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長編拾補/卷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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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徽宗

  △政和七年丁酉,一一一七

  1、正月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庚寅朔。 乙未,御筆:“自今應天下道士,與免階墀迎接衙府,宮觀科配借索騷擾;郡官、監察司相見,依長老法。”《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七。案:《宋史·本紀》:宣和元年三月己未,詔天下知宮觀道士與監司、郡縣官以客禮相見。

  2、癸丑,秘書省言:“據左右街道錄院申恭依聖旨指揮,將所降道教五宗再行條具立為永式。第一,天尊之教以道德為宗,元始天尊為宗師;第二,真人之教以清淨為宗,太上玉晨天尊君為宗師;第三,神仙之教以變化為宗,太上老君為宗師;第四,正一之教以誠感為宗,三天法師靜應真君為宗師;第五,道家之教以性命為宗,南華真人為宗師。至於上清通真、達靈神化之道,感降仙聖,不擊教法之內,為高上之道,教主道君皇帝為師。”詔依所奏,左右街道錄印行。《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七。

  3、丙辰,禮制局奏:“昨討論大駕六引,案:《宋史·輿服志》:詳定官蔡攸言:六引,開封令乘軺車居前,開封牧、大司樂、司徒、禦史大夫、兵部尚書乘革車次之。揆古則不合,驗今則有戾。司徒,三公論道之官,車徒非其所任,戶部主之可也。奉常典禮,司樂典樂,皆專於一事,禮樂之容,非其所兼,禮部總之宜也。請改司徒用戶部尚書,改大司樂用禮部尚書,其僚佐儀制視兵部尚書。禦史大夫,位亞三少,秩從二品,又尊於六尚書。其行,宜以兵部次令、牧,禮部、戶部又次之,終之以禦史大夫。 開封令、牧,乘墨車,兵部、禮部、戶部尚書,禦史大夫乘夏縵。案:《周禮》巾車職曰孤乘夏篆,卿乘縵,大夫乘墨車。《宋史·輿服志》:夏篆者,篆其車而五采畫之也,夏縵則五采畫之而不篆,墨車則漆之而不畫。孤宜乘夏篆,象其文質之備;卿宜乘夏縵,象其文采而不足於篆,開封令秩比大夫,開封牧古之諸侯,其乘皆宜墨車。 已經冬祀施用。案:《宋史·輿服志》此句下有“所有駕士衣服,尚循舊六引之制,宜行改正。況天子五輅,駕士之服”云云。 唯駕士之服,各隨其輅之色,則六引駕士之服,當亦如之。乞墨車駕士衣皂,夏縵駕士皂質繡五色團花,於禮為稱。”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三十四。

  1、二月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己未朔。 壬戌,棣州貢士劉棟奏:“伏蒙聖恩,以臣本州並提舉司保舉四行聞奏,特授將仕郎。臣昨忽遇九天益算韓真人》,授以《景靈玉陽神應鐘法》,仰祝聖壽,若臣苟官爵,即負師言。伏望特垂矜察所有敕命,乞賜追寢。”詔依所乞,賜紫衣道服。《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七。原注詔旨,六年二月十九日召赴闕,六年四月二十八日鑄鐘,八年三月二十六日又召赴闕。蔡絛雲:劉棟者,棣州人,亦儒士。自雲嘗遇仙人韓君者,與之丹曰剝取丹。服丹輒複如故。政和中,以其丹上之,上曰:“汝師賜服而奪之,以慕長年,非朕所用意也。”還焉。靈素乃謂仙人韓君者,乃韓君丈人也,韓君丈人乃上帝之首相,雖不隸於神霄,而實佐帝君之治。上乃命棟以官,為直龍圖閣。又為作韓君丈人觀於其鄉郡,而使棟領之。仍係籍於道流,封先生。方神降及廢釋氏,棟亦預焉。然棟頗涉獵儒書,慕李泌之為人。晚為利所奪,不能自還也。凡為神降之事者,往往先後多不得其死。

  2、甲子,詔通真先生林靈素於道箓宮宣諭青華帝降臨事,左右街道錄傅希烈等,皆作記上之。《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七。原注傅希烈等記略曰:逮夜漏向醜,香風颯至,徐有赤光,大如彈丸,東流空中,上下往來,既離複合。已而電光四出,雷聲隱然,環佩之音,近在咫尺。一室間,恍如白晝,仰瞻繪像,俄失所在,特絹素空存。而已二天人躡空乘雲,冉冉而下。其一絳服玉冠,天顏和豫,蓋教主道君皇帝也。其一上下青衣,儼若青華帝君之狀。又前導一人,貌與通元先生張虛白無少異焉。從者朱紫,不可悉計,迤邐由西而行。又曰:考之仙版,青華帝君實高上神霄玉清王之弟也。仰惟教主道君皇帝,以神霄玉清之尊降神出明,應帝王之興起,雖動而不失其所謂至靜;雖為而實未嘗為,故其通真接靈,澹然獨與神明居者,若辛卯歲之夢兆,癸巳歲之示見,創見稀有,中外已悉,聞而知之。至於今日坐堂奧之上,而神飛玉京,來仙境之真,而跡凝禁禦,則或未之聞也。案:陳桱《續編》:二月甲子,會道士二千人於上清寶箓宮。詔林靈素諭以帝君降臨事焉。

