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异辞 (四库全书本)/卷12

维基文库,自由的图书馆
卷十一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二 卷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十二
  右春坊右谕德陈厚耀撰
  
  史卫世家康叔名封周武王同母少弟也 周公旦以成王命封康叔为卫君居河淇间故商墟成王长用事举康叔为周司冦赐卫宝祭器以章有徳康叔卒子康伯代立康伯卒子考伯立考伯卒子嗣伯立嗣伯卒子⿸伯立⿸音捷⿸伯卒子靖伯立靖伯卒子贞伯立贞伯卒子顷侯立顷侯厚赂周夷王夷王命卫为侯顷侯立十二年卒子釐侯立釐侯十三年周厉王出奔于彘共和行政焉二十八年周宣王立四十二年釐侯卒太子共伯馀立为君共伯弟和有宠于釐侯多予之赂和以其赂赂士以袭攻共伯于墓上共伯入釐侯羡自杀卫人因葬之釐侯旁谥曰共伯而立和为诸侯是为武公史卫世家 索隐曰按季札美康叔武公之徳国语称武公为睿圣又诗著卫世子共伯早卒不云被杀若武公杀兄而立岂可以为训而形之于国史乎盖太史公采杂说而为此记耳
  武公
  武公即位修康叔之政百姓和集
  四十二年犬戎杀周幽王武公将兵往佐周平戎甚有功周平王命武公为公以上史卫世家
  卫人美武公之德有文章又能聼规谏以礼自防故能入相于周而作淇奥之诗诗序
  诗传 卫武公好学明徳国人美之赋淇奥
  卫武公饮酒悔过赋宾之初筵诗传 诗说云卫武公自警之诗诗序 宾之初筵卫武公刺时也幽王荒废媟近小人饮酒无度天下化之君臣上下沈湎淫佚武公既入而作是诗
  卫武公自警兼训国人赋懿戒即抑诗 诗传诗说同诗序以为卫武公刺厉王亦以自警之诗
  卫武公年九十有五犹箴儆于国曰自卿以下至于师长士茍在朝者无谓我老耄而舎我必交戒训导我在舆有旅贲之规位宁有官师之典倚几有诵训之谏居寝有𥊍御之箴临事有瞽史之道宴居有师工之诵史不失书蒙不失诵以训御之于是乎作懿戒以自儆懿读为抑大雅抑诗及其没也谓之𧇩圣武公通鉴前编约国语文
  五十五年卒子庄公扬立史卫世家
  庄公
  卫庄公不能继先公之业使贤者退而穷处作考槃以以刺之诗序
  诗传 鄘人美其君子不仕乱邦赋考槃子曰见遁世而无闷矣
  诗说 美隐者之诗
  庄公五年取齐女为夫人好而无子又取陈女为夫人生子早死陈女女弟亦幸于庄公而生子完完母死庄公令夫人齐女子之立为太子庄公有宠妾生州吁史卫世家○约左氏文
  列女传 齐女为卫庄公夫人号曰庄姜始往操行衰惰心淫佚冶容傅母见其妇道不正谕之云子之家世世尊荣当为民法则子之质聪达于事当为人表式仪貎庄丽不可不修整衣锦䌹裳饰在舆马是不贵徳也乃作诗曰硕人其颀衣锦䌹衣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砥厉女以高节女遂感而自修君子善傅母之防未然也与毛诗异见下
  十八年州吁长好兵庄公使将石碏谏庄公曰庶子好兵使将乱将自此起不聼史卫世家约左氏文
  卫庄公之嬖人生州吁好兵庄姜忧之赋菉衣诗传诗说同诗序 绿衣卫庄姜伤已也妾上僭夫人失位而作是诗
  庄姜见怒于公赋终风诗传
  诗说 庄姜戒州吁公不悦姜忧而作此诗
  诗序 终风庄姜伤已也遭州吁之暴见侮而不能正也
  卫庄公惑于嬖妾使骄上僭庄姜贤而不答终以无子国人闵而忧之赋硕人诗序 诗传诗说略同
  二十三年庄公卒太子完立是为桓公史卫世家
  桓公  州吁
  桓公二年弟州吁骄奢桓公绌之州吁出奔史卫世家史记 十三年郑伯弟叚攻其兄不胜亡而州吁求与之友
  十六年州吁收聚卫亡人以袭杀桓公州吁自立为卫君为郑伯弟段欲伐郑请宋陈蔡与俱三国皆许州吁史卫世家
  卫州吁弑其君桓公庄姜归于齐赋日月诗传
  诗说 州吁弑桓公庄姜大归而作
  诗序 日月卫庄姜伤已也遭州吁之难伤已不见荅于先君以至困穷之诗
  戴妫归于陈庄姜赠之于野赋燕燕诗传 诗说云燕燕庄姜与弟戴妫皆为州吁所逐同出卫野而别荘姜作诗以赠妫焉
  诗序 燕燕卫庄姜送归妾也
  州吁求宠于诸侯使公孙文仲帅师及宋公陈侯鲁人蔡人伐郑卫人怨之赋撃鼔诗传 诗说略同
  诗序 击鼓怨州吁也州吁用兵暴乱使公孙文仲将而平陈与宋国人怨其勇而无礼也事见春秋隐四年
  州吁新立好兵弑桓公卫人皆不爱石碏乃因桓公母家于陈佯为善州吁至郑郊石碏与陈侯共谋使右宰丑进食因杀州吁于濮而迎桓公弟晋于邢而立之是为宣公史卫世家约左氏文
  宣公
  卫宣公为子伋娶妇而美作新台于河上而要之国人恶之作新台之诗诗序 诗传诗说亦同新作亲
  卫宣公淫乱不恤国事军旅数起大夫久役男女怨旷国人患之而作雄雉之诗诗序 诗传诗说皆以为𨚍之臣谏管叔而作此诗也卫宣公与夫人并为淫乱作匏有苦叶刺之诗序 诗传诗说皆以为𨚍人刺管叔之诗
  宣姜不闲于礼卫人风之赋君子偕老诗传 诗说亦云刺宣姜之诗诗序 卫夫人淫乱失事君之道故陈人君之徳服饰之盛宜与君子偕老也
  宣公之时礼义消亡淫风大行男女无别遂相奔诱华落色衰复相弃背或乃困而自悔丧其配耦故作氓诗以序其事而讽焉美反正刺淫佚也诗序
  诗传 女归无礼衰而见弃赋氓
  诗说 淫妇为人所弃鄘人述其事以刺之
  卫人化其上淫于新昏而弃其旧室夫妇离绝国俗伤败作谷风以刺之诗序
  诗传 良妇弃于夫赋谷风
  诗说 谷风𨚍之良妇见弃于夫而作
  卫之男女失时丧其配耦故赋有狐以刺之诗序诗传 国乱民贫君子伤之赋有狐子曰见恻隐之仁焉
  诗说 君子于寒夜见贫民与狐渉水而伤之
  卫宣公之子伋也寿也朔也伋前母子寿与朔后母子后母与朔欲杀太子伋而立寿使人与伋乘舟于河中将沈而杀之寿知不能止也因与之同舟舟人不得杀伋方乘舟时伋傅母恐其死也闵而作诗二子乘舟之诗是也其诗曰二子乘舟汎汎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于是寿闵其兄之且见害作忧思之诗黍离之诗是也其诗曰行迈靡靡中心揺揺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又使伋之齐将使盗见载旌要而杀之寿止伋伋曰弃父之命非子道也不可寿又与之偕行寿之母知不能止也因戒之曰寿无为前也寿又窃伋旌以先行㡬及齐盗见而杀之伋至见寿之死痛之遂载其尸还至境而自杀新序卷七以黍离为寿所作大异
  初卫宣公爱夫人夷姜生子伋以为太子而令右公子傅之右公子为太子取齐女未入室而宣公见所欲为太子妇者好说而自取之更为太子取他女宣公得齐女生子寿子朔令左公子傅之左右媵之子因以为号太子伋母死宣公正夫人即齐女与朔共谗恶太子伋宣公自以其夺太子妻也心恶太子欲废之及闻其恶大怒乃使太子伋于齐而令盗遮界上杀之与太子白旄而告界盗见持白旄者杀之且行子朔之兄寿太子异母弟也知朔之恶太子而君欲杀之乃谓太子曰太子可毋行太子曰逆父命求生不可遂行寿乃盗其白旄而先驰至界界盗见其验即杀之寿已死而太子伋又至谓盗曰所当杀乃我也盗并杀太子伋以报宣公宣公十八年事宣公乃以子朔为太子史卫世家
