禹曰鑒遂之齊考工記謂以金錫半為之者是也〉取日之火月之水欲得隂陽之潔氣也明燭以照饌陳明水以為𤣥酒〈賈疏鬰鬯五齊以明水配三酒以𤣥酒配𤣥酒井水也𤣥酒與明水别而云明水以為𤣥酒者對則異散文通謂之𤣥酒是以禮運云𤣥酒在室亦謂明水為𤣥酒〉鄭司農云夫發聲明齍謂以明水脩滌粢盛黍稷 王氏曰考工記金錫半謂之鑒遂之齊言陽遂則知方諸之為隂言方諸則知陽遂之為圜
凡邦之大事共墳燭庭燎〈注故書墳為蕡〉
正義鄭氏康成曰墳大也樹於門外曰大燭於門内曰庭燎皆所以照衆為明〈賈疏樹於門外者非人所執也燕禮甸人執大燭於庭不言樹者諸侯不樹於地使人執庭燎與大燭一也郊特牲云庭燎之百由齊桓公始也鄭注庭燎之差公盖五十侯伯子男皆三十其百者盖天子禮庭燎所作依慕容所為以葦為中心以布纏之飴蜜灌之如今蠟燭若人所執者用荆燋為之執燭抱燋燭不見䟦是也〉
中春以木鐸脩火禁于國中軍旅脩火禁〈中音仲〉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季春將出火也火禁謂用火之處及傋風燥 王氏應電曰軍中尤宜愼火 易氏祓曰大衆所集雖非時亦禁之
案南方火位也故司爟通掌四時改火出納火之令職主於布火之利而不掌火禁其曰國失火野焚萊則有刑罰焉盖因布令而及之使民知避其害非火禁也火禁如用火之地救火之法以及夏毋燒灰昆蟲未蟄不以火田之類以刑官之屬掌之使民不敢犯也軍旅之火禁以刑官修之者非軍刑所及也司烜掌明火故竝共墳燭庭燎以為刑官之屬故并為屋誅之竁焉
邦若屋誅則為明竁焉〈竁處院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屋誅謂所殺不於市而以適甸師氏者也明竁若今楬頭明書其罪法也〈賈疏昭二年左傳鄭公孫黑作亂子産數其罪云不速死大刑將至七月壬寅縊尸諸周氏之衢加木焉故知有明刑書於木也〉司烜掌明竁則罪人夜葬與〈賈疏曾子問篇見星而行者唯罪人是夜葬之事司烜主明火掌夜事掌為明竁則罪人夜葬可知〉 賈氏公彦曰屋誅誅於屋舍中也
案冢人職凡死於兵者不入兆域正為此也盖不惟王族及公卿大夫之兆域不宜有此以汚辱其先人即庶人清門亦用為耻故使其子姓親戚别葬之而有司為明竁以示懲焉
條狼氏掌執鞭以趨辟王出入則八人夾道公則六人侯伯則四人子男則二人〈條音滌辟避益反音闢〉
正義鄭氏康成曰趨辟趨而辟行人若今卒辟車之為也孔子曰富而可求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言士之賤也
通論王氏應電曰凡王出入虎賁氏先後王而趨在王前後也旅賁氏夾王車而趨在王左右也條狼氏八人夾道而馳則夾道而在前也公則六人以下在其國及至王國皆然盖亦各有條狼氏故竝著於此
凡誓執鞭以趨于前且命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前謂所誓衆之行前也有司讀誓辭則大言其刑以警所誓〈賈疏誓自有大官若月令田獵司徒北面以誓之誓時條狼氏則為之大言使衆聞知〉誓者謂出軍及將祭祀時也案云凡誓則不獨軍旅及祭祀也五戒之中禁用諸田役而大司馬職有司表貉誓民又云羣吏聽誓於陳前則凡糾禁戒誥皆可通言誓也如祭祀之誓大宰掌之大司寇涖之條狼氏執鞭以命之軍事尤重故下又詳其所誓之辭 朝士帥其屬而以鞭呼趨且辟與此職異文何也朝士所掌外朝也故呼百官使就位又辟胥徒萬民使無擁雜此職掌王出入則身執鞭以趨而辟止行者耳故於誓亦執鞭以趨於前
誓僕右曰殺誓馭曰車轘誓大夫曰敢不關鞭五百誓師曰三百
正義鄭氏康成曰出軍之誓誓左右及馭則書之甘誓傋矣車轘謂車裂也 賈氏公彦曰僕大僕與王同車故大僕職曰軍旅贊王鼓右謂勇力之士在車右傋非常馭謂與王馭車者也僕右與馭及王駟乗也 王氏應電曰大夫師帥以下也有不關謂關白於大將
案此專言軍旅之誓也王在軍則王為主將王不在軍則卿為主將主將居車中在鼓下而馭者在左其右有兩人此駟乗灋也主將誓人者不在所誓之中若參乗則將在左主射亦在所誓矣如甘誓所云是也大夫則師帥旅帥也事有當關白而不關者則鞭之鞭作官刑故也師謂百夫之長族師鄙師以下也不言敢不關蒙上省文也春秋傳晋楚之君在行其出謀發命者皆主將則大夫以下皆關於主帥周官之法大司馬掌戒令及戰廵陳眂事而賞罰則所關者大司馬及本軍之帥也
通論王氏應電曰士師職以五戒先後刑罰一曰誓用之於軍旅觀書甘誓湯誓等篇皆主軍旅之事可見此本夏官之事而掌於司寇之屬者兵刑本一事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鄭司農云誓大夫曰敢不關謂不關於君也某謂大夫自受命以出則其餘事莫不復請師樂師也
案閫以外将軍制之将在軍君命有所不受若事事關於君則機失於遥制恐不免矣注以師為樂師盖謂祭祀祭祀之前總誓百官無為特誓樂師也樂師無目尤加矜敬焉而誓之曰鞭三百乎
誓邦之大史曰殺誓小史曰墨〈大音泰〉
案大史之職大師抱天時與大師同車小史之職大軍旅佐大史夫大史即在軍中有何所犯而至於殺乎若夫祭祀之誓不過共矢其敬愼小心執事有恪耳要無大刑也此二句盖劉歆所増竄也詳見總辨
脩閭氏掌比國中宿互𣝔者與其國粥而比其追胥者而賞罰之〈粥注音育注故書互為巨鄭司農云當為互〉
正義鄭氏康成曰國中城中也粥養也國所游養謂羨卒也〈賈疏國家粥養未入正卒且為羨卒者使之追伺盜賊脩閭氏比之〉鄭司農云宿謂宿衞也互謂行馬所以障互禁止人也𣝔謂夜行擊𣝔
禁徑踰者與以兵革趨行者與馳騁于國中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為其惑衆
案脩閭氏與野廬氏同掌道治而所禁各異何也國中有徑踰而無横行在野則逐捕盜賊及行旅自衞以兵革趨行者不可禁道路寛廣而行人稀且有風雨之急而投廬宿馳騁不可禁〈曲禮入國不馳則國外可馳〉
邦有故則令守其閭互唯執節者不幾
正義鄭氏康成曰令令其閭内之閭胥里宰之屬〈賈疏脩閭氏雖主六鄉其實兼主六遂故言里宰以包之〉 賈氏公彦曰恐有姦非故命各守其閭
案閭亦有互王政之周於守禦如此
通論王氏應電曰凡廵警之事王宮之比宮正掌之國門之守司門掌之二十五家為里里門曰閭閭有宿互𣝔一有緩急守此足矣故特設脩閭氏專掌其事以時比而脩之萬一姦盜竊發人盡兵而道皆險也何地之可匿哉
冥氏掌設弧張為阱擭以攻猛獸以靈鼓敺之〈冥莫經反又音覓〉
正義鄭氏康成曰弧張罿罦之屬〈賈疏詩云雉罹于罿雉罹于罦言之屬仍有兔罝之等〉所以扃絹禽獸者靈鼓之使驚趨阱擭賈氏公彦曰弧弓也謂張弓以取猛獸 王氏應
電曰猛獸多力弧張阱擭為機坎以乗其不見故曰冥氏
案楚辭九章設張辟注辟謂機矢張謂罻羅即此經所謂弧張也
若得其獸則獻其皮革齒須傋
正義賈氏公彦曰革謂無文章者去毛而獻之 鄭氏衆曰須直謂頤下須傋謂搔也 王氏應電曰不特去其害亦資其用
庶氏掌除毒蠱以攻説禬之嘉草攻之〈庶注作煮章語反禬胡内反説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毒蠱蠱物病害人者賊律曰敢蠱人及敎令者棄市攻説祈名祈其神求去之也嘉草藥物其狀未聞〈案栁宗元種白蘘荷詩云庶氏有嘉草攻禬事久冺嘉草疑即蘘荷之類〉攻之謂燻之鄭司農云禬除也某謂此禬讀如潰癰之潰〈鄭氏鍔曰大祝六祈有攻説皆以辭責神也此曰攻曰説又曰禬非六祈之所謂禬當讀如潰癰之潰謂以辭責之使其毒潰㪚〉 賈氏公彦曰攻説禬之去其神嘉草攻之去其身 鄭氏鍔曰左傳於文皿蟲為蠱穀之飛亦為蠱皆謂其腐壊也毒物能腐壊人之心腑故謂之蠱
凡敺蠱則令之比之〈比必里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使為之又校次之 劉氏彝曰凡敺蠱者隨其方土之所宜各有能者人有病則令敺之已乃比其優劣
案此官僅下士一人故人有能敺蠱者則令之而比次其術之髙下
穴氏掌攻蟄獸各以其物火之以時獻其珍異皮革正義鄭氏康成曰蟄獸熊羆之屬冬藏者也〈王氏應電曰不必皆冬藏之獸但取其穴居如蟄耳〉
存疑鄭氏康成曰將攻之必先燒其所食之物於穴外以誘出之乃可得
案蟄獸猝不易得各以其物火之盖物性各有所畏故令觸其煙焰而不能藏也
翨氏掌攻猛鳥各以其物為媒而掎之以時獻其羽翮〈翨式至反掎居綺反翮户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猛鳥鷹隼之屬置其所食之物於絹中鳥來下則掎其脚〈賈疏若今取鷹隼者置鳩鴿羅網中以誘之〉通論王氏昭禹曰獸人皮毛筋骨入於玉府冥氏穴氏翨氏所獻不云入於玉府者盖此特除其害而已不可以為常繼而責其必獻也
案蟄獸猛鳥特設官以攻之者非獨慮其害於人亦所以安衆鳥獸而使之生息蕃滋也
柞氏掌攻草木及林麓〈柞側百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林人所養者山足曰麓 賈氏公彦曰攻木之處有草則兼攻之 鄭氏鍔曰草木林麓根固蟠結不可削除用力尤多故曰攻
案柞氏攻木薙氏攻草皆主苑囿之官若畿内林麓欲化為穀土或以奠民居則第掌其政令下經凡攻木者掌其政令是也
夏日至令刋陽木而火之冬日至令剝隂木而水之正義鄭氏康成曰刋剝互言耳皆斫去次地之皮生山南為陽木生山北為隂木火之水之使其肄不生賈氏公彦曰夏至隂生冬至陽生陽木得隂而鼓
隂木得陽而發故須其時而刋剝之也山虞取其堅韌冬斬陽夏斬隂此欲死之故夏刋陽木冬剝隂木案此示人以攻草木林麓之法也凡草木隂陽和則滋生隂陽極則敗絶夏火盛而又火之以絶其隂冬水盛而又水之以絶其陽則萌蘖不生根株腐爛而土可化矣
若欲其化也則春秋變其水火
正義鄭氏康成曰變其水火者所火則水之所水則火之則其土和美〈賈疏夏火之者秋以水漬之冬水之者春以火焚之如此則地和美〉王氏安石曰化謂薄於隂陽相沴之氣則化而為
土
案既以水火絶其萌芽矣俟其火氣之既得而水之俟其水氣之既浹而火之又所以使之相劑相成故土和美而可種植也
通論王氏安石曰先王之於林麓欲其材木為用則為厲禁以毓蕃之欲其地宅民稼穡則刋剝而化之柞棫斯㧞松柏斯兑則虞衡之職脩也作之屏之其菑其翳則柞氏之職修也
凡攻木者掌其政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除木有時〈賈疏如上冬夏〉
薙氏掌殺草春始生而萌之夏日至而夷之秋繩而芟之冬日至而耜之〈繩常陵反注作孕異證反芟所銜反注故書萌作甍杜子春云當為萌書亦或為萌〉
正義鄭氏康成曰杜子春云萌謂耕反其萌芽某謂萌之者以兹其斫其生者〈賈疏漢世兹其即今之鋤也〉夷之以鉤鎌迫地芟之也若今取茭矣含實曰繩芟其繩則實不成熟耜之以耜側凍土剗之 鄭氏鍔曰殺草之法其去必以漸春始生之初則薙其萌萌去而根尚在也未能不生夏日至則陽極而熱於是芟而夷之猶未能盡其蔓也於是含實繩育之時則芟刈而藴崇之及冬日已至隂極而凍則耜而剗之剗覆其根使來春不復萌
若欲其化也則以水火變之掌凡殺草之政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以火燒其所芟萌之草已而水之則其土亦和美矣月令季夏燒薙行水利以殺草如以熱湯是其一時著之
硩蔟氏掌覆夭鳥之巢〈硩梯益反蔟蒼屋反覆芳六反夭音妖〉
正義鄭氏康成曰覆猶毁也夭鳥惡鳴之鳥若鴞鵩鄭氏鍔曰王政仁及飛鳥不毁卵不覆巢今乃設
官以摘去之何耶觀韓愈有射訓狐詩聖惠方言有鳥夜飛小兒衣服遭之輒成疾狀如五疳是知夭鳥之害有如此者不可以不去也
以方書十日之號十有二辰之號十有二月之號十有二歲之號二十有八星之號縣其巢上則去之〈縣音懸〉正義鄭氏康成曰方版也日謂從甲至癸辰謂從子至亥月謂從陬至荼歲謂從攝提格至赤奮若〈賈疏爾雅太歲在寅曰攝提格在卯曰單閼在辰曰執徐在已曰大荒落在午曰敦牂在未曰協洽在申曰涒灘在酉曰作噩在戌曰閹茂在亥曰大淵獻在子曰困敦在丑曰赤奮若正月為陬二月為如三月為寎四月為余五月為皋六月為且七月為相八月為壯九月為𤣥十月為陽十一月為辜十二月為涂〉星謂從角至軫夭鳥見此五者而去其詳未聞〈王氏安石曰日辰月歲星之神凡有氣形者制焉故書其號可以勝夭〉 邱氏曰夭鳥避此五者理亦有之蝠忌庚申燕辟戊巳虎豹以衝破鵲作巢辟太歲以此觀之周公不虚言也
案此劉歆所增竄詳見總辨
翦氏掌除蠧物以攻禜攻之以莽草熏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蠧物穿食人器物者蠧魚亦是也攻禜祈名莽草藥物殺蟲者以熏之則死 鄭氏鍔曰謂其有神則以攻禜攻之謂其有毒則以莽草熏之
凡庶蠱之事〈庶注作煮一讀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庶除毒蠱者蠱蠧之類或薰以莽草則去 賈氏公彦曰翦氏主除蠧物除蠱毒自有庶氏今云凡庶蠱者同類相兼左右掌之
案無氏掌除毒蠱蠱之病人者此職庶蠱蠱之病羣物者
赤茇氏掌除牆屋以蜃炭攻之以灰洒毒之〈茇音㧞蜃是忍反注故書蜃為晨鄭司農云當為蜃書亦或為蜃〉
正義鄭氏康成曰洒灑也除牆屋者除蟲豸藏逃其中者〈賈疏爾雅有足曰蟲無足曰豸〉蜃大蛤也擣其炭以坋之則走淳之以灑之則死〈賈疏淳沃也謂洒沃以汁則死也〉
凡隙屋除其貍蟲〈貍莫皆反又莫拜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貍蟲䗪肌蛷之屬 鄭氏鍔曰隙屋則離宮别館希御幸之地無所不除之矣
蟈氏掌去鼃黽焚牡蘜以灰洒之則死以其煙被之則凡水蟲無聲〈蟈音國鼃烏𤓰反又烏乖反黽米引反蘜居郁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齊魯之閒謂鼃為蟈黽耿黽也蟈與耿黽尤怒鳴為聒人耳故去之牡蘜蘜不華者杜子春云假令風從東方來則於水東面為煙令煙西行被之水上 鄭氏鍔曰螻蟈多矣疑此所去者亦為王宮 劉氏彝曰宗廟之祭祀賓客之饗燕凡禮樂未作以肅静為敬則鼃黽之喧鳴不可以不禁案或以灰灑之或以煙被之者郊廟朝廷學校嚴閟之地乃絶其類若㑹同師田所暫止則使之無聲可矣曰水蟲不獨鼃黽也
壺涿氏掌除水蟲以炮土之鼓之以焚石投之〈涿知角反炮歩交反注故書炮作泡〉
正義鄭氏康成曰水蟲狐蜮之屬〈賈疏蜮即短狐南方水中有之含沙射人則死〉炮土之鼓瓦鼓也焚石投之使驚去〈賈疏石燔燒得水作聲故驚去〉 劉氏彝曰攻之以火氣應之以陽聲則陰邪之蟲去
若欲殺其神則以牡橭午貫象齒而沈之則其神死淵為陵〈橭音枯亦音辜〉
正義鄭氏康成曰神謂水神龍罔象故書橭為梓午為五杜子春云梓當為橭橭讀為枯枯楡木名五貫當為午貫〈賈疏以橭為幹穿孔以象牙從横貫之為十字〉
案此劉歆所增竄詳見總辨
庭氏掌射國之夭鳥〈射食亦反下同〉
正義鄭氏鍔曰言國中之夭鳥者舊所無有偶自遠而至如春秋所書鸜鵒來巢故以為異 賈氏公彦曰城郭人聚之處不宜有夭鳥故去之
若不見其鳥獸則以救日之弓與救月之矢射之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見鳥獸謂夜來鳴呼為怪者獸狐狼之屬日月之食隂陽相勝之變也 王氏昭禹曰弓矢曾用之救日月則其精氣足以勝妖
存疑鄭氏康成曰於日食則射大隂月食則射大陽與
案專言國中者若山林田野則不必禦也曰鳥獸者既不見其形則不辨其為鳥與獸也
若神也則以太隂之弓與枉矢射之
存疑鄭氏康成曰神謂非鳥獸之聲若或叫於宋太廟譆譆出出者太隂之弓救月之弓枉矢救日之矢與不言救月之弓與救日之矢者互言之救日用枉矢則救月以恆矢可知
案夭鳥可射太隂太陽豈可射乎救日月陳五方之兵弓矢非用以射也若神也以下劉歆所增竄總論王氏應電曰秋官掌刑而有冥氏以下十二官則凡猛鷙昆蟲與夫托夫神姦而為害者竝不能逃夫刑罰之威而况於姦慝暴亂之人乎
銜枚氏掌司囂
正義鄭氏康成曰察囂讙者為其聒亂在朝者之言語
國之大祭祀令禁無囂
正義鄭氏康成曰令令主祭祀者〈案主猶司也謂司祀事之官若郊祀則扈從及道所經皆令焉〉
軍旅田役令銜枚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其言語以相誤 易氏祓曰祭祀禁無囂而已若軍旅田役則人情雜遝非法之能禁直使之銜枚而後肅然無譁
禁嘂呼歎嗚于國中者行歌哭于國中之道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其惑衆相感動嗚吟也 劉氏彝曰聲大而急曰嘂髙而緩曰呼嗟而怨曰歎悲而傷曰嗚
案國中之道謂廣路通衢若巷歌巷哭固不禁也野涂無禁以不能徧禁也
伊耆氏掌國之大祭祀共其杖咸〈咸音圅户緘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咸讀為函老臣雖杖於朝事鬼神尚敬去之有司以此函藏之既事乃授之 王氏安石曰非大祭祀則杖於朝者弗預
軍旅授有爵者杖
正義鄭氏康成曰别吏卒且以扶尊者將軍杖鉞鄭氏鍔曰軍中以斧鉞為威將帥所執耳若有爵者在其中既非杖鉞之將又匪將校之列宜有以表異之故授以杖見其爵位之尊
案將軍杖鉞羣帥皆執兵其有事於軍中而不親甲兵者如小宗伯肆師大師大史小史師氏之類則不論其年齒皆授以杖用以别於即戎者軍中自主將至公司馬皆各有所統之人所司之局故不任軍事則别之曰有爵者 授有爵者杖以别於即戎者觀此益知無誓大史小史以墨殺之理
共王之齒杖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所以賜老者之杖鄭司農云謂年七十當以王命受杖者今時亦命之為王杖某謂王制曰五十杖于家六十杖于鄉七十杖于國八十杖于朝
欽定周官義疏卷三十七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三十八
秋官司冦第五之五
大行人掌大賓之禮及大客之儀以親諸侯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賓要服以内諸侯大客謂其孤卿〈賈疏言要服以内諸侯者對要服以外為小賓下文蕃國世壹見是也大客謂大賓下孤卿對小行人所云小客言孤卿者據大國得立孤一人孤來聘侯伯已下無孤使卿來聘不言大夫士者殷聘使卿時聘使大夫士雖不得時聘為介來亦入客中故下云諸侯之卿其禮各下其君二等大夫士亦如之是皆得為客此但舉尊者而言〉 賈氏公彥曰大賓大客尊卑異故言及以殊之云親諸侯者易云先王以建萬國親諸侯則朝聘往來是也 鄭氏鍔曰語其體則曰禮見於揖遜周旋則曰儀對舉之互文也
通論孫氏之宏曰六服之君各以嵗時朝覲宗遇而陪臣將命入貢獻功㡬無虚日委積飱牽以待之郊勞燕饗以寵之送逆必於其疆而不憚其煩存覜必以其時而不厭於數周公經紀天下精神㑹聚於此此意管仲猶知之故其言曰招擕以禮懐逺以徳徳禮不易無人不懐故五霸桓公為盛也
春朝諸侯而圗天下之事秋覲以比邦國之功夏宗以陳天下之謨冬遇以協諸侯之慮〈朝直遥反後皆同比毗志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此與下時㑹殷同六事者皆以王見諸侯為文圗比陳恊皆考績之言王者春見諸侯則圗其事之可否秋見諸侯則比其功之髙下夏見諸侯則陳其謨之是非冬見諸侯則合其慮之異同六服以其朝嵗四時分来更迭如此而徧〈賈疏下文依服數来朝則有不朝之嵗故云以其朝嵗〉 賈氏公彦曰事由春始故圗事秋時物成故比功夏物盛大故陳謨冬物伏藏故合慮 鄭氏鍔曰謨欲其明夏文明故言陳謨慮欲其宻冬閉藏故言協慮謨欲衆共知故言陳慮恐人異志故言協 黄氏度曰諸侯平居無事之時王者於徳意志慮則道之使知度量法則則諭之使同好惡已一於心用舎己一於事及其入王又㑹而圗之葢合四海為一家中國為一人之意 李氏曰君臣之禮不接則上恩不下流下情不上達嫌疑易以生毁譽易以入故制朝覲宗遇之禮以圗事比功陳謨協慮則上下交而志同絶無壅隔之患者矣
案朝覲宗遇四時之禮文質繁簡微有不同要無大異圗事比功陳謨協慮大槩主其所重者分繫之於一時亦非春必不可比功而秋必不可圗事夏必不可協慮而冬必不可陳謨也言此者見天子諸侯一體相親之意雖嵗事之常亦非無事而空行者耳曲禮天子當依而立諸侯北面而見天子曰覲與儀禮之覲禮皆於廟而特見者也秋覲當以之曲禮天子當宁而立諸公東面諸侯西面曰朝此於路門之外旅見者也春朝當以之康成云夏宗依春冬遇依秋禮或然與然謂春朝受摯於朝受享於廟則非也受摯受享禮無更端且摯重而享輕既受摯於朝則受享亦必於朝矣又冬見曰遇遇者草次之期豈以冬寒晷短不拘何處即離宫别館皆可行禮不必定在朝廟故謂之遇而儀亦從殺與
存疑賈氏公彦曰侯服年年朝春東方来夏南方来秋西方来冬北方来甸服二嵗一見男服三嵗一見當朝之嵗亦春東夏南秋西冬北采衛要服皆然案朝覲宗遇四方之諸侯皆有之随其至之早晚而與之為禮故有四時之異名也如疏説則東方者有朝而無覲宗遇西方者有覲而無朝宗遇南方者惟有宗北方者惟有遇既偏苦而不平亦窒礙而不可行矣
時㑹以發四方之禁殷同以施天下之政
正義鄭氏康成曰時㑹即時見也無常期諸侯有不順服者王将有征討之事命為壇於國外合諸侯而𤼵禁命事焉禁謂九伐之法殷同即殷見也王十二嵗一巡守若不巡守則殷同〈賈疏鄭知王不巡守則殷同者下文云十有二嵗王巡守殷國殷國與巡守連文明同是十二嵗若王巡守何須殷同明不巡守乃殷同也〉殷同者六服盡朝王亦命為壇於國外合諸侯而命其政政謂邦國之九法九伐九法皆在司馬職
案時㑹殷同大宗伯大行人既竝言之而諸職中言㑹同者非一公西氏言志亦云如㑹同可見人多禮盛不僅如尋常朝覲而已㑹同則為壇於國外如司儀職所云合諸侯令為壇三成覲禮所云諸侯覲於天子為宫方三百歩者是也按之鄉師牛人縣師遺人稍人廩人司市賈師諸官㑹同則有徒役輂輦牛車任器委積之共衆庶之作糧食之備賣儥之市而大祝職言大㑹同過名山大川用事焉則㑹同似不專在近畿國外者意𤼵禁施政所行者逺則於侯國封壤擇一都㑹之地以為㑹同之所而王適焉者葢亦有之㑹同二者對文則别合言則通故諸官皆連言㑹同也其合諸侯大約不過數十國而止以壇宫所容無幾而君行師從則其地止宿之處或虞不給而芻薪亦難繼也然則當㑹同時方伯連帥量率其當有事於王家者而非胥六服以行矣 又案小司馬職小㑹同掌事如大司馬之灋意四方之方伯連帥率諸侯而畢㑹則為㑹同之大者若止一方則為㑹同之小者與 注謂十二歲王不巡守則殷同據下經巡守殷國竝承十有二嵗之文也然因不巡守而殷國經亦究無明文先王卜征五年而歲習其祥祥習則行不習則増脩其徳而改卜是巡守雖以十二年為期而是年不行次年可改卜也既可改卜何為徧召六服而使之盡朝哉葢朝覲宗遇常禮也猶祭享之有祠禴嘗烝也㑹同盛禮也猶祭享之有大禘大祫也盛禮閲數年而一舉所以震燿聲靈而齊一諸侯之心志也舉盛禮則不復舉常禮歲無二朝葢不欲數勤諸侯矣反覆經文似是如此但注義承習已久不敢輒廢故竝存而論之
存疑鄭氏康成曰殷同四方四時分来嵗終則徧矣時㑹殷同既朝命為壇於國外 賈氏公彦曰殷同春東方六服盡来夏南方六服盡来秋西方六服盡来冬北方六服盡来是嵗終則徧矣諸侯不當朝歲者就國外壇朝而已若當朝者則於國内依常朝之灋既朝乃向外就壇行禮
案㑹同有四方俱来者亦有祗一方者常武詩徐方既同葢宣王既征淮徐之戎而因以殷同彼地附近之諸侯也即在王國或一方以有政而来即未必徧徴之他方矣四方拘以四時未必然也既以壇為㑹同之所則在壇而將幣即朝覲也将幣必執玉執玉重禮不可以再為之再則褻矣謂既朝而後之壇非也朝時受玉禮當還之還玉終事也方其未還将令執何玉以行㑹同将幣之禮乎
時聘以結諸侯之好殷覜以除邦國之慝〈好呼報反覜通笑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此二事者以王見諸侯之臣来使者為文時聘亦無常期天子有事諸侯使大夫来聘親以禮見之禮而遣之所以結其㤙好也天子無事則已殷覜謂一服朝之嵗也〈賈疏案宗伯注云一服朝在元年六年十一年以其朝者少聘者多故亦得稱殷殷衆也〉慝猶惡也一服朝之嵗五服諸侯皆使卿以聘禮来頫天子以禮見之命以政禁之事所以除其惡行 易氏祓曰或謂聘覜即下經徧存徧頫徧省之事乃天子遣使以撫邦國諸侯然大宗伯以此二者為賓禮而此職亦有大客之儀則知非天子遣使之文注義不可破也
案邦國有交相惡者當衆聘其國卿皆在故諭使觧除
閒問以諭諸侯之志歸脤以交諸侯之福賀慶以賛諸侯之喜致禬以補諸侯之烖〈閒記莧反脤上脤反禬音會〉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四者王使臣於諸侯之禮也閒問者閒歲一問諸侯謂存省之屬〈賈疏下文云嵗徧存三嵗徧頫五嵗徧省七嵗属象胥九嵗属瞽史十有一嵗達瑞節竝是閒嵗之事〉諭諸侯之志者諭言語諭書名其類也交或徃或来者也〈賈疏云或往或来者見臣有祭祀之事亦得歸胙於王故玉藻云臣致膳於君有葷桃茢〉賛助也致禬凶禮之弔禮禬禮也〈賈疏大宗伯職以禬禮哀圍敗此云禬者同是㑹合財貨故亦穪禬〉烖〈亦易氏祓曰鄭氏見禬禮哀圍敗弔禮哀禍烖以致禬為凶禮之弔禮禬禮其實五凶禮皆所以補諸侯之烖也〉補諸侯烖者若春秋澶淵之㑹謀歸宋財〈賈疏見㐮三十一年左傳〉 王氏應電曰小聘曰問存問列國使諸侯之志靡不諭乎王之志也歸脤者宗廟之胙分賜同姓之國及異姓有大功者以示同福賀慶者諸侯有冠婚嘉事以賛助其喜致禬者即大宗伯凶禮五以哀邦國之憂也 鄭氏鍔曰時聘殷頫閒問歸脤固有一定之制賀慶致禬則以時舉無常期
通論易氏祓曰大宗伯以脤膰賀慶分同姓異姓而大行人則一概以為諸侯者葢大宗伯言其定制而此言其通制也大宗伯之言賓禮不過朝覲宗遇㑹同聘頫八者而已如禬禮則見於凶禮脤膰賀慶則見於嘉禮葢行人以親諸侯為主凡嘉禮凶禮皆親諸侯之意不必定以賓禮為拘也
總論王氏安石曰冬遇所協之慮時聘所結之好閒問所諭之志歸脤所交之禮賀慶所賛之喜致禬所補之烖邦國之君而已故稱諸侯秋覲所比之功殷頫所除之慝臣民與焉非特諸侯故稱邦國時㑹所𤼵之禁非特一國故稱四方春朝所圗之事夏宗所陳之謨殷同所施之政非特一方故稱天下言歸脤而不及膰者膰有事而執焉因以賜之非大行人之所歸也言致禬而不及喪荒弔恤者舉一而四者可知也言諸侯而不言兄弟者大宗伯以禮辨親疎大行人則言親諸侯之通制耳
以九儀辨諸侯之命等諸臣之爵以同邦國之禮而待其賓客
正義鄭氏康成曰九儀謂命者五公侯伯子男也爵者四孤卿大夫士也〈案諸臣若以命則三等之國不齊故須以爵為等四等專指上公之國而侯伯子男之三等在其中矣〉 鄭氏鍔曰命言辨爵言等命之尊者以五七九為節辨之使有别而已若夫爵則不然同為卿大夫士也而有大國次國小國之分必因其國之小大以齊之若小大無等待之之禮何由而同耶 歐陽氏謙之曰諸侯之命諸臣之爵不同既辨而等之則命同爵同者可以同其待之之禮矣是所謂同邦國之禮也
案此與典命之文互傋典命所掌者諸侯在國之儀此所辨所等者王朝待賓之禮也
上公之禮執桓圭九寸繅藉九寸冕服九章建常九斿樊纓九就貳車九乗介九人禮九牢〈繅音藻藉在夜反斿音留樊歩干反乗繩證反下竝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繅藉以五采𮧯衣板〈賈疏案聘禮記公侯伯三采朱白蒼子男二采朱緑典瑞天子五采此諸侯禮而言五采者合三采二采而言五耳〉若奠玊則以藉之冕服著冕所服之衣也九章者自山龍以下常旌旗也斿其属幓垂者也〈賈疏正幅為幓旌旗之幅也其下属旒故云属幓而垂者也〉樊纓馬飾也以罽飾之每一處五采備為一就就成也〈賈疏樊馬腹帯纓馬鞅以五采罽飾之而九成〉貳副也介輔已行禮者也禮大禮饔餼也三牲傋為一牢〈鄭氏諤曰謂之禮者王朝禮賔之禮莫盛於此然其禮致於既朝享之後今乃叙於介九人之下者葢述禮者因其数用九故併列之〉
存疑賈氏公彦曰上公執桓圭九寸繅藉九寸此主行朝禮於朝所執其服則禆冕若行三享則執璧瑞建常九斿者對文日月為常交龍為旂而云常者常總稱故號旂為常也介九人者陳於大門外賔北面時介皆西北陳之也
案繅藉聘禮記云朝天子繅九寸三采六等朱白蒼問諸侯朱緑繅八寸皆𤣥纁典瑞職公侯伯繅皆三采三就子男繅皆二采再就此疏引之未悉繅者其飾也質則𤣥纁𤣥纁葢帛為之非韋也據覲禮及玉藻諸侯禆冕以朝禆則上公應鷩冕侯伯應毳冕子男應希冕而此云上公九章則衮冕也與侯伯七章子男五章均為上服又覲禮偏駕不入王門入覲但乗墨車而此云貳車五乗經有不同未詳所以
其朝位賓主之間九十歩立當車軹擯者五人〈軹音只〉正義鄭氏康成曰朝位謂大門外〈案注大門謂庫門〉賓下車及王車出迎所立處也王始立大門内交擯三辭乃乗車而迎之齊僕為之節〈賈疏必知有交擯者案下文惟大國之孤繼小國之君不交擯明凡諸侯於天子皆交擯交擯是敵禮也〉上公立當軹王立當軫與賈氏公彦曰軹謂轂末車轅北向在西邉去大門
九十歩公於車東當轂末擯者五人大宗伯為上擯小行人為承擯嗇夫為末擯其餘二人是士
案陳氏傅良易氏祓謂王行四十五歩以迎賓賓行四十五歩以朝王非也經言公立當車軹注推之以為王立宜當軫則賓主皆立於其所然後陳擯傳辭諸侯趨而進或近王數武而王乃少前以就之耳存疑賈氏公彦曰覲禮天子不下堂而見諸侯此春夏受贄在朝亦無迎法至朝後行三享在廟天子親迎竝申上服乗金路之等 孔氏穎達曰崔云諸侯春夏来朝各乗其命車至臯門外陳介天子車時在大門内傳辭既訖乗車出大門下車若升朝之時王但迎公自諸侯以下随之而入更不别迎也天子還服朝服立於路門之外諸侯更易服朝服執䞇以入應門而行禮若熊氏之義則朝無迎法惟享有迎諸侯之禮 陳氏祥道曰齊僕朝覲宗遇皆乗金路其法儀各以其等為車送迎之節〈案齊僕本言朝覲宗遇之饗食陳氏刪脱二字遂生繆觧〉葢朝宗於朝覲遇於廟其送迎之禮則同先儒謂秋覲無逆送之禮春夏受贄於朝亦無迎法其言與齊僕不合非所信也 易氏祓曰不下堂而見諸侯特漢儒之説耳上公朝位後鄭止曰賓下車及王車出迎所立處若賈氏則直以為在廟乃有此迎賓之法經既明言朝位則是外朝之位有此迎賓之法奈何強為之説乎
案朝位賓主之間先儒講説紛雜不一崔氏謂迎入應門而朝於路門外之朝則朝禮乃君臣之正不應以賓主之法迎之故熊氏賈氏皆不從據齊僕職皆乗金路則當迎之以至廟而非入朝者矣鄭賈以朝禮無迎法而三享則殺故謂行朝禮於朝正南面之尊既訖然後講賓主之禮迎入廟而行享如此則無下堂見諸侯之嫌而又與曲禮當宁之文對峙而不相悖然覲聘之禮受玉受享皆同時逓舉而不更端朝禮既行於朝享禮何必改而之廟且司儀之將幣正禮與享禮竝賅此經将幣專指享禮而不及朝禮文義亦不畫一齊僕職云朝覲宗遇饗食皆乗金路其法儀各以其等為車送逆之節此謂朝覲宗遇之饗食也豈此迎入者為饗食之禮經文但錯舉而不必順叙與抑天子於諸侯有不純臣之義春見之法即以賓主禮行之則方朝時亦有迎與
廟中將幣三享王禮再祼而酢〈注故書祼作果〉
正義鄭氏康成曰廟受命祖之廟也三享皆束帛加璧庭實惟國所有〈賈疏聘禮與覲禮皆有庭實〉朝事儀曰奉國地所出重物而獻之明臣職也王禮王以鬰鬯禮賓也鬰人職曰凡祭祀賓客之祼事和鬰鬯以實彜而陳之再祼而酢者再祼賓乃酢王也
案朝聘以圭璋享以璧琮幣則圭璋璧琮之統名也司儀職諸公相賓及諸公之臣相為國客賈氏皆以将幣為正行朝聘而用圭璋之禮儀禮覲聘皆受圭訖旋即行享竝無更端且朝重而享輕受圭於朝而受享於廟疑無此理則此經當以將幣為受圭而以三享為受享俱在廟中行之為得也若受摯於朝則受享亦於朝或另是一禮此經特著其在廟者耳存疑鄭氏康成曰禮者王使宗伯攝酌圭瓉而祼王既拜送爵又攝酌璋瓉而祼后又拜送爵是謂再祼辨正鄭氏鍔曰小宰職曰凡賓客賛祼謂賛王也小宗伯賛祼將亦賛王也若宗伯攝酌何用小宰小宗伯賛之乎内宰職曰凡賓客之祼獻瑤爵皆賛謂賛后也若王后不與則外宗賛宗伯而内宰亦必賛矣康成葢因大宗伯職言大賓客則攝而載祼遂失之不知大宗伯乃后不與而攝之以拜送耳宗伯攝后則内宰亦賛宗伯矣
案再祼后職也但正行覲享之時后不出則雖禮有再祼亦大宗伯攝之故大宗伯職云大賓客則攝而載祼謂此也注以賛為攝故誤耳
饗禮九獻食禮九舉出入五積三問三勞〈食音嗣積子賜反勞力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饗設盛禮以飲賓也〈賈疏饗禮烹大牢以飲賓食禮亦亨大牢以食賓但食禮無酒而饗禮有酒有食兼燕與食故云盛禮〉九舉舉牲體九飯也〈賈疏特牲禮尸食與三飯佐食舉幹尸又三飯舉骼及獸魚尸又三飯舉肩及獸魚〉出入謂從来訖去也毎積有牢禮米禾芻薪問問不恙也勞謂苦倦之也皆有禮以幣致之 鄭氏衆曰積謂饋之芻米 賈氏公彦曰出入五積謂在路供賓来去皆五積也三問者使卿大夫問之亦有禮以致之所行三處亦當與三勞同處也三勞者按小行人逆勞於畿覲禮云至於郊王使人皮弁用璧勞注云郊謂近郊其逺郊勞無文但近郊與畿大小行人勞則逺郊勞亦應使大行人
存疑賈氏公彦曰九獻者王酌獻賓賓酢主人主人酬賓酬後更八獻是為九獻
案九獻者王祼后祼為二獻王與后又各一獻為四獻餘五獻未詳
諸侯之禮執信圭七寸繅藉七寸冕服七章建常七斿樊纓七就貳車七乗介七人禮七牢朝位賓主之間七十歩立當前疾擯者四人廟中將幣三享王禮壹祼而酢饗禮七獻食禮七舉出入四積再問再勞諸伯執躬圭其他皆如諸侯之禮〈信音申〉
正義鄭氏康成曰七章者自華蟲以下一祼而酢者祼賓賓酢王而已后不祼也 鄭氏衆曰前疾謂駟馬車轅前胡下垂者〈賈疏輈人輈深四尺七寸軓前曲中〉 鄭氏鍔曰輈人之輈長一丈四尺四寸其軓前之曲中者名曰前疾進而立前疾則比之車軹為稍近矣
諸子執穀璧五寸繅藉五寸冕服五章建常五斿樊纓五就貳車五乗介五人禮五牢朝位賓主之間五十歩立當車衡擯者三人廟中將幣三享王禮一祼不酢饗禮五獻食禮五舉出入三積一問一勞諸男執蒲璧其他皆如諸子之禮
正義鄭氏康成曰五章者自宗彜以下一祼不酢者祼賓而已不酢王也〈王氏安石曰一祼不酢有禮而無報若不敢當焉卑故也〉不酢之禮聘禮禮賓是與〈賈疏子男一祼不酢與聘禮禮賓同但子男用鬰鬯不用醴則别故云與以疑之〉 王氏昭禹曰車衡謂在輈下軶兩服者
總論王氏應電曰先命圭繅藉者守國之瑞朝覲所執以為信也次言冕服至貳車車服以庸辨尊卑莫大於此二者也次言在朝在廟在館在途其禮無不同而有隆殺之義 朝位歩數以至門為度迎送以逺為敬也立則以進前為敬故上公立當軹侯伯則當疾子男則當衡也
凡大國之孤執皮帛以繼小國之君出入三積不問壹勞朝位當車前不交擯廟中無相以酒禮之其他皆眂小國之君〈相息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以君命来聘者也孤尊既聘享更自以其摯見執束帛而已豹皮表之為飾〈賈疏孤行正聘則執瑑圭璋八寸不執皮帛故知既聘享更自以其摯見也但侯伯以下使臣無此更見法以大國孤尊天子别見之故自以其摯見執束帛而已〉繼小國之君言次之也朝聘之禮每一國畢乃前不交擯者不使介傳辭交於王之擯親自對擯者也〈賈疏諸侯交擯者侯介傳於王擯傳而下又傳而上親自對擯者聘禮賓来在末介下東面上擯亦至末擯下親相與言者是也〉廟中無相介皆入門西上而立不前相禮者聘之介是與〈賈疏聘禮賓行聘之時擯者納賓賓入門左介皆入門左北面西上注云随賓入也介無事止扵此是介入廟門西上不相者也彼諸侯法約同天子禮故云與以疑之〉以酒禮之酒謂齊酒也〈賈疏聘禮用醴齊明此亦用醴齊對文三酒五齊别通言之齊亦名酒故云齊酒也〉和之不用鬰鬯耳其他謂貳車及介牢禮賓主之間擯者將幣祼酢饗食之數 鄭氏鍔曰朝位當車前則進而近王也愈蹙以速 賈氏公彦曰趙商問其他眂小國之君以五為節下云諸侯之卿各下其君二等注云公使卿亦七侯伯亦五子男三不審大國孤五而卿七何答云卿奉君命七介孤尊更自特見故五介此有聘禮可参又問出入三積此即與小國同應視小國之君何須特云三積與例似錯答曰三積者卿亦然不獨孤也故不在視小國之中然則壹勞者亦是卿亦然故須見之 易氏祓曰春秋傳魯叔孫婼曰列國之卿當小國之君固周制也
案天子旅見諸侯故有此禮葢六服之國未能同時而至一日之内將幣三享禮賓成禮亦不能多人故時其衆寡而旅見焉然後館舎可以逓容饔積可以閒致訝勞可以徐周所以旅見時多也魯侯國而旅見滕薛之君故春秋竝書以志非禮 朝位當車前經不言賓主之間則王無出門迎法但至朝下車拱立車前聴命趨入庫門東嚮入廟耳此以見下文凡諸侯之卿大夫士至王朝皆有下車拱立之位䧏其君二等又見諸侯之臣相為國客其朝位亦然故司儀職不更及也
通論易氏祓曰大宗伯言孤執皮帛則天子之孤也此言大國之孤則為上公之孤其執皮帛與天子之孤同者天子之孤六命則執束帛而加之以虎皮也上公四命之孤則執束帛而加之以豹皮也
凡諸侯之卿其禮各下其君二等以下及其大夫士皆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亦以君命来聘者也所下其君者介與朝位賓主之間也〈案卿雖有朝位王不迎之注云賓主之間葢縁蒙上文而誤〉其餘則自以其爵聘義曰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是謂使卿之聘之數也朝位則上公七十歩侯伯五十歩子男三十歩與 賈氏公彦曰大夫士皆如之者大夫又各自下卿二等士雖無介與歩數至牢禮之等又䧏殺大夫
案諸侯之卿雖聘享後無特見灋但入朝下車退朝升車自有逺近歩數是亦朝位也王雖不迎之注云賓主之間者蒙上文耳况為國客則有賓主朝位經亦舉王朝以見侯國也無庸以注為疑
總論郎氏兆玉曰諸公之禮九儀之一也諸侯之禮九儀之二也諸伯之禮九儀之三也諸子之禮九儀之四也諸男之禮九儀之五也孤以君命来聘九儀之六也卿以君命来聘九儀之七也大夫九儀之八也士九儀之九也
邦畿方千里其外方五百里謂之侯服歲一見其貢祀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甸服二歲一見其貢嬪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男服三歲一見其貢器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采服四嵗一見其貢服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衛服五歲一見其貢材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要服六嵗一見其貢貨物〈注故書嬪作頻〉
正義鄭氏康成曰祀物者犧牲之属嬪物絲枲也器物尊彜之属服物𤣥纁絺纊也材物八材也要服蠻服也貨物龜貝也 賈氏公彦曰此因朝而貢與大宰九貢小行人春入貢者别彼二者是嵗之常貢也王氏昭禹曰六服其見有六歲之差所以節逺邇
之期其貢有六物之異所謂别土地之宜 或問周官五服之貢限以定名不問其地之有無與禹貢不合何故朱子曰一代自有一代之制大概是近處貢重底物事逺處貢輕底物事恰如禹貢納銍納秸之類 王氏應電曰此亦約六服所貢之大分而言職方氏制其貢各以其所有六服每嵗皆有貢則小行人所令春入貢也
案舊説虞夏之制天子巡守之明年諸侯各以其方嵗見四載而徧此注其朝貢之嵗四方各四分趨四時而来皆非也果爾則或一嵗而空一方之諸侯或一嵗而空一服之諸侯其方或有寇戎之警其誰禦之竊意周制侯服最近故每嵗一見而徧甸服地較逺分國較多両嵗中各以其時其事一見而徧男采衛要地愈逺分國愈多則期愈寛所以順人情便國事也虞夏之制亦大率類此成王之崩事在旬日而康王之立大保率西方諸侯入應門左畢公率東方諸侯入應門右則六服皆有朝者可知矣舜典日覲四岳群牧班瑞于羣后則非一方之諸侯可知矣
九州之外謂之蕃國世一見各以其所貴寶為摯正義鄭氏康成曰九州之外夷服鎮服蕃服也〈賈疏分為三服據職方而言此經總言之〉曲禮曰其在東夷北狄西戎南蠻雖大曰子然則九州之外其君皆子男也無朝貢之嵗父死子立及嗣王即位乃一来耳所貴寳見傳者若犬戎獻白狼白鹿是也〈賈疏周語穆王征犬戎而得〉其餘則周書王㑹傋焉〈賈疏王㑹汲周書篇〉
存疑鄭氏康成曰各以其所貴寳為摯則蕃國之君無執玉瑞者
案蕃服之君来朝未必不執玉所貴寳者或以為享幣耳
王之所以撫邦國諸侯者歲徧存三歲徧覜五歲徧省正義鄭氏康成曰撫猶安也存覜省者王使臣於諸侯之禮所謂閒問也〈賈疏上文云閒問以諭諸侯之志〉嵗者巡守之明嵗以為始也 劉氏彝曰存者問其安否覜者視其治効省者察其風俗〈王氏昭禹曰覜詳於存省又詳於覜〉 易氏祓曰撫諸侯而言邦國者兼臣若民而加惠焉非獨厚其君也
七歲屬象胥諭言語協辭命九嵗屬瞽史諭書名聴聲音〈属章束反注故書協辭命作汁詞命鄭司農云汁當為協詞當為辭〉
正義鄭氏康成曰属猶聚也自五嵗之後遂間嵗徧省也鄭司農云象胥譯官也某謂胥讀為諝王制五方之民言語不通嗜欲不同達其志通其欲東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譯此官正為象者是通言語之官為象胥諝謂象之有才知者也辭命六辭之命也瞽樂師也史大史小史也書名書文字也古曰名聘禮曰百名以上七嵗省而召其象胥九嵗省而召其瞽史皆聚於天子之宫敎習之也〈鄭氏鍔曰自七嵗而下皆可謂之省者不止於視之察之而又有以敎之焉〉 易氏祓曰諭言語則通五官之言語恊辭命則合九等之辭命皆象胥之職也諭書名則達六書之文聴聲音則察五言之和皆瞽史之職也〈王氏應電曰瞽掌聲樂史掌字書〉 王氏安石曰諭言語所以使之相通協辭命所以使之相交案辭如致福告喪及自通於尊長儕軰之禮辭命謂稱於君大夫自稱稱人所舉之號名如曲禮少儀所記是也
十有一歲達瑞節同度量成牢禮同數器脩灋則正義鄭氏康成曰度丈尺也量豆區釜也數器銓衡也〈賈疏銖両之等〉法八法也則八則也成平也平其僣踰者也達同成脩皆謂齎其法式行至則齊等之
通論易氏祓曰瑞節達於小行人之官牢禮成於掌客之官法則正於匡人之官度量數器同於合方氏之官凡此皆所以待王之巡守也
十有二嵗王巡守殷國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巡守諸侯㑹者各以其時之方書曰遂覲東后是也 郝氏敬曰殷衆也所至之方諸侯皆朝於方嶽下曰殷國 王氏應電曰十二嵗一巡守於期已疎然觀徧存以下六事及将巡守職方氏又戒於四方則時巡之期雖疎而周防之法更密實無曠事也 呂氏祖謙曰巡守之禮此乃維持政治攝服人心之道大抵人心久則易散政治久則必缺一次巡守又提攝整頓一次此新新不己之意案巡守殷國因巡守而即以殷國也殷國即殷同殷同之禮因巡守而舉者此經是也有特舉於王國或侯國者則朝覲之盛禮閲數嵗一行之職方氏先言巡守而下言王殷國亦如之可見其為二事不必在巡守之年矣鄭氏謂王不巡守乃殷國疑未必然詳見上文
通論楊氏時曰虞舜之世其事簡其人寡其於巡守也兵衛少征求輕故行之五嵗不為數成周之世其事煩其人衆其於巡守也兵衛多供億繁故行之十二年不為疏
凡諸侯之王事辨其位正其等協其禮賓而見之正義鄭氏康成曰王事以王之事来也詩曰莫敢不来王春秋傳曰諸侯有王 賈氏公彦曰辨其位謂九十七十五十歩之位正其等謂冕服旌旗貳車之等協其禮謂牢禮饗燕積膳之禮以此禮賓敬而見之也
若有大喪則詔相諸侯之禮〈相息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詔相左右敎告之也 賈氏公彦曰哭位周旋進退擗踊皆有禮灋
若有四方之大事則受其幣聽其辭
正義鄭氏康成曰四方之大事謂國有兵冦諸侯来告急者禮動不虚皆有贄幣以崇敬也受之以其事入告王也聘禮曰若有言則以束帛如享禮〈賈疏聘禮是諸侯自相告告天子亦然故引為證〉 易氏祓曰受其幣而聴其辭小行人所以待小客也而大行人乃以待四方之大事葢謂諸侯以宼戎聞必待行聘享之禮而後聴其辭非所以急諸侯之病也
凡諸侯之邦交歲相問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小聘曰問〈賈疏聘禮云小聘曰問不享是也大聘使卿小聘使大夫〉殷中也久無事又於殷朝者及而相聘也父死子立曰世凡君即位大國朝焉小國聘焉〈賈疏文元年左氏傳文〉此皆所以習禮攷義正刑一徳以尊天子也〈賈疏禮記文〉必擇有道之國而就脩之鄭司農云春秋傳孟僖子如齊殷聘是也〈賈疏昭九年左傳〉 賈氏公彦曰諸侯邦交謂同方嶽者一徃一来為交小國朝大國大國聘小國敵國則兩君自相徃来故司儀職諸公諸侯皆言相為賓是也 鄭氏諤曰問以言為禮聘以財為禮
餘論程子曰先儒有王臣無外交之説非也若天下有道諸侯順軌豈有内外之限其相交好乃常禮也然不安官守而逺相朝無是道也周禮所謂世相朝謂鄰國耳
小行人掌邦國賓客之禮籍以待四方之使者〈使色吏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禮籍名位尊卑之書使者諸侯之臣使来者也 賈氏公彦曰大行人待諸侯小行人待諸侯之使者其邦之禮籍則諸侯及臣皆在焉案大行人曰禮儀小行人則曰禮籍者書曰享多儀百辟来王大行人辨其位正其等協其儀賓而見之所尤謹者儀也小行人各以其國之籍禮之則不過按故籍以時饗食致餼積而已禮籍即司儀掌客所列二官既分掌其事而小行人復通掌其籍者以使適四方協九儀賓客之禮其籍已豫具也
令諸侯春入貢秋獻功王親受之各以其國之籍禮之正義鄭氏康成曰貢六服所貢也〈賈疏對九州外蕃國無此貢〉功攷績之功也秋獻之若今計文書斷於九月其舊灋賈氏公彦曰此貢即大宰九貢是嵗之常貢也必
使春入者以侯國出税於民民税既得經冬至春乃可入王也秋獻功者物皆秋成故秋獻之 王氏安石曰各以其國之籍禮之則常以所禮之國各籍焉以為故常左傳曰非禮也勿籍
案職貢雖有常而必時其嵗之豐凶以為贏縮故往嵗之貢至春而後入之月令制諸侯貢職之數以季秋葢農収傋入而後其數可定也功謂治國事之状至秋則嵗功成萬事理凡治狀皆舉矣故獻之
凡諸侯入王則逆勞于畿及郊勞眡館將幣為承而擯〈勞力報反〉
正義鄭氏衆曰入王朝於王也春秋傳曰宋公不王〈賈疏隠九年宋公不王不宗覲於王鄭伯為王左卿士以王命討之伐宋也〉又曰諸侯有王王有巡守〈賈疏荘二十三年夏公如齊觀社非禮曹劌諌曰不可諸侯有王王有巡守非是君不舉矣注云有王朝於王〉 鄭氏康成曰眂館致館也〈賈疏聘禮及下司儀皆云致舘云眂者使卿大夫觀其可否云致者致使有之〉承猶丞也王使勞賓於郊〈賈疏郊勞使大行人〉致館於賓〈案覲禮天子賜舎鄭注云賜舎猶致館也所使者司空與〉至將幣使宗伯為上擯〈賈疏將幣謂至廟將幣三享惟将幣大宗伯為上擯〉皆為之丞而擯之 歐陽氏謙之曰三事皆非小行人之職但為承以擯而已 易氏祓曰四時常朝小行人既為承擯肆師佐擯為大朝覲設也
案大宗伯惟將幣為上擯則郊勞眂館宜使他官故小行人為承而擯擯者三人則嗇夫為末擯〈見覲禮〉必擯者五人然後肆師佐小行人承而更以士充其數矣 國語卿出郊勞則郊勞宜使卿覲禮第舉皮弁而不目其人注云使大行人故此疏用之也意侯伯使大行人上公則使卿與葢據覲禮鄭注而鄭注亦未知何據
凡四方之使者大客則擯小客則受其幣而聽其辭正義鄭氏康成曰擯者擯而見之王使得親言也受其幣者受之以入告其所為来之事 賈氏公彦曰大行人注云大賓要服以内諸侯大客謂其孤卿則此大客謂要服以内之使臣小客謂蕃國之使臣也易氏祓曰諸侯遣孤卿聘覜皆於廟中行享禮擯
而見之但旅擯不交擯耳
使適四方協九儀賓客之禮朝覲宗遇㑹同君之禮也存覜省聘問臣之禮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適之也協合也 王氏應電曰九儀之禮大行人既以之同邦國矣但恐變故不齊或歲久沿革不能無異小行人奉使於四方時因而和協之庶禮行之久而無弊也 賈氏公彦曰自此已下皆小行人使適四方之事賓據命者五客據爵者四朝覲宗遇㑹同皆諸侯故云君之禮存頫省三者天子使臣撫邦國之禮聘問二者是諸侯使臣於天子之禮
案賓客来享来王固欲其儀之協即其邦交亦恐以地之逖逺國之强弱過恭過汰以違王度故使小行人適四方而協之所以消患於未萌也觀春秋列國㑹盟之次朝聘之數時有煩言則九儀不協之明徴也
達天下之六節山國用虎節土國用人節澤國用龍節皆以金為之道路用旌節門關用符節都鄙用管節皆以竹為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謂邦國之節也達之者使之四方亦皆齎法式以齊等之也諸侯使臣行覜聘則以金節授之以為行道之信也虎人龍者自其國象也〈賈疏知是使臣所執者掌節職凡邦國之使節山國用虎節故知此亦使臣所執也諸侯自行不須節〉道路謂鄉遂大夫也都鄙者公之子弟及卿大夫之采邑之吏也〈賈疏都鄙之主與都鄙之吏同用管節〉凡邦國之民逺出至他邦他邦之民若来入由國門者門人為之節由關者關人為之節〈賈疏司關職掌國貨之節以聨門市故知所由之處皆得授之節也〉其以徴令及家徙鄉遂大夫及采地吏為之節皆使人執節將之以達之〈賈疏比長職邦之民徙于郊則從而授之〉亦有期以反節〈案此掌節職文〉管節如今之竹使符也〈賈疏漢文本紀六年九月初與郡國守相為銅虎符竹使符應劭曰竹使符以竹箭五枚長五寸鐫刻書第一至苐五〉其有商者通之以符節如門關門關者與市聨事節可同也亦所以異於畿内也〈賈疏掌節職貨賄用璽節門關用符節各别司關掌國貨之節以聯門市門市既相聨此無貨賄璽節明同用符節可知畿内貨賄用璽節門關用符節畿外同用符節是異也〉凡節有天子之法式存於國 賈氏公彦曰達天下之六節據侯國而言掌節所云據畿内也虎節人節龍節三者據諸侯使臣出聘所執旌節符節管節三者據在國所用掌節職守邦國者用玉節此不云玉節者文略耳亦達可知
通論王氏詳説曰天子使者使於諸侯諸侯使者聘於天子其為節一而已此虎節人節龍節之所以同也天子王畿之道路門關與諸侯之道路門關亦一而已此旌節符節之所以同也其無璽節何也小行人所達六節特謂諸侯使者之入聘耳非有貨賄之事也 王氏安石曰邦節先門關後道路以自内達外言之天下之節先道路後門關以自外達内言之案無玉節者此所達惟使節邦國所守非所及也都鄙用管節者别於畿内之都鄙葢别嫌明微於其貴者尤嚴也
成六瑞王用瑱圭公用桓圭侯用信圭伯用躬圭子用榖璧男用蒲璧〈瑱音鎮信音申〉
正義鄭氏康成曰成平也瑞信也皆朝見所執以為信 賈氏公彦曰侯國無鎮圭因而言之不言達六瑞者諸侯受命已得之無用别作法式以齊之也案成者攷騐符合均一整齊之意
合六幣圭以馬璋以皮璧以帛琮以錦琥以繡璜以黼此六物者以和諸侯之好故〈琮才宗反琥音虎璜音黄好呼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合同也六幣所以享也〈賈疏對上文六瑞是朝時所用〉五等諸侯享天子用璧享后用琮其大各如其瑞〈賈疏玉人云璧琮九寸諸侯以享天子聘禮享君以璧享夫人以琮知五等諸侯同用璧琮者覲禮總稱侯氏用璧明五等同也〉皆有庭實以馬若皮〈賈疏案案覲禮三享皆束束帛加璧庭實惟國所有奉束帛匹馬卓上九馬随之西上是以馬也聘禮以束帛加璧享庭實皮則攝之是用皮也〉聘禮記云皮馬相閒可也皮虎豹皮也用圭璋者二王之後也二王後尊故享用圭璋而特之〈賈疏享天子用璧琮九寸者上公之禮上公用璧琮則圭璋是二王後明矣特之者惟有皮馬無束帛之加故云特〉禮器云圭璋特義亦通於此〈賈疏彼據朝聘時所行無束帛可知是特也〉其於諸侯亦用璧琮耳〈賈疏玉人云瑑琮八寸諸侯以享夫人明享君用璧亦八寸是下享天子一等如是明二王後與諸侯相享不可同於天子用圭璋則用璧琮可知〉子男於諸侯則享用琥璜下其瑞也〈賈疏二王後相享用璧琮則子男自相享用琥璜可知子男朝時用璧自相享䧏一等故用琥璜〉凡二王後諸侯相享之玉大小各䧏其瑞一等〈賈疏玉人云瑑琮八寸諸侯以享夫人禮無重用八寸之法明是上公九寸䧏一等至八寸上公既䧏一等則侯伯子男各䧏一等可知〉及使卿大夫頫聘亦如之〈賈疏不分别聘享則聘享皆䧏一等同玉人云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頫聘此據上公之臣圭璋璧琮皆䧏一等其餘侯伯子男䧏一寸明矣〉 賈氏公彦曰圭以馬璋以皮二者本非幣云六幣者二者雖非幣帛以用之當幣處故總號為幣也 鄭氏鍔曰言合者以兩両相配故言合也 王氏應電曰馬物之貴者也皮虎豹之皮記曰示服猛也故合圭以馬合璋以皮純色曰帛采色曰錦昏禮聘禮食禮皆以束帛為上束錦為次故合璧以帛合琮以錦五采備為繡白與黒二色為黼繡之功多於黼故合琥以繡合璜以黼王氏昭禹曰通彼此之情而来謂之好因事而来謂之故
總論劉氏敞曰九儀既正乃達六節以為行道之符乃成六瑞以為朝見之信乃合六幣以致用享之誠
若國札喪則令賻補之〈注故書賻作傅〉
正義鄭氏衆曰賻補之謂賻喪家補助其不足也賈氏公彦曰宗伯職以喪禮哀死亡據弔葬致哀此則以財物補其不足相包乃具
若國凶荒則令賙委之
正義王氏應電曰賙委如縣都之委積以待凶荒令邦國移民通財以賙恤之即荒禮哀凶札也 賈氏公彦曰宗伯職以荒禮哀凶札言自貶損若年穀不登君膳不祭肺之類此令他人以財賙委之亦相包乃具
若國師役則令槁禬之〈槁讀作犒可奥反禬音㑹注故書槁為槀鄭司農云槀當為犒〉正義鄭氏康成曰師役者國有兵宼以致匱病者也使鄰國合㑹財貨以與之春秋定五年夏歸粟于蔡是也〈賈疏定四年秋楚人圍蔡故五年歸其粟〉大宗伯職以禬禮哀圍敗鄭氏衆曰犒謂犒師也 賈氏公彦曰不見恤禮
當於師役中兼之
若國有福事則令慶賀之
正義王氏昭禹曰慶賀即大宗伯以賀慶之禮親異姓之國也 王氏應電曰慶賀所以樂之即大行人賀慶以賛諸侯之喜
若國有禍烖則令哀弔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禍烖水火 王氏應電曰哀弔即弔禮哀禍烖也
凡此五物者治其事故
