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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浦先生集/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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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秋浦先生集
卷之二
作者:黃愼
168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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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變通調度司啓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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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狀小臣。處事乖宜。叨冒至今。坐積愆尤。臣之悶迫情事。已盡於箚中矣。加以賤疾方苦。不堪從仕。冒死呈告。懇祈遞免。未蒙準許。特賜規外恩暇。臣誠惶恐。不知所處。臣伏承頃日聖批。有曰分局之設。先朝所未有。可合於本曹擇人而任之。夫理財之任。自古所難。善幹辦者。有言利之病。守本分者。貽不職之譏。所謂損上而益下。量入而爲出者。實爲理財一大方法。而外此則皆苟而已。亂後。國家財用。不成模樣往在乙巳年間。始得詳定貢案。而田結數小。率多減省。故貢物之歲入者。不及平時十分之二三。近數年來。大小需用。漸復舊例。田賦不加而經費日廣。一歲常貢。不足以供一歲之用。旣無出處。則必須別樣措備。不得已而有此調度之號。捨惟正之供。而貿辦而繼之。苟且甚矣。臣意以爲調度一事。非唯有妨國體。亦非可繼之道。只可救得目前而已。決難爲永久通行之規。故欲待三數年間民力稍完。覈出實田。改定貢案。使國用支吾。然後徐議革去。固不可恃此而不思所以變通也。然比臨時窘急白奪於市廛者。則此爲善策耳。今則各司雜物。一樣匱竭。該官但守空庫。若非調度所措備。則公家所需。未知將取辦於何所也。當初分戶曹之設。創於熊劉兩天使時。厥後。聖敎有分戶曹似剩。可亟罷之語。故繼因大臣所啓已合於本曹。而加設正佐郞各一員。使之拘管。今則更無分曹之名矣。但調度之任。專管利柄。該司下人及富民防納乘時射利之徒。皆與爲仇敵。關節請囑之弊。比他司爲甚。少有不稱。謗罵隨之。爲此任者。極難得人。與其不得其人而任之。無寧竝與調度而革去之。可以止人言而存體面。然不爲繼用之路。而經罷調度。則臨時渴悶。反有甚於前日。而必未免坐而待困。先須別求善策可以代此者。如正供常納之爲行之無弊。而使國用有裕。然後此法可廢也。大槩調度之設。初出於大臣之所啓。其或仍或罷及變通之策。更令大臣從長議處。

地部獻言啓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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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於頃日啓辭。伏承聖批。諭以久任責成之意。臣誠惶恐感激。不知死所。臣仍竊自念受任以來。已涉三年。而才拙局淺。處事生疏。不能有所措畫。以爲久遠之規。前後所致力者。不過小小補綴。以救目前之急而已。到今國計漸竭。官無宿儲。該官失職。但存虛名。旣不量入而爲出。又不量出而爲入。譬如無根之水立待其涸。況已涸者乎。苟不及今變通。以立國家大規模。則不出數年。公私俱竭。而雖有智者。亦不能善其後矣。臣竊不勝私憂過慮。敢以區區愚見。條列別紙以啓。懇乞聖明。特令廟堂覆議。倘以爲可。則勿撓浮議。着實施行。臣雖槁死官守。少無所恨。不然而使臣旅進旅退。循例塞責而已。則實非臣之素願。而他日積弊益痼。大勢難支。則尸居誤事之罪。必有所歸。臣竊悶焉。惶恐敢啓。

六條別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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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改量田。以均賦役。夫收稅差役。皆出於田結。如或紊亂而不正。則賦役何由而可均也。亂後。田制久無頭緖。只據時起之數。審定年分。而奸吏豪民。恣行欺瞞。行之十年。已成難捄之弊。及至癸卯年間。始行量田之法。而其時各官。專事姑息。不能痛革前弊。略出監官書員。有若年分踏驗之爲者。而等數之陞降。結負之增減。皆付其手。故土豪武斷。奸民行賂。或以平時一二等。降屬五六等。或以平時一二結。減至數三負。亦或沒數漏落。而至於窮民無勢者。則初以四五等。陞爲一二等。初以數三十負。增爲一二結。亦或添錄他人結負。一邑之中。緊歇各異。一道之內。輕重懸殊。量田之不均。未有甚於此時者也。且我國六等之分。各以其道。猶禹貢上下之分。各以其州。是以京畿黃海江原兩界。則五六等多而二三等少。下三道。則一二等多而五六等少。此祖宗朝已定之舊規也。癸卯量田則不然。下三道五六等之多。與上五道無異。田結之減縮。專由於此也。至於各道各邑流寓人所耕之地。則量田時。雖以時起懸錄。旋卽移徙抛荒者。亦多有之。而收稅差役。每責於本土之人。本土之人。偏受其弊。此亦不可不亟爲之變通者也。臣試以平時各道田結之數。較之於今日見在田結。則全羅道四十四萬餘結。今爲十一萬餘結。慶尙道四十三萬餘結。今爲七萬餘結。忠淸道二十六萬餘結。今爲十一萬餘結。黃海道十一萬餘結。今爲六萬一千餘結。江原道二萬八千餘結。今爲一萬一千餘結。京畿道十五萬餘結。今爲三萬九千餘結。咸鏡道十二萬餘結。今爲四萬七千餘結。平安道十七萬餘結。今爲九萬四千餘結。通八道見在田結。僅過平時全羅道田結之數而已。雖曰兵燹之後。人民鮮少。而抛荒之數。豈至於許多乎。今姑以下三道言之。則全羅忠淸時起之田。當不下十分之七八。設令三分之陳荒。而全羅道時起。猶可得三十萬結。忠淸道十五六萬結。慶尙一道則尤甚。被兵時起之田。必不及平時結負之半。然猶可得十六七萬結。以今相准。其數過倍矣。伏願殿下。嚴明事目。改量田結。使奸民無逃賦之弊。窮氓免偏苦之患。則田制正而賦役均矣。

一。改貢案。以紓國用。夫任土作貢。古之制也。故鹽絺海物。不責於兗冀。織皮狐貍。不責於荊楊。蓋以農民。則只出稅米而已。至於貢物。則皆以土產供之。若使農民。旣納其稅。又使之以粟易之。以供其上。則民安得不困哉。我國貢案。不以土產。山郡有海物之貢。海郡有山物之貢。責南產於北土。責北產於南土。故不得已使田結之民。以粟貿納。而馴至於海郡之貢海物。山郡之貢山物。亦不以其土之產。而盡歸於田結。古今天下。安有是理。然則弊規已成。今難猝變。但貢物之數。當以田結多寡分定。則可無不均之弊。而今則不然。或田結多而貢物少。或貢物多而田結少。江原貢物。重於黃海。嶺南貢物。輕於湖南。苦歇之不均如是。此尤愁歎之所由起也。且乙巳所詳定貢物之數。不及平時十分之二三。一年之入。不足以支一年之用。故不得已有貿易換作之事。又不足則有加卜定別卜定之名。欲祛此弊而別樣措備。則不免苟且瑣屑。終歸於虐民病國而止耳。大槩旣失田結實數。則貢物磨鍊。不得不從略減定。而後來經費日廣。漸復平時舊例。則國用之常患乏絶。勢所然也。今若査出實田。如上所陳。則可以量加常貢。使每年之入。自足了其年之用。而凡別卜定換作貿易等苟且之事。皆不必爲也。且須先以一年常貢之數。磨鍊其物。准以八道田結之數。而分定於各道之內。又以本道貢物之數。准以各邑田結多少而分定焉。使每結出米布之數多寡如一。然後民力不竭而國用可紓矣。

一。作米布。以祛防納之弊。夫各邑貢物。旣歸於田結。而農民不能自納。故不免倍簁其價而付之防納之人。於是。乘時射利者。從傍而起。夤緣官府。攀結上下。投間抵隙。美惡易置。纔費一疋布。而濫捧於民者。多至二三十疋。只用數斗米。而督徵於民者。動至三四十斗。生民之膏血已盡。此輩之溪壑未充。哀我赤子。幾何其不窮且盜也。夫掊克虐民之臣。如有一二。則足以亡人之國。今茲防納之輩。則遍滿中外。不知其幾人。其所以毒害生靈者。甚於掊克。前古所無之變也。況士夫之無恥者。諸宮之有勢者。與此輩連結。效其所爲而又有甚焉。稍欲釐革此弊。則群嘲衆罵。有若私讎。胥動浮言。以助其氣勢。誠可痛心。夫損下益上。已非立法之本意。況損下而不得益上者乎。自古財貨。不在於國則在於民。不在於民則在於國。未聞不在國不在民。而使中間奸細之徒。擅貨罔利。如今日者也。臣每聞民間之言。一年貢物防納人情之價。多者每結米三四十斗。少者每結數十斗。而以今宣惠廳詳定之價計之。則通八道貢物之價。不過米七八萬石而已。目今八道田數。尙有五十五六萬結。若今每結收米六斗。則爲米二十二萬餘石。以貿一年貢物。足以倍數措備而且有嬴餘。可以爲不時別例之需。比之今日物少而費多。不啻十倍。利害較然。有不難知也。今之言者。多以爲各司大小需應。專賴於私主人。若行此法。則私主人輩失手。而各司之事。不成模樣矣。是則不然。各邑貢物。雖倍簁其價。而半歸防納人中間所分占。而私主人所獲者。不過參半耳。今若就詳定價內。稍加其數。俾不至失利。則私主人輩。必爲之樂赴。而所不得者。只是中間防納之徒。國家於防納之徒。有何一分顧惜而不爲之變通乎。誠能斷而行之。量定其道里費而以米上納。山郡則作木上納。以此米布。分給私主人。使之俾納本色。如是則不必加賦。而國用自裕。行未數年。可以見其效。今日救急。無踰於此一事矣。

一。收魚鹽。以除私占之害。夫魚鹽者。因江海自然之利。可以補國用。昔太公之治齊也。以其東濱大海故。能興魚鹽之利。以致富強。我國則三面濱海。是齊有其一。我有其三也。目今鹽盆魚箭。環海相望。而魚鹽之入於國者。厥數極少。甚至司宰醢物。每以乏絶代封。內資供上之醬。以無鹽不得沈造論報。日用些少之數。常患不繼。國事之寒心。據此可知也。蓋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財。豈可以有土之財。盡歸於私門。而莫之收拾乎。昔高麗太祖。以一國之田。盡爲公田。而分田有差。我太祖。開國之初。首革私田。夫王者爲政。苟立紀綱。則雖至田土。猶不可使人私有。而況江海之利乎。今日。各營各官及諸宮家諸上司。各有所占。至於內需司館學所屬。其數最多。而盡爲下人中間花消之資。其入於官者。不過十之一二。尤可痛心。誠能嚴禁私占。使之專屬有司。設法措置。大興魚鹽之利。如天朝會典所載。則理財之策。無過於此矣。如曰諸宮家諸上司賜牌處及內需司館學所屬。不可盡收云。則亦宜明立定規。如大君諸王子公主翁主及忠勳府耆老所等處。鹽盆,魚箭,魚船。各給一坐。勿許疊受。且勿許傳之永世。內需司館學。亦計見今歲入之數。自該司輸送。而勿許其司下人。私自收捧。則利柄不分。而自無侵官之弊矣。且如平安道之咸從。黃海道之康翎,瓮津。忠淸道之泰安。全羅道之興陽,靈光若干邑。盡蠲其徭貢雜物。而專委煮鹽。且置鹽倉鹽官。以管轉販。則其爲軍國之用。必不少矣。