  卫宣公之二子争相为死国人伤而思之作二子乘舟之诗诗序
  诗传 宣公杀其世子伋及母弟寿卫人伤之赋二子乘舟
  诗说 宣公欲立少子朔使伋寿如齐而沈之于河卫人伤之而作是诗
  十九年宣公卒太子朔立是为惠公史卫世家
  惠公
  宣姜召公子顽于公桑久处而远送之国人刺之作采唐诗说
  诗序 桑中刺奔也卫之公室淫乱男女相奔至于世族在位相窃妻妾期于幽远政散民离而不可止诗传亦云公室无礼卫人刺之
  公子顽通乎君母国人疾之而不可道作墙有茨诗序诗传诗说皆以为鄘人刺三监之诗
  卫昭伯无礼于宣姜国人恶之作鹑之奔奔诗传 诗说亦云刺宣姜与公子顽之诗
  诗序 鹑之奔奔刺卫宣姜也卫人以为宣姜鹑鹊之不若也
  惠公骄而无礼大夫刺之赋芄兰诗序 诗说云刺霍叔也以童子偕成人之服比其不度德量力而助武庚作乱诗传云童子不逊鄘人刺之赋芄兰
  左右公子不平朔之立也惠公四年乃作乱攻惠公立太子伋之弟黔牟为君惠公奔齐黔牟立八年齐襄公率诸侯奉王命共伐卫纳惠公诛左右公子卫君黔牟奔周惠公复立惠公立三年出亡亡八年复入与前通凡十三年矣史卫世家
  绎史 春秋诸侯逆王命此云奉王命误也又按左氏朔立四年出亡亡八年复入通年十二年此云十三年既与左氏不同复与上数不合年表十年复入也
  石骀音苔仲子卒无嫡子有庶子六人⺊所以为后者曰⺊人之言沐浴佩玉则兆五人皆沐浴佩玉石祁子曰孰有执亲之䘮而沐浴佩玉者乎不沐浴佩玉石祁子兆卫人以龟为有知也檀弓下 石祁子见左庄公十二年当卫惠公十八年
  二十五年惠公怨周之容舎黔牟与燕伐周周惠王奔温卫燕立惠王弟頺为王二十九年郑复纳惠王三十一年惠公卒子懿公赤立史卫世家
  懿公
  懿公即位好鹤淫乐奢侈九年翟伐卫卫懿公欲发兵兵或畔大臣言曰君好鹤鹤可令击翟于是遂入杀懿公史卫世家
  卫懿公喜鹤鹤有餙以文绣而乘轩者赋敛繁多而不顾其民贵优而轻大臣群臣或谏则面叱之及翟伐卫冦挟城堞矣卫君垂泣而拜其臣民曰冦迫矣士民其勉之士民曰君亦使君之贵优将君之爱鹤以为君战矣我侪弃人也安能守战乃溃门而出走翟冦遂入卫君奔死遂䘮其国新书卷之六
  卫懿公之时有臣曰弘演者受命而使未反而狄人攻卫于是懿公欲兴师迎之其民皆曰君之所贵而有禄位者鹤也所爱者宫人也亦使鹤与宫人战余安能战遂溃而皆去狄人至攻懿公于荧泽杀之尽食其肉独舎其肝弘演至报使于肝辞毕呼天而号尽哀而止曰臣请为表表一作襮遂自刳出腹实内懿公之肝乃死桓公闻之曰卫之亡也以无道也今有臣若此不可不存于是复立卫于楚丘韩诗卷七 又新序卷八 又吕览忠廉
  戴公  文公
  懿公之立也百姓大臣皆不服自懿公父惠公朔之谗杀太子伋代立至于懿公常欲败之卒灭惠公之后而更立黔牟之弟昭伯顽之子申为君是为戴公戴公申元年卒齐桓公以卫数乱乃率诸侯伐翟为卫筑楚丘立戴公弟毁为君是为文公贾谊书曰卫侯朝于周周行人问其名答曰卫侯辟疆行人还之曰启疆辟疆天子之号诸侯弗得用卫侯更其名曰毁然后受之 又见韩非子外储右文公以乱故犇齐齐人入之初翟杀懿公也卫人思复立前太子伋之后伋子又死而代伋死者子寿又无子太子伋同母弟二人其一曰黔牟黔牟尝代惠公为君八年复去其二曰昭伯昭伯黔牟皆已前死故立昭伯子申为戴公戴公卒复立其弟毁为文公文公立轻赋平罪身自劳与百姓同苦以收卫民史卫世家
  卫懿公为狄人所灭国人分散露于漕邑许穆公夫人闵卫之亡伤许之小力不能救思归唁其兄又义不得故赋载驰之诗诗序诗说同
  诗传 狄入卫卫戴公次于漕许穆姬闵之赋载驰诗序 载驰许穆夫人作也闵其宗国颠覆自伤不能救也卫懿公为狄人所灭国人分散露于漕邑许穆夫人闵卫之亡伤许之小力不能救思归唁其兄又义不得故赋是诗也
  列女传 许穆夫人者卫懿公之女初许求之齐亦求之懿公将与许女因其傅母而言曰古者诸侯之有女子也所以系援于大国也今许小而远齐大而近如使边境有冦戎之事控告大国妾在不犹愈乎卫侯不聼其后翟人攻卫大破之而许不能救许夫人驰驱而吊唁卫侯因疾之而作诗君子善其慈惠而远识也许穆夫人非懿公女
  卫有狄人之难出处于漕齐桓公救而封之遗之车马器服焉卫人思之欲厚报之赋木瓜诗序 诗传云朋友相赠赋木瓜子曰见苞苴之礼行焉 诗说亦同
  卫为狄所灭东徙渡河野处漕邑齐桓公攘戎狄而封之文公徙居楚丘始建城市而营宫室得其时制百姓说之国家殷富焉作定之方中美文公也诗序 诗传诗说以为美鲁僖公之诗曰楚宫入鲁颂
  卫文公臣子多好善贤者乐告以善道国人赋干旄以美之诗序 诗传卫武公好贤与善国人美之赋干旄 诗说同
  卫文公能以道化其民淫奔之耻国人不齿也作蝃𬟽诗序 诗传诗说皆谓刺灵公为南子召宋朝之事
  卫文公能正其群臣作相鼠以刺在位承先君之化无礼义也诗序 诗传诗说皆以为鄘人刺三叔之诗
  文公十六年晋公子重耳过无礼史卫世家
  十七年齐桓公卒史卫世家
  二十五年文公卒子成公郑立史卫世家
  成公
  成公三年晋欲假道于卫救宋成公不许晋更从南河渡救宋徴师于卫卫大夫欲许成公不肯大夫元咺攻成公成公出奔晋文公伐卫分其地予宋讨前过无礼及不救宋患也元咺立公子瑕成公遂出奔陈二岁如周求入与晋文公会晋使人鸩成公成公私于周主鸩令薄得不死已而周为请于晋文公卒入之卫而诛元咺卫君瑕出奔史卫世家 约左氏文小异 成公六年徙濮阳世本
  七年晋文公卒 十二年成公朝晋襄公史卫世家
  三十五年成公卒子穆公遫立史卫世家
  穆公
  狄人迫逐黎侯黎侯寓于卫卫穆公时卫不能修方伯连率之职黎之臣子作旄丘之诗以责之 黎侯寓于卫其臣劝之以归作式微之诗诗序
  诗序 式微黎侯寓于卫其臣劝以归也 旄丘责卫伯也狄人迫逐黎侯黎侯寓于卫卫不能修方伯连率之职黎之臣子以责于卫也 按左传鲁宣公十六年晋灭赤狄数之以其夺黎氏地与此吻合但彼在卫穆公时去宣公远矣或黎氏世受狄害不得强合为一事也诗传 狄逐黎侯黎侯出奔卫卫穆公不礼焉黎人怨之赋旄丘黎大夫劝其君以归国赋式微诗说略同卫侯之女为黎荘公夫人既往而不同欲未尝得见甚不得意其傅母悯夫人之贤而不见纳又恐其已见遣而不以时去谓夫人曰夫妇之道有义则合无义则去今不得意胡不去乎乃作诗曰式微式微胡不归夫人曰妇人之道一而已矣彼虽不吾以吾何可以离于妇道乎乃作诗曰微君之故胡为乎中路终执贞一不违妇道以俟君命列女传与诗序别
  穆公十一年孙良夫救鲁伐齐复得侵地穆公卒子定公臧立史卫世家
  新书 礼天子之乐宫县诸侯之乐轩县大夫直县士有琴瑟叔于奚者卫之大夫也曲县者卫君之乐礼也繁缨者君之驾餙也齐人攻卫叔于奚率师逆之卫穆公十一年大败齐师卫于是赏以温叔于奚辞温而请曲县繁缨以朝卫君许之孔子闻之曰惜也不如多与之邑夫乐者所以载国国者所以载君彼乐亡而礼从之礼亡而政从之政亡而国从之国亡而君从之惜也不如多与之邑