正義王氏昭禹曰所作謂之事所逢謂之故札喪凶荒禍烖出於所逢者也師役福事或出於所作 李氏嘉㑹曰大宗伯雖已具是法小行人則令行之案此五者其四大宗伯所掌凶禮其一嘉禮也復列於此者設所至之國有此則令鄰國供具而後以復於王故其文次於使適四方之後也葢凶荒之賙委師役之槁禬必待奏請則緩不及事即適遇其國札喪禍烖福事亦必於常禮有加禮意乃洽且札喪禍烖福事之小者或不敢以聞於王朝而王使適遇之則不得為弗聞也者而過之也治其事故者酌財用多少之宜施行緩急之節以及興發調移之法也其亦與方伯連帥定議而後令之與 或曰治其事者行此五者之事宜治其故者慶賀哀弔或致辭或兼幣玉貨財若賻補賙委槁禬則或取於閒田所儲偫也
及其萬民之利害為一書
正義王氏應電曰條錄一書將以興利除害
案天子省方所以清問萬民之利害也知其利害然後可聚所欲去所惡而諸侯之功罪以是為準虞書及王制所列巡守黜陟之大政無出此五書之外者惟札喪凶荒出於時變而其君臣所以處此必有辨矣至於戹貧則萬民之利害平時漫不省憂可知故五者皆所以定諸侯之功罪也
其禮俗政事敎治刑禁之逆順為一書〈治直吏反〉
正義王氏應電曰此自致治言順則因之逆則革之郎氏兆玉曰將以為慶讓之地
其悖逆暴亂作慝猶犯令者為一書
正義鄭氏康成曰慝惡也猶圖也 郎氏兆玉曰將以討正之
存疑鄭氏鍔曰猶有二義此謂已曽犯令而猶不改者
其札喪凶荒戹貧為一書
正義郎氏兆玉曰將以寛恤之
其康樂和親安平為一書
正義郎氏兆玉曰將以褒嘉之
凡此五物者毎國辨異之以反命于王以周知天下之故
正義李氏嘉㑹曰故者必求其原委而知其所以然也 王氏昭禹曰聖人以百姓為心而憂樂與同自行人之官巡行天下每國辨異之以反命于王先王所以同四海於一堂之上於此得其要矣
案小行人使適四方無國不到所以實察諸侯之治狀也首協九儀賓客之禮行人出王畿即當達所經道路之節故達六節次之禮以朝享為重故成六瑞合六幣次之凡行人過賓之國有吉凶事故必加禮焉以示王與天下同其憂樂故令賻補以下五事次之王巡守將施加地進律及削絀流討諸大政故以萬民之利害以下五書終焉王雖巡守未能徧至群侯之國故使小行人每國别異之以反命於王以周知天下之故聖人制法凡事必既其實而不徒以其名所以能知周萬物而道濟天下也
欽定周官義疏卷三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三十九
秋官司寇第五之六
司儀掌九儀之賓客擯相之禮以詔儀容辭令揖讓之節〈相悉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出接賓曰擯入相禮曰相以詔者以禮告王〈賈疏九儀即大行人九儀命者五爵者四是也出接賓曰擯者下文交擯在門外是也入贊禮曰相者下文及廟惟上相入是也以禮告王者下文詔王儀是也〉 易氏祓曰九儀即大行人所掌是也司儀特掌其中賓客擯相之禮而已 鄭氏鍔曰儀容通形貌而言辭令以應對言揖讓以交接言
將合諸侯則令為壇三成宮旁一門
正義鄭氏康成曰合諸侯謂有事而㑹也〈賈疏左傳文〉為壇於國外以命事宮謂壝土以為牆處所謂為壇壝宮也〈賈疏掌舍為壇壝宮〉覲禮曰諸侯覲于天子為宮方三百步四門壇十有二尋深四尺是也〈鄭氏鍔曰其制為壇三成即覲禮所謂深四尺者是也蓋從下向上為深發地一尺上有三成則總四尺矣宮旁一門即覲禮所謂宮方三百歩四門是也蓋封土為壇壇外為宮每旁一門則四門矣〉王廵守殷國則其為宮亦如此與 鄭氏衆曰三成三重也爾雅云丘一成為敦丘再成為陶丘三成為昆侖丘謂三重 王氏安石曰壇三成為三等公於上等侯伯於中等子男於下等是也 賈氏公彥曰令令封人 敖氏繼公曰四方諸侯皆來於是為壇壝宮於國門外之南方而受之此所謂大朝覲也宮者築宮牆也
案凡朝覲諸侯將幣王禮諸侯皆於廟無所為壇儀禮覲禮既終附載為壇帥諸侯以朝日反祀方明乃此經所謂合諸侯大宰職所謂大朝覲會同也鄭氏鍔易氏祓見覲禮稱諸侯覲于天子為宮方三百步遂謂凡朝覲皆有壇不知饗禮乃歸以前覲禮之本文也饗之禮之而歸其國則覲事終矣復言諸侯覲于天子為宮云云乃記者更端略舉大朝覲會同之禮不與上相屬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天子春帥諸侯拜日於東郊則為壇於國東夏禮日於南郊則為壇於國南秋禮山川丘陵於西郊則為壇於國西冬禮月四瀆於北郊則為壇於國北既拜禮而還加方明於壇上而祀焉所以教尊尊也
案覲禮所云禮日於南門外禮月與四瀆於北門外禮山川丘陵於西門外者蓋繼拜日祀方明之後相屬而為之非四時之異也門即謂壇宮之四門非國門也詳見儀禮
詔王儀南鄉見諸侯土揖庶姓時揖異姓天揖同姓〈鄉許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諸侯上介皆奉其君之旂置于宮乃詔王升壇諸侯皆就其旂而立〈案覲禮注云諸侯入壝門或左或右各就其旂而立王降階南鄉見之三揖與此互相備〉庶姓無親者也土揖推手小下之也異姓昏姻也時揖平推手也衞將軍文子篇獨居思仁公言言義其聞詩也一日三復白圭之玷是南宮縚之行也夫子信其仁以為異姓謂妻之也〈賈疏此大戴記子貢答將軍文子之辭 案注引此者證異姓為昏姻也〉天揖推手小舉之 賈氏公彥曰諸侯各就位立王在壇亦立司儀乃告王升壇南鄉見諸侯乃揖之先疎後親為次歐陽氏謙之曰天揖舉手髙尊之也時揖舉手平
次之也土揖舉手近下卑之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諸公中階之前北面東上諸侯東階之東西面北上諸伯西階之西東面北上諸子門東北面東上諸男門西北面東上王揖之者定其位也
案壇三成每成髙一尺則無階也壇宫雖有四門諸侯則皆從南門入其位則自西而東皆北面與明堂位朝事儀所言諸侯之位異諸侯旣就位王乃於壇上揖之揖之者升之也
及其擯之各以其禮公于上等侯伯于中等子男于下等其將幣亦如之其禮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執玉而前見於王也〈賈疏下云將幣據三享故知此文擯之據執玉見王〉上等中等下等者謂所奠玉處也壇三成深四尺〈賈疏深四尺覲禮文〉則一等一尺也〈賈疏發地一尺上有三成為三尺總四尺〉壇十有二尋〈賈疏覲禮文〉方九十六尺則堂上二丈四尺每等丈二尺與〈賈疏以尋八尺計之得九十六尺上二丈四尺為堂王立之處并祀方明之所〉諸侯各於其等奠玉降拜升成拜明臣禮也既乃升堂授王玉〈賈疏公奠玉於上等降拜於中等侯伯奠玉於中等降拜於下等子男奠玉於下等降拜於地及升成拜皆於奠玉之處知有降拜升成拜者約燕禮王既受玉約聘禮亦當授宰玉〉將幣享也禮謂以鬱鬯祼之也皆於其等之上〈賈疏即大行人上公再祼而酢亦如公於上等之類〉
存疑鄭氏康成曰擯之各以其禮者謂擯公者五人侯伯四人子男三人也
案擯之謂上擯延之使升也是時上擯蓋立於壇之上等稍東而西面以擯升降而傳辭承擯以下立於門東北面之位以羣侯立於三等之壇為地無幾不能容多人也一朝三享所謂四傳擯也禮亦如之又在四傳擯之外禮之蓋一祼而已無酢亦不授几地窄人多諸禮從簡可知
王燕則諸侯毛
正義鄭氏衆曰毛謂老者在上也老者二毛故曰毛鄭氏康成曰謂以須髮坐也朝事尊尊上爵燕則
親親尚齒 易氏祓曰王揖諸侯則親親而序族擯則尊尊而序爵燕則老老而序齒
案此亦謂因合諸侯而燕也旣於國外則離宮别館皆可以燕不必於寢矣坐次以毛如祭畢而燕之禮以其禮殺於饗食故也亦膳夫為主人賓則以諸侯齒最長者為之而無苟敬亦不煩臨時請賓而王命之也經云則似亦有不燕時蓋發禁施政容有不需日而遽行者
凡諸公相為賓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相朝也〈賈疏相朝是兩公自相朝下經云諸侯諸伯諸子相為賓以禮相待竝是兩諸侯相朝之事〉 鄭氏鍔曰此下記侯國之禮儀
案諸侯之邦交於大行人之終畧見其凡其禮儀則詳於司儀其共具則詳於掌客列職之差也大小行人所掌皆天子所以禮諸侯也司儀掌客掌天子禮諸侯之儀物而并掌列國相為賓相為客之儀物蓋以其秩叙定為典籍而頒布使行之
主國五積三問皆三辭拜受皆旅擯〈積子賜反旅如字又音臚〉正義鄭氏康成曰賓所停止則積〈賈疏遺人職五十里有市市有候館候館有積是也〉閒濶則問其禮皆使大夫致之〈賈疏下句云致飧如致積之禮知致飧使大夫者聘禮宰夫朝服設飧宰夫即大夫問亦小禮明亦使大夫也〉從來至去數如此也〈賈疏五積三問再勞來去皆有此數〉三辭辭其以禮來於外也積問不言登受之於庭也旅讀為鴻臚之臚臚陳之也賓之介九人〈賈疏自從公介九人之禮〉使者七人〈賈疏自從降二等之禮〉皆陳擯位不傳辭也賓之上介出請使者則前對位皆當其末擯焉〈鄭氏鍔曰旅擯者不上下相傳直賓及上擯相對而語不交擯也兩君相見則交擯使卿大夫致之臣道卑直對之可知〉
辨正賈氏公彥曰先鄭讀旅為旅於泰山之旅謂九人傳辭相授後鄭不從者下文云主君郊勞交擯三辭明與此别旅直陳擯介不傳辭交則一徃一來傳辭也
再勞三辭三揖登拜受拜送〈勞力報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行道則勞其禮使卿致之〈賈疏聘禮賓至近郊君使卿勞臣來尚遣卿勞明君來卿勞可知〉三揖謂庭中時也〈賈疏謂如聘禮入門揖當曲揖當碑揖〉拜送送使者 賈氏公彥曰再勞者一勞在境一勞在遠郊皆使卿其近郊勞主君親為之也〈王氏詳説曰聘禮遣卿行勞禮勞臣以卿則勞君以卿明矣〉
主君郊勞交擯三辭車逆拜辱三揖三辭拜受車送三還再拜致館亦如之〈還音旋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君郊勞備三勞而親之也交擯者各陳九介使傳辭也〈賈疏交擯者主君至郊郊有館舍賓在内主君至大門外北面而陳九介去門九十歩東面賓在大門内於門外之東亦陳九介西面以其在道俱不為主故無五擯之事交擯者上擯傳辭與承擯承擯傳與末擯末擯傳與末介末介傳與承介承介傳與上介上介傳與賓賓又傳與上介上介傳與承介承介傳與末介末介傳與末擯末擯傳與承擯承擯傳與上擯上擯入告謂之交擯〉車迎拜辱者賓以主君親來乘車出舍門而迎之若欲遠就之然見之則下拜迎謝其自屈辱來也至去又出車若欲遠送然主君三還辭之乃再拜送之也車送迎之節各以其等則諸公九十步立當車軹也〈賈疏賓主俱立當軹大行人文〉三辭重者先辭辭其以禮來於外後辭辭升堂館舍也使大夫授之君又以禮親致焉〈賈疏凡云致者皆有幣以致之〉 賈氏公彥曰拜受賓再拜乃受幣主君亦當拜送不言省文也 敖氏繼公曰凡拜送賓者皆於其既退乃拜之故賓不答拜異於迎也〈案儀禮鄉飲酒禮畢主人送賓介於門外再拜鄭注云賓介不答拜禮有終也〉
通論王氏詳説曰天子之於諸侯其館之也賜舍而已至諸侯相為賓則有致館之禮焉案覲禮曰賜伯父舍但使人以命致之初無束帛而侯氏受館儐使者用束帛乘馬所以尊王使也賈疏賜館致命者蓋司空眂館者小行人也此云致館亦如之繼主君郊勞後故知其君親致也注謂使大夫授者以聘禮大夫帥至館卿致之耳但彼授館於聘使故使大夫此諸侯相為賓既親致館則授館當使卿與
致飧如致積之禮〈飧素尊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俱使大夫禮同也飧食也小禮曰飧〈鄭氏鍔曰賓已入館乃飧飧夕食也言其微而寡也 王氏昭禹曰三辭拜受旅擯與致積同〉大禮曰饔餼 王氏詳説曰注謂致積致飧使大夫者以聘禮使宰夫朝服設飧而積視飧牽耳然此諸侯相為賓君既親致館則致飧與積似當使卿
及將幣交擯三辭車逆拜辱賓車進答拜三揖三讓每門止一相及廟惟上相入賓三揖三讓登再拜授幣賓拜送幣每事如初賓亦如之〈相悉亮反授依注作受賓亦如之依注作儐〉正義賈氏公彥曰將幣謂行朝禮之時幣即圭璋也此交擯賓陳九介主君陳五擯而傳命 鄭氏康成曰既三辭主君則乘車出大門外而迎賓見之而下拜其辱〈賈疏傳辭既訖主君乘車出大門至賓所下車拜賓屈辱來此也 王氏詳説曰郊勞賓車迎主君而拜其辱者謝主君之遠出此將幣主君車逆賓而拜其辱者謝賓之逺來也〉賓車乃前下答拜也〈賈疏賓乘車進就主君主君下賓亦下車答主君拜也〉三揖者相去九十歩揖之使前也〈王氏詳説曰車逆之後未入大門故知揖者在朝位賓主之間揖之使前〉至而三讓讓入門也〈賈疏主君遙揖賓使前北面三讓入大門也〉相謂主君擯者及賓之介也謂之相者於外傳辭耳入門當以禮詔侑也介紹而傳命君子於其所尊不敢質敬之至也〈賈疏聘義文〉每門止一相彌相親也〈賈疏既入門廻面東至祖廟之時祖廟西仍有二廟以諸侯五廟始祖廟在中兩廂各有二廟各别院為之則有兩門門旁皆有南北隔牆皆通門故曰每門〉君入門介拂闑大夫中棖與闑之閒士介拂棖〈賈疏玉藻文〉此謂介鴈行相隨也〈賈疏君入由闑西亦拂闑不言之者君特行不與介連類故也〉止之者絶行在後耳〈賈疏聘禮介皆入廟門門西北面西上此介亦入門門西北面西上可知故云絶行在後在後亦入廟也〉賓三揖三讓讓升也〈賈疏三讓者至階主君讓賓賓讓主君如是者三主君先升〉登再拜授幣授當為受〈賈疏受玉者主君〉主人拜至且受玉也〈賈疏拜中含此二事〉毎事如初謂享及有言也〈賈疏案聘禮若有言束帛如享禮是也〉賓當為儐謂以鬱鬯禮賓也上於下曰禮敵者曰儐禮器曰諸侯相朝灌用鬱鬯無籩豆之薦謂此朝禮畢儐賓也〈王氏詳説曰不曰禮而曰儐者案覲禮云賜伯父舍侯氏再拜稽首受儐之束帛乘馬是侯氏之禮於天子使者曰儐故兩君相禮亦曰儐 郝氏敬曰儐亦如之揖讓拜同〉 賈氏公彥曰上相入者上相即上擯上介須詔禮故入賓拜送幣者賓既授乃退向西階上北面拜送幣乃降也 鄭氏鍔曰將幣交擯三辭者蓋主君謙不敢當其將幣之禮
案此諸公相賓及下經諸公之臣相為國客賈疏皆以將幣為用圭璋則是正行朝聘之禮而非直以三享當之矣大行人職之廟中將幣亦為正行朝禮受玉可推彼注似繆當以此正之詳見彼職
及出車送三請三進再拜賓三還三辭告辟〈辟音避〉正義鄭氏康成曰三請三進請賓就車也主君每一請車一進欲逺送之也三還三辭主君一請賓亦一還一辭
案主君出送以車從備賓退乘以入且若將遠送故賓辭也及三辭則賓告辟以主君將拜驅而辟之不欲見主人之拜也主君再拜當在賓告辟後而序於前見賓告辟時主君即拜而賓已辟然後主賓之敬皆曲盡而各得其安也 入時自大門外步行入廟故直言三揖三讓也出時亦步行至大門外送升車而别
致饔餼還圭饗食致贈郊送皆如將幣之儀〈還音環食音嗣下同〉正義鄭氏康成曰主君親徃則賓為主人主人為賓君如有故不親饗食則使大夫以酬幣侑幣致之聘以圭璋禮也享以璧琮財也已聘而還圭璋輕財而重禮〈賈疏聘義文〉贈送以財既贈又送至於郊 王氏詳説曰聘禮使卿歸饔餼使卿歸圭於館此六禮皆如將幣之儀則主君親往也
案注謂六禮惟饗食速賓其餘主君親往非也冠禮之賓儕輩也主人猶親速况敵體之國君乎
賓之拜禮拜饔餼拜饗食
正義鄭氏康成曰鄭司農云賓之拜禮者因言賓所當拜者之禮也所當拜者拜饔餼拜饗食某謂賓將去就朝拜謝此三禮三禮禮之重者也賓既拜主君乃至館贈之去又送之於郊 賈氏公彥曰案聘禮饔餼燕羞俶獻之明日賓皆拜於朝將去又三拜乘禽於朝彼臣故盡拜謝此賓之拜禮在致贈郊送之下則不及燕羞俶獻乘禽以其君略小惠將去惟拜其大禮也
案主君親郊勞致館而拜禮不及何也二禮以拜其來朝之辱也故賓無庸拜之不拜還圭者還圭非加禮也
賓繼主君皆如主國之禮
正義鄭氏康成曰繼主君者儐主君也〈賈疏儐者報也報主君為儐聘禮賓至郊君使卿勞賓用束錦儐勞者君使卿韋弁歸饔餼大夫奉束帛賓降授老幣出迎大夫注云出迎欲儐之庭實設馬乘賓降受老束錦西面致幣是皆有儐法〉儐之者主君郊勞致館饔餼還圭贈郊送之時也〈賈疏聘禮致館無儐彼君使卿致館不以幣故無儐此兩君致時有幣合儐之也〉如其禮者謂玉帛皮馬也有饌陳之積者不如也
諸侯諸伯諸子諸男之相為賓也各以其禮相待也如諸公之儀
正義鄭氏康成曰賓主相待之儀與諸公同也饔餼饗食之禮則有降殺〈賈疏五等諸侯以命數分為三等其圭璋饔餼飧積步數擯介皆降殺備於大行人掌客其進退揖讓之儀則一與公同〉
諸公之臣相為國客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相聘也
則三積皆三辭拜受
正義鄭氏康成曰受者受之於庭也〈賈疏此謂在道之禮於路館致之亦以束帛上諸公云登此不言登故知受之於庭〉侯伯之臣不致積〈賈疏侯伯之臣不致積但不以束帛致之非於道全無積也〉 王氏昭禹曰臣下其君之禮二等故三積 王氏應電曰大國之卿當小國之君故積與子男同皆有束帛致之三辭而後受無問禮殺於諸侯也
案王氏詳説謂有積無問異於國君以下經問君大夫則問聘者亦在其中非也大行人掌客職之問承饗食饔餼之問而問以脩脯也此職下經所謂問則對聘使而問君大夫無恙混為一事可乎
及大夫郊勞旅擯三辭拜辱三讓登聽命下拜登受賓使者如初之儀及退拜送〈賓依注作儐〉
正義易氏祓曰諸公先再勞而後主君郊勞若諸公之臣使大夫勞之於近郊而已主君郊勞則交擯大夫郊勞僅旅擯而已 賈氏公彥曰賓使各陳七介鄭氏康成曰登聽命賓登堂也賓當為儐勞用束
帛儐用束錦侯伯之臣受勞於庭〈王氏詳説曰案聘禮賓揖至門内勞者致命是不受勞於堂也侯伯之臣如此子男可知矣〉
案使者亦三辭而後拜受也
通論黄氏度曰案諸公相為賓敵則交擯不敵則旅擯大夫雖敵亦旅擯不敢擬於君也
致館如初之儀
正義鄭氏康成曰如郊勞也不儐耳侯伯之臣致館於庭〈賈疏案聘禮卿致館無束帛賓亦無儐知此亦然侯伯之臣致館於庭者亦案聘禮知之〉不言致飧者君於聘大夫不致飧也聘禮記曰飧不致賓不拜〈案聘禮宰夫設飧不言致不使大夫以束帛致命也〉 賈氏公彥曰案聘禮賓至使大夫帥至館卿乃致館
及將幣旅擯三辭拜逆客辟三揖每門止一相及廟唯君相入三讓客登拜客三辟授幣下出每事如初之儀〈辟音避相悉亮反〉
正義賈氏公彥曰將幣亦謂圭璋也旅擯三辭亦於大門外主君陳五擯客陳七介不傳辭也此三辭辭其主君以大客禮當已也拜逆者三辭訖主君遣上擯納客客入大門主君在大門内南面拜拜客奉君命屈辱來見己客辟者奉君命來不敢當拜故辟也三揖者亦揖之使前也三讓客登不言三揖而後至階文不具也客登主君與客俱登據客而言也授幣者授玉與主君也 鄭氏康成曰客辟逡廵不答拜也惟君相入客臣也相不入矣拜主君拜客至也〈賈疏主君於阼階上北面拜客至此堂并拜受幣〉客三辟三退負序也〈賈疏聘禮文〉每事享及有言〈王氏昭禹曰亦與諸公拜送幣之後言每事如初同〉 易氏祓曰客辟不敢當主君也不敢拜送幣者亦不敢當主君也 王氏詳説曰案聘義君拜逆於大門之外而廟受北面拜貺拜君命之辱是拜聘君也非拜使者也故拜逆拜受拜問君皆辟而不答拜
案聘禮公皮弁迎賓于大門内賓入門左公再拜賓辟不答拜即此拜逆客辟也公揖入每門每曲揖此以三揖約之也及廟門公揖入立于中庭賓執圭入門左三揖至于階三讓即此三讓也公升二等賓升西階西東面致命公當楣再拜賓三退負序即此客登拜客三辟也公受玉于中堂與東楹之閒賓降出即此授幣下出也不敢拜送幣者奉君命以將事不敢當君也故私面私獻皆再拜稽首
及禮私面私獻皆再拜稽首君答拜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以醴禮客〈賈疏案聘禮禮客用醴齊異於君鬱鬯〉私面私覿也〈賈疏聘禮賓奉束錦請覿〉既覿則或有私獻者〈賈疏聘禮記既覿賓若私獻奉獻將命〉鄭司農云春秋傳楚公子棄疾見鄭伯以其乘馬私面〈賈疏昭六年左傳〉 賈氏公彥曰此三者皆於聘之日行之故并言之君答拜者見異國之臣當空首拜也
案王氏詳説謂私覿私面之幣皆已物而以聘禮證之非也内府職凡適四方使者共其所受之物而奉之校人職凡國之使者共其幣馬則凡幣物皆官給之明矣即以聘禮言之宰書幣命宰夫官具特言官者正以明私覿私面之幣物皆官給耳既返國使者公幣私幣皆陳上介陳公幣羣介不陳蓋使者卿也故陳之以示體國之義得君命而後以私幣歸上介已下則不敢徧陳以煩君之命耳乃用此以為私覿私面幣皆已物之徵則義淺狹而不可通矣
通論呂氏曰聘禮賓卒聘事奉束錦乘馬請覿所謂私覿也賓朝服問卿既致命出賓面如覿幣所謂私面也蓋列而言之則見君曰覿見卿曰面離而言之則面即覿亦可為見君如春秋傳楚公子棄疾見鄭伯以乘馬八匹私面於君是也
出及中門之外問君客再拜對君拜客辟而對君問大夫客對君勞客客再拜稽首君答拜客趨辟〈辟音避下同勞力報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中門之外即大門之内也〈賈疏聘禮及大門内公問君〉問君曰君不恙乎〈賈疏爾雅恙憂也〉對曰使臣之來寡君命臣於庭問大夫曰二三子不恙乎對曰寡君命使臣於庭二三子皆在勞客曰道路悠遠客甚勞勞介則曰二三子甚勞〈賈疏問君曰已下未知所出或云孔子聘問之辭亦無徵〉問君客再拜對者為敬慎也 賈氏公彥曰聘享訖乃始行私相慰問之事是以聘禮注云以公禮將事時無由問也 敖氏繼公曰及大門内客東面君西面而問之是時上擯往來傳命承擯紹擯亦負東塾
致饔餼如勞之禮饗食還圭如將幣之儀
正義鄭氏康成曰饗食亦謂君不親而使大夫以幣致之 賈氏公彥曰饗食與還圭共文故知使大夫致之如將幣者蓋不盡如之所如者如旅擯主人皮弁賓皮弁襲與將幣同自餘則别聘禮君使卿皮弁還玉于館是與將幣别者也
案饗食還圭蓋有親不親兩灋公食大夫禮公迎賓拜至此與將幣同也饗禮亦然可知意還圭亦有公親之者但聘禮未備載耳君親還圭客亦當三辭拜辱揖讓而升堂與使卿還圭者不同矣然則司儀與聘禮一親一不親固可互備也卿還圭客主兩不拜若大夫致饗食恐無竟不拜之禮其間儀節要不盡同此經言如將幣之儀亦大槩之辭而所如者當不止於疏所云也
君館客客辟介受命遂送客從拜辱于朝〈辟音避〉
正義鄭氏康成曰君館客者客將去就省之盡殷勤也遂送君拜以送客〈賈疏聘禮云聘享夫人之聘享問大夫送賓公皆再拜是君拜之事也〉 敖氏繼公曰館者就其館之稱也君館客將致四者之拜也此禮在還圭之明日是時君蓋朝服而立於賓館之外門外東鄉接西塾客辟者不敢辭不敢見若隱辟然故云辟此辟字與上文所云者異君於聘享夫人之聘享問大夫皆拜者拜君命之辱也
案聘禮注云為賓將去公親存送之且謝聘君之意也上介西面受命擯者每贊君辭則曰敢不承命告于寡君之老客從拜辱于朝拜主君之館已也
明日客拜禮賜遂行如入之積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賜謂乘禽君之加惠也〈賈疏聘禮賓三拜乘禽于朝〉如入之積則三積從來至去
案乘禽日日受賜故於將去總拜之以明雖小亦識也諸公相為賓拜饔饗食之大禮而不拜其小禮卿則饔饗食皆旋拜之已勤矣而又拜其小此尊卑疏密之差也
凡侯伯子男之臣以其國之爵相為客而相禮其儀亦如之〈相竝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爵謂卿也大夫也士也 李氏嘉㑹曰以爵相為客足矣國有大小子男之卿僅可當公國之士故必以國之爵言也 鄭氏鍔曰禮之各以其爵命其儀與辭則與公之臣同
凡四方之賓客禮儀辭命餼牢賜獻以二等從其爵而上下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上下猶豐殺 賈氏公彥曰二等謂降殺以兩
案上經言同等之國君相朝及使卿相聘之禮而未及大小之國相朝相聘者故統舉四方之賓客而以從其爵而上下包之
凡賓客送逆同禮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郊勞郊送之屬 王氏應電曰不豐前而嗇後不敬始而怠終禮也
凡諸侯之交各稱其邦而為之幣以其幣為之禮〈稱尺證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幣享幣也於大國則豐於小國則殺主國禮之如其豐殺謂賄用束紡禮用玉帛乘皮及贈之屬〈賈疏聘禮還玉之下云賓迎大夫賄用束紡注云所以遺聘君又云禮玉束帛乘皮注云禮禮聘君所以報享也又云遂行舍于郊公使卿贈如覿幣又記云賄在聘為賄是其豐殺多少者也〉
凡行人之儀不朝不夕不正其主面亦不背客〈朝如字〉正義鄭氏康成曰謂擯相傳辭時也不正東鄉不正西鄉〈易氏祓曰日出為朝朝東也日入為夕夕西也〉常視賓主之前郤得兩鄉之而已 賈氏公彥曰此經論司儀為擯相之法鄭氏鍔曰主南面不正其主面謂不正如君南面
也客答君而北面不背客謂亦不正鄉北也
通論王氏應麟曰儀之别雖至於九其總不過乎五又約而言之則三而已故典命之叙諸侯曰五儀諸臣曰五命而孟子王制之序爵皆五等即武成之列爵惟五也司服有公之服侯伯之服子男之服掌客有公之禮侯伯之禮子男之禮行人叙諸伯則曰如諸侯男則曰如諸子而司儀贊見亦為壇三成序揖皆三等即武成之分土惟三也儀以九為數故詳而難紊儀以三為等故簡而易明 王氏安石曰邦國之君臣相為賓客先王設官以掌其禮問勞贈送物為之數拜揖辭受事為之節此邦國之君臣所以相親也觀春秋之時一言之不讐一揖之不中而兩國因之起釁則周官之圖民禍患豈為不豫哉
行夫掌邦國傳遽之小事媺惡而無禮者〈傳張戀反遽其豫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傳遽若今時乘傳騎驛而使者也媺福慶也惡喪荒也此事之小者無禮行夫主使之賈氏公彥曰無擯介而單行謂之無禮
案傳遽者以其從者少也云媺惡者如王小有問勞雖媺而不得謂之賀慶小有弔慰雖惡而不得謂之憂凶致命自有幣禮動不虚故也但無皮馬等物耳
凡其使也必以旌節雖道有難而不時必達〈使色吏反難乃旦反〉正義鄭氏康成曰道有難謂遭疾病他故不以時至也必達王命不可廢也其大者有禮大小行人使之有故則介傳命不嫌不達
居于其國則掌行人之勞辱事焉使則介之〈注故書曰夷使夷發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使謂大小行人
案居於其國謂居王國而非出使時也五服君臣以朝聘至者行人勞辱之事甚多皆行夫掌之以其為行人中之下士官卑且員多也司隸職國有賓客則役其煩役之事然則諸隸受役行夫令之矣行人有使事則為之介亦尊卑副貳之差也
環人掌送逆邦國之通賓客以路節達諸四方
正義鄭氏康成曰通賓客以常事徃來者也路節旌節也四方畿上〈賈疏畿上者出畿則入諸侯國諸侯國自有通之者〉 王氏安石曰通賓客謂諸侯賓客取道往來者
舍則授館令聚𣝔有任器則令環之
正義賈氏公彥曰館謂道上廬㝛市所館舍任器謂賓客任用之器 鄭氏康成曰令令野廬氏〈賈疏野廬氏若有賓客則令守涂地之人聚𣝔之〉鄭司農云四方人有任器者則環人主令殉環守之 王氏曰國野之道五十里有候館環人主授之
凡門關無幾送逆及疆
正義鄭氏康成曰環人送逆之則賓客出入不見幾通論王氏應電曰地官以懷賓客為職故遺人之官所以養之之道備秋官以詰姦慝為職故野廬之官所以衞之之法嚴然無統一之者大行人主賓於四門故特設環人之官兼此二事
案逆賓於疆及㝛令𣝔歸送亦如之掌訝之職也而又設環人者所以待過賓之道經王畿而之列國者故曰通賓客又曰以路節達諸四方又曰門關無幾送逆及疆則非止而有事者明矣曰環人者環四境而待過賓以達之於四方也
象胥掌蠻夷閩貊戎狄之國使掌傳王之言而諭説焉以和親之〈閩迷巾反使色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蕃國之臣來頫聘者〈賈疏以中國頫聘之禮况之其實蕃國之臣無聘頫法〉
若以時入賓則協其禮與其辭言傳之凡其出入送逆之禮節幣帛辭命而賓相之〈賓相之賓音擯下同相悉亮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時入賓謂其君以世一見來朝為賓者自來至去皆為擯而相侑其禮儀 郎氏兆玉曰其拜跪坐起不同於中國則教之以中國之儀而協其禮其言語聲音不同於中國則譯外國之音而傳其語 王氏應電曰主於夷則非王朝之禮主於華則夷人不能行故和協其所當行之禮與其所以奉上之辭而譯傳之至於出入王國送逆有禮節賜予有幣帛誥諭有辭令彼受之不可以無禮於是擯相之以存中國之體
凡國之大喪詔相國客之禮儀而正其位
正義鄭氏康成曰客謂諸侯使臣來弔者〈賈疏若王喪諸侯皆來此蓋謂王后世子也〉 郎氏兆玉曰相其哀臨之儀正其坐立之位
案此下三節皆小行人錯簡〈黄氏度云然〉蓋貳之職事常與正相差大喪大行人詔相諸侯之禮則詔相國客必小行人也凡諸侯之王事大行人辨其位正其等協其禮賓而見之則軍旅會同受國客幣而賓禮之必小行人也小行人掌邦國賓客之禮籍辨别等威最明故作事亦屬之乃得人與事稱也
凡軍旅會同受國客幣而賓禮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諸侯以王有軍旅之事使臣奉幣來問
案此謂王有軍旅會同之事而諸侯不從者王或在京師或在畿外諸侯各使卿大夫勞問於王所則受其幣而賓禮之
凡作事王之大事諸侯次事卿次事大夫次事上士下事庶子
正義鄭氏康成曰作使也鄭司農云王之大事諸侯使諸侯執大事也次事卿使卿執其次事也次事使大夫次事使上士〈賈疏王之三等之士皆以上士總之〉下事使庶子案作事承上軍旅會同而言當軍旅會同時王或有調遣進止更改約束之事則隨其事之大小而分别作之
掌客掌四方賓客之牢禮餼獻飲食之等數與其政治〈治直吏反〉
正義易氏祓曰牢禮即凡用牢之禮餼謂餼九牢之類獻謂禽獻之類飲食謂饗燕膳食之類 鄭氏鍔曰等如司儀所謂以二等從其爵而上下之數即下文所陳之數 鄭氏康成曰政治如國新殺禮之類
王合諸侯而饗禮則具十有二宰庶具百物備諸侯長十有再獻〈長知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饗諸侯而用王禮之數者以公侯伯子男盡在是兼饗之莫敵用也〈案敵當作適〉
存疑鄭氏康成曰諸侯長謂九命作伯者也獻公侯以下如其命數
案此會同既畢而饗諸侯以五等咸在故併饗之十有再獻者九獻為正三獻為加猶正鼎九陪鼎三也注謂獻如其命數若然恐竆日不給矣此長字如燕禮大夫長升受旅之長謂尊先卑後而次第獻之也羣侯雖多以十二獻統之畢則已十二牢者亦以羣侯多不可徧陳故總用十二牢以此為人人受獻人人有牢也經云而又云則蓋亦有不饗時以其事有緩急時有乆暫故不一律也饗當在廟近國則入國即國外亦當於有廟之所行之傳所謂邑有先君之廟曰都者可也於司儀言燕於掌客言饗者牢禮飲獻之數掌客所司也不見食禮者食禮不可以衆舉故合諸侯則無之
王巡守殷國則國君膳以牲犢令百官百牲皆具從者三公眂上公之禮卿眂侯伯之禮大夫眂子男之禮士眂諸侯之卿禮庶子壹眂其大夫之禮〈從才用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國君者王所過之國君也犢繭栗之犢也以膳天子貴誠也牲孕天子不食也祭帝不用也凡賓客則皆角尺令者掌客令主國也百牲皆具言無有不具備 王氏應電曰王之三公出封為上公卿出封為侯伯大夫出封為子男上士三命而諸侯之卿亦三命故待之皆眂其禮惟庶子壹眂諸侯大夫之禮則以為客而稍加也
案羣儒多不用注義謂王至方嶽而合諸侯主國始共具蓋以涂所經過令百官百牲皆具疑太煩擾耳不知王廵守而過諸侯之國都自當舍其祖廟即經其四鄙惟帷宮旌幕王官可自具耳飧牽委積不以令守國者將焉取之且名曰百牲然牛羊豕而外亦不過魚腊乘禽及陸產水物合之為百品耳周語鄰使過賓百官各以物至况王廵守君親監之百官尚有不各共其職事者乎凡此類乃好以私意小知妄立異説而不求之事理之實也
凡諸侯之禮
正義賈氏公彥曰此以下並是諸侯自相朝主國待賓之禮〈鄭氏鍔曰此下文有夫人致禮之事則知為諸侯待賓之禮無疑〉若然天子掌客不見天子待諸侯禮而見諸侯自相待者以外包内也
上公五積皆眂飧牽〈積子賜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積皆眂飧牽謂所共如飧而牽牲以往不殺也不殺則無鉶鼎〈賈疏鉶鼎即陪鼎〉簠簋之實其米實於筐豆實實於罋其設筐陳於楹内罋陳於楹外牢陳於門西車米禾薪芻陳於門外壺之有無未聞〈賈疏皆約公食大夫禮解之〉
案積用飧之牢以為禮也生而致之一夕遷次不盡用也始至則飧孰腥並陳嗣致饔餼飧牽並陳固是禮有大小亦順事之宜以適賓耳 司儀職既詳相為賓之儀而此職第言上公五積侯伯四積子男三積牢禮餼獻飲食皆以爵等為之數而不辨致禮者為王朝為鄰國則上下同之明矣
三問皆脩羣介行人宰史皆有牢〈羣介以下九字依注作文誤當衍〉正義鄭氏康成曰脩脯也上公三問皆脩下云羣介行人宰史皆有牢君用脩而臣有牢非禮也蓋誤衍耳
飧五牢食四十簠十豆四十鉶四十有二壺四十鼎簋十有二牲三十有六皆陳〈鉶音刑下同四十有二當作三十有八牲當作腥〉正義鄭氏康成曰飧客始至致小禮也〈賈疏對饔餼為大禮〉公侯伯子男飧皆飪一牢其餘牢則腥〈賈疏腥之數備於下〉食者其庶羞美可食者也其設蓋陳於楹外東西不過四列〈賈疏所陳皆約公食大夫致食之禮案公食若不親食庶羞陳於碑内以堂上有豆實簋實無容庶羞處也設飧之時楹外既空不須向堂下碑内故疑在楹外陳之十以為列故四列也〉簠稻粱器也公十簠堂上六西夾東夾各二也〈賈疏約聘禮致饔餼東西夾各二以外置於堂上〉豆菹醢器也公四十豆堂上十六西夾東夾各十二禮器曰天子之豆二十有六諸公十有六諸侯十有二以聘禮差之則堂上之數與此同〈賈疏聘禮致饔餼於上大夫八豆下大夫六豆並是堂上豆數禮器豆數亦是堂上所陳可知餘者分之於東西夾也〉鉶羮器也〈賈疏鉶器名所以盛膷臐膮三等之羮〉禮之大數鉶少於豆公鉶四十二推其差數宜為三十八〈賈疏侯伯子男皆鉶少豆多子男十八侯伯二十八以十為降殺故知此四十二宜為三十八是其衰也〉堂上十八西夾東夾各十〈賈疏亦約聘禮致饔餼而言〉壺酒器也其設於堂夾如豆之數〈賈疏亦約聘禮但此壺與豆數同故知設於堂夾如豆數也〉鼎牲器也簋黍稷器也鼎十有二者飪一牢正鼎九與陪鼎三皆設於西階前〈賈疏牢鼎九謂牛羊豕魚腊膚與腸胃鮮魚鮮腊陪鼎三者膷臐膮也聘禮鼎設於西階前陪鼎當内亷 王氏詳説曰所謂陪鼎者即鉶羮之鼎也羮孰於鼎而載之於器所以既言鼎又言鉶〉簋十二者堂上八西夾東夾各二〈賈疏亦約聘禮知之〉合言鼎簋者牲與黍稷俱食之主也〈賈疏黍稷與衆饌為主牲與羞物為主是俱得為食之主也聘禮致饔餼二十簋彼臣多此君少者禮有損之而益故也 王氏昭禹曰牲天產以養精黍稷地產以養形二者相資以為養食之主也〉牲當為腥聲之誤也腥謂腥鼎也於侯伯云腥二十有七其故腥字也〈案侯伯腥字是則公與子男牲字竝誤無疑〉諸侯禮盛腥鼎有鮮魚鮮腊每牢皆九為列設於阼階前〈賈疏聘禮設飧飪一牢在西鼎九羞鼎三腥一牢在東鼎七致饔餼則腥二牢鼎二七無鮮魚鮮腊設於阼階前西面南陳如飪鼎二列此云三十六故知有鮮魚鮮腊也〉公腥鼎三十六腥四牢也皆陳陳列也飧門内之實備於此矣〈賈疏見門内既備仍有車米之等在門外〉亦有車米禾芻薪公飧五牢米二十車禾三十車芻薪皆倍其禾〈賈疏此約饔餼死牢而言上公死牢五明米禾合五十車芻薪皆倍其禾亦同饔餼禮 鄭氏鍔曰已上所致飧之物皆列於客館也食陳於楹外簠與豆鉶壺簋皆陳於堂上及東西之夾鼎則陳於西階之前腥則陳於阼階之前凡此皆謂之門内之實車米禾芻薪之類列於門外〉
饔餼九牢其死牢如飧之陳牽四牢米百有二十筥醯醢百有二十罋車皆陳車米眂生牢牢十車車秉有五籔車禾眂死牢牢十車車三秅芻薪倍禾皆陳〈車皆陳之車字衍文罋烏弄反籔素口反秅丁故反或宅加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饔餼既相見致大禮也大者既兼飧積有生有腥有熟餘又多也〈賈疏死牢五是兼飧牽四牢言兼積積當五牢是兼不盡以牽與積同故云兼之〉死牢如飧之陳亦飪一牢在西餘腥在東也〈賈疏約聘禮知之〉牽生牢也陳於門西如積也〈賈疏亦横陳於門西而東上〉米横陳於中庭十為列每筥半斛公侯伯子男黍粱稻皆二行公稷六行侯伯稷四行子男稷二行〈賈疏約聘禮致饔餼法彼云米百筥筥半斛設於中庭十以為列北上黍粱稻皆二行稷四行此但増稷餘不增故知三等行數然也〉醯醢夾碑從陳亦十為列醯在碑東醢在碑西〈賈疏聘禮注云夾碑在庭之中央醯在東醯穀陽也醢在西醢肉陰也言夾碑故知從陳〉皆陳於門内者於公門内陳之也言車者衍字耳車米載米之車也聘禮曰十斗曰斛十六斗曰籔十籔曰秉每車秉有五籔則二十四斛也禾稾實并刈者也聘禮曰四秉曰筥十筥曰稯十稯曰秅每車三秅則三十稯也稯猶束也米禾之秉筥字同數異禾之秉手把耳筥讀為棟梠之梠謂一穧也皆陳横陳門外者也米在門東禾在門西〈賈疏皆約聘禮致饔餼法〉芻薪雖取數於禾薪從米芻從禾也〈王氏昭禹曰車米眂生牢牢十車牽四牢則車米四十車也車禾眂死牢牢十車死牢如飧之陳則車禾五十車也芻薪倍禾則百車也〉 賈氏公彥曰上公醯醢百二十罋與王舉百二十罋同故鄭志云此公乃二王後若王之上公當與侯伯俱同百罋 王氏應電曰筥米陳於中庭以備貴者之食若車米則陳於門外賤者之食也
乘禽日九十雙殷膳大牢以及歸〈乘繩證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乘禽乘行羣處之禽謂雉鴈之屬〈賈疏兼有鵞鶩之等故云之屬〉於禮以雙為數殷中也中又致膳示念賓也〈賈疏牢禮之外於賓中閒未去又致此膳所以示念賓之意無倦也〉
三饗三食三燕若弗酌則以幣致之〈食音嗣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若弗酌謂君有故不親饗食燕也不饗則以酬幣致之不食則以侑幣致之
案大行人惟言饗食司儀及掌客始兼言燕者大行人掌大賓之禮及大客之儀以親諸侯惟饗食為待諸侯之正禮燕則王所以親公卿大夫而兼用於羣侯司儀通掌九儀掌客專掌四方賓客之共具則於燕不得獨遺矣 注引聘禮不過證以幣致耳賈氏遂謂饗食嚴而燕褻故無幣致之禮覲禮疏又云燕亦以幣致自相牴牾聘禮所以不言燕者蓋饗燕皆有酬幣言饗幣則燕如之耳
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飧饔餼以其爵等為之牢禮之陳數惟上介有禽獻
正義鄭氏康成曰凡介行人宰史衆臣從賓者也行人主禮宰主具史主書皆有飧饔餼尊其君以及其臣也以其爵等為之牢禮之陳數爵卿也則飧二牢饔餼五牢大夫也則飧大牢饔餼三牢士也則飧少牢饔餼大牢〈賈疏皆約聘禮賓卿上介大夫士介四人歸饔餼降殺而言〉此降小禮豐大禮也〈賈疏小禮謂飧及乘禽之等去君遠大禮謂饔餼卿五牢子男卿與君等是豐大禮也〉以命數則參差難等略於臣用爵而已 鄭氏鍔曰上介相禮其爵亦尊宜有禮賜以示優厚故亦用禽獻聘禮乘禽於客日如其饔餼之數士中日則二雙是也〈案士是衆介非上介聘禮士亦有乘禽二經微有異同〉
夫人致禮八壺八豆八籩膳大牢致饗大牢食大牢正義鄭氏康成曰夫人致禮助君養賓也籩豆陳於户東壺陳於東序〈賈疏約聘禮夫人使下大夫韋弁歸禮知之〉凡夫人之禮皆使下大夫致之〈賈疏内宰致后賓客之禮内宰是下大夫王后尚使下大夫况諸侯乎〉
卿皆見以羔膳大牢〈見賢遍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卿皆見者見於賓也既獻之又膳之亦所以助君養賓〈賈疏言亦者亦夫人也〉
侯伯四積皆視飧牽再問皆脩飧四牢食三十有二簠八豆三十有二鉶二十有八壺三十有二鼎簋十有二腥二十有七皆陳饔餼七牢其死牢如飧之陳牽三牢米百筥醯醢百罋皆陳米三十車禾四十車芻薪倍禾皆陳乘禽日七十雙殷膳大牢三饗再食再燕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飧饔餼以其爵等為之禮惟上介有禽獻夫人致禮八壺八豆八籩膳大牢致饗大牢卿皆見以羔膳特牛
正義鄭氏康成曰侯伯八簠堂上四西夾東夾各二豆三十二堂上十二西夾東夾各十鉶二十八堂上十二西夾東夾各八腥鼎二十七腥三牢也每牢皆九為列
子男三積皆視飧牽壹問以脩飧三牢食二十有四簠六豆二十有四鉶十有八壺二十有四鼎簋十有二牲十有八皆陳饔餼五牢其死牢如飧之陳牽二牢米八十筥醯醢八十罋皆陳米二十車禾三十車芻薪倍禾皆陳乘禽日五十雙壹饗壹食壹燕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飧饔餼以其爵等為之禮惟上介有禽獻夫人致禮六壺六豆六籩膳視致饗親見卿皆膳特牛〈牲當作腥〉正義鄭氏康成曰子男六簠堂上二西夾東夾各二豆二十四堂上十二西夾東夾各六鉶十有八堂上十西夾東夾各四牲亦當作腥腥鼎十八腥二牢也膳視致饗言夫人致膳於小國之君以致饗之禮則是不復饗也饗有壺酒〈賈疏致膳無酒〉親見卿見讀如卿皆見之見〈賈疏明此亦是卿見朝君非謂朝君來見卿也〉言卿於小國之君有不故造館見者故造館見者乃致膳 王氏昭禹曰夫人致禮於侯伯不言食大牢則不致食也於子男膳眂致饗則并不致饗也 賈氏公彥曰聘禮士介四人米百筥數多於子男與侯伯等者彼乃臣法自為一禮不與相差亦是損之而益也
通論易氏祓曰鼎牲器也簋黍稷器也公侯伯子男皆十有二而無所降殺者以牲與黍稷為食之主也
凡諸侯之卿大夫士為國客則如其介之禮以待之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其特來聘問待之之禮如其為介時〈賈疏前文云介行人宰史是從君之法此言不從君而特來聘問者亦依爵等待之如其為介時〉
凡禮賓客國新殺禮凶荒殺禮札喪殺禮禍烖殺禮在野在外殺禮〈殺所界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為國省用愛費也國新新建國也凶荒無年也禍烖新有兵寇水火也 王氏應電曰凶荒宜賙委札喪宜賻補禍烖宜哀弔鄰國當分烖恤患在野謂行禮於郊在外謂兩君相遇於途亦不能備物故皆殺禮 易氏祓曰大荒大札天地有烖王皆為之不舉所以為内省自疚之道至矣於是數者而殺禮抑亦以其自處者而待賓客也 賈氏公彥曰在野在外悤遽禮物不可卒備故亦殺之
凡賓客死致禮以喪用
正義鄭氏康成曰死則主人為之具而殯矣喪用者饋奠之物〈賈疏如小斂特豚一鼎大斂時特豚三鼎之類是也〉
賓客有喪惟芻稍之受〈稍所教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喪謂父母死也客則又有君焉芻給牛馬稍人廩也其正禮飧饔餼主人致之則受〈賈疏若饗食加之亦不受也〉
遭主國之喪不受饗食受牲禮〈牲當依注作腥〉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受饗食饗食加也牲亦當為腥聲之誤也有喪不忍煎亨正禮飧饔餼當孰者腥致之〈賈疏案聘禮聘遭喪入境則遂主人畢歸禮賓惟饔餼之受注云受正不受加〉
掌訝掌邦國之等籍以待賓客〈訝誤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等九儀之差數〈賈疏即大行人命者五爵者四是也〉王氏應電曰邦國之等籍必使掌訝掌之者蓋賓
客初至於境即用其等之禮以待之
若將有國賓客至則戒官脩委積與士逆賓于疆為前驅而入〈積子賜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官謂牛人羊人舍人委人之屬〈賈疏委積有牛羊豕米禾芻薪故知所戒謂牛人以下〉士訝士也既戒乃出迎賓〈王氏昭禹曰知為訝士者以訝士與行人送迎賓客入於國則為之前驅而辟故也〉
案必與訝士俱以設有暴客者可即時詰搏且訝士掌侯國之獄訟既入王畿即賓客之從者或有鬭爭亦不敢專治而歸於訝士也
及㝛則令聚𣝔及委則致積
正義鄭氏康成曰令令野廬氏〈賈疏野廬氏職有賓客令其地之民聚𣝔之〉致積以王命致於賓 王氏應電曰此皆賓在郊外之事
案國賓客將至往逆時已關於野廬氏矣及身經其地又申令守涂地之人使聚𣝔耳應致積之地其積早委焉掌訝逆賓於疆為前驅而入則隨地可致故以屬之
至於國賓入館次于舍門外待事于客
正義鄭氏康成曰次如今官府門外更衣處待事于客通其所求索
及將幣為前驅至于朝詔其位入復及退亦如之正義鄭氏康成曰前驅道之以如朝〈賈疏朝即大門外陳擯介之處〉鄭司農云詔其位告客以其位次也某謂入復者入告王以客至也退亦如之如其為前驅
凡賓客之治令訝訝治之〈治直吏反〉
案賓客之治謂賓客有事於王朝與王朝之公卿大夫士一切徃來之禮皆是也賓客以令掌訝則掌訝治之言此以包上文所未備耳注以治為正其貢賦理國事則濶遠而不近於事情或以所令者為訝士掌訝與訝士爵均也奚以相令為哉
凡從者出則使人道之〈從才用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從者凡介以下也人其屬胥徒也使道賓客之從者營䕶之
及歸送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如之者送至於竟如其前驅聚𣝔待事之屬
凡賓客諸侯有卿訝卿有大夫訝大夫有士訝士皆有訝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謂朝覲聘問之日王所使迎賓客於館之訝〈賈疏聘禮記卿大夫訝大夫士訝士皆有訝〉 王氏應電曰凡賓客掌訝既迎之矣訝士復相之矣而又有所謂訝何也蓋掌訝訝士其爵皆中士位既卑不敢與尊者為禮但任驅使奔走之勞而已故諸侯則以卿卿以大夫大夫以士士皆有訝然後為訝之正也案士皆有訝不言訝之之人者士多則訝者不定也司士職會同賓客作士從諸子職會同賓客作羣子從則訝列國之士者其諸王朝未命之士庶子與
凡訝者賓客至而徃詔相其事而掌其治令〈相悉亮反〉正義王氏應電曰治令主國所以待賓客之治而有所徵令也此非掌訝之職以其同為訝故附載於此案凡訝者謂上所云卿大夫士皆待賓至而後往非若掌訝之逆于疆也掌訝唯至于朝詔其位而已此訝者則詔相其禮事掌訝及退為之前驅而已若賓有治王有令於賓則此訝者通掌之
掌交掌以節與幣廵邦國之諸侯及其萬民之所聚者道王之德意志慮使咸知王之好惡辟行之〈好呼報反下同惡烏路反辟音避〉
正義鄭氏康成曰節以為行信幣以見諸侯也咸皆也辟讀如辟忌之辟使皆知王之所好者而行之知王之所惡者辟而不為 易氏祓曰王之志慮出於德意則無偏好無偏惡可知己 王氏志長曰觀掌交職使咸知王之好惡辟行之而知王之好惡不可以不慎也王之好惡在深宮曲房顰笑寢興之際而諸侯之貞邪生民之休戚風俗之汚隆係於此矣後世名法之家乃務隱其好惡示人以不測上深中而多數下飾貎而匿情三代之治所以不可復追也案萬民所聚謂其國之大都會也四海九州山陬海澨掌交何能徧至惟於民聚之地道王之德意然後可樹之風聲播傳幽隱
使和諸侯之好達萬民之説〈説如字注音悦〉
正義鄭氏康成曰諸侯有欲相與修好者則為和合之説所喜也達者達之於王若其國君 項氏安世曰和諸侯之好使無猜疑怨忌之隙達萬民之説使無抑鬱憤怨之情
案説論説也蓋或自言其利害或議政事之得失有不能達於王及國君者皆為達之是之謂士傳言
掌邦國之通事而結其交好以諭九税之利九禮之親九牧之維九禁之難九戎之威〈難乃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諭告曉也九税所税民九職也〈鄭氏鍔曰諭以九税之利使用九職任民而取其利〉九禮九儀之禮〈鄭氏鍔曰諭以九禮之親使遵九儀之禮以相聘問而致其親〉九牧九州之牧〈鄭氏鍔曰諭以九牧之維使依九州之牧以相親比〉九禁九法之禁〈鄭氏鍔曰諭以九禁之難使知司馬九法以禁邦國者不可犯〉九戎九伐之戎〈鄭氏鍔曰諭以九戎之威使知司馬九伐之法以威邦國者為可畏〉王氏安石曰言九禁又言九戎者方其制軍詰禁
則為九禁及致討伐則為九戎 王氏應電曰掌交專掌邦國之通事使無往而不來來而不往兼諭以九税已下五者此上下之交所以固結而不可解案注通事謂朝覲聘問非也朝覲聘問禮有常經無為别設官以掌之蓋非朝聘之期而鄰國有事欲相通則因王官之廵行而達其意也其事如通防交糴聯婚姻詰逋逃之類
掌察〈闕〉
掌貨賄〈闕〉
朝大夫掌都家之國治
正義鄭氏康成曰都家王子弟公卿及大夫之采地也主其國治者平理其來文書於朝者 黄氏度曰國治王國之治都家當奉行者冢宰職以八則治都鄙
日朝以聽國事故以告其君長〈長知丈反〉
正義王氏昭禹曰所作謂之事所遭謂之故 鄭氏康成曰告其君長使知而行之也
案君長即謂其公孤卿大夫注以君為國君非也
國有政令則令其朝大夫
正義鄭氏康成曰使以告其都家之吏
案上文國事故乃天子日所施為者聽之以告其君長使知王之所好惡辟行之也此政令方是施於都家者
凡都家之治于國者必因其朝大夫然後聽之惟大事弗因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以小事文書來者朝大夫先平理之乃以告有司也大事者非朝大夫所能平理鄭氏鍔曰事之大者其君長當自至而禀王命 王氏應電曰常事不因於朝大夫則事無統理而王國不勝其勞大事不聽其君長之自達則恐有未當而都家不免於壅蔽故小治因之而大事則弗因也案方士職曰凡都家之士所上治則主之則此職所謂治乃請事而非獄訟可知矣此職曰治于國則掌訝職凡賓客之治令訝訝治之乃治賓客之從者與邦人之爭訟而非賓客以事請可知矣
凡都家之治有不及者則誅其朝大夫在軍旅則誅其有司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及謂有稽殿之〈賈疏不能催促〉有司都司馬家司馬 賈氏公彥曰言誅有司者見軍旅不干朝大夫之事 王氏應電曰責有所歸則事治誅有司而不及其君長所以全親親貴貴之道也
都則〈闕〉
都士〈闕〉
家士〈闕〉
通論王氏應電曰王畿千里公邑之外為家邑家邑之外為小都大都封其子若弟公卿大夫錯居而統領之非若諸侯之世國而私其地也故設王官以馭之祭祀名器禮之大經也於是有都宗人家宗人軍旅國之大柄也於是有都司馬家司馬法則者馭官之大權也於是有都則司刑者民命之所關也於是有都士家士此數官者皆列王朝之爵而任都家之事其治法一體於王官其廢置一聽於冢宰此政教所以齊一血脉所以流通也
總論易氏祓曰秋官刑官也司宼掌刑士師掌禁自鄉士至司隸言其用刑者也自布憲至銜枚氏言其用禁者也用刑則掌戮在後用禁則禁殺戮居先聖人之意欲申禁以止殺也大行人掌客諸官列於司寇之屬者其伯夷降典折民惟刑之義與
案自大司宼小司宼士師三長官而下畿内之獄訟鄉士遂士縣士方士主之六服之獄訟訝士主之次以朝士者斷獄弊訟皆於外朝也次以司民者見民者天之所司王之所敬刑罰不可以不中也獄訟旣弊有五刑以麗其辟故次司刑有刺宥以議其輕重故次司刺有大亂獄則故府之藏可覆視故次司約有疑獄不決則質之明神故次司盟於是罪輕而贖刑者則職金受其入罪重而孥戮者則司厲執其法稍重而未麗於法者則司圜收敎已麗於法則囚而刑殺故掌囚掌戮次之從坐者恕其死因任以事故司隸罪隸又次之蠻閩夷貉之隸或得之征伐亦以類附焉繼犬人於司厲者司厲治盜犬能逐盜者也雖然刑非得已也禁於未發則民安而上不煩故布憲申禁於天下禁殺戮禁暴氏司禁於國中野廬氏蜡氏雍氏萍氏司寤氏所以使行者無害死者有主陸走者無險阻水浮者不沈溺時其宵晝行止以節皆道路之禁也司烜氏條狼氏修閭氏皆祭祀軍旅之禁也自冥氏至庭氏十二職草木鳥獸為民害者驅而除之義之盡也繼以銜枚氏司嚻者無端歌哭雜氣妖聲不祥也於是刑事盡矣次以伊耆氏者秋養耆老故也次以大行人等官者賓位於西北天地之義氣屬秋也朱子曰凡諸侯朝覲會同禮畢則降而肉袒請刑司寇主刑故屬焉賓客見王則有儀故司儀次之而行夫掌小事環人主送逆象胥掌四夷國使以類附焉賓客朝見有饔飧牢禮之歸故掌客次之賓客自來至去皆有訝故掌訝終焉掌交所以諭王志於天下之邦國也掌察以下所以達王事於畿内之都家也
欽定周官義疏卷三十九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
考工記
正義鄭氏康成曰司空掌邦事篇亡漢興購求千金不得此前世識其事者記録以備大數爾〈案河間獻王得此記其後以附五官〉 賈氏公彦曰考工記雖不知作於何時要在秦以前是以遭秦滅籍韋氏裘氏等闕也 首末相承總有七叚從國有六職至謂之婦工言百工事重在六職之内也從粤無鎛至夫人而能為弓車言四國皆能其事不須置國工也從知者創物至此皆聖人所作言聖人創物之意也從天有時至此天時也言材雖羙工又巧不得天時地氣則不良也從攻木之工至陶瓬言工之多少之數及工别所宜也從有虞氏至周人上輿論四代所尚不同之事也從一器而工聚者車為多專據周家所尚之事也 林氏希逸曰此記原無冬官二字乃漢人所增匠人竝舉世室重屋明堂則所記不獨周制但不全耳
案冬官名司空者四時之有冬積於虛空不用之地而度地居民立城邑治溝洫川梁於農事既畢為宜司空者蓋主於空虛不用之時而使民有興事任力之實用也冬日之閉凍也不固則春夏之長草木也不茂此天道之以虛為實也事典不立則三時之利不能盡四民之業無所基此聖人之以虛為實也故官以司空名而其職則曰以富邦國以養萬民以生百物 司空之職居四民時地利工事其末耳今其大經大法無一存者蓋諸侯惡其害已而皆去其籍惟百工造作之法自古相沿意者故府亦有其籍以其為民生所習用工師所世守故猶可傳述然觀匠人營國為溝洫僅具髙濶廣袤之度而所以建立城邑分處四民因山川形勢以辨井牧别疆潦規偃瀦町原防者無一及焉則工事中有關於大經大法者亦不存矣蓋記者僅得之工師之傳述而未見故府之典籍故也 記言秦鄭是東周語淮北濟汶皆齊魯閒地終古戚速椑茭注以為齊語其周末齊魯間曉工事而工文辭者為之與
國有六職百工與居一焉〈與音預〉
正義鄭氏康成曰百工司空事官之屬司空掌營城郭建都邑立社稷宗廟造宫室車服器械監百工者唐虞已上曰共工〈賈疏史記楚世家共工作亂帝使重黎誅之又舜典帝曰疇若予工僉曰垂哉帝曰兪咨垂汝共工〉 賈氏公彦曰六職即下或坐而論道至治絲麻以成之是也