一。裁省浮費。以蓄財力。夫足國之策。在於儲財。是以國無九年之蓄。曰不足。國無六年之蓄。曰急。國無三年之蓄。則國非其國。雖士庶之家。必稍存嬴餘。以備不虞。況國無其蓄。則何以爲國乎。我祖宗朝。積粟京城。紅腐相因。該司之物。充牣藏庫。而猶且務崇恭儉。撙節財用。況今倉庫皆空。國無一月之蓄。其爲危急甚矣。殿下。安得盈成自處而爲豐亨豫大之事乎。臣竊計上年以來。國家經費之數。日增月加。通較一歲用度。幾倍於往時。今日之大可憂者。實在於此。必須掃除宂費。愛惜財力。如祖宗開創之初。然後可以爲國矣。昔我太祖開國元年。大司憲閔開等。上疏。以崇節儉爲第一。其略曰。卑宮室而惡衣服。夏禹之盛德。惜百金而衣弋綈。漢文之美事。彼貴爲天子。富有四海。尙且節儉如此。況東韓之地。介在山海。生齒之數。財賦之額。無幾。豈可以不量其出入。有所妄費哉。前朝。小有災變。則不知恐懼修省。唯務事佛事神。糜費不可勝記。此殿下之所明知也。願自今法夏禹漢文之儉德。凡服飾器用。一從儉約。佛神不急之費。竝皆革去。聖祖嘉納其言。其後。繕工監請搆亭於世子邸。下敎曰。近年工役稍繁。然皆不得已也。世子雖無亭榭可也。世宗大王卽位之初。首汰宂官。嘗於慶會樓邊。以散材搆別室。不用礎砌。覆以茅草。我祖宗崇儉節用之德。爲後來美談。豈非今日之所當法者乎。近年以來。不急之營繕。相繼而作。不緊之宂官。漸復設置。至於非時內入之物。不係於經費之數。其他大小之需。盡依昇平舊例。此聖明之所宜致察也。祖宗全盛之時。猶以節儉爲務。況今日乎。孔子曰。節用而愛人。夫愛人與節用。似不相關。而不能節用。則終至於聚斂以虐民。故愛人。以節用爲先。伏願殿下。停不急之營繕。汰不緊之宂官。減非時之需用。以蓄財力。幸甚。

一。久任該官。以責成效。夫大小之官。必久於其職。然後可以責其成效。譬猶樹木之根。必久着於土。然後生意流通。枝葉張旺。雖有天下易生之物。若朝徙而暮移。則必至於枯悴。何能望其開花而結實乎。我國官制。循資遞遷。故參下之官。唯以計日陞遷爲念。至於參上。則遞易尤數。希望好官。圖擬守令。漫不知所職之爲何事。以是該司之官。有同旅邸之閱容。本曹郞官。亦不免旋差旋遞。舊席不煖。新手又生。如是而可望其詳知顚末。照管職務乎。伏惟殿下。申明久任之法。自今以後。本曹郞官及各司之官。勿許遷動。皆令久於其任。如古者倉氏庫氏。而嚴明殿最。考績黜陟。如有成效之可稱。以下缺

請減尙方內局貿易價啓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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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緣國家多事。諸都監工役。相繼而起。本曹經費。日漸浩大。拮据支撑。苟度時日。悶渴之狀。有難盡達。今此冬至使行次。尙方唐物貿易價磨鍊之數。比上年。加出木綿十二同。內局藥材貿易價加出。又至二同。此數雖似零星。今以國儲言之。則措備亦甚不易。請尙衣院內醫院。就上年數內。參酌減定。

請杜使臣私求請啓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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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京使臣路費分定上納事。旣爲啓下矣。但使臣私自求請。流來已久。求之者。不以爲嫌。與之者。不以爲私。故雖以淸謹自持者。亦不免循例求請。已成故事。今雖分定納官。若不嚴加禁約。則必有仍踵舊習。私自求請之弊。如是則旣爲納官。又應私求請。終至於疊費民力。亦爲可慮。今後本曹卜定外。如有私求者。令憲府覺察。計贓論罪事。捧承傳。

請仍正郞許涵啓壬子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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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曹職事繁劇。甲於他司。然而堂上。則統理庶務而已。至於親執簿書。綜覈名目。則當在於郞官。不可不擇人久任。而近來。本曹郞官。最不能久於其任。乍除乍遷。人無固志。文官漸著名望者。翹足而待陞。蔭官之稍有勢力者。攘臂而圖遷。奚暇留意職事。詳知顚末。而得收其成效耶。臣之忝冒本任以來。郞官之前後遞易者。多至五十四人。有同旅邸之閱客。唯正郞許涵,尹璶兩人。在任最久。熟諳本曹之事。且能終始恪勤。盡心奉公。前後郞僚中。無出此兩人之右者。而今者。許涵又除陜川郡守。若失此人。則本曹之事。尤無以收拾。極爲悶慮。陜川郡守。則他人猶可爲之。請許涵改差。勿拘箇滿仍任。勿爲遷動。以重度支之務。

請速遣均田使啓閏閏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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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田不爲則已。爲之則必須嚴立科條。斷而行之。不爲中沮。然後事可成矣。自量田命下之後。已過三朔。而遷延至今。尙未下手。農耕之前。決難竣事。臺諫之論啓。果合事宜。但量田之事。非旬月可完。若冬以雪廢。夏以農停。春則當耕。秋則當穫。然則量田之擧。無時可行矣。當此紀綱解弛之時。只以一紙文書。行會各道。欲待其詳査申報。必不着實奉行。癸卯量田之事。可以鑑矣。姑依該曹公事。各道均田使。竝令趁速發行。躬往檢飭。以待各邑査報後。從頭覆審。勿拘期限。唯以均田得實爲務。若踏驗未遍。而農節已迫。則方可卷歸。待秋成再行無妨。均田使一番往來。別無大段勞費。而量田重事。不可草草經過。有同災傷敬差官之行。故如是敢啓。

通信回還後書啓丙申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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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平調信言。關白使淸正,長政,吉盛,行長等四將先去。此四人。當爲先鋒。淸正則今冬當先渡。長政,吉盛則冬末春和。當出去。淸正等。雖先去。只屯據舊壘而已。大軍則二月間出去云。臣等。到浪古耶之日。長政已自豐前州起身來到。探聽其渡海遲速。則其手下軍兵器械。未及整理。時未定日子云。

一。臣等在大浦時。平行長謂譯官朴大根曰。淸正雖欲快來。必須繕兵聚糧後渡海。其勢當至正二月間。大軍則當於三四月間。齊到釜山云。

一。平行長又謂朴大根曰。今此關白之怒。實是意思所不到。此後朝鮮必不肯遣王子。然倘有天朝指揮。則亦不得終拒。萬一許遣。則我輩當先往關白處。討得手書誓文以來。一邊撤兵。一邊奉王子過海。必不使無頭緖如今日也。

一。平行長又謂朴大根曰。我知朝鮮。每事必稟天朝指揮。計往返天朝。當費數月。須以明年二月爲期。以待回話。過此則必至動兵。若朝鮮丁寧許遣王子。且差大臣來在營中。則可以據此而馳報關白矣。

一。游府標下王千摠者。謂臣愼曰。前日在沙蓋時。行長,正成,調信,小西飛等四人。到沈老爺所寓。行長謂老爺曰。朝鮮肯許王子來否。老爺答曰。我則在這裏死不辭。到京裏死亦不辭。朝鮮王子。豈有許遣之理乎。此則決不可成。我不敢謊說也。小西飛曰。王子必不肯來。行長曰。我亦是思量。調信笑曰。王子或有來理。我若以兵勢脅之。則彼不得不從云。

一。王千摠復謂臣愼曰。前日。關白使身邊張文倭僧。來謂老爺曰。朝鮮沮遏日本。俾不得通中國。今又不肯遣王子來謝。是慢我甚矣。當自日本征伐耶。自天朝可征討耶。老爺權辭答之曰。你不須動兵。我當替你歸稟天朝。請罪朝鮮。必將有以處之云。

一。臣等在浪古耶時。平調信謂朴大根曰。行長言。聞淸正今在肥後。廣募戰士。每云我到朝鮮。屯耕五年。可以大得糧穀。更不須日本頒祿。自能無乏。爾等在日本。旣無尺寸之地。到彼有功。則當有分土云。故無賴之徒。或多從之者。渠欲以十月內起身。然豈能如是之速耶。

一。平景直謂朴大根曰。關白手下。有監物者。自請同淸正往朝鮮。願受五年祿俸。修繕軍器。往朝鮮耕作五年。當盡償其米云云。日本諸將。皆惡其妄言。或問你何以知朝鮮之可取耶。答曰。我曾與淸正。熟講此事。朝鮮人戰死者太半。餘在者三分之一。此一可取也。朝鮮之民。困於賦役。怨苦者甚衆。此二可取也。朝鮮之人。不習戰。到輒奔潰。此三可取也云云。

一。要時羅言。明春。若再動兵。則平秀家。當復爲大將云。或言。小早川隆景之養子金吾者。當爲大將。是關白姪子云。

一。調信謂朴大根曰。我輩今若再擧。則當先犯全羅。且朝鮮。今無儲穀。大軍之食可虞。必須先運米糧。當先破舟師。然後可以水陸幷進。故諸將。已爲議定此計云。

一。調信又謂譯官李彥瑞曰。朝鮮舟師。稍習水戰。船且堅厚。若彼此排列相待。進退而戰。則必難取勝。若昏夜潛行。出其不意。每朝鮮一大船。例以日本小船或五六或七八當之。冒矢石突進。一時搏戰。則舟師亦可破也。前日巨濟之戰。我時在森浦。使人馳語巨濟陣將。使之愼勿登船出戰。只宜堅壁。待彼下陸。方與之交鋒云。其時用此術。故舟師。不能伺便而退去矣。

一。調信又曰。日本人。每聞耽羅有好馬。久欲往犯而不果。今則先犯全羅。耽羅必次之矣。

一。調信謂李彥瑞曰。我聞朝鮮人。於前日義智等來時。論議不一。或以爲當斬玄蘇,義智等梟示。或以爲不可如是。當遣使通信云云。厥後變生之初。人人皆言惜也。當初不能殺此二人。其時梟示之議。眞明見云。此說是否。若然則朝鮮之人。眞拙謀也。當初若殺此兩人。則日本其將怕朝鮮而不來乎。將愈激日本。而必欲求其當於朝鮮矣。自古豈有殺信使之國哉。雖兩敵交兵。使在其間。今朝鮮。雖有不快之事。日本肯殺通信使乎。此則小家之見也。