  定公
  定公十二年卒子献公衎立史卫世家
  定姜者卫定公之夫人公子之母也公子既娶而死其妇无子定姜归其妇而自送之至于野乃赋诗曰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不及泣涕如雨送去归泣而望之又作诗曰先君之思以朂寡人君子谓定姜为慈姑列女传 坊记注亦以为定姜诗与毛传异释文曰此是鲁诗非卫诗
  献公
  十三年公令师曹教宫妾鼓琴妾不善曹笞之妾以幸恶曹于公公亦笞曹三百 十八年公戒孙文子𡩋惠子食皆往日旰不召而去射鸿于囿二子从之公不释射服与之言二子怒如宿亦音戚孙文子子数侍公饮使师曹歌巧言之卒章师曹又怒公之尝笞三百乃歌之欲以怒孙文子报卫献公文子语蘧伯玉伯玉曰臣不知也遂攻出献公献公奔齐齐置献公于聚邑孙文子𡩋惠子共立定公弟秋为卫君是为殇公左传作公孙剽又徐广云献公弟焱
  殇公立封孙文子林父于宿史卫世家
  吕览慎小卫献公戒孙林父𡩋殖食鸿集于囿虞人以告公如囿射鸿二子待君日宴公不至来不释皮冠而见二子二子不说逐献公立公子黚公子黚乃灵公太子蒯聩之弟于献公为曾孙黚字误
  孔丛子 子贡问曰昔孙文子以卫侯哭之不哀知其将为乱不敢舎其重器而行尽寘诸戚而善晋大夫二十人详左传成公七年或称其知何如孔子曰人知其为知也吾未知其为知也子贡曰敢问何谓也子曰食其禄者必死其事孙子知卫君之将不君不念伏死以争而累规去就尸利携贰非人臣也臣而有不臣之心明君所不赦幸哉孙子之以此免戮也
  殇公十二年𡩋喜与孙林父争宠相恶殇公使𡩋喜攻孙林父林父奔晋复求入故卫献公献公在齐齐景公闻之与卫献公如晋求入晋为伐卫诱与盟卫殇公会晋平公平公执殇公与𡩋喜而复入卫献公献公亡在外十二年而入史卫世家约左氏文
  卫献公出奔反于卫及郊将班邑于从者而后入柳庄曰柳庄卫太史如皆守社稷则孰执羁靮而从如皆从则孰守社稷君反其国而有私也毋乃不可乎弗果班以上亦见韩诗卷七及柳庄寝疾公曰若疾革虽当祭必告及其死也果当祭时公再拜稽首请于尸曰有臣柳庄也者非寡人之臣社稷之臣也闻之死请往不释服而往遂以禭之与之邑裘氏与县潘氏书而纳诸棺曰世世万子孙毋变也檀弓下献公后元年诛𡩋喜史卫世家
  新语 春秋书卫侯之弟鱄出奔晋卫献公后元年书鱄绝骨肉之亲弃大夫之位越先人之境附他人之域穷涉寒饥织履而食不明之效也
  卫献公后三年吴延陵季子使过卫见蘧伯玉史䲡曰卫多君子其国无故过宿孙林父为击磬曰不乐音大悲使卫乱乃此矣是年献公卒子襄公恶立史卫世家
  襄公
  六年楚灵王会诸侯襄公称病不往史卫世家
  九年襄公卒初襄公有贱妾幸之有身梦有人谓曰我康叔也令若子必有卫名而子曰元妾怪之问孔成子成子曰康叔者卫祖也及生子男也以告襄公襄公曰天所置也名之曰元襄公夫人无子于是乃立元为嗣是为灵公史卫世家
  灵公
  五年朝晋昭公 六年楚公子弃疾弑灵王自立为平王十一年火史卫世家
  卫灵公问于史䲡曰政孰为务对曰大理为务聼狱不中死者不可生也断者不可属也故曰大理为务少焉子路见公公以史䲡言告之子路曰司马为务两国有难两军相当司马执枹以行之一鬭不当死者数万以杀人为非也此其为杀人亦众矣故曰司马为务少焉子贡入见公以二子言告之子贡曰不识哉昔禹与有扈氏战三陈而不服禹于是修教一年而有扈氏请服故曰去民之所事奚狱之所聼兵革之不陈奚鼓之所鸣故曰教为务也说苑政理
  王孙子 卫灵公坐重华之台侍御数百随后照日罗衣从风仲叔敖入谏曰昔桀纣行此而亡今四境内侵诸侯加兵土地日削百姓乖离今君内宠无乃太盛与灵公再拜曰寡人过矣微子之言社稷几倾于是出宫女之不进者数百人百姓大说
  王孙子 昔卫君卫灵公重裘累茵而坐见路有负薪而哭之者问曰何故也对曰雪下衣薄是以哭之于是卫君惧见于颜色曰为君而不知民孰以我为君于是开府金出仓粟以赈贫穷
  卫灵公天寒凿池宛春谏曰天寒起役恐伤民公曰天寒乎宛春曰公衣狐裘坐熊席陬隅有灶是以不寒今民衣敝不补履决不组一作苴君则不寒矣民则寒矣公曰善令罢役左右谏曰君凿池不知天之寒也而春也知之以春之知之也而令罢之德将归于春也而怨将归于君公曰不然夫春也鲁国之匹夫也而我举之民未有见焉今将令民以此见之曰春也有善寡人有春之善非寡人之善欤吕览分职又新序卷六
  卫灵公之时蘧伯玉贤而不用弥子瑕不肖而任事卫大夫史䲡患之数以谏灵公而不聼史䲡病且死谓其子曰我即死治丧于北堂吾不能进蘧伯玉而退弥子瑕是不能正君也生不能正君者死不当成礼置尸北堂于吾足矣史䲡死灵公往吊见丧在北堂问其故其子以其父言对灵公蹴然易容寤然失位曰夫子生欲进贤而退不肖死且不懈又以尸谏可谓忠而不衰矣乃召蘧伯玉而进以为卿退弥子瑕徙丧正堂成礼而后返新序卷一
  韩诗卷七云生以身谏死以尸谏可谓直矣
  家语 史鱼病将卒命其子曰吾在卫朝不能进蘧伯玉退弥子瑕是吾为臣不能正君也生而不能正君则死无以成礼我死汝置尸牖下于我毕矣其子从之灵公吊焉怪而问焉其子以其父言告公公愕然失容曰是寡人之过也于是命之殡于客位进蘧伯玉而用之退弥子瑕而远之孔子闻之曰古之列谏者死则已矣未有若史鱼死而尸谏感其君者也不可谓直乎
  淮南子 蘧伯玉为相子贡往观之曰何以治国曰以弗治治之简子欲伐卫使史黯往觌焉还报曰蘧伯玉为相未可以加兵固塞险阻何足以致之淮南子 蘧伯玉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非何者先者难为之而后者易为攻也
  庄子 蘧伯玉行年六十而六十化未尝不始于是之而卒诎之以非也未知今之所谓是之非五十九非也万物有乎生而莫见其根有乎出而莫见其门人皆尊其知之所知而莫知恃其知之所不知而后知可不谓大疑乎已乎已乎且无所逃此则所谓然与然乎
  韩诗外传 外宽而内直自设于隐括之中直已不直人善废而不悒悒蘧伯玉之行也故为人父者则愿以为子为人子者则愿以为父为人君者则愿以为臣为人臣者则愿以为君名昭诸侯天下愿焉诗曰彼其之子邦之彦兮此君子之行也
  说苑 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当今之时君子谁贤对曰卫灵公公曰吾闻之其闺门之内姑姊妹无别对曰臣观于朝廷未观于堂陛之间也灵公之弟曰公子渠牟其知足以治千乘之国其信足以守之而灵公爱之又有士曰王林国有贤人必进而任之无不达也不能达退而与分其禄而灵公尊之又有士曰庆足国有大事则进而治之无不济也而灵公说之史䲡去卫灵公邸舎三月琴瑟不御待史䲡之入也而后入臣是以知其贤也
  说苑 蘧伯玉使至楚逢公子晳濮水之上子晳接草而待曰敢问上客将何之蘧伯玉为之轼车公子晳曰吾闻上士可以托色中士可以托辞下士可以托财三者固可得而托邪蘧伯玉曰谨受命蘧伯玉见楚王使事毕坐谈语从容言至于士楚王曰何国最多士蘧伯玉曰楚最多士楚王大悦蘧伯玉曰楚最多士而楚不能用王造然曰是何言也蘧伯玉曰伍子胥生于楚逃之吴吴受而相之发兵攻楚堕平王之墓伍子胥生于楚吴善用之衅蚠黄生于楚走之晋治七十二县道不拾遗民不妄得城郭不闭国无盗贼蚠黄生于楚而晋善用之今者臣之来逢公子晳濮水之上辞言上士可以托色中士可以托辞下士可以托财以言三者固可得而托身邪又不知公子晳将何治也于是楚王发使一驷副使二乘追公子晳濮水之上子晳还重于楚蘧伯玉之力也故诗曰谁能烹鱼溉之釜鬵谁将西归怀之好音此之谓也物之相得固微甚矣与声子椒举事同疑即其事而误也声子事详左传