案王公所任天職也與士大夫共之農工商亦謂之職者各有所守之業以服事其上一失其職則生養不遂而教治以傾矣女史掌王后之禮職内命婦亦皆有職而况外命婦及農工商賈之婦女乎先王之世貴賤男女無一人而無職禮樂政刑無非所以警其職者故自上以下莫敢淫心舍力此正德利用厚生之根夲也大宰九職不出農工商三者虞衡所掌即守山澤之農園圃藪牧農之類也閒民則農民之不受田者臣妾則士大夫之家衆也司徒所增職事三學藝者士也世事者賤技末藝世善其事服事者不能為農工商而給役於官其無職者則罰及焉不勤其職則謂之罷民而刑施焉後世四民之外益以二氏雜以倡優而民多失職論者所以欲塞其流而明先王之道以道之也
或坐而論道或作而行之或審曲面埶以飭五材以辨民器或通四方之珍異以資之或飭力以長地材或治絲麻以成之〈埶音勢飭音勅辨皮莧反長知丈反下同注故書資作齊杜子春云當為資〉正義鄭氏康成曰言人德能事業之不同者也論道謂謀慮治國之政令也作起也辨猶具也資取也操也此五材金玉皮木土 鄭氏衆曰審曲面埶審察五材曲直方面形埶之宜以治之及隂陽之面背是也春秋傳曰天生五材民竝用之 陳氏傅良曰論之者在上行之者在下未有論之不當而行之不悖者也 易氏祓曰古者珪璧金璋錦文珠玉不粥於市又司市害者使無靡者使微禁唯恐不嚴此乃通四方之珍異以資之蓋所謂珍異非必金玉錦文之物也但地之所無而人以為貴者則謂之珍地所罕見而人以為不常者則謂之異以切於民用故通之也 賈氏公彦曰飭勤也地財糓物皆是 林氏希逸曰田畮最争人力人力所及田無髙下 陳氏祥道曰三農生九穀園圃毓草木虞衡作山澤之材皆所謂長地財也
案周官所云珍異多指食物此記所指則玉石丹漆金錫之類耳蓋民生日用必需之物隨地而有之商賈所通不過四方之珍異且錦文珠玉用之各有差等是以民勤於夲業惟土物是愛商賈無竒贏而逐末者少乃經國之大猷也後世無物不轉販半無益於民用而滋其淫侈土利之所以不博民生之所以不厚風俗之所以衰敝恒必由之資借也濟也借懋遷以濟民用之不足也
存疑鄭氏衆曰五材金木水火土也 鄭氏鍔曰鄭康成謂五材金玉皮木土蓋據考工記所用之材以為言賈疏水火單用不得為器物故不以備五材之目以下文考之凡器非水火無自而成輪人斬轂以火養其隂水之以眡其輪之平沈之均弓人為弓撟幹撟角欲熟於火䰞膠則欲水火相得是水火亦得為材也
坐而論道謂之王公作而行之謂之士大夫審曲面埶以飭五材以辨民器謂之百工通四方之珍異以資之謂之商旅飭力以長地財謂之農夫治絲麻以成之謂之婦功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公天子諸侯也士大夫受職居官者五材各有工言百衆言之也商旅販賣之客也易曰至日商旅不行農夫三農受夫田也婦功布帛婦官之事
案春秋五等之君葬皆稱公儀禮有公食大夫禮一國之政決於君故注以公為諸侯其不言三公以三公論道經邦舉王則與三公坐論在其中矣
粤無鎛燕無函秦無廬胡無弓車〈粤越同鎛音博函户南反廬魯呉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四國者不置是工也鎛田器詩云㣥乃錢鎛又云其鎛斯趙函鎧也孟子曰函人唯恐傷人廬讀為纑謂矛㦸柄竹攢柲〈賈疏漢世以竹為之攢謂柄之入銎處柲即柄也〉胡今匃奴
粤之無鎛也非無鎛也夫人而能為鎛也燕之無函也非無函也夫人而能為函也秦之無廬也非無廬也夫人而能為廬也胡之無弓車也非無弓車也夫人而能為弓車也〈入注如字沈音扶〉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人人皆能作是器不須置國工粤地塗泥多草薉而山出金錫鑄冶之業田器尤多燕近强胡習作甲胄秦多細木善作矜柲〈賈疏矜即前注所謂攢〉匃奴無屋宅田獵畜牧逐水草而居皆知為弓車案不置是工疑未必然特言其器皆精良無以技名者耳
知者創物巧者述之守之世謂之工〈知音智〉
正義鄭氏康成曰創物謂始闓端造器物若世本作者是也〈賈疏世本無句作磬儀狄造酒之類〉守之世謂父子世以相教賈氏公彦曰此知者即下文聖人
案必知周萬物而後能創伏羲神農黄帝堯舜是也巧者官司之長如工垂殳斨伯與之類能知聖人之意循而逹之以究盡制作之理工則世守其成法而已輪人記所云巧者和之則工之巧者耳
百工之事皆聖人之作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事無非聖人之所為也〈賈疏據世夲作篇多非聖人親為要君統臣功皆聖人統攝之〉 王氏昭禹曰易言備物致用立成器以為天下利莫大乎聖人蓋百工之事雖形於度數之粗而天下之至理寓焉一方一圓而具天地之象一竒一偶而具隂陽之數或曲或直而有剛柔之理或厚或薄而有盈虧之義豈淺識者所能及哉
案易大傳網罟耒耜衣裳舟車門柝杵臼矢棺槨宫室書契之作或出於上古之聖人或出於中古及後世之聖人
爍金以為刃凝土以為器作車以行陸作舟以行水此皆聖人之所作也〈爍始灼反注故書舟作周鄭司農云當為舟〉
正義趙氏溥曰爍謂鎔鑄 鄭氏康成曰凝堅也王氏昭禹曰以金為體者以火為用故於金言爍以土為體者以水為用故於土言凝
天有時地有氣材有羙工有巧合此四者然後可以為良
正義鄭氏康成曰時寒温也氣剛柔也良善也 賈氏公彦曰時若弓人春液角夏治筋秋合三材冬定體之屬
材羙工巧然而不良則不時不得地氣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時不得天時 劉氏彝曰不言不得天時者器有遷乎其地而不能為良以於地氣有不得也若天時則大略相同而為之不以其時人之過耳
橘踰淮而北為枳鸜鵒不踰濟貉踰汶則死此地氣然也〈枳諸氏反鸜其俱反鵒音欲濟子禮反貉戸各反汶音問〉
正義毛氏應龍曰晏子云江南為橘江北為枳 林氏希逸曰枳橘只是一種移橘於淮北則變而為枳鄭氏康成曰鸜鵒鳥也春秋昭公二十五年有鸜
鵒來巢傳曰書所無也汶水在魯北 郝氏敬曰鸜鵒産南方濟齊魯間水名踰濟自南而北也貉屬産北方汶水入於濟踰汶自北而南也
鄭之刀宋之斤魯之削呉粤之劒遷乎其地而弗能為良地氣然也〈削思約反又思詔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去此地而作之則不能使良也
燕之角荆之幹妢胡之笴呉粤之金錫此材之羙者也〈幹古旱反妢扶云反笴古老反注故書笴為筍杜子春云當為笴笴讀為槀〉
正義鄭氏康成曰荆荆州也幹柘也可以為弓弩之幹妢胡胡子之國在楚旁笴矢幹也禹貢荆州貢櫄幹栝柏及箘簵楛 郝氏敬曰角牛角可為弓材燕地寒角堅實
天有時以生有時以殺草木有時以生有時以死石有時以泐水有時以凝有時以澤此天時也〈泐音勒澤音釋又音亦〉正義鄭氏康成曰言百工之事當審其時也 鄭氏衆曰泐謂石解散也夏時盛暑大熱則然
凡攻木之工七攻金之工六攻皮之工五設色之工五刮摩之工五摶埴之工二〈刮古八反摶音團埴時職反注故書七為十刮作捖鄭司農云十當為七捖讀為刮〉
正義鄭氏康成曰攻猶治也摶之言拍也埴黏土也〈賈疏以手拍黏土以為培乃燒之〉 鄭氏鍔曰設色者敷布其采色也刮摩刮去而摩鑢也先鄭以刮摩為玉工義未該雕人楖人矢人不得謂之玉工也
攻木之工輪輿弓廬匠車梓攻金之工築冶鳧㮚段桃攻皮之工函鮑韗韋裘設色之工畫繢鍾筐㡛刮摩之工玉楖雕矢磬摶埴之工陶旊〈㮚古栗字段丁亂反韗音運繢戸對反㡛莫黄反楖側筆反旊甫罔反注故書雕或為舟埴或為植杜子春云舟非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廬矛㦸矜柲也國語曰侏儒扶廬梓榎屬也 鄭氏衆曰鮑或為鞄蒼頡篇有□㼱〈賈疏藝文志蒼頡七章李斯作□㼱篇有治皮之事故引以為證 案㼱如兖反或音儁柔韋也治皮革者以瓦為竈而反覆熏揉之〉
存疑鄭氏康成曰事官之屬六十此識其五材三十工畧記其事耳其曰某人者以其事名官也〈賈疏若匠人梓人韗人鮑人之類〉其曰某氏者官有世功若族有世業以氏名官者也〈賈疏官有世功若韋氏裘氏冶氏之類以官為氏族有世業若鳧氏㮚氏之類以氏名官〉
辨正賈氏公彦曰三十工於六十為不備記人錄者未必在六十屬之内直以數言之充得三十工而已案諸工當各有官統之未可以工即為官也黏定事官注説殊滯
有虞氏上陶夏后氏上匠殷人上梓周人上輿故一器而工聚焉者車為多
正義鄭氏康成曰官各有所尊王者相變也舜至質貴陶器甒大瓦棺是也〈賈疏士喪禮兩甒醴酒明堂位泰有虞氏之尊檀弓有虞氏瓦棺〉禹治洪水民降丘宅土卑宫室盡力乎溝洫而尊匠湯放桀疾禮樂之壞而尊梓〈賈疏梓人所以造禮樂之器〉武王誅紂疾上下失其服餙而尊輿 鄭氏鍔曰商人變虞夏之質而用木器以昭禮樂之文周人用殷輅之堅而異物采以辨尊卑之等 賈氏公彦曰車一器也而輪人輿人車人輈人聚焉以周所尚故也案陳氏傅良薈萃車制名目頗便學者但舛誤甚多恐滋疑畧為改正 夾車兩旁而圓轉者曰輪輪之外輮而行地者曰牙〈亦曰車輞闗西曰輮〉牙之中直指湊轂者曰輻〈亦曰輪轑〉輻之所湊而貫軸利轉者曰轂〈亦謂之軝見詩〉轂内之大穿曰賢轂末之小穿曰軹〈轂中鐡闗西曰釭輨轂端沓也〉轂中空壺處容軸者曰藪轂外以皮約束之而畫以五采曰篆以革鞔轂曰幬輻之近轂稍麤處曰股輻之近牙稍細處曰骹輻榫之入轂鑿者曰葘〈亦曰弱〉輻榫之入牙者曰蚤轂與牙之受菑蚤者曰鑿鑿有榝以固之曰槷輪牙稍偏於外而輻股向内隆起者曰綆〈漢時人曰輪箄已上輪人〉車身受載者曰輿輿之深曰隧輿後横木曰軫〈六分車廣以一為之軫圍〉全輿之底通曰軫〈軫方象地又云加軫與轐四尺又云弓長四尺謂之庇軫 亦謂之收見詩〉車兩旁為闌者曰輢〈亦謂之輙〉輢之植者横者曰軹〈與轂末同名〉兩輢上出式人立可用一手馮之者曰較〈九辨倚結軨兮軨即此〉自較以前揉曲以周於當面人可俛馮之以為敬者曰式〈式低較髙如兩層較然故曰重較亦曰重耳若牛車及後世之車無髙低兩層謂之平較亦曰平鬲〉式之下植者横者曰轛〈已上輿人〉車轅曰輈〈前曲如梁詩謂之梁輈〉輈之前持衡者曰頸〈又輈前胡曲中曰疾見大行人〉輈之後承軫者曰踵輈之當伏兔者曰當兔輿下三面材持車正者曰任正〈左右并前軓為三〉任正之當前一面曰軓〈軓前十尺亦作𨊠〉任正三面亦通曰軓〈鄭注軓謂輿下三面之材〉輈之前頸所持而下屬兩軶以駕服馬者曰衡兩軶之間曰衡任兩端貫於轂中横輿下為伏兔所鉗而承輿者曰軸〈軸末以鐡止輪之外軼者曰牽見詩〉上連輿底下鉗軸為駕說之用者曰轐一曰伏兔〈亦謂之輹見易已上輈人〉
車有六等之數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謂兵車也車有天地之象人在其中焉六等之數法易之三材六畫
車軫四尺謂之一等
正義鄭氏康成曰軫輿後横木〈賈疏即今之車枕〉 楊氏恪曰車軫四尺注以為輿後横木下記言加軫與轐焉四尺注以為軫輿也蓋軫本後横木之名而通輿下四面皆可謂之軫其形則方故曰軫方象地輿下四面雖皆曰軫而論軫之髙則以後横木為度軫圍一尺一寸方徑二寸四分寸之三輪六尺六寸故軹髙三尺三寸并軫與轐七寸共髙四尺
戈柲六尺有六寸既建而迆崇於軫四尺謂之二等〈柲兵媚反有音又下凡言尺寸者竝同迆以氏反崇本亦作古崈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戈殳㦸矛皆插車輢〈賈疏當皆以鐡圍範邪置於輢之上下乃插而建之〉崇髙也鄭司農云迆謂著戈於車邪倚也 趙氏溥曰戈謂刃柲謂柄戈柲雖長六尺六寸然邪倚則有折除之數故只髙四尺
案戈短兵可迆而建之其餘長兵則建而不迆故下皆直言崇之數而無迆之分也五兵何以皆建古者兵車容三人中御左挾弓矢右雖主擊刺亦時下推車持輪不常持兵且車戰相持惟利弓矢必輅而相及車轂錯然後短兵接焉故建於車之右方随其所宜取而用之為便耳 左傳楚人教晉人脱扃杜注扃車上兵闌兵闌可脱當在輢之外賈疏所云以鐡圍範者是也其建之則短者在前長者在後與
人長八尺崇於戈四尺謂之三等
正義林氏希逸曰人長八尺立於車上是又崇於戈者四尺
殳長尋有四尺崇於人四尺謂之四等
正義鄭氏康成曰八尺曰尋殳長丈二
車㦸常崇於殳四尺謂之五等
正義鄭氏康成曰倍尋曰常
存疑趙氏溥曰言車㦸者以其長不必皆倍尋惟建於車者必然
酋矛常有四尺崇於㦸四尺謂之六等〈酋在由反〉
正義鄭氏衆曰酋發聲直謂矛
案酋矛夷矛皆刺兵非句兵也後人因詩二矛重喬意其為句不知喬所以縣英鄭箋謂矛矜室題是也非以喬為句古曰矛後世曰矟又曰槊今則為槍不言夷矛以并軫髙為六等已備也廬人備載夷矛之度而曰六建既備車不反覆鄭風魯頌皆言二矛則夷矛亦建矣
車謂之六等之數
正義鄭氏康成曰申言數也
案上文曰車有六等之數嫌車之制有六等故申明之見後五等雖非車之數而人在車中戈殳㦸矛建於車上故并謂之車之等數也
凡察車之道必自載於地者始也是故察車自輪始正義鄭氏康成曰先視輪也自從也 鄭氏鍔曰漢志曰古之聖人觀轉蓬始知為輪輪行可載因物智生復為之輿輿輪相乘流轉罔極則車以輪為重可知矣
凡察車之道欲其樸屬而微至不樸屬無以為完久也不微至無以為戚速也〈屬章欲反戚音促〉
正義鄭氏康成曰樸屬猶附著堅固貌也齊人有名疾為戚者春秋傳曰蓋以操之為已蹙矣〈賈疏莊三十年公羊傳〉速疾也書或作數 鄭氏衆曰微至謂輪至地者少言其圜甚著地者微耳著地者微則易轉也故不微至無以為戚數 鄭氏鍔曰輪合三材而為之故欲其附著堅固
輪已崇則人不能登也輪已庳則於馬終古登阤也〈庳音婢又音卑阤丈爾反劉堂何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已大也甚也齊人之言終古猶言常也阤阪也輪庳則難引 賈氏公彦曰輪已崇則過六尺六寸軫即過四尺為太髙故人不能登輪已庳則不及六尺六寸而軫不及四尺為太下則馬難引常似上阪
故兵車之輪六尺有六寸田車之輪六尺有三寸乘車之輪六尺有六寸〈乘繩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以馬大小為節也〈賈疏以馬大小為節者馬髙則車亦髙馬下則車亦下〉兵車革路也田車木路也乘車玉路金路象路也兵車乘車駕國馬〈賈疏云國馬者據輈人職國馬之輈而言校人所云種馬戎馬齊馬道馬四者是也〉田車駕田馬 賈氏公彦曰先言兵車重戎事也田獵戰伐相類即言田車以繼兵車後别言乘車之等也 李氏嘉會曰田車輪低便於逐獸
六尺有六寸之輪軹崇三尺有三寸也加軫與轐焉四尺也人長八尺登下以為節〈軹音只轐音卜又音僕〉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車之髙者也軹轂末也軫輿也鄭司農云軹軎也〈賈疏物有二名〉轐謂伏兔也〈賈疏今謂之車屐〉某謂此軫與轐并七寸田車又宜減焉〈賈疏車軸上有伏兔伏兔尾後上載車軫軫上始有車輿軸去地三尺三寸上兼伏兔及軫并七寸則車輿去地總四尺也田車軹崇三尺一寸半減乘車寸半加軫與轐亦減乘車寸半為五寸半也〉乘車之軌廣取數於此軌廣八尺旁出輿亦七寸也〈賈疏軌謂轍轍廣八尺車輿六尺有六寸則軌旁出輿兩相各七寸七寸之數取於軫轐七寸之數〉 賈氏公彦曰此經論軫崇四尺不髙不下之節兵車乘車輪髙六尺六寸軹是軸頭處輪之中央故崇三尺有三寸加軫與轐二者七寸則得四尺 孔氏穎達曰說文云軹輪小穿也轊車軸端也先鄭謂軹轊也〈轊軎同〉康成謂轂末也然則轂末軸端共在一處而有軹轊二名 薛氏季宣曰軹亦謂之轊又謂之軌少儀曰祭左右軌鄭氏謂軌軹同是轊頭也
案車軫之說前楊氏恪已詳此軫方徑二寸七分有半當車後登降之處自軸心至軫面總髙七寸〈軸之半徑即軹之半徑〉轂入輿下左右任正木在轂上須稍髙以容轂轉故軸上必有轐庋之轐之圍徑無文輈人當兔之圍居輈長十之一方徑三寸六分輈亦在輿下庋輿者則兔圍與當兔等大可知經不言者因輈以見也軸半徑二寸二分加轐方徑三寸六分共髙五寸八分除轂半徑五寸一分弱〈此用密率計算圍三不能徑一轂圍三尺二寸實徑一尺二分弱〉中間距任正木七分强可以容轉以五寸八分加後軫出轐上者一寸二分總髙七寸也〈輿板之厚上與軫平亦以一寸二分為率後軫在輿下者餘一寸五分有半輈踵兔尾為缺曲以承之〉轐左右各一設之蓋在任正木内八寸許以轂入輿下者七寸必稍離使不礙轂轉也轐當連於輿有兩木鉗於軸為駕説之活法康成謂伏兔至軓蓋如式深在軸前者尺四寸又大半寸尾後上載車軫處亦當如輈之踵圍以當兔之圍例之可見
輪人為輪斬三材必以其時
正義鄭氏康成曰三材所以為轂輻牙也斬之以時材在陽則中冬斬之在隂則中夏斬之今世轂用雜榆輻以檀牙以橿也
三材既具巧者和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調其鑿内而合之〈賈疏鑿内謂孔入轂入牙者竝須調使得所也 案注言内即枘謂輻榫之入轂入牙者菑蚤是也鑿謂轂與牙之受菑蚤者〉通論鄭氏鍔曰惟輪人為輪弓人為弓皆曰巧者和之者蓋輪合三材弓合六材惟材之合者多故貴乎工之巧
轂也者以為利轉也輻也者以為直指也牙也者以為固抱也〈牙五嫁反又午加反〉
正義郝氏敬曰輪之中虚容軸者曰轂輪内周廻直木三十曰輻外行地而周廽抱輻者曰牙 鄭氏康成曰利轉者轂以無有為用也〈賈疏老子三十輻共一轂當其無有車之用注無有謂空虚轂中空虚輪得行〉 賈氏公彦曰輻以為直指者入轂入牙竝須直指不邪曲也 鄭氏衆曰牙謂輪輮也世或謂之罔書或作輮 王氏昭禹曰轂中虚而有容故有取於利轉輻實輪而湊轂故有取於直指牙周環轂輻以運行故有取於固抱
輪敝三材不失職謂之完
正義鄭氏康成曰敝盡而轂輻牙不動 賈氏公彦曰謂之職者轂輻牙各自職任自相支持
案用之敝而見其完乃知材羙工巧故築氏為削亦曰敝盡而無惡
望而眂其輪欲其幎爾而下迆也進而眂之欲其微至也無所取之取諸圜也〈幎迷錫反圜于權反注鄭司農云微至書或作危至故書圜或作員〉
正義鄭氏康成曰輪謂牙也幎均致貌微至至地者少也非有他也圜使之然也 顔氏曰望而眡之逺而眂之也進而眂之近而眂之也
案望逺視進迫近曰望而視者稍逺而視之已得其大畧進而眂之則廹近而可以得其精微也幎爾言其週遭之度皆同下迆言其近地之處漸殺 上言合三材以為輪則轂為先輻次之牙次之此則輪成而視其善否初視輪次視輻次視轂物之理言之序也
望其輻欲其揱爾而纎也進而眂之欲其肉稱也無所取之取諸易直也〈揱音蕭又音朔稱尺證反易以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揱纎殺小貌也〈賈疏凡輻皆向轂處大向牙處小言揱纎據向牙處小而言也〉肉稱𢎞殺好也〈賈疏向轂為𢎞故為𢎞殺 案𢎞似謂股殺似謂骹好言各得其分而相稱〉 王氏昭禹曰易則無挫損直則無撓曲
望其轂欲其眼也進而眂之欲其幬之廉也無所取之取諸急也〈眼魚懇反幬音蹈又音濤又音疇〉
正義鄭氏康成曰眼出大貌幬幔轂之革也革急則裹木廉隅見 王氏昭禹曰幬之亷即下文所謂幬必負幹也
眂其綆欲其蚤之正也察其菑蚤不齵則輪雖敝不匡〈綆音餅又歌冷反蚤音爪菑側吏反齵五構反一音隅〉
正義鄭氏衆曰綆謂輪箄也匡枉也 鄭氏康成曰蚤當為爪謂輻入牙中者也輪雖箄爪牙必正也菑謂輻入轂中者也菑與爪不相佹乃後輪敝盡不匡刺也 賈氏公彦曰凡造車輪皆向外箄向外箄則車不掉爪入牙中鑿孔必正直不隨邪也凡植物於地謂之菑輻入轂中似植物地中亦謂之菑人齒參差謂之齵此三十輻之菑入轂與蚤入牙一一相當不相佹戾是不齵也如此輪雖敝盡不匡刺
案綆字之義注疏得之牙之鑿與轂之鑿正相值牙若不稍偏向外則重勢兩平輪可掉向外亦可掉向内故令牙向外箄三分寸之二不正與輻股相當則重勢稍偏而輪不掉矣箄者何也飯甑内以篾作底四周下而中央隆起謂之甑箄輪牙稍偏於外而輻股向内隆起亦若甑箄然然則圓物之中隆而四周下者皆可以箄名之故漢時有輪箄之語耳牙向外而蚤仍正者牙之鑿未嘗偏但輻入牙之枘不用正而用偏缺邊向内則牙自向外矣林希逸不得其解繆謂輪外有一重䕶牙者於是或從箄字生義則以為竹或從綆字生義則以為繩愈說愈迷皆由不詳考注疏之故也
凡斬轂之道必矩其隂陽
正義鄭氏康成曰矩謂刻識之也故書矩為距鄭司農云當作矩謂規矩也 賈氏公彦曰欲斬轂之時先就樹刻之記其向日為陽背日為隂之處為後以火養其隂故也
案木之體圓中分其隂陽而以矩畫而識之
陽也者稹理而堅隂也者疏理而柔是故以火養其隂而齊諸其陽則轂雖敝不藃〈稹之忍反一音真藃黑各反又呼報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稹致也火養其隂炙堅之也藃藃𭧂隂柔後必橈減幬革𭧂起 賈氏公彦曰若不以火養炙隂柔之處使堅與陽齊等後以革鞔則隂柔處瘦減革不著木必有暴起以火養之雖敝盡不藃暴也
轂小而長則柞大而短則摯〈柞莊百反摯魚列反〉
正義鄭氏衆曰柞讀為迫唶之唶謂輻間柞狭也摯讀為𣙗謂輻危𣙗也〈案危𣙗之訓是也輻字疑訛車人記長轂則安𣙗者安之反轂大而短則車易於左右傾側𣕕杌而不安矣〉 鄭氏康成曰小而長則菑中弱大而短則轂末不堅〈賈疏小而長則輻間柞狭故菑中弱大而短即轂末淺短故不得堅牢 案轂末淺短則容軸者少而不得安固堅即安固之意〉
是故六分其輪崇以其一為之牙圍
正義鄭氏康成曰六尺六寸之輪牙圍尺一寸 賈氏公彦曰此據兵車乘車言若田車輪小其數亦可推而知
存疑易氏祓曰以兩面牙圍一尺寸言之每面得五寸半
案牙有四面依下注牙厚一寸三分寸之二計之則上下兩面各一寸三分寸之二内外兩面各三寸六分寸之五合之得一尺一寸易氏祓但以兩面言之於圍字義解不明
參分其牙圍而漆其二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漆其踐地者也漆者七寸三分寸之一不漆者三寸三分寸之二令牙厚一寸三分寸之二則内外面不漆者各一寸也〈賈疏牙厚一寸三分寸之二餘二寸分於外内面故各一寸也 案注言令者行澤欲杼行山欲侔牙之廣狭不同故言令也雖廣狭不同而牙圍尺一寸則無異〉
椁其漆内而中詘之以為之轂長以其長為之圍〈詘邱勿反〉正義鄭氏衆曰椁者度兩漆之内相距之尺寸也鄭氏康成曰六尺六寸之輪漆内六尺四寸是為轂長三尺二寸圍徑一尺三分寸之二也〈賈疏不漆者外内面各一寸則兩畔減二寸故漆内有六尺四寸也中屈此六尺四寸故轂長三尺二寸也又以三尺二寸為圍圍三徑一故徑一尺三分寸之二也 案圍徑之實數徑一不止圍三圍三不能徑一祖冲之約率徑七圍二十二者近之此注疏皆以圍三徑一釋之實未密也學者知之〉
案史記平準書更鑄五銖錢周郭其下令不可磨取鋊蓋古語以週遭為郭而郭椁義並同
以其圍之阞捎其藪〈阞音勒捎音蕭藪素口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捎除也阞三分之一也鄭司農云藪讀為蜂藪之藪謂轂空壺中也某謂此藪徑三寸九分寸之五壺中當輻菑者也〈案此謂壺中外當輻菑之處非指輻菑所入之孔也〉蜂藪者猶言趨也藪者衆輻之所趨也 賈氏公彦曰車轂之法其孔必大頭寛小頭窄當輻入處謂之藪寛窄得中而已下文賢是大頭穿内徑四寸五分寸之二此當輻菑處徑三寸九分寸之五案以其圍之阞捎其藪謂以三分之二為肉三分之一為壺中空也壺中空所以受軸者下文言五分其轂之長去二以為賢去三以為軹則壺中内大而外小惟外當輻菑處其内正得三分之一也統而言之中空處皆可名藪下經量其藪以黍是也切而指之外當輻菑處為藪此經是也
五分其轂之長去一以為賢去三以為軹〈去起吕反一依注作二〉正義鄭氏衆曰賢大穿也軹小穿也 鄭氏康成曰此大穿徑八寸十五分寸之八小穿徑四寸十五分寸之四大穿甚大似誤矣大穿實五分轂長去二也去二則得六寸五分寸之二凡大小穿皆謂金也今大小穿金厚一寸則大穿穿内徑四寸五分寸之二小穿穿内徑二寸十五分寸之四如是乃與藪相稱也〈賈疏以其大穿與藪中及小穿三者須相類故鄭以五分去二為允也 案輈人云五分其軫間以其一為之軸圍軸圍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當徑四寸五分寸之二加金厚一寸得六寸五分寸之二大小適相合〉 賈氏公彦曰上經言轂空壺中此經言轂之大小兩頭也
案外穿小於内穿者内穿大然後軸體厚壯而承輿力强外穿小然後轂體堅實而無破裂之患大穿在壺中之内小穿在壺中之外則二在外一在内以置其輻者正壺中當輻菑之處也
容轂必直陳篆必正施膠必厚施筋必數幬必負幹〈篆直轉反數色角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容者治轂為之形容也篆轂約也幬負幹者革轂相應無贏不足〈賈疏幬覆也謂以革覆轂轂之木隐著革使之急是革轂相應轂不耗瘦則革無贏轂亦無不足也〉 郝氏敬曰輻所輳處防損折施膠為黏必厚施筋為束必密包之以革必貼木數密也負幹皮負木也即上節云亷急也案篆者以革約轂采芑詩言約軝孔疏引此以解之巾車職夏篆注云五采畫轂約也必正者言施革不邪迤則約之固也轂體直而短除輻鑿三寸五分不約則其餘内外皆約之矣以次第言當施膠施筋更施膠而後以革約之先言陳篆者革在外指其可見者而後及其内也既云膠厚筋數而又云幬必負幹者見筋膠雖多而通體均勻所以幬革緊傅於轂而不失其容之直篆之正也
既摩革色青白謂之轂之善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丸漆之乾而以石摩平之革色青白善之徴也〈賈疏謂以革鞔轂訖將漆之先以骨丸之待乾乃以石摩平之其色青白則善也 案骨丸之法未詳角人注有骨入漆浣之語巾車注有軟讀為漆垸之漆之語說文垸字注云漆和灰而髤浣垸與丸蓋一音之通轉然則以骨丸之蓋以骨灰和漆先塗之乃再漆之也既摩而革色青白其即顯此骨灰之色與〉
參分其轂長二在外一在内以置其輻
正義鄭氏康成曰轂長三尺二寸者令輻廣三寸半則輻内九寸半輻外一尺九寸〈賈疏知輻廣三寸半者上云以圍之阞捎其藪轂徑一尺三分寸之二取三之一作藪徑三寸九分寸之五兩畔得二分有七寸九分寸之一一畔得三寸九分寸之五下云量其鑿深以為輻廣深三寸半故輻廣三寸半也〉 賈氏公彦曰此論置輻於轂相去外内逺近之法
凡輻量其鑿深以為輻廣〈量音良〉
正義鄭氏康成曰廣深相應則固足相任也〈賈疏如上所計則輻之廣深各有三寸半是相應也若轂小而長大而短則不相應非柞即𣙗也〉
案不言輻之厚者轂圍三尺二寸以三十輻均之輻股當厚一寸有竒其弱之入鑿者以漸而殺焉骹之向牙者亦殺也
輻廣而鑿淺則是以大扤雖有良工莫之能固鑿深而輻小則是固有餘而彊不足也〈扤五骨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扤搖動貌彊不足言輻弱不勝轂之所任也 賈氏公彦曰此論轂與輻不得所之病林氏希逸曰輻廣而鑿淺則枘入不深是以易搖
扤而不固鑿深而輻小則其幹弱是以雖固而不强也
案凡枘之廣狹未有不與鑿相得者而輻之廣狹亦必與鑿之淺深相稱鑿有淺深以轂之圍有大小也圍小鑿淺而輻廣則鑿之銜輻不固圍大鑿深而輻小則輻之支轂不强
故竑其輻廣以為之弱則雖有重任轂不折〈竑獲耕反〉正義鄭氏衆曰竑謂度之 鄭氏康成曰言力相稱也弱菑也今人謂蒲本在水中者為弱是其類也〈案輻直指轂以為彊故以菑之沒於鑿中者曰弱深廣相稱周轂三十鑿肉好均停故雖重而轂無破折之患〉趙氏溥曰度其輻之廣狹以為菑之大小長短則
菑與輻其力相稱雖任重載轂亦不毁
參分其輻之長而殺其一則雖有深泥亦弗之溓也〈殺色界反溓注作黏女亷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殺衰小之也鄭司農云溓讀為黏謂泥不黏著輻也 賈氏公彦曰假令輻除入轂之中其外長三尺則殺一尺以向牙〈案外長三尺假設言之輪半徑三尺三寸除轂半徑與牙之博牙轂間唯有二尺三寸有奇其殺約八寸也〉以本麤末細塗則向下利故泥不黏著之也
參分其股圍去一以為骹圍〈骹下教反又苦教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殺輻之數也鄭司農云股謂近轂者也骹謂近牙者也方言股以喻其豐故言骹以喻其細人脛近足者細於股謂之骹羊脛細者亦謂骹 賈氏公彦曰上言殺其一者據長短之中殺一分此言三分殺一據本粗末細而言假令輻近轂處圍六寸其近牙處則圍四寸也
揉輻必齊平沈必均〈揉如九反又音柔〉
正義鄭氏康成曰揉謂以火槁之衆輻之直齊如一也平沈平漸也 鄭氏衆曰平沈謂浮之水上無輕重
直以指牙牙得則無𣙗而固不得則有𣙗必足見也〈𣙗魚列反注音涅乃結反見賢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得謂倨句鑿内相應也〈賈疏輻直為倨牙曲為句鑿内必正正則為得〉鄭司農云𣙗榝也蜀人言榝曰𣙗某謂必足見言𣙗大也然則雖得猶有𣙗但小耳〈賈疏鄭非直以文勢反之知有𣙗以意量之輻入牙中無有不用𣙗而固者也〉
案直以指牙謂蚤入牙之鑿與菑入轂之鑿必正相對也但欲輻之指牙者直而又欲牙之少偏向外則入牙之枘必内邊缺三分寸之二以為倨句〈枘之長者為倨以縱言之短者為句以横言之〉凡鑿枘無不相應而倨句則唯此為然故記特言牙得也疏以輻直為倨牙曲為句蓋未曉此理故於下節繆謂牙孔向外侵耳 無𣙗而固甚言其固耳後人紛紛以為果無𣙗失之矣
六尺有六寸之輪綆參分寸之二謂之輪之固
正義鄭氏康成曰輪箄則車行不掉也參分寸之二者出於輻股鑿之數也〈賈疏鑿牙之時孔向外侵三分寸之二使輻股外箄故云輻股鑿之數也〉
案上經云眂其綆欲其蚤之正則牙孔不偏可知牙孔不偏而輻蚤缺三分寸之二缺邊向内是以蚤雖正而牙已偏向外輻股隆起而箄矣疏謂鑿牙時孔向外侵三分寸之二似無庸然 固者安固不搖注云不掉是也冠以六尺有六寸之輪者大車之輪九尺綆一寸若田車之輪六尺三寸則綆又微斂可知
凡為輪行澤者欲杼行山者欲侔〈杼直吕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杼謂削薄其踐地者侔上下等
杼以行澤則是刀以割塗也是故塗不附侔以行山則是摶以行石也是故輪雖敝不甐于鑿〈摶音團甐音吝一音鱗〉正義鄭氏康成曰附著也摶圜厚也甐亦敝也以輪之厚石雖齧之不能敝其鑿旁使之動 鄭氏鍔曰澤下濕厥土塗泥輪之踐地處不薄則塗附必多而滯留難行山髙峻地多落确輪之踐地處不圜厚則磨磷必速而鑿孔易動矣
案牙不外殺則近地處厚雖為石所齧僅甐其兩旁而不能甐中央之鑿
存疑鄭氏衆曰不甐於鑿謂不動於鑿中也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以甐為動而不動於鑿中後鄭以甐亦敝不能敝於鑿旁不從先鄭者以動者必先動於旁乃及於中不可云先動於中也
凡揉牙外不亷而内不挫旁不腫謂之用火之善〈挫作卧反又祖加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廉絶也挫折也腫瘣也 賈氏公彦曰此經論用火揉牙使之圜正古者車輞屈一木為之揉木多外亷絶理内挫折中旁腫負起無此三疾是用火之善 毛氏彦清曰内牙之抱輻面者外牙之踐地者旁則其兩邊 王氏昭禹曰傳曰恃自圜之木則千嵗無輪荀卿曰木直中繩揉以為輪其曲中規皆成於矯揉之善也
是故規之以眂其圜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輪中規則圜矣
萬之以眂其匡也〈萬姜禹反李音俱注故書萬作禹鄭司農云讀為禹書或作矩〉正義鄭氏康成曰等為萬蔞以運輪上輪中萬蔞則不匡刺也〈賈疏見今車近萬蔞於輪一邊置於輪上輪一轉一帀不髙不下中於萬蔞則輪不匡刺也 案此以試輪牙之平也〉
案揚雄方言云枸蔞車弓也自關而西謂之枸簍又集韻□簍規車輞則也即此注萬簍文有異同耳後人以矩解之非也
縣之以眂其輻之直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輪輻三十上下相直從旁以繩縣之中繩則鑿正輻直矣
水之以眂其平沈之均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平漸其輪無輕重則斵材均矣賈氏公彦曰兩輪俱置水中觀眂四畔入水均否鄭氏鍔曰上文言平沈必均欲三十輻之均也此則輪已成又置之水欲其兩輪之均
量其藪以黍以眂其同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黍滑而齊以量兩壺無贏不足則同〈賈疏謂兩輪俱用黍量之眂其容受同不〉
存異林氏希逸曰牙轂之藪皆以黍量則知其穿孔皆無小大深淺也
案林說非也解已見上捎其藪節
權之以眂其輕重之侔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侔等也稱兩輪鈞石同則等矣輪有輕重則引之有難易
故可規可萬可水可縣可量可權也謂之國工
正義鄭氏康成曰國之名工 賈氏公彦曰此總結上文也
通論鄭氏鍔曰經言謂之國工者三輪人為蓋廬人為柲與此輪人為輪皆以其難盡善故能者可貴也
輪人為蓋
正義賈氏公彦曰輪輻三十蓋弓二十有八器類相似故因使輪人造蓋 林氏希逸曰蓋亦圓體故使輪人為之
逹常圍三寸
正義鄭氏衆曰逹常蓋斗柄下入杠中者〈賈疏蓋柄有兩節達常是蓋柄上節〉 鄭氏康成曰圍三寸徑一寸也〈案圍三寸則徑不足一寸鄭特以大畧言之耳凡言圍徑之數皆然〉
桯圍倍之六寸〈桯音盈〉
正義鄭氏衆曰程蓋杠也 鄭氏康成曰圍六寸徑二寸足以含逹常〈賈疏桯者蓋柄下節麤於逹常一倍向上含逹常也〉
信其桯圍以為部廣部廣六寸〈信音申廣古曠反〉
正義鄭氏衆曰部蓋斗也〈賈疏蓋斗乃四面鑿孔内蓋弓者於上部髙隆穹然謂之部〉 鄭氏康成曰廣謂徑也 鄭氏鍔曰取在下桯之圍以為在上部之徑故曰信部徑六寸則圍尺有八寸
部長二尺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斗柄逹常也 賈氏公彦曰此部即逹常以入部中遂名為部 毛氏彦清曰部厚一寸而曰二尺者注謂兼逹常言之然則逹常在部一寸其不入於部者尺九寸
案不曰逹常二尺而曰部長者下記蓋崇十尺曰部長則知逹常與桯合而為十尺部之二尺連達常計之矣蓋之柄必分為二節者時張時弛以便事也古法蓋弓無中斷線貫之節故柄納於部鑿而不可移動非若後世之蓋弓可開可合也故曰良蓋弗冒弗紘殷畝而馳不隊若通一木以為柄則冒紘張弛及收蔵皆不便後世可開可合故又以一木為便耳〈蓋崇而重非粗柄不能勝然斗之所容者有限故必先以小柄入斗而後以大柄承之此亦一義〉
桯長倍之四尺者二
正義鄭氏康成曰杠長八尺謂逹常以下也加逹常二尺則蓋髙一丈立乘也〈賈疏人長八尺蓋弓有宇曲之減二尺得不蔽人目也〉
案桯長倍之則逹常長四尺矣此以見逹常之入桯中者又有二尺也逹常長二尺桯長八尺合而崇十尺皆以其可見者言之而不數其不可見者至桯之入輿底者又當有數寸且有鍵以固之是以雖有疾風莫之搖也
十分寸之一謂之枚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下起數也枚一分故書十與上二合為二十字杜子春云當為四尺者二十分寸之一
案尚書枚卜功臣春秋傳南蒯枚筮之又左驂廹旋門中以枚數闔〈以鳧氏篆間謂之枚例之枚亦闔上之金乳也闔二扇何用數杜注誤〉其訓如个夏官之屬有銜枚氏則以名物此又以起數皆緣文而别其義也
部尊一枚
正義鄭氏康成曰尊髙也蓋斗上隆髙髙一分也案此一枚在厚一寸之上逹常所不入處
弓鑿廣四枚鑿上二枚鑿下二枚〈鑿才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弓蓋橑也〈賈疏漢世名蓋弓為橑子〉廣大也是為部厚一寸 賈氏公彦曰孔上二枚孔下四枚以其弓下用力故也
案廣當通上下左右言之皆四枚其形正方也至内端則下殺二枚其廣二枚左右殺三枚其廣一枚若但論上下之廣則下文鑿端一枚知其内不知其外矣部圍尺有八寸鑿廣四枚二十八弓占一尺一寸五分寸之一尚有六寸五分寸之四為餘地不患其柞也下經股圍賈疏亦以方圓四四十六言之
鑿深二寸有半下直二枚鑿端一枚
正義鄭氏康成曰鑿深對為五寸是以不傷逹常也〈賈疏部廣六寸達常上入部中徑一寸則兩畔共有五寸鑿深兩畔各二寸半是不傷達常也〉下直二枚者鑿空下正而上低二分也〈賈疏上云鑿下四枚今於内畔鑿下亦四枚上云鑿上二枚今於内畔孔低二分則鑿上亦四枚也〉其弓菑則撓之平剡其下二分而内之〈賈疏部總一寸今鑿上鑿下俱四枚已用八枚其中惟有二枚在橈減也弓外畔上下四枚今於内畔減二枚故云平剡其下二分而内之〉欲令蓋之尊終平不䝉撓也〈賈疏蓋弓向外頭仰但以蓋弓三分一分外為宇曲又以衣䝉之則弓低故使蓋尊終平不䝉撓又得吐水也〉端内題也〈賈疏其内端又削使狭止一分〉 賈氏公彦曰此言蓋斗内弓之鑿孔内外髙下廣狹之度案鑿空下正而内畔則上低二分所以然者部斗之上僅二枚虞其易裂故留其内畔之二枚以為固又弓端向外以衣蒙之如經雨則愈重而易垂故使鑿空稍仰以作其勢乃與宇曲之殺相稱也鑿端一枚者部之體圓弓鑿非以漸而殺則不能容
弓長六尺謂之庇軹五尺謂之庇輪四尺謂之庇軫〈庇筆肄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庇覆也故書庇作祕杜子春云祕當為庇謂覆輨也〈陸氏徳明曰輨或作幹音管轄也〉某謂軹轂末也輿廣六尺六寸兩轂并六尺四寸旁減軌内七寸則兩軹之廣凡丈一尺六寸也〈賈疏上云以其轂長二在外一在内以置其輻輻内九寸半綆三分寸之二金轄之間三分寸之一輻又三寸半總尺四寸以七寸承輿七寸為軌故云旁減軌内七寸也輿六尺六寸并兩轂六尺四寸總一丈三尺減尺四寸入輿下其餘有丈一尺六寸也〉六尺之弓倍之加部廣凡丈二尺六寸有宇曲之減可覆軹不及輨〈賈疏下注云股面三尺㡬半通尊二尺為五尺㡬半倍之加部廣六寸總丈一尺六寸故云可覆軹 案轄出轂之外以禦轂之外軼較轂又長故云不及輨〉 賈氏公彦曰此言蓋有大小不定之事
案弓有長短庇有廣狹或等威之辨或時事所宜
參分弓長而揉其一
正義鄭氏康成曰參分之持長撓短短者近部而平長者為宇曲也六尺之弓近部二尺四尺為宇曲賈氏公彦曰本鑿弓孔時外畔弓上二枚弓下四枚内畔上下俱四枚由弓頭仰故須近部撓之使平向下四尺則持之為宇曲吐水也
參分其股圍去一以為蚤圍
正義鄭氏康成曰蚤當為爪以弓鑿之廣為股圍則寸六分也〈賈疏上云弓鑿廣四枚以方圍之四四十六故知圍寸六分也〉爪圍一寸十五分寸之一 賈氏公彦曰此言弓近部麤近末細也 王氏昭禹曰弓近部平謂之股猶輻近轂之為股宇曲之末謂之蚤猶輻入牙之為蚤也
參分弓長以其一為之尊
正義鄭氏康成曰尊髙也六尺之弓上近部平者二尺爪末下於部二尺二尺為句四尺為求其股股十二除之面三尺㡬半也〈賈疏此鄭解宇曲之減減蓋之寛覆軹不及幹之故以蚤末低二尺為句持長四尺為而句下空中直平者為股四尺自乘為十六尺句二尺自乘為四尺算法以句除餘為股將十六尺除句四尺仍有十二尺在以聞方法算之面三尺三三去九尺仍有三尺破之以益方不及五寸故云面三尺㡬半〉
上欲尊而宇欲卑上尊而宇卑則吐水疾而霤逺〈卑如字一音婢霤力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上近部平者也隤下曰宇〈賈疏上謂近部二尺者宇謂持長四尺者〉蓋者主為雨設也乘車無蓋禮所謂潦車謂蓋車與〈賈疏案巾車五路皆不言蓋以其建旌旂故無蓋其云及葬執蓋從車持旌注云王生時乘車建旌雨則有蓋又道右職王下則以蓋從注云表尊也既夕禮槀車載簑笠注云今文槀為潦蓋車於天子當木路司常職斿車載旌注云斿車木路也是木路與潦車為一物但田獵則建大麾無蓋在國廵行則或載旌或設蓋也〉 林氏希逸曰勢斗則水去疾而霤亦逺霤如屋之霤也因上曰宇卑故云霤逺
蓋已崇則難為門也蓋已卑是蔽目也是故蓋崇十尺正義鄭氏康成曰十尺其中正也蓋十尺宇二尺而人長八尺卑於此蔽人目 鄭氏鍔曰車出入乎門蓋太髙則門不能容人立乘乎車蓋太卑則目無所見
案王乘車而出路門則五門皆車之所出入匠人言路門應門所容之廣而不言其髙以此推之蓋崇加車之軹軫轐四尺總十四尺門必更髙於此可知
良蓋弗冒弗紘殷畝而馳不隊謂之國工〈紘戸耕反殷音隠隊直類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隊落也善蓋者以横馳於壟上無衣若無紘而弓不落也〈賈疏弗冒則無衣弗紘則有衣而不須紘也 案紘蓋衣之繋也横馳於壟上者如南畝則東西馳之東畝則南北馳之軒輊頻而弓易落也〉 王氏昭禹曰弗冒者弗以衣覆之弗紘者弗以繩繋之中畝而馳宜隊而不隊蓋弓之入於部者固而不可㧞故也非巧出乎衆工焉能及此
輿人為車輪崇車廣衡長參如一謂之參稱〈穪尺證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稱猶等也車輿也衡之長容兩服〈賈疏服服馬也以驂馬别有軥鬲引車故衡唯容服也〉 賈氏公彦曰輿人専作輿言車者車以輿為主參如一謂俱六尺六寸也薛氏曰車制始於輿廣故詩人以權輿為始〈權為衡之〉
〈始輿為車之始〉輿人之法皆以車廣起度隧式較軫軹轛其數小大廣狹崇卑皆始於輿廣所以指輿為車而兼數材也
案指輿為車者輿乃車之正體軸轂輪輈皆為輿而設也 輿謂兩輢較式之間六尺有六寸左右任正木之相距則然除輢厚一寸輢内廣六尺四寸
參分車廣去一以為隧〈隧音遂〉
正義鄭氏衆曰隧謂車輿深也 鄭氏康成曰兵車之隧四尺四寸〈賈疏言兵車者案上文先言兵車後言乘車故據先而言其實乘車亦同也〉 賈氏公彦曰隧輿之從也凡人所乘車皆取横濶以或參乘或駟乘故横則六尺六寸從四尺四寸
參分其隧一在前二在後以揉其式
正義鄭氏康成曰兵車之式深尺四寸三分寸之二〈案或因曲禮兵車不式疑兵車無式非也以軍事不崇敬故不式耳若無式豈復成車乎〉 賈氏公彦曰式謂人所馮依而式敬
案式在車前可馮横於當面在隂板之上而於車深三分之一者式有三面此謂式之兩相也兩相之端與軹之植者相接向前則左右竝折而横於當面故當面者曰式其兩相深三分之一者亦式也揉者揉其兩曲也後人祇知式之在當面可馮而不知其端之在兩相者於是繆說紛然矣
以其廣之半為之式崇
正義鄭氏康成曰兵車之式髙三尺三寸
以其隧之半為之較崇〈較吉學反注故書較為榷杜子春云當為較〉
正義鄭氏康成曰較兩輢上出式者兵車自較而下凡五尺五寸〈賈疏較謂車輿兩相今人謂之平鬲也兩輢謂車相兩旁豎立者較之兩頭皆置於輢上二木相附故據兩輢出式言之式已崇三尺三寸更增隧之半二尺二寸故為五尺五寸 林氏希逸曰輢車旁也音倚案輢者以其在旁可倚也〉
案車之深四尺四寸其前三之一式也後三之二則較也較長二尺九寸三分寸之一左右同較横於車之兩旁下與軹之植者相貫式在前而低較在後而髙故鄭云兩輢上出式者也以式低較髙望之若兩重然故亦曰重較重較祗以式之在兩旁者言之而不指其當面者當面者不可名較也較在旁亦可馮者人直立則稍向後而一手可以馮較俛躬則稍向前而兩手可以馮式也曲禮孔疏謂式上又横一木為較此繆論之始也若横於當面則御者射者皆不便於運動即俛而馮式首且為較所觸矣而可乎式崇三尺三寸自車上計之較崇二尺二寸又自式上計之故鄭云自較而下凡五尺五寸 牛車之較無髙低故名平較賈云今人謂之平鬲者意唐時已不見有重較之制故云然抑亦借牛車以明兵車乘車也
六分其廣以一為之軫圍
正義鄭氏康成曰軫輿後横者也兵車之軫圍尺一寸
案毛氏彦清謂輈人所謂任正即軫其圍尺有四寸與此不同此言田車之軫非也無為舎乘車兵車而忽言田車又不明著其為田車也注軫謂輿後木任正謂輿下三面材蓋軫之圍殺於前及左右三面材凡三寸耳
參分軫圍去一以為式圍
正義鄭氏康成曰兵車之式圍七寸三分寸之一
參分式圍去一以為較圍
正義鄭氏康成曰兵車之較圍四寸九分寸之八
參分較圍去一以為軹圍
正義鄭氏康成曰兵車之軹圍三寸二十七分寸之七軹輢之植者衡者也與轂末同名 賈氏公彦曰此軹是車較下竪直者及較下衡者直衡者竝縱横相貫也
案輢在兩旁較在輢上軹則植者與衡者午貫而上承較植者之上端為枘牡貫入較中以為固其數則植者三衡者二與〈古人每取竒偶相錯意此亦然〉此以一相言之左右同
參分軹圍去一以為轛圍〈轛音對注書或作軨〉
正義鄭氏康成曰兵車之轛圍二寸八十一分寸之十四轛式之植者衡者也謂之轛者以其鄉人為名賈氏公彦曰轛形狀與軹同但在式木之下對人
為名耳
案式横於當面而兩相揉深入隧三之一〈式兩端各長尺四寸三分寸之二〉下以轛承之其數則植者十二衡者三與二植於兩隅近式之揉曲處四植於兩相六植於當面勻布如櫺轛者既取對人為名兼以偶數為對也
圜者中規方者中矩立者中縣衡者中水直者如生焉繼者如附焉〈中知仲反縣音懸〉
正義鄭氏康成曰治材居材如此乃善也如生如木從地生如附如附枝之𢎞殺也〈賈疏材有大小相附著如木之枝柯夲大末小之𢎞殺也〉
案立者横者謂軹轛也較式亦衡者也直者如生即中縣者言其著於任正木甚固如地中生木深固而不可搖也板之相連與軹轛較式横直之相交皆為繼者如附言熨貼泯縫如枝條附幹一片而不可析也
凡居材大與小無并大倚小則摧引之則絶〈居如字舊音據并必政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并偏邪相就也用力之時其大并於小者小者强不堪則摧也其小并於大者小者力不堪則絶也 賈氏公彦曰上言居材得所此言不得所之事凡居材當各自用力若使大材倚并小材小材不堪大材所倚則摧折矣若小并於大大木振其小木力不堪則絶斷也
棧車欲弇飾車欲侈〈棧士版反弇於檢反注故書侈作移杜子春云當為侈〉正義鄭氏康成曰棧車欲弇為其無革鞔不堅易拆壊也士乘棧車〈賈疏士乘棧車巾車職文〉飾車謂革鞔輿也大夫以上革鞔輿 孔氏穎逹曰弇者上狹下濶 賈氏公彦曰弇向内也侈向外也車有異物之飾者則得玉金象之名號無名號者直以革為稱革路墨車之等是也若木路亦以革鞔但不漆飾故以木為號孤卿轂上有篆飾即以篆縵為名也
輈人為輈〈輈張留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輈車轅也詩云五楘梁輈〈賈疏引秦詩證輈為車轅彼注云楘歴錄也梁輈上句衡也一輈五束束有歴錄是也〉 賈氏公彦曰三十工無輈人之官但車事難故車官别主此職也
輈有三度軸有三理
正義鄭氏康成曰目下車度深淺之數 鄭氏鍔曰三度者國馬田馬駑馬之輈深淺不同其度數有三也 郝氏敬曰輪心直木為軸亦輈人為之三理謂選材之法
國馬之輈深四尺有七寸
正義鄭氏康成曰國馬謂種馬戎馬齊馬道馬髙八尺〈賈疏知國馬謂種戎齊道者校人馬有六種下文有田馬駑馬明此四者當國馬也廋人職馬八尺以上為龍故云髙八尺〉兵車乘車軹崇三尺有三寸加軫與轐七寸又并此輈深則衡髙八尺七寸也除馬之髙則餘七寸為衡頸之間也〈賈疏下注衡圍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頸圍九寸十五分寸之九并尺三寸與九寸為二尺二寸衡圍五分寸之一於十五分寸之九當得十五分寸之三并為十五分寸之十二圍三徑一二十一寸徑七寸餘一寸十五分寸之十二將一寸亦作十五分通為二十七分得徑十五分寸之九此多餘九分當為馬頸消之 案注衡頸之間此頸謂馬頸也若輈頸則不得云之間以輈頸在衡之上也衡下有軶軶亦非直厭馬頸必有物以承之其間消去七寸而衡與馬頸相屬矣疏誤以頸為輈頸又不計軶與所承之數又以輈徑與衡併兩圍而推徑此算法之疎也 衡下之軶蓋即論語之軏以曲木為之左傳又謂之軥以其句曲故曰軥以其㧖馬領故曰軶而軏其異名也古注謂轅端上曲鉤衡以駕馬恐非是轅端上曲即輈頸與輈相連非别一物未可與大車之輗對〉
田馬之輈深四尺
正義鄭氏康成曰田車軹崇三尺一寸半并此輈深而七尺一寸半今田馬七尺〈賈疏田馬七尺亦約廋人馬七尺曰騋以兵車乘車駕國馬明田車騋馬役車駑馬也〉衡頸之間亦七寸〈賈疏田車軹崇三尺一寸半并輈深四尺為七尺一寸半加軫與轐五寸半總七尺七寸馬髙七尺則七寸亦衡頸之間消之〉軫與轐五寸半〈賈疏知五寸半不七寸者約軹崇與兵車校寸半明軫轐亦校半尺也〉則衡髙七尺七寸
案田以習戎而車則異者兵凶戰危非國馬不可用其次力强而髙不及八尺者使駕田車以習馳驟則可也
駑馬之輈深三尺有三寸〈駑音奴〉
正義鄭氏康成曰輪軹與軫轐大小之減率寸半也〈賈疏田車之輪下於兵車乘車軹崇及軫轐皆校一寸半駑馬是六尺之馬所駕之車又宜下故知輪軹軫轐大小之減率例一寸半與田車減兵車乘車同也〉則駑馬之車軹崇三尺加軫與轐四寸又并此輈深則衡髙六尺七寸也今駑馬六尺除馬之髙則衡頸之間亦七寸〈賈疏衡頸之問同七寸著車雖有髙下至於衡頸不得不同故下云小於度謂之無任衡頸用力同是以不得有麤細〉
軸有三理一者以為媺也二者以為久也三者以為利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媺無節目也久堅刃也利滑密也易氏祓曰下文曰五分其軫間以其一為之軸圍
則軸之制附於輈人也宜矣
軓前十尺而策半之〈軓𨊠同音犯注十或作七非也鄭司農云書或作𨊠〉
正義鄭氏衆曰軓謂式前也 鄭氏康成曰謂輈軓以前之長也策御者之策也軓是軓法也〈趙氏溥曰取其在下持住車有為法則之意〉謂輿下三面之材輢式之所尌持車正也 賈氏公彦曰軓字車旁凡與古書車旁已作𨊠者字雖異同是式前若軌則車旁九轍之廣為軌轂末亦為軌 孔氏穎逹曰說文云軌車轍也軓車式前也然則軓非軌也但軌聲九軓聲凡於文易誤寫者亂之 王氏昭禹曰五尺之策御者執之則適可以及馬而無過與不及故取以為度 趙氏溥曰據下文軓中有灂則輿上置隧處乃是軓軓即輿前任正之横木
案軓前十尺以輈之自軓至衡相距之直度言之而弧曲者不計也若依康成揉輈倨句十二之法則軓前十尺當得十三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互見下凡揉輈節
凡任木任正者十分其輈之長以其一為之圍衡任者五分其長以其一為之圍小于度謂之無任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目車持任之材也任正者謂輿下三面材持車正者也〈案三面材謂前軓與兩旁軓車之三面也其後軫輿人作之故不數賈氏以為此木上面不見止見三面故云三面材恐非正解〉輈軓前十尺與隧四尺四寸凡丈四尺四寸則任正之圍尺四寸五分寸之二衡任者謂兩軶之間也〈賈疏服馬有二馬有一軶軶者戹馬領不得出兩軶之間謂當輈頸用力之處也 案兩軶縛於衡中間有空隙處故以兩軶之間言之其實衡圍無麤細也〉兵車乘車衡圍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賈疏衡長六尺六寸故得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無任言其不勝任 賈氏公彦曰兩輢樹於此木較式依於兩輢故曰任正也案任正與軓注皆以為三面材持車正者則任正即軓也蓋車後横木并全車之底皆謂之軫其任正則稍加厚而三面持之以其為全車之匡郭故謂之軓以其内持軫而兩輢較式依之以立又謂之任正上云軓前十尺専指式前者從此起度耳亦如全車為軫而又指後横木以當之也 凡任木統下任正與任衡也任者用力持載車以輿為正故輿下前及左右三材為任正以力持輿之正載處也曰衡任者上鉤於輈下屬於馬以引車衡之力也
五分其軫閒以其一為之軸圍
正義鄭氏康成曰軸圍亦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與衡任相應 賈氏公彦曰輿人職輪崇車廣衡長參如一則俱六尺六寸軫間即車廣也
十分其輈之長以其一為之當兔之圍
正義鄭氏康成曰輈當伏兔者也亦圍尺四寸五分寸之二與任正者相應〈案方徑當三寸五分寸之三〉 賈氏公彦曰當兔謂輿下當横軸之處 歐陽氏謙之曰兩伏兔居兩旁輈在中央所謂當兔之圍謂輈也
案此下三節言輈之三處麤細不同之度當兔特麤以其全輿所著力又駕時與軸午貫也至踵而細其承載輿底一面必平而外則殺也當兔之前亦應漸殺以承軓而又漸殺以至於頸 設兔之處自車前入深三之一下文鄭注伏兔至軓蓋如式深是一尺四寸三分寸之二其後二尺九寸三分寸之一是伏兔之長
參分其兔圍去一以為頸圍
正義鄭氏康成曰頸前持衡者圍九寸十五分寸之九〈賈疏衡在輈頸之下其頸於前向下持制衡鬲之輔故云頸前持衡者也〉
五分其頸圍去一以為踵圍
正義鄭氏康成曰踵後承軫者也圍七寸七十五分寸之五十一 賈氏公彦曰後承軫之處似人之足跗在後故名為踵 趙氏溥曰前為頸後為踵頸以持衡踵以承軫軸之上當兔當兔之圍大於持衡持衡之圍大於承軫
凡揉輈欲其孫而無深〈孫音遜音胡〉
正義鄭氏康成曰孫順理也木弓也凡弓引之中參中參深之極也揉輈之倨句如二可也如三則深傷其力〈賈疏弓之下制六尺引之三尺是中參深之極也若六尺引二尺則是每尺得三寸三分寸之一輈長丈四尺四寸引三分之一為四尺八寸國馬之輈深四尺七寸言如二舉大數而言 案輈出前軓漸曲而上至衡微鉤而下軓前十尺揉之已定者也倨句如二引其三之一蓋以一丈三尺三寸三分寸之一揉之為十尺也疏并輿下之不揉者及軓前揉之已定者通計十二亦算法之疏〉 賈氏公彦曰揉者以火揉使曲也欲順理揉之無得如弓之深弓之深太曲也
案輈雖揉之而曲亦必以木之本曲而可為輈者揉之若直木而全恃火力以相勝則馬之所引未有不乆而返其直性者矣
今夫大車之轅摯其登又難既克其登其覆車也必易此無故唯轅直且無撓也〈摯竹二反覆芳服反易以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車牛車也摯輖也〈案既夕禮志矢一乘軒輖中注軒輖猶軒輕中適中也前重則輊後重則軒〉登上阪也克能也〈案又難猶言甚難既克其登言竭牛力而僅能登也〉 賈氏公彦曰輈人主為四馬車轅因說牛車之轅直而不撓之意
案牛之髙者視駑馬又肩髙而頸低大抵五尺有餘下者則五尺不足大車輪半徑四尺五寸加轅徑與軸半徑約六七寸合五尺一二寸柏車輪半徑三尺加轂半徑一尺轂入輿下則伏兔必髙伏兔與轅徑約尺四五寸合四尺四五寸以牛之髙下差三等之車則轅用直可見矣大車轅無曲法登下之間易犯諸病全恃牽傍者為之調劑補救馬車進退便㨗而不患此者以轅曲而揉之善故也 大車之轅摯惟直故摯也既曰轅直又曰且無撓者直言其無穹而上者無橈言其無曲而下以持衡者
