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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谿遗稿/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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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谿遗稿
卷上
作者:宋晦锡
1929年
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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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感春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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閴无人兮旅馆忽相过兮春风一句缺试登高而遐观 天光和而海气绿鸣喈嗜兮好鸟纷烂熳兮红碧望 长安于日下哀美人之远隔聊逍遥于江皋采幽兰 兮盈掬时嘘唏余流涕叹世路之崄巇嗟余生之不 辰奚为逢此百罹揽相观于天门莫赤黑其狐乌相 追逐而竸进夸意气于九衢羌内恕己以量人争谣 诼而蔽美恐荃心之不悟又孰察其真伪岂惟贤之 遁荒又从之以窜逐欸气习之所驱孰好修而自厄 羌众人之难恃竞乘时而流从何昔日之介士委厥 美而周容虽余身之九死岂可忍兮此态宁将退而 靖处全纯愚以自晦朝浮游于兰皋夕灌耳于玉泉 却净扫兮一室字字寻兮陈篇窥晦翁之逸迹亦尝 触于险路虽乞斩而犹未变芳弥章于千古处患难 其如何惟此翁而为度苟节中而得路虽夕死其何 伤恐此志之不固聊自矢而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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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冷泉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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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攅石骨势浮天白石青莎绿水前一自山翁相别 后钓台风月属谁边

渡飞山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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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城枕洛江流异地风烟远客愁匹马行行天欲 暮水禽飞去白沙洲

小岭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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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风寒乱雪落林皋处处梨花白蹇驴远客独行 吟鸟尽人稀山寂寂

过晴景驿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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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天摇落北风悲路入寒山独去迟多少羁愁唤生 处数声村杵夕阳时

望新宁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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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南归路雪晴风色狞遥看烟树裹楼阁是新宁

城山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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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行行到此滨今来人是旧来人沧波白鸟如相 识别后惟应入梦频

蓬山篱中与三兄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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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威慓烈北风号猎猎寒声莫更高落落天涯相识 少此时谁进一杯醪

次尹晋州衡圣丈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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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万事摠堪悲倾夺从看古魏其海外孤形魑魅 伴胸中斗血鬼神知荆篱瘴雾千重锁阊阖浮云几 日披怊怅此生何足叹每思王室涕双垂

丙辰元日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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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乾坤又一元多端羁思自难言天时正属三阳 会谁启宸衷雪此冤

敬次王父赠别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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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马南归路羁愁日暮多蓬山回首处奈彼海云何

谨次外舅畏斋李公韵六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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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父先知泽老心丈人深契我翁心嗟余小子还非 石亦得平生外舅心 敬是吾儒第一功整齐严萧得其宗谆谆此诲承无 厌赢袭先生座上风 寂寂溪堂不设门坐看晴涨到黄昏盘桓日夕为何 物含翠孤松涧畔存 逝水滔滔不复归苍松阅世十馀围临流洗耳尘嚣 绝更喜清风吹我衣 溪山著处是吾家松下曾无俗客过回首长安何处 是浮云终日万重遮 旅窗何事使愁余回首蓬山断尺书假寐欲行千里 路枕肱残梦忽蘧蘧

立石小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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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岩之上釜渊阴处处莺歌绿树深㝡是林泉无限 兴有醪须醉醉须吟

次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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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草草百年内世事悠悠一梦中莫把陈编长自 苦且将樽酒与相终

次韵古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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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东溪胜岂以三公易优游老此中约之坚如石 杜门与世违但恐有遗失短褐不掩骼充腹唯木实 寸心尚不味两仪与之参采药或登山钓鱼或坐岩 东邻有佳朋自喜四美俱不曾向家人泛泛问有无 伫待松醪熟携壶聊以遨只缘性爱闲不是慕许巢 无乃近猖狂远于敬畏道于此堪反省吾事亦云好 虽乏操守功不废看书字渊明既如此后世皆称美 以是要润身不求富润屋平生志在玆何羞恶衣食

谨次外舅赠别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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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从杖屦水云边忽把离杯月正圆老境幽囚诚可 愍少时行役岂堪怜殷勤别意收佳什寂寞竆愁付 醉眠独有逍遥无限意西江波浪静何年

鸟岭关次安蔚山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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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转长征道悠悠年又年行装依太守驿路傍清渊 新语如霏雨羁心似堕烟故乡回首远魂去倒驴眠 几日湖西路行行始到玆插天山声釼吼洞水蟠螭 栈道猿愁险悬崖鸟却危羁怀何处遣贤守劝杯时 此日南行路胡为意不平梦寻巴小钓魂去洛山畊 抚已愁盈睫伤时泪满缨还思有定命不敢叹劳生