  颜阖将傅卫灵公太子而问于蘧伯玉曰其徳天杀音晒所赋最薄与之为无方则危吾国与之为有方则危吾身与许也方正则也其知适足以知人之过而不知其所以过若然者吾奈之何蘧伯玉曰善哉问乎戒之慎之正汝身哉形莫若就将顺于外心莫若和调停于内虽然之二者有患就不欲入和不欲出形就而入且为颠为灭为崩为蹶心和而出且为声为名为妖为孽彼且为婴儿亦与之为婴儿彼且为无町畦亦与之为无町畦彼且为无崖亦与之为无崖婴儿童心好㺯也无町畦不循法制也无崖甘处卑污也六句是就而不入妙用达之入于无疵此句是和而不出妙用汝不知夫螳螂乎怒其臂以当车辙不知其不胜任也是其才之美也戒之慎之积伐而美者以犯之几矣汝不知夫飬虎者乎不敢以生物与之为其杀之之怒也不敢全物与之为其决之之怒也时其饥饱达其怒心虎之与人异类而媚养已者顺也故其杀者逆也夫爱马者以筐盛矢粪也以蜄盛溺适有蚉䖟仆縁而拊之不时则缺衘毁首碎胸意有所至而爱有所亡可不慎邪庄子人间世
  卫灵公之时弥子瑕有宠専于卫国侏儒有见公者曰臣之梦践矣公曰何梦对曰梦见灶为见公也公怒曰吾闻见人主者梦见日奚为见寡人而梦见灶对曰夫日兼烛天下一物不能拥也人主兼烛一国一人不能拥也故将见人主者梦见日夫灶一人炀焉则后人无从见矣今或者一人有炀君者乎则臣虽梦见灶不亦可乎遂退雍鉏弥子瑕而用司空徇韩子内储上 又韩子难四 与国䇿稍异
  韩非子 侏儒善假于梦以见主道矣然灵公不知侏儒之言也去雍鉏退弥子瑕而用司空徇者是去所爱而用所贤也郑子都贤庆建而壅焉燕之哙贤子之而壅焉夫去所爱而用所贤未免使一人炀已也不肖者炀主不足以害明今不加知而使贤者炀已则必危矣或曰屈到嗜芰文王嗜菖蒲葅非正味也而二贤尚之所味不必美晋灵侯说参无恤燕哙贤子之之非正士也而二君尊之所贤不必贤也非贤而用之与爱而用之同贤诚贤而举之与用所爱异状故楚庄举孙叔而霸商辛用费仲而灭此皆用所贤而事相反也燕哙虽举所贤而同于用所爱卫奚距然哉则侏儒之未见也君壅而不知其壅也已见之后而知其壅也故退壅臣是加知之也曰不加知而使贤者炀已则必危而今已加知矣则虽炀已必不危矣
  弥子瑕有宠于卫君卫国之法窃驾君车者罪刖弥子瑕母病人闻往夜告弥子弥子矫驾君车以出君闻而贤之曰孝哉为母之故㤀其则罪异日与君游于果园食桃而甘不尽以其半㗖君君曰爱我哉㤀其口味以㗖寡人及弥子色衰爱弛得罪于君君曰是固尝矫驾吾车又尝㗖我以馀桃故弥子之行未变于初也而前之见贤而后获罪者爱憎之变也韩子说难又说苑难言
  蘧伯玉为人恭俭笃礼夜行过公门必下灵公尝与夫人夜坐闻车声辚辚至阙而止过阙复有声公谓夫人曰知车为谁夫人曰必蘧伯玉也公曰何以知之夫人曰伯玉卫之笃礼者也夫礼下公门式路马今车当阙无声是下公门也敬于事上必不暗行废礼公使问之果伯玉也孟仪同载 合列女传见类函㳟敬下
  列女传 卫灵公与夫人夜坐闻车声辚辚至阙而止过阙复有声公问夫人曰知此为谁夫人曰此蘧伯玉也公曰何以知之夫人曰妾闻礼下公门式路马所以广敬也夫忠臣与孝子不为昭昭变节不为冥冥堕行蘧伯玉卫之贤大夫也仁而有智敬以事上此其人必不以暗昧废礼是以知之公使视之果伯玉也公反之以戏夫人曰非也夫人酌觞再拜贺公公曰子何以贺寡人夫人曰始妾独以卫为有蘧伯玉尔今卫复有与之齐者是君有二臣也国多贤臣国之福也妾是以贺公惊曰善哉遂语夫人其实焉按夫人即南子耳列 传记此于仁智而别记南子于嬖孽则此夫人盖在南子前非一人可知
  师涓出于卫灵公之世写列代之乐造新曲以代古乐故有四时之乐春有离鸿去雁应𬞟之歌夏有明晨焦泉之华流金之调秋有商风白云落叶吹蓬之曲冬有凝河流阴沈云之操以此四时之声奏于灵公灵公情湎心惑忘于政事蘧伯玉趋阶而谏曰此虽以发扬气律终为沈湎淫漫之音无合于风雅非下臣宜荐于君也灵公乃去其声而亲政务故卫人美其化焉师涓悔其乖于雅颂失为臣之道乃退而隐迹蘧伯玉焚其乐噐于九达之衢恐后世传造焉拾遗记周灵王时事
  北宫奢为卫灵公赋敛以为钟为坛乎郭门之外三月而成上下之县王子庆忌见而问焉曰子何术之设奢曰一之间无敢设也奢闻之既雕既琢复归于朴侗乎其无识傥乎其怠疑萃乎芒乎其送往而迎来来者勿禁往者勿止从其彊梁随其曲附因其自穷故朝夕赋敛而毫毛不挫而况有大涂者乎庄子山木
  地志开州卫灵公尝坐重华台上侍者数百人仲叔圉谏曰昔桀纣行此而亡今君宠妾无乃盛欤灵公出之民大悦
  卫灵公有臣公孙吕身长七尺面长三尺广三寸鼻目耳具而名动天下荀子非相篇
  赵简子使成何渉他与卫灵公盟于剸泽灵公三十一年灵公未喋盟成何渉他捘灵公之手而樽之灵公怒欲反赵王孙商曰君欲反赵不如与百姓同恶之公曰若何对曰请命臣令于国曰有姑姊妹女者家一人质于赵百姓必怨君因返之矣君曰善乃令之三日遂徴之五日而令毕国人巷哭君乃召国大夫而谋曰赵为无道反之可乎大夫皆曰可乃出西门闭东门赵氏闻之缚涉他而斩之以谢于卫成何走燕说苑权谋
  说苑 子贡曰王孙商可谓善谋矣憎人而能害之有患而能处之欲用民而能附之一举而三物俱至可谓善谋矣
  赵简子使人以明白之乘六先以一璧为遗于卫卫叔文子曰见不意可以生故此小之所以事大也今我未以往而简子先以来必有故于是斩林除围聚敛蓄积而后遣使者简子曰吾举也为不可知也今既已知之矣乃辍围卫也说苑权谋
  公叔文子问于史叟曰武子胜事赵简子久矣其宠不解奚也史叟曰武子胜博闻多能而位贱君亲而近之致敏以愻藐而䟽之则恭而无怨色入与谋国家出不见其宠君赐之禄知足而辞故能久也说苑臣术
  公叔文子升于瑕丘蘧伯玉从文子曰乐哉斯丘也死则我欲葬焉蘧伯玉曰吾子乐之则瑗请前檀弓上世本卫公叔文子作𫐐轴
  公叔文子卒灵公三十八年其子戌请谥于君灵公曰日月有时将葬矣请所以易其名者君曰昔者卫国凶饥夫子为粥与国之饿者是不亦惠乎昔者卫国有难夫子以其死卫寡人不亦贞乎夫子聼卫国之政修其班制以与四邻交卫国之社稷不辱不亦文乎故谓夫子贞惠文子檀弓下
  说苑 卫叔孙文子问于王孙夏曰吾先君之庙小吾欲更之可乎对曰古之君子以俭为礼今之君子以汰易之夫卫国虽贫岂无文履一竒以易十稷之绣哉以为非礼也文子乃止
  三十八年孔子来禄之如鲁后有隙孔子去后复来史卫世家
  孔子去鲁遂适卫灵公三十八年主于子路妻兄颜浊邹家卫灵公问孔子居鲁得禄几何对曰奉粟六万卫人亦致粟六万居顷之或譛孔子于卫灵公灵公使公孙余假一出一入孔子恐获罪焉居十月去卫