是故大車平地既節軒摯之任及其登阤不伏其轅必縊其牛此無故唯轅直且無橈也〈縊一計反注故書伏作偪杜子春云偪當作伏〉
正義鄭氏康成曰阤阪也
案上言大車不利於登此言大車雖行平地時多而亦有不能不登阤之時牽傍者必抑制而伏其轅如不伏其轅則車後仰而牛之吭膺間束絆者必若絞縊矣曰節軒摯之任者必所載前後適相稱然後無軒輊之患也
故登阤者倍任者也猶能以登及其下阤也不援其邸必緧其牛後此無故唯轅直且無橈也〈邸丁禮反緧音秋注故書緧作䱸鄭司農云䱸讀為緧闗東謂紂為緧〉
正義鄭氏康成曰倍任用力倍也 郝氏敬曰下阤車邸前頽不使人扳援則壓制牛尾如緧也
案此言下阤尤難必手援輿底之向前者以輕其任然後無崩奔之患若不援其邸則任重勢猛其下若崩而緧其牛後矣以上三節借牛車之轅以明兵車乘車之輈不可不曲之意非謂牛車之轅亦當曲也
是故輈欲頎典〈頎苦狠反典音殄注鄭司農云頎讀為懇典讀為殄〉
正義賈氏公彦曰此已下還說四馬車之轅 鄭氏康成曰頎典堅刃貌
存疑鄭氏衆曰駟馬之轅率尺所一縛頎典似謂此也
輈深則折淺則負
正義鄭氏康成曰揉之太深傷其力馬倚之則折也揉之淺則馬若負之〈賈疏輈直似在馬背負之相似〉
輈注則利準利準則久和則安〈先鄭依故書準作水後鄭讀注則利句準則久句衍準利二字〉
正義王氏昭禹曰注而利準此輈之和也和則人乘之而安 易氏祓曰不深不淺若水之注無所凝滯故行則利而順載則準而平利準則愈久而愈堅馬引之而和人乘之而安此輈之善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注則利謂輈之揉者形如注星則利也準則久謂輈之在輿下者平如準則能久也和則安注與準者和人乘之則安 鄭氏鍔曰惟其勢如注則車必利而無凝滯其平如準則車必平而無傾側利而速準而平則其弊壊也亦難此車所以能久
案注水之管中穹而兩端微下輈之不淺不深似之則馬之引之也利而車行如準之平久者言輈之難弊也安者言車之無傾也
輈欲弧而無折經而無絶
正義鄭氏康成曰揉輈大深則折也經亦謂順理也鄭氏鍔曰孫即經也順其文理謂之孫順理而直
謂之經不順理則斷絶而不相屬矣
案上言凡揉輈欲其孫而無深此申明之言其形亦近於但不可太深而折欲其孫必循木之經而毋絶其理也
進則與馬謀退則與人謀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進退之易與人馬之意相應馬行主於進人則有當退時〈案交衢水曲車多轂擊馭者自有退之留之以為避就恰適之法疏謂路逺則倦當有退時非也〉 郝氏敬曰凡車之任重致逺者皆馬之力也故進則欲其與馬謀凡車之遲速進退惟人之馭也故退則欲其與人謀然非輈之和則不能也
終日馳騁左不楗〈楗杜音蹇鄭作倦〉
正義鄭氏康成曰杜子春云楗或作劵某謂劵今倦字也輈和則久馳騁載在左者不罷倦尊者在左〈賈疏尋常在國乘車之法尊在左御者中央曲禮乘君之乘車不敢曠左左必式注云君存惡空其位是尊者在左也〉
行數千里馬不契需〈契苦結反需音須又乃亂反〉
正義鄭氏衆曰契讀為爰契我龜之契需讀為畏需之需謂不傷蹄不需道里
終嵗御衣袵不敝
正義鄭氏康成曰袵謂裳也 王氏昭禹曰車行而無搖動之勞則御者衣袵亦無傷敝之害也
此唯輈之和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和則安是以然也謂進則與馬謀而下
案已上四節言車左安馬安御者安皆由輈和而馬行穏稱停勻疾徐中節也不言車右者右時下推車無取乎安且或貳乘則無右也
勸登馬力馬力既竭輈猶能一取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登上也輈和勸馬用力馬止輈尚能一前取道喻易進
案輈則持衡衡則縛軶軶在馬頸總在七寸之閒馬止則輈止而記云爾者極言輈和輪利雖馬止而尚有鄉前之勢耳
良輈環灂自伏兔不至軓七寸軓中有灂謂之國輈〈灂子肖反李在學反〉
正義鄭氏衆曰環灂謂漆沂鄂如環〈賈疏灂謂漆也沂鄂如環謂漆之文理也〉 鄭氏康成曰伏兔至軓蓋如式深〈案如式深是一尺四寸三分寸之二兔長二尺九寸三分寸之一軸當車前後之中軸前有兔七寸三分寸之一軸後二尺二寸也〉兵車乘車式深尺四寸三分寸之二灂下至軓七寸則是半有灂也〈賈疏自伏兔至軓一尺四寸三分寸之二半有灂則七寸三分寸之一言七寸不言三分寸之一舉全數而言也〉輈有筋膠之被用力均者則灂逺
案弓人記角環灂牛筋蕡灂麋筋斥蠖灂蓋漆以所著而異其文角質堅而理密既治滑易故漆文如環輈之漆文如環則木堅密而治之滑易如角矣故以驗其良
通論毛氏應龍曰韗人為臯陶曰良鼓瑕如積環弓人為弓曰角環灂皆謂漆之文理自然如環
存疑鄭氏鍔曰輈不和而動搖則軓中之漆消磨而不見矣
軫之方也以象地也蓋之圜也以象天也輪輻三十以象日月也蓋弓二十有八以象星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輪象日月者以其運行也日月三十日而合宿 易氏祓曰輿與軫皆方而軫最下故不言輿而言軫以所象者地也輪與蓋皆圜而蓋居上故不言輪而言蓋以所象者天也
案車動則輪轉故以象日月之運行蓋建無遷移故以象經星之布列
龍旂九斿以象大火也〈斿音留〉
正義鄭氏康成曰交龍為旂諸侯之所建也〈賈疏司常職文〉大火蒼龍宿之心其屬有尾尾九星 賈氏公彦曰車上皆建旌旗故因說旗斿之義此九斿七斿六斿四斿之旌旗皆天子自建非謂臣下知者以九七六四不與臣下命數相當故也若臣下則皆依命數然天子以十二為節今建九斿七斿六斿四斿者上得兼下也注引司常者蓋取彼交龍以釋此旂因言諸侯亦建旂非謂此記論諸侯事下州里師都縣鄙竝同
案旂之正幅為縿斿則别以帛為之如其數綴於縿如冕之有旒趙氏溥謂裂旂之邊幅為數條臆説也惟别為一物而相連屬故尾九星取大火之屬星七星取鶉火之屬參與伐連而為六營室與東壁連而為四羣儒爭以不取本星而取連屬之星破鄭注皆由未逹此義耳 以上文蓋弓輪輻已著日月星辰故不及三辰之常記者因事以立文義當然也且日月為常載在春官人所共曉可不必詳
鳥旟七斿以象鶉火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鳥隼為旟州里之所建〈賈疏司常職文〉鶉火朱鳥宿之栁其屬有星星七星
熊旗六斿以象伐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熊虎為旗師都之所建〈賈疏司常職文〉伐屬白虎宿與參連體而六星
龜蛇四斿以象營室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龜蛇為旐縣鄙之所建〈賈疏司常職文〉營室𤣥武宿與東壁連體而四星 毛氏應龍曰九旗特舉其四者全羽為旞析羽為旌未嘗有斿也通帛為旜雜帛為物未嘗畫也不舉大常義未詳
案聶氏崇義三禮圖九斿者九龍七斿者七烏非也惟一升一降故曰交龍若各准其斿數則大常十有二斿日月星辰可各畫十二乎趙氏溥謂龍横畫取可升可降然注一象升朝一象下復於義為近難以臆說破也
旌枉矢以象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覲禮侯氏載龍旂韣則旌旂之屬皆有也以張縿之幅有衣謂之韣又為設矢象星有矢也妖星有枉矢者蛇行有尾因此云枉矢蓋畫之 賈氏公彦曰旌者弓也旌旗有弓所以張縿幅故曰旌也枉矢者就旌旗張縿弓上亦畫枉矢
案注據覲禮謂旌旗之屬皆有但此記旌宜為軍事所特建蓋畫與枉矢於旌以象天討也上四旗乃平時所建故特表旌與司常九旗不列大白而别見巾車義同以軍用凶禮故耳如鄭注則祭祀賔客所建大常龍旂皆畫枉矢何義乎
存疑易氏祓曰曲禮前朱雀而後𤣥武左青龍而右白虎正與此記合彼記曰前有車騎古者有車徒而無騎騎始於戰國所記豈戰國之旗物與
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一
考工記之二
攻金之工築氏執下齊冶氏執上齊鳧氏為聲㮚氏為量段氏為鎛器桃氏為刃〈齊才細反下同段丁亂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多錫為下齊大刃削殺矢鑒燧也少錫為上齊鍾鼎斧斤戈㦸也聲鍾錞于之屬量豆區鬴也鎛器田器錢鎛之屬刃大刃刀劍之屬 王氏昭禹曰築氏為削五分其金而錫居二則用錫為多故曰執下齊冶氏為戈㦸四分其金而錫居一則用錫為少故曰執上齊以削為下齊而言築氏執之則大刃鑒燧之屬皆下齊也以戈㦸為上齊而言冶氏執之則鍾鼎斧斤之屬皆上齊也 賈氏公彦曰鳧氏為鍾言聲者鍾之類非一桃氏為劍言刃者劍之類非一
存疑賈氏公彦曰鳧氏入上齊桃氏入下齊其㮚氏為量叚氏為鏄器亦當入上齊中
案下文六齊中無鎛器則鎛器或以鐵為之未可以叚氏強為上齊也但古時鐵不名金而叚氏亦曰攻金之工則叚者有銅有鐵與
金有六齊
正義鄭氏康成曰目和金之品數 鄭氏鍔曰齊如食醫所云食飲膳羞之齊謂其分數劑量也金錫相和各有劑量或過不及則不當物而不適於用案禹貢金三品謂金銀銅而鐡不與焉班氏固曰金有三等黄金為上白金為中赤金為下赤金即銅也樂器量器自當用銅此記六齊皆鎔冶則斧斤戈㦸劍削殺矢並以銅為之左氏傳稱鑄兵秦人銷鋒鑄鐻以為金人十二皆言銅也然傳曰楚之鐡劍利而娼優拙則周以前固有以鐡為兵器者後世以為便故易以鐡者益衆耳叚氏記闕所成造或兵器農器之用鐵者但銅則入鉛同鎔鐡則與鏤同煆而此云齊皆和以錫然則古者鉛亦通謂之錫與
六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鍾鼎之齊五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斧斤之齊四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戈㦸之齊參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大刃之齊五分其金而錫居二謂之削殺矢之齊金錫半謂之鑒燧之齊
正義鄭氏康成曰鑒燧取水火於日月之器也〈賈疏司烜氏職文 案鑒之為器多為用廣不止取水於月也注特指其大者耳〉鑒亦鏡也凡金多錫則忍白且眀也〈案忍柔忍之忍今作韌〉 賈氏公彦曰六齊四分以上為上齊三分以下為下齊
存疑鄭氏鍔曰攻金之工獨無為鼎為斧斤為鑒燧者鼎亦鍾之屬可附於鳧氏之官斧斤亦上齊可附於戈㦸之列鑒燧獨無所可附意者自有鑒燧之工執中齊記者亡之耳 郝氏敬曰鍾以擊鼎以烹宜堅故用錫獨少斧以伐斤以斫故次之戈㦸以刺欲發硎易故用錫多於斧斤大刃刀劍之屬薄於戈㦸易折故用錫又多於戈㦸削書刀殺矢矢有刃者小於刀故用錫多於大刃鑒燧以取水火於日月或用以照貴鮮明故用錫最多半於金也
案本草鉛謂之黒錫寳藏論東陽黒錫可以和銅則六齊之錫即鉛也鉛鑞通謂之錫對文則别㪚文則通銅之初出於礦色皆紅古曰赤金以鉛和之則黄視鉛之多少為銅質之髙下則上齊下齊之區分也
築氏為削
正義鄭氏康成曰削今之書刀〈賈疏秦蒙恬造筆漢蔡倫造紙古者未有紙筆以削刻字至漢雖有紙筆仍用書刀是古之遺法也〉
案曲禮史載筆爾雅不律謂之筆筆之名由來已乆非蒙恬始造也古帛書銘旌之類及繢畫之事非可刀刻必有筆為之疑古但用竹故筆字從竹至䝉恬乃用獸毛耳 康成謂今之書刀是以漢書况之言書刀亦然非削不可以他用也書刀用以刻字亦用以除字故曰筆則筆削則削然則古者書刀與筆兩用之
長尺博寸合六而成規
正義賈氏公彦曰削反張為之若弓之反張以合九合七合五成規也〈案少儀削授拊孔疏削謂曲刃拊謂削把〉 王氏昭禹曰以長尺而累之則合六削適六尺矣故環而圍之其勢圜而足以成規
欲新而無窮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其利也鄭司農云常如新無窮已
敝盡而無惡
正義鄭氏衆曰謂鋒鍔俱盡不偏索也 鄭氏康成曰刃也脊也其金如一雖至敝盡無瑕惡也
案此與上句相足新而無窮則敝盡而無惡矣見和金之勻脊與刃一也而制之精淬之妙亦可見焉
冶氏為殺矢
正義鄭氏康成曰殺矢與戈㦸異齊而同其工似補脫誤在此也殺矢用諸田獵之矢〈賈疏司弓矢職文〉 趙氏溥曰矢人只是理㑹輕重笴羽至於箭鏃却是冶氏以金造之然矢有五而冶氏止為殺矢者意殺矢用於近射田獵用金為多故與削同齊也
案殺矢與削同齊故鄭疑為築氏之脫文然異齊不可同工亦無以見其必然意殺矢與戈㦸皆兵器又皆銳首故同工與
刃長寸圍寸鋌十之重三垸〈鋌徒頂反垸音丸〉
正義鄭氏衆曰鋌箭足入槀中者也垸量名讀為丸〈賈疏垸是稱兩之名非斛量也垸之度量未聞〉 趙氏溥曰刃長寸謂箭鏃長一寸也圍寸刃圍轉亦一寸也據矢人三分其羽以設其刃刃長二寸者意者刃只一寸併刃與近鋌處言之卻有二寸鋌十之則入槀中凡一尺矣謂之鋌取其直也
案矢鏃長二寸中濶而首鋭其形斜方向外為刃處長一寸其向内近鋌處亦一寸不為刃故但言刃一寸也其中濶處脊厚而旁殺故以圍言之圍一寸則廣約四分而留分許為脊中隆起之地至鋌則圓之而彌小矣
戈廣二寸内倍之胡三之援四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戈今句孑㦸也或謂之雞鳴或謂之擁頸〈賈疏以胡曲似雞鳴又類擁頸故有此數名案劉熙釋名領頸也以雍頸也隋書禮儀志曲領案釋名在單衣内襟領上横以擁頸〉内謂胡以内接柲者也〈賈疏柲即柄〉長四寸胡六寸援八寸 鄭氏衆曰援直刃也胡其孑 賈氏公彦曰戈廣二寸據胡寛狹内倍之據胡下柄入處之長胡三之據胡之長援四之據最上刺刃之長也 孔氏穎達曰戈如㦸而横安刃但頭不向上為鉤也直刃長八寸横刃長六寸刃下接柄處長四寸竝廣二寸用以鉤害人也 趙氏溥曰内謂胡下接柲處是筒子冐木柄者胡謂孑之旁出者王氏昭禹曰内援與胡廣皆二寸倍之三之四之
言其長
已倨則不入已句則不決長内則折前短内則不疾〈句古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戈句兵也〈賈疏廬人云句兵欲無彈注云句兵戈㦸屬以其有胡孑故為句兵〉主於胡也已倨謂胡微直而邪多也以啄人則不入〈賈疏謂胡頭太舒〉已句謂胡曲多也以啄人則創不決〈賈疏胡頭大横則擁不削物故創不決〉胡之曲直鋒本必横而取圜於磬折〈賈疏胡孑横㨗微邪向上不倨不句似磬之折殺也〉前謂援也内長則援短〈賈疏内四寸援八寸並有定數若胡内長則胡向上侵援故援短〉援短則曲於磬折〈賈疏以胡向上近援則胡頭低胡頭低則曲於磬折〉曲於磬折則引之與胡並鉤〈賈疏胡既與援相近故援共胡並鉤並鉤則援折〉内短則援長〈賈疏胡近下則下無四寸而援長〉援長則倨於磬折〈賈疏以胡近下安之則頭舒頭舒則倨於磬折〉倨於磬折則引之不疾〈賈疏以頭舒故引之不疾〉 賈氏公彦曰戈之所用主於胡故言胡之四疾之事
案戈胡六寸如雞鳴如擁頸兩端皆有尖鋒可以啄人而鉤之倨者直多曲少故邪向上而啄人不入也句者曲太甚則横擁而啄人不決也不便於啄則亦不利於鉤矣戈胡正當三寸之處著於援與内之間則恰好如胡太上或太下則有長内短内之病而不利於鉤也 戈主於胡而胡又以刃之上鋒為主倨句磬折俱以兩刃之末相距六寸起數六寸自胡末緣倨句至胡本上下各四寸所謂磬折也援上出胡末相距處五寸内下出胡末相距處一寸此其安胡上下之則也胡上已句曲於磬折則外長不及四寸胡下必過倨而不止四寸如此則胡頭向上侵援而長内之病作由上下三寸中閒近本處不廣故也胡上已倨直於磬折則外長過於四寸胡下必過句而不及四寸如此則胡頭過舒與援逺而短内之病作亦由上下三寸中閒近本處不廣故也故下文言倨句外博以明其制之善
是故倨句外博
正義鄭氏康成曰博廣也倨之外胡之裏也句之外胡之表也廣其本以除四病而便用也〈賈疏倨謂胡上句謂胡下倨與句皆有外廣倨之外胡之裏謂胡下近本増之使廣句之外胡之表謂胡上近本増之使廣則胡本上下俱寛自然合於磬折無上四疾而便用矣〉
案四病皆由本不廣而生若從兩鋒相距六寸之末縁倨句之外上下各四寸至本横度之令博二寸圜其内以為刃如是安之則胡本外博處正當援八寸内四寸之閒而無已倨已句之病亦無長内短内之病自然合於磬折矣 倨句即句股之法但句股以長短分倨句以曲直分耳凡磬折不中矩者謂之倨句〈如㦸援倨句耒庛倨句又磬氏倨句一矩有半〉故或指直者為倨曲者為句或指在上者為倨在下者為句皆從兩端以求也上節倨句以曲直虚言此倨句以上下實指語雖似異理實相通 倨與句之背皆為外對刃之彎處為内也倨句之中博處為本對兩端之鋭處為末也
重三鋝
正義鄭氏衆曰鋝量名也 鄭氏康成曰許叔重說文解字云鋝鍰也今東莱稱或以大半兩為鈞十鈞為環環重六兩大半兩〈賈疏凡數皆以三分之二為大三分之一為少〉鍰鋝似同矣則三鋝為一斤四兩
㦸廣寸有半寸内三之胡四之援五之倨句中矩與刺重三鋝〈中知仲反刺七賜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㦸今三鋒㦸也内長四寸半胡長六寸援長七寸半三鋒者胡直中矩言正方也刺者著柲直前如鐏者也〈賈疏刺長短無文盖與胡同六寸乃充三鋝之數〉㦸胡横貫之〈賈疏胡六寸横貫三寸直下三寸〉胡中矩則援之外句磬折與〈賈疏援七寸半亦以三寸為横稍舉之使不中矩以四寸半者向上為磬折磬折向外故云外句〉孔氏穎達曰㦸兩邊皆安横刃長六寸中刃長七
寸半横刃下接柄處又長四寸半並廣寸半〈案中刃長七寸半者併横刃之廣寸半計之其實六寸〉 薛氏曰㦸柲長一丈四尺八寸合援之七寸半内之四寸半共長一丈六尺車㦸常是也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云刺謂援也後鄭不從者經上言援及胡下别言刺明刺與援别知三鋒胡向下者三鋒皆向上者無用故廬人注句兵戈㦸屬也案戈㦸皆為句兵以其有曲胡也而其用不止於鉤人戈有援直刃可摏人其胡之曲刃可斬人㦸有刺有援直上皆可刺人其胡之曲下者可鉤人戈胡㦸胡其形異戈胡作倨句而外博胡背連於援形如雞鳴如擁頸而背廣㦸胡中矩横貫援而曲下形如覆矩戈胡鉤人即所以傷人以其鉤處有刃也㦸胡鋒直下而曲中無刃欲生獲其人則鉤之此戈㦸之異用也以傳考之獲長狄僑如而富父終甥摏其喉以戈殺之此用援之直刃摏之也狼瞫取戈以斬囚此用胡之曲刃斬之也齊氏以戈斷宗魯之肱以中公孟之肩王何以戈擊慶舍解其左肩皆用曲刃苑何忌刜林雍斷其足當亦是戈胡刜之他若士華免以戈殺國佐長魚矯以戈殺駒伯用援用胡皆可殺之唯鉤之用未見於傳而記言長内則折前短内則不疾自是言鉤人不便利之病子都拔棘逐潁考叔靈輙倒㦸禦公徒皆儗用㦸之刺與援者也狂狡倒㦸出鄭人於井反為鄭人所獲欒樂乘槐本而覆或以㦸句之斷肘而死皆用下胡句人者也㦸胡横直皆三寸其閒甚狹何能句人出於井盖句其衣若帯是以其人不傷反能禽句者也句欒樂斷肘而死盖其人本欲生禽之故不用刺與援而用胡以鉤之句之而胡之下鋒貫肘曵之而肘遂斷也明乎戈㦸之用則可以得戈㦸之形矣
桃氏為劍
案劍之為用最廣虎賁旅賁王出乃執戈盾當宿衛則佩劍〈樂記虎賁之士脱劍〉商旅在涂惟劍可衛身見於春秋戰國兩漢之書公卿大夫士見於君皆得佩劍秦王亦身佩焉秦銷鋒鑄鐻而項籍猶得學劍韓信亦時佩劍以其不為兵噐故秦禁不及也
臘廣二寸有半寸兩從半之〈臘魯頰反一音獵從子容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臘謂兩刃〈賈疏兩刃者兩面各有刃也〉 鄭氏衆曰兩從謂劍脊兩面殺趨鍔〈賈疏鍔即鋒〉 林氏希逸曰劍面通廣二寸半從自脊中而分兩邊
案脊之廣必半於刃而設此文者明脊之居中而無偏也脊直上至劍末故曰從
以其臘廣為之莖圍長倍之〈莖户耕反〉
正義鄭氏衆曰莖謂劍夾人所握鐔以上也〈說文鐔劍鼻也三蒼鐔劍環〉 鄭氏康成曰莖在夾中者莖長五寸〈賈疏二鄭意劍夾是柄莖在夾中 案戰國策彈鋏之鋏即夾與〉
案莖謂劍之鋌入夾中者穿其中以夾鋌故謂之夾人之四指為一膚四寸也夾長五寸則握之寛然矣
中其莖設其後
正義鄭氏衆曰中謂穿之也〈賈疏謂穿劍夾納莖於中故云中其莖〉存疑鄭氏康成曰從中以卻稍大之也後大則於把易制〈賈疏後鄭意設訓為大故易繋辭云益長裕而不設鄭注云設大也〉
案莖在夾中夾當以木為之先鄭謂穿之盖莖穿木而入夾也設其後者夾端或設金玉象骨以為飾而亦以固莖也
參分其臘廣去一以為首廣而圍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首圍其徑一寸三分寸之二〈賈疏首廣謂劍把接刃處之徑也圍之謂圜之故廬人皆以圍為圜之也〉 薛氏曰圜於上以接刃者為首
案曲禮進劍者左首少儀澤劍首孔疏云劍首則鐶也定十年左傳叔孫之圉人授公若劍以末而殺之鋒為末則鐶為首矣鐶即鐔九歌撫長劍兮玉珥注珥劍鐔也鐔徑一寸三分寸之二盖指兩相之出臘者言之其一相則一寸三分寸之二之半也
身長五其莖長重九鋝謂之上制上士服之身長四其莖長重七鋝謂之中制中士服之身長三其莖長重五鋝謂之下制下士服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上制長三尺重三斤十二兩中制長二尺五寸重二斤十四兩三分兩之二下制長二尺重二斤一兩三分兩之一此今之匕首也人各以其形貌大小帯之
案注謂此士乃國勇力之士能用五兵者非也弓人亦有上中下制所以稱其人之材力弓盡人可挾劍盡人可佩非若五兵各有常度必能用者始執之
鳧氏為鍾
案鍾兼大小大則鏞鎛也小則編鍾也此已下言為鍾之法如此故鄭下注云其鑄之各随鍾之制為長短大小也至言其厚乃别大與小而二之
兩欒謂之銑〈欒本又作鸞力端反銑先典反注故書欒作樂杜子春云當為欒〉
正義鄭氏康成曰銑鍾口兩角〈賈疏欒銑一物俱謂鍾兩角古應律之鍾状如今之鈴不圜故有兩角也〉
餘論歐陽氏修集古錄曰景祐中修大樂冶工拾銅更鑄編鍾得古鍾有銘於腹因存而不毁即寳龢鍾也余知太常禮院時嘗於太常寺按樂命工叩之與王朴夷則清聲合初王朴作編鍾皆不圓至李照奉詔修樂皆以朴鍾為非及得寳和其狀正與朴同乃知朴為有法也
銑閒謂之于于上謂之鼓鼔上謂之鉦鉦上謂之舞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四名者鍾體也〈賈疏對下甬衡非鍾體也〉鄭氏衆曰于鍾脣之上袪也〈賈疏以鍾脣厚褰袪然故謂之袪 案凡袂袪有縁較袂必加厚鍾脣視鍾亦加厚故以袪况之祛聨於袂此鍾袪聨於鼓見與鼔為一節也〉鼔所擊處 俞氏廷椿曰鉦在鼔上居鍾體之正鼓舞之正中者故云鉦舞則在鉦上聲之震動於此者故云舞
案鄭氏鍔引戴記易則易于則于謂于者寛緩不廹鍾聲之發欲其緩既失彼記本指亦非此記的義盖此記著鍾之度與名而下文乃言其聲彼記于訓廣大鍾之衡度惟銑閒最廣大故以于名耳
舞上謂之甬甬上謂之衡〈甬音勇〉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二名者鍾柄也
案下文甬長視鉦之長則甬衡固縱立於鍾之頂者鄭氏鍔以為横顯與記悖又云如甬道之甬抑鑿矣
鍾縣謂之旋旋蟲謂之幹〈旋如字李信犬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旋屬鍾柄所以縣之也鄭司農云旋蟲者旋以蟲為飾也某謂今時旋有蹲熊盤龍辟邪 鄭氏鍔曰其形如環有盤旋之義其名曰幹則有正固之義
鍾帶謂之篆篆閒謂之枚枚謂之景〈篆直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帶所以介其名也介在于鼔鉦舞甬衡之間凡四鄭司農云枚鍾乳也某謂今時鍾乳俠鼓與舞每處有九面三十六〈賈疏鍾有兩面面皆三十六〉存疑郝氏敬曰大星曰景乳似大星故又謂之景
于上之攠謂之隧〈攠音靡宻宜反又莫賀反隧音遂〉
正義鄭氏康成曰攠所擊之處攠弊也隧在鼓中窐而生光有似夫隧〈賈疏本造鍾之時即窐於後生光夫隧見司烜職〉
十分其銑去二以為鉦以其鉦為之銑閒去二分以為之鼓閒以其鼓閒為之舞脩去二分以為舞廣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言鉦之徑居銑徑之八而銑閒與鉦之徑相應鼓閒又居銑徑之六與舞脩相應舞修舞徑也舞上下促以横為修從為廣舞廣四分今亦去徑之二分以為之閒則舞閒之方恒居銑之四也舞閒方四則鼓閒六亦其方也鼓六鉦六舞四此鍾口十者其長十六也鍾之大數以律為度廣長與圜徑假設之耳其鑄之則各随鍾之制為長短大小也〈賈疏此鍾從鼔鉦舞三處上下為十六口徑十而言故注云此鍾口十者其長十六按周語景王将鑄無射問律於伶州鳩對曰律所以立均出度古之神瞽考中聲而量之以制度律均鍾韋昭注均平也度律吕之長短以平其鍾和其聲也據此義假令黃鍾之律長九寸以律計自倍半為鍾倍九寸為尺八寸又取半得四寸半通二尺二寸半以為鍾餘律亦如之是以律為廣長與圜徑也此口徑十上下十六者假設之耳其鑄之形則各随鍾之制為長短大小者此即度律均鍾也 案賈氏據國語韋昭注以為度律均鍾其法如此細究之實臆說也假令編鍾同在一虡其長短大小未有不相等者而聲之髙下清濁律之為黄鍾大簇以至南吕應鍾異焉其異焉者不於其長短大小之形而於其厚薄侈弇輕重之制也康成謂假設之而各随其制為長短大小者以鏞鎛與編鍾制有不同耳豈十二律之鍾而形模迥異乎朱子常謂韋昭不曉事此亦其類而賈氏未之察也〉凡言閒者亦為從篆以介之鉦閒亦當六今時鍾或無鉦閒 王氏昭禹曰凡鍾之制皆下侈而上歛故鉦之徑得銑徑十分之八而銑閒則與鉦同也鼓閒又去二分則居銑徑十分之六也舞修舞之横也與鼔閒等舞廣舞之從也又去二分則居銑徑十分之四也
案記無鉦閒之文康成謂亦當六者意其與鼔閒同耳以下記大鍾十分其鼓閒小鍾十分其鉦閒推之則鉦閒與鼓閒故不同也鼓閒若六疑其太長且以此為甬衡之數更覺太長舞廣之下或有闕文鉦閒其四與若然則舞四鉦四鼓六而銑閒之于約有二分仍符鍾長十六之數 銑之十分以其角之外侈者言之銑閒之八分以其鼓末之内直者言之銑與鼔相距無多也鼔閒鼓與鉦相去之分也舞廣舞與鉦相去之分也銑閒鼓閒舞廣皆以從度上下相去言惟舞脩以横度左右相去言不言鼓徑舞六鉦八銑角外侈則十内閒則八鼓徑之為八可見矣
以其鉦之長為之甬長
正義鄭氏康成曰并衡數也〈賈疏經不言衡長又以鉦長為甬長太長不類故知并衡數也〉 林氏希逸曰甬鍾柄也其柄之長如其鉦之長
案以此知鉦不得有六也安有鍾柄如此其長者
以其甬長為之圍參分其圍去一以為衡圍
正義鄭氏康成曰衡居甬上又小〈賈疏自兩欒已上至甬皆下寛上狹衡又在甬上故宜小於甬一分〉 林氏希逸曰長如其圍若甬長一尺則其徑三寸三分以上矣衡小於甬故得其圍之二
案甬大在下衡小在上其圍皆環其外而計之也甬衡之間有帯亦以界之
參分其甬長二在上一在下以設其旋
正義鄭氏康成曰令衡居一分則參分旋亦二在上一在下以旋當甬之中央是其正 趙氏溥曰衡居一分甬居二分旋則穿於甬之正中旋下有一分甬是一在下也旋上有一分甬一分衡是二在上也餘論沈氏括曰今太常鍾鎛皆於甬本為紐謂之旋蟲側垂之所謂衡者鍾縻自其中垂下當衡甬之閒以横括掛之横括所謂旋蟲是也
案文獻通考王朴所制編鍾皆側垂李照胡瑗並非之後得古寳龢鍾其形側垂瑗改鑄正其紐使下垂叩之弇欎而不嘗疑旋設於甬甬上之衡無所用古人何必作此今以沈氏語與文獻通考參觀之則甬上之衡似為側垂而設盖旋貫於甬旋上作蟲獸獸口銜衡之上端以拒之而後鍾可側垂也旋蟲謂之幹幹其拒衡者與
薄厚之所震動清濁之所由出侈弇之所由興有說〈說如字徐始稅反注故書侈作移鄭司農云當爲侈〉
正義鄭氏康成曰說猶意也
案上言鍾制之尺度已備此更言聲音之故在於厚薄侈弇之閒也謂體之厚薄所震動乃聲之清濁所由出而聲之清濁又或興於形之侈弇故必厚薄侈弇適其宜而後清濁得其分也下文言薄厚侈弇而不及清濁以此 少儀工依於法㳺於說鄭注云說謂鴻殺之意所宜也亦引此記以證之盖聲律之理制作之巧有難以筆之於書者想工師轉相授受必有口訣焉而非得其精微者莫之能承也故曰有説與
存疑陳氏祥道曰聲出於噐有説可推下文所謂已厚則石至長甬則震乃其說也得其說而以類推焉然後能去病而得其所謂善者典同以辨聲為職其言不得不祥鳧氏為鍾記其為之之法足矣不必悉舉也
鍾已厚則石已薄則播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厚則聲不發大薄則聲㪚〈賈疏典同職厚聲石薄聲甄注甄猶掉也聲散則掉與此播一也〉 鄭氏鍔曰石堅實而無聲也播布㪚而不聚也
侈則柞弇則欎〈柞側百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柞讀為咋聲大外也欎聲不舒揚〈賈疏典同注侈則中央約聲廹筰出去疾弇謂中央寛聲欎勃不出與此亦一也〉
長甬則震
正義鄭氏康成曰鍾掉則聲不正〈賈疏典同職薄聲甄注甄猶掉也據鍾形薄則聲掉此據甬長縣之不得所則鍾掉而聲不正也〉
辨正鄭氏鍔曰震掉也言其動摇不定也王安石以為聲震而逺聞失之
是故大鍾十分其鼔閒以其一為之厚小鍾十分其鉦閒以其一為之厚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如此則不石不播也 歐陽氏謙之曰鼓閒之數居銑徑十之六鉦閒之數不著竊意鉦閒必差小於鼓閒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鼓鉦之閒同方六此宜異又十分之猶大厚皆非也若言鼔外鉦外則近之鼓外二鉦外一〈賈疏據上所圖鼔外有銑閒乃銑外有二閒鉦外唯一閒就外中十分之一為鍾厚可也 案銑閒與銑徑為二故云鼔外二閒〉
案大鍾小鍾鏞鎛與編鍾之别也其厚薄之殊盖小者差薄矣然十二律之鍾雖長短大小均齊而厚薄必不如一以其為聲音之所由辨也記特粗言其略而未及其詳與據此記則鼓閒鉦閒之異顯然鉦閒要視鼓閒為短但康成謂十分之猶大厚又言鼓外鉦外則近之皆所未喻姑志之以俟知音博古者
鍾大而短則其聲疾而短聞鍾小而長則其聲舒而逺聞
正義鄭氏康成曰淺則躁躁易竭深則安安難息〈賈疏逺聞亦是聲病樂記云止如槁木此不欲逺聞之驗〉 鄭氏鍔曰逺聞非聞及逺也謂聲之乆而長逺也
為遂六分其厚以其一為之深而圜之〈注故書圜或作圍杜子春云當為圜〉
正義鄭氏康成曰厚鍾厚深謂窐之也其窐圜 賈氏公彦曰遂謂所擊之處初鑄時即已深而圜以擬擊也
案鍾鼎同齊鳧氏不言鑄鼎又不别立為鼎之工足見此記之不全
㮚氏為量
正義鄭氏康成曰量當與鍾鼎同齊工異者大器〈賈疏不使鳧氏兼造量者噐大故别工〉
改煎金錫則不秏〈秏耗同呼到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消湅之精不復減也 賈氏公彦曰重煎謂之改煎秏減也
案金錫之質剛柔本異所出之地又殊或一再煎而本質已呈或三數煎而查滓始浄每煎則體色必改必至於不秏而後止故曰改煎至㮚氏始著其法者量體堅厚不慮損折非若鍾有考擊鼎用烹飪五兵以擊刺矢鏃劍削尤貴精堅量且改煎則他不待言矣鄭氏鍔謂鍾鼎不改煎非也
不秏然後權之權之然後準之準之然後量之〈量音良注故書準或作水杜子春云當為水〉
正義鄭氏康成曰權謂稱分之也雖異法用金必齊〈賈疏法謂模假令為兩鬴即為兩模是異法而噐之用金多少必須齊均也〉準擊平正之又當齊大小〈賈疏已稱知輕重然後更擊令平正之齊其金之大小也〉量鑄之於法中也〈賈疏量謂既準訖量金汁以入模中鑄作之時也〉
案以是知改煎盖分金錫而煎之至不秏然後各權其數而合之以鑄焉如合而煎之則金錫之秏有多有少而其分不均不可以定其齊也注以準之為齊大小者凡重者體小輕者體大錫重於金故使金錫各平正而以立方體積算之金之積㡬何錫之積㡬何然後案鬴身及臋耳之尺度形制計其所容而以金錫之積數合之以為模乃合金錫鎔之而傾入模中所謂量之也
量之以為鬴深尺内方尺而圜其外其實一鬴其臋一寸其實一豆其耳三寸其實一升〈臋徒門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其容為之名也四升曰豆四豆曰區四區曰鬴鬴六斗四升也鬴十則鍾〈賈疏四升曰豆已下昭三年左傳齊晏子辭〉方尺積千寸於今粟米法〈賈疏粟米算法以方一尺深尺六寸二分容一石〉少二升八十一分升之二十二其數必容鬴此言内方耳圜其外者謂之脣也故書臋作脣杜子春云當為臋謂覆之其底深一寸也耳在旁可舉也〈賈疏耳實一升亦謂覆之所受〉 賈氏公彦曰量之以為鬴者謂量金汁入模以為六斗四升之鬴深尺内方尺者模之形狀圜其外者謂向下方尺者鬴之形向上謂之外遶口圜之又厚之以為脣也 此量鎭在市司所以勘當諸廛之量噐以取平非尋常所用
案此方尺深尺所容約當今量九升七合七勺弱與廩人一月食米人四鬴為上年三鬴為中年二鬴為下年者正相彷彿但疑圜外之脣如作實體則重不止一鈞而體太厚者聲石叩之亦未必中黄鍾之宫也意内之方尺以銅版作隔而四畔皆中空者與臋一寸若方尺則實當六升四合而止一豆者臋校上為小則鬴底非方尺矣 鄭氏鍔據梓人記一獻而三酬則一豆管子百升而成鬴破鄭注不知方尺而圜其外之鬴其臋一寸豈能容一斗梓人或以豆斗音同而誤古惟尋丈而管子之敷七尺則百升成鬴之說亦不足據也
重一鈞其聲中黄鍾之宫〈中知仲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鈞三十斤〈賈疏據律歴志三十斤曰鈞百二十斤曰石〉其聲應律之首〈賈疏云之宫者十二辰其變聲辰各有五聲子上有宫商角徴羽五聲具今所中者其宫聲也〉 趙氏溥曰一市之間用量亦衆矣若如㮚氏之制民得量而用不亦難乎又况三十斤之重何以運用而舉之乎又升合鬴萃於一噐何以分别而量物乎以理究之鑄一量蔵於王府每國各鑄一量以頒之使民倣其制而自為量欲為升則倣鬴耳欲為豆則倣鬴臋若民妄自增損則以王府侯國所藏之量正之舜廵狩同度量是也所以下文繼之以永啓厥後兹噐維則
存疑程氏迥曰漢斛重二鈞方尺以圜函方聲中黄鍾夫龠管小差已不得其調周鬴漢斛相去甚逺乃俱脗合黄鍾此愚所未解也或曰以聲定龠若鬴斛則離合其數與黄鍾之聲㑹耳非叩擊而得其聲也
槩而不稅〈稅舊讀如字一音脱又音駾〉
存疑鄭氏衆曰令百姓得以量而不租税 林氏希逸曰槩平也用此鬴者取平而已而賦入租稅之時實不用之注疏及諸家皆謂官司為之聼民自用不收其稅盖民所用鬴當以木噐為之此特以為式故銘曰兹器維則也
案金鑄之量司市守之民間及小邑小市必準其所容受而以木為之若必以金鑄則過重而難運且比户資用民力亦不能多鑄也制量為式而取人之稅雖暴君汚吏亦所必無記何用著此語且與槩字文不相應檀弓云小功不稅䘮服小記云為君之父母妻長子君已除䘮而後聞䘮則不稅皆謂過時而服也稅有過字義然則槩而不稅者盖言以槩平之而不過與今市俗有尖量平量二法其尖量者呉人亦曰脫尖
其銘曰時文思索允臻其極嘉量既成以觀四國永啟厥後兹噐維則〈索所白反觀古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銘刻之也時是也允信也臻至也極中也言是文徳之君思求可以為民立法者而作此量信至於道之中〈案極字漢儒俱以中訓之不如作至字解之為安〉以觀示四方使放象之永長也厥其也兹此也又長啟道其子孫使法則此噐長用之
凡鑄金之狀金與錫黒濁之氣竭黄白次之黄白之氣竭青白次之青白之氣竭青氣次之然後可鑄也〈注故書狀作壮杜子春云當為狀〉
正義鄭氏康成曰消湅金錫精粗之候 賈氏公彦曰候煙氣以知生孰之節
案築冶鳧桃㮚五氏皆合鑄金錫之工故言鑄金之狀以結之義不専繫乎㮚氏也此後叚氏則兼鍜鐵者與 上文言改煎金錫不秏分金錫而各鎔之未鑄而鍊其質也此言鑄金之狀齊金錫而合鎔之臨鑄而視其候也
叚氏〈闕〉
函人為甲
正義陳氏祥道曰甲亦曰介曰鎧甲猶植物之有甲也介猶互物之有介也經言甲而不及鎧古者甲以革為之後世乃用金耳管子曰蚩尤以金為鎧不可考也
犀甲七屬兕甲六屬合甲五屬〈屬之樹反音注〉
正義鄭氏康成曰屬讀如灌注之注謂上旅下旅札續之數也〈毛氏曰凡甲以皮為之析而成片如書札木葉然故謂之札葉〉革堅者札長 鄭氏衆曰合甲削革裏肉但取其表合以為甲賈氏公彦曰上旅下旅皆有札續一葉為一札上
旅之中續札七節六節五節下旅之中亦有此節案合甲不言其物即合犀兕而為之也或用兩犀革或用兩兕革或合用一犀與一兕而為之費多工多而價重甲之尤良者也凡甲皆削革裏肉合甲則削之彌薄惟存其表兩面皆表故堅乆也甲續札為之節節相續每以下札之端接上札之半則札札皆兩重矣犀甲尤密者慮其不甚堅也合甲不湏過密故五屬而已足
犀甲夀百年兕甲夀二百年合甲夀三百年
正義鄭氏康成曰革堅者又支久
餘論鄭氏鍔曰左傳犀兕尚多棄甲則那荀子言楚人鮫革犀兕以為甲越語言夫差衣水兕之甲億有三千合甲於傳無徴其夀逺故倍其費以為之
凡為甲必先為容然後制革
正義鄭氏衆曰容謂象式〈趙氏溥曰象式謂相人形容以為式恰容其身〉鄭氏康成曰先為服者之形容然後裁制札之廣袤〈賈疏廣據横而言袤據上下說〉
權其上旅與其下旅而重若一以其長為之圍
正義鄭氏衆曰上旅謂要以上下旅謂要以下 鄭氏康成曰圍謂札要廣厚
存疑賈氏公彦曰旅衆也札葉衆多故謂之旅上旅為衣下旅為裳春秋傳曰得其甲裳以其長為之圍者據一札之上先量上下之長乃以長中央圍之一帀如此則長短廣狹相稱也〈案旅即膂字謂腰也疏訓為衆殊失先鄭之意〉案重若一者長短廣狹不能一也 以其長為之圍文承權其上旅下旅之後必通計上旅下旅之長盖甲裳當下蔽脛中人長八尺自肩以下約六尺五六寸計上旅下旅正合人身之腰圍〈深衣裳訃腰半下七尺二寸者彼禮服欲寛博甲欲貼身緊促故腰圍當殺數寸〉注謂圍謂札要廣厚者當人身之要也甲皆以札為之故通謂之札而疏謂量一札之長又以長之中央為圍失之矣
凡甲鍜不摯則不堅已敝則橈〈鍜丁亂反摯音至〉
正義鄭氏衆曰鍜鍜革也鍜革大孰則革敝無強故曲橈也 鄭氏康成曰摯之言致也 賈氏公彦曰摯謂孰之至極也
凡察革之道眂其鑚空欲其惌也〈空音孔惌於阮反〉
正義鄭氏衆曰惌小孔貌〈案小孔者言其鍼工密緻而線與革相比也〉
眂其裏欲其易也〈易以䜴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無敗薉也 林氏希逸曰皮近肉處多薉去之必盡
眂其朕欲其直也〈朕直忍反〉
正義鄭氏衆曰朕謂革制
案朕字或從目作眹謂目縫也故渾然無縫者有沖漠無眹之云此朕謂甲之縫也縫欲正直不可斜枉此直字與深衣負䋲及踝以應直之直畧同深衣背縫直中䋲甲亦如是耳
櫜之欲其約也〈櫜音羔〉
正義鄭氏衆曰謂卷置櫜中也春秋傳櫜甲而見子南〈賈疏昭元年左傳彼以衣𠂻甲為櫜此亦以甲衣蔵甲與相似故引以為證〉
舉而眂之欲其豐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豐大也 賈氏公彦曰此文與上經相對謂於櫜中取而舉之
衣之欲其無齘也〈衣於既反齘户界反〉
正義鄭氏衆曰齘謂如齒齘 賈氏公彦曰齒齘前却不齊札葉參差與齒齘相似
眂其鑚空而惌則革堅也
正義鄭氏鍔曰革堅則鑚之而空不寛
案鑚空之惌由工良而費日多是以革堅而鍼空不裂
眂其裏而易則材更也
正義鄭氏衆曰更善也
案更變化也治革功少則粗硬革裏之脂穢盡浄變而孰易柔滑則其材化矣
眂其朕而直則制善也
正義鄭氏鍔曰朕之直者必其裁制之盡善
案制善兼裁與縫言之謂裁既正而縫亦正也
櫜之而約則周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周密致也
舉之而豐則明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明有光耀
案凡物豐與約難於兩兼櫜之而約則收褶緊密而無堆疉懈㪚之病矣舉之而豐則體色開明而無踡曲晦澀之態矣 革色光明則舉而視之倍覺其豐
衣之無齘則變也
正義鄭氏衆曰随人身便利
案變猶動也言變動活潑随人運旋也
鮑人之事〈鮑依注作鞄普學反音樸〉
正義鄭氏康成曰鮑故書或作鞄鄭司農云蒼頡篇有鞄㼱〈賈疏鮑從魚此官治皮宜從革〉 陳氏祥道曰說文鞄柔革之工皮去毛為革孰之為韋韋氏篇亡鮑人所掌皆治革而柔之之事 林氏希逸曰不曰鮑人為某而曰之事其所治之皮不主一用也
望而眂之欲其荼白也〈荼音徒〉
正義鄭氏康成曰韋革逺視之當如茅莠之色〈賈疏此官主革不主韋韋自韋氏為之鄭云韋革者夾句耳〉
存疑鄭氏鍔曰荼茅莠也易曰藉用白茅茅本自白矣茅之始生曰荑則又柔而白也欲其荼白蓋指茅之荑為荼也
進而握之欲其柔而滑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親手煩撋之 鄭氏鍔曰鍜革至於極熟則握之必柔而滑
卷而摶之欲其無迆也〈摶直轉反一音圑〉
正義鄭氏衆曰摶讀為縳一如瑱之縳〈賈疏見昭二十六年左傳〉謂卷縳韋革也迆讀為既建而迆之迆無迆謂革不□〈案□音虧不平均也〉
案摶謂卷作一束也若革有厚薄則卷摶之必斜迆而不正
眂其著欲其淺也〈著直畧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韋革調善者鋪著之雖厚如薄然林氏希逸曰著幔著於物之上不見其厚但見其
薄淺即薄也
案著淺則治之熟而膜盡矣故曰則革信也
察其線欲其藏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故書線或作綜杜子春云綜當為糸旁泉讀為絤謂縫革之縷 林氏希逸曰藏者縫之而不露線也 鄭氏鍔曰其線若藏則革之堅而縫之善可知
案甲札堅故言鑚空之小然其線猶可見也尋常服用之革則細而軟縫者精巧則線之迹㡬滅矣
革欲其荼白而疾澣之則堅〈澣户管反〉
正義鄭氏衆曰韋革不欲久居水中
欲其柔滑而腛脂之則需〈腛音屋需人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故書需作𠟺鄭司農云腛讀如沾渥之渥𠟺讀為柔需之需謂厚脂之則韋革柔需通論趙氏溥曰此革既欲荼白又欲柔滑盖轂篆矢箙韠舄之革必柔耎光白方可用若韋氏却是為韋弁等物
引而信之欲其直也信之而直則取材正也信之而枉則是一方緩一方急也若苟一方緩一方急則及其用之也必自其急者先裂若苟自急者先裂則是以博為帴也〈信音申下同帴音踐〉
正義鄭氏衆曰帴讀為翦謂以廣為狹也 鄭氏康成曰翦者如俴淺之俴〈賈疏詩小戎俴收俴者淺也〉
案毛氏謂此節當在巻而摶之之後非也覆釋上文而忽出此節者水澣脂柔之後正當引而信之耳取材正而無緩急則用無先裂之患而卷而摶之亦不迆矣
巻而摶之而不迆則厚薄序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序舒也謂其革均也 王氏昭禹曰言其體均而厚薄各得其序也 林氏希逸曰序謂停勻
眂其著而淺則革信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信無縮緩
察其線而藏則雖敝不甐〈甐音吝〉
正義鄭氏康成曰故書甐或作鄰鄭司農云鄰讀為磨而不磷之磷謂縫縷没蔵於韋革中則雖敝縷不傷也
韗人為皋陶〈韗音運陶徒刀反〉
正義鄭氏衆曰韗書或為𩋃皋陶鼓木也〈賈疏下即云長六尺有六寸故知皋陶即鼔木〉
長六尺有六寸左右端廣六寸中尺厚三寸
正義鄭氏康成曰版中廣頭狹為穹隆也 鄭氏衆曰謂鼓木一判者其兩端廣六寸而中央廣尺也如此乃得有腹
案厚三寸似太厚豈記有譌字邪
穹者三之一〈穹區邕反〉
正義鄭氏衆曰謂鼓木腹穹隆者居鼓三之一也鄭氏康成曰穹讀如穹蒼之穹穹隆者居鼓面三分之一則其鼓四尺者版穹一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也倍之為二尺六寸三分寸之二加鼓四尺穹之徑六尺六寸三分寸之二也此鼓合二十版〈賈疏此注皆從二十版計之乃得面四尺及穹之尺數經不言版數知二十版者此鼓言版之寛狹不言面之尺數下記二鼓皆言鼓四尺知此鼔亦面四尺若然鼔木兩頭廣六寸二十版一丈二尺得面徑四尺以面四尺穹隆加三之一得一尺三寸三分寸之一合兩相為二尺六寸三分寸之二也〉 毛氏一清曰鼖鼓曰中圍合四圍而言此分左右相故言穹而不言圍
案凡徑一不止圍三如鼓徑四尺則其圍一丈二尺五寸七分弱以端廣六寸計之㡬有二十一版此記不言版數盖造鼔時自有伸縮以求密合或用二十版而稍加其六寸之度或用二十一版而稍減其六寸之度皆可也先儒習於徑一圍三之說未知有密率耳
上三正〈三依注作參七南反〉
正義鄭氏衆曰謂兩頭一平中央一平也 鄭氏康成曰三讀當為參正直也參直者穹上一直兩端又直各居二尺二寸不弧曲也〈賈疏參直者三處尺數等不弧曲者下皋鼓倨句磬折即弧曲不參直此與彼異也〉此鼓兩面以六鼔差之賈侍中云晋鼓大而短近晋鼓也以晋鼓鼓金奏〈賈疏鼓人文〉案上謂鼓腹穹上處三正者以一版分為三截上一截兩端各一截其背則平故鄭云不弧曲也不弧曲則其曲在三正交接之閒矣鼓版皆中廣兩頭狹此與皋鼓異者此為三折曲彼則中半曲之故為磬折耳
鼓長八尺鼓四尺中圍加三之一謂之鼖鼓〈鼖扶云反〉正義鄭氏康成曰中圍加三之一者加於面之圍以三分之一也面四尺其圍十二尺加以三分一四尺則中圍十六尺徑五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也今亦合二十版則版穹六寸三分寸之二耳大鼓謂之鼖以鼖鼓鼓軍事〈賈疏鼓人文〉 鄭氏衆曰鼓四尺謂革所䝉者廣四尺 賈氏公彦曰鼓四尺謂鼓面也中圍加三之一與上穹三之一者異彼據一相之穹加面三之一故兩相加二尺六寸三分寸之二此則於面四尺總加三分之一則一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也版穹六寸三分寸之二者亦據一相而言 趙氏溥曰鼔用於軍旅要聲洪大所以長八尺然詩言鼖鼓維鏞則不特軍事用之
為皋鼔長尋有四尺鼓四尺倨句磬折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皋鼓鼓役事〈賈疏鼔人文〉磬折中曲之不參正也中圍與鼖鼓同以磬折為異 賈氏公彦曰磬折者粗處近上故不得參正也
案注云磬折中曲之則其正曲處當在尋有四尺之中但其倨句如磬折不正中矩耳晋鼔三折而背平皋鼔兩折而背俯此其異也 於鼛鼔曰倨句磬折則上三正兼晋鼔鼖鼔可知矣於鼖鼔曰中圍加三之一則鼛鼓視此矣穹者三之一知為一相者所言鼓木之衡度也必合二相乃與中尺之圍合也曰中圍加三之一則計圍之共數可知矣厚三寸乃三鼓之所同故鼖鼛不復言厚也
凡冐鼓必以啟蟄之日
正義鄭氏康成曰啟蟄孟春之中也〈案今法以雨水為正月中驚蟄為二月節舊法則以啟蟄為正月中也〉蟄蟲始聞雷聲而動鼓所取象也冐䝉鼓以革 鄭氏鍔曰雷之發蟄聲震百里鼓欲其聲如雷故冐之必以啟蟄之日
良鼓瑕如積環
正義鄭氏康成曰革調急也 賈氏公彦曰瑕與環皆謂漆之文理革調急故然若急而不調則不得然也
存疑林氏希逸曰鞔急則革上有圜紋累累如環之積
鼓大而短則其聲疾而短聞鼓小而長則其聲舒而逺聞
正義賈氏公彦曰此乃鼓之病大小得所如上三者則無此病 鄭氏鍔曰皆鼓之病與鍾同 陳氏祥道曰鼓之名多矣此所記者二而已蓋此一篇或言其鼓之制或言其鼓木之制或舉中圍以見上下使後人可觸類而長之然則雷鼔靈鼓之大鼙鼓鼗鼓之小皆可知矣
案記盖論為鼓之大法如此非但言其病也欲其聲之疾而短聞也則大而短欲其聲之舒而逺聞也則小而長然則大而長者必疾而逺聞矣小而短者必舒而短聞矣因形以推其聲審音以定其形則參差之法可以引伸得之而少不如法則病亦於此在也
韋氏〈闕〉
通論易氏祓曰韋氏之篇亡矣其所掌不可考上經鮑人之事則治革而柔之者蓋皮之去毛則為革熟之則為韋革如革車之類不必其熟也韋如韋弁服之類必待熟而後可或者韋氏所掌用於弁服之類云耳
裘氏〈闕〉
通論易氏祓曰裘氏亡篇亦不可考天官掌皮為大裘以至良裘功裘此記復有裘氏亦猶春官有典瑞此記復有玉人耳
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䟽卷四十二
考工記之三
畫繢之事雜五色〈畫胡卦反繢胡對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畫繢並言者畫是縂語以其繢繡皆須畫之繢則據對方而言東方已下是也六方有六色但𤣥與黒二者大同故云五也 王氏昭禹曰模成物體而各有分畫謂之畫分布五色而㑹聚之謂之繢 陳氏祥道曰畫繢不止於衣裳故不言所繢而統言其事
東方謂之青南方謂之赤西方謂之白北方謂之黒天謂之𤣥地謂之黄青與白相次也赤與黒相次也𤣥與黄相次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言畫繢六色所象〈賈䟽觧地謂之黄已上文〉及布采之第次〈賈䟽觧青與白已下文〉繢以為衣〈賈䟽虞書予欲觀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作繢是據衣而言繢故云繢以為衣也〉 趙氏溥曰木者金之配故青與白相次火者水之配故赤與黒相次地者天之配故𤣥與黄相次想布采畫之時青必與白對其他亦然如畫火在南邉是赤必畫黒色者在北邉此又順方隅之次第
青與赤謂之文赤與白謂之章白與黒謂之黼黒與青謂之黻五采備謂之繡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言刺繡采所用繡以為裳〈賈䟽此皆比方為繡次凡繡亦須畫乃刺之故畫繡二工共職虞書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絺繡謂刺繡於裳故云繡以為裳也衣在上陽陽主輕浮故畫之裳在下隂隂主沈重故刺之〉
案上言六采之相對者所謂對方為繢次也此以四時相續之義次之所謂比方為繡次也
餘論鄭氏鍔曰易曰物相雜故曰文文者言隂陽之雜也青與赤謂之文者盖東方之青少陽柔也南方之赤盛陽剛也以青合赤剛柔相雜粲然可觀所以為文傳曰東南為文謂此也〈易氏祓曰巽位乎東南萬物趋於文明之地故青與赤謂之文〉易曰分隂分陽迭用柔剛故易六位而成章章者言隂陽之相成也赤與白謂之章者赤者夏之色萬物潔齊而文明白者秋之色萬物肅殺而刻制以赤合白隂陽相成其功著見所以為章傳曰西南為章謂此也〈易氏祓曰坤位乎西南萬物均成於致役之地故赤與白謂之章〉黼畫為斧形斧之為物能㫁制也非義則不能㫁白與黒謂之黼者惟義惟智然後㫁故也盖白者西方之金金刻制所以為義黒者北方之水水明内景其照在内所以為智也〈陳氏祥道曰乾位西北其道主㫁故白與黒謂之黼〉黻两已相背相背所以見其辨也黒與青謂之黻者盖黒北方之色北方者萬物歸根復本之地藏而不見青東方之色東方者萬物出萌拆甲之時見而不藏其辨明矣〈陳氏祥道曰艮位東北隂陽各止其所而辨故黒與青謂之黻〉
存疑項氏安世曰青以白次赤以黒次𤣥以黄次此六色之相配者繢之以為衣青以赤繼赤以白繼白以黒繼黒以青繼此五色之相生者繡之以為裳易氏祓曰書言六章之裳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絺繡言藻而繼之以火青與赤之文也言火而繼之以粉米赤與白之章也言粉米而繼之以黼白與黒之黼也言黼而繼之以黻青與黒之黻也惟黄之色無所見而宗彝繡以虎蜼則亦以黄為色茲實五采備之證
土以黄其象方天時變
正義鄭氏康成曰古人之象無天地也為此記者見時有之耳子家駒曰天子僣天意亦是也鄭司農云天時變謂畫天随四時色〈賈䟽天逐四時而化育四時有四色今畫天之時天無形體當畫四時之色以象天若然畫土當以象地色也〉 鄭氏鍔曰土者地也黄者地之中色故畫以黄地道成矩惟矩則方故畫地之形則以方惟天以一氣運而為四時四時之色春則為青夏則為赤秋則為白冬則為黒故畫天則随時而變其色
火以圜
正義鄭氏衆曰為圜形似火也 鄭氏康成曰形如半環然在裳〈賈䟽知在裳者虞書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皆繡之於裳〉 林氏希逸曰畫火則取其燄但為圜而旋上之文則知為火矣
山以章
存疑鄭氏康成曰章讀為獐獐山物也在衣齊人謂麇為獐 賈氏公彦曰馬氏以為獐山獸畫山者并畫獐龍水物畫水者并畫龍鄭即以獐表山以龍見水此二者各有一是一非古人之象有山不言獐有龍不言水今記既有獐有水止可畫山并畫獐畫龍并畫水何有棄本而遵末也 郝氏敬曰謂畫山欲其分明山形層累髙故宜章 趙氏溥曰星辰天之章草木地之章畫山雖有形須畫出草木之文而成章
案或曰爾雅釋山上正章郭注訓章為平盖繢山之上平者
水以龍
正義鄭氏康成曰龍水物在衣 趙氏溥曰龍水中神物畫水不畫龍則無以見變化之神
鳥獸蛇
存疑鄭氏康成曰所謂華蟲也在衣蟲之毛鱗有文采者〈賈䟽言鳥有翼言獸有毛言蛇有鱗故云蟲之毛鱗有文采者〉 鄭氏宗顔曰鳥即鳥隼為旟之類獸即熊虎為旗之類蛇即龜蛇為旐之類凡此者或繪之於衣或繪之於旗常之間皆畫繪之事也
雜四時五色之位以章之謂之巧
正義鄭氏康成曰章明也繢繡皆用五采鮮明之是為巧
案四時所用車服旗章色各有主而以他時之色間雜成文所謂雜四時五色之位以章之也禮記五色六章十二衣旋相為質即謂此
凡畫繢之事後素功
正義鄭氏衆曰論語曰繪事後素〈林氏希逸曰素者畫時先為粉地也功與工字同先施素地之功而後可畫繢也〉 王氏昭禹曰素功者質也畫繢者文也惟白為能受采故素功為先而畫繢為後 鄭氏康成曰素白采也後布之為其易漬汚也案康成説與論語觧不同然亦得為一義
鍾氏染羽