一。臣等在沙蓋時。有一倭僧。示一故紙曰。此是往年徐謝兩天使來時。所定約條謄書者云。臣等取見。則中有七件約條。厥紙齎來矣。

一。臣等在沙蓋時。有我國被擄人廉士謹者。書示日本事情。且來見臣等。臣等與之談話。見其爲人。頗似浮薄。所言亦極譸張。似不足信。其書示別紙。則亦爲齎來耳。

一。臣等在大浦時。要時羅謂朴大根曰。昨行長,正成,義智等。同坐招我問曰。我等今到釜山。以俟朝鮮回報。朝鮮亦必稟天朝處置。往返當至春半。此時。朝鮮或乘我勢孤。掩襲釜山。則奈何。汝知朝鮮事情。試言之。我答曰。朝鮮。每事不敢自專。必稟天朝指揮。似無輕擧之理。然我亦未敢必云矣。

一。要時羅又密謂朴大根曰。關白積失人心。爲惡不悛。不出三五年。勢必難保。今朝鮮。雖不得遣王子。亦可以計羈縻。延拖日月。則終必無患矣。朴大根曰。何謂羈縻之計也。要時羅曰。淸正,長政。其來雖快。必至歲暮或歲後二月以後。當先運軍糧。大軍則當至三四月後。齊到釜山。朝鮮順趁正二月內。差人來報曰。王子則非惟年幼多病。頃在北方。處事乖宜。被土民縛送軍前。故國王怒其罪。廢置邊遠。人皆醜之。今不可奉使外國。欲令秩高宰相。親往關白面前。講定和好。每事通書幣。定爲恒式云。則行長當通此意於關白。關白亦必喜其辭。或可見許。如是往復。撑過日子。則彼亦有變生之理矣。又曰。關白非生長深宮不知民間疾苦者。渠亦曾自下賤崛起。知徒步之苦。知負薪負米之苦。知喫人打罵之爲可慍。知受人奬賚之爲可喜。而今渠遇下如此。不恤勞苦。日本大小之人。皆怨入骨髓。決無善終之理。渠亦自知之。常曰。我以親姪爲子。富之貴之。而反欲害我。我固知擧國大小之人。皆欲殺我。我與其坐而受禍。寧肆其逞威而死也云云。其意蓋以日本之人。稍安佚則必生凶謀。欲使連歲勞苦。必無戢兵之理。將至自取顚覆而後已也。

一。要時羅又曰。昨關白。怒朝鮮事。行長輩。俱不敢發一言。獨正成。奮然請於關白曰。願有一言。關白曰。何言也。正成曰。今此事。與行長輩。終始力主。畢竟乖違若此。天朝及朝鮮。必以我輩爲飾詐相欺。我輩何面目見之乎。男兒生世間。受此醜名。寧欲死於此也。關白別無怒色。但曰。汝言與行長無異同。當初何不詳稟於我。而今爲此說也。

一。平行長謂臣等曰。朝鮮必以爲王子到日本。則當被拘留。此則萬無是理。王子一往。則更無他事。王子之外。雖百官齊往。亦無益也。又曰。王子來與否。須爲回話。我當三四月相待。須趁大軍未出來之前通示。幸甚。若至動兵之後。欲爲觀勢進退。則無及矣。

一。平行長謂臣等曰。長政是淸正之黨。此兩人出來。則當先據蔚山機張等舊壘。關白旣有待朝鮮回話之令。渠亦不敢先動。但恐渠或有時竊發。欲敗和事。亦不無其患。如慶州等地。須加防備。且儲糧於此處可也。又曰。關白以我自初幹朝鮮事者。故上年。使我爲先鋒。今後。亦當復爲先鋒而去。設或不得已交兵之時。如欲有所通示。則須通示於我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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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奴講和議辛丑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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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於倭奴。有萬世必報之讎。固不可與之通好。況今此倭書。只是正成,調信輩近島二三小酋所爲而已。別無其國書契信使之來。則尤不可因渠中間恐喝之辭而經議和事。但對馬之賊。最近我境。從前仰哺於我者久矣。非如日本他倭之比。今日。欲修故事。似是實情。在我羈縻之策。亦難一切斥拒。今若只以事係天朝爲答。則彼必以爲延拖之辭。前頭繼此而至者。必不但已。恐不足以此結局。臣伏見調信書中。有欲密議之旨。先擇能解語者一兩輩。遣豐崎云云。今姑因渠此言。擇遣可信之人。先送于調信處。權辭通諭。一以爲調探彼間事情。一以爲羈縻對馬之計。似合機宜。至於陳奏天朝。以竢處分。所不容已。伏惟上裁。

書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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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禹牧使伏龍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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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令札。備諳秋炎。令起居淸勝。感慰交切。某叨此遠行。期限急迫。凡百不成模樣。此最可慮。國事至此。憂辱方深。此正臣子效命之日。湯火亦所不避。但朝廷處置。尙有不妥帖者。前頭種種狼狽。只任之而已。就蒙令厚贐。足訒雅愛。謹已對使拜嘉外。無任感戢之至。惟祝若序自重千萬千萬。面辭無便。益增悵黯。

答宋仁叟英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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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別十年。音信亦稀。瞻思一念。與日俱積。茲承下札。就認靜況佳勝。稍慰苦懷。某老入脩門。百無好況。身縻劇務。不能脫去。可歎。前月之政。兄拜司成。意相聚有日。而今因賢宗弟。聞兄時無北上計。爲之撫然。禫日不遠。何不爲一番往來計耶。汝益令公。在任無恙云矣。吾儕已入衰境。此豈別離時。而尙不得團圓一處。祗此最不能堪耳。惟祝珍毖。

似聞時議欲擬兄淸望云。未知出於何意見耳。

答崔參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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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令喩。足見見愛之深。感荷感荷。調度一事。生旣力主。而今者。無端發論。重駁色郞。又爲刑訊色吏。生何敢晏然而已乎。數日內。必欲陳箚乞免。仍爲呈告耳。初七之會。旣有兄命。且是爲亡友老親設酌。敢不掃故恭赴。但未知席間。更無生客耶。幸望預示之。勿令狼狽可矣。某草恐。

與姨弟安正郞明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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僻居海隅。消息久絶。茲審姑主起居欠安。今始差復。初驚而繼之以喜也。且聞君亦失寧。豈偶爾感冒耶。極慮極慮。生自二月晦。重患咽痛。逐日鍼破。幾死僅存。過五十日後。始得向歇。想吾兩家同此厄會也。示喩云云。足見縷縷之意。如君情事。何須言而後知之耶。但想世道日艱。而君性甚迂。每恐不知不覺。自墜於千丈之淵。有時思之。泫然而悲歎者屢矣。惟其愛之切。故憂之深。想君亦不以爲怪也。如何如何。年來。衰病垂死。恐不得復相見而一朝溘然。故及之。勿掛旁眼。以增罪戾。

與安興德明遠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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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月。再修平書。想已照否。卽惟䨪熱。侍奉調攝益健。生大病之餘。重爲暑濕所惱。甚無好況爾。頃見安都事泓。聞貴恙向歇。而奴輩奔忙於繼餉。今始修候爲恨。知君每入臺望。而未受天點。一歎一慰。世路漸艱。機關百出。如君迂疏不閑世情者。此時豈合此事。憂念不能弛。與君不啻同胞。不敢畏禍而不言。幸諒區區至情。如何。看訖火之。勿掛旁眼。以增罪戾。

與安明遠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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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寒漸緊。未委侍況何似。馳遡極悠悠。生所患臍腹之痛。一向沈痼。窮鄕無藥物。雖遠求於京醫。而往返之際。前症已變。以此治病。不亦難乎。觀今證勢。少吉多凶。亦復任之而已。念我與君。不啻同胞。常願白首不相離。而衰暮有此分携。恐一朝溘然。不得復握手。而遂成長訣也。惟祝珍重。

晦翁垂死。有書寄項安世。欲爲君誦之而憊甚。姑此。

答金子范友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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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之還洛。君已下鄕。巧違不相見。方以爲恨。茲承伻札。仍悉靜況如宜。爲慰不淺。生萬里歸來。幸免疾恙。卽蒙恩典。出於分外。兢惶踧踖。不知所出耳。白江舊棲。長入夢想。而國祥已迫。冊使將臨。勢難決去。奈何奈何。淸香一封呈上。莞入爲幸。餘祝新年進學受祉。

答金子范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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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暮相憶正苦。茲豚兒來。獲承手札之賜。仍審學履靜佳。侍歡淸福。遠地報喜。何以過此。蜜果之餉。知出情貺。敢不拜領。但想賢者甘旨之奉。亦患難繼。何暇施及於人。仰認至意。媿謝無已。生家禍未殄。惟一甥姪。奄忽長逝。寡妹單孑。遠莫省視。悲痛奈何。餘祝進學自愛。

與姨弟安興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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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船人廻。附呈一札。想已入照未。生久廢之餘。得荷恩敍。深以稽謝爲未安。且不爲一番謝恩。則日後勢難一向退處。故不得已欲趁今月晦前。上去一謝之後。便擬呈遞下來。回期當在七月念後也。前卜新居於虎巖畔。而以江水稍遠爲嫌。今又改卜公州之境倉頭地。則昵邇滄浪。俯可唾矣。可以晨夕漁釣。茲遊天幸不阻。得令老子優遊卒歲。聊以自慰耳。厥隣。有家基求賣者。價亦甚廉。欲令君買之。築室其上。俟瓜滿此來。則可以共此淸遊。其幸可言。君若有意。則當細問以通爲計。統惟照諒。

答安明遠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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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惠書。責以所不及。詞懇意至。令人媿感。繼之以長歎也。賤跡之不敢廁於朝端。非以此時爲不可有爲。只以從前負罪之餘。公議之所不容。況亡師尙在罪籍。則尤不敢強顏而冒進也。以此一向退避。要使無媿於吾心而已。因山未卜。梓宮在殯。此豈臣子退安之日。而勢有所不得不爾者。奈何奈何。此間情事。未易以筆舌可盡。幸君可默會也。山陵時。當不免一行。未知復有何等狼狽耳。一皓省姊於扶安。茲令進候侍次起居。

上牛溪先生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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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因韓生來。伏審夏後。道體萬福。仰慰無任。某前月。將母上洛。初欲望間。往拜函丈。取途豐德。仍返海莊。而遷就私故。未及發行。遂値變故。留滯至今爾。賊勢滔天。中外騷然。京師根本之地。尙不自保。況鄕村乎。傳聞沿海巨鎭。已陷數處。逆雛長驅以入。邊將被殺者甚多。而不聞有摧鋒陷陣以雪國恥者。廟堂之上。亦未有長慮却顧緩急可恃者。痛心奈何。且念國家養士二百年。興撥之責。每寄武夫之手。此甚可愧。如愼棄物。終當浪塡溝壑。甘與草木同腐。哀哉。簡齋詩云。憂世力不逮。有淚盈衣襟。眞可以泣鬼神也。彼處大路最近。賊若浮海西侵。則旬日可到。恐非避兵之地也。不審何以爲計。奉慮良深。自餘只祝爲道自重。