  孔子去卫将适陈过匡颜刻为仆以其䇿指之曰昔吾入此由彼缺也匡人闻之以为鲁之阳虎阳尝暴匡人孔子状类阳虎匡人以甲士围孔子子路怒奋㦸将与战孔子止之曰恶有修仁义而不免世俗之恶者乎夫诗书之不讲礼乐之不习是丘之过也若以述先王好古法而为咎者则非丘之罪也命夫歌予和汝子路弹琴而歌孔子和之曲三终匡人解甲而罢五日遂去匡即过蒲月馀反乎卫主蘧伯玉家灵公三十九年史记及家语琴操 孔子使颜渊执舆到匡郭外颜渊举䇿指匡穿垣曰往与阳虎正从此入匡人闻其言孔子貎似阳虎告匡君曰往者阳虎今复来至乃令桓魋围孔子数日不解弟子皆有饥色孔子仰天而叹曰君子固亦穷乎子路闻孔子之言悲感勃然大怒张目奋剑声如钟鼓顾谓二三子曰使吾有此厄也孔子曰由来今汝欲鬭名为戮于天下我为汝悲歌而感之汝皆和我由等唯唯孔子乃引琴而歌音曲甚哀有暴风击拒军士偃仆于是匡人乃知孔子圣人瓦解而去
  孔子返卫卫夫人南子使人谓之曰四方君子来者必见寡小君孔子不得已见之夫人在锦帷中孔子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环珮之声璆然典略
  诗说 蝃𬟽卫灵为南子召宋朝国人讥之
  卫灵公谓孔子曰有语寡人为国家者谨之于庙堂之上而国家治矣其可乎孔子曰可爱人者则人爱之恶人者则人恶之知得之已者亦知得之人所谓不出于环堵之室而知天下者知返之已者也说苑政理
  孔丛子 孔子适卫卫将军文子问曰吾闻鲁公父氏不能聼狱信乎孔子答曰不知其不能也夫公父氏之聼狱有罪者惧无罪者耻文子曰有罪者惧是聼之察刑之当也无罪者耻何乎孔子曰齐之以礼则民耻矣刑以止刑则民惧矣文子曰今齐之以刑刑犹弗胜何礼之齐孔子曰以礼齐民譬之于御则辔也以刑齐民譬之于御则鞭也执辔于此而动于彼御之良也无辔而用䇿则马失道矣文子曰以御言之左手执辔右手运䇿不亦速乎若徒辔无䇿马何惧哉孔子曰吾闻古之善御者执辔如组两骖如舞非䇿之助也是以先王盛于礼而薄于刑故民从命今也废礼而尚刑故民弥暴文子曰吴越之俗无礼而亦治何也孔子曰夫吴越之俗男女无别同厕而浴民轻相犯故其刑重而不胜由无礼也中国之教为外内以别男女异器服以殊等类故其民笃而法其刑轻而胜由有礼也
  孔子居卫月馀灵公与夫人南子同车出而令宦者雍梁梁一作渠参乘使孔子为次乘招揺过市孔子耻之颜刻曰刻一作高夫子何耻之孔子曰诗云觏尔新婚以慰我心乃叹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于是去卫适曹曹人不答乃适宋与弟子习礼大树下宋司马桓魋欲杀孔子㧞其树孔子去适郑因遂至于陈合史记家语
  卫灵公昼寝而起志气益衰使人驰召勇士公孙悁道遭行人卜商卜商曰何驰之疾也对曰公昼寝而起使我召勇士公孙悁子夏曰微悁而勇若悁者可乎御者曰可子夏曰载我而反至君曰使子召勇士何为召儒使者曰行人曰微悁而勇若悁者可乎臣曰可即载与来君曰诺延先生上趣召公孙悁至入门仗剑疾呼曰商下我存若头子夏顾咄之曰咄内剑吾将与若言勇于是君令内剑而上子夏曰来吾尝与子从君而西见赵简子简子披发杖矛而见吾君我从十三行之后趋而进曰诸侯相见不宜不朝服不朝服行人卜商将以颈血溅君之服矣使反朝服而见吾君子耶我耶悁曰子也子夏曰子之勇不若我一矣又与子从君而东至阿齐君重鞇而坐吾君单鞇而坐我从十三行之后趋而进曰礼诸侯相见不宜相临以席揄其一鞇而去之者子耶我耶曰子也子夏曰子之勇不若我二矣又与子从君于囿中于是两寇肩逐我君㧞戈下格而还子耶我耶悁曰子也子夏曰子之勇不若我三矣所贵为士者上摄万乘下不敢敖乎匹夫外立节矜而敌不侵扰内禁残害而君不危殆是士之所长君子之所致贵也若夫以长掩短以众暴寡凌轹无罪之民而成威于闾巷之间者是士之甚毒而君子之所致恶也众之所诛锄也夫何以论勇于人主之前哉于是灵公避席抑手曰寡人虽不敏请从先生之勇韩诗卷六
  卫灵公襜被以与妇人游子贡见公公曰卫其亡乎对曰昔者夏桀殷纣不任其过故亡成汤文武知任其过故兴卫奚其亡也说苑权谋
  孔子居陈三岁会晋楚争强更伐陈及吴侵陈陈常被冦于是孔子去陈适卫路出于蒲会公叔氏以蒲叛卫蒲人止孔子弟子有公良儒者为人贤长有勇力以私车从孔子行喟然曰昔吾从夫子遇难于匡伐树于宋今又遇难于此命也夫与其见夫子仍遇于难宁我鬭死挺剑而合众将与之战蒲人惧谓孔子曰茍无适卫吾出子与之盟出孔子东门孔子遂适卫子贡曰盟可负乎孔子曰要盟也神不聼卫灵公闻孔子来喜郊迎问曰蒲可伐乎对曰可公曰吾大夫以为蒲者卫之所以待晋楚也伐之无乃不可乎孔子曰其男子有死之志死不适他国也妇人有保西河之志无战心也吾所伐者不过四五人灵公曰善然卒不伐蒲灵公老怠于政不用孔子孔子喟然叹曰茍有用我者期月而已三年有成他日灵公又与夫子语见飞雁过而仰视之色不悦孔子乃行将西见赵简子至于河而复还息乎陬乡作为陬操以哀之而反乎卫入主蘧伯玉家他日灵公问陈孔子不对明日遂行复如陈而孔子年六十矣合史记家语
  三十九年太子蒯瞆与灵公夫人南子有恶欲杀南子蒯聩与其徒戏阳遫谋朝使杀夫人戏阳后悔不果蒯瞆数目之夫人觉之惧呼曰太子欲杀我灵公怒太子蒯聩犇宋已而之晋赵氏史卫世家
  四十二年春灵公游于郊令子郢仆郢公少子也字子南公怨太子出奔谓郢曰我将立若为后郢对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更图之夏灵公卒夫人命子郢为太子曰此公命也郢曰亡人太子蒯聩之子辄在也不敢当于是卫乃以辄为君是为出公六月赵简子欲入蒯瞆乃令阳虎诈命卫十馀人衰绖归简子送蒯瞆卫人闻之发兵击蒯瞆不得入入宿而保卫人亦罢兵史卫世家班固幽通赋序 卫灵公太子蒯瞆好帯剑长一丈公谏乃作短者长一尺公知不可以传国乃逐之博物志 卫灵公葬得石椁铭曰不逢箕子灵公夺我里一云不冯其子灵公夺而藏之
  出公出公先立十二年庄公入立
  庄公庄公立三年弑 出公复入立二十一年
  卫出公使人问孔子曰寡人之任臣无大小一一自观察之犹复失人何故答曰如君之言此即所以失之也人既难知非言问所及观察所尽且人君之虑者多多虑则意不精以不精之意察难知之人宜其有失也君未之闻乎昔者舜臣尧官才任士尧一从之左右曰人君用士当自任耳目而取信于人无乃不可乎尧曰吾之举舜已耳目之矣今舜所举人吾又耳目之是则耳目人终无己已也君苟付可付则已不劳而贤才不失矣孔丛子上
  子贡既学于仲尼退而仕于卫废著著亦作贮鬻财于曹鲁之间七十子之徒赐最为饶益原宪不厌糟糠匿于穷巷子贡结驷连骑束帛之币以聘享诸侯所至国君无不分庭与之抗礼孔子名布扬于天下者子贡先后之也史货殖列传
  陈子车死于卫其妻与其家大夫谋以殉葬杀人以殉定而后陈子亢至以告曰夫子疾莫养于下请以殉葬子亢曰以殉葬非礼也虽然则彼疾当养者孰若妻与宰得已则吾欲已不得已则吾欲以二子者之为之也于是弗果用檀弓下
  仲尼问于太史大弢伯常骞狶𮧯曰夫卫灵公饮酒湛乐不聼国家之政田猎毕弋不应诸侯之际其所以为灵公者何邪大弢曰是因是也言灵本非美谥亦因其荒乱故名之耳伯常蹇曰夫灵公有妻三人同滥而浴史䲡奉御而进所抟币而扶翼其慢若彼之甚也见贤人若此其肃也是其所以为灵公也狶𮧯曰夫灵公也死卜葬于故墓不吉卜葬于沙丘而吉掘之数仭得石椁焉洗而视之有铭焉曰不冯其子灵公夺而里之夫灵公之为灵也久矣之二子何足以识之庄子则阳