正義鄭氏康成曰羽所以飾旌旗及王后之車〈賈䟽司常職全羽為旞析羽為旌自餘旌旗竿首亦有羽巾車職有重翟厭翟翟車之等是也〉 賈氏公彦曰染布帛者在天官染人此鍾氏惟染鳥羽而已用朱與秫則同彼染祭服用𤣥纁與此不異故也存疑鄭氏鍔曰堯舜之世羽畎夏翟徐州貢之周時設官以染羽盖有虞之時尚質雖用猶寡後世日趋於文以周制觀之王后之衣服則用羽后車容蓋則用羽國之旌旗則用羽舞者所執則用羽故取羽之可染者而用之也
以朱湛丹秫三月而熾之淳而漬之〈湛子潜反秫音述淳章均反〉正義鄭氏衆曰湛漬也丹秫赤粟 鄭氏康成曰湛讀如漸車帷裳之漸熾炊也〈賈䟽熾之當及盛暑熱潤則初以朱湛丹秫當春日豫湛之至六月則染矣〉淳沃也以炊下湯沃其熾烝之以漬羽漬猶染也〈賈䟽以炊下湯淋所炊丹秫取其汁以染鳥羽而又漸漬之也〉
存疑王氏昭禹曰朱謂朱砂也〈案詩言朱芾斯皇我朱孔陽箋䟽不言以何物染之此云朱砂未知何據〉以朱砂漸赤粟以染羽至於天時之一變而後炊熾之以羽之入色為難故也淳與㡛氏記渥淳其帛之淳同熟之使厚也
案此言醸色之候也朱湛丹秫必厯一時之久而後成既成則可染矣於是投之羽而漬之
三入為纁五入為緅七入為緇〈纁許云反緅側留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染纁者三入而成又再染以黒則為緅緅今禮俗文作爵言如爵頭色也又復再染以黒乃成緇矣鄭司農云論語曰君子不以紺緅飾又曰緇衣羔裘爾雅曰一染謂之縓〈鄭氏鍔曰縓音茜朱與丹秫所染故始入必茜也〉再染謂之竀〈鄭氏鍔曰竀音頳詩魴魚頳尾言其赤也〉三染謂之纁〈鄭氏鍔曰纁赤而黄之色也〉詩云緇衣之宜兮某謂此同色耳染布帛者染人掌之凡𤣥色者在緅緇之間其六入者與〈賈䟽此經及爾雅不言四入及六入案士冠禮注云朱則四入與是更以纁入赤汁則為朱若不入赤而入黒汁則為紺若更以紺入黒則為緅若更以緅入黒汁則為𤣥故云𤣥則六入與𤣥入黒汁則為緇緇與𤣥相類故禮家每以緇布衣為𤣥端也〉
案凡染纁緅緇等色必先以朱染之而後以他色旋加之染布帛然此染羽亦然也夏翟之属不用染其他則以白羽染之備諸色者以辨等威耳
存疑鄭氏鍔曰禮制所用者𤣥纁與緇色為多而此只言纁緅而已至於青黄非不用也皆不言焉豈非羽之所染者只此三色故歟
筐人〈闕〉
㡛氏湅絲〈㡛音芒湅音練〉
正義毛氏彦清曰㡛氏之湅以待染人之染素功不立則采色無所附此㡛氏所以與設色之工
以涚水漚其絲七日去地尺暴之〈涚書鋭反暴歩卜反注故書涚作湄〉正義鄭氏康成曰涚水灰所泲水也漚漸也楚人曰漚齊人曰涹〈賈䟽禮有涚齊謂泲酒為涚則此亦當以泲灰汁為涚〉 鄭氏鍔曰漚如漚麻之漚盖浸漬之也
晝暴諸日夜宿諸井七日七夜是謂水湅
正義鄭氏康成曰宿諸井縣井中 王氏昭禹曰晝暴諸日則以陽氣温之也夜宿諸井則以隂氣寒之也
案以寒水逼之以烈日炙之如是相間則瑕垢浄而光輝發矣
湅帛以欄為灰渥淳其帛〈欄音練渥與漚同烏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渥讀如鄫人渥菅之渥〈賈䟽哀八年左傳初武城人或因於吴竟田焉拘鄫人之漚菅者〉以欄木之灰漸釋其帛也趙氏溥曰渥浸之淳沃也
案歐陽氏謙之謂渥淳為煮孰其帛非也凡帛煮孰者質耎而易敝良工不為也鍾氏注淳沃也䟽以淋觧之盖以灰水浸之又作數遍淋之
實諸澤噐滛之以蜃
正義鄭氏衆曰澤噐謂滑澤之噐蜃蛤也掌蜃共白盛之蜃謂灰也士冠禮曰素積白屨以魁柎之〈賈䟽謂以蜃灰柎之〉 鄭氏康成曰滛薄粉之令帛白也 趙氏漙曰既渥淳旋實諸潤澤之噐又以蛤為粉浸滛噐中
清其灰而盝之而揮之而沃之而盝之而塗之而宿之明日沃而盝之〈盝音鹿〉
正義鄭氏康成曰清澄也於灰澄而出盝晞之晞而揮去其蜃更渥淳之朝更沃至夕盝之又更沃至旦盝之亦七日如漚絲也 王氏昭禹曰既浸滛之以蜃灰澄而清矣則盝而出之而揮去其所染之蜃灰而沃之以水又盝出之又以蜃灰塗之使經宿焉明日又沃以水又盝出之
案始盝之後揮則再盝亦如之再盝之後塗則明日沃盝之後亦如之
晝暴諸日夜宿諸井七日七夜是謂水湅
正義賈氏公彦曰湅帛湅絲者有二法上文為灰湅法此是水湅法也
案覆出此文明惟晝暴夜宿與湅絲同餘法則各異也 喪服傳有事其縷無事其布曰緦無事其縷有事其布曰錫又小功澡麻治去莩垢大功布則鍜治之功麤沽之自四等喪服以至純吉之衣其湅麻湅布之法等殺尤備豈當時人人共曉故不著與抑記文第舉絲帛之法而其他從同與
玉人之事鎮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命圭九寸謂之桓圭公守之命圭七寸謂之信圭侯守之命圭七寸謂之躬圭伯守之〈信音身〉
正義鄭氏康成曰命圭者王所命之圭也朝覲執焉居則守之〈賈䟽謂以為鎮守〉子守榖璧男守蒲璧不言之者闕耳故書或言命圭五寸謂之躬圭杜子春曰當為七寸某謂五寸者璧文之闕亂存焉〈賈䟽五寸是子男之璧故云闕亂存焉〉 鄭氏鍔曰琢玉為噐非一噐也故曰玉人之事 王氏昭禹曰徳莫備於天子鎮圭之長尺有二寸以備天數也九者陽數之極七者陽數之盛上公九命侯伯七命其禮儀各視其命之數故其圭有九寸七寸之差也公之承王如宮室之有桓楹視侯伯少尊而伸故所守之圭謂之信伯視侯少卑而屈故所守之圭謂之躬
案凡圭鋭首為三角之形故算家以為方之半而圭竇圭門皆取象焉鎮圭以鎮守為義則其下當少廣而厚可植立也經言守而不言執盖非常執者顧命太保承介圭孔䟽以此鎮圭觧之見付授之重視此寳也
通論王氏昭禹曰大宗伯作六瑞則制其度數執之以行禮故皆言執小行人成六瑞則奉其成事用之以合符故皆言用玉人斵玉以為噐噐以将禮而守之以保其國故皆言守
存疑王氏詳說曰天子之圭言尺寸而不言厚薄以宗后内鎮之文則知廣四寸厚一寸矣諸侯之圭言尺寸而不言廣厚以雜記之文則知廣三寸厚半寸矣
天子執冒四寸以朝諸侯
正義鄭氏康成曰名玉曰冒者言徳能覆盖天下也四寸者方以尊接卑以小為貴
存疑賈氏公彦曰案書傳云古者必有冒言不敢專逹之義天子執冒以朝諸侯見則覆之顧命孔注言冒所以冒諸侯圭以齊瑞信方四寸邪刻之 趙氏溥曰諸侯之圭則剡其上天子冒圭則剡其下故可以冒之一則表君徳之能覆冐一則騐諸侯之無僣踰也以四寸者或謂象徳冒四方或謂取其方正以率下也
案冒方四寸盖縱横髙厚皆同稍隆其上而窐其下以為冒形取王者覆冒天下之義朝諸侯執之以為容且示先王所傳重也若云冒諸侯之圭以齊瑞信則子男二璧既不在所冒之列而三等之圭共此一冒雖有詐偽亦惡從而辨之此實先儒之陋說後人祖述之者雖多皆可廢也
天子用全上公用龍侯用瓚伯用将〈龍莫江反瓚才旱反〉
正義鄭氏衆曰全純色也龍當為尨尨謂雜色 鄭氏康成曰全純玉也瓚讀為𩜾𩛻之𩛻龍瓚将皆雜名也 賈氏公彦曰此因天子以下執玉遂說尊卑之玉純雜不同
存疑鄭氏康成曰卑者下尊以輕重為差玉多則重石多則輕〈賈䟽盈不足術云玉方寸重七両石方寸重六两〉公侯四玉一石伯子男三玉二石〈賈䟽此注出於禮緯〉
案此節二鄭俱未著其為何噐䟽以康成所據禮緯指為天子及公侯伯之圭龍瓚将三者皆是於雜色之中分等次而非玉與石之相續也
存異鄭氏鍔曰凡祼噐前有龍口以流注中有瓚如盤以盛鬯後有柄以執持用圭為之謂之将天子則三者用一玉成之故謂之全上公之祼噐惟龍口得如天子用玉其瓚其将皆石之似玉者侯之祼噐惟瓚得如天子用玉其龍其将皆石之似玉者伯之祼噐惟将得如天子用玉其龍其瓚皆石之似玉者林氏希逸曰艾軒云祼玉有三為龍首一等玉也以次於全玉為瓚一等玉也又次於龍首瓚盛酒也為祼将又一等玉也又次於瓚上文言圭此一節乃論為圭之玉謂天子之圭則用純全之美玉上公之圭則用為祼瓚龍之玉諸侯之圭則用為瓚之玉伯之圭則用為祼将之玉其文正在言圭之下此說極正而易通
繼子男執皮帛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公之孤也見禮次子男贄用束帛而以豹皮表之謂飾天子之孤表帛以虎皮〈賈䟽虎豹二者皮中為美虎皮又貴天子孤尊故知義然也〉此說玉及皮帛者遂言見天子之用贄 鄭氏鍔曰有天子之孤有公之孤大宗伯職孤執皮帛天子之孤也〈案大宗伯亦兼公之孤言之〉典命職公之孤四命以皮帛視小國之君二者皆執皮帛天子之孤不當繼子男之後故注謂此公之孤然典命又有諸侯適子未誓則以皮帛継子男之文此文上無所承意其㫁簡失次也 林氏希逸曰此句是縂言子男以上則用玉継子男者則執皮帛尚書五玉之下即曰三帛亦是等則如此
案此非玉人所掌而附於此者因上厯言所執玉而類及之也然則上經用全用龍用瓚用将者不得以祼噐目之矣
天子圭中必〈必府結反戚如字沈音畢〉
正義鄭氏康成曰必讀如鹿車縪之縪謂以組約其中央為執之以備失隊 賈氏公彦曰案聘禮記五等諸侯及聘使所執圭璋皆有繅藉及絢組絢組所以約圭中央恐失隊即此中必之類圭之中必尊卑皆有此獨言天子舉上以明下也
案羣公皆執圭以将事而天子端拱於上舉諸侯以下則疑於天子之不必然天子且用縪則執以将事者不必言矣
四圭尺有二寸以祀天
正義鄭氏康成曰郊天所以禮其神也典瑞職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 趙氏溥曰典瑞䟽謂用一大玉中央為璧形亦肉倍好四面琢出四圭各尺二寸與鎮圭同其璧為邸徑六寸縂三尺與大圭三尺等皆一玉俱成两圭祀地者亦然據此則四圭是就璧平出非植起者
案知尺有二寸為四圭琢出之數者以下經圭璧五寸两圭五寸有邸非以琢出之數言則不可通也圭璧不言有邸璧即邸也四圭不言有邸以两圭有邸從可知也不於四圭言有邸者於四圭言有邸或疑坤二而虗祀地之两圭不必一玉俱成也
大圭長三尺杼上終葵首天子服之〈杼直吕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所搢大圭也或謂之珽〈賈䟽玉藻天子搢珽方正於天下也注云言珽然無所屈對諸侯為荼前屈後直大夫前屈後屈也〉終葵椎也〈賈䟽齊人謂椎為終葵〉為椎於其杼上明無所屈也杼閷也相玉書曰珽玉六寸明自炤〈賈䟽謂於三尺圭上除六寸之下両畔殺去之使己上為椎頭言六寸據上不殺者而言 案明自炤者光可以鑑也言玉之明潔也天子搢珽方正於天下也必明能自鑒而後可方正於天下義取於此〉賈氏公彦曰以其長故得大圭之稱以其搢於衣帶之間故以服稱之 趙氏溥曰杼與輪人行澤者欲杼同謂大圭三尺於圭首餘六寸令方正如椎頭自六寸下两畔㣲殺以下依舊方正
案圭首六寸體正方自首以下度雖減殺而體亦正方故曰珽也盖搢於帶間非大其首而削薄其下則虞失隊亦當有縪不然雖有椎頭亦隊
土圭尺有五寸以致日以土地
正義鄭氏康成曰致日度景至不夏日至之景尺有五寸冬日至之景丈有三尺〈賈䟽於地中立八尺之表於中漏半夏至日表北尺五寸景與土圭等冬至日丈三尺為景至若不依此皆為不至 案此惟洛邑土中夏至之景則然故制土圭以合之或南或北日近天頂則晷短逺天頂則晷長以土圭之尺寸伸縮計之詳見大司徒職〉土猶度也建邦國以度其地而制其域
祼圭尺有二寸有瓚以祀廟
正義鄭氏康成曰祼之言灌也謂始獻酌奠也〈賈䟽小宰注祼亦謂祭之啐之奠之以尸不飲故云奠之司尊彝注祼始獻尸郊特牲注始獻神也以祼入獻於尸故云獻尸又灌圭為降神故云獻神三注不同其義一也〉瓚如盤其柄用圭有流前注〈賈䟽典瑞注引漢禮瓚盤大五升口八寸下有盤口徑一尺言有流前注者按下三璋之勺鼻寸是也言前注者以尸執之向外祭乃注之也〉 賈氏公彦曰天地大神至尊不祼惟人道宗廟有祼故云以祀廟也 鄭氏鍔曰言祼圭尺有二寸而又曰有瓚則第言圭長而不兼瓚王之祼圭法天數也
案旱麓詩鄭箋云圭瓚之状以圭為柄黄金為勺青金為外朱中央孔䟽云瓚者盛鬯酒之噐以黄金為勺而有鼻口鬯酒從中流出故毛云黄金所以飾流鬯也盖亦依此記大璋中璋邉璋之文以觧之則圭瓚璋瓚形制略同惟圭璋之柄為異
琬圭九寸而繅以象徳〈琬於阮反繅音早〉
正義鄭氏康成曰琬猶圜也王使之瑞節也諸侯有徳王命賜之使者執琬圭以致命焉繅藉也 王氏昭禹曰典瑞言以治徳以結好而此言以象徳者惟象徳然後可以治徳結好也
案下琰圭曰判規則此不判者首圜如規可知矣此琬圭之首圜則凡不琬者皆鋭而三角又可見矣
琰圭九寸判規以除慝以易行〈琰餘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凡圭琰上寸半琰圭琰半以上又半為瑑飾〈賈䟽凡圭琰上寸半者雜記文琰圭則自半以上琰至首〉諸侯有為不義使者征之執以為瑞節也除慝誅惡逆也易行去煩苛
案琰圭對琬圭言之故曰規以其首亦圜也琰其上寸半者去其両角為圜形此琬與琰同也琰圭則又於寸半之一截琰其中為両岐使岐頭向上得四分寸之三即是琰上寸半之半也故曰判規䟽尚未析存疑鄭氏敬仲曰除慝用之於衆覜時大行人職殷覜以除邦國之慝是也
璧羡度尺好三寸以為度〈羡異賤反又習彦反好呼報呼老二反〉
正義鄭氏衆曰羡也好璧孔也爾雅曰肉倍好謂之璧好倍肉謂之瑗肉好若一謂之環 鄭氏康成曰羡猶延也其袤一尺而廣狭焉〈賈䟽羡不圜之貌璧應圜九寸造時減廣一寸以益上下之袤一寸則上下一尺廣八寸故云其袤一尺而廣狭焉狭焉謂八寸也〉賈氏公彦曰以為度者天子以為量物之度也 薛氏季宣曰以十寸之尺起度則為丈為引以八寸之尺起度則為尋為常故同謂之度尺
圭璧五寸以祀日月星辰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其神也圭其邸為璧取殺於上帝〈賈䟽圭璧謂以璧為邸旁有一圭故曰圭其邸為璧也上文四圭尺有二寸以祀天此日月星辰為天之佐故一圭五寸是取殺於上帝也〉易氏祓曰圭銳以象天之用璧圓以象天之體而其制五寸者殺乎祀天之璧又以象天數之中
璧琮九寸諸侯以享天子〈琮才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享獻也聘禮享君以璧享夫人以琮 賈氏公彦曰小行人注二王後享天子及后用圭璋則此璧琮九寸據上公九命若侯伯當七寸子男當五寸 王氏昭禹曰璧禮天之玉也故以享天子琮禮地之玉也故以享后此不言享后者諸侯來享以天子為主故也由此推之則二王後之享用圭璋子男之享用琥璜玉人不言以小行人見之也〈案小行人鄭注以琥璜為子男於諸侯相享所用則享王同也〉
糓圭七寸天子以聘女
正義鄭氏康成曰納徵加於束帛〈賈䟽自士已上皆用𤣥纁束帛但天子加以糓圭諸侯加以太璋〉 林氏希逸曰圭上刻為糓之形其長七寸〈案典瑞注其飾若粟文然〉 王氏昭禹曰典瑞兼和難此不言者玉人為此以聘女為主
大璋中璋九寸邉璋七寸射四寸厚寸黄金勺青金外朱中鼻寸衡四寸有繅天子以廵守宗祝以前馬〈射食亦反下並同勺上灼反衡音横〉
正義鄭氏康成曰射琰出者也〈賈䟽向上謂之出謂琰半已上其半已下為文飾也〉勺故書或作約杜子春云當為勺謂酒尊中勺也鄭司農云鼻謂勺龍頭鼻也某謂鼻勺流也凡流皆為龍口也衡古文横假借字也衡謂勺也三璋之勺形如圭瓚〈賈䟽圭瓚口八寸下有盤一尺此四寸既倍狭明所容亦小但形状相似耳〉天子廵守有事山川則用灌焉〈賈䟽知用灌者以圭瓚灌宗廟明此天子廵守用灌山川可知〉於大山川則用大璋加文飾也於中山川用中璋殺文飾也於小山川用邉璋半文飾也其祈沈以馬宗祝亦執勺以先之〈陸氏徳明曰小爾雅祭山川曰祈沈〉禮王過大山川則大祝用事焉〈賈䟽大祝職不言中小山川者舉大者而言或使小祝為之〉将有事於四海山川則校人飾黄駒孔氏穎逹曰大璋中璋邉璋皆是璋瓚 賈氏公彦曰三璋據為勺柄黄金勺以下據為勺頭
案典瑞及此記皆無璋瓚之目孔氏詩䟽以此當之理或然也但祭義言灌以圭璋棫樸詩言奉璋峩峩書顧命言秉璋以酢則璋瓚亦於宗廟用之而此無文何也豈以圭瓚已云祀廟即可於彼互見與抑此記尚有闕文與 王灌以圭瓚后若臣則以璋瓚陽全隂半之義也
通論王氏詳說曰杜氏以勺為尊中之勺二鄭謂以比於圭之瓚盖勺有二明堂位夏后氏龍勺商䟽勺周蒲勺尊中之勺也此曰黄金勺者謂圭瓚之首鼻勺之勺也當以二鄭為當
存疑陳氏祥道曰注謂凡流皆為龍口瓚盤大五升口八寸下有槃口一尺然古者有圭瓚璋瓚而無下槃有鼻而無龍口注所云其漢制與 王氏詳説曰瓚盤之制出於漢儀六經所無
大璋亦如之諸侯以聘女
正義鄭氏康成曰亦納徵加於束帛也大璋者以大璋之文飾之也〈賈䟽以其與上大璋同名明以大璋之文飾之〉亦如之者如邉璋七寸射四寸〈賈䟽知如邉璋七寸射四寸者以天子糓圭七寸以聘女諸侯不可過於天子為九寸既文承邉璋之下而言亦如之明知如邉璋七寸射四寸也〉
辨正陳氏祥道曰此錯簡也當繼糓圭七寸天子以聘女之後亦如之者亦如糓圭之七寸盖天子聘女用圭諸侯聘女用璋此尊卑隆殺之等也若以繼邉璋之後則聘女以加於束帛非酌事無所用勺
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覜聘〈覜吐弔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瑑文飾也覜視也聘問也衆來曰覜特來曰聘聘禮曰凡四噐者惟其所寳以聘可也賈氏公彦曰此謂上公之臣執以覜聘用圭璋享
用璧琮於天子及后也若両諸侯自相聘亦執之侯伯之臣宜六寸子男之臣宜四寸凡諸侯之臣覜聘不得執君之桓圭信圭之等直瑑為文飾耳
案此言瑑則已上之圭璋璧琮皆不瑑矣是不瑑者貴於瑑者也 據此記則論語集註以聘圭為諸侯命圭者誤
牙璋中璋七寸射二寸厚寸以起軍旅以治兵守正義鄭氏康成曰二璋皆有鉏牙之飾於琰側先言牙璋有文飾也〈賈䟽知二璋皆有鉏牙之飾者以其同起軍旅以牙璋為首故知中璋亦有鉏牙但牙璋文飾多故得牙名也〉 賈氏公彦曰典瑞無中璋以其大小等故不見也二璋皆起軍旅盖軍多用牙璋軍少用中璋
餘論趙氏溥曰以牙為象取其能制人而人畏之若後世銅虎符發兵之類
駔琮五寸宗后以為權〈駔音祖〉
正義鄭氏康成曰駔讀為組以組繫之因名焉〈賈䟽以組為繫名組琮如以玉飾豆名玉豆是其類〉鄭司農云以為稱錘以起量〈賈䟽量自是斗斛之名而云起量者對文量衡異散文衡亦得為量以其量輕重故也〉 賈氏公彦曰下文天子以為權有鼻此不言鼻者舉彼以見此亦有鼻可知 鄭氏鍔曰權者銖两斤鈞所由生宗后以組繫五寸之琮以為權盖獻蠒稱絲則用之通論易氏祓曰璧圓象天琮八方象地萬物之數莫不取法於天地故權度之噐法度所自出而政事係焉先王慮其制之不存故托於琮璧使定於一而不可易也
案宗尊也天子繼世故尊無與並后則或有母后若祖母后存焉惟祭祀賓客夫婦親之必時王之后若宮中内治王之母若祖母在焉則卑者不敢專也故内鎮必宗后守之而駔琮以為權亦稱宗后與
大琮十有二寸射四寸厚寸是謂内鎮宗后守之正義鄭氏康成曰如王之鎮圭也射其外鉏牙〈賈䟽據八角鋒故云鉏牙也〉 賈氏公彦曰大琮者對上駔琮為大也十有二寸者並角為尺二寸〈鄭氏鍔曰琮本八寸並兩旁之角為十有二寸〉射四寸者角各出二寸兩相并四寸
駔琮七寸鼻寸有半寸天子以為權
正義鄭氏衆曰以為權故有鼻也 毛氏應龍曰琮八方其中實可為鼻故以為權 鄭氏鍔曰權不用璧而用琮者盖莫髙於天長短之所由生莫厚於地輕重之所由積所以審輕重者用法地之噐
两圭五寸有邸以祀地以旅四望
正義鄭氏康成曰邸謂之柢有邸僢共本也〈賈䟽僢共本者亦一玉俱成两圭足相對為僢也〉
瑑琮八寸諸侯以享夫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獻於所朝聘君之夫人也 賈氏公彦曰言享夫人則是諸侯自相朝所用致享者也五等諸侯朝天子享用璧琮不降瑞若自相享降瑞一等此八寸據上公二王後侯伯當六寸子男自相享退用琥璜降用四寸注兼言聘者其臣聘瑑圭璋璧琮亦皆降一等與君寸數同經直言瑑琮不言瑑璧以享君文略可知也 趙氏溥曰瑑謂就上雕琢成文縷要别於禮神之琮即如上文瑑圭璋璧琮也諸侯享天子用璧享后用琮則享夫人以瑑琮宜矣璧琮九寸以享天子則后在其中后以九寸夫人降用八寸宜矣
案易氏祓謂此天子之三夫人非也夫人雖有致飲於賔客之禮亦以助后禮賓耳若既享后而又享夫人則並后匹嫡亂政之尤者成周時必無此禮
案十有二寸棗㮚十有二列諸侯純九大夫純五夫人以勞諸侯〈勞力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案玉飾案也純猶皆也棗㮚實於噐乃加於案聘禮夫人使下大夫勞以二竹簋方〈賈䟽簋法圜此竹簋方或以異於黍稷簋與〉𤣥被纁裏有盖其實棗烝㮚擇兼執之以進〈賈䟽聘禮諸侯夫人使下大夫勞無案直有棗㮚引之者見雖有案棗㮚亦盛於竹簋也〉 賈氏公彦曰棗㮚十有二列者玉案十二枚案案皆有棗㮚據案十二為數不謂一案之上十有二也 陳氏祥道曰其勞諸侯不以命數之多寡為節盖厚之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夫人王后也記時諸侯僭稱王而夫人之號不别是以同王后於夫人也玉案十二以為列王后勞朝諸侯皆九列聘大夫皆五列則十有二列者勞二王之後也
璋邸射素功以祀山川以致稍餼
正義鄭氏康成曰邸射剡而出也〈賈䟽半圭曰璋璋首邪却之今於邪却之處從下向上縂邪却之名為剡而出〉致稍餼造賓客納禀食也〈賈䟽食米曰稟賔客在館主人使人稍稍致之〉鄭司農云素功無瑑飾也餼或作氣杜子春云當作餼 賈氏公彦曰以祀山川者謂四望之外所有山川皆是
楖人〈闕〉
雕人〈闕〉
磬氏為磬倨句一矩有半〈倨音據句音鈎〉
正義鄭氏康成曰必先度一矩為句一矩為股而求其既而以一矩有半觸其則磬之倨句也〈賈䟽一矩為句據上曲者一矩為股據下直者謂两頭相望者假令句股各一尺今以一尺五寸觸两其句股之形即磬之倨句折殺也〉磬之制有大小此假矩以定倨句非用其度也
案倨句者磬折之法不整方如矩也一矩有半者言倨句之度止於此也凡一矩為句一矩為股以整方求其則不及一矩有半今一矩有半則視如矩者稍舒矣凡言倨句者皆視矩為舒而度各不同如戈胡之倨句耒庛之倨句亦略似磬折也 注謂以一矩有半觸其一言㧖要可見古人算學之精通論趙氏溥曰考工工名有假物而名者如鳬氏為鍾㮚氏為量是也有假意而名者如築氏為削鍾氏染羽是也至於物無可假意無可取直以所制噐名之如輪人為輪矢人為矢磬氏為磬是也
其博為一股為二鼓為三参分其股博去一以為鼓博参分其鼓博以其一為之厚
正義鄭氏衆曰股磬之上大者鼓其下小者所當擊者也〈賈䟽股面廣鼓面狭故先鄭以大小而言〉 鄭氏康成曰博謂股博也博廣也〈賈䟽下文因此博而云股為二明此博即股廣也此上下云一二三者亦假一二三而為長短廣狭故不言其尺寸也〉股外面鼓内面也〈賈䟽以在上故云外面以在下故云内面〉假令磬股廣四寸半者股長九寸也鼓廣三寸長尺三寸半厚一寸
已上則摩其旁已下則摩其耑〈耑音端〉
正義鄭氏衆曰磬聲大上則摩鑢其旁 鄭氏康成曰大上聲清也薄而廣則濁大下聲濁也短而厚則清 賈氏公彦曰凡樂噐厚則聲清薄則聲濁今聲清由厚故摩其两旁而使薄聲濁由薄薄不可使厚故摩使短短則形小而厚也
案記言為磬之法但以一二三虚設其數而不以尺寸質言之則磬固有大小矣然編磬同在一虡必無或大或小者而聲音之入律各有不同則存乎厚薄之間也或上厚下薄或下厚上薄或中厚邉薄或邉厚中薄而音律别焉記言摩其旁則亦有摩其中者矣言摩其端則亦有摩其上者矣盖互見也注䟽以摩其端作長短言之亦可兼備要當以厚薄之說為正也 磬有大小則當有特磬明矣
矢人為矢
正義趙氏溥曰矢人止為矢笴其鏃則成於冶氏特刮摩而用之故列矢人於刮摩之工
通論王氏昭禹曰夏官有槀人司弓矢而考工又有矢人弓人者盖槀人則掌以財齎弓矢之幹所以給矢人弓人之用而矢人弓人之所成則司弓矢掌其守藏出入也
鍭矢参分茀矢参分一在前二在後〈鍭音侯茀依注作殺李音拂〉正義鄭氏康成曰参訂之而平者前有鐡重也司弓矢職茀當為殺〈賈䟽司弓矢職鍭矢與殺矢相對茀矢自與矰矢相對故破茀為殺〉鄭氏衆曰一在前謂箭槀中鐡□居参分殺一以前毛氏萇曰鍭矢参亭〈孔䟽謂三分矢一在前二在後輕重鈞停〉 易氏
祓曰矢槀長三尺槀之前設刃故有鐡而重槀之後設羽故無鐡而輕矢人之職必稱量其槀而訂平之鍭矢殺矢三分其槀之三尺則一尺在前二尺在後後二尺之重與前一尺相等則槀前之鐡極重故其發遲而近射用焉
案冶氏為殺矢刃長寸而鋌十之槀長三尺鋌長一尺則前三之一有鐡後三之二無鐡後鄭以輕重言先鄭以長短言故䟽以為義合引之在下也
兵矢田矢五分二在前三在後
正義鄭氏康成曰鐡差短小也兵矢謂枉矢絜矢也〈賈䟽以司弓矢職参之下有七分當茀矢矰矢此五分當枉矢絜矢也〉此二矢亦可以田田矢謂矰矢〈賈䟽依鄭志此云田矢謂矰矢非謂經中田矢正是下文七分者既非經之田矢鄭言之者欲見矰矢正田矢此經二矢亦可以田也〉 易氏祓曰五分其槀之三尺以在後尺有八寸之重而與前尺有二寸相等則槀前之鐡比殺矢盖短而小矣故其發逺而火射用焉
殺矢七分三在前四在後〈殺依注作茀〉
正義鄭氏康成曰鐡又差短小也司弓矢職殺當為茀〈賈䟽不言矰矢以其與茀矢同制故略〉 易氏祓曰七分其槀之三尺在後七分之四與前七分之三相等則槀前之鐡比兵矢又短而小矣故其發髙而弋射用焉
通論劉氏彞曰司弓矢所辨者八矢而此所記止五矢又田矢兵矢司弓矢無有盖司弓矢辨其名物考工記止記其為之之法則有名異而法同者皆該在其中且司弓矢據事之重者為先故枉矢絜矢用於戰伐則列在前而鍭矢殺矢在後此據鐡之重者為先故鍭矢殺矢列在前而枉矢絜矢却作田矢兵矢而在後也
参分其長而殺其一五分其長而羽其一以其笴厚為之羽深〈殺本又作閷色界反笴古老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矢槀長三尺殺其前一尺令趣鏃也〈賈䟽槀長三尺約羽六寸逆差之〉羽者六寸笴讀為槀謂矢幹古文假借字厚之數未聞
水之以辨其隂陽夾其隂陽以設其比夾其比以設其羽〈夾古洽反比毗至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辨猶正也隂沈而陽浮〈賈䟽就其浮沈刻記之〉夾其隂陽者弓矢比在槀两旁弩矢比在上下設羽於四角〈賈䟽弓豎用之故比在槀之两畔弩横用之故比在槀上下〉 鄭氏衆曰比謂括也 趙氏溥曰比謂箭括抵處以其貼近故名為比
案投笴於水必半沈半浮因刻記之就其中央設比則两畔各有隂陽而輕重之分均否則或上輕下重或上重下輕而低昂不得其準矣
参分其羽以設其刃則雖有疾風亦弗之能憚矣〈憚都逹反又徒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刃二寸故書憚或作但鄭司農云讀當為憚之以威之憚謂風不能驚憚箭也
案觀此則凡矢鏃出槀外者皆二寸也注謂下記刃長寸當作二寸據此不知曰以設其刃乃并鋌之出槀者而為二寸也若刃長二寸則當曰参分其羽以為刃長矣弗之能憚謂不畏風之振撼也
刃長寸圍寸鋌十之重三垸〈鋌徒頂反垸音丸〉
正義鄭氏康成曰鋌一尺 趙氏溥曰此言刃長寸而上文三分其羽以設其刃乃謂二寸者盖一半刃鏃一半刃根併而言之
存疑鄭氏康成曰刃長寸脱二字
案三等之矢鐡以漸而短小則重三垸者殺矢所獨也諸矢之鐡輕重無文按其前後長短之分則輕重之差可推矣
前弱則俛後弱則翔中弱則紆中強則揚羽豐則遲羽殺則趮〈俛音免趮音躁子到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幹羽之病使矢行不正俛低也翔廽顧也紆曲也揚飛也豐大也趮旁掉也
是故夾而摇之以眡其豐殺之節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今人以指夾矢□䘙是也 鄭氏鍔曰欲知其病者必夾於两指之間以摇之如豐殺中節則摇之必均平而無輕重也
橈之以眡其鴻殺之稱也〈橈乃孝反稱尺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橈搦其幹 賈氏公彦曰鴻即上文強也殺即上文弱也 趙氏溥曰豐殺之節謂羽強弱之稱謂笴摇之以試羽也橈之以試笴也笴體欲相稱故於鴻殺言稱羽欲有節故於豐殺言節
凡相笴欲生而摶同摶欲重同重節欲䟽同䟽欲㮚〈相息亮反摶徒丸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相猶擇也生謂無瑕蠧也摶讀如摶黍之摶〈賈䟽爾雅黄鳥摶黍也〉謂圜也〈鄭氏鍔曰欲其圜出於自然非琢削也〉鄭氏衆曰欲㮚欲其色如㮚也〈賈䟽㮚義取堅實色如㮚即是堅實〉
〈者〉
案節欲䟽以竹言也竹譜箭竹髙者不過一丈節間三尺堅勁中矢禹貢言箘簵顧命言垂之竹矢傳言㑹稽之竹箭是其良也然笴用木者不少如肅慎氏之楛董澤之蒲之類此不言者記特舉一以見法耳
陶人為甗實二鬴厚半寸脣寸〈甗音彦〉
正義鄭氏衆曰甗無底甑〈賈䟽對甑七穿是有底者〉 鄭氏康成曰量六斗四升曰鬴〈賈䟽昭三年左傳齊晏子辭〉 趙氏溥曰厚半寸言其身脣寸言其口 陳氏祥道曰舂榖以為米臼杵之利興焉炊米以為食鬲甑之噐用焉案甗甑盆鬲諸噐不言崇廣之度何也㮚氏為鬴方一尺深一尺此其法也計所實之㡬何或崇而小或卑而廣乗除進退不可以一律拘故不著也 又案少牢饋食禮廩人摡甑甗匕敖氏継公曰甗如甑有底而無孔所以盛米也甑則炊之匕則出之盖甑甗並列必有两用甑為炊噐則甗當為盛噐矣若無底則不可用也敖說比注為長並存之以備参考存疑歐陽修集古錄載宋太宗時長安民耕地得此甗初無識者其状下為鼎三足上為方甑中設銅箄可以開合制作甚精有銘在其側學士句中胥於篆籀能識其文曰甗也遂藏於秘閣
存異陳氏祥道曰先儒所引者齊人之亂法非先王之制度所以知鬴為斛者盖㮚氏為量深尺内方尺而圓其外其實一鬴其脣一寸其實一豆豆謂斗也斗十之而為斛則鬴之方尺為斛可知或言鬴或言斛互相見也
案㮚氏為鬴方尺深尺實六斗四升其臀一寸實一豆豆四升臀雖深一尺而方廣不及尺也陳祥道以豆為一斗鬴為一斛從此糾紛遂令甑鬲庾簋諸噐之數皆無定準矣
盆實二鬴厚半寸脣寸
正義毛氏一清曰盆以盛物亦以為量荀子謂畆數盆
案盆實二鬴畮數盆以盆計所入耳非用盆為挽量之噐也盆盖用以淅米兼以俟甑炊熟而覆之
甑實二鬴厚半寸脣寸七穿
正義王氏昭禹曰甑有底而七穿所以通火氣而熟物用之以烝者也 鄭氏鍔曰爾雅言甑謂之鬵詩所謂溉之釜鬵者也
鬲實五觳厚半寸脣寸〈鬲音厯觳音斛〉
正義鄭氏康成曰豆實三而成觳則觳受斗二升鄭氏鍔曰鬲則鼎之類所以烹飪也爾雅欵足謂之鬲欵空也盖其足中空也
存疑陳氏祥道曰有甑必有鬲鬲盛水於下甑加於上以木巽火水在火上而水火相逮炊以熟物案甗甑當加鐡鑊之上非鬲所能承載也陳說未必然
庾實二觳厚半寸脣寸〈庾羊主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庾讀如論語請益與之庾之庾〈案庾二觳容二斗四升與論語容十六斗者異故賈以為有二法也鄭但取音同耳〉 賈氏公彦曰小爾雅匊二升二匊為豆豆四升四豆曰區四區曰釜二釜有半謂之庾庾本有二法故聘禮記十六斗曰籔注云今文籔為逾逾即庾也昭二十六年左傳申豐云粟五千庾杜注庾十六斗
案瓬人記豆實三而成觳二觳則二斗四升羣儒多主易豆為斗非也其誤始於陳祥道誤觧㮚氏為量之說
瓬人為簋實一觳崇尺厚半寸脣寸豆實三而成觳崇尺〈瓬方往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崇髙也豆實四升 賈氏公彦曰祭宗廟皆用木簋今此用瓦簋據祭天地及外神尚質噐用陶匏之類也地官舎人注方曰簠圓曰簋是簋法圓也
通論鄭氏鍔曰簋者盛黍稷之噐也説者以為宗廟用木天地用瓦然詩言于豆于登則祀天亦有木豆矣儀禮少牢饋食有瓦豆則宗廟亦用瓦豆矣案鄭氏鍔謂瓬人合土為噐陶人用火成之非也甗盆甑鬲庾簋豆之尺度形制具列於前然後並舉陶瓬之事則髺墾薜暴之禁轉均合膞之法為二職所同惟所造之噐各異可知矣 羣儒多謂春秋傳豆區鬴鍾醢人四豆為木豆實四升惟此職實三而成觳者為瓦豆實一斗非也以記證記爵獻觶酬正四升考之傳記亦無以豆為十升者
存疑歐陽氏修集古錄簋容四升其形外方内圓而小似龜有首有尾有足有甲有腹今禮家作簋亦外方内圓而其形如桶但於其盖刻為龜形與原父所得真古簋不同〈案孝經注簋當内方外圓此所言者盖簠也〉
凡陶瓬之事髺墾薜暴不入市〈髺先鄭讀為刮後鄭作跀音月又音兀墾苦很反薜音蘖暴音剝一蒲到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其不任用也髺讀為跀墾頓傷也薜破裂也暴墳起不堅致也〈賈䟽跀謂不正欹邪者〉
案此下陶瓬言之以見其從同也髺墾薜暴皆火齊不得之病
噐中膞豆中縣〈膞市専反縣音懸〉
正義鄭氏康成曰膞讀如車輇之輇既拊泥而轉其均尌膞其側以擬度端其噐也〈賈䟽下文膞崇四尺上下髙四尺無邪曲轉其均之時當擬度此膞宜與膞相應其噐則正也案均以圓板為之平面而隆其底置噐之坯於上轉而旋之則圓正而厚薄髙下適均故名均猶恐目力之虚而無所馮也立膞於均之前則擬度之而得其準矣此盖與輪人萭蔞之法相近〉縣縣䋲正豆之柄〈賈䟽豆柄中央把之者長一尺上下直與縣䋲相應其豆則直〉
案此言噐則凡陶噐皆然不僅如上文所列者矣豆有直柄較之他噐為異故又云中縣豆亦中膞可知也
膞崇四尺方四寸
正義鄭氏康成曰凡噐髙於此則垺不能相勝〈說文垺郭也謂盛噐以入窰者〉厚於此則火氣不交因取式焉
案膞夲為轉均擬度之準因言其度以見為噐之度即以此為式也陶人為甗甑之属皆不言其崇盖凡噐雖極崇不過四尺而止方四寸者又所以為方噐取方正也噐固有整方八觚方及體方而口圓者矣則膞既可以擬圓又可以準方也膞之縱横盖有分刌界畫可以随噐之崇卑廣狭而取數焉
欽定周官義䟽卷四十二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巻四十三
考工記之四
梓人為簨虡〈簨息允反本又作筍虡音巨〉
正義鄭氏康成曰樂器所縣横曰簨植曰虡〈賈疏樂噐之縣於簨虡者謂鍾磬鎛也〉 王氏昭禹曰梓材之美可以為禮樂之噐故工能治材以為噐者謂之梓人
天下之大獸五脂者膏者臝者羽者鱗者〈臝力果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脂牛羊屬膏豕屬臝者謂虎豹貔𧴁淺毛之屬〈按此臝者與大司徒之臝物月令季夏之蟲臝自别彼指鼃螾之屬〉羽鳥屬鱗龍虵之屬 賈氏公彦曰鄭注内則云凝者曰脂釋者曰膏〈案豕膏亦凝但不如牛羊脂之堅耳脂膏二字對文則别散文則通〉
宗廟之事脂者膏者以為牲臝者羽者鱗者以為簨虡正義鄭氏康成曰為牲致美味也為簨虡貴野聲也郝氏敬曰謂刻其形爲簨虡之飾
外骨内骨卻行仄行連行紆行以脰鳴者以注鳴者以旁鳴者以翼鳴者以股鳴者以胷鳴者謂之小蟲之屬以爲雕琢〈卻羌略反仄音側紆乙俱反脰音豆〉
正義鄭氏康成曰刻畫祭噐博庶物也外骨龜屬内骨鼈屬〈賈疏鼈外有肉縁故為内骨〉卻行螾衍之屬〈陸氏徳眀曰爾雅螾𧊔入耳郭注蚰蜒也案此蟲能兩頭行是卻行劉云或作衍蚓衍音延今曲蟮也〉仄行蟹屬連行魚屬紆行虵屬脰鳴鼃黽屬〈賈疏蟹側行今人謂之旁蟹魚唯唯行相隨故謂之連行紆曲也虵行屈曲鼃黽即蝦蟇也脰項也以其項中鳴也〉注鳴精列屬〈賈疏爾雅蟋蟀蛬注云今促織也亦名青𧊿南楚之間或謂之王孫〉旁鳴蜩蜺屬〈賈疏即蟬也蟬鳴在脅〉翼鳴發皇屬〈賈疏爾雅蛂蟥蛢郭注甲蟲也大如虎豆緑色江東呼為黄蛢即此發皇也〉股鳴蚣蝑動股屬〈賈疏七月詩五月斯螽動股陸機云幽州人謂之舂箕長而青角長股股鳴者〉胷鳴榮原屬〈賈疏此記本不同馬融以為胃鳴干寳以為骨鳴皆難信不如作胷鳴也揚雄以為蛇醫或謂之榮原 郝氏敬曰榮原俗名脚蛇〉 賈氏公彦曰上言大鳥獸或爲宗廟牲或為簨虡訖此更别言小蟲之屬以飾祭噐者也
厚脣弇口出目短耳大胷燿後大體短脰若是者謂之臝屬恒有力而不能走其聲大而宏有力而不能走則於任重宜大聲而宏則於鍾宜若是者以爲鍾虡是故擊其所縣而由其虡鳴〈弇於檢反燿注音哨所教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燿讀爲哨頎小也〈賈疏哨與頎皆少小之義〉賈氏公彦曰凡猛獸有力者皆前麤後細故云大胷燿後 鄭氏衆曰宏讀爲紘綖之紘〈賈疏桓二年左傳臧哀伯辭〉謂聲音大也由若也 趙氏溥曰弇小歛貌 鄭氏鍔曰出目目突而出也 林氏希逸曰擊其所縣若其聲出於所刻臝屬之口
銳喙決吻数目顅脰小體騫腹若是者謂之羽屬恒無力而輕其聲清揚而逺聞無力而輕則於任輕宜其聲清揚而逺聞於磬宜若是者以爲磬虡故擊其所縣而由其虡鳴〈数音促又粗角反顅古賢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吻口腃也顅長脰貎故書顅或作牼鄭司農云牼讀爲鬝頭無髮之鬝〈賈疏時俗以無髮爲鬝〉林氏希逸曰数目視急也小體騫腹其身小而腹縮可以騫舉也磬小物故以此爲虡
案騫騰而上也凡羽物胸腹多向上 莊子其脰肩肩亦謂其長
小首而長摶身而鴻若是者謂之鱗屬以爲簨〈摶徒丸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摶圜也鴻傭也 賈氏公彦曰上論鍾磬之虡用鳥獸不同此論二者之簨同用龍蛇鱗物
凡攫閷援簭之類必深其爪出其目作其鱗之而〈攫俱博反閷殺同又色界反簭音筮〉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簨虡之獸也深猶藏也作猶起也之而頰𩑔也 賈氏公彦曰攫閷者攫著則殺之援簭者援攬則噬之深其爪出其目又作其鱗之而鱗之而謂動頰𩑔此皆可畏之貎
深其爪出其目作其鱗之而則於眂必撥爾而怒苟撥爾而怒則於任重宜且其匪色必似鳴矣〈撥必末反注故書撥作廢匪作飛鄭司農云廢讀爲撥飛讀為匪〉
正義鄭氏康成曰匪采貌故書撥作廢匪作飛鄭司農云廢讀爲撥飛讀爲匪 郝氏敬曰撥拔起貌怒謂張其鬐鬛 昜氏祓曰曲肖其形神則無聲者亦疑於有聲
爪不深目不出鱗之而不作則必穨爾如委矣苟穨爾如委則加任焉則必如将廢措其匪色必似不鳴矣〈穨徒回反李湯過反措七故反注故書作厝杜子春云當爲措〉
正義鄭氏康成曰措猶頓也 賈氏公彦曰此說脂者膏者止可爲牲不可爲虡之義也
梓人爲飲噐勺一升爵一升觚三升獻以爵而酬以觚一獻而三酬則一豆矣〈勺上灼反觚依注作觶之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勺尊升也觚當爲觶〈賈疏古書觶或作觗或作□學者傳寫誤觚〉豆當爲斗觚豆字聲之誤〈賈疏韓詩說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曰觶四升曰角五升曰散古周禮說同案一獻而三酬則一豆若觚則二升不滿豆矣馬季長謂豆當爲斗故鄭從師說禮噐制度云觚大二升觶大三升故鄭從二升觚三升觶也〉
存異劉氏敞曰獻以一升酬以三升幷而計之爲四升豆雖非飲噐以数計則然
食一豆肉飲一豆酒中人之食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一豆酒又聲之誤當爲斗 鄭氏鍔曰記曰觴酒豆肉至於酒非可以豆計也故義當爲斗
凡試梓飲噐鄉衡而實不盡梓師罪之〈鄉許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衡平也平爵鄉口酒不盡則梓人之長罪於梓人焉〈案梓人有師則凡工皆有師可知孟子所謂工師也〉
存疑鄭氏衆曰衡謂麋衡也 王氏志長曰麋眉通先鄭之說爲長眉間曰衡向衡而酒不盡是飲噐大深也
案飲噐斷句謂試衆梓人所爲之飲噐也
梓人爲侯廣與崇方參分其廣而鵠居一焉〈鵠古毒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崇髙也方猶等也髙廣等者謂侯中也天子射禮以九為節侯道九十弓弓二寸以爲侯中髙廣等則天子侯中丈八尺諸侯於其國亦然〈賈疏射人及樂師皆云天子以騶虞九節大射禮大侯九十弓天子九節亦九十弓可知弓二寸以為侯中鄉射記文〉鵠所射也以皮爲之各如其侯也〈賈疏謂以皮飾兩畔其鵠之皮亦與作侯皮同若虎侯以虎皮飾侯側其鵠亦用虎皮熊麋豹侯亦然〉居侯中三分之一則此鵠方六尺惟大射以皮飾侯大射者将祭之射也其餘有賓射燕射〈賈疏惟大射以皮飾侯者對賓射射正以五色飾侯之側爲雲氣也燕射射獸侯亦畫雲氣飾侯之側〉
案梓人攻木者也當主爲侯植而詳言鵠及身與个者必眀乎其廣崇之度而後植乃相應也其縫布棲皮畫正等事自有他工爲之專言梓人者侯以植爲骨三等侯之降殺以植爲主也
上兩个與其身三下兩个半之〈个注讀為幹一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个讀若齊人搚幹之幹〈賈疏桓十八年公羊傳齊侯使公子彭生搚幹而殺桓公是幹為脅骨个居兩旁如侯之脅〉上个下个皆謂舌也身躬也鄉射禮記曰倍中以爲躬倍躬以爲左右舌下舌半上舌然則九節之侯身三丈六尺上个七丈二尺下个五丈四尺其制身夾中个夾身在上下各一幅此侯凡用布三十六丈言上个與其身三者眀身居一分上个倍之耳亦爲下个半上个出也个或謂之舌者取其出而左右也侯制上廣下狹盖取象於人也張臂八尺張足六尺是取象率焉〈賈疏古者布幅廣二尺二寸除二寸爲縫昏以二尺計之此侯是九十弓侯侯中丈八尺則九幅布布長丈八尺九幅九丈幅有八尺為七丈二尺添前為十六丈二尺上下躬各三丈六尺即上下共為七丈二尺其上个七丈二尺下个有五丈四尺添前縂用布三十六丈也其七十弓侯侯中一丈四尺其五十弓侯侯中一丈皆倍中以為躬倍躬以為左右个計之皆可知也〉 賈氏公彦曰此經云身即中上布一幅者是也上兩个居二分身居一分故云上兩个與其身三謂三分如等也云下兩个半之者半其出者也一侯二侯三侯皆然故不定侯名存疑鄭氏衆曰兩个謂布可以維持侯者也上方兩枚與身三設身廣一丈兩个各一丈凡為三丈下兩个半之傅地故短也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意身即與中為一謂方丈者其上又加布一幅長三丈為兩个後鄭不從者侯有中有躬有个今先鄭惟有身不見中故不從之也
上綱與下綱出舌尋縜寸焉〈縜于貧反〉
正義鄭氏衆曰綱連侯繩也舌維持侯者縜籠綱者鄭氏康成曰綱所以繋侯於植者也〈賈疏植在兩旁邪豎之以〉
〈下个半上个皆出舌尋故知兩旁邪向外也〉上下皆出舌一尋者亦人張手之節也 昜氏祓曰綱所以持侯而繋於植縜所以持綱而繋於侯〈趙氏溥曰縜是圈子穿在个邊綱却穿過圈子以縛在植上〉
張皮侯而棲鵠則春以功〈春注音蠢今讀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皮侯以皮飾之侯司裘職曰王大射則共虎侯熊侯豹侯設其鵠謂此侯也〈案司裘注云謂之鵠者取名於鳱鵠鳱鵠小鳥而難中是以中之蒍雋〉天子将祭必與諸侯羣臣射與之事鬼神焉 賈氏公彦曰天子三侯用虎熊豹皮飾侯之側號曰皮侯棲鵠者各以其皮爲鵠綴於中央似鳥之棲故云棲鵠也
案功猶事也春謂春官宗伯也将祭而射以習禮樂之事於是春官将有事焉故曰春以功
存疑鄭氏康成曰春讀為蠢蠢作也出也以作其容體出其合於禮樂者
張五采之侯則逺國屬
正義鄭氏康成曰五采之侯謂以五采畫正之侯也五采者内朱白次之蒼次之黄次之黑次之其侯之飾又以五采畫雲氣焉逺國屬者諸侯朝㑹王張此侯與之射所謂賓射也正之方外如鵠内二尺 鄭氏鍔曰五采之侯以文為主所以眀用文徳而不用武之意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射人職曰以射法治射儀王以六耦射三侯三獲三容樂以騶虞九節五正下曰若王大射則以貍歩張三侯則此五正之侯非大射之侯眀矣其職又曰諸侯在朝則皆北面 賈氏公彦曰此據賓射之侯言五采是九十弓之侯若七十弓者則三正五十弓者則二正也言逺國屬者對畿内爲逺也
案射人職言士以三耦射豻侯豻侯皮侯也比而觀之則其上文王諸侯孤卿大夫之射亦大射非賓射也盖賓射唯天子諸侯有之孤卿大夫士燕射而已何賓射之有至其所云九節五正七節三正五節二正者自以歌詩之節言之如九節五正則四節先以聽而五節之中拾發乘矢故云正也如以爲五正之侯則一句之中忽言歌忽言侯文不相貫矣觀牛人鎛師典庸噐小臣諸職賓射與饗食相次盖諸侯來朝或諸侯自相朝而特舉此禮非因燕爲之故次於大射而隆於燕射也
張獸侯則王以息燕
正義鄭氏康成曰獸侯畫獸之侯也鄉射記曰凡侯天子熊侯白質諸侯麋侯赤質大夫布侯畫以虎豹士布侯畫以鹿豕凡畫者丹質是獸侯之差也燕謂勞使臣若與羣臣飲酒而射 賈氏公彦曰燕射之侯天子已下惟有五十歩侯而無尊卑之别以其事褻也 敖氏繼公曰鄉飲酒禮乃息司正息疑即燕之異名
案熊侯麋侯布侯皆獸侯也熊侯麋侯者各以其獸皮之全者二夾置於質之旁以爲飾布侯則畫虎豹若鹿豕以為飾而不以皮也其質在中猶正鵠也於布體各以純色采之與正之五采者異
祭侯之禮以酒脯醢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司馬實爵而獻獲者於侯薦脯醢折爼獲者執以祭侯〈賈疏司馬實爵已下皆以大射而言彼雖諸侯禮天子射亦然又不辨大射賓射燕射則三等射皆同〉
案凡射必獻獲者以其執事有功當受獻也獲者以侯爲功故即以祭侯鄉射大射俱在飲不勝者之後三請射之前盖射禮於是始成故節次在此也
其辭曰惟若寕侯毋或若女不寕侯不屬於王所故抗而射女强飲强食詒女曾孫諸侯百福〈女音汝强技養反〉正義鄭氏康成曰若猶女也或有也若如也屬猶朝㑹也抗舉也張也詒遺也曾孫諸侯謂女後世爲諸侯者
存疑賈氏公彦曰祭侯祭先有功徳之侯若射侯則射不寕侯有罪者舉有功以勸示又舉有罪以懲之案所祭即所射之侯非謂諸侯之有功徳者也祭侯於梓人之職無與記盖因三侯之用而牽連言之又大射儀梓人與工人士有畫物之役豈獻左右正與内小臣時梓人亦得與獻而記有闕文邪 又案此辭非仁人之言後人因射侯之侯與諸侯之侯字同而傅㑹為之耳果爾則是諸侯使不屬矣曽是聖人制禮而有是哉
廬人為廬噐〈廬魯吳反〉
正義易氏祓曰廬噐謂五兵之柄也
戈柲六尺有六寸殳長尋有四尺車㦸常酋矛常有四尺夷矛三尋〈柲音祕酋在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柲猶柄也八尺曰尋倍尋曰常酋夷長短名酋之言遒也酋近夷長矣〈賈疏凡此經所云柄之長短皆通刃為尺数八尺曰尋倍尋曰常皆約上文車有六等之数皆以四尺為差而知之也夷為長故開口引聲而言之酋為短故合口促聲而言之〉
凡兵無過三其身過三其身弗能用也而無己又以害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人長八尺與尋齊進退之度三尋用兵力之極也無己不徒止也 賈氏公彦曰又以害人人謂己身也 鄭氏鍔曰無己猶言不特如此
故攻國之兵欲短守國之兵欲長攻國之人衆行地逺食飲饑且涉山林之阻是故兵欲短守國之人寡食飲飽行地不逺且不涉山林之阻是故兵欲長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罷羸宜短兵壯健宜長兵〈王氏志長曰罷羸壯健亦未盡攻守之勢宜短宜長備誦經文自得〉 賈氏公彦曰司馬法弓矢圍殳矛守戈㦸助攻國之兵短則弓矢是也〈案短兵長兵當指戈殳以上五等不数弓矢以弓矢不繫廬人也且弓矢是兵之尤長者在五兵之外攻守皆不可缺〉守國之兵長則殳矛是也攻國守國皆有戈㦸以助弓矢殳矛以戈㦸長短處中故也
凡兵句兵欲無彈刺兵欲無蜎是故句兵椑刺兵摶〈句音鉤彈徒旦反蜎於全反椑薄兮反摶徒丸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句兵戈㦸屬〈賈疏以戈有胡孑㦸有援向外為磬折又胡刃向下故皆得為句兵也〉刺兵矛屬故書彈或作但蜎或作絹鄭司農云但讀爲彈丸之彈彈謂掉也絹讀為悁邑之悁某謂蜎亦掉也謂若井中蟲蜎之蜎齊人謂柯斧柄為椑則椑隋圜也摶圜也〈賈疏椑隋圜謂側方而去楞 案隋即嶞山喬嶽之嶞謂狹而長也〉 毛氏彦清曰句兵椑刺兵摶正言所把之處凡柲皆八稜把處句兵則側方而去稜刺兵則去稜而全圓
案彈丸圓而滑易詩曰蜎蜎者蠋盖蠕動之貌皆以物喻也句兵握之固然後傅人無轉移故以彈為病椑則不慮其彈矣刺兵摶則體圜而力强不慮其蜎矣
毄兵同强舉圍欲細細則校刺兵同强舉圍欲重重欲傅人傅人則宻是故侵之〈毄紀益反校紀巧反傅音附〉
正義鄭氏康成曰改句言毄容殳無刃同强上下同也舉謂手所操校疾也傅近也宻審也正也人手操細以擊則疾操重以刺則正然則為矜句兵堅者在後刺兵堅者在前〈賈疏以句兵向後牽之故云堅者在後刺兵向前推之故云堅者在前言此者欲見句兵手執處欲細細則執之牢刺兵執處欲麤而勁則手稳也〉 鄭氏衆曰重欲傅人謂矛柄之大者在人手中者侵之能敵也
凡為殳五分其長以其一為之被而圍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被把中也圍之圜之也大小未聞凡矜八觚〈賈疏凡矜八觚者以近手處皆云圍之明不圜者則八觚也 案凡為圜必先為八觚近手處盡去其觚稜或隋或圜矣其餘則仍之〉 賈氏公彦曰殳長丈二尺五分取一則得二尺四寸為把處而圜之也
參分其圍去一以為晋圍五分其晋圍去一以為首圍正義鄭氏衆曰晋謂矛㦸下銅鐏也 鄭氏康成曰晋讀如王搢大圭之搢矜所㨗也〈賈疏殳於手把處亦有銅鐏擬揷地豎之典瑞搢為插此晋亦插〉首殳上鐏也〈賈疏殳下有銅鐏取其入地此殳首無鐏以上頭為首而稍細之似鐏故云首殳上鐏也〉為戈㦸之矜所圍如殳
案被之長二尺四寸圍之大小未聞晋在下則如被之圍而三分去一也首在上則如晋之圍而五分去一也
凡為酋矛參分其長二在前一在後而圍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夷矛如酋矛
案殳之舉圍短而矛之舉圍長者殳毄兵也執其下端乃便於毄矛刺兵也其長二丈非僅舉其端遂可以刺也故必近前三之一而後可以伸縮進退焉
五分其圍去一以為晋圍參分其晋圍去一以為刺圍正義鄭氏衆曰刺謂矛刃胸也〈賈疏人胷當前故以前為胸以矛刃直前故云矛刃胸也〉 易氏祓曰刺圍指其上銳者言之於殳言首以其上無刃直指其首而已於矛言刺以其上有所入故以其銳名之
案此曰刺圍則二矛為刺兵而非句兵眀矣所謂胸者其刃内之容柄末者與 柲身短者必稍粗長者必稍細盖柲圍與刃廣必相稱戈柲六尺有六寸刃廣二寸則短者粗可知矣㦸常刃廣寸有半寸則長者細可知矣〈下文云試其蜎亦細之騐〉殳長於戈則柲必細於戈矛長於㦸則柲必細於㦸然後人力可勝殳去三分之一以為晋圍者其柲圍較粗也矛去五分之一以為晋圍者其柲圍本細也更細則過弱而不可用矣
凡試廬事置而摇之以眂其蜎也灸諸牆以眂其橈之均也横而摇之以眂其勁也〈灸音救與炙字異〉
正義鄭氏康成曰置猶樹也灸猶柱也以柱兩牆之間輓而内之本末勝負可知矣正於牆牆歰 賈氏公彦曰置而摇之謂豎之於地上以手摇之以眂其蜎蜎然均否灸諸牆謂柱之兩牆觀其體之强弱均否横而摇之謂横置膝上以一手執一頭摇之以眂其堅勁否也
案句兵欲無蜎而此又視其蜎者彼言用以直刺此言樹而摇之也用以直刺則慮其大弱而撓樹而摇之以眂其蜎之均則知其材堅忍而上下周圍如一矣若蜎不均則偏剛偏柔之處必受病而先折 樹而摇之祇試其中半以上而未得其中半以下故又柱之兩牆之間横而摇之眂其通體之橈均則本末皆得矣此兼說五兵之柄要之於兩矛尤詳以柄之長而佳者難得也試廬之所當有兩牆相距如酋矛之長者愈入則愈窄更或加木石以為進退與
六建既備車不反覆謂之國工
正義鄭氏康成曰六建五兵與人也〈賈疏案上車有六等除軫與人則四兵此云六建建在車上眀不数軫自取人與五兵為六建可知也〉反覆猶軒輖案車不反覆謂兵之建於車上者馳騁動摇而其柄無偏挺曲橈也
匠人建國水地以縣〈縣音懸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立王國若邦國者於四角立植而縣以水望其髙下髙下既定乃為位而平地 賈氏公彦曰欲置國城先當以水平地於四角立四柱於柱四畔縣䋲以正柱柱正然後去柱逺以水平之法遥望柱髙下定即知地之髙下然後平髙就下地乃平也〈案今水平之法用小柱下端施足令可隨地安放上端平安木槽長二三尺從槽至足髙四尺此水平噐也如量髙下置水平於此處注水滿槽不得倚側於彼處立竽令木槽之兩端與竿參直乃引䋲至竿令䋲與木槽平不得軒輕於是量竿從䋲至地若干尺與水平之髙相較若相等則地平無髙下若比水平多一尺則其處下一尺若比水平少一尺則其地髙一尺也〉 鄭氏鍔曰天下之至平者莫如水至直者莫如䋲既度地而築之未知其髙下乃用水以望之然水可以望髙下必以䋲而騐之用水以平地立柱以懸䋲觀水則平與直皆可知也
案以水平地之法隨所在而各取其平乃以其平之相距之数差之則数里数十里之平面可得而相距之数亦得矣置城則仍有髙下焉賈疏謂欲髙下四方皆平乃始營造城郭無是理也假令倚山為城則山豈可平乎如造宫室則堂上一平庭中一平庭較堂當下若干尺而皆以水平之法定之其庭雖平必有一隅稍下以為洩水之路又平中之活法也其餘可推
置槷以縣眂以景〈槷魚列反景倚丙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故書槷或作弋某謂槷古文臬假借字於所平之地中央樹八尺之臬以縣正之眂之以其景将以正四方也爾雅在牆者謂之杙在地者謂之臬〈賈疏天文志云夏日至立八尺之表通卦騐亦云立八神樹八尺之表臬即表也神即引也〉 賈氏公彦曰槷柱也欲取柱之景先須柱正欲取柱正當以䋲縣而垂之於柱之四角四中以八䋲縣之其䋲皆附柱則其柱正矣然後眂柱之景故云眂以景也 毛氏一清曰立槷以致日景而正四方槷或不正則景從而差先垂其䋲以正其槷而後眂其所致之景焉
案眂以景者眂東西南北之方位皆以此表之景也
為規識日出之景與日入之景〈識音志〉
正義鄭氏康成曰日出日入之景其端則東西正也〈賈疏謂於平地之中央立表訖乃於日出時畫記景之端日入時又畫記景之端以䋲測景之兩端則東西正矣〉又為規以識之者為其難審也自日出而畫其景端以至日入既則為規測景兩端之内規之規之交乃審也度兩交之間中屈之以指臬則南北正案此言為規以識日出入之景非先識景而後為規也其法應於國中治地極平作圓規中心置槷日出時景在臬西視景交規處識之日入時景在臬東視景交規處識之未取兩交相距中屈之以指臬則臬為正南屈處為正北