  3、辛未,御筆:“天下天寧萬壽觀改作神霄玉清萬壽宮,如小州軍監無道觀,以僧寺充,即不得將天慶觀改。仍於殿上設長生大帝君、青華帝君聖像。”《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七。案:天寧萬壽觀,《十朝綱要》作崇寧萬壽觀。《通鑒續編》:改天下天寧萬壽觀為神霄玉清萬壽宮。幸上清寶箓宮,命林靈素講道經。自是每設大齋,輒費緡錢數萬,謂之“千道會,”令士庶入殿聽靈素講經,帝為設幄其側。靈素高坐,使人於下再拜請問。然所言無殊絕者,時雜以捷給嘲詼,以資媟笑,莫有君臣之禮。複令吏民詣宮授神霄秘箓,朝士之嗜進者亦靡然趨之。

  1、三月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己丑朔。 壬子,禦制《明堂上梁文》。《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五。案:《玉海》卷九十六:七年六月,明堂成,禦制《上梁文》及《明堂頌》。

  2、甲寅,兵部尚書兼侍讀、禮制局詳議官蔣猷奏:“臣伏見尚書兵部見行《大禮鹵簿圖記》,實天聖閒侍臣宋綬等所詵集,凡儀衛之物,既圖繪其形,又稽其製作之所,自而敘於後一代之物容,文物備載於此矣。陛下頃以治定制禮,設局命官,稽古從宜,訂正訛謬。如大輅之乘,元武之旂,六引之名,與其車導駕之官,與其服革而從新者多矣。然每遇大禮,本部所具字圖,止按舊書為之,名實相戾,不可憑用。臣愚欲乞特降睿旨,命有司取所謂《鹵簿圖記》,更加考正,可因而否革之。仍以所更定事放舊事之體,補成全文,藏於有司,使永遠有所稽以從事,此亦治世致詳於禮之意也。”御筆:“比裒集古鐘、鼎、尊、彝諸器,得見三代製作之象,因命有司,悉從改造,煥然一新。鹵簿圖籍,當行改修,可依所奏,令禮制局限一季了畢。”《紀事本末》卷百三十四。

  《續宋編年資治通鑒》:三月,茂州夷寇邊。案:《十朝綱要》:綿州言:茂州蕃賊寇石泉縣,知縣事李安國率兵奭之,不勝,將官李泳、呼延濬、王玘、李宋臣、王澤戰死。辛卯,詔秦鳳路遣將邱永壽率兵二千人往討之。

  又以童貫權領樞密院事。案:《本紀》:乙未;以童貫權領樞密院。《九朝編年》:初,命貫帶行同簽書樞密院事,尋以元豐官制不置簽事,遂改命焉。時邊臣屢奏虜無故聚兵易州,恐有他意。詔諸路調兵赴沿邊,將以邊事付貫,命督師以駐,尋落職。《十朝綱要》:庚寅,詔童貫帶行同簽書樞密院事。乙未,改權領樞密院事雲。

  1、四月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己未朔。 庚申,御筆:“朕每澄神默朝上帝,親受宸命,訂正訛俗。朕乃昊天上帝元子,為太霄帝君,睹中華被金狄之教盛行,焚指煉臂,荙身以求正覺,朕甚憫焉。遂哀懇上帝,願為人主,令天下歸於正道。帝允所請,令弟青華帝君權朕太霄之府。朕夙夜驚懼,尚慮我教所訂未周,卿等表章,冊朕為教主道君皇帝,只可教門章疏用,不可令天下混用。”《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七。案:《續宋編年資治通鑒》:夏四月,上詔道箓院略曰:朕乃上帝元子,為太霄帝君,憫中華被金狄之教,遂懇上帝願為人主,令天下歸於正道。卿等可上表章,策朕為教主道君皇帝,止用於教門。尋詔王黼、蔡攸、盛章等至宣和殿觀神霄降臨。黼作記上之。按王黼等至宣和殿觀霄神,據《十朝綱要》在戊辰。

  2、丙子,禮制局奏:“按《詩》稱,郊祀天地,而繼以我,將祀文王。《孝經》,郊祀後稷,而繼以宗祀文王。《周禮》,祀大神示,而繼以享先王。然則祀大神者,圜丘也;祀大示者,方澤也;享先王者,則明堂在其中,三者備矣。而後神示祖考之禮成,然非一日而能遍。蓋圜丘必俟冬至,方澤必俟夏至,明堂必俟季秋,千數百載,斯禮弗備。今圜壇、方澤,既展上儀,而明堂肇新,宗祀之期,理不宜緩。伏請夏祭大禮後,季秋親祠明堂,以稱陛下昭事神示祖考之意。”

  又奏:“按《禮》,祀大神於冬至,祀大示以夏至,案:《宋史·禮志》作“天神地祇。” 乃有常日,無所事卜。季秋大享,帝以先王配,則有常月,而無常日。禮不卜常祀而卜其日,社用甲,郊用辛,而日必輒吉,所以極嚴恭之儀。伏請明堂大享以吉辛之日。”又奏:“昨夏祭前一日宿方澤,內殿致齋,太廟、景靈宮冬祀,既已親祠,將來宗祀明堂,伏請依夏至內殿致齋,前一日宿齋大慶殿。”又奏:“按《周禮》:‘祀昊天上帝,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則袞冕。’祀昊天上帝,則郊祀是也。享先王則宗祀在其中,蓋於大裘舉正位以見配位,於袞冕舉配位以見正位。伏請祀明堂袞冕。”案:《宋史·禮志》雲:以天道事之,則舉卑明尊,大裘象道,袞冕象德,明堂以人道享上帝,請服袞冕。