鸟岭瀑布次蔚守韵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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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道当天险飞流尽壮哉洒时初讶雪喷处更疑雷 画趣鱼君妙豪吟蔚守才一樽聊共酌便觉世情灰 山明水丽处远客憩征鞍旅思宽因酒诗情涌似澜 微波如锦织爽气拟秋寒这里无边胜濡毫写出难

蔚山次太守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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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怀何事独盈盈白首孤囚滞海城旅舍沉吟愁不 寐夜深边月照窗明

伴鸥亭呈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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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孤亭大海头幸因贤守此来游烟花黯黯群山 外草色芊芊二水洲鲸浪翻空惊彩鹢渔人唱晚起 沙鸥乡关回首知何处暮雨声中万绪愁

至蓬山次仲氏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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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篱高数丈密密接茅檐近海偏蒸湿穷南倍火炎 愁多身易老地瘴病还添赖有千枝杏清阴可养恬

敬次王父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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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然清昼不分明漠漠顽云万里横日夕孤城何所 听暮笳呜咽断肠声

次仲氏咏怀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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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金鸡放赦归家乡千里雁书稀三山仆御来何 暮独倚斜阳小竹扉

赠蔡追士锡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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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服高名已有年蛮乡此日喜跫然夫公意气宁随 俗客子生涯只任天贞操祗今要共𬀼厄竆何必更 相怜莫叹别后音尘隔好把心期付简编

棘城朝日联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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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山朝日照幽人希文绿树莺声处处新叙九回首故乡 云万叠希文不堪疲病卧漳滨叙九

次洪仲通文伯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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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岳如今辍讲帷回思旧迹更堪悲诸君岂是随流 俗万事端宜付化儿归梦祗凭云去处来诗空咏月 明时重逢樽酒知何日苦恨金鸡上树迟 故人迢递隔烟花孤客飘零滞海涯和罢来诗空怅 望暮天归思对残霞 湖岭分千里相思岁月深临书无别语共勗青松心

六月四日夜卧联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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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炎蒸瘴海涯叙九羁人疲病正难支希文黄昏惫卧 茅檐下叙九且爱微凉就寝迟希文

五日月夜联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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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如钩照病侬希文楚乡羁思正重重叙九一声孤角 来何处希文知是边城在近峰叙九

赠别南德而有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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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吾人涉远寻荆围数日共披襟烦君且莫催归 去楚客难堪送别心

赠朴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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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满秋空月满堂嘉宾此夜共书床高谈舋舋皆清 越令我胸中自激昂

次仲氏韵复示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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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月迟迟转碧虚银河流影数里踈故人天末相逢 处多少穷愁太半除

十月日联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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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落荆围地尽头楚天羁思正悠悠希文城边古木寒 雅集独立黄昏更百忧叙九

至月一日联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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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来几日未还家希文岁序苍茫暮景斜叙九西望故园 云树隔德普东临沧海竹林遮叙九孤村犬吠寒烟里落 日人行逝水涯叙九惆怅出门时极目希文不堪城北闹 饥鸦德普

赠别元进士次山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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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吾人勤远访出门颠倒笑相迎由来几费思君 梦此日还深惜别情渺渺冰程悲客子悠悠尘世叹 浮生明朝两地如回首祗有愁云岭树横

同春先生迁葬日敬次王父书怀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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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道燕山靷今将故垅归可怜湘水客翘首独沾衣

川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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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乾乾不暂休寒来暑往自春秋欲知道軆分明 处看取长川昼夜流

钓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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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满清溪月满台投竿终日却忘回云林寂寞无尘 事肯许寻源俗客来

自蓬山归乡次再从兄元锡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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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程回首意凄然不见蓬山但见天道屈一时何足 叹儒林千载大名传

呼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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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残月五更明不觉幽愁暗里生步出东皋劳远 望不知何处是蓬城

遣怀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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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中为客恨无穷碧海茫茫路不通世事那堪传说 惑乡书还觉寄来空蛮烟瘴雾侵残骨酷暑炎风恼 病躬痛哭如今非所敢长歌时复仰苍穹

次仲氏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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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城三月坐穷愁愁里光阴又属秋迹为畏人诗摠 废身因多病学仍休西江怒浪无时定南国淫霖几 日收况是故乡消息断不堪回首海山稠