晝參諸日中之景夜考之極星以正朝夕
正義鄭氏康成曰日中之景最短者也極星謂北辰〈賈疏大司徒職日至之景尺有五寸以其在上臨下故最短也爾雅北極謂之北辰極中也以居天之中故謂之北極當夜半考之 案極星無景可測但於夜半當其正北則南北正矣然地之偏東偏西去極逺近各别記特言當地中者耳〉 賈氏公彦曰前經已正東西南北猶恐不審更以此二者正南北言朝夕即東西也南北正則東西亦正故兼言東西
存疑易氏祓曰又慮所規之不正也復以出入之景與日中之景三者相參故曰參又慮所參之或偏也復以日中之景與極星之度兩者相攷故曰考極星之度何與於日月之景凡以騐日景之中而已盖夏至日在南陸躔於東井去極六十六度有竒而其景尺有五寸冬至日在北陸躔於牽牛去極一百一十六度有竒而其景丈有三尺春分日在西陸躔於婁秋分日在東陸躔於角去極九十一度有竒而其景均焉觀日躔去極之逺近以驗四時考四時日景之短長以求地中則東西可正
通論王氏應麟曰詩定之方中注云揆日出入以知東西南視定北準極以正南北疏云篤公劉詩曰既景廼岡傳曰考其日景是也
匠人營國方九里旁三門
正義鄭氏康成曰營謂丈尺其大小天子十二門賈氏公彦曰典命職上公九命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以九為節注國家謂城方公之城盖方九里侯伯七里子男五里幷文王有聲詩箋差之天子當十二里此云九里者案下文有夏殷則此九里通異代也〈易氏祓曰文王有聲詩箋方十里曰成淢其溝也城方九里幷城外溝渠則為十里〉
案上記水地以縣主正其基址故曰建此主築城郭辨塗巷作宮室故曰營 方九里以徑言其週圍則三十六里積八十一里
國中九經九緯經涂九軌〈涂音塗〉
正義鄭氏康成曰國中城内也經緯謂涂也經緯之涂皆容方九軌軌謂轍廣乘車六尺六寸旁加七寸凡八尺是謂轍廣九軌積七十二尺則此涂十二歩也旁加七寸者輻内二寸半輻廣三寸半綆三分寸之二金轄之間三分寸之一〈賈疏輻内二寸半者計轂在輻内九寸有餘今言二寸半者不計與下所覆轂也〉 賈氏公彦曰南北之道為經東西之道為緯王城面有三門門有三涂男子由右女子由左車從中央
左祖右社面朝後市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宫所居也〈賈疏謂經左右前後據王宫所居處中而言之〉祖宗廟面猶鄉也王宮當中經之涂〈案此謂九經涂之中涂則王宮在國之中央〉 王氏昭禹曰左人道所尚右地道所尊言祖則宗可知言社則稷可知朝市義利之分於朝言面則知市之在背於市言後則知朝之在前
市朝一夫
正義鄭氏康成曰方各百歩〈案兩足連上為歩古者歩六尺當今三尺七寸有竒〉 賈氏公彦曰案司市市有三若總於一夫之地為之則大狹盖市曹思次介次所居之處與天子三朝皆居一夫之地各方百歩也
案羣儒多以朝市一夫太挾為疑非也三朝朝各百畮盖祇計所立之廷之修廣而門闕不計也廣輪六十丈當今度三十七丈有竒可容人千許矣而猶曰窄乎三市亦然
夏后氏世室堂脩二七廣四脩一
正義鄭氏康成曰脩南北之深也夏度以歩令堂脩十四歩其廣益以四分脩之一則堂廣十七歩半趙氏溥曰六尺為歩十四歩則八丈四尺十七歩半則十丈五尺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世室者宗廟也魯廟有世室牲有白牡此用先王之禮
案以下丈五室九階推之則此世室非廟也凡宗廟必前堂後室中為室而東西兩房堂上兩楹以為行禮之節堂下兩階以為升降所由天子諸侯以下皆然考之覲禮聘禮公食大夫禮及書之顧命足以見其然矣若五室九階者則唯眀堂耳然則此世室者即眀堂與鄭據眀堂位魯公之廟文世室武公之廟武世室之文以此為宗廟記文夸誕本不足信然當時有此語者周禮祀上帝於眀堂以文王配之人或因此以眀堂為文王廟於是以世室之名被諸眀堂而廟寝眀堂三者同制之誤由兹起矣或云周之眀堂夏謂之世室故與廟寝制異不言廟寝者以其常制故不著也
五室三四步四三尺
正義鄭氏康成曰堂上為五室象五行也三四歩室方也四三尺以益廣也木室於東北火室於東南金室於西南水室於西北其方皆三歩其廣益之以三尺土室於中央方四歩其廣益之以四尺此五室居堂南北六丈東西七丈〈賈疏中央之室大一尺者以其在中號為大室故多一尺也此五室居堂南北六丈東西七丈者以大室居中四角之室皆於大室外接四角為之大室四歩四角室各三歩則南北三室十歩故六丈東西三室中室二丈八尺兩邊各二丈一尺故七丈也〉
九階
正義鄭氏康成曰南面三三面各二〈賈疏鄭知南面三階者眀堂位云三公中階之前北面東上諸侯之位阼階之東西面北上諸伯之國西階之西東面北上故知南面三階也知餘三面各二者大射禮工人士與梓人升自北階又雜記夫人至入自闈門升自側階奔䘮記婦人奔䘮升自束階以此而言四面有階可知〉
存疑賈氏公彦曰賈馬諸家皆以為九等階以周殷差之禹卑宫室當一尺之堂為九等之階於義不可故為旁九階也
案賈馬諸家以為九等階者亦以宗廟不合有四面之九階故云爾然以宗廟論則不但無九階并不當有五室若眀堂設為五室四面户牖洞然開眀則四字無壁自當各有可升之階矣疏謂禹卑宫室此為一尺之堂盖未必然階必三級以上然後可以為行禮升降之節也殷崇三尺夏豈遽過之乎 又案側階謂東房之北階以其西房無階故曰側婦人奔䘮升自東階即側階也此不可為三面階之證賈氏病亦在牽合廟制耳 眀堂之階四面均布惟多正中一階宗廟與寝則阼階西階直東西序之下側堦在東房北堂之北與眀堂迥異眀堂九階乃為朝諸侯而設
四旁兩夾窻
正義鄭氏康成曰窻助户為眀每室四户八窻 賈氏公彦曰五室室有四户四户之旁皆有兩夾窻則五室二十户四十窻也
白盛
正義鄭氏康成曰蜃灰也盛之言成也以蜃灰堊牆所以飾成宮室〈賈疏地官掌蜃掌共白盛之蜃爾推地謂之黝墻謂之堊堊即以蜃灰堊之也〉
案門窻之外皆壁白盛所施也白盛所以耀門窻而益之眀也若寝與廟之室則鬼神尚幽闇尊者所居曰奥或不必盡白之
門堂三之二
正義鄭氏康成曰門堂門側之堂取数於正堂令堂如上制則門堂南北九歩二尺東西十一歩四尺爾雅門側之堂謂之塾
室三之一
正義鄭氏康成曰兩室與門各居一分 賈氏公彦曰此室即在門堂之上作之也 陳氏祥道曰此門堂之室也正堂南北十四歩門堂三分西得其二為九歩二尺室三分而得其一則為四歩四尺矣正堂東西十七歩半門堂三分而得其二則為十一歩四尺室三分而得其一則為五歩五尺也 朱子曰門堂通謂門與塾其廣與脩取数於堂得其三之二室三之一者兩室與門各居一分也
案門堂室之制未詳姑存注疏諸說以俟參考疑門屋東西之廣與正堂同乃整方而相稱堂三之一者謂南北之深與如正堂脩十四歩則門堂脩九歩三分歩之一也此堂兼室而言者也中一間為門兩旁為塾於塾之中分堂與室則室又得堂三之一焉如門屋脩九歩三分歩之一則室得三歩有竒堂得六歩有竒也但外塾南鄉内塾北鄉各分堂與室則止得其半数耳
殷人重屋堂脩七尋堂崇三尺四阿重屋〈重直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重屋者王宮正堂若大寝也其脩七尋五丈六尺放夏周〈賈疏周在殷後而言放者猶言約夏周也〉則其廣九尋七丈二尺也五室各二尋崇髙也四阿若今四注屋〈賈疏燕禮設洗當東霤此四阿四霤者也〉重屋笮也〈賈疏眀堂位復廟重檐注云重檐重承壁材也笮亦謂重承壁材 爾雅屋上薄謂之筄郭注屋笮也 案笮所以承瓦或編竹或木為之說文在瓦之下棼之上棼屋棟也徐注云屋背重梁〉
案殷人重屋記不言五室則或通論廟制寝制未可知鄭亦以五室言之盖即夏周而推也 又案四注屋四面各增兩檁而覆之東西亦有霤故四霤也此所增之檁則謂之阿與左傳成二年椁有四阿盖倣此屋制鄭注昏禮以阿為當脊之棟似不類
周人眀堂度九尺之筵東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度戚待洛反劉犆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眀堂者眀政教之堂周度以筵亦王者相改〈賈疏夏度以歩殷度以尋周度以筵是王者相改〉 賈氏公彦曰直言凡室二筵不言東西廣或五室皆方二筵與夏異制也
辨正朱子曰禮經雖亡闕然於覲見天子之禮於燕射聘食見諸侯之禮餘則見大夫士之禮宫室名制不見其有異特其廣狹降殺有不可考耳按書顧命成王崩於路寝其陳位也曰設斧扆牖間南嚮則户牖間也西序東嚮東序西嚮則東西序也東房西房則左右房也賓階面阼階面則兩階前也左塾之前右塾之前則門内之塾也畢門之内則路寝門也兩階戺則堂㢘也東堂西堂則東西箱也東垂西垂則東西堂之宇階上也側階則北階也又曰諸侯出廟門俟則與士䘮禮殯宫曰廟合也然則鄭氏謂天子廟及路寝如眀堂制者盖未必然眀堂位與考工所記眀堂之制度非出於舊典亦未敢必信也 李氏謐曰眀堂者所以告月朔布時令宗文王祀五帝者也故五室者合於五帝各居一室之義其室居中者謂之太廟當太室之東者謂之青陽當太室之南者謂之眀堂當太室之西者謂之總章當太室之北者謂之𤣥堂鄭注以宗廟王寝眀堂互言之以眀其同制夫顧命翼室即路寝也其下曰東房西房此路寝有左右房見於經者也䘮大記君夫人卒於路寝小斂婦人髽帶麻於房中鄭注云房中則西房也天子諸侯有左右房此路寝有左右房見於注者也同制之說還相矛盾通儒之論何其然乎
案王寝與宗廟同制可也謂寝廟與眀堂同制則反覆思之而必不可通盖誤觧眀堂記太廟天子眀堂一句而云然孔賈因之展轉轇轕愈說愈迷或云此記所言三代雖有異名總之皆為眀堂之制姑存以俟考訂
存異鄭氏康成曰此三者或舉宗廟或舉王寝或舉眀堂互言之以眀其同制〈賈疏其同制者謂當代三者其制同非謂三代制同也〉
總論朱子曰論眀堂之制者非一某竊意當有九室如井田之制東之中為青陽太廟東之南為青陽右个東之北為青陽左个南之中為眀堂太廟南之東〈即東之南〉為眀堂左个南之西〈即西之南〉為眀堂右个西之中為總章太廟西之南〈即南之西〉為總章左个西之北〈即北之西〉為總章右个北之中為𤣥堂太廟北之東〈即東之北〉為𤣥堂右个北之西〈即西之北〉為𤣥堂左个中央為太廟太室凡四方之太廟異方所其左右个則青陽之右个乃眀堂之左个眀堂之右个乃總章之左个總章之右个乃𤣥堂之左个𤣥堂之右个乃青陽之左个也但隨其時之方位開門耳太廟太室則每季十八日天子居焉古人制事多用井田遺意此恐也是〈案朱子隨時之方位開門之說至當不易但以九室言則用大戴所記與考工異疑考工五室為是四方之太廟當同所而異其方〉 楊氏復曰眀堂王者所居以出敎令之堂非王者之常居也疏家云眀堂在國之南丙巳之地三里之外七里之内雖未可為據然其制必森嚴清静周人祀上帝於明堂而以文王配之者此也
案眀堂盖取嚮眀而治之義亦以四宇無壁户牖洞然取四匝通眀之義中為太室而四室各居其隅所以二十户四十牖面面皆向空而通眀也康成所謂象五行者意祀五帝之時其方位然與五室之隅與隅相接無聞〈趙氏溥謂室一筵或一歩以通路未必然果爾則溢於七筵之外矣〉中一室為太廟太室所謂中央土也其東向則曰青陽太廟南向則曰眀堂太廟西向則曰總章太廟北向則曰𤣥堂太廟〈月令四仲皆居太廟可見是一室此一室四時當四室并中央土為五室〉東南隅之室東向則曰青陽右个南向則曰眀堂左个西南隅之室南向則曰眀堂右个西向則曰總章左个西北隅之室西向則曰總章右个北向則曰𤣥堂左个東北隅之室北向則曰𤣥堂右个東向則曰青陽左个〈艮者萬物成始成終之地冬春之交在焉室於四隅以此〉以中為五而合隅之四則九室之数賅焉以中為四而合隅之八則十二辰之位備焉凡所居皆閉其三面而開其一面故隨所向之方而易其稱也其室間所空四正之地為堂以堂之虚合室之實又所謂井田之遺意也餘論馬氏端臨曰黄帝眀堂制度乃漢武帝時濟南人公玉帶所上楊氏祭禮眀堂篇以其不經而削之然所言茅盖通水與大戴所記略同又考工所記夏世室殷重屋周眀堂其制大概由質而趨於文由狹而趨於廣以是推之黄帝無眀堂則已苟有之則一殿無壁盖以茅正太古儉朴之制未可以其言之出竝於封禪求仙之時而例黜之也
室中度以几堂上度以筵宫中度以尋野度以歩涂度以軌
正義鄭氏康成曰周文者各因物宜為之數〈賈疏對殷已上質夏度以歩殷度以尋無異稱也〉室中舉謂四壁之内〈賈疏對宫中是合院之内〉賈氏公彦曰此記據周而作故備於周而略於夏
殷自此節至此章之終皆據周而言 易氏祓曰隱几而坐者宜於室故室中度以几肆筵為禮者宜於堂故堂上度以筵人之張臂為八尺此八尺之尋宜於宫中故宫中度以尋人之舉足為六尺此六尺之歩宜於野故野度以歩涂有三道車從中央而車軌廣八尺故涂度以軌 王氏昭禹曰㝷也歩也取諸身以為度也几也筵也軌也取諸物以為度也案春官司几筵疏阮諶云几長五尺疑非一手所勝或當長三尺
廟門容大扃七个闈門容小扃參个〈扃古熒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扃牛鼎之扃長三尺每扃為一个七个二丈一尺廟中之門曰闈小扃膷鼎之扃〈賈疏陪鼎三膷臐膮〉長二尺參个六尺 陳氏祥道曰闈則旁出之小門爾雅宮中之門謂之闈郭注謂相通小門是也〈案雜記夫人至入自闈門士冠禮冠者降自西階適東壁見於母注云適東壁者出闈門也〉
路門不容乘車之五个應門二徹參个
正義鄭氏康成曰路門者大寝之門乘車廣六尺六寸五个三丈三尺正門謂之應門謂朝門也〈賈疏正門謂之應門者爾雅文以其應門内路門外有正朝是以云朝門也〉二徹之内八尺三个二丈四尺 鄭氏鍔曰二門以乘車為度者盖王乘五路出入徃來皆由是門故也於廟門度以鼎扃於朝門度以乘車豈非因物宜而為之数哉
案眀堂位九采之國應門之外北面東上則眀堂之南亦有應門其廣之度當與朝之應門同
存疑鄭氏康成曰言不容者是兩門乃容之兩門乃容之則此門半之丈六尺五寸 陳氏祥道曰據記文不容乘車之五个則自四个以上其數廣於應門二徹三个理宜不然而鄭氏之說又非也然則所謂乘車之五豈三字之誤與應門雖正朝之門疑無大於廟門者二徹之内八尺三之二丈有四尺焉反大於廟門豈牛鼎扃長三尺乃漢制而不可據為周制與應門外有臯庫雉三門舉應門之度則從可知矣
内有九室九嬪居之外有九室九卿朝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路寝之裏也外路門之表也九室如今朝堂諸曹治事處〈賈疏九卿之九室在路門外正朝之左右為之故鄭據漢法云然謂正朝左右為廬舎者也〉九嬪掌婦學之法以敎九御六卿三孤爲九卿 賈氏公彦曰九卿九室是治事之處則九嬪九室亦是治事之處故與六宮不同案九室宜列后正寝之旁在禮婦不命適私室不敢退九嬪之事后亦然曰居者不惟治事起居飲食皆於是也九卿則惟入朝次焉事畢而退故不得言居九嬪上承三夫人下領世婦九御故晝居九室夕返六宮匪是則事失其序而亦非人情之所安矣通論王氏昭禹曰三孤六卿同謂之九卿以典命三公八命卿六命而未嘗言孤則孤盖與卿同六命矣故外朝之法孤卿之位同於九棘司士之擯孤卿之儀同於特揖
九分其國以為九分九卿治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九分其國分國之職也〈賈疏鄭恐人謂分其地域故云然〉三孤佐三公論道六卿治六官之屬
王宮門阿之制五雉宮隅之制七雉城隅之制九雉正義鄭氏康成曰宮隅城隅謂角浮思也〈賈疏漢時東闕浮思烖浮思小樓也眀堂位云疏屏注今浮思也刻之為雲氣蟲獸如今闕上為之〉雉長三丈高一丈〈賈疏凡版廣二尺公羊傳五版為堵髙一丈三堵為雉〉度髙以髙度廣以廣〈毛氏一清曰雉之飛髙不踰丈此言五雉九雉指其髙言之也〉 賈氏公彦曰言宮隅不言宮牆宮牆宜髙五丈言城隅不言城身城身宜髙七丈也
案爾雅大陵曰阿則阿盖指其髙者門阿門隅之樓也以其髙於門故謂之阿宮隅城隅皆謂阿也門不言隅宮隅城隅不言阿文互見耳設此者所以壯觀瞻故逺則彌髙也此阿與殷人四阿重屋之阿異存疑鄭氏康成曰阿棟也〈賈疏謂門之屋兩下為之其脊髙五丈〉案棟在脊阿非棟也說見士昏禮此阿是門之樓故有此髙若門屋則當卑於堂屋焉得如許髙乎兩下為之不為四霤則宜然
經涂九軌環涂七軌野涂五軌〈注故書環或作轘杜子春云當為環〉正義鄭氏康成曰廣狹之差也環涂謂環城之道〈賈疏謂遶城道如環然故謂之環〉 賈氏公彦曰國外謂之野通至二百里内以其下有都之涂三軌言都則三百里大夫家涂亦三軌也不言緯者以與經同也
門阿之制以為都城之制宮隅之制以為諸侯之城制正義鄭氏康成曰都四百里外距五百里王子弟所封其城隅髙五丈宮隅門阿皆三丈〈賈疏畿外諸侯尊得伸故為臺門此畿内屈故宮隅門阿皆三丈也〉諸侯畿以外也其城隅制髙七丈宮隅門阿皆五丈禮噐曰天子諸侯臺門〈賈疏引禮噐者欲見諸侯門阿得與天子同之意〉 陳氏祥道曰都城近故其制卑而屈諸侯逺故其制崇而伸
案諸侯守在四方不威不强不足以臨民禦敵故城隅宜髙廣非都城在王宇下之比也
存疑賈氏公彦曰按異義古周禮說天子城髙七雉隅髙九雉公城髙五雉隅髙七雉侯伯之城髙三雉隅髙五雉都城之髙皆如子男之城髙
環涂以為諸侯經涂野涂以為都經涂
正義鄭氏康成曰經亦謂城中道諸侯環涂五軌其野涂及都環涂野涂皆三軌〈賈疏以經涂七軌差降之故知諸侯環涂五軌野涂三軌也凡涂皆男子由右女子由左車從中央故知都野涂不得降為一軌也〉
匠人為溝洫〈洫虚滴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通利田間之水道〈賈疏凡耕皆畎上種穀畎遂溝洫之間通水〉 陳氏祥道曰遂也溝也洫也澮也川也皆匠人所為者也總而言之謂之五溝此謂之溝洫則舉中以見上下
案自禹盡力乎溝洫三代聖王皆不恤膏腴之地以為溝涂引小水以入於大水以人鑿之小川通天作地成之大川當其時農無蕪田民無水患自商鞅開阡陌毁溝涂自謂富國强兵之竒計人争效之湮溝塞澮数世以後支川墊淤伏秋潦漲大川汎濫連州比郡廬舎沈没人民流殍坐視而不可拯救乃秦變周法醸成百世之大患也井田雖不可驟復而匠人以水潄溝疏小川以通大川之法可不亟講哉 溝洫土功也奚為屬之攻木之工盖自溝至川凡有四等由淺入深積細成鉅必以其差唯匠人曉水平之法以廣絜而遞設之則雖數十百里之逺髙下不爽蓄洩皆宜而不致有此疆彼界遏防争道之虞矣抑更有以木樁木版設為水準之處須用矩度䋲尺焉
耜廣五寸二耜為耦一耦之伐廣尺深尺謂之𤰕田首倍之廣二尺深二尺謂之遂〈𤰕畎同舉逺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古者耜一金兩人倂發之其壟中曰𤰕𤰕上曰伐伐之言發也𤰕畎也今之耜岐頭兩金象古之耦也田一夫之所佃百畝方百歩地遂者夫間小溝遂上亦有徑 賈氏公彦曰耜謂耒頭金金廣五寸耒面謂之庛庛亦當廣五寸二人各執一耜若長沮桀溺耦而耕兩人所耕共一尺一尺深者謂之𤰕𤰕上髙土謂之伐伐發也以發土於上故名伐也
九夫為井井間廣四尺深四尺謂之溝方十里為成成間廣八尺深八尺謂之洫方百里為同同間廣二尋深二仞謂之澮專逹於川各載其名
正義鄭氏康成曰九夫為井井者方一里九夫所治之田也三夫為屋屋具也一井之中三屋方十里為成方百里為同鄭司農說以春秋傳曰有田一成又曰列國一同逹猶至也謂澮直至於川復無所注入載其名者識水所從出 賈氏公彦曰井田之法畎縱遂横溝縱洫横澮縱自然川横 薛氏曰遂人百夫有洫而匠人十里為成成間有洫則九百夫之地遂人千夫有澮而匠人百里為同同間有澮則九千夫之地其不同何也成間有洫非一成之地包以一洫而已謂其間有洫也同間有澮非一同之地包以一澮而己謂其間有澮也遂入溝溝入洫洫入澮澮入川周世井田之法實公行於天下内外逺近之溝洫固無異制則遂人匠人之所掌其制一也
案先儒謂遂人匠人之法不同盖以遂人百夫有洫而匠人成間謂之洫乃九百夫之地也遂人千夫有澮而匠人同間謂之澮乃九萬夫之地也不知百夫有洫而九百夫之地不過為洫者八其外始有澮環之千夫有澮而九千夫之地不過為澮者八其外始有川環之積至於九萬夫之地亦不過為澮者七十有二環澮之川九而已其環於百里之外者即環於三十三里外之川也同間之澮積数雖多而其實即千夫之澮同間之澮所達之川即千夫之澮所達之川然則遂人匠人之法實一而已〈遂人經田野之官匠人司其工役而己未有不受法於遂人者〉曰專逹於川者溝洫必因澮以逹澮則直達於川而無或旁行側注於溝洫也 夫間有遂井間有溝以其在外者言之也成間有洫同間有澮以其在内者言之也曰各載其名則知逹川者非止一澮矣推之溝洫皆然即此可為遂人匠人同法之證
存異鄭氏康成曰此畿内采地之制采地制井田異於鄉遂及公邑九夫三三相具以出賦稅共治溝也方十里為成成中容一甸甸方八里出田稅縁邊一里治洫方百里為同同中容四都六十四成方八十里出田稅縁邊十里治澮采地在三百里四百里五百里之中載師職曰園廛二十而一近郊什一逺郊二十而三甸稍縣都皆無過十二謂田稅也皆就夫稅之輕近重逺耳
凡天下之地埶兩山之間必有川焉大川之上必有涂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通其壅塞 賈氏公彦曰言地埶然也
案遂人萬夫有川人力所為之川也此經兩山之間必有川天作地成之川也天作地成之川或數十里或數百里而後有之以人為之川通焉然後尺寸之流皆距四海而無壅漲之患矣
凡溝逆地阞謂之不行水屬不理孫謂之不行〈阞音勒屬之樹反孫音遜〉
正義鄭氏康成曰溝謂造溝阞謂脉理屬讀為注孫順也不行謂決溢也禹鑿龍門播九河為前此逆地阞與不理孫也〈賈疏凡溝非謂田間廣深四尺之溝凡人所造溝瀆引水者皆是也〉案水必就下溝之所經或阻於髙地或大陵大阜當其下流水無可洩則不行必周視其可施人力之處而迂曲以行之此溝逆地阞之說也凡水之注節節相赴必以其漸如第二節宜稍低不可太低若太低則第三節已下必倒灌矣此水屬不理孫之說也
梢溝三十里而廣倍〈梢音蛸〉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不墾地之溝也〈賈疏此非田間之溝〉鄭司農云梢謂水潄齧之溝故三十里而廣倍
案此言下流漸大以此為度也梢溝盖謂一水獨流無旁流㑹之者若旁流㑹之則或瀦而為浸且三十里亦不止廣倍矣
凡行奠水磬折以參伍〈奠先鄭讀為停又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坎為弓輪水行欲紆曲也鄭司農云奠讀為停謂行停水溝形當如磬直行三折行五以引之 陳氏祥道曰奠之為言定也謂水於此若停蓄然 趙氏溥曰必磬折以三五然後水埶雖湍激流疾而不壅徐徐漸殺而不衝突也
案行奠水者欲水之通流無滯而又停緩不駛也盖藉以為舟楫灌溉之用若流急則易涸矣故多作曲折以緩之今江南丹陽等處漕運河如是磬折以參伍者如磬之折而或以參或以伍也疏謂因曲埶則水去疾非也 此治清流則然若濁流曲則易淤而決矣故黄河以曲處為險工而逢灣取直乃治河之要也正可與此反勘之
欲為淵則句於矩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曲則流轉流轉則其下成淵〈賈疏當句曲於矩使水埶倒向上句曲尺則為迴涹自然深為淵騐今皆然〉
凡溝必因水埶防必因地埶善溝者水潄之善防者水滛之〈漱色救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漱猶齧也滛讀為滛液之滛鄭司農云滛讀為廞謂水淤泥土畱著助之為厚〈賈疏謂以淤泥滛液使厚也〉
凡為防廣與崇方其閷參分去一大防外閷〈閷色界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崇髙也方猶等也閷者薄其上外閷又薄其上厚其下 賈氏公彦曰令隄髙丈二尺下基亦廣丈二尺上閷則宜廣八尺外閷則三分去一之外更去也 王氏志長曰外閷者非更閷其上乃益厚其下耳下愈厚則上愈閷矣
凡溝防必一日先深之以為式
正義鄭氏康成曰程人功也溝防為溝為防也 賈氏公彦曰以一日之中所作尺数為式後則以此功程賦其丈尺歩數言深者謂深淺尺数 毛氏一清曰為溝者掘土而為深為防者積土而為髙此溝防皆曰深者要其成則皆上向下以為深也
案防自上視下以為深與聘禮壇十二尋深四尺義同
里為式然後可以傅衆力〈里注改作己今如字〉
正義王氏昭禹曰但依一里之長廣以為之式則衆力可以傅著而用之也
案既以一日所作為式而又以一里為式者人力有强弱功作有難易以一里為式則所用非一人所積非一日可度衆力所能任附合以就功役也 日為式者将積日而程其功也里為式者将計里而分其役也此盖一縱一横之法康成以此承上為一觧而改里為已似不必然
凡任索約大汲其版謂之無任〈注故書汲作没杜子春云當為汲〉正義鄭氏康成曰約縮也〈郭氏璞曰縮縛束之也〉汲引也築防若牆者以䋲縮其版大引之言版橈也版橈築之則鼓土不堅矣詩曰其䋲則直縮版以載又曰約之格格椓之橐橐 毛氏一清曰索䋲也以䋲約物故謂之索約 郝氏敬曰用䋲約版引之大急則版斜曲而築不堅謂之無任版不勝任也
葺屋參分瓦屋四分
正義鄭氏康成曰各分其脩以其一為峻 賈氏公彦曰葺屋謂草屋草屋宜峻於瓦屋假令堂脩南北丈二尺草屋三分取四尺為峻瓦屋四分取三尺為峻也 鄭氏鍔曰以茅盖屋為葺草之去水校遲瓦之去水甚疾故其峻之埶宜有差也
囷窌倉城逆牆六分〈囷邱貧反窌古孝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逆猶卻也築此四者六分其髙卻一分以為閷囷圜倉穿地曰窌 賈氏公彦曰卻牆六分者假令髙丈二尺下厚四尺則於上去二尺為閷囷倉城地上為之湏為此閷窌入地亦為此閷者雖入地口宜寛則堅固也
堂涂十有二分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階前若今令甓裓也分其督旁之脩以一分為峻也爾雅曰堂涂謂之陳〈賈疏漢時名堂涂為令甓裓令甓即今之磚裓則磚道也中央為督督者所以督率兩旁脩謂兩旁上下之尺数假令兩旁上下尺二寸則取一寸於中央為峻取水兩向流去引爾雅者釋宮文即詩云胡逝我陳〉
竇其崇三尺〈竇音豆〉
正義鄭氏康成曰宮中水道 王氏昭禹曰必崇三尺所以防壅塞也
案崇即深也自外言之耳
牆厚三尺崇三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髙厚以是為率足以相勝〈案若髙一丈八尺則厚當六尺其上盖亦少閷焉〉 賈氏公彦曰髙恒兩倍於厚王氏昭禹曰牆基廣三尺則髙九尺盖不髙九尺不足以為防蔽不厚三尺不足以為完久其他皆以是為率〈案二尺為版五版為堵則一丈此云九尺約大数耳人長八尺故墻以此為始取蔽内外也子貢云及肩盖設言之〉
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三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四
考工記之五
車人之事
正義趙氏溥曰車人造車其事不一而足故以事名之如畫繢之事
案既有輿人復設車人又不以類相從次於輈人之後何也兵車田車國事所用自五路至墨車棧車有爵者所乗故輪人輿人輈人作之大車羊車柏車則任載所用及庶人之役車故車人作之而輿人記所載式軹轛之度無一及焉蓋古者非有爵不得乗兩馬之車車人三車之輿皆狹而長則專主任載故也
半矩謂之宣
正義鄭氏康成曰矩法也所法者人也人長八尺而大節三頭也腹也脛也以三通率之則矩二尺六寸三分寸之二頭髮皓落曰宣半矩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人頭之長也柯欘之木頭取名焉易巽為宣髮賈氏公彦曰下文取宣為尺度故先定宣之長短如上輪人十分寸之一謂之枚之類也
案注據說卦以宣為人頭但說卦本言髮之皓落與廣顙相對非謂頭也以宣為頭蓋以宣表頭耳此記曰欘曰柯曰磬折皆借器物以明尺度則宣亦器名與 項氏安世據爾雅璧六寸謂之宣謂矩尺有二寸柯當尺三寸有半非也柯長三尺記有明文則宣欘磬折之度即柯可推矣且項氏説於下記轂長半柯牝服二柯決不可通
一宣有半謂之欘〈有音又下同欘張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欘斲斤柄長二尺爾雅句欘謂之定 易氏祓曰一宣之度為一尺三寸三分寸之一宣之半則為六寸三分寸之二合之則二尺也
一欘有半謂之柯
正義鄭氏康成曰伐木之柯柄長三尺詩云伐柯伐柯其則不逺鄭司農云蒼頡篇有柯欘 易氏祓曰一欘為二尺半欘為一尺合之則三尺也
案詩傳隋銎曰斧方銎曰斨下文言首六寸則方銎也斨即斧之大者散言則斨亦名斧耳歴言諸度而以柯為主者柯則車人之所不離也
一柯有半謂之磬折
正義鄭氏康成曰人帶以下四尺五寸磬折立則上俛玉藻三分帶下紳居二焉紳長三尺 趙氏溥曰人長八尺繫帶在四尺之上帶以下有四尺五寸人磬折之節在此一柯有半計長四尺五寸合人磬折之長故謂之磬折
車人為耒
正義鄭氏衆曰耒謂耕耒 王氏昭禹曰易曰揉木為耒耒亦用揉器殊而事類故車人兼為之
庛長尺有一寸中直者三尺有三寸上句者二尺有二寸〈庛音刺七賜反又似斯反句音鉤〉
正義鄭氏康成曰庛讀為棘刺之刺刺耒下前曲接耜 賈氏公彦曰庛者耒之面耒狀若今之曲杴柄面長尺有一寸中直者謂庛上句下三尺有三寸也句者謂人手執之處二尺有二寸也古法耒下惟一金不岐頭先鄭云庛謂耒下岐據漢法而言
案耒耜耕器也耨則薅器也陳氏祥道混之而反以鄭注為誤非也呂氏春秋耨柄尺此其度也其耨六寸所以間稼高誘注耨芸苗也六寸所以入苗間此其長短不侔而用亦異矣世本云垂作耨意上古聖人始為耒耜其他諸器則歴代有增設者積乆而後大備與郝氏敬以牛耕之犁言之尤繆 耒之用初則髙舉而入之繼則向内而發之故分三節作二曲乃向人身作抱勢而便於起土也此兩曲處皆須揉之
自其庛緣其外以至於首以其内六尺有六寸與步相中也〈中張仲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緣外六尺有六寸内六尺應一步之尺數耕者以田器為度宜耜異材不在數中〈賈疏未知耜金長短要耒自長六尺不通耜故量地時脱耜而用之〉 賈氏公彦曰自其庛緣其外以至於首者據庛下至手執處逐曲量之以其内者據庛面至句下望直量之與步相中中應也耕者以田器為度在野度以步以人步或大或小恐其不平故以六尺之耒代步以量地也 陳氏祥道曰緣謂循而上之謂直而度之
案易謂斲木為耜則上古制器之初耜亦用木而已然木不能發土用力倍而成功難意未及中古而已有以金易之者與自耒之外逐曲量之則六尺有六寸自其内望直量之則六尺其餘六寸於弧曲處消之不兼耜金者耜金之長短隨地異宜不可為限唯除金計之適得一步則以耒量地一耒而成一畮之濶百耒而成一畮之長甚便也
堅地欲直庛柔地欲句庛直庛則利推句庛則利發倨句磬折謂之中地〈推湯雷反中張仲反賈讀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中地之耒其庛與直者如磬折則調矣調則六尺 陳氏祥道曰堅地剛而難入而直庛則利推柔地著而難起而句庛則利發 鄭氏鍔曰推者推而前也發者舉而起也
案推即天子三推三公五推之推謂以耜入土發則向内而發之以反其墢也耕之法必先推而後發一推一發相循無間但地之堅柔不同則推發有難易直庛句庛所爭無多不過比句者稍直直者稍句耳堅地直庛則入土有力柔地易入故稍句焉以為反墢之便而已倨句磬折謂直庛句庛並中六尺之度也蓋上句與下庛兩曲相為乗除消長而要以内六尺為準謂之中地則堅地柔地悉中矣中者恰適便用之謂非以堅柔之間為中也疏誤會注意存疑賈氏公彦曰此直庛句庛皆不六尺惟中地之耒合磬折者乃六尺之度
車人為車
案駕馬之車以辨等威而尚飾其功密其事繁故輪人輿人輈人並作而聨事牛車惟主任載其功麤其事畧直車人作之而已 大車轂短知其行澤柏車轂長知其行山康成又以大車為平地載任之車者車無終日行澤之理在平地則有時而行澤也羊車唯短一尺蓋大車之别制
柯長三尺博三寸厚一寸有半五分其長以其一為之首
正義鄭氏康成曰首六寸謂今剛關頭斧柯其柄也鄭司農云柯長三尺謂斧柯因以為度 賈氏公彦曰凡造作皆用斧因以量物故先論斧柄長短及刃之大小
案斧柄之長三尺以柄關斧孔合計之亦三尺故曰以其一為之首首謂銎也然則銎長六寸可見矣刃或稍寛焉廬人為廬噐皆合刃通計為數柯亦然博三寸而厚寸半去其棱則所謂隋圜也
轂長半柯其圍一柯有半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車轂徑尺五寸〈賈疏下柏車别論轂輻牙故知此是大車其圍一柯有半圍三徑一故知徑一尺五寸也〉
案兵車之轂長三尺二寸圍亦三尺二寸此圍四尺五寸而長僅尺五寸則大而短矣下文行澤者欲短轂是也
輻長一柯有半其博三寸厚三之一〈注故書博為搏杜子春云當為博〉正義鄭氏康成曰輻厚一寸也
案馬車之輻三十此不言其數以厚一寸推之轂以三分之二為鑿孔而以三分之一為肉亦當三十或柏車則不必備此數與置輻之度亦當如馬車三在外二在内以置之
渠三柯者三
正義鄭氏衆曰渠謂車輮所謂牙〈賈疏牙謂牙圍〉 鄭氏康成曰渠二丈七尺謂罔也其徑九尺〈賈疏案上輻長一柯有半兩兩相對則九尺然尚有轂空壺中其實輻無一柯有半不過通計其大略耳〉
行澤者欲短轂行山者欲長轂短轂則利長轂則安正義鄭氏康成曰澤泥苦其大安山險苦其大動賈氏公彦曰此總言大車柏車所利之事以大車在平地并行澤柏車山行各有所宜也
案此制轂長短之通例利則恐其不安安則恐其不利故長短各有所當合之輪人言轂小而長則柞大而短則摯轂不同而病同也此不言柞者柏車之輻數或減耳
行澤者反輮行山者仄輮反輮則易仄輮則完〈輮人九反易以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故書仄為側鄭司農云反輮謂輪輮反其本裏耎者在外澤地多泥柔也側當為仄山地剛多沙石某謂反輮為泥之黏欲得心在外滑仄輮為沙石破碎之欲得表裏相依堅刃 易氏祓曰然則大車宜反輮柏車宜仄輮矣
六分其輪崇以其一為之牙圍
正義鄭氏康成曰輪髙輪徑也牙圍尺五寸〈賈疏輪崇九尺六分取一故尺五寸也〉
柏車轂長一柯其圍二柯其輻一柯其渠二柯者三五分其輪崇以其一為之牙圍
正義鄭氏康成曰柏車山車輪髙六尺牙圍尺二寸〈賈疏輪崇六尺五分取一故尺二寸也〉 賈氏公彦曰柏車山行故轂長輪崇又下皆欲取安故也其輻一柯兩輻相對六尺渠圍二柯者三圍丈八尺亦通轂空壺中并數而言也
案柏車之轂長三尺圍六尺所謂長轂則安也此轂之長倍大車矣而短於兵車之轂尚二寸此兵車所以專長轂之名也輪徑六尺半徑三尺轂之入輿下者當有三寸轂半徑髙一尺又須留餘地以容轉約一寸則伏兔當髙一尺一寸是輪雖卑而車底仍髙四尺以上矣
大車崇三柯綆寸牝服二柯有參分柯之二〈綆彼郢反又歌冷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大車平地載任之車轂長半柯者也綆輪箄〈賈疏輪箄者謂輪之四面外箄一寸則安〉牝服長八尺謂較也鄭司農云牝服謂車箱服讀為負〈賈疏牝服謂較者即今人謂之平鬲皆有孔内軨子於其中向下服故謂之牝服是以先鄭云牝服謂車箱服讀為負以衆軨所依負然也〉案上文言渠三柯者三大車之輪崇三柯已前見矣此又言之者為綆寸起案也綆之制詳見輪人此亦與之同但此輪大於彼輪則此綆寛於彼綆耳牝服即較較即車箱先後鄭之言一也〈較專指其在上者牝服車箱則舉其全言之〉但兵車乗車較之前為式式低較髙故曰重較此則有較無式前後平故疏以平鬲解之牝服不言左右相距之度以後言鬲長六尺可推也 不言任正何也兩轅在旁即以兩轅為任正而牝服尌焉乗車之軫六尺有六寸又三分去一以為隧者御與左右並乗必衡廣乃能容而從不可長也大車鬲廣六尺而牝服則八尺者衡狹而從長然後載物多而當轅一牛可駕也
羊車二柯有參分柯之一
正義鄭氏康成曰羊善也善車若今定張車較長七尺〈賈疏漢世定張車未知何用但知在宮内所用故差小謂之羊車 案宮内亦有需任載出入時故漢之定張車若羊車非謂宮人所乗者也〉 林氏希逸曰此繼牝服而言其深之度也
案此亦駕牛之車也注以羊為善想古有此訓故善美義等字並從羊非以羊駕也此車牝服七尺短於大車一尺不言其他之度則其他盖與大車同豈因大車長而重别置此短一尺者乃得稍便㨗與疏謂柏車較雖短轂輻牙則長羊車較雖長轂輻牙則小恐是臆說〈柏車之轂則長輻與牙無長於羊車之理〉 鄭氏鍔引晉武帝乗羊車宮人爭以竹葉插戸鹽水灑地以引帝車證此記非也晉武非倣古羊車之制或於宮中為兩輪迫地之車以羊駕而人挽之以行樂耳聖人立成噐以為天下利安得有此試思七尺之車其重幾許羊雖髙大安能勝此賈疏云宮内所用盖因晉史所云而揣度漢時亦爾鍔乃引此以實之繆矣〈晉以後齊梁亦倣其制隋大業中作車駕果下馬其大如羊謂之羊車皆非考工之羊車也〉
柏車二柯
正義鄭氏康成曰較六尺也柏車輪崇六尺其綆大半寸〈賈疏大車輪崇九尺綆一寸此柏車輪崇六尺三分減一其綆亦宜三分減一三分寸之二即大半寸也〉
案柏車長六尺者以其行山大長則不便於陟降恐易覆也大車之牝服八尺羊車七尺柏車六尺此車箱之長也若車底之長則不盡乎此轅與車底齊故轅必出於車箱之後數尺詳見下文
凡為轅三其輪崇
正義賈氏公彦曰云凡為轅則柏車大車羊車皆在其中輪崇雖不同其轅當各自三其輪崇假令大車輪崇九尺三之為轅二丈七尺柏車輪崇六尺三之為轅丈八尺
案牛車轅長者牝服之後猶有轅轅尾互於車底故長也以下文推之大車轅尾長五尺柏車轅尾長三尺俱在牝服之後合牝服與轅尾計之大車之底長丈三尺轅在車前者丈四尺柏車之底長九尺轅在車前者九尺然則九尺之長足以駕牛矣大車之轅加長者以所載重必使牛與車相距稍逺乃節力而易為引也柏車行山恐﨑嶇難於逐曲不得已而短之
參分其長二在前一在後以鑿其鉤
正義鄭氏衆曰鉤鉤心 孔氏穎逹曰輿下縛木與軸相連鉤心之木也〈案此本康成易注孔氏引之小畜輻古亦作輹此鉤心之木謂輹也〉
案今車制於轅之入箱下者各鑿二孔下鐵鋌以鉗軸之兩旁謂之鉤心以鑿其鉤謂此 牛車以兩轅為任正而伏兔連屬之鑿其鉤謂伏兔當軸處鑿之為鉗以銜軸也軸上亦稍鑿之鉤者令其相鉤著不脱也 鑿鉤之處當牝服前後之中而下與軸齊如柏車轅長丈八尺鉤前丈二尺除牝服之半三尺故轅之出車前者九尺也大車轅長二丈七尺鉤前丈八尺除牝服之半四尺故轅之出車前者丈四尺也馬車之轅曲而向上以馬頸髙也牛車之轅直而
平以牛頸低也
徹廣六尺鬲長六尺〈徹轍同廣六尺之六當作八鬲音軶於革反〉
正義鄭氏衆曰鬲謂轅端厭牛領者〈案鬲即軶論語所謂輗指此彼注謂轅端横木縛軶以駕牛盖非也〉 賈氏公彦曰鬲長六尺者以兩轅一牛在轅内四馬車鬲長六尺六寸者以其一轅兩服馬在轅外故也
案鬲長六尺即車廣之度也轍之廣若僅與車廣同旁無所加則牙之下行地者上齊於兩轅而無出入也輪以利轉必無壓於轅下之理況又有綆一寸金轄之間所消之數乎然則徹廣六尺六字當為八字之訛而前人未之正也 馬車之輿廣而不深欲其驂乗駟乗可排列而便馳騁也牛車長而不廣取其任載故長以一牛介兩轅之間故不可以廣也馬性驟故轂欲長而安牛性緩故轂可短欲其利而惟山行者轂長則又斟酌於安與利之間也御馬車者總六轡於車上君子所事牛車則牽傍之者野人而已服牛乗馬因所宜而利用之者如此 馬車二馬可駕加兩驂則為駟再加之則為五為六如干旄詩所言及夏書馭六馬是也牛車一牛當轅若重載力不能勝其前及左右自可遞加數牛而以索屬之以無關車制故記不言焉
弓人為弓取六材必以其時六材既聚巧者和之正義鄭氏康成曰取幹以冬取角以秋絲漆以夏〈賈疏山虞職仲冬斬陽木仲夏斬隂木二時俱得斬但冬時尤善故月令日短至則伐木取竹箭取角以秋者下記秋殺者厚夏時絲孰夏漆尤良〉筋膠未聞聚猶具也 賈氏公彦曰和之謂春液角夏治筋之類
幹也者以為逺也角也者以為疾也筋也者以為深也膠也者以為和也絲也者以為固也漆也者以為受霜露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六材之力相得而足〈賈疏六材在弓各有主用相得乃可為足也〉 王氏昭禹曰弓所以及逺者其力在幹故幹以為逺弓所以疾發者其勢在角故角以為疾角幹資筋以為堅刃以射則中深故筋以為深三者得膠然後相合故膠以為和結而固之在絲故絲以為固飾而堅之在漆故漆以受霜露
凡取幹之道七柘為上檍次之檿桑次之橘次之木𤓰次之荆次之竹為下〈檍於力反檿於簟反〉
正義鄭氏衆曰檍讀為億萬之億爾雅曰杻檍又曰檿桑山桑國語曰檿弧箕箙〈邢氏昺曰詩唐風隰有杻鄭氏鍔曰詩小雅北山有杻〉
存疑王氏昭禹曰柘之為木剛實如石故為上檍寡枝葉而多曲俗謂之牛筋則其堅可知橘其皮蹙而堅實木𤓰其材稹栗而勁荆類楚而堅竹剛而有節故為下
案柘字從石旁生義類王安石字説竹材脃且表裏本末不停自不如木非以其有節也木亦有節但與竹節不同耳
凡相幹欲赤黑而陽聲赤黑則鄉心陽聲則逺根〈相息亮反下並同鄉許亮反遠於愿反〉
正義趙氏溥曰上既辨其材之善否取之矣然後相眂而用之 鄭氏康成曰陽猶清也木之類近根者奴 王氏昭禹曰凡木近本在下則聲濁而屬乎隂逺本在上則聲清而屬乎陽陽聲則逺根者以其逺於本而清也
凡析幹射逺者用埶射深者用直〈埶勢同〉
正義鄭氏衆曰埶謂形埶假令木性自曲則當反其曲以為弓故曰審曲面執 鄭氏康成曰曲執則宜薄薄則力少直則可厚厚則力多〈賈疏先鄭言隨木形勢而用之後鄭則論厚薄力多力少之法相兼乃具〉 賈氏公彦曰弓弱則宜射逺若夾庾之類弓直則宜射深若王弧之類
案反其曲而用之則引滿而發木性自還故能射逺以記中諸執字揆之盖物形之自曲而反張者為埶木角同下記云柔故欲其執謂角也
居幹之道菑栗不迆則弓不發〈菑側其反又側冀反栗注讀如裂迆羊氏反〉正義鄭氏衆曰菑讀為菑畬之菑菑栗謂以鋸副析幹〈案曲禮為天子削𤓰者副之副普逼反劈也〉迆謂邪行絶理者弓發之所從起某謂栗讀為裂繻之裂〈賈疏見隠元年左傳〉 賈氏公彦曰居謂居處解析幹之法但菑栗不邪迆失理則弓後不發傷也
凡相角秋閷者厚春閷者薄〈閷殺同戚色界反〉
正義王氏昭禹曰秋萬物揫歛而充實於中故角厚春萬物發生而英華在外故角薄
稺牛之角直而澤老牛之角紾而昔〈紾弟演反一章忍反昔雌郝反〉正義鄭氏衆曰紾讀為抮縳之抮昔讀為交錯之錯謂牛角觕理錯也 賈氏公彦曰紾而錯謂理麤錯然不潤澤也
案紾交纒之紋也紾而錯謂其紋絞纒而交錯也
疢疾險中瘠牛之角無澤〈瘠在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牛有乆病則角裏傷無澤少潤氣也 賈氏公彦曰疢疾謂乆病險傷也中角裏也瘠者惟瘦瘠非病角則無潤澤也
角欲青白而豐末
正義鄭氏康成曰豐大也〈賈疏下注云本白中青末豐〉
案稺牛角直則末雖柔而本無執之可用老牛紾昔則中雖堅而末未必柔至中險而外無澤則三者必皆夫理矣青白而豐末惟無疾而壯盛之牛乃有之耳
夫角之本蹙於𠜶而休於氣是故柔柔故欲其埶也白也者埶之徵也〈夫音扶蹙子六反又音促𠜶李作腦乃老反休注讀為煦虚羽反〉正義鄭氏康成曰蹙近也休讀為煦鄭司農云欲其形之自曲反以為弓某謂色白則埶 賈氏公彦曰言角之本近於𠜶得和煦之氣是故柔柔故欲其形之自曲反之以為執色白則埶之徵騐也
案以本之白騐埶埶則自本而上也然則稺牛之角未曲其本亦不得白矣
夫角之中恒當弓之畏畏也者必橈橈故欲其堅也青也者堅之徵也〈畏烏囬反橈尼敖反又女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故書畏作威杜子春云威謂弓淵角之中央與淵相當某謂畏讀如秦師入隈之隈〈賈疏隈為曲隈之義僖二十五年左傳秦人過析隈〉
夫角之末逺於𠜶而不休於氣是故脃脃故欲其柔也豐末也者柔之徵也〈脃七歲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末之大者𠜶氣及煦之 賈氏公彦曰末不豐者脃末豐則柔柔則不脃可知 易氏祓曰不休於氣則必枯瘁而脃脃則易折故欲其柔案角之本接柎而末接簫其著力處全在於隈非堅不足以任也本之埶亦為隈之地而已至末則以角之餘為弓之餘柔而不脃則宜之末之去𠜶逺而氣之休猶及之則牛之壯盛可見矣
角長二尺有五寸三色不失理謂之牛戴牛
正義鄭氏康成曰三色本白中青末豐鄭司農云牛戴牛謂角直一牛
案弓長六尺下士服之除挺臂五寸必角長二尺有五寸乃及於簫故雖三色不失理而長不中度尚非角之尤良者必兼此數羙乃直一牛
凡相膠欲朱色而昔昔也者深瑕而澤紾而摶廉〈昔雌郝反摶徒丸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摶圜也廉瑕嚴利也〈賈疏膠之性叚叚皆摶圜也廉瑕二者俱嚴利之狀〉 賈氏公彦曰案下鹿膠青白以下惟牛膠火赤則牛膠為善矣
案紾與昔在相角以為病膠則為善也深瑕而澤則不枯紾而摶廉凝結堅利之意
鹿膠青白馬膠赤白牛膠火赤䑕膠黑魚膠餌犀膠黄凡昵之類不能方〈昵女乙反又音職〉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謂煑用其皮或用角〈賈疏今人鹿猶用角自餘皆用皮〉餌色如餌故書昵或作樴杜子春云樴讀為不義不昵之昵〈賈疏隠元年左傳文〉或為䵑黏也 王氏昭禹曰鹿膠用其角魚膠用其膘馬牛犀䑕用其皮〈案今以魚膘膠為尤良〉 鄭氏鍔曰凡物亦有能黏而不解者然比之於膠則不能比方其堅
凡相筋欲小簡而長大結而澤小簡而長大結而澤則其為獸必剽以為弓則豈異於其獸〈剽匹妙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簡讀如簡札之簡謂筋條也〈賈疏竹簡一片為一札筋條亦冇簡别故讀從之〉剽疾也〈賈疏言此筋之獸剽疾為弓亦剽疾〉 王氏昭禹曰簡言條直澤言滋潤筋之小者貴乎條直而長大者貴乎稹密而潤
案獸之剽由於筋可見弓之射深以此
筋欲敝之敝
正義鄭氏衆曰嚼之當孰〈賈疏椎打欲得勞敝〉 王氏昭禹曰筋生則硬熟則耎以物擊嚼之欲其勞敝而熟然後可用故曰敝之敝 趙氏溥曰言熟之又熟也
漆欲測
正義鄭氏康成曰測如測度之測測猶清也〈案清則可以鑑物故以測為清也今俗試漆亦以清明為上〉
絲欲沈
正義鄭氏康成曰如在水中時色〈賈疏言據乾燥時色還如在水湅之色〉 陳氏祥道曰取其瑩也
得此六材之全然後可以為良
正義鄭氏康成曰全無瑕病良善也
案已上言選材之善已下言為之之時與其方
凡為弓冬析幹而春液角夏治筋秋合三材寒奠體氷析灂〈液音亦灂子召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三材膠絲漆鄭司農云液讀為醳〈賈疏液是漬液之義〉奠讀為定寒奠體至冬膠堅内之檠中定往來體〈賈疏檠謂弓㭱定徃來體則六弓徃體來體多少者是也〉氷析灂大寒中下於檠中復内之〈賈疏謂復如上寒奠體内之於檠中但上内為定體此為析灂所為有異也〉 賈氏公彦曰幹角筋須膠漆絲三材乃合秋是作弓之時故至冬寒而定體也 陳氏祥道曰角亦析而治之幹亦漬而治之於幹言析於角言液互見也
案三材幹角筋也三時各治其一至秋乃合其合之則以膠絲而外又加漆也
存疑歐陽氏謙之曰析灂謂待其堅定而磨治今工為黑漆器尚有此法
冬析幹則易春液角則合夏治筋則不煩秋合三材則合寒奠體則張不流氷析灂則審環〈易以豉反上合依注作洽〉正義鄭氏康成曰易理滑致也液角則合之合讀為洽煩亂也秋合三材則合合堅密也流猶移也〈賈疏不移謂不失往來之體〉審猶定也〈賈疏納之檠中析其漆灂其漆之灂環則定後不鼓動〉存疑陳氏祥道曰審謂察之也環即下文所謂引之如環釋之無失體如環也析灂則必引之以察其如環與不如環則弓之羙惡可見矣
春被則一年之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朞歲乃可用 賈氏公彦曰云一年者據氷析灂已前為一年春被是用時不數也
析幹必倫析角無邪
正義鄭氏康成曰倫順其理也無邪亦正之 鄭氏鍔曰析幹必順乎木之理則幹不迆析角必順乎角之理則角不枉
案木之文理易見故必循其倫角灣環而本末粗細不均不能如木心之直故惟取其面勢正而無邪
斲目必荼斲目不荼則及其大脩也筋代之受病〈荼音舒〉正義鄭氏衆曰荼讀為舒舒徐也目幹節目 鄭氏康成曰脩猶乆也 賈氏公彦曰筋在弓皆與幹為力今弓幹有節目則用力不得其所故筋代幹受病以其偏用力故也
案荼之義猶莊子所謂斲輪徐也盖木之節目强舒徐斲之令其分少寛乃不與筋相摩
夫目也者必强强者在内而摩其筋夫筋之所由幨恒由此作〈幨昌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摩猶隠也幨絶起也 賈氏公彦曰此還釋筋幹不得所之意
故角三液而幹再液
正義鄭氏康成曰重醳治之使相稱〈賈疏角須三液幹須再液乃得相稱〉
厚其帤則木堅薄其帤則需〈帤女居反需汝逺反〉
正義鄭氏衆曰帤讀為襦有衣絮之絮帤謂弓中禆〈賈疏弓中禆者弓幹雖用整木仍於幹上禆之乃得調適也 郝氏敬曰幹内以木副之曰帤〉 鄭氏康成曰需謂不充滿〈案需即耎字不充滿則耎矣〉 鄭氏鍔曰需偃弱也
案幹厚則木强而不靈薄則耎弱而無力故另為帤以裏之帤所以助幹而消息於强弱之間者也故帤之厚薄還以强弱消息之下文所謂節也
是故厚其液而節其帤
正義鄭氏康成曰厚猶多也節猶適也 賈氏公彦曰多其液謂角幹其裨須節適厚薄得所也
約之不皆約疏數必侔〈數音朔侔莫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皆約纒之繳不相次也皆約則弓帤〈案帤下疑有闕文〉侔猶均也 賈氏公彦曰約謂以絲膠横纒之不皆約謂不次比為之疏數必侔約之多少稀疏必均也 林氏希逸曰弓有纒約處有不纒約處雖約而不皆約也其約處疏數必侔
案絲所以約帤也使比次而皆約之則束縛大急帤不能少有屈伸以隨幹角為張弛古人體物之精如此
斲摯必中膠之必均〈摯音至〉
正義鄭氏康成曰摯之言致也中猶均也 賈氏公彦曰斲幹厚薄必調均為之施膠亦均不得偏厚也自此以下論弓之隈裏施膠之事 王氏昭禹曰上下如一之謂中多寡適勻之謂均
斲摯不中膠之不均則及其大脩也角代之受病夫懐膠於内而摩其角夫角之所由挫恒由此作〈挫子臥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幹不均則角蹴折也 賈氏公彦曰謂幹不均而有髙下則摩其角 林氏希逸曰膠在角内若有厚薄則角必為之摩動
案前以不中不均並列而後獨言懐膠者明斲幹雖中而施膠不均亦能摩角而使之挫也
凡居角長者以次需〈需汝逺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當弓之隈也長短各稱其幹短者居簫〈劉氏熙曰弓末曰簫又謂之弭中央曰弣簫弣之閒曰淵〉
存疑易氏祓曰上經言角長二尺有五寸謂之牛戴牛則角固貴乎長也然以逹對短則逹為長之過需須也良工以次需而用之不可過於長亦不可過於短
恒角而短是謂逆撓引之則縱釋之則不校〈恒古鄧反又如字校紀巧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恒讀為搄竟也竟其角而短於淵幹引之角縱不用力若欲反撓然校疾也既不用力放之又不疾〈郝氏敬曰逆猶反也言反引之易撓也〉 賈氏公彦曰竟角而短施角竟兩畔而上下短於隈也不校者角以放矢角不用力故釋之不疾
恒角而逹辟如終紲非弓之利也〈辟音譬紲西孑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逹謂長於淵幹若逹於簫頭紲弓䪐角過淵接則送矢大疾若見紲於䪐矣弓有䪐者為發時備頓傷詩云竹䪐緄縢〈賈疏緄繩也縢繫約之也 朱子曰以竹為䪐而以繩約之於弛弓之裏檠弓體使正也〉 趙氏溥曰終猶常也與終古登阤之終同
今夫茭解中有變焉故校於挺臂中有柎焉故剽恒角而逹引如終紲非弓之利〈茭欺交反又音交解戸隘反挺弟郢反柎芳武反引注改作譬〉
正義鄭氏康成曰茭讀如齊人名手足𢯲為骹之骹茭解謂接中也變謂簫臂用力異〈案臂謂挺臂〉校疾也挺直也柎側骨〈林氏希逸曰側骨者把處兩旁貼以木也〉剽亦疾也重明逹角之不利變譬言引字之誤 賈氏公彦曰茭解中謂弓隈與弓簫角接之處有變謂弓簫與臂用力異引之則臂中用力放矢則簫用力既用力異故校校謂矢去疾也直臂中謂弓把處有柎者於把處兩畔有側骨骨堅强所以與弓為力故剽疾也
撟幹欲孰於火而無贏撟角欲孰於火而無燂引筋欲盡而無傷其力䰞膠欲孰而水火相得然則居旱亦不動居溼亦不動〈撟紀夭反燂音潛又音尋或大含反䰞章呂反注故書燂或作朕鄭司農云字從燂〉
正義鄭氏康成曰贏過孰也燂炙爛也不動者謂弓也 賈氏公彦曰此明治幹角筋膠四者得所不得所之事不言絲漆者用力少故也
案引筋謂傅筋於幹須引之急乃無寛弛之病大甚傷力則筋又恐斷絶也
苟有賤工必因角幹之溼以為之柔善者在外動者在内雖善於外必動於内雖善亦弗可以為良矣
正義鄭氏康成曰溼猶生也
凡為弓方其峻而髙其柎長其畏而薄其敝宛之無己應〈畏烏囬反敝讀為蔽必藝反〉
正義鄭氏衆曰敝讀為蔽塞之蔽謂人所握持者鄭氏康成曰峻謂簫也宛謂引之也引之不休止常應言不罷需也 賈氏公彦曰簫宜方為之柎把中髙對方謂柎骨宜髙為之長其隈謂柎之上下宜長為之蔽謂人所握持手蔽之處宜薄為之有此四善故引之無休止而應
存疑趙氏溥曰弓把處稍細把處上下皆堆起稍髙攙接著角面敝即把處稍細者柎乃把處兩頭兩側畔稍髙接角畏者敝言其兩面故曰薄柎置於兩側側目視之故不言厚而言髙
案峻疑當簫隈之交而結所著者〈今名弓墊子〉此處引之則離而虚發矢則撒而實故宜方為之髙其柎薄其蔽似只一物謂向之一面稍髙而兩旁則薄也宛之無己應未詳
下柎之弓末應將興
正義鄭氏康成曰末謂簫也興猶動也發也弓柎卑簫應則柎將動 賈氏公彦曰下柎者謂把骨大下為之由弓隈下短故簫應則將動發也
為柎而發必動於閷