付兒及諸孫書萬曆四十一年癸丑十二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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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持身無狀。蒙被惡名。幸賴天地洪私。曲加保全。身非木石。豈不知感。第念少從師友。得聞事君之義。常欲捐軀徇國。以報知遇。而畢竟陷於罪辟。爲世大戮。戮名爲重。戮身次之。今雖得保首領。何顏更立於世上。亦何面目見先人於地下乎。我死之後。殮以布衣。有棺無槨。卽埋於死處。切不可歸葬於先壟也。且念自古人臣。不能見信於君父。而橫罹刑戮者。何限。吾之受知於聖上。粤自播越之初。日日陪侍於一房之中。無異家人父子。區區犬馬之誠。實倍於他人。而竟不得披露赤心。橫陷不測。以是益自慙懼。寧欲溘死而無知也。曩者被罪之日。聖旨前後丁寧。優奬再三。遂從輕典。是則我負聖朝。而聖朝不曾負吾也。汝輩亦宜體我此意。益篤報國之誠。不敢有一毫怨懟時人之意可也。我之平日盡心奉公。汝曹所知。地部五載。不曾於私帖上。一下押字。而乃以數百兩銀子數十同綿布。私貸三賊而不償。爲罪案。此則誠爲冤枉。接銀之謗。雖極無理。而此則私家闇昧之事。難以立證。且聖上。亦知我其時在外矣。地部之事。則旣有三件文簿。且有其時他堂上郞廳及算員書吏輩。可以立辨。我死之後。汝輩須以此一款訴冤。可矣。我之此言。非欲追復官爵除去罪籍也。只恐聖上天日之明。或有所不察。而意謂信然。則我目不得瞑於地下矣。一蒙暴白。則更有何憾。仍念吾先世自高祖以下。皆不得壽。或不滿四十而逝。吾今年過五十。位經一品。無功濫叨勳籍。分已過矣。今而入地。於我足矣。汝輩須知此意可也。來此海曲。一身單孑。汝輩又遠在數百里外。自覺衰病漸痼。誠恐一朝溘然。不及告語。故略書衷曲。付汝輩知之。至如家中瑣務。幼稚拯恤。汝皓兒必能自處。茲不暇及之。竝知悉。

與櫶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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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大母之死。不得見汝面。想地下之目不瞑矣。汝母遠在數千里外。遂成永訣。人理所不能堪。奈何奈何。死者已矣。生者何心可忍。念汝稚弱。罹此慘痛。若過悲哀。必至傷生。須念我至情。千萬寬抑。且勿出迎於中路。只往哭於西山可也。至囑至囑。今遣人馬。迎子婦來幹家事。汝須往西湖。一見以送爲佳。不悉。

敎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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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子在成川親臨犒軍慰諭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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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子若曰。皇天不弔我家。島夷逞蜂蠆之毒。列郡有此義士。王師奮貔虎之威。茲播一言。誕告有衆。言念小醜之匪茹。粤自孟夏而來侵。舊都之鷄犬無遺。忍見萬姓塗炭。故國之鍾簴不守。奈此七廟丘墟。鑾輿遠狩於一隅。賊鋒遍及於八路。龍灣何所。垂閱三蓂。浿水空流。誰抗一葦。顧余不䫫。獲叨權句。違離奔竄之餘。隔龍顏於千里。收拾散亡之後。保漢儀於一城。雖國步之如斯。意時機之有待。籲誠請援。荷皇恩之自天。擧義勤王。見臣節於此日。余未堪於多亂。天未釋乎本朝。自關右徂伊川。屢經變故。由谷山達松壤。備嘗險艱。非敢避危而偸安。惟思爲宗社大計。常懷復讎而雪恥。誓不與賊虜俱生。雖往來之徒勞。亦顚沛而不憚。念此一天之共戴。閔余無地而可容。臥薪枕戈。豈敢暫懈。痛心疾首。不如無生。賴爾軍士之肯從。幸茲終始而不棄。斯實列聖遺澤之所及。抑亦爾輩誠節之攸彰。唯是喪亂之弘多。致此征伐之益苦。遑恤我後。民生未奠厥居。不已于行。士卒久勞於外。甲冑生蟣蝨。幾抱獨賢之悲。日夕下牛羊。應切曷至之歎。況今秋氣之漸冽。奈茲西土之早寒。靡所底居。誰救凍餒之患。何以卒歲。未辦安吉之資。汝雖黽勉而從余。余獨何心而勤汝。每念至此。若瘝在躬。見爾無褐無衣。被重綿而是媿。哀此載飢載渴。食夫稻而何安。茲命有司。暫設薄饌。擊牛饗士。敢忘左史之言。投醪飮流。竊慕古人之事。余旣推心而置腹。爾須爲國而捐軀。在昔信陵君之行師也。父子俱在軍中父歸。兄弟俱在軍中兄歸。獨子無兄弟者歸養。言猶在簡。余豈不知。第緣事勢之艱危。以致調發之搔擾。誰無父母。難慰倚閭之望。亦有室家。久結離鄕之恨。事非得已。心豈樂爲。嗚呼。功必賞罪必懲。非敢渝於他日。親其上死其長。是所望於爾曹。苟不快掃妖氛。何以勉副素志。願與赴湯而蹈火。共圖旋乾而轉坤。淸宮禁謁陵寢。庶致王室之再造。復三京迎大駕。同享太平於無窮。故茲敎示。想宜知悉。

大駕還都後敎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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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曰。天之未喪也。旣値悔禍于我家。予尙何歸乎。幸獲旋軫於故國。肆颺言於一札。用誕告於多方。自予西遷。于今幾月。三都潰裂。始誠出倉猝之虞。疋馬飄零。初豈有朝夕之計。風霜寒暑之屢閱。險阻艱難之備嘗。滯龍灣之孤城。作龜茲於一隅。五廟鍾簴。久廢月出之衣冠。十代園陵。未洒寒食之麥飯。遺民陷於塗炭。舊闕淪於腥膻。追思亂離之初。忍說當時之事。眇予不辟。適茲多艱。天命人心。大可畏焉。昧所戒矣。高城深池。非不固也。委而棄之。疐後跋前。咎實在我。痛心疾首。悔將曷追。惴惴不敢寧。蹙蹙靡所騁。幸民情之思漢。抑天意之興唐。妖氛遠收。賴王師而迅掃。邦畿再造。荷皇恩而言旋。鬱鬱久居乎。幾切欲東之思。遲遲吾行也。始回自西之轅。惟王業不安於偏隅。乃今日獲返於舊服。尋廟貌於灰燼。問孑遺於瘡痍。城郭猶存。向山河而慘目。威儀復覩。對父老而傷心。念神京之甫平。恐丕基之或墜。天將啓泰而先否。盍圖濟乎艱難。事必涉危而後安。冀勉副於終始。不遇思治之極。曷成撥亂之勳。爵賞在予。藏袴何待於後日。政令或弊。易絃宜急於此時。茲命有司云云。俾聳一代之心。少紓四方之力。嘉與臣民而更始。革舊鼎新。庶致國家之中興。咸亨恒久。於戲。蜀中之駕雖返。會稽之膽猶嘗。干戈二載之尙淹。古所未嘗之禍亂。仇讎一天之共戴。我乃有負於祖宗。尙賴爾曹之協心。冀成他日之雪恥。惟爾臣庶。諒予至情。

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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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號召使黃廷彧檄三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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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聞樂人之樂者。憂人之憂。食人之食者。死人之死。勉諭具服。共遵格言。今當國破家亡之時。詎忘主辱臣死之義。叢爾小醜。讎我大邦。始因隣好之修。窺覘我虛實。繼要信使之遣。欺侮我朝廷。敢逞射天之謀。陰試假道之術。天經地緯。豈可移易。大分正名。亦甚森嚴。我則拒之有辭。賊乃越茲而蠢。蜂蠆益肆其毒。犬羊長驅其群。遽陷釜山東萊。只有一臣之戰死。忽踰洛江鳥嶺。連致大兵之潰奔。閫師藩臣。蓋有坐而視者。鎭將邑宰。太半委而去之。死中求生。誰肯援桴先士卒之伍。草間圖活。率多全軀保妻子之徒。諸陣望風而土崩。三軍不戰而瓦解。金湯失險。侵鎬之辱彌深。車駕蒙塵。去邠之擧斯亟。忍見萬姓之魚肉。奈此七廟之丘墟。廟堂力主和金。秦檜之肉足食。奸兇首唱幸蜀。國忠之頭可懸。斯乃公卿大夫所共羞。抑亦忠臣烈士所深痛。祖宗傳葉十一世。旣有遺澤之猶存。國家養士二百年。寧無義兵之先唱。今則檢察使視師漣邑。都元帥駐兵臨津。江原咸鏡之軍。黃海平安之卒。皆以勤王而方集。可待殱賊之有期。獨爾三道雄藩。寂無一人義士。偸生可媿。若王室何。見義不爲。非丈夫也。公等。或處方面。或據專城。或世受國恩。或身居宰列。逮邦家多亂之日。正臣子效命之秋。胡爲河上乎翶翔。罔念泥中之陷溺。不爲奮發直前之計。自速逗遛不進之誅。臨危視路人。是可忍也。以賊遺君父。於汝安乎。縱無意竹帛之芳名。獨不畏斧鉞於他日。祖士雅過江擊楫。何不速渡乎漢流。庾元規洒泣登舟。早宜進泊於城下。軍事有前而無退。益勵死綏之心。忠臣先國而後身。宜殫殞首之報。某等。元勳老物。厚祿餘生。受命於播遷之中。募兵於潰散之後。方期廓淸赤縣。得見民物之再安。必欲恢復舊都。更致廟貌之如故。苟能同心而協力。何有撥亂而興衰。但少絶裾投袂之人。益切嘗膽泣血之憤。願卽赴湯而蹈火。共圖旋乾而轉坤。義山恨不救故君。討賊當急於一日。伯玉恥獨爲君子。擧義勿後於諸公。檄到如章。書不盡意。

上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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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亭上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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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冠誤身久矣。半世塵迹。間居容膝樂哉。一畝新宮。平生湖海襟期。今日林塘卜築。松山主人。早甘鳩拙。晩結鷗盟。辛勤三十年。尙乏昌黎之屋。文字五千卷。謾撑玉川之腸。以貧也非病之身。抱卷而可懷之志。才疏謀國。帝鄕之簪紱無心。計晩歸田。故園之桑梓入目。且可巖棲而瓢飮。寧待女嫁而男昏。世事難堪。叔夜之懶轉劇。山林有約。摩詰之癖徒深。旣吮癰舐痔之不能。縱竄海囚山之何恨。將謀龜縮。欲卜菟裘。雖孔兄之絶交。幸故山之招隱。塵寰尺五地。曾敎老子婆娑。明月海上山。任他扁舟歸去。爰相我宅。乃命我龜。固知三逕之乏資。何可一枝之無托。眷仙島之縹緲。俯碧海之汪洋。太淸浦明月沙。僅有一牛鳴之隔。靑雀舫黃龍艦。幾成兩蝸角之爭。山圍歸馬之墟。石臥幻羊之島。江村八九屋。夢裏華胥舊途。尼岳兩三峯。海外蓬萊仙闕。似非稻粱食者可到。眞是雲煙中人所居。庶消千劫之緣。冀賞三生之債。天其或者若有待焉。人謂斯何非偶然爾。荒基一拓。海月三弦。暫勞心上經綸。忽見眼前突兀。前園後圃。不礙種竹裁花。西戶東窓。摠爲迎風邀月。粗事乎斧彼鉅彼。敢誇其輪焉奐焉。專半壑之煙霞。侶一江之魚鳥。樂天之三間瀟洒。相如之四壁蕭條。有屋蓋頭。何妨枕流而漱石。無田負郭。只合釣水而採山。去來文擧之筇。生死伯倫之鍤。洛陽之園獨樂。盤谷之所誰爭。靑蒻笠綠蓑衣。茲遊太晩。蓴菜羹菊花酒。此外何求。最愛新潮初生。且喜布帆無恙。何必金堂石室。方是仙居。不須台嶽桃源。亦云勝地。正恐兒輩覺此。那求世上知音。顧風月之無邊。信單瓢之有味。處廟堂佐明主。蓋有命焉。使鄕曲稱善人。斯亦足矣。不知老將至。聊復樂此生。達慕龜蒙。願借江湖散人之號。才慙居易。敢詑香山居士之名。雙棟虹飛。六緯雷動。抛梁東。柱笏靑山入眼中。六曲欄干微雨過。天香一陣野棠風。抛梁西。巖畔孤松翠欲低。午夜石壇風露重。滿庭山月鶴驚棲。抛梁南。海門千里接湖潭。昨夜潮頭風力緊。滿江商舶儘張帆。抛梁北。臺上分明望華岳。江湖戀闕此時多。夜夜淸魂繞紫極。抛梁上。明月一天孤雁響。平生廓落壯夫心。化作虹光衝萬丈。抛梁下。碧海湛湛俯可唾。磯頭罷釣坐忘歸。好是風淸月白夜。伏願上梁之後。靑山不老。綠水長存。季鷹蓴鱸。早命吳中之駕。淵明松菊。不忘栗里之遊。羊腸之險易厭。鷄肋之味休戀。得子美萬間廈。猶記曩時之壯懷。臥元龍百尺樓。不負少年之豪氣。