  又奏:“按《禮記》,莞簟之安,而蒲越槁鞂之設。釋者謂下莞上簟,祭天則蒲越槁鞂。《漢舊儀》,祭天用六采,綺席六重,高帝配天用紺席。成帝初,丞相衡等言其非是,遂用槁鞂。東漢用莞簟。晉江左用蒯。隋祭天用槁鞂,配帝用蒲越。唐麟德用裀褥。《開元禮》、《開寶通禮》,上帝用槁鞂,配帝用莞簟。景德中,孫奭請席皆加褥。慶曆祀儀,上帝以黃,配帝以緋。元豐中,從有司之議,始不設褥於明堂,神席之上,又以莞代蒲越槁鞂。今郊祀,正位設蒲越,明堂正配位並以莞,蓋取《禮記》所謂‘莞簟之安’。明堂以人道,享上帝故也。然莞簟自是兩物,故曰‘上莞下簟’。《周禮》,祀先王亦無單用莞簟之文,今乃止用莞而不設簟,未盡禮意。況郊用特,而明堂用牛羊;郊用匏爵,而明堂用玉爵,其餘豆、登、簋、俎、尊、壘,並用宗廟之器。但不設彝,不祼,則藉神席亦合盡用,人情所安。兼東漢猶用莞簟,晉、宋以後,始單用莞,蓋循習之誤,伏請明正。《聘禮》曰:‘壺設於東序北上,以並南陳,醙、黍、清皆兩壺。’蓋醙、黍、清,三酒也。《詩》亦曰:‘清酒百壺。’此實三酒之壺。尊也,《禮器》曰:‘廟堂之上,罍尊在阼,犧尊在西。’此實酌齊之尊也。又曰:‘君西酌犧象,夫人東酌罍尊。’此初獻酌之位。《酒正》曰:‘大祭二三,中祭再二,小祭一二。’此酌尊皆有也。然以五尊實五齊,則壺尊實三酒可知矣。以酌齊之尊在阼階之上,則酌酒之尊在阼階之下可知矣。蓋古者宗廟行九獻之禮,君與後各四,而諸臣一獻以終之,故謂之‘九獻、終獻之酌’是也。若止酌齊而不及酒,非所以全事養之義。三獻之禮雖略於古,而齊酒之酌不可偏廢,則初獻酌醴,亞獻酌盎,終獻酌酒,而九獻之義備焉然。而夏之尊曰‘罍’,周之尊曰‘犧象’。《記》言:‘罍尊在東,犧尊在西。’此《周禮》也。周本先代之器,故初獻酌犧,後異代之器,故亞獻酌罍。今太廟、明堂之用皆異代器也,當以近者為貴,酌尊用犧象可也,若夫設而不酌之尊,宜以世之先後為次而實之。伏請明堂以泰尊實泛齊,山尊實醴齊,著尊實盎齊,犧尊實醍齊,象尊實沈齊,壺尊實三酒,皆為不酌之尊。又以犧尊實醴齊為初獻,象尊實盎齊為亞獻,並陳阼階之下,案:“並陳阼階之下”,“下”字據《宋史·禮志》作“上”字。《禮志》此句下有“犧在西,象在東。壺尊實清酒為終獻,陳於阼階之下”四句。 皆為酌尊。尊三,其貳以備匱乏,此大祭之禮也。”

  又奏:“《周官·大司樂》,分樂而序之,以祭以享以祀。冬日至,於地上之圜丘奏之若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夏日至,於澤中之方丘奏之若樂八變,則地祇皆出。於宗廟之中奏之若樂九變,則鬼神可得而禮。蓋天神地祇宗廟以聲類求之,其用樂各異焉。又按《孝經》稱,郊祀後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蓋尊祖配天者,郊祀也;嚴父配帝者,明堂也。郊祀以遠人而尊,故尊祖以配天;明堂以近人而親,故嚴父以配帝。所以求天神而禮,其義一也。則明堂宜同郊祀,用《禮》天神六變之樂。”

  又奏:“皇祐以來,以大慶殿為明堂,奏請致齋於文德殿,禮成,受賀於紫宸殿。今明堂始建,當於大慶殿奏請致齋,禮成,於文德殿受賀。”又奏:“皇祐以來,明堂當一郊,故詣太廟、景靈宮行禮,陳法駕鹵簿。回宿文德殿,即轉仗自宣德門陳列。”《紀事本末》卷百三十四。案:本文語氣似未竟。《禮志》:“禮成,文德殿受賀”句下有雲:“宿齋奏嚴,本以警備。”仁宗詔明堂直端門,故齋夕權罷。今明堂在寢東南,不與端門直,將來宗祀,大慶殿齋宿,皇城外不設鹵簿儀仗,其警備請列於大慶殿門之外。 詔親祠明堂。《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五。

  1、五月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戊子朔。 癸卯,改玉清和陽宮為玉清神霄宮。《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七。

  2、丁未,詔:“應監司兼領措置並計置起發花石,並罷管勾;宿州見置花石除已起發外,見在未般數,令孫默專一管勾起發。”《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八。原注孫默政和八年四月丙子為淮南運判。

  3、癸丑,臣僚言:“神宗稽法成周,寓馬於農。陛下聿追聖謨,給地增牧,法成令具,吏虔民樂,諸路告功,實武備無窮之利。乞令逐路春秋集教,以備選用。”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三十八。

  《續宋編年資治通鑒》:五月,詣玉虛殿,上皇地祇徽號。案:《宋史·本紀》:五月己未,如玉清和陽宮,上承天效法厚德光大後土皇地祇徽號寶冊。陳桱《續編》:上地祇徽號。詔曰:“王者父天母地,乃者祇率萬邦黎庶,強為之名,以玉冊玉寶昭告上帝,而地祇未有稱謂。謹上徽號曰承天效法厚德光大後土皇地祇,寶冊、儀禮,一如上帝。”