  出公辄四年齐田乞弑其君孺子八年齐鲍子弑其君悼公孔子自陈入卫九年孔文子问兵于仲尼仲尼不对其后鲁迎仲尼仲尼反鲁十二年初孔圉文子取太子蒯瞆之姊生悝孔氏之竖浑良夫美好孔文子卒良夫通于悝母太子在宿悝母使良夫于太子太子与良夫言曰茍能入我国报之以乘轩免子三死毋所与与之盟许以悝母为妻闰月良夫与太子入舍孔氏之外圃昏二人蒙衣而乘宦者罗御如孔氏孔氏之老栾甯问之称姻妾以告遂入适伯姫氏既食悝母杖戈而先太子与五人介舆猳从之伯姫劫悝于厕彊盟之遂劫以登台栾甯将饮酒炙未熟闻乱使告仲由召䕶驾乘车行爵食炙奉出公辄犇鲁史卫世家
  卫出公辄奔鲁仲由将入遇子羔将出曰门已闭矣子路曰吾姑至焉子羔曰不及莫践其难子路曰食焉不辟其难子羔遂出子路入及门公孙敢阖门曰毋入为也子路曰是公孙也求利而逃其难由不然利其禄必救其患有使者出子路乃得入曰太子焉用孔悝虽杀之必或继之且曰太子无勇若燔台必舎孔叔太子闻之惧下石乞盂黡敌子路以戈击之割缨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结缨而死孔子闻卫乱曰嗟乎柴也其来乎由也其死矣孔悝竟立太子蒯瞆是为庄公庄公蒯瞆者出公父也居外怨大夫莫迎立元年即位欲尽诛大臣曰寡人居外久矣子亦尝闻之乎群臣欲作乱乃止史卫世家
  子羔为卫政刖人之足卫之君臣乱子羔走郭门郭门闭刖者守门曰于彼有缺子羔曰君子不逾曰于彼有窦子羔曰君子不遂曰于此有室子羔入追者罢子羔将去谓刖者曰吾不能亏损主之法令而亲刖子之足吾在难中此乃子之报怨时也何故逃我刖者曰断足固我罪也无可奈何君之治臣也倾侧法令先后臣以法欲臣之免于法也臣知之狱决罪定临当论刑君愀然不乐见于颜色臣又知之君岂私臣哉天生仁人之心其固然也此臣之所以脱君也孔子闻之曰善为吏者树德不善为吏者树怨公行之也其子羔之谓欤说苑至公
  韩子外储左孔子相卫弟子子皋为狱吏刖人足所跀者守门人有恶孔子于卫君者卫君欲执孔子孔子走弟子皆逃子皋出门跀危引之而逃之门下室中吏追不得夜半子皋问跀危曰吾不能亏主之法令而亲跀子之足是子报仇之时也而子何故乃肯逃我我何以得此于子跀危曰吾断足也固吾罪当之不可奈何然方公之欲治臣也公倾侧法令先后臣以言欲臣之免也甚而臣知之及狱决罪定公憱然不悦形于颜色臣又知之非私臣而然也夫天性仁心固然也此臣之所以悦而徳公也当从家语所载此与家语殊异
  卫孔悝之鼎铭曰六月丁亥公假于太庙公庄公蒯瞆也公曰叔舅乃祖庄叔七世祖孔达左右成公成公乃命庄叔随难于汉阳即宫于宗周奔走无射启右献公成公曾孙献公乃命成叔庄叔之孙纂乃祖服乃考文叔文子孔圉兴旧嗜欲作□庆士躬恤卫国其勤公家夙夜不解民咸曰休哉公曰叔舅予汝铭若纂乃考服悝拜稽首曰对扬以辟之勤大命施于烝彛鼎祭统
  卫庄公立欲逐石圃登台以望见戎州而问之曰是何为者也侍者曰戎戎州也戎州戎之邑也庄公曰我姫姓也戎人安敢居国使夺之宅残其州晋人适攻卫戎州人因与石圃杀庄公立公子起庄公之弟同起奔齐出公复入立 吕览慎小与左传二年鲁孔丘卒
  庄公三年庄公上城见戎州曰戎虏何为是戎州病之十月戎州告赵简子简子围卫十一月庄公出奔与左传别卫人立公子班师为卫君齐伐卫虏班师更立公子起为卫君卫君起元年卫石曼専逐其君起起奔齐卫出公辄自齐复归立史卫世家与左氏小异
  智伯欲袭卫故遗之乘马先之一璧卫君大悦酌酒诸大夫皆喜南文子独不喜有忧色卫君曰大国礼寡人寡人故酌诸大夫酒诸大夫皆喜子独不喜有忧色者何也南文子曰无方之礼无功之赏祸之先也我未有往彼有以来是以忧也于是卫君乃修梁津而拟边城智伯闻卫兵在境上乃还说苑权谋
  卫将军文子问子贡曰季文子三穷而三通何也子贡曰其穷事贤其通举穷其富分贫其贵礼贱穷以事贤则不侮通而举穷则忠于朋友富而分贫则宗族亲之贵而礼贱则百姓戴之其得之固道也失之命也曰失而不得者何也曰其穷不事贤其通不举穷其富不分贫其贵不礼贱其得之命也其失之固道也说苑善说卫将军文子见曾子曾子不起而延于坐席正身于奥文子谓其御曰曾子愚人也哉以我为君子也君子安可毋敬也以我为暴人也暴人安可侮也曾子不僇命也韩子说林下
  司冦惠子卫将军文子弥牟之弟之丧子游为之麻衰牡麻绖文子辞曰子辱与弥牟之弟游又辱为之服敢辞子游曰礼也文子退反哭子游趋而就诸臣之位文子又辞曰子辱与弥牟之弟游又辱为之服又辱临其丧敢辞子游曰固以请文子退扶适子南面而立曰子辱与弥牟之弟游又辱为之服又辱临其丧虎也敢不复位子游趋而就客位檀弓上
  将军文子之丧既除丧而后越人来吊主人文子之子深衣练冦待于庙垂涕洟子游观之曰将军文氏之子其庶几乎亡于礼者之礼也其动也中檀弓上
  初出公立十二年亡亡在外四年复入出公后元年赏从亡者立二十一年卒先立十二年复立九年通立二十一年也合出亡四年共二十五年而卒或曰卒于越出公季父黔攻出公子而自立是为悼公史卫世家
  悼公
  悼公五年卒子敬公弗立世本云名费史卫世家
  敬公
  子思自齐反卫卫君馆而问曰卫敬公先生鲁国之士然不以卫之褊小犹步玉趾而慰存之愿有赐于寡人也子思曰臣羇旅于此而辱君之威尊亟临荜门其荣多矣欲报君以财币则君之府藏已盈而伋又贫欲报君以善言恐未合君志而徒言不聼也顾未有可以报君者唯进贤耳卫君曰贤固寡人之所愿也子思曰未审君之愿将何以为君曰必用以治政子思曰君弗能也君曰何故答曰卫国非无贤才之士而君未有善政是贤才不见用故也君曰虽然愿闻先生所以为贤者答曰君将以名取士耶以实取士耶君曰必以实子思曰卫之东境有李音者贤而有实者也君曰其父祖何也答曰世农夫也卫君乃胡卢大笑曰寡人不好农农夫之子无所用之且世臣之子未悉官之子思曰臣称李音称其贤才也周公大圣康叔大贤今鲁卫之君未必皆同其祖考李音父祖虽善农则音亦未必与之同也君言世臣之子未悉官之则臣所谓有贤才而不见用果信矣臣之问君固疑君之取士不以实也今君不问李音之所以为贤才而闻其世农夫因笑而不爱则君取士果信名而不由实者也卫君屈而无辞孔丛子上子思居卫言茍变于卫君曰其材可将五百乘君任军旅率得此人则无敌于天下矣卫君曰吾知其材可将然变也尝为吏赋于民而食人二鸡子以故弗用也子思曰夫圣人之官人犹大匠之用木也取其所长弃其所短故𣏌梓连抱而有数尺之朽良工不弃何也知其所妨者细也卒成不訾之器今君处战国之世选爪牙之士而以二卵弃干城之将此不可使闻于邻国者也卫君再拜曰谨受教矣孔丛子上 通鉴载此于显王时当卫成侯之世去孔子卒已两甲子矣子思生于孔子未卒之先不应年永如此也据孟子鲁穆公之时子柳子思为臣则子思当鲁穆公时而孔丛子注卫君为敬公敬公在鲁穆公之前盖子思先仕卫而后仕鲁也卫君言计是非而群臣和者如出一口子思曰以吾观所为君不君臣不臣者也公丘懿子曰何乃若是子思曰人主自臧则众谋不进事是而臧之犹却众谋况和非以长乎夫不察事之是非而悦人之讃已暗莫甚焉不度理之所在而阿谀求容謟莫甚焉君暗臣謟以居百姓之上民弗与也若此不已国无类矣孔丛子上