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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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臨津陣亡將士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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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曰。男兒死耳。悶凶鋒之橫罹。山河宛然。拊遺墟而增悼。使汝至此。非痛而誰。咨爾陣亡將士。赳赳干城。桓桓貔虎。平明背水。不避井陘之危。白日揮戈。幾奮魯陽之氣。始摩壘而賈勇。俄結纓而捐生。猿鶴沙蟲。痛冤魂之靡托。螻蟻魚鱉。哀戰骨之誰收。屬余旋歸。値此經過。山川伊阻。奈歲時之已遷。幽顯雖殊。諒誠意之無間。茲陳薄具。以寫余情。緬懷不朽之忠。豈曰無從之涕。死者可作。想英爽之猶存。魂兮倘來。冀紡紼而或享。

祭陣亡將士及被害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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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曰。物必有終。全而歸者蓋寡。人孰無死。得其所之爲難。嗟汝生之不辰。非夫人而誰慟。咨爾陳亡將士等。才名楊葉。意氣吳釣。桓桓貔虎熊羆。共負兼人之勇。赳赳干城心腹。爭懷報主之忠。始同麥鐵之先登。終類杞梁之輕進。時之不淑。命也如何。與螻蟻與烏鳶。哀戰骨之誰托。爲沙蟲爲猿鶴。痛旅魂之靡依。咨爾被害諸人等。或鼠竄於山林。或鳥駭於途路。干戈滿目。竟脫身而安歸。豺虎咬人。乃逃生之無術。旣赴火而投水。亦陷鏑而罹鋒。使汝至斯。實予之咎。死王事死溝壑。爾雖異於公私。哀赤子哀爪牙。予何間於彼此。終當掩爾之齔。且將恤爾之孥。士固殺身而成仁。人有無辜而就死。宜無憾於爾輩。誠不忍於予心。茲命有司。用陳薄具。死而不朽。想英爽之猶存。魂其有知。倘紡紼而來享。文以告汝。爾其饗之。

王世子致祭贈判書高敬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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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靈。東南間氣。山岳儲精。爲鳳爲麟爲龜爲龍。蔚然瑞世之德。如奎如璧如金如錫。溫乎拔俗之姿。夙蜚英於王家。旋就閑於南服。高吟大醉三千首。幾處紗籠之舊題。便宜方略十二條。兩度桐鄕之遺愛。逮邦家之多難。倡忠義而勤王。投袂而行。武夫關口而奪氣。登壇而誓。三軍奮臂而忘生。衆推元規之主盟。人慕天祥之擧義。朝廷鍊兵三十載。討賊反出於書生。國家養士二百年。輸忠幸見於今日。何長城之遽壞。竟一木之難支。血戰當之。陷千金於虎穴。男兒死耳。輕七尺於鴻毛。棄前功於半塗。齎壯志而沒地。事之成敗也命。夫復何言。天之報施於人。果孰能測。一門之內。死事者三。旬月之間。受禍最酷。緬遺迹而長痛。流余涕之無從。茲命有司。用陳薄奠。死而不朽。想英爽之猶存。魂其有知。倘紡紼而來享。嗚呼哀哉。

誓海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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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萬曆二十四年八月二十五日庚申。朝鮮國通信使黃某。敢告于東海之神。伏以豺虎叢中。旣持二年之節。蛟龍窟上。更乘八月之槎。捐軀是甘。稽首自誓。伏念某遭時板蕩。許國驅馳。雖險阻艱難。備嘗之矣。然州里蠻貊。可行乎哉。賴有衷赤之不渝。可質上蒼而無愧。四千里行役。何敢一毫憚勞。三十年工夫。正宜今日得力。固王事之靡鹽。抑臣職之當然。直掛風帆。遙指日域。苟可安社利國。死且不辭。如使辱命失身。生亦何補。伏願靈聖。鑑此忱誠。幸斯言之不誣。天有知也。倘一念之或怠。神其殛之。

祭夫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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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萬曆四十四年歲次丙辰十月戊戌朔初六日癸卯。家翁昌原黃某。謹以淸酌庶羞之奠。敢告于亡室全州李氏夫人之靈。我哀夫人。早歸我家。艱難契闊。樂少苦多。我素居貧。賴君主饋。承家奉祀。得以無墜。自君結髮。倏垂四紀。中間人事。何所不有。昔在壬辰。同避倭寇。徒步忍飢。奉母及姊。隨我行在。奔播千里。私親偕沒。未及面訣。我入虎穴。君在鄕屋。甘旨之養。繄君是托。四載賊壘。生死堪疑。三年草土。殘喘如絲。緣我屯厄。致君愁思。沈憂損性。未老先衰。我哀夫人。半生多疾。形銷血耗。四體骨立。醫云此疾。實緣心恙。藥不能治。唯在善養。庶幾餘生。安心自全。旋罹家禍。奈何乎天。我哀夫人。垂老命薄。良人遠謫。一女生別。西憶心馳。南望目極。悲憂憔悴。此豈可堪。花山濱海。下濕上嵐。風氣不侔。水土未諳。扶病遠來。此豈所宜。沈痾漸痼。竟不能支。由我積釁。遂至於斯。我哀夫人。淪沒異地。膝下無兒。眼前唯婢。病遽氣促。不及有言。誰無一死。孰如君冤。家山迢遞。歸紼將動。孤囚匏繫。未獲遠送。君去我住。那有後期。百年之好。一朝分離。撫柩長辭。君豈有知。惟楊西麓。是我先塋。舅姑在上。婦孫在傍。君歸有托。庶可自慰。我亦衰病。在世能幾。生雖見纍。死豈復縶。終當一逝。與君同穴。幽明雖隔。魂夢可通。川路雖遙。水在地中。逝矣夫人。奚憾奚悲。靈輀夙駕。此行何之。念我獨留。心肝如割。一杯相訣。願垂歆察。嗚呼哀哉。尙饗。

登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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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登對第一二月朔戊戌乙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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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講。上謂參贊官申湜曰。黃某來自釜營。必諳賊情。使之入來。黃某趨而進。沈遊擊渡海後。公以省覲事來京。上曰。爾爲國事。久在虎穴。良苦。黃某啓曰。國事至此。一身艱苦。有不足恤。伊賊狡詐百出。遊府到海之後。則賊情虛實。尤難探得矣。上曰。沈遊擊何以渡海云耶。黃某啓曰。惟敬言于臣曰。關白請我。我當渡海調停云。臣問曰。老爺渡海後。無乃有別樣事情乎。惟敬曰。萬無是理。厥後。搪報于兵部曰。海外野俗。不閑禮義。若於接待冊使之時。或有䙝慢之事。則受辱多矣。俺當先渡。與關白講定儀禮後。陪天使過海云。臣問于行長管下。則非關白請遊擊也。日本䜛間大興。行長欲親入調停。而恐其力不足。要遊擊一時渡海云云矣。上曰。賊有再動之形乎。黃某啓曰。別無朝夕發動之機矣。通信之言。未知實否。而調信出來之後。以必得爲期。玄蘇等。逐日聚議矣。上曰。如有再擧之計。則陰謀祕計。雖未可知。而必有調兵運糧之事矣。黃某啓曰。淸正則能放鐵丸。行長智慮過人。故所向無前矣。秀吉養子秀次。謀殺秀吉。事覺被誅。卒倭等。謂臣等曰。朝鮮人。通古書知義理。故無父子相賊之變。而日本人。無所知識。故秀次得日本之半。而猶以爲不足焉。圖殺其父。事甚悖戾云矣。上曰。今日送陪臣。則醜虜無遺撤還乎。黃某啓曰。通信與否。在廟堂之處置如何。臣之妄料。見其害不見其利。今雖通信。必有後尾。十言而九從。其一必是難從之請矣。德馨啓曰。與賊相持。于今四年。尙未探得實情。今宜拚作被擄人貌樣。入往彼中。詗探以來可矣。黃某啓曰。佯爲附賊。則入去雖易。出來甚難。雖送偵探人。安知實情。德馨啓曰。武士中。擇其有計慮者。跟同唐人。渡海偵探。則可審虜情矣