  又祭地於方澤。案:《宋史·本紀》:辛丑祭地於方澤,降德音於諸路。以監司州縣共為奸髒,令廉訪使者察奏,仍許民徑赴尚書省陳訴。

  1、六月戊午朔,案:原書作“戊子”,《本紀》、《綱要》、《朔閏考》皆作“戊午”,以次日己未排之,字誤據改。 太師、魯國公蔡京進封陳、魯國公。《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一。案:《本紀》:戊午朔,以明堂成,進封蔡京為陳、魯國公。陳桱《續編》:六月,明堂成,進封蔡京為陳、魯國公,辭不受。

  2、己未,童貫加檢校少傅,威武軍節度使梁師成為檢校少保,興德軍節度使、宣和殿學士蔡攸為宣和殿大學士,太中大夫開封府王革遷三官,宣和殿學士、太中大夫盛章遷兩官,顯謨閣待制蔡絛、蔡翛為龍圖閣直學士,皆以明堂成推賞也。《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五。原注明堂推賞童貫及梁師成,降制蔡攸以下,別降御筆。《實錄》不書貫及師成,蓋疏略也,今增入之。自餘轉正任橫行者尚多,姑從《實錄》,更不一一書之。

  3、己巳,御筆:“太師、陳魯國公蔡京力免兩國公,已降劄允所請,特與白身親屬恩澤二人,應恩數並依轉官例施行。”《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一。案:蔡絛《鐵圍山叢談》:政和間,魯公以師臣為建明堂使,既考成因,進呈面奏曰:“臣已位極人臣矣,矧罔功,詎宜賞也。第群下之勞,日事覬覦,不可用臣故絕其望。願降旨,除臣外並次第推恩。”上曰:“明堂古盛典,由祖宗來暨神考,究論弗及成。今賴卿力,俾朕獲繼先志,況為之使而澤不浹,豈朝廷所以待元老者哉?卿其無辭。”而魯公懇請不已。上不得已於公,姑可之。乃自召公輔,共議所以待魯公者,即加陳魯兩國。公苦辭,且謂:“若祖宗以來有是故事,臣亦拜受;今既創作,苟受之,既他日賞臣,將何以為禮?第獨有王爵爾,此決不可。是聖恩之隆異,適所以禍臣,且臣行年七十,願留以為贈也。”上察公之誠,嘉歎不已,曰:“卿既如此,容朕作禮數盡。”於是三辭恩,數批答,乃親筆襃諭,天語甚美而始俞焉。兩國既許罷封,上因賜魯公以三接青羅傘、塗金從物、塗金鞍、異錦〈革薦〉、馬前圍子二百人,大約皆親王儀禮,獨無行扇爾,魯公乃拜。賜圍子者,凡朝請使但止於皇城門外,蓋懼小人之疑謗,時多公之得體也。至於兩國之封,魯公謂所以榮先,則不敢辭,於是三代暨小君皆蒙兩國之贈,今遂為故事。

  4、乙亥,太師、魯國公蔡京等上表請禦明堂聽朝,頒常視朔,詔答不允。表三上,案:《宋史·本紀》、《通考》等皆作“表五上”。 乃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五。案:《文獻通考》卷七十四:七年,明堂成,有司請頒常視朔聽朝。詔明堂專以配帝嚴父,餘悉移於大慶、文德殿。群臣五表陳請,乃從之。禮制局列上明堂七議:一曰古者朔必告廟,示不敢專,請視朝聽朔,必先奏告,以見繼述之意。二曰古者天子負扆南向,以朝諸侯,聽朔則各隨其方,請自今禦明堂正南向之位,布政則隨月而禦堂,其閏月則居門焉。三曰《禮記·月令》,天子居青陽總章,每月異禮,請稽《月令》十二堂之制,修定時令,有司奉而行之。四曰《月令》以季秋之月為來歲聽朔之日,請以每歲十月於明堂受新惓,退而頒之郡國。五曰古者天子負扆,公侯伯子男、蠻夷戎狄、四塞之國各以內外尊卑為位,請自今元正、冬至及朝會,並禦明堂,遼使依賓禮,番國各隨其方,立於四門之外。六曰古者以明堂為布政之宮,自今若有禦劄、手詔,並請先於明堂示,然後榜之廟堂,頒之天下。七曰赦書德音,舊制宣於文德殿,自今請禦樓肆赦,並請於明堂宣讀。

  《續宋編年資治通鑒》:六月,改節度觀察留後為承宣使。案:《本紀》:戊辰,改節度觀察留後為承宣使。

  又雨雹大如拳,或如一升器物,兩時而止。先是,夏雨,有二魚落殿中省廳屋上,人皆異之。

  又上以釋教經六千卷內惡談毀詞,詆謗道、儒二教,命近臣於道箓院看詳取索,焚棄此等偽造經文。

  1、七月丁亥朔,案:原書無“朔”字,據《四史朔閏考》增。 御筆:“如有僧徒歸心道門,願改作披戴為道士者,許赴輔正亭陳訴,立賜度牒、紫衣。”《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七。

  2、戊子,醫學奏:“乞本學三舍生依《太學辟雍國子監法》隸屬禮部。”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五。