  子思谓卫君曰君之国事将日非矣君曰何故对曰有由然焉君出言皆自以为是而卿大夫莫敢矫其非卿大夫出言亦皆自以为是而士庶莫敢矫其非君臣既自贤矣而群下同声贤之贤之则顺而有福矫之则逆而有祸故使如此如此则善安从生诗曰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雄抑亦似卫之君臣乎孔丛子上
  卫君问子思曰寡人之政何如答曰无非君曰寡人不知其不肖亦望其如此也子思曰希旨容媚则君亲之中正弼非则君疏之夫能使人富贵贫贱者君也在朝之士孰肯舎所以见亲而取其所以见疏者乎是故竞求射君之心而莫敢有非君之非者此臣所谓无非也公曰然乎寡人之过也今知改矣答曰君弗能焉口顺而心不怿者临其事必疣君虽有命臣未敢受也孔丛子上篇卫君曰夫道大而难明非吾所能也今欲学术何如子思曰君无然也体道者逸而不穷任术者劳而无功古之笃道君子生不足以喜之利何足以动之死不足以禁之害何足以怨之禁或作惧怨或作忌故明于死生之分通于利害之变虽以天下易其胫毛无所槩于志矣是以与圣人居使穷士㤀其贫贱使王公简其富贵君无然也卫君曰善孔丛子上篇
  卫公子交见于子思曰先生圣人之后执清高之操天下之君子莫不服先生之大名也交虽不敏窃慕下风愿师先生之行幸顾恤之子思曰公子不宜也夫清高之节不以私自累不以利烦意择天下之至道行天下之正路今公子绍康叔之绪处战伐之世当务收英雄保其疆土非所以明臧否立规检修匹夫之行之时也孔丛子上
  卫公子交馈马四乘于子思曰交不敢以此求先生之欢而辱先生之洁也先生久降于鄙土盖为宾主之饩焉子思曰伋寄命以来度身以服卫之衣量腹以食卫之粟矣又且朝夕受酒脯及祭燔之赐衣食已优意气已定以无行志未尝当车马之贶礼虽有爵赐人不逾父兄今重违公子之盛旨则有失礼之僭焉若何公子曰交已言于君矣答曰不可为人子者三赐不及车马公子曰我未之闻也谨受教孔丛子上
  子思居于卫缊袍无表二旬而九食田子方闻之使人遗狐白之裘恐其不受因谓之曰吾假人遂㤀之吾与人如弃之子思辞而不受田子方当卫慎公时子思犹在卫子方曰我有子无何故不受子思曰伋闻之妄与不如遗弃物于沟壑伋虽贫也不忍以身为沟壑是以不敢当也说苑立节子思居贫其友有馈之粟者受二车焉或献樽酒束修子思弗受曰费而无当也或曰子取人粟而辞酒是辞少而受多也于义无名于分则不全行之何也子思曰然伋不幸而贫至及困乏将绝先人之祀夫所以受粟为周之也酒脯则所饮䜩也方乏于食而乃饮䜩非义也吾岂以为分哉度义而行之或担其酒脯以归孔丛子孔丛子 卫将军文子之内子死复者曰皋媚女复子思闻之曰此女氏之字非夫氏之名也妇人于夫氏以姓氏称礼也
  孔丛子 胡母豹谓子思曰子好大世莫能容子也盍亦随时乎子思曰大非所病所病不大也凡所以求容于世为行道也毁道以求容容何行焉大不见容命也毁大而求容罪也吾弗改矣
  孔丛子 曾子谓子思曰昔者吾从夫子巡守于诸侯夫子未尝失人臣之礼而犹圣道不行今吾观子有傲世主之心无乃不容乎子思曰时移世异人有宜也当吾先君周制虽毁君臣固位上下相持若一体然夫欲行其道不执礼以求之则不能入也今天下诸侯方欲力争竞招英雄以自辅翼此乃得士则昌失士则亡之秋也伋于此时不自高人将下吾不自贵人将贱吾舜禹揖让汤武用师非故相诡乃各时也
  孔丛子 曾申谓子思曰屈己以伸道乎抗志以贫贱乎子思曰道伸吾所愿也今天下王侯其孰能哉与屈己以富贵不若抗志以贫贱屈己则制于人抗志则不愧于道汉书 儒家子思二十三篇
  孔丛子 费子阳谓子思曰吾念宗周将灭泣涕不可禁也子思曰然此亦子之善意也人能以智知可知不能以智知未可知危之道也今以一人之身忧世之不治而泣涕不禁是忧河水之浊而以泣清之也其为无益莫大焉故微子去殷纪季入齐良知时也唯能不忧世之乱而患身之不治者可与言道矣孔丛子 公叔木谓申祥曰吾于子思亲而敬之子思未吾察也申祥以告曰人求亲敬于子子何辱焉子思答曰义也申祥曰请闻之答曰公叔氏之子爱人之同己慢而不知贤夫其亲敬非心见吾所可亲敬也以人口而亲敬吾则亦以人口而䟽慢吾矣申祥曰其不知贤奈何答曰有龙穆者徒好饰美辞说观于坐席相人眉睫以为之意天下之浅人也而公叔子交之桥子良修实而不修名为善不为人之知己不撞不发如大钟然天下之深人也而公叔子与之同邑而弗能知此其所以为爱同已而不知贤也孔丛子 鲁人有同姓死而弗吊者人曰在礼当免不免当吊不吊有司罚之如之何子之无吊也答曰吾以其踈远也子思闻之曰无恩之甚也昔者季孙问于夫子曰百世之宗有绝道乎子曰继之以姓义无绝也故同姓为宗合族为属虽国子之尊不废其亲所以崇爱也是以缀之衣食序列昭穆万世婚姻不通忠笃之道也
  孔丛子 子思谓子上曰有可以为公侯之尊而富贵人众不与焉者非唯志乎成其志者非唯无欲乎夫锦缋纷华所服不过温体三牲大牢所食不过充腹知以身取节者则知足茍知足则不累其志矣孔丛子 子思曰吾之富贵甚易而由不能夫不取于人谓之富不辱于人谓之贵不取不辱其于富贵庶矣哉
  孔丛子 子思谓子上曰白乎吾尝深有思而莫之得也于学则寤焉吾尝企有望而莫之见也登高则睹焉是故虽有本性而加之以学则无惑矣按孔丛子所记无甚深义故朱子谓其书之伪诈
  孔丛子 子思在鲁使以书如卫问子上子上北面再拜受书伏读然后与使者晏遂为复书返中𨓍北面再拜以授使者既受书然后退使者还鲁问子思曰吾子堂上南面立授臣书事毕送臣子上中庭拜授臣书而不送何也子思曰拜而不送敬也使而送之宾也
  礼记 子上之母死而不䘮门人问诸子思曰昔者子之先君子䘮出母乎曰然子之不使白也䘮之何也子思曰昔者吾先君子无所失道道隆则从而隆道污则从而污伋则安能为伋也妻者是为白也母不为伋也妻者是不为白也母故孔氏之不䘮出母自子思始也
  史记 子思生白字子上年四十七子上生求字子家年四十五子家生箕字子京年四十六子京生穿字子高年五十一皇览子思冢在孔子冡南大小相望说苑 子思曰学所以益才也砺所以致刄也吾尝幽处而深思不若学之速吾尝跂而望不若登高之博见故顺风而呼声不加疾而闻者众登丘而招臂不加长而见者远故鱼乘于水鸟乘于风草木乘于时
  盐铁论 子思子之银佩美于虞公之垂棘
  敬公十九年卒子昭公纠立是时三晋强卫如小侯属之史卫世家
  昭公
  昭公六年公子亹弑之代立是为怀公
  怀公
  怀公十一年公子颓弑怀公而代立是为慎公慎公父公子适适父敬公也
  慎公
  慎公四十二年卒子声公训立
  声公
  声公十一年卒子成侯速立
  成侯
  成侯十六年卫更贬号曰侯二十九年成侯卒子平侯立
  平侯
  平侯八年卒子嗣君立
  嗣君
  嗣君五年更贬号曰君独有濮阳以上史卫世家
  卫嗣君之时有胥靡逃之魏因为襄王之后治病魏襄王之后也卫嗣君闻之使人请以五十金买之五反而魏王不与乃以左氏易之左氏地名群臣左右谏曰夫以一都买胥靡可乎君曰非子之所知也夫治无小乱无大法不立而诛不必虽有十左氏无益也法立而诛必虽失十左氏无害也魏王闻之曰主欲治而不聼之不祥因载而往徒献之不取其地也 韩子内储上与国策稍别
