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39 (1700-1725).djvu/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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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飄入於穴,煒乃燃艾啟蛇而灸之,是贅應手墜地, 蛇之飲食久妨礙,及去,頗以為便,遂吐徑寸珠酬煒。 煒不受,而啟蛇曰:「龍王能施雲雨,陰陽莫測。神變由 心,行藏在己。必能有道,拯援沉淪。儻賜挈維,得還人 世,則死生感激,銘在肌膚。但得一歸,不願懷寶。」蛇遂 咽珠蜿蜒,將有所適。煒遂再拜,跨蛇而去。不由穴口, 只於洞中行可數十里,其中幽暗若漆,但蛇之光燭 兩壁,時見繪畫,古丈夫咸有冠帶。最後觸一石門,門 有金獸齧環,洞然明朗,蛇低首不進而卸下,煒煒將 謂已達人世矣。入戶但見一室,空闊可百餘步。穴之 四壁皆鑴為房室,當中有錦繡幃帳數間,垂金泥紫, 更飾以珠翠,炫晄如明星之連綴。帳前有金爐,爐上 有蛟龍鸞鳳、龜蛇鸞鳥,皆張口噴出香煙,芳芬蓊鬱。 傍有小池,砌以金璧,貯以水銀,鳧鷖之類,皆琢以瓊 瑤而泛之。四壁有床,咸飾以犀象。上有琴瑟笙篁,鞀 鼓柷敔,不可勝記。煒細視,手澤尚新,煒乃恍然莫測 是何洞府也。良久,取琴試彈之,四壁戶牖咸啟,有小 青衣出而笑曰:「玉京子已送崔家郎君至矣。」遂卻走 入。須臾,有四女皆古環髻,曳霓裳之衣,謂煒曰:「崔子 何擅入皇帝元宮耶?」煒乃捨琴再拜,女亦酬拜。煒曰: 「既是皇帝元宮,皇帝何在?」曰:「暫赴祝融宴爾。」遂命煒 就榻鼓琴。煒乃彈《胡笳》,女曰:「何曲也?」曰:「《胡笳》也。」曰:「何 為《胡笳》?吾不曉也。」煒曰:「漢蔡文姬,即中郎邕之女也, 沒於胡中。及歸」,感胡中故事,因撫琴而成斯弄,像胡 中吹笳哀咽之韻。女皆怡然曰:「大是新曲。」遂命酌醴 傳觴,煒乃叩首,求歸之意頗切。女曰:「崔子既來,皆是 宿分,何必匆遽?幸且淹駐羊城,使者少頃當來,可以 隨往。」謂崔子曰:「皇帝已許田夫人奉箕箒,便可相見。」 崔子莫測端倪,不敢應答。遂命侍女召田夫人。夫人 不肯至,曰:「未奉皇帝詔,不敢見崔家郎也。」再命不至, 謂煒曰:「田夫人淑德美麗,世無儔匹,願君子善奉之, 亦宿業耳。」夫人即齊王女也。崔子曰:「齊王何人也?」女 曰:「王諱橫。昔漢初亡齊,而居海島者,逡巡有日影入 照座中,煒因舉首上見一穴,隱隱然睹人間天漢耳。」 四女曰:「羊城使者至矣。」遂有一白羊自空冉冉而下。 須臾至座,背有一丈夫,衣冠儼然,執大筆,兼封一青 竹簡,上有篆字,進於香几上。四女命侍女讀之曰:「廣 州刺史徐紳死,安南都護趙昌充替」女酌醴飲使者 曰:「崔子欲歸番禺,願為挈往。」使者唱喏,迴謂曰:「他日 須與使者易服葺宇,以相酬勞。」煒但唯唯。四女曰:「皇 帝有敕,令與郎君國寶陽燧珠將往,至彼,當有胡人 具十萬緡而易之。」遂命侍女開玉函,取珠授煒。煒載 拜捧受,謂四女曰:「煒不曾朝謁皇帝,又非親族,何遽 貺遺如是?」女曰:「郎君先人有詩於越臺,感悟徐紳,遂 見修葺。皇帝媿之,亦有詩繼和。賚珠之意已露,詩中 不假僕說,郎君豈不曉也?」煒曰:「不識皇帝何詩?」女命 侍女書題於羊城使者筆管上,云:「千歲荒臺隳路隅, 一煩太守重椒塗。感君拂拭意何極,報爾美婦與明 珠。」煒曰:「皇帝原何姓字?」女曰:「已後當自知耳。」女謂煒 曰:「中元日須具美酒豐饌於廣州蒲澗寺靜室,吾輩 當送田夫人往。」煒遂再拜告去,欲躡使者之羊背。女 曰:「知有鮑姑艾,可留少許。」煒但留艾,即不「知鮑姑是 何人也。」遂留之,瞬息而出穴,履於平地,遂失使者與 羊所在。望星漢時,已五更矣。俄聞蒲澗寺鐘聲,遂抵 寺,僧人以早糜見餉,遂歸廣州。崔子先有舍,稅居,至 日,往舍詢之,曰:「已三年矣。」主人謂崔煒曰:「子何所適, 而三秋不返?」煒不實告。開其戶,塵榻儼然,頗懷悽愴。 問刺史,則徐紳果死,而趙昌替矣。乃抵波斯邸,潛鬻 是珠。有老胡人一見,遂匍匐禮手曰:「郎君的入南越 王趙佗墓中來,不然者,不合得斯寶。」蓋趙佗以珠為 殉故也。崔子乃具實告,方知皇帝是趙佗,佗亦曾稱 南越武帝故耳。遂具十萬緡易之。崔子詰胡人曰:「何 以辨之?」曰:「我大食國寶,陽燧珠也。昔漢初,趙佗使異 人梯山航海,盜歸番禺,今僅千載矣。我國有能元象 者,言來歲國寶當歸,故我王召我具大舶重資抵番 禺而搜索,今日果有所獲矣。」遂出玉液而洗之,光鑒 一室,胡人遽泛舶歸,大食去。煒得金,遂具家產。然訪 羊城使者,竟無影響。後有事於城隍廟,忽見神像有 類使者,又睹神筆上有細字,乃侍女所題也。方具酒 脯而奠之,兼重粉繢,及廣其宇,是知羊城即廣州城, 廟有五羊焉。又徵任翁之室,則村老云南越尉任囂 之墓耳。又《登越王殿臺,睹先人詩》云:「越井岡頭松柏 老,越王臺上生秋草。古墓多年無子孫,野人踏踐成 官道。」兼越王繼和詩,蹤跡頗異,乃詢主者,主者曰:「徐 大夫紳因登此臺,感崔侍御詩,故重粉飾臺殿,所以 煥赫耳。」後將及中元日,遂豐潔香饌甘醴,留蒲澗寺 僧室。夜將半,果四女伴田夫人至,容儀艷逸,言旨雅 澹。四女與崔生進觴諧謔,將曉告去。崔子遂再拜訖, 致書達於越王,卑辭厚禮,敬荷而已。遂與夫人歸室。 煒詰夫人曰:「既是齊王女,何以配南越人?」夫人曰:「某 國破家亡,遭越王所擄為嬪御。王崩,因以為殉,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