  3、庚寅,原注七月四日。 詔王師中選差將校七人,各藉以官,用平海指揮兵船載高藥師等,齎市馬詔,泛海以往。先是,建隆以來,熟女真嘗由薊州泛海至登州賣馬,故道雖存,久閉不通。於是女真、薊州漢兒高藥師、曹孝才及僧郎榮等率其親屬二百餘人以大舟浮海,欲趨高麗避亂,為風漂達我界駞基島,備言“女真既斬高永昌,原注六年十一月,詳見《北邊》。案:《北邊門》已佚,事見《編年通鑒》,已詳注六年。 渤海、漢兒群聚為盜,契丹不能制。女真攻契丹,累年奪其地,已過遼河之西。”知登州王師中具奏其事,朝廷固欲交女真圖契丹,聞之甚喜,乃詔蔡京及童貫等共議,即共奏:“國初時,女真嘗貢奉,而太宗皇帝屢詔市馬女真,其後始絕。宜降詔,遵故事,以市馬為名,就令訪聞事體虛實。”《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二。案:《北盟會要》,七年七月四日庚寅,登州守王師中奏,有遼人薊州漢兒高藥師、僧郎榮等,以舟浮海至文登岸。詔師中募人同往探問以聞。先是,政和元年,朝廷差童貫副鄭允中奉使。遼人有馬植者,潛見童貫於路。植,燕京霍陰人。涉獵書傳,有口才,能文辭,長於智數。見女真侵暴,邊害益深,賊盜起,知契丹必亡,陰謀歸漢,說貫以邊事。是時童貫奉密旨,使覘其國,於是約共來歸。植數上書奏,上喜,賜姓趙名良嗣。蔡京、童貫力主之,以圖取燕。時薛嗣昌、和詵、侯益揣知朝廷有意幽薊,並迎合附會,倡為北事。和詵知雄州,以厚賄結納朔方豪雋,士多歸之,以收燕山圖來上。又中山守張杲、高陽關安撫吳玠,亦獻議燕雲可取。河東經略薛嗣昌得河朔諜人之詞,往往潤色以希禁密意,每陛對,論及北事,輒請興師。嗣昌又委代州安撫王機探伺遼人之隙,陳攻取之策。時武應等州屢來投附,機悉接納。又有王師中全家來忻、代,上詔令師中知登州,以伺其事。然未有以發。會是年登州奏有遼人船二嘡,為風漂達我駝基島,乃高藥師、曹孝才、僧郎榮率其親屬老幼二百人,因避亂欲之高麗,為風漂至州。具言遼人以渤海變亂,因為女真侵暴,女真軍馬與遼人爭戰累年,爭奪地土,已過遼河之西京。今海岸以北,自薊、複至興、瀋、同、鹹等州,悉屬女真矣。登州守王師中具以聞奏。上命中使押詣蔡京第,令與童貫僉議。京、貫因同奏:“國初時,女真常奉貢,而太宗皇帝屢市馬,女真其後始絕。今不若降詔,遵故事,以市馬為名,令人訪其事體虛實如何。”上可之,詔登州守臣王師中募人同高藥師等齋市馬詔泛海以往探問,其後通好女真,而議舉兵相應,以夾攻滅遼,國家禍變,自是而始。

  4、乙未,提舉淮南、兩浙路禦前人船所條具合行事件,仍乞比附直達綱條令,及遵用見管押花石,並禦前物色前後所得指揮。並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八。原注據蔡絛《史補》雲:蔡京》始作提舉人船所,但不記月日,因詔旨載提舉人船所申請畫一在七月九日,始掇取附見,須考詳之。蔡絛雲:上在藩潛時,獨喜讀書學畫,工筆劄,所好者,古器、山石,異於諸王。又與駙馬都尉王詵、宗室令穰遊,二人者,有時名,由是上望譽聞於中外。及即位,謙恭雅尚,崇寧中,始命官訪古圖牒宮中。獨觀書臨字,卻去華麗之飾,玩味竹石而已。使命伯氏俾朱勔密取江、浙花石,其初得小黃楊木三株,以黃帕覆之而進也,上大喜異,然其後歲不過一二貢,貢不過五七物。大觀末,朱勔始歸隸童貫,而所進已盈舟而載,伯氏亦自命使臣采以獻焉,俱未甚也。政和初,魯公被召,上戲伯氏,須土宜進,遂得橄欖一小株,雜諸草木進之,當時以為珍。其後,又有使臣王永從、士人俞輖應奉,皆隸伯氏。每花石至,動數十舟,號成綱矣。盛章守姑蘇,及歸,作開封府尹,亦主進奉,然勔之綱為最,延福宮、艮嶽諸山皆仰之。政和四年以後,東南監司、郡守,二廣市舶,率有應奉,多主伯氏。至六七年間,則又不待旨,但進物至,計會諸閹人,閹人亦爭取以獻焉,天下乃大騷然矣。大率太湖、靈璧、慈谿、武康諸石,二浙花竹、雜木、海錯,福建異花、荔子、龍眼、橄欖,海南椰實,湖湘竹木、文竹,江南諸果,登、萊、淄、沂海錯、文石,二廣、四川異花、奇果,貢大者,越海渡江,毀橋樑,鑿城郭而至植之,皆生成,異味珍苞,率以健步捷足,雖萬里,用四三日即達,色香未變也。政和七年,魯公亦嘗具奏:“陛下無聲色犬馬之奉,所尚者山林竹石,乃人之棄物。俱有司奉行過當,因至騷擾,願節其浮濫而懲戒之。”乃作提舉人船所,命巨閹鄧文誥領焉。時魯公有曩備東封船艘,得二千餘艘,廣濟兵士,有四指揮,因又增置作牽駕人,遂盡與之。令每歲會所用花石,從前禦前降下,使係應奉人,始如數得貢,自餘監司、郡守等,不許妄進。上又詔不許用糧綱,若坐船及役百姓。仍戒伐人墳塚,毀室廬,或加黃封帕蒙人園圃花木凡十餘事,批付魯公,日係進奉,獨令朱勔、伯氏、王永從、俞輖、陸漸、應安道六人聽旨,他悉罷之,由是稍戢。其後不二歲,天下爭獻複如故,而又增提舉人船所,進奉花石。綱運所過,州縣莫敢誰何,殆至劫掠,遂為大患。後魯公奏罷,然未久王黼當國,乃置應奉司而自領之,仍不以是何官司錢物,皆許支用。宰相既自領,遂竭天下財賦,四方監司、郡守,凡尺寸之地,入口之味,莫不貢獻,中外以為言。然黼持以自若,只令朱勔等七人管買物色。自政和六年四月九日至宣和元年十二月十七日,乃罷提舉人船所。案:《續宋編年資治通鑒:置提舉禦前人船所。先是,諸路進貢繁多,京請節其浮濫,命內侍鄧文誥領之。又詔不許用糧綱船,且戒毀人墳墓及黃封帕蒙人園圃所植凡十餘事。獨令朱勔等六人用事。勔由此授節鉞,諸路紛擾,以至大亂。