丙申登對第二十一月癸未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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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上御別殿。引見黃某。上曰。爾以國事。往來異域。多苦勞。某曰。奉使無狀。不能傳命。臣罪當萬死。上曰。此非奉使人之罪。勿爲未安。且其處賊情何如。某曰。臣初到日本。事多歸順。行長,正成等。來迎曰。關白聞詔使及貴國使臣來。心獨喜。勑令吾們卽可郊迎以入。故吾等來耳。及其傳命之日。關白言曰。日本欲通中國。而朝鮮不許借道。厥後沈遊擊講好之時。朝鮮請兵敗事。又其後天使入釜營。朝鮮不送一介使偕入日本。逮乎天使入日本之日。始遣使來。當初王子生殺苦樂。都由我手。我以禮而還。彼以不禮而待我。我是以怒。不敢相見來使。因令明日獨接天使。翌日兩天使行封。關白立於庭上。五拜三扣頭。敬受賜衣。其臣四十餘人。皆受欽賜有差云。臣以關白禁不入參。故不得親見。其間曲折。未能詳知。而因人傳聞。亦難盡信。上曰。關白行禮。何以爲之云乎。某曰。以倭服受勑。而拜禮則或云爲之。或云不爲矣。上曰。關白在五沙浦受對乎。爾等及兩冊使。皆在沙浦乎。某曰。山城州關白所都距五沙浦六七里矣。時地震尤甚。都邑圮毀。故出五沙浦待之。關白聽淸正之譖。極有憤悱。至於天使。亦令驅迫出送。其臣三奉行。長星,吉星,三星也。苦諫止之。上曰。奉行。何狀官爵。亦是緇髡乎。某曰。奉行者。居中用事之官。爲官不高不卑。而威權出乎其人者也。非僧人也。壬辰年中。隨兵入我都中倉洞苧洞者。行長等。初講和時。納賂於三星而始議和云矣。上曰。別無餞慰之事乎。某曰。無是禮。且不以奉勑使之禮待之。與待小臣公自稱之辭之禮無異。上曰。淸正事。日本人何以言之。某曰。淸正事。臣前在釜山。聞其被罪。其後入日本時。臣行到瓜子浦。卽浪古耶道逢一人問之。皆虛語也。臣使人問于調信。調信曰。罪則虛言也。今此關白。更肆朝鮮之計。蓋淸正激之也云。上曰。天使與我國信使。關白有竝殺之志云。然乎。某曰。臣之一行。有格殺之志者。未能詳知。但譯官朴大根。來言于臣曰。關白欲鏖殺一行。竝與冊使而驅逐。三奉行言曰。自古無殺使之國。且方責朝鮮以不遣王子。而先殺其使。是塞其歸路也。長成亦止之云矣。上曰。淸正將爲出來云。然乎。某曰。淸正等之出來。當在二三月。雖來。必留陣蔚山,機張等邑。以待關白號令云。上曰。要二王子來謝之言。有之耶。某曰。臣自日本來釜山時。行長遣其將官沙貴要間姓名也言曰。下處甚煩。不可會敍。請於空舍暫得相語。臣許之。是日初昏。行長如約而來言曰。使臣遠來勤苦。不成和事。深有恧然。關白初心。雖不送王子。天朝特遣使臣。故喜悅無比。和好可成。而適李天使宗誠遁走。故事事違誤。至於天使接見之館。盡爲地震所撼。所見極慘。故關白。由是憤恨朝鮮無限。度前頭之事。莫如急遣王子來謝而已。如大臣百僚。雖一時齊到。用兵與否。未有輕重。況我日本。留朝鮮王子。以爲平民乎。以爲國君乎。只令來謝放還之意可也。因自誓天曰。歸報國王。以終厥事。幸甚。臣答曰。王子豈有來謝之理。況吾歸。安得發於口聞於上乎。此必無之事。幸勿望也。行長曰。然則奈何。關白必戰無疑。朝鮮一戰而蹶後。復請和。則雖緩頰百人。不得善其策矣。其無悔。且動兵之後。我亦不得自便於其間。幸仔細歸啓。臣復答曰。雖不好兵。敵至則應。戰雖厭苦。亦出不得已。事有當理。不戰自和。事不當和。豈畏一戰。愼勿以動兵恐喝我也。乃作揖而出。翌日。臣早作起身。正成來在館門外。見臣言曰。吾待朝鮮對答之還。歸告關白。須速示及。行長曰。不然。朝鮮必取稟聖旨。然後乃有回話。往復之間。動延三四月。吾當阻遏起兵。不使卽動。幸於未動前。速有攸處云矣。上曰。行長議和。淸正請戰。兩人所爲。互相牴牾。有似枘鑿。是何意耶。或云自作元隻。斯言或近之耶。某曰。以言語辭氣之間。詗探其趣。其所議論。判然不合矣。上曰。行長,調信等。力主和事何也。淸正獨主戰爭何也。某曰。當初自中之事。臣實不知。大抵人情。上於人則好。下於人則惡。是故。調信到沙浦。言於長成曰。當初用力於和事者。竟歸白地。吾慙於三國人。寧剚刃我頸而死云耳。行長亦言於臣曰。淸正雖或再航。當住軍蔚機之間。不爲大擧深入。而其意。蓋主敗和要戰。若於慶州等地。力設器械。軍糧遠置他處。淸正欲戰則堅守。欲圍則無糗。勢必自沮。自云助我者也。上曰。賊之必欲要致王子。何意耶。某曰。渠輩初擒王子。爲功於日本。終放王子。求恩於我國。王子脫擒之後。一未遣使修謝。故固請王子再至。以逞狂圖耳。要時羅。行長幕下小酋。微賤而伶俐者。一日。私見朴大根言曰。關白極惡不道。爲狂爲惑。不出三年。自底滅亡。須於淸正未動之前。遣人言於諸酋曰。王子如是固索。卽宜起送。而昔在壬辰失誤。因致土民啓釁。縳致淸正軍中。故國君大怒。屛逐邊遠。一國人民。莫不鄙夷。來與不來。何關爾國乎。可遣大臣。講定和好。年年修好。無乃不可乎云云。則關白或悅而聽之。干戈之禍。可延數年。而關白自滅。亦可待也。上曰。要時羅,平調信。皆爾所同行者耶。某曰。調信奸猾甲於諸酋。今茲一行。極盡心力。出來之日。亦如是矣。而且恨其大事不成。心頗不悅。上曰。地震之說。是乎。某曰。臣未及日本。八月地震。崩傾沙浦,五沙浦,山城州樓云。上曰。爾所目見。亦有地震之迹耶。某曰。兵庫地名間。原陵自陷。仍爲沮澤。豐後地名地方。有人家四五千。皆沒於地震。只餘高丘樹梢。處處出沒矣。上曰。家居皆陷云者耶。某曰。其地全爲大洋。人之全活者。僅八九人。蓋攀緣樹頂而上者。得免溺死云矣。上曰。爾入日本之後。亦有地震乎。某曰。臣自八月至九月。留沙浦。其間二十日。地震無虛日而震之。掀人身體。撤人房舍者。或十日一有之。其他小小之震。一日之內。或有震再三者焉。沙浦近處。人家四壁。小無完土矣。上曰。彼賊。以我國器械如船制大砲弓矢之類。皆已學得云耶。某曰。弓矢非不持去。而點火弛張。必難得宜。故不爲用力於弓矢。至於舟揖。倭子之所嘗操習。而只知輕捷之愛。不知完厚之爲可恃。故我國船制。不知學得矣。大砲則無之。每以鳥銃放之。上曰。爾出入。皆乘我國船乎。某曰。臣初意倭船必優我船。自釜山抵彼一岐。皆乘倭艇。行至赤關。地名乘我船而去。其回也。亦乘我船。上曰。板屋船乎。某曰。李舜臣所監造者。效倭船制矣。臣自日本還。將渡釜山。諸倭曰。風勢似逆。必不直泊釜山。問之我國沙工。皆曰。可以及渡。倭子固止之。不聽半渡。倭不悅曰。可以渡矣。至夜半泊釜山。釜營倭子。見之驚駭。上曰。樂守采欲簒秀吉。而事覺被誅云。或曰。誣告見殺。人多傷冤。何也。某曰。村巷。以守采之被害爲冤。而調信。言其謀叛發覺云耳。上曰。我民之擄於倭賊者。所着何物。某曰。衣倭服。語倭言。我國說話。全忘不知矣。上曰。倭賊將欲更肆。益加組練耶。某曰。別無所聞見。而但關白。使行長等將兵。而各治兵治食以自給。不如我國或出兵力。或運糗糧矣。上曰。關白。於我國有忿懥而如是。至於天朝。業已受封。何不遣人陳謝乎。某曰。在虜中。探偵其意。則關白云。必先通朝鮮後。次可遣使天朝云矣。吳億齡曰。倭之謝恩表文。非倭文字。而強爲倭文。似是唐文。謝恩之事。亦難取信。某曰。三長老賚來表文。還入。關白復令正成齎表來。無印信。天使不受。正成還入踏印而來。及於浪古也地名之間。某且曰。臣之前後狀啓。自備邊司出傳行。故陳遊擊。一日招臣誦之。因責臣曰。以爾之故。貴國賢王。請兵上國。兩使將何以處之。雖不甚怒。多有不安之色。又置一紙文書。亦我國公事間簿書及請兵咨文中說話。我國都民騷擾之言。一一皆播於賊中。上曰。兵家機事如此。奈何。某曰。七月。調信見臣言曰。今聞李冊使遁走。王京洶洶。國君將遷。士夫皆避。由陸路而行者。遇土賊於楊州。由水路而去者。遇水賊於江華。我兵不犯前境。尙且憂懼。況若更動。則若何以支吾。其言誠可痛惋。上曰。京中奸細之流。或有漏通者耶。某曰。不但都民作爲奸細。南邊士民。亦不知倭賊之爲讎。私相來去。有似隣竝。至於吏民。一朔之內。半月役於官家。半月役於倭賊。催科責役。無有彼此。以如此民。通如此事。何厭之有。上曰。對馬島。我國之地。而曾被奪於倭者。形勢何如耶。設或往征。則其易拔之乎。某曰。察見形勢。對馬島。則雖我國今日之瘡殘。亦可擊之。風漪郡。藏船處極多。處處有之。亦可易拔。且對馬島。海中別嶼。而不遇順風。則雖有急變。未得卽通於日本國矣。況其地無峙糗積蒭。其勢決難嬰城持久。上曰。賊復如壬辰而大擧入寇耶。某曰。臣未知其詳。設或再起。則非暫時侵掠之比。必大擧矣。調信常恨曰。我前入朝鮮。懸軍深入。事無實而名不美。今則作農積粟。先擊舟師。上曰。舟師。渠何能攻。某曰。非攻舟師。不通糧道云。上曰。我國力弱。似難支吾。天朝豈容兇穢於視同內服之我國乎。某曰。賊視天兵。雖不如我之孤弱。亦不至畏懼矣。上曰。渠雖自強。安能當帝威。某曰。行長。破於平壤。故多有畏怖。淸正。所向無衄。故不知所憚。上曰。壬辰。賊來寇者。其額幾何云耶。某曰。或十萬云。或二十萬云。未知孰是。但結陣連營。相望於道者。自京城。迤於北道。自京城。又迤於平壤。自釜山。迤於漢水。兵非二十萬。必不如是之盛也。上曰。秀吉待天使甚惡。草不設儀云。然耶。某曰。倭國無禮義。故別無儀仗。而只以金牛運行。有時以簡慢之禮待之。則一枝筇竹。徒步來見云。上曰。爾之一行上下員役。皆無故出來耶。某曰。格軍一人。聞我國事勢不順。日本將盡殺信使之行。故無緣逃脫。投入賊中。此外無死亡人。黃某將出。上曰。姑坐。命黃門引燭前於史官。以明記事。俄而小黃門。持杯盤出。上命賜黃某。飮訖罷對。漏下三鼓矣。

辛丑登對第二八月癸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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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講。黃某曰。亂後。學校之政不修。敎訓之道不明。此由於書冊蕩失。師表無人。且國家亦多事。未遑而然。今則稍安。而如此棄置。大可憂。儲養人才。急先之務。必須擇師儒。使之勸課。如小學等書。蒙士不可不知。古人。以洒掃應對。爲第一科程。出以事公卿。入以事父兄。皆由於此。此書卷秩不多。或開刊京中。或開刊外方。使之優數印出。廣布中外。如館學等處。必以能通此書以上之人。許令赴試。各別申明行之爲當。領事金命元曰。此最切急之言。外議亦皆以爲憂。曾聞外方有開刊處。已令多數印出矣。黃某曰。近日守令除拜。自上特命懸錄薦擧者之姓名。蓋出於愼擇之意。而竊聞銓曹守令薦。只有庚子辛丑兩年置簿。而己亥以前。則皆無存者。近日守令有闕。例以此兩年被薦者擬望。其他則曾經守令有聲績者。亦不得擬望。以此可擬者乏少。當初愼擇之意。反爲苟充之弊。不可不速爲變通。且前日守令薦。皆是循例泛然薦擧。今須申明薦擧之法。使知幷罪擧主之意。更使各薦所知。着實擧行。則薦擧必操心而不敢妄爲矣。命元曰。此言極是。所謂守令薦者。例是新出之人。若曾經有治績者。雖前有薦而今則無有。故反不得參。此極可慮。