正義鄭氏康成曰閷接中 賈氏公彦曰柎既發動則接中亦必發動 趙氏溥曰閷謂角之接柎者
弓而羽閷末應將發〈羽注作扈音戶〉
正義鄭氏康成曰羽讀為扈扈緩也接中動則緩閷簫應則角幹將發
案以上三節言弓之病盖與方其峻一節相反者然詞語難解姑存注疏
弓有六材焉維幹强之張如流水
正義鄭氏康成曰無難易也〈賈疏强弱得所故無難易〉 賈氏公彦曰幹外五材依幹而有以幹為本故曰强之
維體防之引之中參
正義鄭氏康成曰體謂内之於檠中定其體防深淺所止謂體定張之居一尺引之又二尺〈賈疏體謂淺深所止若王弧之弓徃體寡來體多弛之五寸張之則一尺五寸夾庾之弓徃體多來體寡弛之一尺五寸張之則五寸唐弓大弓徃來體若一弛之一尺張之亦一尺云張之一尺引之又二尺者據唐大中者而言餘四者弛張之多少雖不同及其引之皆三尺以矢長三尺須滿故也〉 鄭氏鍔曰凡物相參則為參弓不論强弱引之皆以三尺為中中參者三者相參常得中也
維角䟫之欲宛而無負引之如環釋之無失體如環〈䟫直庚反又抽庚反或之亮反〉
正義鄭氏衆曰䟫讀如牚距之牚〈鄭氏鍔曰䟫如牚柱之牚所以輔而正之也角在弓隈為弓之助所以䟫之也〉 鄭氏康成曰負辟戾也負則不如環如環亦謂無難易〈賈疏放矢後無失體亦得如環然〉案以上三節玩其文勢似當云弓有六材不可缺一而强之者則維幹也弓之張如流水自柎至簫其力均散而防之者則維體也體謂隈中徃來之體皆在乎此防如水之有隄防也引之則矢與半弧半中參所以中參者角為之牚距也如彈弓不用角則弧短而不中參矣欲宛而無負言引之而無負之病則善也下二句又申此意引之如環釋之無失亦如環環雖有深淺而如環則一 又案自下柎之弓至此皆韻語也弓與興䪨發與閷韻强防䟫為韻環為韻以韻讀之亦可以尋其條理焉
材羙工巧為之時謂之參均角不勝幹幹不勝筋謂之參均量其力有三均均者三謂之九和〈勝陸音升案注當如字有三依注作又參注故書勝或作稱〉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三讀為又參量其力又參均者謂若幹勝一石加角而勝二石被筋而勝三石引之中三尺假令弓力勝三石引之中三尺弛其以繩緩擐之每加物一石則張一尺〈賈疏謂不張之别以一條繩繫兩簫乃加物一石張一尺二石張二尺三石張三尺則與前幹角筋三者力各一石同也〉不勝無負也存疑賈氏公彦曰弓未成時幹未有角稱之勝一石又安角勝二石更被筋勝三石引之中三尺者據幹筋角三者具總稱物三石得三尺若據初空幹時稱物一石亦三尺更加角稱物二石亦三尺又被筋稱物三石亦三尺
案材羙為之時已明著於上記工之巧則盡去所陳諸病而曲得所利是也勝當讀去聲言角不可强於幹幹不可强於筋也惟其如是故量其力亦三均三均注以角幹筋之力言得之疏謂以次而加則非也斲目不舒則摩其筋施膠不均則摩其角三材同時而合角在幹内筋附幹外而膠以黏之絲以約之定法也惟幹勝一石可試而知安得有加角而勝二石加筋而勝三石之法哉惟所謂以繩擐之而遞加三石者則於其已成而驗之如此耳
九和之弓角與幹權筋三侔膠三鋝絲三邸漆三斞上工以有餘下工以不足〈鋝音劣又色劣反斞羊主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權平也侔猶等也角幹既平筋三而又與角幹等也鋝鍰也〈賈疏冶氏亦言鋝鋝與鍰一也尚書其罰百鍰鍰重六兩大半兩〉邸斞輕重未聞 鄭氏鍔曰角與幹權言其力之相等也 易氏祓曰九和之弓以角幹筋為主故角與幹權筋三侔即所謂角不勝幹幹不勝筋之意
案工拙則弓既不精而物料反多費故不足以不能恰適也
為天子之弓合九而成規為諸侯之弓合七而成規大夫之弓合五而成規士之弓合三而成規
正義鄭氏康成曰材良則句少也〈賈疏據王弧及唐大已上而言〉賈氏公彦曰此據角弓形不張而言
弓長六尺有六寸謂之上制上士服之弓長六尺有三寸謂之中制中士服之弓長六尺謂之下制下士服之正義鄭氏康成曰人各以其形貌大小服此弓 趙氏溥曰上士中士下士乃泛言人之長短 郎氏兆玉曰天子諸侯大夫士之弓分為四等以弓之羙惡而别上士中士下士之弓分為三等以弓之長短而言
凡為弓各因其君之躬志慮血氣
正義鄭氏康成曰又隨其人之性情 王氏昭禹曰射之道其中在巧存乎志慮其至在力存乎血氣躬者血氣志慮之所寓焉者也人之躬有長短志慮有緩急血氣有强弱故為弓者必因之也
案下文豐肉而短骨直以立躬與血氣之異也寛緩以荼忿埶以奔志慮之異也
豐肉而短寛緩以荼若是者為之危弓危弓為之安矢骨直以立忿埶以奔若是者為之安弓安弓為之危矢〈荼依注音舒〉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損贏濟不足危奔猶疾也骨直謂强毅荼古文舒假借字 賈氏公彦曰危弓則夾庾弱者安弓謂王弧之類强者危矢據恒矢安矢據殺矢豐肉寛緩是不足則危弓濟之危弓為贏則以安矢損之骨直忿埶是贏則安弓損之安弓是不足則以危矢濟之
其人安其弓安其矢安則莫能以速中且不深其人危其弓危其矢危則莫能以愿中〈中張仲反愿音願一音元注故書速或作數鄭司農云字從速〉
正義鄭氏康成曰速疾也三舒不能疾而中言矢行短也中又不能深愿慤也三疾不能慤而中言矢行長也長謂過去 賈氏公彦曰上文言以安危損益此三安三危而無損益故不可也
徃體多來體寡謂之夾臾之屬利射侯與弋〈夾古洽反臾音庾射食亦反注故書與作其杜子春云當為與〉
正義鄭氏康成曰射逺者用埶〈賈疏謂審曲面埶夾庾反張多隨曲埶向外〉夾庾之弓合五而成規侯非必逺顧埶弓者材必薄薄則弱弱則矢不深〈賈疏弱則射逺不能深即近亦不深故射近侯用之〉中侯不落〈賈疏謂弓射逺以其材弱縱射逺亦不深故矢中矦但不落也〉大夫士射侯矢落不獲〈賈疏大射儀司射命曰中離維綱觸梱復君則釋獲衆則否是大夫士矢至矦不著而落則不釋獲〉弋繳射也 賈氏公彦曰司弓矢職夾弓庾弓以授射豻侯鳥獸者 陳氏祥道曰徃來云者據張弛而言之也弛之則弓體徃張之則弓體來
徃體寡來體多謂之王弓之屬利射革與質
正義鄭氏康成曰射深者用直此又直焉於射堅宜也王弓合九而成規弧弓亦然革謂干盾質木椹天子射侯亦用此弓〈賈疏記不言此者舉射革與質有上文弱弓射近可參故可知也〉大射儀曰中離維綱觸梱復君則釋獲其餘則否〈賈疏中謂中侯離猶過也麗也維與綱皆所以持侯彼注云觸者謂中他物而觸侯也復反也梱復謂矢至侯不著而還復〉 賈氏公彦曰司弓矢職王弓弧弓以授射甲革椹質者 趙氏溥曰天子將祭先射於澤而後射於射宮在澤立椹木以為質射於宮則不用椹質故司弓矢職澤共射椹質之弓矢而射人職王大射則以貍步張三侯
案來體謂被時之度也被之度有定而以多寡言者以徃體之多而見為寡也以往體之寡而見為多也射逺者用埶故徃體多射深者用直故徃體寡
徃體來體若一謂之唐弓之屬利射深
正義鄭氏康成曰射深用直唐弓合七而成規大弓亦然〈賈疏唐大合七成規言射深用直則王弧合九成規者亦射深用直可知〉春秋傳曰盜竊寶玉大弓〈賈疏春秋定八年經文〉 賈氏公彦曰司弓矢職唐弓大弓以授學射者使者勞者此不言者各舉一邉而言兼有彼事可知
通論陳氏祥道曰司弓矢主頒之故各言所授之人弓人主為之故言其所用之利
大和無灂其次筋角皆有灂而深其次有灂而疏其次角無灂〈灂子肖反有灂而疏之上石經有角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和尤良者也深謂灂在中央兩邉無也角無灂謂隈裏 賈氏公彦曰大和謂九和之弓六材俱善故無漆灂也其次筋在背角在隈皆有灂但深在中央兩邉無也其次兩邉亦有但疏之不皆有其次角無灂謂隈裏無灂簫頭及背有之存疑陳氏祥道曰以文意推之當言大和無灂其次角無灂其次有灂而疏其次筋角皆有灂而深恐先儒傳之失叙
合灂若背手文〈背補内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弓表裏灂合處若人合手背文相應
角環灂牛筋蕡灂糜筋斥蠖灂〈蕡扶云反斥音尺蠖於郭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蕡枲實也斥蠖屈蟲也 賈氏公彦曰此說弓表及裏灂文也〈案角弓之裏筋弓之表〉角環灂謂隈裏灂文如環牛筋蕡灂弓背用牛筋漆如麻子文若用麋其灂文如斥蠖文 趙氏溥曰麋筋不及牛筋之堅蕡文不及尺蠖文之細密也
和弓𣪠摩〈𣪠紀益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和猶調也𣪠拂也將用弓必先調之拂之摩之大射儀曰小射正授弓大射正以袂順左右隈上再下一〈賈疏謂以左手横執之上隈向右下隈向左而上再下一拂去塵乃授與君大射雖不言調亦調可知也 案隈有上下者以撻之所在為上撻今名箭溜〉
案弓將用恐角幹辟戾而不和故以袂鉤其近簫處而膝倚其左右隈以調之大射禮所云正所謂𣪠摩也注疏以為拂塵似未盡其義
覆之而角至謂之句弓覆之而幹至謂之侯弓覆之而筋至謂之深弓〈覆孚屋反句音鉤〉
正義鄭氏康成曰句於三體材敝惡不用之弓也覆猶察也謂用射而察之至猶善也但角善則矢雖疾而不能逺〈賈疏上云射逺曰埶埶是弱弓而射逺此句弓弱於彼雖疾不能射逺也〉侯弓射侯之弓也幹又善則矢疾而逺〈賈疏上文夾臾利射侯與弋言矢疾而逺對上句弓疾而不逺不及侯者也〉深弓射深之弓也筋又善則矢既疾而逺又深〈賈疏案上文唐大射深則王弧三善亦射深可知舉中以見上也〉賈氏公彦曰此論弓有六材角幹筋用力多故特言之若一善者為敝二善者為次三者全善則為尤良也 王氏昭禹曰詳察謂之覆極善謂之至 易氏祓曰句弓司弓矢職所謂句者謂之敝弓是也侯弓上所謂夾臾利射侯與弋是也深弓上所謂唐弓之屬利射深是也不及王弧其質尤堅於深弓不待言也
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四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五〈禮器圖一〉
案周之王畿與九服共方萬里故此九服除王畿之外每服言又方以别之畿者限也樹之封疆而限以千里故曰王畿侯者候也為王斥候服者服事於王甸田也為王治田出税男者任也為王任其職理采事也為王事民以供其上蠻者縻也以政教縻之又蠻服大司馬謂之要服要者以政令要束為義於四要之内方七千里故王制注云周公復唐虞舊域分其五服為九其要服之内凡七千里夷之一服在夷狄之中故以夷言之鎮服入夷狄又深故須鎮守之藩服者以其最在外為藩籬也
案詩曰邦畿千里春秋傳曰天子一圻周語曰規方千里則天子面五百里為王城百里為郊郊置六鄉七萬五千家而近郊之宅田士田賈田逺郊之官田牛田牧田任其餘地皆謂之郊以其與邑交故也二百里為甸甸置六遂七萬五千家而公邑任其餘地皆謂之甸以甸法在是故也三百里為邦稍稍所以封大夫與王子弟之尤疏者謂之稍以其削於縣都故也四百里為邦縣所以封卿與王子弟之疏者謂之縣以其係於上故也五百里為邦都所以封公與王子弟之親者謂之都以其有邑都故也此周制也周九服侯在畿外夏則五服甸在畿内也
案周禮小司徒乃經土地而井牧其田野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四丘為甸四甸為縣四縣為都以任地事匠人九夫為井井間廣四尺深四尺謂之溝方十里為成成間廣八尺深八尺謂之洫方百里為同同間廣二尋深二仞謂之澮王制方一里者為田九百畝方十里者為方一里者百為田九萬畝方百里者為方十里者百為田九十億畝方千里者為方百里者百為田九萬億畝凡四海之内斷長補短方三千里為田八十萬億一萬億畝方百里者為田九十億畝山陵林麓川澤溝瀆城郭宫室涂巷三分去一其餘六十億畝孟子曰方里而井井九百畝其中為公田八家皆私百畝同飬公田公事畢然後敢治私事前漢志曰六尺為步步百為畝畝百為夫夫三為屋屋三為井井方一里是為九夫八家共之各受私田百畝公田十畝是為八百八十畝餘二十畝以為廬舍民受田上田夫百畝中田夫二百畝下田夫三百畝嵗耕種者為不易上田休一嵗者為一易中田休二嵗者為再易下田三嵗更耕之農民户一人受田其家衆男為餘夫亦以口受田司馬法六尺為步步百為畝畝百為夫夫三為屋屋三為井井十為成成十為通通十為終終十為同蓋井方一里為九夫四井為邑邑方二里三十六夫十六井為丘丘方四里百四十四夫六十四井為甸甸方八里五百七十六夫二百五十六井為縣縣方十六里二千三百四夫一千二十四井為都都方三十二里九千二百一十六夫鄭康成以小司徒有邑甸縣都之别而其名與采邑同匠人有甽遂溝洫澮之制而多寡與遂人異故言都鄙采地制井田鄉遂公邑制溝洫賈公彦遂謂鄉遂及四等公邑皆用貢而無助也豈知先王之為井田也使所飲同井所食同田所居同廛所服同事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鄉遂六軍之所寓豈各授之田而不為井法乎且大田之詩言曽孫来止而歌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噫嘻之詩言春夏祈穀於上帝而歌駿發爾私終三十里亦服爾耕十千維耦周官遂人言興耡旅師有耡粟此非鄉遂井田之事乎載師所徵之賦非一夫受田之法而甸稍縣都皆無過十二則采地固有不為井田者矣觀二百一十國謂之州而五黨亦謂之州萬二千五百家謂之遂而一夫之間亦謂之遂王畿謂之縣而五鄙亦謂之縣縣都之名豈特施於采邑已哉
案匠人營國方九里旁三門國中九經九緯經塗九軌左祖右社面朝後市賈釋注云營謂丈尺其大小天子十二門通十二子謂以甲乙丙丁等十日為毋子丑寅卯等十二辰為子國中王城内經緯之塗皆容九軌軌謂轍廣也乘車六尺六寸傍加七寸凡八尺九軌七十二尺則此加十二歩矣王城面有三門門有三塗男子由右女子由左車従中央南北之道為經東西之道為緯王宫當中經
案朱子曰王宫之外門五一曰皋門二曰雉門三曰庫門〈鄭康成以雉門在庫門内而設兩觀〉四曰應門五曰路門〈又日畢門亦曰虎門〉其朝在雉門之外者曰外朝在路門之外者曰治朝路寢之廷曰内朝鄭康成小司寇注以外朝在雉門之外朝士注又疑外朝在庫門之外皋門之内蓋因雉門外有宗廟社稷故疑不得置外朝不知外朝為致民三詢之地雉門為人民觀法之區則外朝當在雉門之外故依鄭前注及朱子説以圗之又爾雅觀謂之闕是劉熈釋名所謂在門兩旁中央闕然為道也據春秋定公二年雉門及兩觀災則雉門夲有門觀則在門外兩旁耳
案考工記匠人左祖右社面朝後市市朝一夫禮記王制市廛而不税謂賦其市地之廛而不征其貨此與孟子所謂廛而不征法而不廛之廛同然廛字夲解乃市宅之謂則所謂公宫居中前朝後市左右三廛是也與孟子廛無夫里之布之廛同
案大司徒設社稷之壝郊特牲云君南鄉於北墉下注以為社内之北牆大司徒疏謂中有壇壇四面有壁壁外有壝此禮書所謂其壝北面也又小宗伯左宗廟右社稷注謂庫門内雉門外之左右蓋注以雉門為中門也白虎通曰天子社廣五丈〈禮書方廣五丈〉諸侯半之其色東方青南方赤西方白北方黒冒以黄土記謂大社必受霜露風雨以達天地之氣故不屋勝國之社則屋之其祭也賈疏以為同壇共位則一壇也禮書以為社東稷西則二壇也以理論之社稷本二神則禮書説為是又鄭康成以社用石禮書云議者謂社主長五尺方二尺剡其上以象物生方其下以體物體埋其半以根在土中而夲末均此臆論也夫石為地類先儒謂社主石為之長不過尺五寸蓋有所傳然也
案廟説為禮家聚訟之門今依朱子説圖之以為折衷據朱子云廟制皆於中門外之左各有寢廟别為門垣大祖在北左昭右穆以次而南天子大祖百世不遷一昭一穆為宗亦百世不遷〈宗亦曰祧亦曰世室〉二昭二穆為四親廟髙祖以上親盡則毁而遞遷昭常為昭穆常為穆諸侯則無二宗大夫則無二廟〈謂髙曽廟〉其遷毁之次則與天子同儀禮所謂以其班祔檀弓所謂祔於祖父者也三代之制其詳雖不得聞然其大略不過如此今由朱子説推之則五廟以下及劉歆九廟之説其制大槩可知矣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五>
案世室重屋其制不傳惟陳氏祥道禮書載此二圗於考工説亦未盡合存之以闕疑也至於明堂説者甚多大抵不外漢方士説即有依考工記而為之説者所謂九階四户八牕又皆移世室重屋之制而歸之明堂似俱未協今合陳聶二氏圗而以朱子井田説増損之其四門三階則夲之明堂位餘説雖繁不敢濫及〈案堂當方此東西獨廣者匠人謂東西九筵合八丈一尺南北七筵合六丈三尺也〉
案周禮司儀為壇三成宫旁一門以合諸侯其擯之有上等中等下等之别鄭注所謂壇壝宫是也覲禮天子為宫方三百歩四門壇十有二尋深四尺加方明於其上鄭注司儀為壇三成成猶重也三重者自下差之為三等而上有堂焉堂上方二丈四尺上等中等下等每面十二尺賈疏將合諸侯為壇於國外以命事天子春帥諸侯拜日于東郊則為壇於國東夏禮日於南郊則為壇於國南秋禮山川丘陵於西郊則為壇於國西冬禮月與四瀆於北郊則為壇於國北既拜禮而還加方明於壇上而祀焉四方之壇並宜在近郊之内東方八里南方七里西方九里北方六里天子帥諸侯拜日等於近郊退来就壇 又案二禮三成之制雖同而文有詳略鄭氏兩注乃合言之者蓋二禮夲互文見義雖一門四門似乎㣲别要知司儀所謂一門蓋謂宫旁各一門其實即四門也故二禮並以一圗槩之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五>
案此井田譜市肆圗也第一圗載全市之制第二圗載一肆之制全市之制四方環列為肆者二十每肆四面皆有坊巷相通中間十六肆地則為思次介次之所内宰所謂設其次置其叙正其肆鄭康成所謂市在一院之内是也一肆之制四方列屋二十中間十六屋地為二十屋之庭禮書所謂市中空地為廛是也司市以次叙分地而經市思次市師涖焉胥師賈師涖於介次大司徒序官胥師賈師皆二十肆一人司虣十肆一人司稽五肆一人胥二肆一人肆長每肆一人則全市之中凡肆長二十胥十司虣二胥師賈師各一也又司市云胥執鞭度守門市為四達之道四方當各一門據禮書云市門謂之巷闠巷門謂之閎則坊巷之間其門多矣又考工記匠人云朝市一夫賈疏謂市有三期總於一市之中為之若市總一夫之地則為太狹蓋市曹思次介次之地與天子三朝皆居一夫之地也然不可考矣
案春官司几筵王位設黼依覲禮天子設斧依於户牖之間鄭注云依如今綈素屏風也有繡斧文所以示斷也斧謂之黼賈疏云爾雅牖户之間謂之扆以屏風為斧又置於依地孔安國顧命傳云扆屛風畵為斧文置户牖間是也漢時屛風以綈素為之綈赤也素白也象古者白黒斧文也聶氏崇義曰扆従廣八尺斧無柄設而不用之義 又案扆或作依言其有所依也黼作斧言其有所斷也凡朝於寢覲於廟射於郊學朝於明堂皆於户牖之間設之又士虞禮佐食無事出户負依南面士未必有依特據其為設扆之地言之耳
案大射禮注云次若今更衣處即所設之帷幄也故周禮幕人掌帷幕幄帟掌次射則張耦次後鄭以耦次在洗東又幕人職注云在旁曰帷在上曰幕帷幕皆以布為之四合象宫室曰幄帟則幕與幄中坐上承塵也幄帟皆以繒為之賈釋云帷在下幕在上共為室幄帟又在帷幕内設之也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五>
案周官大司徒曰以土圭之法測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日南則景短多暑日北則景長多寒日東則景夕多風日西則景朝多隂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玉人曰土圭尺有五寸以致日以土地馮相氏曰冬夏致日春秋致月以辨四時之序匠人曰晝參諸日景鄭康成曰晝漏半置土圭表隂陽審其南北景短於土圭謂之日南則地於日為近南景長於土圭謂之日北則地於日為近北東於土圭謂之日東則地於日為近東西於土圭謂之日西則地於日為近西如是則寒暑隂風偏而不和是未得其所求凡日景千里而差一寸陳氏祥道曰先王以四表明中表之正以中表定四方之中在地則無道里逺近之不均在天則無寒暑風隂雨之不和萬物得極其髙大故至於阜得其宜由其道故至於安然後以建王國焉匠人所謂晝參諸日景夜考諸極星蓋如此也
案分野之説前人多疑之蓋在地之位一定不移在天之象轉運不窮是誠不可以臆測矣但保章氏經文言以星土辨九州之地所封封域皆有分星以觀妖祥則分野之説何可厚非至鄭注所傳十三國如大梁趙出自戰國則非古保章舊法可知然三代以下天官家占驗雖或不同而十二次之分至今不廢則鄭説固有夲也至六家分域度各不同其亦随時為變易與今依鄭説圗之
案聶氏崇義曰漢禮器制度冕制皆長六寸廣八寸天子以下皆同董巴輿服志云廣七寸長尺二寸應劭漢官儀云廣七寸長八寸蓋随代變易不同司馬彪輿服志云冕前圎後方王白玉珠諸侯青大夫黑又云冕者俛也後髙前下有俯仰之形因名焉又云紐綴於冕兩旁垂之與武旁孔相當以筓貫之又以紘一條先屬於左邊筓上以一頭遶於頤下於右邊筓上遶之又陳氏祥道曰漢叔通冕制版廣八寸而
長倍之板質而麻飾之上𤣥為延下朱為裏約之以武設之以紐貫之以筓固之以紘五采玉則朱白蒼黄𤣥也玉十二每玉間以寸裘冕十二旒旒十二玉康成謂裘冕無旒誤天子衮冕十二旒鷩冕九旒毳冕七旒希冕五旒𤣥冕三旒旒皆十二玉諸侯大夫衮冕九旒鷩冕七旒毳冕五旒希冕四旒𤣥冕三旒玉視旒數〈案司服王吉服六皆用冕弁師亦曰五冕此第載一冕者其制同也其旒數雖有多寡皆可由此推之〉
案舊圗弁髙二寸據説文云古文弁形象合手則其製上鋭聶圗爵弁如冕而無旒前不俯蓋鄭説也其皮弁則仍如許氏合手説禮經有爵弁皮弁𮧯弁禮書夲孔安國及劉氏熙釋名謂韋弁即爵弁則如冕之説未盡確矣然據注皮弁以白鹿皮為之𮧯弁以韎𮧯爵弁以爵頭色布則三弁夲異質而其制則一耳 又案弁師皮弁有五采㑹有玉璂有象邸玉筓士冠禮爵弁皮弁皆緇組紘邸為弁頂下柢璂在㑹縫中詩所謂㑹弁如星是也陳氏祥道曰康成云侯伯璂七子男五皆三采孤四卿三大夫二皆二采推此則公九天子十二可知禮記天子朱紘諸侯青紘則士皮弁其緇組紘與由此推之則著紘之法當亦如冕也
案陳氏祥道曰荀卿稱魯公問舜冠於孔子孔子曰古者有務而拘領〈書大傳務作冒拘作句〉漢輿服志曰上古衣毛而冒皮後世聖人見鳥獸有冠角𩑺胡之制遂作冠冕纓緌以為首飾則古者冒而已及冠冕纓緌之作皆有所象也檀弓曰古之冠也縮縫今也衡縫故䘮冠之反吉非古也雜記曰三年之練冠亦條屬右縫〈吉冠不條屬者通屈一條䋲若布為武垂下為纓屬之冠吉冠則纓武異材右縫者右縫之〉小功以下左〈左象吉輕也〉蓋一副之材順經為辟積則少而
質順緯為辟積則多而文順經為縮縫順緯為衡縫古者吉凶之冠皆縮縫今吉冠衡縫而䘮冠縮縫是䘮冠與吉反矣故記者譏之右為隂左為陽凶隂事也大功以上右縫之所以明凶也吉陽禮也小功以下左縫之所以趨吉也其飾有緣其貫有筓其束有武其係有纓其垂有緌記曰素冠徹緣又曰縞冠素紕則冠有緣矣國語曰范文子擊其子折委筓則冠有筓矣居冠屬武則凡非居冠不屬矣䘮冠不緌則凡吉冠皆緌矣〈案舊圗冠兩旁俱空露首似非冒義易之 緇布冠同但製小而纓無緌為異〉
案弁師掌王之五冕五采繅十有二就皆玉筓諸侯繅斿皆就玉筓士冠皮弁爵弁筓則冕弁有筓也國語范文子以杖擊其子折委筓則冠有筓也士䘮服婦人吉筓有首尺二寸吉筓象筓也男子之筓亦或尺二寸大夫士之筓亦或象為之與鄭氏釋士冠禮謂有筓者屈組為紘垂為飾無筓者纓而結其絛無筓蓋指緇布冠言之也雜記緇布冠不蕤則緇布冠既無筓又纓而不緌矣䘮服傳曰折筓首者折吉筓之首則吉筓有首也
案陳氏祥道曰瑱以充耳紞以垂瑱周官弁師王之五冕皆玉瑱詩於衞夫人言玉之瑱也於衞武公言充耳琇瑩於衞之臣言褎如充耳齊詩言充耳以素以青以黄尚之以瓊華瓊瑩瓊英則瑱不特施於男子也婦人亦有之不特施於冕也弁亦有之故詩言充耳琇瑩繼之以㑹弁如星䘮禮士無冕而瑱用白纊則弁亦有之可知也士瑱用白纊即詩所謂充耳以素者也人君用黈纊即詩所謂充耳以黄者也毛
氏以充耳以素為士之服充耳以青為卿大夫之服充耳以黄為人君之服其説是也然以素為象瑱青為青玉黄為黄玉而用瓊華以飾象則是士瑱用二物與餘瑱不類非禮意也賈公彦曰古者瑱不纊士死則用白纊然士之襲禮皮弁褖衣緇帶韎韐竹笏之類皆用生時之物孰謂瑱用白纊特死者之飾哉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五>
案古禮服皆用端采菽詩序以𤣥衮為𤣥衣而畫衮樂記注以端冕之端為𤣥衣則冕服𤣥衣亦用端張氏怡三禮合纂所謂𤣥端而繪龍也端衣裳殊冕服之端以絲用正幅為身旁屬兩袂長皆二尺有衽有韠有大帶革帶及佩深衣裳十二幅此裳前三後四康成説也但深衣之裳一幅分而為二此則當以整幅為之長視身其章十二虞書所謂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作㑹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絺繡是也㑹在衣繡在裳其章各六衮冕以下其章降殺以兩康成注司服謂周以日月星辰繪於旗而冕服九章先儒多非之所謂不應天子九章同於上公及龍虎亦繪於旗而九章不廢龍虎是也然郊特牲注云被衮有日月星辰則已自覺周禮注説之非矣今依虞書圖之又案陳氏祥道曰裘冕加衮見領而已康成謂大裘之上又有𤣥衣無據其説是也要之陳氏所謂衮即康成所謂有日月星辰之衮耳蓋裘冕祀上帝其服最尊故以十二章上服襲之但大裘不裼以為見領者誤陳氏又云十二章升龍降龍為一章虎彝蜼彝為一章又孔氏穎逹以星辰為五星十二次是皆合二者為一章也其餘一而已矣又龍謂之衮其即許氏慎所謂蟠者與並從之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五>
案陳氏祥道曰王之服衣裳之色異后之服連衣裳而其色同以婦人之徳夲末純一故也〈鄭氏曰婦人連衣裳不異其色素紗以為裏觀䘮服言女子髽衰而不言裳昏禮言女次純衣而不及裳則婦人連衣裳而同色可知〉王之服襌而無裏后之服裏而不襌以陽成於奇隂成於偶故也爾雅曰伊雒而南素質五色皆備成章曰翬江淮而南青質五色皆備而成章曰揺素質義也青質仁也五色皆備成章禮也有仁義以為質有禮以為文后之徳如此而已然地道尚義故褘衣為上揄狄次之言褘衣則知揄之為翟闕狄周禮謂之闕禮記謂之屈則其制屈於揄褘而已三翟蓋皆畫之於衣如王之冕服鄭賈之徒謂褖衣黑而象水水生於金故展衣白金生於土故鞠衣黄土生於火故闕狄赤火生於木故揄狄青五色之上則𤣥而已故褘衣𤣥祭先王服褘衣祭先公服揄狄祭羣小祀服闕狄蠶則服鞠衣以禮見王及賔客服展衣燕居及御於王則服褖衣崔靈恩謂王后三翟數皆十二王者之後諸侯夫人三公而下夫人雉數如命數於理或然然謂二翟刻繪畫之綴於衣闕翟刻之而不畫其説無據玉藻所謂夫人揄翟君命屈狄再命鞠衣周官司服辨外内命婦之服鞠衣展衣褖衣鄭氏以為鞠衣九嬪也展衣世婦也褖衣女御也外命婦者其夫孤也則鞠衣卿大夫也則展衣士也則褖衣三夫人及公之妻其闕狄以下乎侯伯之夫人揄狄子男之夫人亦闕狄惟二王後褘衣然記言士褖衣則明婦命眂夫也言君命則明再命一命非女君也蓋子男之夫人屈狄侯伯之夫人揄狄公之夫人褘衣記稱夫人副褘是也再命鞠衣則上至於四命可知也鄭氏謂侯伯之夫人揄狄子男之夫人屈狄孤鞠衣卿大夫展衣士褖衣而改褘為鞠其説是也謂三夫人及公闕狄誤矣王制言三公一命衮則三公在朝鷩冕其妻揄狄可知也玉藻言夫人揄狄則三夫人揄狄可知也公之夫人褘衣而明堂位言魯夫人副褘者魯侯得用衮冕則夫人副褘可知也少牢大夫之妻衣侈袂則其上至后夫人之袂皆侈特士妻褖衣之袂不侈〈案周禮有褘衣揄翟闕翟禮記亦如之三者色異而制同又周禮有鞠衣展衣褖衣禮記亦如之又儀禮纁衻宵衣之屬雖色與褖各有不同而其制則一故以褘衣槩三章服以鞠衣槩諸禮服云〉
案屨人掌王及后之服屨為赤舄黒舄赤繶黄繶青句素屨葛屨注云複下曰舄單下曰屨舄屨有絇有繶有純者飾也賈釋云下謂底也複下重底也重底者名舄單底者名屨繶者是牙底相接之繶綴絛於其中后用黄繶是繶者縫中紃如今之嵌鹿皮是也句讀為絇絇之為言拘狀如刀衣鼻拘著舄屨之頭取自拘持為行戒使常低目不妄顧視也純謂以絛為口緣如今之以線鎖口是也屨舄各象裳色
案周禮儀禮俱言十二鼎惟禮記言鼎俎奇故鄭注以十二為正鼎九陪鼎三也古禮器大槩以木為之鼎與鉶為亨芼器故獨以金考工記所謂六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鐘鼎之齊是也聶氏崇義曰牛鼎受一斛天子飾以黄金諸侯飾以白金口底徑及深俱一尺三寸羊鼎受五斗大夫亦以銅為之無飾口底径各一尺深一尺一寸豕鼎受三斗口底径皆八寸深九寸強士以鐵為之無飾鼎皆三足有耳有其制如此至云牛鼎足飾牛首羊豕鼎足之飾亦各視其牲其説前人多疑之據膳夫及公食大夫禮鼎皆十二中有魚腊膚腸胃之屬焉得盡以牲首飾之但儀禮設鼎多言面鄉則鼎固有面抑或作饕餮文於腹以為食戒與又鼎鉶以亨芼為名其腹下應有受爨之地但經傳無文姑存其説以備考 又案扃為貫耳舉鼎之具匠人注云大扃牛鼎之扃長三尺小扃膷鼎之扃長二尺而不言羊豕鼎之扃聶氏云羊鼎扃長二尺五寸豕鼎扃長二尺謂鄭注云然不知何夲然以口徑度之其長短畧可知也又云扃丹漆兩端各三寸天子以玉飾兩端諸侯以黄金亦各丹漆三寸是即陳氏禮書所謂木其質金玉其飾者與〈案鼎及扃各十二雖長短大小有别其制則同故以一圗槩之〉
案春官典瑞王晉大圭執鎮圭以朝日考工記玉人云大圭長三尺杼上終葵首天子服之注云王所搢大圭也杼閷也終葵椎也齊人謂椎為終葵為椎杼上明無所屈也比他圭最長故得大圭之名以其搢於衣帶之間同於衣服故以服言之又據禮器大圭不琢是無瑑飾也 又案典瑞大圭鎮圭繅藉五米五就桓圭信圭躬圭繅皆三采三就穀璧蒲璧二采再就瑑圭璋璧琮皆二采一就聘禮記朝天子圭與繅皆九寸博三寸繅三采六等朱白蒼問諸侯朱緣繅八寸皆𤣥纁繫長尺絢組雜記贊大行圭公九寸等藻三采六等曲禮疏載熊氏曰五采五就者采别二行為一就故五就三采三就及二采二就並如之二采一就者采則别惟一行共為一就知然者雜記及聘禮記三采六等則知天子諸侯采别為二等也又據左傳藻率孔疏云凡五采者𤣥黄朱白蒼則鎮圭之繅十有二寸其畫韋之法𤣥二行黄二行白二行朱二行蒼二行如是為一就又稍間之再畫𤣥二行以下皆如前至五匝而中間四間之是為五采五就畫皆横韋板如玉之長聘禮所謂垂繅屈繅者據絢組為垂屈耳蓋圭與繅相連者有組執圭而拖其組是為垂繅以韋板藉圭屈其組是為屈繅韋板兩旁有繫上𤣥下纁無事則以繫玉有事則解而垂之其制如此大圭以搢而大宗伯乃合大圭鎮圭言則防失墜之義同也餘制略同故不多贅
案玉人云天子執冒四寸以朝諸侯注云名玉曰冒者言徳能覆蓋天下也四寸者方以尊接卑以小為貴也又案考工記玉人鎮圭尺二寸天子守之又曰天子圭中必注以四鎮山為瑑飾也必同縪以組約其中央備失墜也雜記贊大行圭皆剡上左右各寸半又聶氏崇義曰以五采組約之也竇儀曰公侯以下圭璋皆有絢組陳氏祥道曰或曰鎮圭猶天府所謂玉鎮非四鎮山之謂是亦一説也鄭氏鍔曰典瑞珍圭以徵守以恤凶荒杜子春謂珍當作鎮康成謂為王使之瑞節大小當琬琰相依〈案琬琰二圭俱九寸則珍圭亦九寸〉其不以珍圭為鎮圭者蓋鎮圭天子守之以鎮安天下可付使者執之以出乎若然則鎮圭之外别有珍圭但其制莫考闕之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五>
案大宗伯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國鎮圭之外此五玉即五等諸侯所執者虞書所輯之五瑞也公執桓圭侯執信圭伯執躬圭子執穀璧男執蒲璧周禮疏云桓若屋之桓楹桓宫室之象所以安其上也雙植謂之桓柱之豎者豎之則有兩稜也桓圭蓋以桓為瑑飾長九寸信圭躬圭皆長七寸與桓圭皆博三寸厚半寸剡上左右各寸半周禮注云信當作身皆象以人形為瑑飾欲其慎行保身陸氏佃不取其説特謂信圭直躬圭屈耳信伸也伯次於侯故少屈焉又周禮注云穀所以養人蒲為席所以安人以穀蒲為瑑飾皆徑五寸不執圭者未成國也大宗伯云七命賜國子男五命故云未成國也
案大宗伯以玉作六器以蒼璧禮天注璧圜象天又陳氏祥道曰蒼天之色又聶氏崇義曰案玉人璧好三寸疏云古人造璧應圜圜徑九寸肉倍好謂之璧則兩邊肉各三寸與中三寸共為九寸也阮鄭二圗皆云蒼璧九寸厚寸一也又玉人云璧琮九寸諸侯以享天子〈琮則享后〉是有九寸之璧也崔靈恩三禮義宗云昊天及五精之帝圭璧皆長尺二寸今檢周禮璧惟九寸則所謂長尺二寸之璧未知崔氏據何文以為説 又案玉色多白此六玉皆以色言之則凡不言色者其白可知
案大宗伯以黄琮禮地疏云易天𤣥而地黄地用黄琮依地色也陳氏祥道曰鄭氏曰琮體八方射其外鉏牙賈公彦曰八角鋒各出二寸然地體方而四隅有維蓋所射者四角而已八角之説未聞也又聶氏崇義曰此比大琮毎角各剡出寸六分長八寸厚寸蓋陳説固合大宗伯玉人兩注疏意㑹言之其圗正方理非不近但八角之説未必無所夲據考工記明言射四寸曰射則有角可知曰射四寸則其角非小
鋭又可知若四隅為角平正即或可謂之射亦無從判四寸之介則鄭説是也又考工記大琮十有二寸是為内鎮故長與鎮圭等而琮制則一故不復載又案郊特牲疏引先師説祀中央黄帝亦用黄琮其琮宜九寸以别於地祗並存之
案大宗伯以青圭禮東方注圭鋭象春物初生又聶氏崇義曰青圭亦九寸厚寸博三寸剡上各寸半又案大宗伯以赤璋禮南方注半圭曰璋疏公羊傳曰璋判白又聶氏崇義曰熊氏云祀中央黄帝亦用赤璋案祀五帝幣玉各如其色祀黄帝獨不如其色於理未允準孔義用黄琮九寸為當又據聶氏謂青圭九寸璋半之
案大宗伯以白琥禮西方注虎猛象秋嚴聶氏崇義曰鄭圗云以玉長九寸廣五寸刻伏虎形髙三寸案孫氏符瑞圗云白虎西方義獸白色黑文一名騶虞尾倍其身開元禮避諱而云禮西方以騶虞是也又晉中興書曰白虎尾參倍其身又尚書大傳散宜生等之於陵取怪獸尾倍其身名曰虞鄭云虞蓋騶虞也周書曰英林酋耳若虎豹尾長參倍其身於陵英林音相近其是之謂乎 又案諸玉白者皆不言白此獨言者以在六玉蒼璜青赤中特以白明之 又案大宗伯以𤣥璜禮北方疏逸禮半璧曰璜陳氏祥道曰南正陽也隂生午半故璋以半圭北正隂也陽生子半故璜以半璧方明東圭南璋西琥北璜亦其類與案圭璧皆象天陽也南北各用陽之半扶陽之義則然𤣥者北方之色也 又案六器繅藉無考又案璜尺寸無考據蒼璧八寸則此亦應八寸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五>
案典瑞曰穀圭以和難以聘女鄭注穀圭亦王使之瑞節穀羙也色若粟文然玉人曰榖圭七寸天子以聘女鄭注聘禮加於束帛賈疏自士以上皆用𤣥纁束帛天子加穀圭諸侯加大璋陳氏祥道曰穀圭以穀為文以善為義故可和難以釋仇聘女以納徵也圭貴於璋璋貴於皮天子納徵以穀圭諸侯以大璋士以儷皮此尊卑之所别也 又案陳氏祥道曰書曰琬琰在西序典瑞曰琬圭以治徳以結好琰圭以易行以除慝玉人曰琬圭九寸而繅以象徳琰圭九寸判規以除慝以易行行人曰時聘以結諸侯之好殷覜以除邦國之慝鄭康成謂琬圭王使之瑞節除慝亦於諸侯使大夫来覜既而使大夫執而命事於壇調人讎弗辟則與之瑞節而以執之鄭康成曰瑞節琰圭也説文曰琰璧上起羙色也蓋琬圭圜而宛之也琰圭剡而有鋒也圜而宛之仁也故以治徳以結好剡而有鋒義也故以易行以除慝琰圭判規則圭上圜而判之與凡圭之琰上寸半者異矣康成謂琰圭琰半以上又半為瑑飾賈氏公彦曰判半也又云規明半以上琰至首規半以為瑑飾可知然琬琰之有瑑飾於經無見此不可考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五>
案典瑞曰瑑圭璋璧琮以覜聘玉人曰瑑圭璋八寸又曰瑑琮八寸諸侯以享夫人行人合六幣圭以馬璋以皮璧以帛琮以錦琥以繡璜以黼此六物者以和諸侯之好故鄭康成曰五等諸侯享天子用璧享后用琮其大各如其瑞二王之後享用圭璋其於諸侯亦用璧琮耳子男於諸侯則享用琥璜下其瑞也凡二王後諸侯相享之玉大小各降其瑞一等及使卿大夫覜聘亦如之史記樂書曰情好珍善為之瑑磨圭璧以通其意蓋玉有朝覲之玉有覜聘之玉有享獻之玉禮於朝覲之玉言其所瑑桓躬信穀蒲是也覜聘之玉言瑑而已瑑圭璋璧琮以覜聘是也若夫享獻之玉諸侯以享天子則不瑑玉人謂璧琮九寸諸侯以享天子是也諸侯以享夫人則瑑玉人謂瑑琮八寸諸侯以享夫人是也覲禮侯氏覲天子三享皆束帛加璧禮噐曰束帛加璧尊徳也郊特牲曰束帛加璧往徳也夫諸侯相朝而享夫人以琮聘卿亦享夫人以琮則諸侯享后亦必以琮諸侯享王以璧聘卿享君亦以璧則諸侯相享亦必以璧玉人言璧琮以享天子則后舉矣言瑑琮享夫人則璧舉矣
案典瑞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注鄭司農曰於中央為璧圭著其四面一玉俱成疏云用一大玉琢中央為璧形亦肉倍好六寸四面各琢出一圭長各尺二寸合邸六寸總三尺與大圭同典瑞兩圭疏四圭亦兩足各相對考工記玉人四圭尺有二寸以祀天疏此尺二寸者未知璧在中央兩畔總計為尺二寸未知除璧之外兩畔之圭各尺二寸仍未審以璧為邸邸㡬許不可考也聶氏崇義曰四圭亦博三寸厚寸賈謂與大圭長三尺同然或玉不及尺度不妨用六寸璧為邸四面各瑑出一圭各長三寸以合鎮圭尺有二寸之制鄭氏鍔曰用四圭者象天道流行於四方要之四圭之制莫考典瑞疏説似近之矣而玉人疏仍不敢決者蓋禮文莫考疑信不得不相參也然兩圭五寸既以琢出之數言則四圭尺有二寸之義從可知矣以六寸之邸合大圭三尺理或有然若琢出三寸説未免武斷
案典瑞兩圭有邸以祀地旅四望注兩圭以象地數二也僢而同邸考工記玉人兩圭五寸有邸疏亦一玉俱成又聶氏崇義曰兩圭亦於六寸璧兩邊各琢出一圭俱長二寸半博厚同四圭又趙氏曰用玉琢成方琮於琮兩旁琢出兩圭相對各長五寸植於神座前陳氏祥道曰璧天象也故四圭邸璧以祀天琮地象也則兩圭當邸琮以祀地日月星辰天類也故一圭邸璧山川地類也則當一璋邸琮謂地與山川皆邸璧非也其説如此但諸圗邸皆作璧因四圭注中央為璧之説也陳説存之以備參
案典瑞圭璧以祀日月星辰注云圭其邸為璧取殺於上帝考工記玉人圭璧五寸疏以璧為邸旁琢一圭易氏祓曰圭制五寸殺於祀天之璧仍以象天數之中鄭氏鍔曰圭璧一圭象日月星辰之用主於一也有邸者象託體於天也 又案典瑞璋邸射以祀山川以造贈賔客考工記玉人璋邸射素功以祀山川以致稍餼注云璋有邸而射剡而出也素功無瑑飾又聶氏崇義曰自邸嚮上邪卻之
案考工玉人云牙璋中璋七寸射二寸厚寸以起軍旅以治兵守注曰牙璋中璋皆有鉏牙先言牙璋有文飾疏謂牙璋文飾多夫多者少之對也以巡守之大璋中璋準之則牙璋文飾多如九寸之大璋中璋文飾少如九寸之中璋也但彼瑑雲氣此作齟牙文耳要之文飾雖異而其制同故以一牙璋槩之 又案考工玉人大璋中璋九寸邊璋七寸射四寸厚寸天子以巡守注謂大璋加文飾中璋殺文飾邊璋半文飾聶氏以文飾為瑑雲氣又玉人大璋諸侯以聘女此大璋注謂如邊璋七寸剡四寸聶氏則謂遍體瑑雲氣如巡守之大璋四璋尺寸瑑飾不同而其制則一故不多載
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五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六〈禮器圖二〉
案考工記璧羨度尺好三寸以為度注云羨猶延其袤一尺而廣狭焉疏云羨不圜之意此璧應圜徑九寸今減一寸以益上下之袤一寸則上下一尺廣八寸又説文人手卻十分動脉為寸口十寸為尺周制寸尺咫尋常仞諸度量皆以人之體為法又曰中婦人手長八寸為之咫周尺也然則璧羨袤十寸廣八寸同謂之度尺則周制十寸八寸皆為尺矣以十寸之尺起度則十尺為丈十丈為引以八寸之尺起度則八尺為尋倍尋為常故鬴深十尺内方八寸而為嘉量幣長一丈八尺而為制幣此皆璧羨縦横之數也度必為璧以起之則圍三徑一之制亦寓乎其中矣林氏希逸曰璧之好三寸兩邊肉各三寸為九寸其形稍延則上下之羨處各半寸共為一尺其廣則八寸也度即量物之尺度
案考工記玉人駔〈注作組下同〉琮五寸宗后以為權駔琮七寸鼻寸有半寸天子以為權注云以組繫琮因名為稱錘以起量也以為權故有鼻陳氏祥道曰琮以為權與璧羨起度同王有鎮后亦有鎮王有權后亦有權相須而成也后立市故有權其説備矣要之兩琮制一故不重圗
案鬱人凡祼玉濯之陳之注祼玉謂圭瓚璋瓚典瑞祼圭有瓚以肆先王以祼賔客注鄭司農云於圭頭為器可以挹鬯祼祭謂之瓚國語謂之鬯圭後鄭謂漢禮瓚槃大五升口徑八寸下有槃口徑一尺考工記玉人祼圭尺有二寸有瓚注瓚如盤其柄用圭有流前注又玉人大璋中璋九寸邊璋七寸射四寸厚寸黄金勺青金外朱中鼻寸衡四寸有繅天子以巡守宗祝以前馬注三璋之勺形如圭瓚疏其徑倍狭所容亦小但形状相似耳又聶氏崇義曰圭柄金勺既異其牝牡相合處各長可三寸厚一寸博二寸半流道空徑可五分三璋之勺皆然又祼時有祭有奠有啐鄭謂有流前注以祭則可以啐恐未便意流當旁出以便於啐特其制莫考耳又圭瓚為槃大璋等則言勺且大小不同然制則一耳故不多贅
案禮記玉藻曰古之君子必佩玉右徵角左宮羽又曰凡帶必有佩玉惟䘮否佩玉有衝牙天子佩白玉而玄組綬公侯佩山玄玉而朱組綬大夫佩水蒼玉而純組綬世子佩瑜玉而綦組綬士佩瓀玫而縕組綬大戴禮曰下車以佩玉為度上有雙衡下有雙璜衝牙玭珠以納其閒琚瑀以雜之陳氏祥道謂其上衡下璜中有琚瑀下有衝牙貫之以組綬納之以蠙珠而其色有白蒼赤之辨其聲有角徵宮羽之應其
象有仁智禮樂忠信道徳之備或結或垂所以著屈伸之理或設或否所以適文質之儀此所以純固之徳不内遷非僻之心無自入也盖衡以平其心璜以中其徳琚欲其有所安牙欲其有所制右徵角所以象事與民左宮羽所以象君與物趨以采齊行以肆夏所以比於樂周旋中規折旋中矩所以比於禮則佩之為物奚適而非道也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六>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六>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六>
案陳氏祥道曰節之為物或以玉或以角或以金或以竹或用以守或用於使或用於民周官掌節之所掌者八玉節也角節也虎節也人節也龍節也符節也璽節也旌節也小行人之所達者六虎節也人節也龍節也旌節也符節也管節也掌節守邦國者用玉節守都鄙者用角節此用以守者也山國用虎節土國用人節澤國用龍節皆金為之此用以使者也門關用符節貨賄用璽節道路用旌節皆有期以反節此用於使與民者也〈行人凡其使也必以旌節此使者所執也比長若徙於他則為之旌節以達之此民所執也〉析竹為符節全竹為管節小行人有管節而掌節無之者掌節所掌謂之邦節以輔王命則所謂邦國之使節使邦國者所執也小行人所達謂之天下之節則所謂龍節人節虎節管節邦國都鄙使者所執非王官所掌也掌節無都鄙之使節以使都鄙者無節特以旌節行之也小行人無璽節以其所掌者使節而貨賄之事不預也然節不特八節六節而已典瑞珍圭以徵守以恤凶荒牙璋以起軍旅琬圭以治徳以結好琰圭以除慝以易行穀圭以和難以聘女鄭氏皆以為王使之瑞節則珍圭牙璋琬圭琰圭穀圭使者為信於所適者也龍節虎節人節符節旌節行人為信於道路者也調人凡和難弗辟則與之瑞節而以執之此琰圭耳則琰圭不特施於使者民亦與之也春秋之時宋司馬握節以死司城效節於府人而去司馬牛致其邑與圭而適齊則守節不特於邦國都鄙雖官府小臣亦有之也考工記牙璋穀圭七寸琬圭琰圭九寸漢竹使符竹箭五枚長五寸然則先王之節其長盖亦不過於此若夫旌節之制又加長焉觀蘇武之仗節則非以寸計之也漢竹使符銅虎各分其半右㽞京師左付郡守唐符璽郎凡國有大事則出納符節班其右藏其左先王之節其班藏盖亦如此
案陳氏祥道曰掌節凡邦國之使節山國用虎節土國用人節澤國用龍節皆金也以英蕩輔之鄭氏曰使節使卿大夫聘於天子諸侯行道所執之節也杜氏子春云蕩當作帑謂以函器盛此節或曰英蕩畫函考之於經禹貢揚州貢篠蕩大射禮蕩在建鼔之閒則蕩竹也詩曰二矛重英又曰朱英緑縢則英飾也節之函以竹為之而有飾焉先儒謂畫函英蕩輔之則英蕩之輔王命特虎人龍節而已非輔其他也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六>
案大宗伯以禽作六摯以等諸臣孤執皮帛卿執羔大夫執鴈士執雉庻人執鶩工商執雞注以皮為虎豹皮帛為黒色繒據士昬用束帛儷皮皮以鹿則此帛亦束皮則異耳陳氏祥道曰帛有衣被之仁皮有炳蔚之文故孤執之羔有跪乳之禮有羣而不黨之義故卿執之進必以時行必以序者鴈也故大夫執之交有時别有倫被文以相質死分而不變者雉也故士執之可畜而不散遷者鶩也故庻人執之可畜
而不違時者雞也故工商執之士相見禮於雉左頭奉之於鴈飾之以布維之以索如執雉於羔飾之以布四維之結於面左頭如麛執之盖執禽者必左首雉必左首而無飾維鴈有飾維而亦左首鴈之飾與羔同而維與羔異羔四維而結於面鄭氏謂繫聨四足交出背上於胸前結之是也士執雉而昏禮用鴈以贄不用死且攝盛故也觀其所乗者墨車所冠者爵弁女衣必纁衻領必顈黼腊必用鮮魚必用鮒則其攝盛可知鄭氏謂鴈順隂陽往来故昏用焉誤也詩曰雝雝鳴鴈旭日始旦士如歸妻迨冰未泮亦謂用鴈士禮也賈氏公彦曰昏禮無問尊卑皆用鴈盖附㑹鄭氏而為之説與〈案皮帛見下六幣〉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六>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六>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六>
案此既聘而享之幣也幣類不一此則小行人所謂六幣耳據典瑞職云瑑圭璋以覜聘則六玉皆瑑矣又制帛以束計十端為束端長丈八尺所謂帛錦繡黼其數同也 又案注謂五等諸侯享天子用璧享后用琮其用各如其瑞皆有庭實以馬若皮用圭璋者二王之後也二王後尊故用圭璋而特之其於諸侯亦用璧琮子男於諸侯則用琥璜下其瑞也凡二王後諸侯相享之玉大小各降其瑞據易氏祓云典瑞瑑圭璋璧琮以覜聘則諸侯所通用安得曰二王後用圭璋又禮器曰琥璜爵未聞為子男所專用經無明文不可臆説也並存之以備叅
案周禮醢人掌四豆之實朝事之豆饋食之豆加豆之實凡祭祀共薦羞之豆實賔客䘮紀亦如之儀禮聘禮堂上八豆西夹六豆公食大夫六豆上大夫兩豆士昏四豆士䘮毼豆兩既夕四豆士虞四豆特牲兩豆少牢四豆有司徹四豆禮記明堂位夏后以楬豆殷玉豆周以獻豆鄭注云楬無異物之飾也獻疏刻之也聶氏崇義云豆以木為之髙尺二寸考工旊人瓦豆髙一尺受四升口圓徑尺二寸漆赤中大夫以上畫雲氣口足之飾諸侯以象天子加玉有盖盛昌本脾析豚拍之韲醓蠃兔鴈之醢韭菁芹筍之菹及麋臡鹿臡鄭注所謂豆宜濡物是也
案周禮籩人掌四籩之實朝事之籩饋食之籩加籩之實羞籩之實凡祭事共其籩䘮事及賔客之事共其薦籩羞籩儀禮士冠禮再醮兩籩栗脯鄉射禮大夫與則公士為賔薦脯用籩注所謂籩宜乾物是也禮記郊特牲鼎俎竒而籩豆偶隂陽之義也籩豆之實水土之品也明堂位夫人薦籩豆聶氏崇義云籩以竹為之口有縢緣形制如豆受四升〈案此則籩亦髙尺二寸〉盛棗栗桃梅菱芡脯脩膴鮑糗餌之屬有巾𤣥被纁裏圜一幅案士䘮禮籩無縢則士大夫吉事之籩有縢可知矣明堂位魯用雕篹篹籩屬也惟魯得用雕篹則士大夫之籩無雕可知矣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六>
案聶氏崇義曰内方外圓曰簋外方内圓曰簠皆足髙二寸漆赤中天子飾以玉諸侯飾以象簠受一斗二升口圓徑六寸深七寸底徑五寸二分厚八分足底徑六寸厚半寸脣寸挫其四角考工旊人為簋受一斗二升簋髙一尺厚半寸脣寸口徑五寸二分深七寸二分底徑五寸二分厚八分足底徑六寸鄭注有盖龜陳氏祥道曰管仲鏤簋禮以為僭則大夫士刻龜於盖而已人君則全飾之簠盛稲梁簋盛黍稷朱子圖曰銅簠并盖重一十三斤二兩通盖髙七寸深二寸濶八寸一分腹徑長一尺一寸簋并盖重九斤通盖髙六寸七分深二寸八分濶五寸腹徑長七寸九分濶五寸六分
案陳氏祥道曰周禮玉府若合諸侯則共珠槃玉敦〈敦槃類珠玉以為飾古者以槃盛血以敦盛食合諸侯者必割牛耳取其血歃之以盟珠槃以盛牛耳尸盟者執之故書珠為夷鄭司農云夷槃或為珠槃玉敦歃血玉器 案此盟時盛血之敦别詳下珠槃案〉九嬪凡祭祀贊玉齍〈玉齍玉敦受黍稷器后進之而不徹〉禮記内則曰敦牟非餕莫敢用〈敦牟黍稷器〉明堂位有虞氏之兩敦夏后氏之四璉殷之六瑚周之八簋〈皆黍稷器制之異同未聞〉士昏禮期初昏饌於房黍稷四敦皆盖婦至贊啟㑹卻於敦南對敦於北少牢禮主婦自東房執一金敦黍有
盖〈敦有首者尊者器飾也飾盖象龜周禮飾器各以其類龜有上下甲〉士䘮禮廢敦重鬲皆濯〈廢敦敦無足者所以盛米〉朔月奠無籩有黍稷用瓦敦有盖當籩位徹朔奠敦啟㑹面足〈面足執之令足閒鄉前〉既夕用器兩敦士虞贊設兩敦于俎南特牲禮盛兩敦陳於西堂藉用萑又曰敦簠簋之盖皆象也禮記以管仲鏤簋為僭者大夫之簋刻龜於盖而已非若人君全鏤之也其説如此今禮圗敦制彷彿如龜是其義與
案少牢饔人陳三鼎在羊鑊之西二鼎在豕鑊之西説文云江淮閒謂釡曰錡又曰鑊則釡也鑊也皆烹飪之器也然詩以錡釜湘菜以釜鬵烹魚周禮儀禮以鑊烹牲則鑊又大於釡矣
案儀禮公食大夫有四鉶少牢有兩鉶皆有扱鉶之柶舊圗云鉶受一斗口徑底及深皆六寸兩耳三足有盖飾同鼎士以鐡大夫以銅諸侯以白金天子以黄金飾其柶用木為之柶長尺㯿博三寸曲柄長六寸鉶者所以和菜羮者也登盛太羮鉶具五味其芼則藿苦薇也其臭則膷臐膮也 又案公食大夫禮設四鉶而扱上鉶辨擩之止有一柶少牢羞兩鉶皆有柶尸扱以柶祭羊鉶豕鉶者公食大夫以優賔故
止用一柶少牢以祭神故各有柶以奉尸也
案俎以盛牲體及魚肉也牲體在鼎曰脀在俎曰載虞夏商周俎各不同見明堂位而周則名房俎鄭注房謂足下跗上下兩間有似於房疏云俎頭各有兩足足下各别為跗足閒横下二跗似堂之東西兩頭各有房也少牢言俎距即此横距也舊圖云髙二尺四寸廣尺二寸 又案鼎俎貴竒故少牢五鼎五俎特牲三鼎三俎而肵俎非正俎玉藻亦云諸侯日食三俎朔月五俎則俎之尚竒明矣有司徹獨有六俎
者盖列而陳之則貴竒散而用之則雖偶可也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六>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六>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六>
案周禮司尊彞春祀夏禴祼用雞彞鳥彞秋嘗冬烝祼用斝彞黄彞追享朝享祼用虎彞蜼彞皆有舟是禮記明堂位所謂灌尊也據明堂位夏后氏以雞彞殷以斝周以黄目餘三彞未詳一祼而用兩彞賈疏所謂鬱鬯配以明水也聶氏崇義曰雞彞口圓徑九寸底徑七寸腹上空徑一尺足髙二寸下徑八寸受三斗司尊彞注云雞彞鳥彞刻而畫之為雞鳳凰之形六彞所畫雖别其形制容受皆同又陳氏祥道以雞東方之物為仁鳥南方之物為禮虎為義獸蜼為智獸〈案爾雅蜼卬鼻而長尾山海經鬲山注云蜼似猴而大黄黒色尾末有岐雨則縣樹以尾塞鼻孔或以兩指故謂之智〉其説如此據郊特牲曰黄目鬱氣之上尊也黄者中也目者氣之清明者也要之黄取其中而稼得沖氣之和故六者共取為彞飾則彞之為常亦惟其徳不惟其器耳又陳氏據春秋傳燕人以斝耳賂齊謂斝亦有耳然不可考矣 又案陳氏祥道曰司尊彞曰彞皆有舟尊皆有罍舟以屐彞而罍非屐尊言彞有舟以見尊有禁也天子諸侯之尊廢禁以下為貴則彞舟之為物盖象舟之形而已先儒以廢禁為去禁謂舟若漢承槃圜而崇尺恐不然也又案彞皆有幂用畫布巾另圗詳之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六>
案周禮司尊彞春祠夏禴其朝踐用兩獻尊再獻用兩象尊禮記明堂位犧象周尊則獻當作犧阮氏諶禮圗曰犧尊飾以牛象尊飾以象皆于尊腹畫為牛象形此可見王氏肅全刻牛象形鑿背為尊之誤而鄭氏之讀獻為莎竟以鳥彞為犧尊者〈鄭注以鳥彞為鳳凰形此又以犧尊為象鳳凰〉其誤又不必言矣又尊皆有幂用疏布巾另圗詳之
案聶氏崇義曰著尊受五斗漆赤中舊圗有朱帶者與概尊相涉恐非周禮司尊彞云秋嘗冬烝其朝獻用著尊一盛𤣥酒一盛醴齊王以玉爵酌獻尸明堂位曰著殷尊也注云著著地無足今以黍寸之尺計之口圓徑一尺二寸底徑八寸上下空徑一尺五分與獻尊象尊形制容受並同但無足及飾耳
案通記輯畧謂壺尊盖以壺為尊昆吾氏之尊也據此則其制古矣以壺為尊如大射尊於大侯之兩壺也聶氏崇義曰壺尊受五斗周禮司尊彞云秋嘗冬烝其饋獻用兩壺尊一盛𤣥酒一盛盎齊王以玉爵酌獻尸左傳曰尊以魯壺今以黍寸之尺計之口圓徑八寸中徑六寸半脰下横徑八寸腹下横徑一尺一寸底徑八寸腹上下空徑一尺二寸足髙二寸下横徑九寸漆赤中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六>
案聶氏崇義曰太尊受五斗周禮司尊彞云追享朝享其朝踐用兩太尊一盛𤣥酒一盛醴齊王用玉爵酌醴齊獻尸注云太尊太古之瓦尊也明堂位曰泰有虞氏之尊也今以黍寸之尺計之口圓徑一尺脰髙三寸中横徑九寸脰下大横徑一尺二寸底徑八寸腹上下空徑一尺五分厚半寸脣寸底平厚寸與瓦甒形制容受皆同 又案司尊彞追享朝享再獻用兩山尊鄭注以山尊為山罍是明堂位所謂山罍夏后氏之尊盖即罍尊也賈疏云罍之於雷字别而同聲雷起於雲雲出於山故刻而畫之為山雲之形據此則罍當作雲云雷回文而加以山也大罍洗罍並同又聶氏崇義曰山罍口圓徑九寸腹髙三寸中横徑八寸脰下横徑尺二寸底徑八寸腹上下空徑一尺五分足髙二寸下徑九寸知受五斗者又郭氏璞云罍形似壺大者受一斛罍既在中尊之列受五斗可知也
案以下五尊皆掌自鬯人則盛鬯酒之尊也經云禜門用瓢齎注謂取甘瓠割去柢以齊為尊疏所謂取質畧之義此亦匏爵類但彼半而此全耳其尺寸未聞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六>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六>