  5、庚子,詔:“八寶內增定命寶,今後以九寶為稱,仍以定命寶為首。”《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八。案:《宋史·輿服志》:政和七年,從於闐得太玉逾二尺,色如截肪。帝又制一寶,赤螭紐,文曰“範圍天地,幽贊神明,保合太和,萬壽無疆。”篆以魚蟲,製作之工,幾於秦璽。其寶九寸,檢亦如之,號曰“定命寶”。合前八寶為九,詔以九寶為稱,以定命寶為首。

  《續宋編年資治通鑒》:秋七月,熙河、環慶、涇原震,旬日不止,壞城壁廬舍,居民壓死者甚眾。案:《本紀》:七月壬辰,熙河、環慶、涇原地震。

  1、八月丙辰朔,案:原書無“朔”字,據《四史朔閏考》增。 宣和殿大學士蔡攸奏:“莊、列、亢桑、文子,皆著書以傳後世,有唐號為經,並列藏室。國朝始加《莊》、《列》、《南華》、《沖虛》之號,以其書入國子學,而《亢桑子》、《文子》未聞頒行,乞取其書,於秘書省精加讎定,列於國子之籍,與《莊》、《列》並行。”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七。

  2、丁丑,高藥師等兵船至海北,適遇女真邏者,不敢前,複回青州,稱已入薊州界,女真不納,幾為邏者所殺。青州安撫使司崔直躬具奏其事,上怒,詔元募借補人並將校一行並編遠惡。《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二。原注明年二月十八日又遣馬政等,此據《金盟本末》稍增以《北征紀實》。如蔡絛所雲,蔡京久不知,上曰:“太師莫是要作禮數否?”今皆不取。蔡絛私為其父諱,獨歸其事於童貫耳。要京與貫皆始禍者,京偶以十一月六日免簽細務,遂欲藉此欺世。女真不與海上結納者,人固不信也。高藥師等回至青州,封氏《編年》系之明年正月三日,今依《金盟本末》並見於此。蔡絛《北征紀實》:七年秋,會登州奏,有遼人船二嘡,因避亂之高麗,為風漂達我界駞基島。高藥師等老幼二百餘人具言遼人以渤海變亂,因為女真侵暴,遼東地已半陷入女真矣。上甚喜,而魯公久不知。上乃曰:“太師莫非要作禮數否?”遂命中使宣押,宰執詣魯公賜第,僉議因同具奏:“國初時,女真常貢奉,而太宗皇帝屢詔市馬,女真其後始絕。今不若降詔,遵故事,以市馬為名,令人且訪其事體虛實何如。”上可之。詔登州守臣王師中募人同高藥師等齋市馬詔,泛海以往探問。久之則奏,冒險已到被薊州界,望見岸上甲兵多,不敢近而回。於是上為赫怒,頗疑外廷臣寮承望大臣旨意。因詔元募借補人兵將校一行並編配遠惡,又降御筆通好女真事。重和元年八月十八日,監司、帥臣並不許干預,如違,並以違御筆論。時童貫已大用事,故獨主海上通好,密合往來,不復使外廷知矣,國家禍釁,自是而始。通好事語具於下。是歲,貫又上其《平燕策》,大抵謂雲中根本也,燕薊枝葉也,當分兵撓燕薊,而後以重兵取雲中。其語汗漫無取,蓋時貫尚未有名,士大夫從之,以緣飾其奸耳。既遣承買童師敏來宣示,魯公甚惡之,但留之亦無奏報。上數遣師敏來詢貫策如何,既久不報,又遣來索,魯公但唯唯。一日,留身奏曰:“貫徒有虛名耳,無能為也,臣豈不知。且伐國大事,安危系之,陛下何以付貫?”上曰:“前日取青唐,太師不記耶,豈非貫之功?”亟對曰:“崇寧下青唐,初遣貫行,但若監軍耳。當是時,陛下方垂拱,責辦在臣,兵以屬王厚,而謀策皆臣也,藉使臣當今日,亦不能為之。且取青唐今日尚不可為,況伐敵國乎?”上曰:“其國內自叛,必不能久,如何?”對曰:“臣聞戎主之叔曰九大王,戎主遣九大王將兵伐女真,而九大王即軍中為叛臣彊立之,九大王得竄身投戎主,戎主待之如初。後複出師,詢其帥,則又九大王也,未見其相殘之理。且漢高祖一蕭何猶疑之,則戎主勝負來未可知。”天顏為慚,魯公即劾貫前後壞邊事。又曰:“貫頃緣臣薦使為監軍,權重過當,他日或累,臣不可無言。且貫位極人臣,今與臣同列,臣實恥之。”章凡四上,而上乃議下,除司空,令致仕,而罷所領。時置三少,無司空,蓋欲特別異之也。貫大懼,因以其城西外圃與公西湖鄰牆,流水相接為名,邀伯氏與二兄同出城相見,議分定界。至,遂為伯氏置酒厚甚,以二犀帶遺伯氏。會伯氏救解之,魯公議遂格,伯氏仍譖絛於魯公曰:“絛泄魯公劾貫四章之語,與外人大不便。”魯公不聽,始語絛曰:“此舉吾豈不欲人知耶!”蓋自是之後,伯氏亦大生異矣。