  如耳说卫嗣公卫嗣公说而太息左右曰公何为不相也公曰夫马似鹿者而题之千金然而有百金之马而无一金之鹿者马为人用而鹿不为人用也今如耳万乘之相也外有大国之意其心不在卫虽辩智亦不为寡人用吾是以不相也韩子外储右
  卫嗣君重如耳爱世姫而恐其皆因爱重以壅已也乃贵薄疑以敌如耳尊魏姫以耦世姫曰以是相参也嗣君知欲无壅而未得其术也韩子外储上
  卫嗣君好察微隐县令有发褥而席弊者嗣君闻之乃赐之席令大惊以君为神又使人为客过关市关市苛难之因赂以金关吏乃舍之嗣公召关吏问曰某时有客过而所与汝金而汝因遣之关吏乃大恐而以嗣公为明察韩子内储上
  薄疑说卫嗣君以王术嗣君平侯之子嗣君应之曰予所有者千乘也愿以受教薄疑对曰乌获举千钧又况一斤乎淮南子道应吕览务大
  卫嗣君欲重税以聚粟民弗安以告薄疑曰民甚愚矣夫聚粟也将以为民也其自藏之与在于上奚择薄疑曰不然其在于民而君弗知其不如在上也其在于上而民弗知其不如在民也知犹得也凡聼必反诸己审则令无不聼矣吕览审应
  卫嗣君谓薄疑曰子小寡人之国以为不足仕则寡人力能任子请进爵以子为上卿乃进田万顷薄子曰疑之母亲疑以疑为能相万乘而不宨也然疑家有巫蔡妪者疑母甚爱信之属之家事焉疑智足以信言家事疑母尽以聼疑也然已与疑言者亦必复决之于蔡妪也今疑之于人主也非子母之亲而人主皆有蔡妪人主之蔡妪必其重人也重人者能行私者也夫行私者䋲之外也而疑之所言法之内也䋲之外与法之内雠也不相受也 一曰卫君至晋谓薄疑曰吾欲与子皆行薄疑曰媪也在中请归与媪计之卫君自请薄媪薄媪曰疑君之臣也君有意从之甚善卫君曰吾以请之媪媪许我矣薄疑归言之媪曰卫君之爱疑奚与媪媪曰不如吾爱子也卫君之贤疑奚与媪曰不如吾贤子也媪与疑计家事已决矣乃更请决之于卜者蔡妪今卫君从疑而行虽与疑决计必与他蔡妪败之如是则疑不得长为臣矣韩子外储右
  嗣君四十二年卒子怀君立
  怀君
  怀君三十一年朝魏魏囚杀怀君魏更立嗣君弟是为元君元君为魏婿故立之
  元君
  元君十四年秦㧞魏置东郡更徙卫野王县而并濮阳为东郡二十五年元君卒子君角立以上史卫世家
  列女传 秦灭卫君乃封灵王世家使奉其祀灵王死夫人无子而守寡傅妾有子事夫人甚谨夫人曰主君之母不妾事人我无子本当黜得留尽节幸也孺子不改故节吾甚内惭愿出居外以时相近吾甚便安妾泣曰吾闻君子处顺奉上下之仪修先王之礼此顺道也今夫人难我欲居外使我居内此逆理也处逆而生宁若处顺而死将自杀其子泣救不从夫人闻之惧留不出
  君角
  君角九年秦并天下立为始皇帝二十一年二世废君角为庶人卫绝祀史卫世家
  杂录
  吴赤市使于智氏假道于卫甯文子具纻𫄨三百制将以送之大夫豹曰吴虽大国也不壤交假之道则亦敬矣又何礼焉甯文子不聼遂致之吴赤市至于智氏既得事将归吴智伯命造舟为梁吴赤市曰吾闻之天子济于水造舟为梁诸侯维舟为梁大夫方舟方舟臣之职也且敬太甚必有故使人视之视则用兵在后矣将以袭卫吴赤市曰卫假吾道而厚赠吾我见难而不告是与为谋也称疾而留使人告卫卫人警戒智伯闻之乃止说苑复恩 是时吴灭久矣未详所云
  颜雠由善事亲子路义之后雠以非罪执于义将危子路以金赎焉孔丛子上
  卫司徒敬子死子夏吊焉主人未小敛绖而往子游吊焉主人既小敛子㳺出绖反哭子夏曰闻之也欤曰闻诸夫子主人未改服则不绖檀弓下
  卫叔孙文子问于王孙夏曰吾先君之庙小吾欲更之可乎对曰古之君子以俭为礼今之君子以汰易之夫卫国虽贫岂无文履一竒以易十稷之绣哉以为非礼也文子乃止说苑反质
  卫君问于田让曰寡人封侯尽千里之地赏赐尽御府缯帛而士不至何也田让对曰君之赏赐不可以功及也君之诛罚不可以理避也犹举杖而呼狗张弓而祝鸡矣虽有香饵而不能致者害之必也说苑尊贤
  曽从子善相剑者也卫君怨吴王曾从子曰吴王好剑臣好剑者也臣请为吴王相剑㧞而示之因为君刺之卫君曰子为之是也非縁义也为利也吴强而富卫弱而贫子必往吾恐子为吴王用之于吾也因逐之韩子说林宋石魏将也卫君楚将也两国构难二子皆将宋石遗卫君书曰二军相当两旗相望惟毋一战战必不两存此乃两主之事也与子无有私怨善者相避也韩子内储下卫有五丈夫俱负缶而入井灌韭终日一区邓析过下车为教之曰为机重其后轻其前命曰桥终日溉韭百区不倦五丈夫曰吾师言曰有机知之巧必有机知之败我非不知也不欲为也子其往矣我一心溉之不知改已邓析去行数十里颜色不悦怿自病弟子曰是何人也而恨我君请为君杀之邓析曰释之是所谓真人者也可令守国说苑反质
  阳山君相卫闻王之疑己也乃伪谤樛竖以知之樛竖王之所爱谤之必愤而言王之疑巳也 韩子内储上
  卫人有夫妻祷者祝曰使我无故得百束布其夫曰何少也对曰益是子将以买妾韩子内储下
  卫顷公之时仁人不遇小人在侧诗人作柏舟诗序诗传诗说皆以为康叔忧三监叛之诗查史卫世家有顷侯当周夷王时
  卫世子共伯蚤死其妻共姜守义父母欲夺而嫁之誓而弗许作柏舟之诗以绝之诗序 卫风有两柏舟共伯在春秋前当周宣王时史谓为武公所弑者也然武公贤主必无其事或别有共伯欤
  子贡诗传 卫世子馀未立而卒共姜誓以守志作柏舟
  申公诗说 卫釐侯在位恭伯先卒恭姜守义齐武公欲召之归而嫁之恭姜不许故作此诗
  卫女嫁于齐太子中道闻太子死问傅母曰何如傅母曰且往当䘮䘮毕不肯归终之以死傅母悔之取女所自操琴于塜上鼓之忽二雉俱出墓中傅母抚雉曰女果为雉耶言未毕俱飞而起忽不见傅母悲痛援琴作操曰雉朝飞扬雄琴清操
  齐侯之女嫁于卫至城门而卫君死保母曰可以还矣女不聼遂入持三年之䘮毕弟立请曰卫小国也不容二庖愿与同庖不聼卫君使人愬于齐兄弟皆欲与君使人告女女终不聼乃作诗曰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卫君知不可夺聼女守志云列女传此与诗序别
  卫君重裘累茵而坐见路有负薪而哭者问曰何故也对曰雪下衣薄是以哭之于是卫君惧见于颜色曰为君而不知民之寒孰以我为君于是开府金出仓粟以赈贫穷王孙子
  卫有贤女劭王闻其贤请聘之未至王薨劭王不知何指太子曰吾闻齐桓得卫姫霸今卫女贤者欲留之大夫曰不可若贤必不我聼聼亦不贤不足取太子不聼遂拘留深宫思归不得乃援琴而歌作思归引曲终自缢而死乐府解题
  乐羊子妻榖丘人羊子尝行路得遗金妻曰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奈何拾遗以污行乎羊子乃捐其金游学一年来归妻因㫁织曰夫子绩学以成德也若中道而归何异于是羊子复卒业七年不反妻纺绩以养姑兼馈羊子一夕盗至欲犯之遂自刎地志归徳府 乐羊子疑汉人然地志序在宋伯姫之前则春秋时人也
  韩非子 卫人嫁其子而教之曰必私积聚为人妇而出常也其成居幸也其子因私积聚其姑以为多私而出之其所以自反者陪其所以嫁其父不自罪于教子非也而自知其益富今人臣之处官者皆是类也













  春秋战国异辞卷十二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