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13 (1700-1725).djvu/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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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某村翁,求食於牧豎。官人何忽如此,甚令人驚。」韋 拱訴曰:「妻齊氏享年未半,枉為梁朝陳將軍所殺,伏 乞放歸,終其殘祿。」因叩地哭拜。先生曰:「某乃村墅鄙 愚,門人相競,尚不能斷,況冥晦間事乎?官人莫風狂 否?火急須去,勿恣妖言。」不顧而入。韋拜於床前曰:「寔 訴深冤,幸垂哀宥。」先生顧其徒曰:「此人風疾,來此相 喧,眾可拽出,又復入,汝共唾之。」村童數十,競來唾面, 其穢可知。韋亦不敢拭唾,歡然復拜,言誠懇切。先生 曰:「吾聞風狂之人,打亦不痛,諸生為吾痛擊之。」村童 復來群擊,痛不可堪。韋執笏拱立,任其揮擊。擊罷,又 前哀泣。又敕其徒推倒,把腳拽出,放而復入者三。先 生謂其徒曰:「此人乃寔知吾有術,故此相訪。汝今歸, 吾當救之耳。」眾童既散,謂韋曰:「官人真有心丈夫也。 為妻之冤,甘心屈辱。感君誠懇,當為檢尋。」因命入房。 房中鋪一淨席,席上有案,置香一爐,爐前又鋪席。坐 定,見黃衫人引向北行數百里,入城郭,閭里喧鬧,一 如都會。又如北有小城,城中樓殿巍峨,若王居,衛士 執兵立者坐者,各數百人。及門,門吏通曰:「前湖州參 軍韋某。」乘通而入,直北正殿九間,堂中一間,卷簾設 床案,有紫衣人南面坐者。韋入,向坐而拜,起視之,乃 田先生也。韋復訴冤,左右近西通狀。韋趨近西廊,又 有授筆硯者,執為訴詞。韋問當衙者,曰:「王也。」吏收狀 上殿,王判曰:「追陳將軍。」仍檢狀過。判狀出,瞬息間通 曰:「捉陳將軍到。」衣甲仗鉞,如齊氏言。王責曰:「何故枉 殺平人?」將軍曰:「某居此室,已數百歲,而齊擅穢,再宥 不移,忿而殺之,罪當萬死。」王判曰:「明晦異路,理不相 干。久幽之鬼,橫占人室,不相自省,仍殺無辜,可決一 百,配流東海之南。」案《吏過狀》曰:「齊氏祿命,寔有二十 八年。」王命呼阿齊問:「陽祿未盡,理合卻回。今將放歸, 意欲願否?」齊氏曰:「誠願卻回。」王判曰:「付案勒回。」案吏 咨曰:「齊氏宅舍破壞,回無所歸。」王曰:「差人修補。」吏曰: 「事事皆隳,修補不及。」王曰:「必須放歸。」出門商量狀過 頃復入曰:「惟有放生魂去,此外無計。」王曰:「魂與生人 事有何異?」曰:「所以異者,惟年滿當死之日,病篤而無 屍耳,他並同。」王召韋曰:「生魂只有此異。」韋拜請之,遂 令齊氏同歸,各拜而出。黃衫人復引南行。既出其城, 若行崖谷,足跌而墜,開目即復跪在案前,先生者亦 據案而坐。先生曰:「此事甚祕,非君誠懇不可致也。然 賢夫人未葬,尚瘞舊房,宜飛書葬之,到即無苦,慎勿 言于郡,苟微露于人,將不利于使君爾。賢閣只在門 前,便可同去。」韋拜謝而出,其妻已在馬前矣。此時卻 為生人,不復輕健。韋擲其衣馱,令妻乘馬,自跨衛從 之。且飛書于郡,請葬其柩。使君始聞韋之將到也,設 館施繐帳以待之。及得書,驚駭,殊不信然。彊葬之,而 命其子以肩輿迓焉。見之益悶,多方以問,不言其寔。 其夏醉,韋以酒迫問之,不覺具述。使君聞而惡焉。俄 而得疾,數月而卒。韋潛使人覘田先生,亦不知所以。 齊氏飲食生育,無異于常,但肩輿之夫,不覺其有人 也。余聞之已久,或未深信。太和二年秋,富平尉宋堅 塵因坐中言及奇事,客有鄜王府參軍張奇者,即韋 之外弟,具言斯事,無差舊聞。且曰:「『齊嫂見在,自歸已 後往拜之』。精神容飾,殊勝舊日。冥吏理之于幽晦也, 豈虛言哉。」

《宣室志》有王先生者,家于烏江上,隱其跡,由是里人 不能辨,或以為妖妄。一日里中火起,延燒廬舍,先生 往視之,厲聲呼曰:「火且止!火且止!」於是火滅,里人始 奇之。長慶中,有弘農楊晦之,自長安東遊吳楚,行至 烏江,聞先生高躅,就門往謁。先生戴元綃巾,衣褐衣, 隱几而坐,風骨清美。晦之再拜備禮,先生拱揖而已, 命晦之坐其側,其議論元暢,迥出意表。晦之愈健慕, 於是留宿。是日,乃八月十二日也。先生召其女七娘 者,乃一老嫗也,年七十餘,髮盡白,扶杖而來。先生謂 晦之曰:「此我女也,惰而不好道,今且老矣。」既而謂七 娘曰:「汝為吾刻紙,狀今夕之月,置於室東垣上。」有頃, 七娘以紙月施於垣上,夕有奇光自發,洞照一室,纖 毫盡辨。晦之驚歎不測。及曉將去,先生以杖擊之畢, 俄有塵起,天地盡晦,久之塵斂。視其庭,則懸崖峻險, 山谷重疊,前有積石。晦之悸然背汗,毛髮豎立。先生 曰:「陵谷速遷,吾子安所歸乎?」晦之益恐,灑泣言曰:「誠 不知一旦有桑田之變,豈仙都瞬息,而塵世已千歲 乎?」先生曰:「子無懼也,所以為娛耳。」於是持篲掃其庭, 又有塵起,有頃塵斂,門庭如舊。晦之喜,即馳馬而去。 《異聞集》。河陽從事樊宗仁,長慶中客遊鄂渚,因抵江 陵。途中頗為駕舟子王升所侮,宗仁方舉進士,力不 能制,每優容之。至江陵,具以事訴于在任,因得重笞 之。宗仁以他舟上峽發,不旬日而所乘之舟汎然失 纜,篙櫓皆不能制。舟人曰:「此舟已為仇人之所禁矣。 昨水行豈常有所忤哉?今無術以進,不五百里,當歷 石灘,險阻艱難,一江之最。計其奸心,度我船適至,則 必觸碎沉溺,不如先備焉。」宗仁方與僕登崖,以巨索 繫舟,循岸隨之而行。翼至灘所,船果奔駭狂觸,恣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