  《續宋編年資治通鑒》:太宰鄭居中以母喪去位。案:《通鑒續編》:居中與蔡京不相能,及居喪,京懼其起複,以居中王珪之壻,乃使蔡確子懋重理定策事以沮之。遂追封確清源郡王,禦制文立石墓前,而擢用居中諸子於朝。

  1、九月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丙戌朔。 辛卯,祀上帝於明堂,以神宗皇帝配享。《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五。案:《續宋編年資治通鑒》:九月辛卯,大饗明堂。《宋史·本紀》:九月辛卯,大饗明堂,赦天下。

  2、庚子,禮制局奏:“請以每歲十月朔禦明堂,設仗,受來歲新惓,退而頒之郡縣,其布政依此。”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三十四。

  3、丙申,禦史中丞王安中為翰林學士。《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一。原注王安中《行狀》:其子秬作有雲:一日,請對,曰:“臣起諸生,蒙陛下親擢,備員中執法,日夜懼無以報。今臣所論,事關宗社,倘陛下少留聽,幸甚!”上悚然。公出袖中疏,所論乃蔡京也。上曰:“誠如卿言。”公即伏奏曰:“臣孤遠一介,不量力,輒論大臣。京老奸多智,必將為所中害,自此竄逐,無複再望清光矣。願拜辭。”上曰:“勿如此云云,當為卿罷京。”時京子攸日夜出入禁中,盡率子弟見上,泣且拜,上曰:“中司文字如此,柰何?”攸等固懇:“陛下倘全臣宗,乞移王某一別差遣,則事自已矣。”上寬慈惻然,許之。公方草第三疏,翌日,求對,中夜有扣門者曰:“適御筆,中丞除翰林學士,日下供職矣。”公歎曰:“吾禍其在此乎!”自是京之勢益盛。

  《續宋編年資治通鑒》:約宗室科條,徒以下宗正訓治,徒以上制勘。

  又盜起淮西,命內侍譚稹討平之。案:《十朝綱要》:庚戌,遣保康軍承宣使、直睿思殿譚稹往淮南督捕賊劉五。

  1、十月乙卯朔,禦明堂平朔左個,以是月天運政治佈告於天下;又頒來歲歲運惓數。《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五。案:《十朝綱要》:頒來歲歲運惓數,自是率以為常。

  2、辛巳,手詔:“昔者帝王臨制天下,必有神器讬之琬琰,以承天休,以前民用。朕獲承累聖基業,嗣有鎮國受命與天子皇帝之寶,其數有八,蓋非乾元用九之數。夙興夜寐,思所以稱比得寶玉於異域,受定命之符於神霄,乃以‘範圍天地,幽贊神明,保合太和,萬壽無疆’為文。卜雲其吉,篆以魚蟲,縱廣之制,其寸亦九,號曰定命寶。其數大備,昭示來裔,傳信無極,非特予一人有慶,亦惟爾萬邦之休。可以來年正月一日祗受。”《紀事本末》卷百二十八。原注蔡絛雲文見上案:《宋史·輿服志》:詔曰:“八寶者,國之神器;至於定命寶,乃我所自製也。”於是,應行導排設,定命與受命、天子寶在左,鎮國與皇帝寶在右。又詔:“鎮國、受命與天子、皇帝之寶,其數有八,蓋非乾元用九之數。比得寶玉於異域,受定命之符於神霄,乃以‘範圍天地,幽贊神明,保合太和,萬壽無疆’為文。卜雲其吉,篆以魚蟲,縱廣之制,其寸亦九,號曰定命寶。來年元日祗受。”又詔差官奏告天地、宗廟、社稷。八年正月一日,禦大慶殿,受定命寶,百僚稱賀。其後京城之難,諸寶俱失之,惟大宋受命之寶與定命寶獨存,蓋天意也。蔡絛《鐵圍山叢談》:太上始意作定命寶也,乃詔於闐國上美玉。一日,絛赴朝請,在殿閣侍班,王內相安中因言,近於闐國上表,命譯者釋之,將為答詔,其表大有懽也。同班諸公喜,迫詢曰:“甚願聞之。”王內相因誦曰:“日出東方,赫赫大光,照見西方,五百國中,絛、貫主,阿舅黑汗王,表上日出東方,赫赫大光,照見四天下,四天下,絛、貫主,阿舅大官家:你前時要那玉,自家煞是用心。只彼難得似你那尺寸底。我已令人尋討,如是得似你那尺寸底,我便送去也。”於是一坐為哄。吾因曰:“《裕陵寶箓》已載於闐表文,大略同此。特少文勝者,疑經史官手潤色故爾。”眾乃默然。其後,遂以玉來上,長徑二尺,色逾截肪,誠昔未有也,遂制定命寶。歲餘,玉人始告成,精巧視古無別矣。寶與檢皆大九寸,盤螭為紐,魚蟲篆文,凡十有六字。於是定命寶合八寶,通號九寶,下詔以謂乾元用九之義雲。

  3、癸未,蔡京等三上表,恭請皇帝禦明堂負扆,朝百辟萬面,以聽天下,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五。

