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55 (1700-1725).djvu/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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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稅,下給俯仰。若求諸田畝之收,則必不可辦。故論事者多言東南之民,勤力以奉上,比於孝子順孫不虛耳。《松江志》又言綾布二物,衣被天下。原此中之布,實不如西洋之麗密。曾見浙中一種細布,亦此中所未見者。徒以家紡戶織,遠近通流,遂以為壤,奠為利源也。第事勢推移,無數百年不變者。元人稱「關陝而外諸郡土地不宜吉貝」 ,識者非之。今之藝吉貝者,所在而是焉,何樹藝之獨然而織紝之獨不然也邪?安能禁他郡邑之人不為黃嫗耶?今北土之吉貝賤而布貴,南方反是。吉貝則汎舟而鬻諸南,布則汎舟而鬻諸北,此皆事之不可解者。若以北之綿,斆南之織,豈不反賤為貴,反貴為賤?余居恆謂北方之人必有從事者,若云「彼土風高,不能抽引」 ,此語誠然。顧豈無善巧之法,而總料其不然,亦未免為悠悠之論。故常揣度後此數十年松之布當無所洩,無所洩,即無以上供賦稅,下給俯仰,宜當早為計者。人情多未以為然也。而數年來肅寧一邑所出布疋,足當吾松十分之一矣。初猶莽莽,今則細密,幾與松之中品埒矣。其值僅當十之六七,則向所云《吉貝》賤故也。夫以一邑漸及之,他邑何難?既能其一,進之其十何難?山下品而中,由中品而上,何難?吾欲利而能,謂人已耶?北土既爾,他方復然,則後此數十年松之布竟何所洩哉?至於此,即當事者必有輕重經通之策。第吾儕自朝謀夕,竊謂宜及今兼事蠶桑,以濟布疋之窮。或者又復以土地不宜為言。嗚呼!慮始之難甚哉!昔人有言:「未事預言,固常為虛,及其已至,又無所及。」 余唯幸余言之不驗也。夫即余言之不驗,而以數十日之功,收蠶桑之利,餘日以事紡織,亦安所不便乎?

元扈先生曰:「近來北方多吉貝而不便紡織者,以北 方風氣高燥,綿毳斷續,不得成縷,縱能作布,亦虛疏 不堪用耳。南人寓都下者,多朝夕就露下紡,日中陰 雨亦紡,不則徙業矣。南方卑濕,故作縷緊細,布亦堅 實。今肅寧人乃多穿地窖深數尺作屋,其上檐高于 平地,僅二尺許,作窗櫺以通日光。人居其中,就濕氣」 紡績,便得緊實,與南土不異。若陰雨時,窖中濕烝太 甚,又不妨移就平地也。創始何人,殊有意致。但南中 用糊有二法:其一,先將綿繀作絞,糊盆度過,復于撥 車轉輪作繀,次用經車縈迴成紝,吳語謂之「漿紗。」其 一,先將綿繀入經車成紝,次入糊盆度過,竹木作架, 兩端用急維竹帚痛刷,候乾上機。吳語謂之「刷紗。」 南布之佳者,皆刷紗也。今肅寧尚未作此,亦緣風土 高燥,塵沙坌起故耳。法當如前作窖,令長二三十丈, 廣三四丈,冒以長廊,循簷作窗櫺開闔,以避就風日, 于中經刷,或輕陰無風,纖塵不起,亦不妨移向平地。 若作如此方便,其成布當盛吳下。第功力頗費,當如 《農桑輯要》所云,「義桑之法,聚眾力成之。」若有力者作 此計,日賃用,亦大收僦直也。《農桑通訣》所載攪車用 兩人,今止用一人。紡車容三繀,今吳下猶用之,間有 容四繀者,江西樂安至容五繀。往見樂安人于馮可 大所道之,因托可大轉索其器未得,更不知五繀向 一手間何處安置也。聊舉一二,其他善巧,所在有之。 且智巧日窮不盡。後之制作,若能虛訪勤求,即《吳宮》 機絕,尚有進乎技者。何況其他。嗟乎,又豈直杼軸之 間,蕞爾細事已哉。

孟祺《農桑輯要》言「一步留兩苗」,又言「㫄枝長尺半,亦 打去心」,此為每科相去皆三尺,古法也。《便民圖纂》言 每一尺作一穴,此為每科相去皆一尺,近法也。今或 相去二三寸,一二寸乃至三五成簇,是謂無法,自取 薄收耳。祺又言苗長二尺,打去衝天心,此亦古法,須 三伏者,方盛長時,令旁生枝也。吾鄉人知去心者百 「中有一二。」然非早種稀留肥壅,亦自無由高大,去心 何益?北土用熟糞者,堆積乾糞覆踰時,熱烝已過, 然後用之,勢緩而力厚,雖多無害。南土無之,大都用 水糞、豆餅、草薉、生泥四物。水糞積過半年以上,與熟 糞同,此既難得,旋用新糞,畝不過十石,過則青酣。一 為糞性熱,一為花科密也。豆餅亦熱,畝不能過十餅, 過者與糞多同病。若能稀種,科間一尺,此二物者可 加一倍,間二尺可加三倍,間三尺可加五倍也。更能 于冬春下壅,後耕益之,可加至十倍。既不傷苗,二三 年後,尚有餘力矣。草壅甚熱,過于糞餅。糞因水解,餅 亦勻細。草壅難勻,當其多處,峻熱傷苗,故有時倍收, 有時耗損。用此一「物,特宜詳慎。生泥者或開挑溝底, 或罱取草泥,罨蒸去熱,此種最良。凡先下糞餅草薉 用此覆之,大能緩其勢,益其力。姚江法:全用草壅,加 以生泥,科間二尺,方之吾鄉,畝收數倍也。蓋生泥中 具有水土,草薉和合淳熟,其水土能制草薉之熱,草 薉能調水土之寒,故良農重之,有國老之稱矣。」余勸 人稀種綿,《本疏》中言之詳矣。余法須苗間三尺,或未 信,宜先一尺二尺試之。今更有一論,推明必然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