庚戌登對第二十一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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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筵。參贊官宋英耇曰。臣少時受學於成渾。渾溪山間。安靜自守。學問高明。踐履篤實。爲儒林所推重。不幸瞹昧被罪。尙未伸冤。臣常悶鬱焉。民生於三。事之如一。今日筵中。昧死仰達。王曰。事在先朝。不得輕議。某曰。前日郭再祐疏中。詆斥伸救成渾之人。且指成渾爲奸。臣乃前日救渾得罪之人。故有所未安於心。而陳疏自列。自上批諭嚴峻。故惶恐黽勉而出矣。臣受國厚恩。分義至重。豈以亡師未伸雪之故。而至欲不仕。爲此猥濫之言也。只以臣當初深知渾之心事。且見其罪名之大不相近。臣意實以爲至冤極痛。故以此啓之。而竟被忘君護黨之罪。及至先王末年。雖蒙恩敍。而只因天災疏放而已。非出於公論。則如是而豈可苟冒職名耶。臣於前日。屢陳此意。未蒙鑑察。適緣國家多事。不敢以私事煩瀆。再佑非如草野微賤之人。職在宰列。自上待以待賢之禮。其言之是非虛實。雖不暇論。而臣以前日救渾得罪之人。何敢晏然而行公乎。士大夫所重者名節。臣雖庸劣。其職秩則重。而成渾方在罪籍。則臣之罪戾。尙在臣身。公論所不許。只因天災疏放。而冒昧從仕。無恥甚矣。其爲國家之羞辱。亦大矣。臣欲更爲疏箚。則煩瀆未安。且不敢一向呈告。今侍咫尺。又因英耇言及。而敢此仰達。成渾之伸與不伸。自有一時公論。臣不敢有所云云。而臣之自處。則不敢苟且。臣非有一毫與人言相較之意。只陳情事耳。在散職。猶有未安。正卿之位。決不可仍冒也。王曰。予意前已諭之。安心勿辭。黃某曰。臣待罪戶曹。觀國家用財。則經費日廣。前日大禮稠疊。詔使支待時。則不可言。此外可已之事。亦不得減。故擧其一事而觀之。則雖似不至於傷財。而合其費出者計之。則其數不貲。此時物力。必須撙節。勿爲靡文末節。可矣。古人云安不忘危。況今危急之時。而豈可居危思安乎。正宜上下相戒。愛惜民力。而頗有豐亨豫大之漸。甚可憂也。時王好奢。服飾儀物。無不華麗。內人所服彩錦。貿出燕市。豐呈妓工衣服。皆以錦繡。自公備給。浮費日極。國儲已竭。故黃公規諫。而王不之悟。又曰。弊習之矯。在上之人爲之如何耳。上之人。若行公道絶偏私。則在下者。自不敢行私矣。近日循私之弊。無處不在。故各司下人及防納私主人輩。下而攀結宰相。上而夤緣宮禁。脅制該官。雖至細至微之事。亦爲上言。以冀僥倖。而亦或有判付之時。自上嚴宮禁杜倖門。則可無一事。王曰。私主人防納之事。有因上言判下事乎。某曰。臣待罪戶曹。已過一年。有時或有此等事。常以爲未安。故陳達矣。此雖自上軫念小民而如此。外間頗以爲言。此等細瑣之事。付之有司可矣。王厲聲曰。防納私主人事。有因上言判下事乎。某曰。如進獻事。亦有判下者矣。時宮禁不嚴。倖門大開。閭閻下賤。締結宮妾。凡有所欲。不計細瑣。外而上言。內以陰囑。無不蒙恩。皆售其志。故黃某陳啓以規之。上顧左右再問之。怒色見於外。王曰。此則進獻爲重。若減價物。則進獻之事。恐或不謹。故如是矣。此乃外人不知之言也。○今月十八日朝講。黃某所啓隷習還罷事。衆子忠義不入番者。勿爲給祿。其遞兒高品減省。只存參下若干。遞兒仕滿一百日後。付祿事。傳曰。前日朝講。特進官黃某所啓監察擇差事。落書於無發落取稟中。色承旨詳察添入。令該司擧行。右見政院同月二十日日記。

科製四六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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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處士魏野謝遣使畫所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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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歸弊廬。身世久寄於林壑。北闕下恩詔。蓬蓽忽入於丹靑。澗谷生輝。煙霞動色。念霧隱迹祕。雲臥身閑。麋鹿之性愛山。敢言隱居而求道。鳥獸之群忘世。實昧達施而及人。盟已深於林泉。夢亦斷於軒冕。栗里之居三逕。自分容膝之安。玉川之屋數間。尙堅掩耳之志。棲衡門而自樂。處盤谷而誰爭。紅塵有絶交之書。白雲非贈君之物。故山之風月無價。不用買山之錢。前湖之魚鳥自親。肯要錫湖之寵。甘爲鹿門之隱。誓絶虎溪之蹤。慕干木之踰垣。敢效山人索價。非莊用之捷逕。不學處士盜名。何圖虛譽之出山。遽爲鳴騶之入谷。旌招謬加於賤士。已愧入林之不深。物色猥及於幽居。更覺逃身之無所。一幅縑素。貌得隱者之棲。數里田園。寫出閑中之趣。物外之乾坤盡幻。毫端之風兩乍驚。翠竹蒼松。逕東西之紡紼。靑山綠水。屋上下之依俙。野服斜映於蒼苔。摩挲怳疑此老。柴扉半掩於白日。指點知是吾家。幾年豹隱生涯。今日龍眠手下。畫裏之溪山增彩。都忘草澤之微。天上之兩露添恩。不覺君門之遠。人輕禮重。奈端居之可羞。實淺名浮。當繪事而自愧。有何出塵之幽致。叨此曠世之殊榮。遇旁招禮隆。敷求志切。皎皎白駒之永夕。豈無空谷之詩。噦噦丹鳳之鳴陽。可繼高岡之雅。至令山野之賤迹。亦被天子之畫看。不身在東皐。心懸北闕。三薰三沐。祝千載爲春之齡。一壑一丘。矢百年終老之計。

太學生孔僖謝拜蘭臺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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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言誤涉於不敬。自分臣罪之當誅。嚴威特霽於有辜。猥荷皇恩之罔極。臣猶自愧。衆其謂何。念東魯鄙儒。闕里遺裔。聖人之後必大。恐墜累葉之家聲。良弓之子善裘。謾傳一經之世業。屬作西笑於京國。擬追北學於胄庠。緘口不戒於金人。效蜩螗之競響。饒舌有同於木鐸。昧鸚鵡之招災。旣難繞指而爲柔。終見轉喉而觸諱。出自我口。入乎子耳。危哉君房之言。言及乘輿。事關先朝。甚矣汲黯之讜。孔光偶答於溫樹。顏異遂陷於腹誹。哆侈成南箕。彼讒人者太甚。魑魅欺白日。雖明主而亦疑。左右莫爲之先容。大夫皆言其可殺。噬臍懲往事。慨駟馬之難追。囚舌辱壯心。悶尺喙之莫白。方俟鈇鉞之必至。反沾兩露之曲加。謂察魚者不祥。賞刑特寢於罔赦。知傳虎之難信。異恩更出於無前。旣免尙口之窮。乃復強顏而仕。以臣子議君父。秦家之謬禁已除。由布衣登峻階。西京之故事猶在。王者之嚬笑旣決。詩人之萋斐不行。惟茲蘭省之淸班。實居楓宸之密地。身作玉皇吏。掌奎壁一府之珍。官閑中祕書。睡氍毹滿堂之月。自惟罪難擢髮。奈此榮罔措躬。遇量廓容人。誠篤愛士。是非有待於萬世。謂臣雖犯不諱之科。好惡自明於四聰。知臣粗有敢言之氣。遂寢投筩之告。特起覆盆之中。不呑刀割腸。飮灰洗胃。聖朝無闕事。雖未刺口於當時。天子有爭臣。尙可犯顏於他日。

宋呂大防謝賜社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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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有疾不遑處矣。佇聞周豎之曰安。子之餐旋予受兮。忽叨秦簋之於我。何心下箸。有淚盈襟。念生幸明時。端逢聖際。才慙慶曆之參政。素乏托孤之名。智慕洛陽之相公。粗識改子之義。荷慈眷於半世。位具瞻於六年。贊新化於簾前。曾殫國士之報。陳嘉獻於殿上。尙愧大臣之風。近緣玉體之失和。擬卜金縢之罔害。周家壇上。姬公之代某徒勤。漢帝宮中。樊噲之流涕曷已。憫珠襦之未御。忍玉几之斯憑。玉音俯慰於龍鍾。九載之往事在耳。金風又屬於燕社。一年之佳節傷心。何圖嘗藥之餘。遽被推食之惠。寵錫忽頒於宸極。一一病裏之至情。珍餐特兮於天廚。粒粒心中之嘉貺。殷勤一匙飯。溫言更荷於母慈。珍重社時思。天語敢忘於孺慕。嘗雖先於正席。食不忍於下咽。節物增悲。有心孰不知感。素餐是愧。無路可以報恩。奚啻浹膚而淪肌。只知銘心而刻骨。治聾有錫。還憶昔年黃封。啗飯何甘。虛對太平故事。自惟侍疾之無狀。奈此蒙渥之不貲。心不在焉。食而不知其味。恩莫重也。人皆欲百其身。遇以女中堯。爲天下母。垂簾崇政殿。知臣雖是百無能之人。委任中書堂。謂臣粗有一乃心之績。茲當寢疾之日。尙篤待下之誠。不才如臣。亦蒙賜我。不倍效曝獻。益殫葵傾。蒲柳之質驚秋。敢昧止足之兮。犬馬之心戀主。無負豢養之私。