  1、十一月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乙酉朔。 庚寅,手詔:“太師、魯國公蔡京自再還廊廟迄於今七年,邇者,草疏十上,卻之複來,既繼以消息盈虛之理告老乞骸,祈於得請而後已。朕體貌元老不欲固違,可五日一朝,次赴都堂治事,其恩禮寵數,並如舊制。”《紀事本末》卷百三十一。案:《續宋編年資治通鑒》:十一月,詔蔡京五日一朝。《十朝綱要》:十一月庚寅,詔蔡京細務時免簽書,可五日一朝,次赴都堂議事。

  2、癸丑,禮制局奏:“乞頒士服於諸路學官,每州一副,令依樣製造,凡作樂、釋奠,諸生皆服其服。”《紀事本末》卷百三十四。

  《續宋編年資治通鑒》:十一月,鄭居中起複太宰,餘深少宰。案:《十朝綱要》:辛卯,鄭居中起複中書侍郎,餘深為少宰兼中書侍郎。《宋四六選餘深除少宰兼中書侍郎制》雲:承天子以贊助萬機,時乃代工之任,熙帝載而使宅百揆,莫先同德之求。眷我宗臣,久於政路。爰繹師虞之索,俾升宰席之崇。涓擇剛辰,誕鑒顯冊。直方而敦裕,肅又而純明。學參聖域之優,識達道源之大。威儀是力,凜然廊廟之才;文武兼資,允矣邦家之望。夙延登於近輔,實具紹於先猷。明哲自將,忠忱一致。載執黃扉之柄,益隆岩石之瞻。皋陶之陳,帝謨既懋弼諧之義;山甫之將,王命有嘉出納之勤。具昭成憲之休,未究大儒之蘊。朕仰惟前代守文為難,相我受民,非賢罔乂。若四方之是訓,則九敘之可歌。視君如腹心,矧務同於一體。用汝作舟楫,庶克迪於多盤。其進秉於國均,仍兼釐於政本。特超賜位,並衍真租。聿彰倚注之殊,式示寵光之渥。於戲!時則有若伊尹惟斯道而覺民。王曰惟爾君陳以嘉猷而告後。允蹈昔人之美,迄臻庶士之康。三階平則風雨得其時,眾賢和則天地為之應。亶惟乃辟是佑,則於永世有辭。

  1、十二月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甲寅朔。 辛未,禮制局言:“所享功臣位版尚用舊官,並合除去,止用所贈及封國爵諡。如王安石稱太傅、舒王諡文之類。”從之。《紀事本末》卷百三十四。

  2、御筆:“太上老君所著《道德經》,世以諸子等稱,未稱尊崇之禮,可改為《太上混元上德皇帝道德真經》。”《紀事本末》卷百二十七。

  3、癸未,張商英為觀文殿大學士。《紀事本未》卷百三十一。

  4、是月,宣德郎、管勾太平觀陳瓘自江州移南康軍居住。《紀事本未》卷百二十九。原注瓘始自通州徙江州,杜門不出謁,而來者不拒。逾年,忽有旨不許出城,月申存在。又更易守臣日降不下司文移,以俟新守之到,人俱叵測,為之震懼。交遊間,至有率平時往還書問者,有碎瓘所書碑刻者。瓘亦自期以死,劉安世聞之,以書抵瓘曰:“此乃鶴相恐脅,濮上之策,技止此爾。”閱數日,方知王寀得罪,而讒者以謂來居王寀之鄉,因以危言陷瓘。賴上察之,止令於南康居住雲。

  《續宋編年資治通鑒》:有星如月,徐徐南行而落,光照人物,與月無異。案:《本紀》:十二月戊申朔,有星如月。據錢大昕《四史朔閏考》作甲寅朔。

  又十二月,天神降坤寧殿。案:《本紀》:戊辰,詔天神降於坤寧殿,刻石以紀之。

  又作萬歲山,上之初即位也,皇嗣未廣。道士劉混康以法箓符水出入禁中,建言京城西北隅地協堪輿,倘形勢加以少高,當有多男之祥。始命為數仞岡阜,已而後宮占熊不絕,上甚喜。於是崇通道教,土木之工興矣,一時佞倖因而逢迎,遂竭國力而經營之。至是命戶部侍郎孟揆築土增高,以象餘杭之鳳凰山,號萬歲山,後因神降,有“艮嶽排空”之語,因名艮嶽。宣和四年,始告成。禦制記文,凡數千言。六年,有金芝產於萬歲峰,改名壽嶽門,號陽華。入門兩旁有丹荔八十株,大石曰神運昭功者,立其中。旁有兩檜,一偃蹇者,名曰臥雲伏龍之檜,皆玉牌填金字書之。岩曰玉京獨秀太平岩,峰曰卿雲萬態奇峰。又有絳霄樓,金碧相間,勢極高峻,在雲表,盡工藝之巧,無以出此。運四方花竹、奇石,積累二十餘年,山林高深,千岩萬壑,麋鹿成群,樓觀臺殿,不可勝紀。案:《本紀》:庚午日。

  又太學生鄧肅進十詩諷諫,末句雲:“但願君王安百姓,圃中何日不春風。”時朱勔以花石綱媚上,東南騷動故也。上即宣取,時皇太子在側,上曰:“此忠臣也。”蔡京奏曰:“今不殺肅,恐浮言亂天下。”上不答,即詔放歸田裏。靖康初,召為鴻臚簿。

  又修神保觀,其神俗謂之“二郎神”也。都人素畏之,自春及夏,傾城男女負土以獻,名曰“獻土”。又有飾作鬼使巡門催納土者,人物絡繹,乘輿亦微幸以觀之。或謂蔡京曰:獻土納土非佳語也。後數日,有旨禁絕之。案:《宋史》《五行志》雲:後金人斡離不圍京師,其國謂之“二郎君”雲。

  錢塘濮子潼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