案聶氏崇義曰蜃尊概尊散尊阮氏並不圗載此尊名飾雖殊以義例皆容五斗漆赤中案周禮鬯人云廟用脩〈作卣〉凡山川四方用蜃凡埋事用概凡疈事用散後鄭云卣蜃概散皆漆尊蜃者畫為蜃形蚌曰含漿尊之象也卣中尊也謂獻象之屬然中尊皆容五斗其蜃概散等又列於中尊之下與卣同曰漆尊故知皆受五斗今以黍寸之尺計之口徑一尺二寸底徑八寸足髙一寸下徑九寸底至口上下中徑一尺五分乃容五斗之數槩制容受如蜃尊案鬯人職云凡祼事用槩後鄭云槩漆尊以朱帶者賈義云槩尊朱帶𤣥纁相對既是黒漆為尊以朱絡腹故名槩尊取横槩之義也又大宗伯云貍沈祭山林川澤後鄭云祭山林曰貍川澤曰沈然則貍沈之類皆用槩尊散尊形制容受如槩案鬯人職云凡疈事用散尊後鄭云漆尊無飾曰散賈義云對槩蜃獻象等四尊各有異物為飾言此散尊唯漆而已别無物飾故曰散又大宗伯云疈辜祭四方百物後鄭云疈疈牲胸也賈疏云此無正文盖見當時疈磔牲體者皆従胸臆疈析之言此疈辜謂披析牲體磔𧟄及蜡祭也蜡祭有神與四方百物是其一事如此之類乃用散尊
案聶氏崇義曰以木為之漆赤中餘同玉爵又朱子紹興禮器圗曰範銅為之兩柱三足有流有𨧸通柱髙八寸二分深三寸三分闊二寸九分又陸氏佃禮象曰古銅爵有首有尾有柱有足有柄先儒謂柄為尾非也據朱子圗爵上作兩柱者趙氏謙聲音文字通所謂象爵頭兩柱連柄尾之形也〈許氏慎説文爵作□趙所謂兩柱連柄尾者以□言〉三足者楊氏桓六書統爵字作三足據𨽻書爵首従爪爪三足之象説文所謂凡爪之屬従爪
也兩柱之前為流如圭瓚龍口在前以其出酒故謂之流𨧸即柄宣和博古圗所謂其後為尾執者為𨧸也〈朱子圗前有流後有尾圗説不言尾省文〉中作篆鄂口足皆然盖本士虞禮繶爵注篆飾之義𨧸上有首當象爵為之陸氏禮象爵似朱子説而無篆其素爵與 又案聶氏云今祭祀之爵刻木雀立方板失之矣漢書律厯志斛制口足皆圓有兩耳其状如爵以前代玉爵柄尺之類多半刻其形也其説如此乃其圗仍作爵立方板誤矣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六>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六>
案酒器有觚有觶有角有散是數者考其形則體圜足方諸器略同唯觶無耳觚與角散皆有耳據聶氏引鄭鬯人注云散尊無飾惟明堂位璧散璧角以璧飾其口耳考其所容則二升曰觚三升曰觶四升曰角五升曰散而口徑腹底各相稱也考其所用則獻酬皆用觚而尊者舉觶卑者舉角賤者舉散考其總稱則皆可名之曰爵而其實則皆曰觴也獨觥則所載甚少故特牲云二觚二爵四觶一角一散而獨不
及觥則觥之所用正禮所無不在五爵之例矣然考之七月詩言稱彼兕觥春秋傳衛侯饗苦成叔而甯惠子歌兕觥其觩則饗有觥也鄭人燕趙孟穆叔子皮舉兕爵是燕有觥也閭胥掌比觥是鄉飲有觥也絲衣言兕觥是賔尸有觥也其質用兕其容七升其用主罰陳氏祥道謂燕禮鄉飲酒大夫之饗皆有旅酬無算爵於是時也用觥其或然與 又案諸器名雖不同而聖人制器尚象之意則總教人節飲而已疏云觚者寡也飲當寡也觶者適也飲當自適也角者觸也觸罪過也散則訕也飲不節為人訕也許慎云觥罰有過一飲而盡七升為過多也又諸爵皆可奠而觥不可奠豈以罰爵異之與此聖人制器之意一覽斯器已不啻立之監而佐之史矣
案考工記梓人為飲器勺一升注云勺尊升盖㪺酒之器也據明堂位云夏后氏以龍勺殷以疏勺周蒲勺注龍龍頭疏通疏其頭蒲合蒲鳬頭勺制之不同如此梓人之勺未詳何代之器然考工周禮似當以合蒲如鳬頭之蒲勺為準然又據聶氏崇義云梓人為勺受一升亦宜畫龍頭柄依舊圗長二尺四寸餘制並同鬱勺鬱勺者即龍勺疏勺蒲勺也明堂位三勺本承雞彞黄目言之故以三勺為鬱勺據此則梓人之勺即明堂位之龍勺矣特據聶説圗之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六>
案周官幂人祭祀以畫布巾幂六彞以疏布巾幂八尊凡王巾皆黼陳氏祥道曰八尊以獻及祀天地故巾疏而不畫六彞以祼施於宗廟故巾畫而不疏幂人言疏布巾則畫用精者可知言畫布巾則疏之不畫可知鄭氏曰周尚武畫黼用文徳也又曰畫者畫雲氣此皆不可考也燕禮公尊幂用綌若錫大射幂用錫若絺士䘮幂用功布士虞幂用絺鄉飲酒士昏特牲幂皆用綌盖人君尊也故燕與大射之幂用葛若錫冬夏異也人臣卑也故鄉飲昏䘮祭之幂用葛而已冬夏同也然士冠禮禮賔昏禮贊禮婦聘禮禮賔皆用醴而無幂以醴質故也醮用酒亦無幂従禮子之質故也燕禮君尊有幂方壺圜壺無幂卑屈於尊故也昏禮尊於室内有幂尊於房戸外無幂賤屈於貴故也若夫鄉飲與射則無所屈焉故皆有幂大射之禮幂綴諸箭則異於他幂矣又曰凡王巾皆黼則諸侯大夫士之巾不畫黼據此則鄭注所謂畫雲氣者其諸侯大夫士之巾與又王制疏云巾布廣二尺二寸帛廣二尺四寸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六>
案大司徒牛人祭祀共其牛牲之互與其盆簝以待事注謂盆以盛血簝以受肉互若今屠家縣肉格疏謂始殺解體未薦時縣之陳氏謂互為行馬行馬盖掌舍所謂梐枑耳然陳圗甚卑不可縣肉特易而髙之 又案陶人盆受二鬴唇半寸厚寸此當差小其制則一簝之大小似與盆同
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六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䟽卷四十七〈禮器圖三〉
案舊圖云篚以竹為之如笭長三尺廣一尺深六寸足髙三寸有蓋實於篚者若爵若膳若幣若食其制則一也 又案舍人賔客共其筥米聘禮米百筥筥半斛采蘋詩傳曰圓曰筥受半斛陳氏祥道曰筥筲也小於筐
案陳氏祥道曰詩維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漿又曰酒醴維需酌以大斗蓋斗亦謂之勺勺非斗也勺挹於尊彛而注諸爵瓉斗挹於大器而注諸樽彛舊圖樽受五斗斗實五升勺柄長二尺四寸斗柄長三尺蓋其所傳者尚矣史記曰趙㐮子令工人作為金斗長其尾可以擊人與代王飲厨人因反斗以擊代王殺之此又非先王之所謂斗
案玉府若合諸侯則共珠槃玉敦注謂敦槃以珠玉為飾合諸侯者必執牛耳取其血歃之以盟珠槃以盛牛耳尸盟者執之疏謂玉敦盛血敦槃皆以木為之鄭司農則又以敦為歃血玉器也 又案鄭注以敦為槃類疏則以盛黍稷言之朱子則以敦為杯盂之屬諸家所傳圖亦與盛黍稷之敦同據聶氏圖敦受一斗二升其盛血之敦當差小而其制則一也故不復圗又聶氏洗槃與此略異别於禮記圖詳之
案陳氏祥道曰㮚氏升豆鬴止於三漢律歴志五量起於黄鍾之龠以子榖秬黍中者千二百實其龠以井水準其槩十龠為合十合為升十升為斗十斗為斛其法用銅深尺六寸方尺而圜其外旁有庣其上為斛其下斛底為斗左耳為升右耳為合龠其状似爵其重鈞又曰鼓容十二斛槩以竹木為之五量資之以平也又聶氏崇義曰㮚氏疏云六斗四升晏子曰齊舊四量四升為豆四豆為區四區為釜四釜為鍾由二説推之則升斗合之制大槩可見矣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七>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七>
案甗盆甑鬲庾五者皆掌自陶人則皆瓦量也據陶人五器皆厚半寸唇寸甗實二鬴鬴六斗四升是甗實一石二斗八升也盆甑實二鬴與甗同惟鬲實五觳注以豆實三而成觳言則鬲觳實斗二升五之則六斗也庾實二觳僅二斗四升則又小矣據少牢禮廪人槩甑甗陳氏祥道引孫炎説云闗東謂甑為鬵則皆釜屬盆則盥盆繅盆禮經殺牲淅米之類皆用之鬲則據士喪禮為敦瓶之屬惟庾之用未聞則小量而已 又案鄭注以甗為無底甑賈疏云對甑七穿為有底甑陳氏祥道曰春秋時有玉甗則不但陶器矣又林氏希逸曰甗底虚如格子然可蒸物甑則七空不為格子眼又陳氏祥道曰爾雅鼎欵足者謂之鬲郭氏璞曰鼎曲脚也然先儒皆以窽為空
案聘禮疏云既夕注甕瓦器容一觳瓬人曰豆實三而成觳四升曰豆則甕受斗二升又聶氏崇義曰罋以盛醯醢髙一尺受二斗口徑六寸五分腹徑九寸五分底徑六寸五分腹下漸殺五分與賈説所受不同其各有所授與
案司几筵五几詳已覲禮天子設斧依於戸牖之間左右几聘禮宰夫奉兩端以進公於序端受宰几攝之以授賔賔進訝受有司徹主人降受宰几二手横執以授尸尸二手横於手間則行禮之際必授几矣王左右皆有几優至尊也諸侯而下或設之左或設之右祭祀隂事也故右之筵國賔陽事也故左之且吉事變几尚文而几必變也凶事仍几尚質而几常仍也大抵生人几在左鬼神几在右其授之受之有節其操之辟之有儀阮氏圖云几長五尺髙尺二寸廣二尺兩端赤中央黑漆馬融則云長三尺未知孰是竊謂几由手授則馬説為長 又案几不特施於行禮也燕居亦有之士喪禮所謂燕几是也不特施於燕居也行役亦有之周禮甸役右漆几春秋傳智伯怒投之以几是也〈案司几筵五几曰玉曰彫曰彤曰漆曰素飾殊而制一故僅以一几槩之〉
案周書王牖間見羣臣朝諸侯則重篾席〈桃枝席〉黼純〈黼同斧繡斧黑白采純縁也〉西序旦夕聼事則重底席〈蒲席〉綴純〈雜采〉東序養老饗羣臣則重豐席〈傳謂筍席陳氏師凱曰下有筍席此當為莞席〉畫純〈五色雲氣〉西夾親屬私燕則重筍席〈以蒻竹之皮為之〉𤣥紛純則王席皆二重周禮司几筵王朝覲大祭祀封國命諸侯及胙席皆莞筵〈蒲筵〉紛純加繅席〈削蒲蒻展之編以五采〉畫純加次席〈桃枝席有次列成文〉黼純凡三重諸侯祭祀蒲筵繢純加莞筵紛純胙席筵國賔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皆二重王甸役則熊席喪事則葦席其栢〈注作椁〉席則萑黼純〈萑細於葦〉諸侯則紛純儀禮鄉飲鄉射皆蒲筵緇布純燕禮注賔席準鄉飲君席準諸侯胙席卿席如賔而重大射賔有加席公食大夫記賔席亦準鄉飲而特言常〈丈六尺〉又加萑席尋〈八尺〉𤣥帛純上大夫蒲筵加萑席純如下大夫注謂孤為賔如司几筵國賔席士虞禮有葦席厞亦用席禮器有越席〈蒲席〉郊特牲有蒲越稾鞂〈疏云今禮稾鞂祭天蒲越祭地〉玉藻有蒯席〈菲草席〉要之席縁必華於席以飾必尚文也加席上席必華於下席上尊也故禮書云席莫貴於次席而次席黼純則斷割之義惟王所獨是也又席有上下公食大夫疏所謂織之自有首尾可為識記也又曲禮注云常席四人賔席一人席之大概如此其用之有單有重有加皆於分之尊卑辨之然司几筵王有莞繅次蒲熊五席而所設止有莞繅次三重諸侯所設亦各二重而郊特牲乃云天子之席五重諸侯三重彼此互異故賈疏以郊特牲為大祫之席也然據郊特牲又言大饗君席三重則不止於袷矣大夫再重故鄉飲鄉射遵者及燕禮大射卿皆重其燕禮大夫不重者大夫之席繼賔賔席不重故大夫亦不重也公食聘賔其重宜矣其大夫不重為賔降也而君亦有為聘賔降者郊特牲所謂三獻之介君專席而酢焉是也又禮器云鬼神之祭單席故司几筵葦席士虞禮室中之席皆不言加其蒲越稾靺亦不加可知餘居恒坐席亦不加賔至則加故曲禮曰客徹重席又據鄭注云鋪陳曰筵藉之曰席賈疏云初在地一重謂之筵重在上者謂之席故諸經加席為席也然士冠禮單席亦曰就筵是對文則筵席别散文則通也又據禮器孔疏謂儀禮一種席皆稱重故燕禮注云重席重蒲筵所以鄉射大夫辭加席亦是一種席稱加者以上云公三重大夫再重故變云加是可知重與加之分非定論也至所云席有兩則稱兩重席有一則稱一重席於經無考又據公食記云蒲筵常加萑席尋則加席視下席為窄蓋以明著其為加耳禮書云筵席之制短不過尋長不過常中者不過九尺〈考工記匠人度九尺之筵是也〉純縁之制上不過黼下不過緇布是矣抑不知席之制亦尊不過次卑亦不過蒯衽亦席類禮書云衽於文從衣與簟不同然不可考矣 又案席必有織組文公食禮云皆卷自末注以末為經之所終則其經緯可識但其制莫詳故以一席槩之
案説卦傳云聖人幽賛於神明而生蓍其生也守以靈龜䕶以卿雲禮記謂假爾泰筮尊之也其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其筮也有分掛揲扐及錯綜参伍引伸觸類之法天子蓍長九尺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故儀禮有立筮坐筮之不同周禮大卜掌連山歸藏周易三易之法史及筮人卦者占者分掌之儀禮士冠筮人執筮抽上韇少牢史先抽上韇後抽下韇韇長視蓍如天子蓍九尺則上下韇各四尺五寸也韇從革則以皮為之矣
案禮記玉藻云卜人定龜史定墨君定體周禮卜師掌開龜之四兆一曰方兆二曰功兆三曰義兆四曰弓兆龜人掌六龜之屬各有名物天龜曰靈屬地龜曰繹屬東龜曰果屬西龜曰靁屬南龜曰獵屬北龜曰若屬凡取龜用秋時攻龜用春時菙氏掌共燋契以待卜事凡卜以明火爇燋遂龡其焌契以授卜師蓋燋者燃火之炬也契者灼龜之木也契謂之焌亦謂之楚焞楚其材也焞其體也契其用也焌與焞其名一也契與作其義一也凡卜必以墨畫龜以求吉兆乃鑚之以觀其所拆若從墨而拆大謂之兆廣若裂其旁岐細出則謂之璺拆〈璺音問器破而未離之名〉體者兆象之形體定者決其吉凶也
案杖長六尺所以優老也王制五十杖於家六十杖於鄉七十杖於國八十杖於朝祭義曰七十杖於朝八十不俟朝其説畧别然莫非優老之義周禮伊耆氏掌國之大祭祀共其杖函〈函藏杖之具〉共王之齒杖注謂年七十王命賜杖故共之杖有函者鄭氏鍔所謂祭時老臣不敢杖故共函以盛之既事乃授之也
案内則事佩有金燧木燧皆取火器金燧鏡也木燧鑚火器也金燧在周禮司烜氏謂之夫遂所謂以夫遂取明火於日以鑒取明水於月以共祭祀之明齍明燭明水是也注皆以鏡言之又以鑒為方諸陳氏祥道因方諸説謂鑒體方夫遂圜且引王充論衡曰陽燧取火於日方諸取水於月相去甚逺而火至水來者氣感之也其説是矣乃又引髙誘淮南注説以方諸隂燧為大蛤謂熟摩向月則水生以銅盤受之下水數石此淮南子所謂方諸見月則津而為水也不知祭取致潔古聖人舍江湖川瀆而求之月惟其潔耳若蛤之津而為水則血肉之餘胡得謂之明水且經明言鑒又不當以大蛤混之也
案繫傳神農氏斵木為耜揉木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蓋取諸益考工車人專官為之儀禮士喪又繼明器而陳之階下月令耕耤則天子親載之参保介之御間蓋重之也據車人庛〈同耜〉長尺二寸中直者三尺有三寸上句者二尺有二寸蓋耒下前曲接耜手執處為句庛刺也耒下有金古惟一金不岐主於入土故以刺名然據繫傳第言斵木則創制之始無金後人踵而増耳匠人云耜廣五寸二耜為耦一耦之伐尺注以耜一金言之則其廣可知由此推之以及遂溝洫澮皆然又其内得六尺六寸與步相中則度即在此其利不特上動下入而已
案禮記禮運曰五聲六律十二管還相為宫周禮太師掌六律六同以合隂陽之聲子月建黄鍾而辰在星紀丑月建大吕而辰在元枵寅月建太簇而辰在娵訾亥月建應鍾而辰在析木辰月建姑洗而辰在大梁酉月建南吕而辰在夀星午月建蕤賔而辰在鶉首未月建林鍾而辰在鶉火申月建夷則而辰在鶉尾巳月建中吕而辰在實沈戌月建無射而辰在大火夘月建夾鍾而辰在降婁辰與建交錯貿處如表裏然是其合也其相生則以隂陽六體為之黄鍾初九下生林鍾之初六林鍾又上生太簇之九二太簇又下生南吕之六二南吕又上生姑洗之九三姑洗又下生應鍾之六三應鍾又上生蕤賔之九四蕤賔又上生大吕之六四大吕又下生夷則之九五夷則又上生夾鍾之六五夾鍾又下生無射之上九無射又上生中吕之上六同位者象夫妻異位者象子母所謂律取妻而吕生子也凡下生者三分去一上生者三分益一五下六上乃一終矣十二律惟黄鍾九寸林鍾六寸太簇八寸皆全寸而無餘分此三統之道也陳氏祥道曰黄鍾至大簇陽之陽也林鍾至應鍾隂之隂也陽之陽隂之隂則陽息隂消之時陽常下生而有餘隂常上生而不足蕤賔至無射則隂之陽也大吕至中吕則陽之隂也隂之陽陽之隂則陽消隂息之時陽常上生而不足隂常下生而有餘然則自子午以左皆上生子午以右皆下生矣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七>
案禮記樂記云鐘聲鏗鏗以立號號以立横横以立武周官鍾師掌金奏考工記鳬氏為鐘兩欒謂之銑銑閒謂之于于上謂之鼓鼓上謂之鉦鉦上謂之舞舞上謂之甬甬上謂之衡鐘環謂之旋蟲旋蟲謂之幹鐘帶謂之篆篆閒謂之枚枚謂之景于上之攠謂之隧十分其銑去二以為鉦以其鉦為之銑閒去二分以為鼓閒以其鼓閒為之舞脩去二分以為舞廣以其鉦之長為之甬長以其甬長為之圍三分其圍去一以為衡圍大鐘十分其鼓閒以其一為之厚六分其厚以其一為之深蓋銑也于也鉦也鼓也舞也鐘之體也甬與衡鐘之柄也國語單穆公曰先王之制鐘也大不出鈞重不過石律度量衡於是乎生樂器待律然後制而律度又待鐘然後生故有十二辰之鐘以應十二月之律十二月之鐘大鐘也大鐘特縣詩書爾雅所謂鏞是也非十二辰之鐘則為編鐘十六枚周禮所謂編鐘是也梓人職云厚唇弇口出目短耳大胷耀後大體短脛若是者謂之臝屬恒有力而不能走其聲大而宏有力而不能走則於任重宜聲大而宏則於鐘宜若是者以為鐘虡是故擊其所縣而由其虡鳴鄭氏康成曰横者曰簨飾之以鱗屬植者曰虡飾之以臝屬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七>
案廣雅云錞如鐘而有舌又聶氏崇義曰鼓人以金錞和鼓注云錞錞于也圓如碓頭大上小下樂作鳴之與鼓相和又陳氏祥道曰周禮小師掌六樂之聲節與其和和錞于也國語曰戰以錞于丁寕儆其民也又黄池之㑹吳王親鳴鐘鼓丁寕錞于振鐸則兵法固用錞矣漢大予樂有之又鼔人以金鐲節鼓大司馬職公司馬執鐲軍行鳴鐲詩曰鉦人伐鼓國語曰鼓丁寕春秋傳曰射汰輈而著於丁寕說文曰鐲鉦也韋昭曰丁寕鉦也然則鉦也丁寕也皆鐲之異名鄭康成曰鐲如小鐘軍行鳴之以為鼓節又鼓人以金鐃止鼓鄭康成曰鐃如鈴無舌有秉執而鳴之以止鼓說文曰鉦鐃也鐃小鉦也似鈴柄中上下通樂記曰始奏以文則登歌清廟之類也復亂以武則下管象之類也鄭氏以文為鼓武為鐃豈其然乎又鼓人以金鐸通鼓大司馬職曰兩司馬執鐸又曰三鼓摝鐸三鼓振鐸司馬法曰鼓聲不過閶鼙聲不過闒鐸聲不過琅鄭康成許慎皆曰鐸大鈴也蓋鐸有金鐸木鐸金鐸舌以金木鐸舌以木金鐸振武事若司馬之振鐸摝鐸揜上振之謂之摝黄池之㑹官師振鐸是也小宰徇以木鐸郷師以木鐸徇於市朝樂記曰天子夾振之鄭氏謂王與大将夾舞者振鐸以為節鐸雖用之於樂然非王與大将振之也晉荀氐得趙人牛鐸然後能諧樂則古人之為鐸鐲鐃錞施於聲律皆有當也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七>
案禮記樂記曰石聲磬磬以立辨辨以致死考工記磬氏為磬倨句一矩有半其博為一股為二鼓為三三分其股博去一以為鼓博三分其鼓博以其一為之厚已上則摩其旁已下則摩其耑鄭氏注曰先度一矩為句一矩為股而求其既而以一矩有半觸其則磬之倨句也磬有大小此假矩以定倨句非用其度也蓋鐘圓中規磬方中矩則倨句一矩有半觸其也其博為一疑一律也股為二後長二律也鼓為三前長三律也股非所擊也短而博鼓其所擊也長而狹鄭司農云股磬之上大者鼓其下小者康成曰股與鼓小大長短雖殊而其厚均也大戴禮曰懸一磬而尚拊則堂上有特懸磬矣小胥職云凡懸鐘磬半為堵全為肆注云鐘磬偏懸之二八十六枚而在一簨虡謂之堵鐘一堵磬一堵謂之肆梓人云銳喙決吻數目顅脰小體騫腹若是者謂之羽屬恒無力而輕則於任輕宜其聲清揚而遠聞則於磬宜若是者以為磬虡故擊其所懸而由其虡鳴小首而長摶身而鴻若是者謂之鱗屬以為簨凡磬在東曰笙磬在西曰頌磬
案禮記樂記曰舜作五之琴以歌南風琴操云伏羲造廣雅云琴長三尺六寸六分象三百六十六日廣六寸象六合又風俗通曰七法七星聶氏崇義曰舊圖謂舜作五周文王又加二曰少宫少商蔡邕復増二故有九二大次三小次四尤小蔡邕本傳無文未知何據桓譚新論云今琴四尺五寸法四時五行 又案琴徽稱琴體為之自臨岳至龍齦折半立第七徽又各折半立第四徽十徽又再折半立一徽十三徽又度臨岳至龍齦三分之立第五徽九徽又六分之立第二徽第十二徽又度臨岳至龍齦五分之立第三徽六徽八徽十一徽當徽取汎聲則有聲不當徽則無聲也
案禮記樂記曰清廟之瑟朱而疏越有遺音者矣鄉飲酒禮燕禮皆有人左何瑟尚書大傳曰大瑟朱達越蓋越瑟底孔也疏達通之也朱練而朱之也絲不練則勁而聲清練則熟而聲濁孔小則聲急大則聲遲故歌清廟之詩所弹之瑟疏越以遲其聲然後不至於太急練絲以濁其聲然後不失之太清也世本曰庖犧作瑟五十黄帝使素女鼓之哀不自勝乃破為二十五具二均聲爾雅曰大瑟謂之灑舊圖云瑟長八尺一寸廣一尺八寸二十三其常用者十九其餘四謂之番番贏也頌瑟則長七尺二寸廣尺八寸二十五盡用之
案禮記明堂位下管象樂記曰從以簫管前此虞書曰下管周禮小師掌教管笙師掌吹管大司樂有孤竹孫竹隂竹之管燕禮大射禮皆下管新宫蓋匏竹在下故於堂下吹管以播之也鄭司農曰管如篪六孔說文亦曰管六孔十二月之音鄭氏康成曰管如笛而小併兩而吹之今大予樂有焉廣雅云管象簫長尺圍寸八孔無底夫併兩吹之則象簫之説信矣而八孔之説則未確也且管或作琯則古者之管殆有以玉為之者乎 又案管六孔諸圖俱止五孔殆併上出之吹孔而為六與
案禮記月令仲夏之月均管簫樂記曰從以簫管周禮小師掌教簫笙師掌吹簫詩簫管備舉爾雅云大簫謂之言小者謂之筊舊圖云雅簫長尺四寸二十四彄頌簫長尺二寸十彄博雅云簫大者二十四管無底小者十六管有底蔡氏邕曰簫編竹有底長則濁短則清以審窒其底而増損之則和蓋皆述其所傳然也風俗通云舜作竹簫以象鳳翼則簫之來也乆矣
案周禮笙師掌教龡篪爾雅大篪謂之沂孫氏炎曰沂悲也郭氏璞曰篪以竹為之長尺四寸圍三寸一孔上出寸三分名曰翹横吹之小者尺二寸聶氏崇義曰先鄭云七孔賈疏云九孔皆誤惟廣雅云八孔為是
案竽笙之大者禮記月令仲夏調竽笙周禮笙師掌教龡竽先鄭云竽三十六簧賈疏竽長四尺二寸鄭康成云竽管類用竹為之形参差象鳥翼韓非曰竽者五聲之長故竽先則鐘瑟皆随竽唱則諸樂皆和蓋後世之樂然也竽三十三管宫管在中央又禮記明堂位女媧之笙簧詩小雅曰吹笙鼓簧爾雅云大笙謂之巢小者謂之和郭氏璞注列管匏中施簧管端大者十九簧小者十三簧舊圖云笙長四尺謂管参差有如鳥翼至簧為笙中之舌或者離笙簧為二物誤矣〈案竽笙有大小之别其制則同故以一竽槩之〉
案禮記樂記云聖人作為壎篪周禮小師掌敎塤注云塤燒土為之大如鴈卵謂之雅塤郭氏璞爾雅注云大如鵞子鋭上平底形如稱錘小者如雞子謂之頌塤凡六孔上一前三後二世本云暴辛公作塤圍五寸半長三寸四分 又案白虎通曰壎坎音也壎在十一月陽氣於黄泉之下薰蒸而萌唐樂志曰壎曛也立秋之音萬物将曛黄也然壎土也土位於坤而時立秋則唐志之説是而白虎通之説非也
案禮記禮運曰夫禮之初始諸飲食蕢桴土鼓猶若可以致其敬於鬼神明堂位曰土鼓蕢桴葦籥伊耆氏之樂也周禮籥章春秋擊土鼓吹豳詩以逆暑迎寒祈年吹豳雅擊土鼓以樂田畯祭蜡吹豳頌擊土鼔以息老物蓋樂之作本於籥始於土鼓而周家王業之興本於豳逆暑迎寒祈年皆本始民事蜡息老物則使之反本而已故所擊者土鼓而擊之者蕢桴也土鼓築土為之也杜子春曰土鼓以瓦為臯陶以革為面然禮運土鼓起於未合土之前與壺涿氏炮土之鼔異矣蕢或作蒯蓋結草以為桴也鄭氏改蕢為凷非也
案考工韗人為皋陶其長六尺六寸左右端廣六寸中尺厚三寸穹三之一上三正者注以為晉鼓長八尺鼓四尺中圍加三之一者記以為鼖鼓長尋有四尺鼓四尺倨句磬折者記以為皋鼓夫曰穹三之一則中廣而旁窄也曰上三正據注穹上一直兩端又直各居二尺二寸不弧曲則與皋鼓之参差不正者異也鼖鼓無文其承上三正言之可知餘𣌾應朔鼙及雷鼓靈鼓路鼓提鼓鼗鼓縣鼓足鼓楹鼓之屬雖
或飾有不同其鼓制則一惟雷靈路三鼓鄭注有八面六面四面之説舊圖如其説皆一鼓而作多面其制不經且開元閒用之不可考擊宋太常集禮路鼓聚四鼓於一架雷鼓八面靈鼓六面亦如之則又成編鼓不可為訓也要之鄭説當自有本後失其傳不應以臆為説又縣鼓應有簨虡考工止言鐘磬之簨虡而不及鼓據明堂位云夏后氏之龍簨虡其為鼓設與然彼注則第以鐘磬言也並闕之 又案詩大雅商頌虡業必合鼓言之又明堂位言周縣鼓則鼓有簨虡可知但考工記梓人簨虡第言鐘磬而不及鼔惟明堂位言龍簨虡而不言所縣之器豈即鼓之簨虡與然注固以鐘磬言也闕之
案大射禮云建鼓在阼階西應鼙在其東一建鼓在其南朔鼙在其北詩曰應田縣鼓先儒以田為𣌾𣌾小鼔應應鼙也今大射有朔鼙應鼙詩又以應配𣌾則朔鼙乃𣌾鼙也以其引鼓焉故曰𣌾以其始鼓焉故曰朔是以儀禮有朔無𣌾周禮有𣌾無朔鄭氏以應與𣌾及朔為三鼓恐不然
案禮記月令曰脩鞀鞞儀禮大射鼗倚於頌磬西紘周官小師掌教鼓鼗瞽矇掌播鼗眡瞭掌教播鼗書曰下管鼗鼓其制鄭氏以為如鼓而小持其柄揺之旁耳還自擊是也案小鼓有柄曰鞀大鞀曰鞞則鞀也鞞也鼗也大小有殊而其制一也
案陳氏祥道曰鄭康成云鼓柄曲木植立馬上賈氏公彦云鄭據當時有單騎以况周其實周時無騎法也然公羊傳稱齊晉相遇以鞍為几禮記稱前有車騎蓋古者容或有騎其説辨矣然所引特或有之事若四時之田當以常法論則賈説是也况提為提持之義不必單騎也
案禮記樂記曰㑹守拊鼓明堂位謂之拊搏書則謂之搏拊蓋以其或或拊莫適先後也陳氏祥道曰拊之為物以韋為之状若鼓然書傳所謂以韋為鼓是也實之以糠白虎通所謂拊革著以糠是也其設則堂上尚書所謂搏拊是也其用則先歌周禮所謂登歌合奏擊拊是也樂記注云拊一名相相即拊也然既曰㑹守拊鼓又曰治亂以相則拊非相也鄭氏以拊為相誤矣且玩經文㑹守之義則拊也者殆衆樂待之而動者與
案書曰合止柷敔詩曰鼗磬柷圉周禮小師掌教柷敔禮記樂記曰聖人作為椌楬明堂位有揩擊盖柷敔以椌楬為體椌楬以戛揩擊為用故椌楬戛揩擊先儒皆謂之柷敔也爾雅云所以鼓柷謂之止郭氏璞注云柷如漆桶方二尺四寸深一尺八寸中有椎柄連底挏之令左右擊止者椎名鄭氏康成云合樂之時投椎其中而撞之聶氏崇義從鄭説今太常樂亦人執其椎投而擊之蓋柷以合樂也鼓柷謂之止欲戒止於其早也柷方二尺四寸為隂樂作於陽故以隂數成之
案爾雅云所以鼓敔謂之籈郭氏璞注云敔如伏虎背上有二十七齟齬刻以木長尺櫟之籈者其名也唐制則用竹長二尺四寸破為十莖於敔背横櫟之又鄭注云敔木虎也背有刻所以鼓之以止樂蓋鼓敔謂之籈欲脩潔於其後也敔二十七齟齬為陽樂止於隂故以陽數成之
案陳氏暘曰牘以竹為之殺其聲而使小以節樂也牘長者七尺短者三尺虚中無底應如桶而方長六尺五寸中象柷有椎連底左右相擊以應柷禮圖其形正圓而外皆朱雅旁有兩紐疏畫為雲氣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七>
案陳氏祥道曰古之舞者或以干配戚或以干配戈〈案司兵職授舞者兵注以干戚言又據文王世子春夏學干戈陳說本此〉盾以革為之其背曰瓦〈左傳中其盾瓦〉其瓦設朱干朱質而繪以龍龍之外又繪以雜羽繫之以繡陳氏暘曰廣雅鉞戚斧也六韜曰大柯斧重八斤一名天鉞毛氏萇謂斧隋銎斨方銎戚斧也揚鉞也書一人執劉孔氏穎達曰劉鑱斧也蓋名異耳考工車人柯長三尺博三寸厚寸五分其長以其一為之首則首六寸矣黄鉞飾以金玉戚飾以玉又考工冶氏戈廣二寸内倍之胡三之援四之注云句孑㦸也廬人疏戈㦸有胡向下皆為句兵據冶氏則胡其孑也長六寸楥長七寸半胡下柄接柲處曰内長四寸柄以木或竹長六尺六寸曰柲又曰廬陳氏祥道曰胡曲而下垂者也楥直而上達者也柲所以受胡者也或謂之鷄鳴或謂之擁頸皆胡也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七>
案聶氏崇義曰羽舞皇舞案舞師注曰羽析白羽為之形如帗陳宛丘詩曰無冬無夏值其鷺羽值者持也鷺羽即鷺翿謂舞者所持以指麾又蔽翳其身也樂師注云皇謂雜五采羽如鳳皇色持以舞籥師掌教國子舞羽吹籥祭祀則鼔羽籥之舞注云鼓之者恒為之節也又舞師掌教羽舞帥而舞四方之祭祀教皇舞帥而舞旱暵之事注云四方祭謂四望旱暵謂雩也暵謂熱氣或曰籥之六孔者蓋籥章所吹之籥也其三孔者舞人所吹之籥也舞人左手執籥右手秉翟三孔為宜若五孔則非一手能開閉也存之以備叅
案陳氏祥道曰鼓人曰凡祭祀百物之神鼓兵舞帗舞者舞師掌教兵舞帥而舞山川之祭祀教帗舞帥而舞社稷之祭祀教羽舞帥而舞四方之祭祀教皇舞帥而舞旱暵之祭祀樂師教小舞又有旄舞人舞帗舞裂五采繒為之〈先儒曰析五采繒如漢靈星舞子所持者也〉羽舞析衆羽為之皇舞以皇羽為之旄舞以𣯛牛尾為之采繒之飾盛於衆羽衆羽之飾盛於皇羽皇羽盛於旄干則執之而無飾人則手舞之而無執樂師先之以帗舞羽舞次之以皇舞旄舞而後之以干舞人舞以飾之隆殺為序故也人君有山川為之阻固然後可以保社稷保社稷然後可以有事於四方有事於四方然後可以待變事舞師先干舞以祀山川帗舞以祀社稷羽舞以祀四方皇舞以舞旱暵之事以事之先後為序故也鄭司農云社稷以帗宗廟以羽四方以皇辟廱以旄兵事以干星辰以人舞鄭氏康成曰四方以羽宗廟以人山川以干旱暵以皇然古者之於大祭祀有備樂必有備舞春秋書有事於大廟萬入去籥則宗廟用干與羽矣若夫散而用之則有所不備故山川以干社稷以帗四方以羽旱暵以皇然則司農康成之論不知何據然也旄人掌教夷樂凡祭祀賔客舞其燕樂明堂位以禘禮祀周公而納夷蠻之樂於大廟則宗廟亦以旄也然司兵祭祀授舞者兵司戈盾祭祀授旅賁殳故士戈盾授舞者兵亦如之大司樂大射詔諸侯以弓矢舞樂師帥射夫以弓矢舞則兵舞不特以干而已然則鄉大夫鄉射之禮五物詢衆庻而終之以興舞蓋以弓矢舞與然舞者所樂之極而樂之盛者也以其為樂之極故樂成而後詔舞以其為樂之盛故小祭祀不興焉舞師凡小祭祀不興舞文王世子曰既釁器用幣然後釋菜不舞
欽定周官義䟽卷四十七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八〈禮器圖四〉
案車箱謂之輿輿前設較式輢軹轛兩旁為輢後空以便乘箱底有版四旁夾以木曰軫箱板下以轐與任正承之轐又謂之伏在箱底之中上承箱板下制車軸其尾直逹車尾轐之前為任正又謂之軓承箱底直逹車前陰板揜之詳小戎詩車後建旗詳朱子詩傳車前為輈輈尾為踵自車尾直貫軓前上穹為轅至末下垂鉤衡以駕馬衡横木也兩端有軛兩服馬夾轅以軛拘之轐下為軸横貫左右兩轂兩端有轄又曰輨以鍵轂也轂在輪輻内者短而大在輪輻外者長而小中貫以金為大小穿輪外廓為牙牙與轂以輻合之輻入牙處曰蚤又謂之爪近爪曰骹入轂處曰菑近菑曰股車上有蓋以蔽雨蓋杠曰桯盖頂曰部上貫部下入桯者曰逹常盖四面有弓弓根扵部上覆以衣旁帷以裧以紘維之此車之大槩也 又案陳氏祥道曰容裧帷皆帷裳之異名又陸氏佃曰雜記曰其輤有裧鄭氏曰裧鼈甲邉緣士昏禮曰婦車亦如之有裧鄭氏謂裧車裳帷裧一而鄭兩解之豈足據哉裧謂盖下垂額若今繖簷矣據詩漸車帷裳帷裳可漸則在下近水與裧不同陸説是也
案兵車之制與乘車並同但車右有五兵車建大白車前樹二盾為異耳樹二盾者小戎詩所謂龍盾之合是也左氏傳云建大車之輪以為櫓盖以為衞櫓則司兵疏所謂五盾之一也考工車六等第有四兵注云戈殳㦸矛皆揷車輢疏謂以鐵圍範邪置扵輢之上下乃揷而建之據舊圖殳㦸皆揷扵車之左旁刃邪向前則所謂揷扵輢者即林所謂兩旁如闌干之輢也又據司兵注五兵為戈殳㦸酋矛夷矛夷矛三尋髙酋矛四尺今補入又舊圖五兵皆載之車左以保介在右準之則當在車右也易之〈旗建車後説見前圗〉
案陳氏祥道曰大車兩轅故車人言凡為轅三其輪崇轍廣六尺此未合鬲長六尺〈鬲謂轅端厭牛領者也〉轍廣六尺則與駟車八尺之轍不同鬲長六尺則與六尺六寸之衡不同是兩轅之車一牛在轅内故鬲短而轍狹也大車轂長尺五寸圍尺五寸〈案記轂長半柯圍一柯有半則圍四尺五寸徑尺五寸云圍尺五寸誤〉輻長四尺五寸渠〈牙也〉圍二丈七尺輪崇九尺牙圍尺五寸綆一寸栢車轂長三尺圍二尺〈車人作二柯此誤〉輻長三尺渠圍一丈八尺輪崇六尺牙圍尺二寸綆大半寸轅一丈八尺大車輪髙轅長而轂短小栢車輪卑轅短而轂長大者以其行山澤不同故也〈行山欲長轂長則安行澤欲短轂短則利〉大車牝服二柯有三分之二則八尺矣羊車二柯有三分柯之一則七尺矣栢車二柯則六尺矣〈俱謂牝服〉栢車較短而轂輻牙長羊車較長而轂輻牙短者亦以所行之不同也輪人之牙〈駟馬車〉車人謂之渠輿人之較車人謂之牝服輿人之衡車人謂之鬲輿人之車其箱廣而不方車人之車其箱方而不廣其制異也
案聶氏崇義曰旌旗之杠皆注旄與羽於竿首故夏采注以旄牛尾綴扵橦上阮氏梁正等圖旗首為金龍頭唐志云金龍頭銜結綬及鈴則古注旄及羽之遺制與〈案爾雅素錦綢杠等制下龍旗案詳之大常當不異也〉又覲禮云天子乘龍載大旂鄭注大旂大常也王建大常縿首畫日月其下及旒交畫升龍降龍賈疏日月為常交龍為旂是旂與常别也但九旗有定稱亦有通名故左傳三辰旂旗服氏注云九旗之總名故諸侯建之交龍為旂用九斿亦謂之常也惟天子大常十二斿為異耳大常畫日月又有交龍則諸侯交龍為旂無日月王之大常非直有日月兼有交龍也凡旌旗之杠皆注旄與羽扵竿首其杠長九仭其斿曵地 又案書曰厥有成績紀于大常司勲凡有功者銘書扵王之大常大常不特以祀天凡拜日禮月祀方明禮四瀆禮山川秋治兵冬大閱皆載焉大常之用廣矣哉又案周禮典命自上公至士其車旗各如其命之數禮書謂上公建常九斿等是也據此則天子之旗皆十二斿餘則各如其命數故考工龍旂九斿及七斿四斿注以諸侯言之疏以天子所建誤也今據郊特牲王之旂十二斿龍章而設日月則天子之旗不止九斿大常及大赤大白大麾皆十二斿矣其青龍等四旗則如考工斿數以示諸侯以下之等云 又案周禮司常云日月為常交龍為旂熊虎為旗鳥隼為旟龜蛇為旐考工記輈人云龍旗九斿鳥旟七斿熊虎六斿龜蛇四斿曲禮則云青龍白虎朱雀𤣥武孔疏即以輈人九斿七斿六斿四斿言之則三説本一耳故此下四圖合三説為一以此推之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八>
案巾車王象路建大赤革路建大白木路建大麾明堂位所謂殷之大白周之大赤是也鄭注又以大麾為夏后氏所建盖意㑹言之耳又據鄭注大赤正色無飾則大白大麾亦無飾可知三旗色異而制同圖大赤則大白猶是矣惟大麾色黑故别圖之 又案周禮司常孤卿建旜儀禮聘禮使者使者亦建旜又司常云通帛為旜注通帛謂大赤從周正色無飾則即大赤也斿數未聞準以典命如其命數之説則王之卿六斿公之孤四斿卿三斿侯伯子男之卿則以次遞殺焉其張縿之弧亦如大赤兹不復贅
案覲禮侯載龍旂弧韣司常交龍為旂考工記龍旂九斿盖交畫升龍降龍一象其升朝一象其下復此侯所建也上公九斿侯伯則七斿子男則五斿上得兼下下不得僭上也爾雅云素錦綢杠纁帛縿素陞龍扵縿練旒九飾以組維以縷盖揭旗以杠綢杠以錦正幅為縿屬縿為旒旒亦曰旆縿以纁則斿綪矣左傳所謂綪茷也升龍素則降龍青矣曲禮所謂左青龍也青陽也素陰也陽在上而降陰在下而升交泰之道也其斿之長短則諸侯齊軫天子則長如大常
案西方白虎七宿為金金刑官主殺故守猛莫敢犯虎居其方以象之參伐六星上下故熊旗六斿其縿及竿飾則與旂同其斿之長短則所謂大夫齊較士齊肩也據巾車師都建旗大司馬則軍吏載旗注以師都為郷遂大夫疏以軍將至伍長皆軍吏則大夫士皆得用旗其齊較齊肩則異若天子建之則曵地諸侯則齊軫 又案周禮熊虎為旗曲禮言虎不言熊考工言熊不言虎盖曲禮專以居方者言考工專以極猛者言互文見義一而已與火鳯之不可混為鳥隼者别
案爾雅錯革鳥曰旟郭氏璞注云以鳥皮置竿頭若禮記載鴻及鳴鳶與此不同禮書非之要之錯者雜鳥隼之謂陸氏佃以革為隼是也郭注誤又鄭康成以鳥隼為勇㨗以龜蛇為扞難辟害盖在前者主勇往在後則貴其能守也
案陸氏以旐北方七宿斿四郭氏璞曰帛全幅長八尺又陸氏佃曰旐色黒以斿少故得用廣終幅若旗旟而上斿多充幅為之則縿不能容必削其幅乃稱據此則帛皆削惟旐全幅也
案司常雜帛為物注謂以帛素飾其側盖殷之大白無飾物則似之但其側有雜帛之飾為異耳大夫士建物王之大夫四命士三命以下各視其命數為之此從王之大夫故作四斿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八>
案司常全羽為旞析羽為旌注云皆五采繫之扵旞旌之上疏則以夏翟言之則翟羽也又疏云謂全羽析羽皆有羽而無帛但二者明在九旗中又鄭注明言九旗之帛且無帛亦何以謂之旗據司常又云道車載旞斿車載旌又巾車云象路建大赤木路建大麾象路道車也又九旗無大赤大麾則焉知旞非大赤而旌之非大麾雖鄭注以通帛之旜為大赤然鄭亦以意言之又焉知通帛之不以他色為之而大赤之必非旞耶但經無明文姑依諸圗圗之而存此備考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八>
案甲亦曰介亦曰函亦曰鎧甲言猶物之有甲介言猶物之有介函言所以周其身鎧言所以致其愷古者之甲惟以革為之後世加之以金耳考工記曰函人為甲犀甲七屬兕甲六屬合甲五屬犀甲夀百年兕甲夀二百年合甲夀三百年凡為甲必先為容然後制革權其上旅下旅而重若一賈疏上旅衣也下旅裳也屬者續也陳氏祥道曰甲之制腰以上為上旅腰以下為下旅革堅者札長故其屬少其次札短故其屬多也
案孔氏穎逹曰説文曰胄兜鍪也經言甲胄秦始有鎧兜鍪之名盖古用革後以鐵為之陳氏祥道云魯人之胄綴以綫飾以貝文則古胄制盖亦類此
案㦸有三鋒刺則鋒之直前者也胡則正方中矩而下垂者也援則磬折而上逹者也賈氏公彦曰必知三鋒胡向下者三鋒皆向上者無用也觀春秋傳言衞公㦸其肘史言㦸手罵之則援上向可知晋人以㦸鈎欒樂而殺之宋狂狡倒㦸而出鄭人于井則胡之下垂者也楚武王荆尸授師孑而先儒謂之㦸書一人執戣一人執瞿而先儒以為㦸則㦸之異名多矣
案林氏希逸曰廬人云矛三分其長二在前一在後而圍之者謂柄之上二分稍大下一分稍小也五分其圍去一以為晉圍三分晋圍去一以為刺圍者刺圍刺刃之圍也假令圍有五寸去其一而得四則酋矛之下鐏其圍四寸也三分其下鐏而去其一則刺圍二寸六分以上也又陳氏祥道曰廬人矛有刺圍則為刺兵説文曰矛象形則為勾兵盖矛之為器上鋭而旁勾酋言其就夷言其易短者其體就長者其體易此矛之辨也詩曰二矛重英又曰二矛重喬〈毛氏曰重英矛有飾也喬矛矜鄭氏云矛有畫飾矜及室題縣羽毛〉又曰二矛重弓朱英緑縢則矛之飾以朱而矜室之間飾以羽毛矣鄭氏曰矛㦸柄竹攢柲則矛之柄以竹
案陳氏祥道曰舉則取而提之者也被則操而用之者也晉則矜于搢者也首則上而鐏者也以殳之長五分之一為之被而圍之則所操者圜也三分其圍去一為晉圍則趨鐏者又殺也晉圍五分去一為首圍則趨鐏者愈殺也圍其所操則非所操者有稜矣鄭氏謂矜八稜是也細而能擊則非竹不可許氏慎謂積竹為之是也
案劍上制長三尺重三斤十二兩中制二尺五寸重二斤十四兩三分兩之二下制長二尺重二斤一兩三分兩之一臘廣二寸五分莖長五寸圍半之首圍徑一寸三分寸之二陳氏祥道曰劍柄之名六後夾鼻莖鐔首也劍刃之名三臘脊鍔也所握者為夾在夾中者曰莖其旁鼻曰鐔〈帶所貫鼻也〉夾下大者為後圜其上以接刃者為首兩刃為臘其中髙者為脊其末殺者為鍔亦謂之鋒鼻亦謂之彘字林又謂之珥〈博雅〉
〈珥又謂之鐔〉又曰櫝劍匣也夫襓劍衣也
案陳氏祥道曰築氏為削長尺博寸合六而成規桃氏為刃鄭氏曰刃刀劍之屬削今之書刀書曰赤刀大訓孔氏安國曰赤刀赤刃削少儀曰刀郤刃授穎削授拊鄭氏曰穎環也拊把也釋名曰刀到也其末曰鋒若鋒刺之利也其本曰環形似環也然則直而本環者刀也曲而本不環者削也據此則内則之刀當為書刀書刀則削耳盖對文則曰刀曰削散文則削亦曰刀也
案周禮司弓矢掌六弓王弓弧弓合九而成規夾弓庾弓合五而成規唐弓大弓合七而成規王弧王之弓唐大諸侯之弓夾庾大夫之弓王弧則彫之唐大則彤之荀卿曰大夫黑弓則夾庾黑之可知 又案弓人職弓之長短强弱因乎人故人有上士中士下士之别則弓有六尺六寸六尺三寸六尺之制材强則徃體寡材弱則徃體多强弱中則體一 又案陳氏祥道曰説文云弓象形史記曰弓以木為身以角為面筋所以為深絲所以為固張則筋外而角内弛則角外而筋内弣把中也簫弓弰也隈其曲也茭其接也弣〈或作拊〉又曰質旁曰剽中曰蔽簫或作弰又曰珥曰彆曰峻
案陳氏祥道曰凡弩夾庾利攻守唐大利車戰野戰無王弧者恒服徃體少者使矢不疾也書曰若虞機張機弩牙也矢人夾其陰陽以設其比夾其比以設其羽弓矢比在槀兩旁弩矢比在上下則比括也
案陳氏祥道曰弩一而矢五十弓一而矢百鄭氏曰枉矢殺矢矰矢恒矢弓所用也絜矢鍭矢茀矢庳矢弩所用也爾雅金鏃翦羽謂之鏃骨鏃不翦羽謂之志則金鏃不特鏃矢有之茀矢以上皆然故鏃謂之鍭也君子志扵中不志扵殺故禮射習射之矢皆謂之志射必翦羽尚疾也志不翦羽尚舒也尚疾則金鏃而必其入尚舒則以骨鏃而防其傷鏑錍鈀弩皆鏃也括校比皆矢末也聶氏崇義曰弓矢相配强弓用重矢弱弓用輕矢既唐大彊弱中恒矢軒輊中則彤玈二矢當恒矢若用之扵戰則當枉矢矣 又案陳氏祥道曰詩云象弭魚服陸璣謂魚服魚獸也然所謂魚服者魚皮之堅者皆可為之不必魚獸而已司弓矢中秋獻矢箙盖皮以秋堅也司弓矢田弋充籠箙矢共矰矢矰矢不在箙盖欲其繳之不紊也
案侯制有鵠有中有躬有舌〈又謂之个〉有綱有縜有植侯中視侯道弓二寸虎侯侯道九十弓二九方廣一丈八尺為侯中三分侯中而鵠居一方廣六尺以虎皮畫其形為鵠旁亦以虎皮飾熊侯七十弓豹侯麋侯犴侯俱五十弓其廣以次而減畫飾各視其皮中之上下為躬躬倍中虎侯中一丈八尺上下躬各三丈六尺半當侯中兩旁出侯中各九尺躬之上下曰舌上舌倍躬廣七丈二尺以半當躬兩旁出躬各一丈八尺下舌出躬半上舌左右各出九尺合當躬三丈六尺通廣五丈四尺舌上下各有綱綱以繩為之上下綱左右各出舌尋上綱廣八丈八尺下綱廣七丈持綱曰縜左右各廣寸各侯皆凖諸此凡侯用布俱撗設布闊二尺二寸去邊各一寸惟侯中方虎侯中一丈八尺用布九幅其舌及躬俱髙二尺也五正三正二正以侯中之采色言諸圖畫其大槩惟林氏希逸就圖加注最為分明但注多不合本位侯中兩旁又多四竪與各經記傳注義不合故為之改正如右餘圖亦有未合者並存叅
案大射禮謂之乏射人職謂之容爾雅云容謂之防容之與防皆乏之異名乃唱獲者所蔽以禦矢聶氏崇義曰乏似今之屏風其制從廣七尺以牛革鞔漆之凡乏用革大射賔射鄉射燕射等乏皆用革也
案決以象骨為之著扵右巨指所以鈎而開之者也聶氏崇義謂決著扵右三指三字乃大字之訛遂射韝也以韋為之所以遂也其非射時則謂之拾拾斂也所以蔽膚斂衣也大射注云遂著左臂裹以遂也
案聶氏崇義曰鄉射大射之儀其射物在庠之楹間若丹若黑而午畫之從者長三尺横者曰距隨長尺二寸言距隨者謂先以左足履射物東頭為距後以右足來合而南面並立曰隨又曰司弓矢云大射燕射共弓矢幷夾注云幷夾矢籋賈疏云矢籋之言出扵漢時若王射則射鳥氏主取矢其矢著侯髙人手不能及則以幷夾取之
案大閲禮虞人萊所田之野大艾草以為防立四表南第一表北至第二表百步又北至第三表百步又北至第四表五十步合二百五十步第四表即後表也左右足以容車徒司馬建旗後表之中以致衆然後司徒北面負表誓衆羣吏陳前南面嚮表聽誓遂鼓行每表作止如法〈初鼓行由後表行及第三表皆止坐又鼓行至第二表止坐又鼓車馳徒走及第一表乃止又三鼓車三發徒三刺乃退此習戰法也〉遂以狩田南表之南為和門門左右有旌羣吏帥車徒由和門出車徒有屯有司廵之有司表貉扵陳前〈此在和門外陳前〉遂鼓行而進至田所當止之處而止 又案習戰從後表起則誓當在後表之北經云羣吏南面聽誓則司徒在後表之北可知
案士喪禮為銘各以其物檀弓銘明旌也以死者為不可别已故以其旗識之注云明旌神明之旌也周禮司常大喪共銘旌注云王則大常 又案司常職王建大常諸侯建旂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銘旌亦然但尺數異耳天子九尺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若不命之士則以緇布半幅長一尺也赬其末長終幅長二尺也緇赬共長三尺廣三寸書銘扵末曰某氏某之柩竹杠長三尺置扵宇西階上注云杠銘幢也宇梠也梠者兩端連緜木也
案士喪禮云重木刋鑿之甸人置重扵中庭三分庭一在南注云木也縣物焉曰重刋斲治之也鑿之為縣簪孔士長三尺賈疏云木也縣物焉曰重者解名木為重之意以其木有物縣扵下相重累故得名重云簪孔者下繋用靲靲即䈼也䈼首竹之青皮以䈼貫二鬲内此孔中言簪者若冠之簪使冠連屬扵紒此用靲䈼貫鬲連屬内扵重木之孔故云
案天地為陰陽之主人之腹背象之故疏璧琮者所以通天地也駔圭璋璧琮琥璜之渠睂疏璧琮以斂尸注云渠睂玉飾之溝瑑也駔讀為組以組穿聫六玉溝瑑之中以斂尸圭在左璋在首琥在右璜在足璧在背琮在腹盖取象方明神之也疏璧琮者通扵天地疏云知扵大斂加之者以其六玉所與為飾明在衣裳之外故知在大斂後加之也渠睂者六玉兩頭皆有孔又扵兩孔之間為溝渠扵溝渠之兩畔稍高為睂瑑故以組穿其中以斂尸也圭在左云云者約大宗伯青圭以禮東方之等以屍南首而置此六玉然也置璧扵背置琮扵腹以背為陽以腹為陰故隨屍腹背而置之也〈案璧在下故闕而不圖〉
案禮記喪大記云君設大盤造冰周禮凌人大喪共夷槃冰注云夷之言尸也實冰扵夷槃中置之尸牀之下所以寒尸也尸之槃曰夷槃牀曰夷牀衾曰夷衾皆依尸而為言者也漢禮器制度大槃廣八尺長丈二尺深三尺漆赤中諸侯謂之大盤與夷槃等其制則有大小也
案禮記喪大記曰熬君四種八筐大夫三種六筐士二種四筐加魚腊焉鄭注云熬者以火熬榖使香以筐盛之設棺旁以惑蚍蜉使不至棺也又鄭注士喪禮曰熬黍稷各二筐又曰設熬傍各一筐大夫三種加以粱君四種加以稻四筐則手足各一餘設扵左右加魚腊者案特牲士腊用兔少牢大夫腊用麋天子諸侯無文當用六獸之屬今案用熬筐者或亦以榖氣者人精氣所依置之棺旁亦實口用米實鬲用飯之意必謂以惑蚍蜉竊恐熬榖易竭而蚍蜉無窮也迂矣
案喪大記飾棺先以纁戴六左右各三繋棺紐着柳骨使固因結六披左右各三各出一頭扵帷外人牽之素錦褚覆之如屋上設鼈甲然後加龍帷於上交處纁紐固之左右各三君用黼荒火三列黻三列緣邊畫黼中央設五采齊綴以五貝鼈甲四𤓰邊隅縣竹器如池以象屋之承霤天子四縣池四𤓰縣銅魚所謂魚躍拂池也魚下設振容取其振動有容也長丈餘以絞繒為之如幡上畫雉柳旁設帷帷即牆君用龍帷又柳車四輪廹地有輪無輻所謂輲也舊圖諸未合者並正之或云池下有振容池上有揄絞謂君禮亦當有之但據喪大記注以揄為翟謂畫翟扵絞繒而垂之以為振容則池下之振容即揄絞矣大夫無揄絞故畫揄扵荒所謂池上有揄者如此若謂君禮池上又有揄絞則於經無考不敢妄增 又案喪祝疏天子千人執六引在柩車前披在車旁二者别則六披之外尚有六引也補之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八>
案聶氏崇義曰喪大記君飾棺黼翣二黻翣二畫翣二皆戴圭大夫士皆戴緌禮器曰天子八翣諸侯六翣大夫四翣又鄭注喪大記引漢禮翣以木為筐廣三尺髙二尺四寸方兩頭髙衣以白布畫者畫雲氣其餘各如其象柄長五尺車行使人持之而從以幛車既窆樹扵壙中障柩天子八翣加龍翣二其戴皆加璧垂羽
案此明器也聶氏崇義曰巾車職云大喪飾遣車遂廞之行之鄭注云廞興也謂陳駕也行之使人以次舉之以如墓一曰鸞車用疏布為輤四面有幛置扵四隅鄭云輤其盖也四面皆有障蔽以隠翳牢肉置扵槨中之四隅孔賈義云遣車謂將葬柩朝廟畢将行設遣奠竟取遣奠之牲臂臑折之為叚用此車載之遣送亡者之入壙也飾者還以金玉象革飾之如生存之車但粗小為之耳知小者以其人各舉一置扵槨中之四隅故也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八>
案明堂位有虞氏之緌天官夏采掌大喪以乗車建綏復扵四郊綏者注所云以旄牛尾綴扵橦上橦上者竿首據注王祀四郊乘玉路説則為大常之緌至謂去其旒異之扵生者亦注説也〈案詳禮記〉又聶氏崇義曰地官郷師及葬執纛以與匠師御匶而治役注葆也執以指麾輓柩之役正其行列進退也又聶氏崇義曰夏官方相氏掌䝉熊皮黄金四目𤣥衣朱裳執戈揚盾大喪先匶葬使之前導以卻凶惡也及墓入壙以戈擊四隅敺罔兩也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八>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八>
案喪服斬衰三年者有衰有裳有首絰要絰絞帯冠纓菅屨又有負有適有衣帯下有衽有袂有袪其帯及冠纓皆以苴麻為之所謂斬衰貌若苴也盖苴為有子麻最為粗惡故斬衰以之斬者不輯之謂凡服下齊皆輯惟重服按尺寸截之而不輯故曰斬疏所謂取痛甚之意也其衣用三升或三升半布八尺八寸對截為二每幅各四尺四寸又各摺之前後各長二尺二寸分屬左右以為衣身又用布二幅如前法屬之衣身以為袂長與衣等所謂袂屬幅者此也袂長二尺二寸而袪僅尺二寸則殺而圜之矣負適者衣之開領處也盖扵衣身二幅開領處各横裁入四寸合前後為八寸正摺向外以為適適注以為辟領記云適博四寸盖左右各四寸也其辟領處又别以布屬之以為方領領之下當心者曰衰衰長六寸博四寸當背上者曰負又曰負版負出扵適寸盖適左右合闊八寸負又兩旁各出一寸也其長當比於衰衰綴扵衣身之左而鄭注以為當心者盖左襟掩右之二寸故得與心相當也又據疏云負縫著領上垂放之則縫衰之法當亦如之矣且衣與裳謂之斬則凡斬衰之辟領負衰皆不輯也餘則輯之經文言斬衰裳衰與裳對舉則所謂衰者謂衣身也然未嘗不用此六寸之衰以名之據鄭云前有衰後有負左右有辟領孝子哀戚無所不在則其制重矣先儒有謂惟斬衰有之者有謂齊衰亦有之者有謂惟孝子乃有負領者又有謂五服皆當有衰者要而論之負版辟領當獨為孝子之服若衰以表心之哀摧則五服俱應有之不然何以大功小功皆謂之衰又記云凡衰外削幅裳内削幅謂邊幅内外鄉也謂之凡則亦五服共之矣衰衣之制如此記又云衣帯下尺又曰衽二尺有五寸者盖衣僅及要裳際易露故以長尺之布為衣要以掩裳上際其兩旁下際則以衽掩之衽之制疏謂取布三尺五寸廣一幅留上一尺為正一尺之下從一畔旁入六寸乃邪向下一尺五寸去下畔亦六寸横斷之亦留一尺為正乃分為兩條衽衽各二尺五寸兩旁皆綴扵衣垂之向下以掩裳際盖與深衣之衽大略相似裳前三幅後四幅廣終幅長如其身内削幅下齊亦斬而不輯裳要之下每幅作三辟積辟積之廣狹準諸要記云裳幅三袧注所謂辟兩側空中央也又喪服云斬衰冠六升以其冠為受則受服六升矣齊衰有三年與期及三月之分其異於斬者惟易三分之布為四升〈受八升〉變斬而為緝餘則並同也故不復圖
案大功以下皆布衰裳齊衰言疏注以疏為粗可知斬衰並非粗之可言至疏衰始得言粗耳然究不甚相遠也故特言齊以别之大功以下皆齊矣乃不言齊而言功以别之者盖齊斬太粗不足以見人功大功以下則人功見也然而其功猶粗沽也故又言大以别於小知大功之猶為粗則知小功之為細并知緦麻之尤細矣大功降服七升正服八升冠皆十升義服九升冠十一升所受升數如其冠緦麻十五升布抽其半繐衰如小功縷成布則四升半耳要之大功而下去辟領負版而當心四寸之衰及衰外裳内則五服共之故不多贅
案喪服記斬衰冠六升受冠七升則視衰之升數為倍之盖用布二尺二寸布以為冒其布太廣故作三辟積以攝之喪冠謂之厭者以去纚為紒〈詳經文本案〉故冠卑如厭也冠必有武經言繩纓而不言武盖武亦用六升之布如冠以繩屬之為纓也喪服傳冠條屬右縫外畢鍜而勿灰條屬右縫者纓縫屬扵武之右而結之左也喪冠不緌則以纓結之不垂其餘以為飾也外畢者冠前後屈而出縫扵武也鍜則治之矣勿灰則猶存其質也舊圖武作粗繩如首絰冠梁僅寸許全頂俱露不知人頂幾何能容此兩大槅之相累耶又吉凶雖異事而冒首則一豈有名冒而反露之理且寸許之布亦何用此三辟積為 又案黄氏榦曰案五服之喪冠其升數〈斬衰正服義服冠皆六升齊衰三年杖期與不杖期䧏服冠皆七升正服冠皆八升義服冠皆九升齊衰三月冠九升大功殤服大功正服與小功殤服冠皆十升大功義服與小功正服冠皆十一升小功義服冠十二升緦麻十五升抽其半〉及繩纓之與布纓澡纓〈惟斬衰用枲麻繩為纓自齊衰三年至小功皆用布為纓緦冠澡纓繩之大小布之升數未詳〉右縫之與左縫勿灰之與灰〈惟斬衰鍜而勿灰盖以水濯之而已勿用灰自齊衰三年以下皆用灰治之緦則有事其縷復以灰治之也〉其各異者也至扵條屬〈屬猶著也著之冠垂之為纓也斬衰則用一條繩齊衰以下則皆用一條布從額上約之至項後交過兩廂各至耳綴之為武其餘垂而結之頤下者為纓〉外畢〈外畢者冠前後兩頭皆在武下向外出反屈之縫扵武而為之兩頭縫畢向外〉辟積之數〈自斬至緦其冠皆三辟積〉則同故以一冠槩之又曰大功以上辟積之縫左縫小功右縫
案喪服斬衰苴絰絞帯齊衰牡麻絰布帯大功小功則言牡麻絰而不言帯緦麻并不言絰要之皆有絰及帯也絰有二一曰首絰一曰要絰要絰以象大帯斬衰首絰以苴麻傳謂苴絰大槅去五分一以為帯帯即要絰也齊衰之首絰其數同又去五分一以為帯大功之首絰數同又去五分一以為帯小功之首絰數同又去五分一以為帯緦麻之首絰數同盖降殺以兩也要絰之下又有絞帯以象革帯王氏肅以為大如要絰惟雷氏以為比要絰又五分去一是也斬衰絰帯皆苴麻齊衰以下皆牡麻緦麻三月以澡麻絞帯皆以布其升數則遞降焉〈齊衰七升八升九升大功十升十一升小功十升十一升十二升緦十五升抽其半〉斬衰首絰有繩纓下本在左齊衰以下右本在上大功以上有纓小功以下無纓其大槩如此朱子曰首絰右本在上者齊衰絰之制以麻根處著頭右邊而從額前向左圍向頭後却就右邊元麻根處相接即以麻尾藏在麻根之下麻根撘在麻尾之上綴殺之有纓者以其加於冠外故湏著纓方不脱落也又問絰帯之制曰首絰大一搤只是拇指與第二指一圍要絰較小絞帯又小扵腰絰腰絰象大帯兩頭長垂下絞帯象革帶一頭有彄子以一頭串於中而束之又曰革帯是正帯以束衣者不專為佩而設大帯乃申束之爾
案周禮肆師禁外内命男女之衰不中法者且授之杖夫衰言法則杖亦言法矣喪服言苴絰杖疏謂苴麻為首絰要絰苴竹為杖竹謂之苴者大雅疏所謂苴草木之枯槁者則苴杖亦竹之枯者與喪服傳苴杖竹也削杖桐也杖各齊其心皆下本禮記問喪云為父苴杖為母削杖又喪服疏以斬衰之杖為苴杖以齊衰之杖為桐杖此不特父母之喪也以推之君后及夫婦之喪凡斬衰之杖皆苴齊衰之杖皆削矣
削者削而圓之如竹喪服小記疏所謂子為父禮申痛自然圓足削杖用桐者明其外雖被削而其心本同也又喪服小記絰殺五分而去一杖大如絰如絰則圓可知自孔賈之流創為桐杖方以象地之説書儀家禮又以桐杖為上圓而下方則益無謂矣
案傳云菅屨菅菲外納也在周公時謂之屨在子夏時謂之菲其實一也菅屨謂以菅草為屨菅白華也已漚為菅外納者向外編之也疏屨者粗屨也傳曰疏屨者藨蒯之菲也藨蒯皆草名按斬衰言菅屨見草體舉惡貌其服重也齊衰言疏屨舉草之總稱其服輕也自此不杖期則言麻屨齊衰三月則與大功同繩屨小功緦麻不言屨要皆各因其差降之宜也又檀弓曰喪屨無絇
欽定周官義疏卷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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