宋東京父老。請以宗澤子穎繼父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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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割不遺我一老。聖念方軫於云亡。考有後無忝爾所生。舊服盍纘於厥嗣。茲陳僉曰之擧。冀賜一兪之音。欽挺神武資。際艱難運。痛父兄遠狩沙漠。常切臥薪之心。擇將相委任老成。期洒易服之恥。助順之天心有賴。討讎之人謀斯臧。何圖征討之未行。反遭鞠凶之奄及。征虜旣逝。雲臺之畫像徒存。都督長終。甲令之元勳誰托。率土歎邦家之瘁。當宁悲股肱之虧。關中之父老重艱。無復按堵於昔日。河上之師徒一潰。空懷舊將於當年。將恐邦本之土崩。伊致民心之瓦解。翠華尙駐於異域。誰回去邠之行。版籍徒在於舊邦。難振渡江之策。苟或擧授之失當。必致遵守之乖方。伏見宗穎之爲人。實有乃父之餘烈。立行伍與同甘苦。深得士卒之心。作爪牙世篤忠貞。素稱干城之將。喬木之淸風不整。甘棠之遺澤猶存。非此父安得此兒。人謂臧孫之有後。有是心固有是政。咸稱令尹之不孤。允合東土之保釐。何憂神邑之鎭撫。方城玉壘。宛然舊業之箕裘。猛將勁兵。自是先人之任使。仗父威祗服厥事。豈同以羊而將狼。守成憲無墜前規。必能如臂之使指。是所謂從民望也。孰不曰見賢用之。矧茲世選之良規。亦有前史之可考。乘輪車披鶴氅。魏兵驚諸葛之更生。說禮樂敦詩書。晉人喜郤氏之不死。功已著於旣往。事可法於將來。望思恢業之大機。體衆好之必察。遂使居留之重寄。特令圖任於世臣。則軍容由是而重嚴。士氣職此而再整。家庭之風不二。終知狐突之敎兒。柱石之才無雙。庶見蘇灰之繼績。當與子偕作。爲王前驅。同讎虜而戴天。縱多偸生之罪。守社稷而效死。庶傾徯后之懮。

宋宰相賀得神童楊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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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以人興。允屬千一之盛際。才爲世出。奄得六五之童蒙。祥應聚奎。喜溢提壁。欽誠深如渴。志切旁招。追文王之作人。於斯爲盛。邁湯后之籲俊。所寶推賢。咸仰多士之克生。庶見小子之有造。顧茲楊家之英物。實爲聖代之神童。靈運文章。夙稱謝庭之玉樹。孔釋抱送。共謂徐家之石麟。才氣天下之無雙。人物斗南之第一。家聲遠承於德祖。肯作彌衡之小兒。門望素著於關西。可繼漢朝之夫子。神駒未展於千里。妙譽已達於九重。舊日庭堅。親被玉皇之問。他時長吉。幾入鉅公之許。纔過李白之十齡。尙未邯鄲之兩歲。詞源倒三峽水。楊炯之酌不窮。筆陣掃千人軍。柏直之口尙乳。詩能言志。旣盡秉筆之詞。誓以終身。自切立朝之懇。文成子建之短步。髭摘有隣之神科。難言旣異於互卿。何但與其進也。夙成有同於師睪。夫豈少可侮乎。茲爲世間之奇才。實乃應時之傑士。猗歟美質。是誰生此寧馨。蔚爾英姿。固非偶然而出。見孺子之可敎。知文運之方亨。天將降任於斯。人亦無出其右。小如此大可知矣。寧獨如此而止哉。幼所學壯而行之。不負所學之正耳。有臣若此。我王之休。念俱依日月之光。獲際風雲之會。後生可畏。縱慙先輩之名。得人者昌。庶歌無斁之雅。

宋洪皓進太后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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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臣徑九死。久罹異域之風霜。一札柢萬金。恭傳慈聖之音問。雁使將發。鮫淚先揮。竊惟母后之蒙塵。曰自靖康之失禦。二十載星霜荏苒。莫救置俎之危。五國城行色凄涼。誰解倚壁之苦。宋河有跂予之望。魏屺多陟岵之悲。徽音久阻於新豐。幾廢漢帝之壽。至養未遂於天下。尙闕周王之朝。北路之影響無因。南天之消息已絶。何意翟輿之未返。獲覩鯉書之親題。上加餐下相思。說盡心中之事。天無涯地不極。寫出塞外之情。懷哉曷月歸。殷勤播越之態。毋曰嗟予季。丁寧來救之望。悵尺素之初裁。想故國之何許。十行札數行淚。宛手澤之如新。千回悲萬回辛。怳形容之相接。嗟幾年起居之貽阻。幸今日書信之可憑。遙知隻影之庚庚。遠訴哀情之乙乙。道之云遠。寧憚兩地之難通。誰將西歸。庶慰一人之深慕。欽拭淚南渡。痛懷北巡。動容張守之六思。幾切望雲之戀。開襟李綱之十議。恒抱臥薪之心。終身之舜慕彌深。返駕之唐績可廓。第念慈儀之尙隔。而致遠音之久疏。鶴髮飄零。堪吁生別之幾日。泥封珍重。始見手簡於今朝。是雖慈念之所加。抑亦聖孝之攸感。情緘耿骨髓。喜存問之有時。溫言出肺腸。欣寢膳之無𧏮。悠悠心脈脈意。縱難盡於胸中。琅琅音宛宛容。庶可想於紙上。惟茲宸翰之遠達。何啻內堅之曰安。承天只之有言。可抒難膝之恨。念母心之莫慰。庶激嘗膽之懷。念萬里楚囚。十年漢節。才非專對。強膺使乎之名。忠是傳家。徒切國耳之懇。旣失出疆之義。寧逭辱命之辜。燕海霜寒。悶羝乳之無計。秦關日暮。歎馬角之未生。適獲廿載之好音。思致九重之遠奏。身幽雪窖。奈斷北還之鳧。淚洒氷天。好寄南飛之雁。空傳一書札。何處是長安。此去奉君王。倘得一達於金闕。歸來謁天子。庶可更卜於他年。

宋楊億謝母病遣使賜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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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淸久愆於慈闈。方懼事親之日短。存亡忽軫於聖念。猥荷饋藥之恩深。口先嘗而感添。首欲稽而淚下。念兩朝爲官。一藝成名。非據近天子光。幾作燒尾學士。不才掌帝者誥。未免斲窓舍人。強仕寧出於學優。干祿秪緣於親老。功名豈是吾輩事。愧辭尊居卑之不能。歲月偏傷遊子情。憫定昏省晨之無暇。豈料小子之薄祐。而致老母之乘和。未篤愛親之心。天不聽代某之禱。徒切利病之願。藥難辨苦口之珍。二豎漸入於膏肓。一疾將至於沈痼。命已殆於東首。徒貽泣涕之漣漣。日將迫於西山。忍見氣息之奄奄。天乎不我惠。兒兮奈母何。臥床委庸醫。自歎爲子不孝。齋心夢神藥。恒羨古人至誠。何意九重之聖恩。忽賜萬金之良劑。醫已經於三世。妙用不昧於君臣。效可驗於十全。殊錫特隆於子母。纔奉手而神爽。欲近口而氣蘇。德旣洽於生成。固宜勿藥而有喜。疾可瘳於暝眩。寧曰未達而不嘗。恩九死而難酬。澤再生而罔極。遇仁深錫類。德大好生。惟其疾之憂。奚啻保民若子。以及人之老。實惟立愛自親。遂令無告之臣身。獲濟將死之親命。不銘心無貳。粉骨不忘。未蓋棺前。都是報恩之日月。庶活母後。盡爲事君之歲年。

漢鄭衆謝拜軍司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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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庭持使節。幸逭辱命之誅。幕府忝軍僚。濫荷踰兮之寵。臣心猶愧。物議謂何。念蹶張麤人。材官賤士。誦三百能專對。素乏使乎之才。得十萬願橫行。竊效壯夫之志。曩値乏人於朝著。猥被銜命於匈奴。志有愧於子卿。偶拒衛律之擬劍。驕已深於老土。幸免郭吉之留胡。生還雖荷於皇靈。使事未竣於狡虜。念王事靡監。敢忘循國之心。謂夷情無厭。輒陳遣价之失。綸音旣勤於汝往。褊性尙昧於時宜。忠臣不擇事安。豈懷巧避。愚見非爲身計。屢煩懇辭。對刻木以自傷。歎匪石之莫轉。在縲絏謂非罪。孰明其冤。竢鈇鉞之臨身。自知不免。鷄詔一霈於恩典。駑質再生於明時。豈料家食之未淹。遽蒙天寵之不貲。魂招楚澤。不煩巫陽之辭。身入帝城。何借子公之力。曾是妄校尉之列。獲添軍司馬之班。職分當爲。安有可觀之微續。虛譽過實。謬荷追奬之前勞。恩九死而難酬。撫七尺以罔措。不賞善何以勸善。縱欲義士之爭先。皆曰賢然後用賢。恐乘國人之稱可。鴻光非賤士可報。厚德豈愚臣所堪。昭帝奬蘇武忠深。纔爲典屬國。成皇賞陳湯功大。僅封關內侯。自念何人。敢比二子。遇報功澤厚。懋賞恩隆。謂朝廷曾有人乎。察臣雖非安社稷之器。使四方可謂士也。知臣粗有效忠節之誠。遂令被譴之身。特蒙起廢之澤。不銘心無貳。粉骨難忘。倘效涓埃。都是報國之日。如蒙拂拭。固宜受命之秋。

唐顏師古進王會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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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書同四方。王化旣覃於內外。玉帛朝萬國。盛業可傳於丹靑。肆將一幅新圖。敢獻九重深闕。欽文敷舞羽。武成止戈。日表龍姿。共戴太平天子。星陬重譯。咸稱中國聖人。虞庭無猾夏之憂。漢塞絶防秋之患。故茲威聲之所曁。而致遠人之方來。鴟鴞懷好音。山梯海航之敢後。天驕化赤子。陸讋水慄之爭先。無方不被王靈。有土皆爲臣妾。呼韓稽顙於北闕。屠耆接踵於南庭。毳幕氈裘。咸解辮而請吏。氷天桂海。競輸琛而輦財。類百川之朝東。喜見中華之禮樂。同衆星之拱北。思襲上國之衣冠。共慕竇融之先歸。笞背無待於屬國。孰效防風之後至。係頸不煩於長纓。臣三代不臣之邦。聲敎四海。雪累朝未雪之恥。胡越一家。自非覆載之能容。曷致遠邇之咸服。越裳獻白雉。見周道之方亨。塗山會諸侯。知夏德之已盛。隆功旣軼於往古。勝事盍示於來今。茲寫虎拜之儀。敢倩龍眠之手。殊風異俗。摹盡八蠻之形。詭服奇裝。畫出九夷之狀。豐功偉烈之煥若。縱莫形於毫端。名王巨酋之勤于。庶永傳於紙上。茲誠今古之罕覿。豈可山水而易觀。猗歟治效之隆。實乃千載一時之大慶。美哉斯圖之作。當與七德九功而竝傳。念業陋雕蟲。才拙畫虎。當國家征討之日。愧乏汗馬之勞。及華夷會同之辰。幸際飛龍之運。旣覩非常之盛禮。寧無曠世之宏規。稽王會於周書。美賓服於漢史。考文德爲歌頌。縱未能揄揚乎聖功。傳王業示子孫。竊自效摹寫於繪事。

本朝謝封王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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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蠱無咎。冒陳擇儲之情。申命用休。曲垂責成之諭。何階報答。祗積兢惶。念忝祖攸行。遭家鄕難。失弗屈之官守。懼墜遺基。求無恤之簡辭。思得良嗣。計誠切於付托。事或違於憲章。豈鄙綸綍之音。遽及顓蒙之。將降任於是。旣許便宜之權。蓋有待而然。特示優處之意。雖冊禮之未擧。實眷注之非常。遇量廓包荒。仁隆字小。曰奔走曰禦侮。俾效攘夷之功。敎軍旅敎臨民。期收拔亂之績。遂令孱息。獲叨溫言。不奉以周旋。一乃心力。如車遇險。冀前覆而後懲。若農服田。庶父菑而子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