次仲氏闻五谪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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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来消息正堪噫此祸如今孰所为虎去西山藜莫 卫柱倾南极厦将危身投岭海声名大心系枫宸血 涕洏天意未应终否塞千金须自好扶持

敬次王父书示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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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踪扰扰几时闲五载飘飘岭海间甯戚有歌悲壮 志陶潜无酒破愁颜凉风又入庭前树毒雾长昏海 上山日暮乡关消息断梦魂千里独飞还

陪王父用康节语联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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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丈夫心识者稀人情物理见几微铺舒帝伯皇 王事照耀星辰日月辉富贵莺花都自管清闲水竹 以为归自馀荣辱都忘了醉后时时大笔挥

岐城次仲氏赠别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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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林众生宇宙中祸福穷通何不同于天降祸我独 罹秪今踪迹蓬转风忧危粤自甲寅冬栖遑道路靡 定居夫子道大莫能容世人疾之如籧篨白首残年 竟投北岂期天意终如斯鬼蜮侵陵极百端五月炎 天又南移崇崇栫棘高插云到此何人不涕洟淹延 蛮土四五载多般生受言亦悲何天尚尔不悔祸复 教时论转峥嵘我时自怀向蓬山伯兮叔兮同启程 道上始闻迁岛中落日岐路相对泣苍黄星夜载奔 驰遥想行李忧何极追寻邂逅自如驿兄独扶护随 傍侧到配数日我先归千里离心正如烁俄闻极论 又交发惨祸迫在朝与夕叩心推胸𥸤彼苍至冤无 路诉天聪匹马颠倒冒炎潦三日关津泣道穷千辛 万苦仅得达满腔忧愤宁少伸何幸圣哲体仁恕毕 竟天定能胜人威祝鸿恩曷有极有时绕壁空徘徊 却把埙箎迭唱酬感慨多端怀未裁秋风一夕别意 催兄独留兮我独归茫茫大海怒涛翻黯黯南浦离 魂飞羁怀寥落夕飘急寒日为之无光辉乃知穷途 别更苦自是人生情不耐翻思君子自固穷九死贞 心犹未悔儿女常情我岂效丈夫铁石兄须似呜呼 已矣勿复道只恨吾生在叔季

留别仲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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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堪哭亦堪怜五载栖遑客路边骨肉苦无团聚 日天涯此别倍澘然

书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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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国秋深雁始飞远人犹着夏时衣心还故里身仍 滞梦踏仙山觉却非世事愈看危险甚家书顿觉寄 来稀判门昼掩无人问独对西风怨落晖

送尹公以健出守金城三首〇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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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子声名迥出偷亲知早许大鸣人承家事业忠兼 孝行已平生悫且真抱屈难伸栖棘远有才无命泣 珠频割鸡休靳牛刀试会见清明拔擢新 岭西饶胜说金城夙昔经过验得名民俗淳真同太 古官居清静即蓬瀛轩前崔崒枫山色槛外潺湲玉 涧声想得使君衙罢后晚来诗兴十分清 闻道金城官况好虽云小邑大难当客稀簿少民风 古境沃储丰膳味芳山雉汤兼熊掌炙人参茶和石 清香烦君且莫专佳味数遣亲知共得尝

马岩春游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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暇日行寻石迳微烟笼寒水水笼矶雪消南浦波初 阔阳布东皋草欲霏逸兴自随沙鸟去远心空与峀 云飞百年今夕诚难再且袭春风满袖归

敬次王父所步朱子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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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贤诗上我门阑前后还看事实关海外官名仍宋 制闽中村号复怀山奇游休道千年隔胜迹真同一 世间会待他时编地志船潭应作武溪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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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其为言罔极一至此也此实罕有之逆境然在我 无愧理应自伸只可安受而已亦复奈何但此兄再 入仕路俱遭横来有甚戯魔而如此耶是可叹也甥 一向委苶贴身长卧虽于此等书札亦不能坐酬气 力之凘败盖可知也然于开月念后则虽担舁定欲 南下而家兄赴任之行在于开初人马不可相资是 甚可闷也万儿病不教课任其自在日与村童骑竹 大击既自废书又不能教子未知父子终作何状人 只用伤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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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牲事窃闻不谐可胜慨叹老人议草高明见解则 未知如何似闻解者以为亦主于不可行云岂不谬 哉既曰古圣之制则圣人制礼其敢谓之不可行耶 下所云云又是加一层之论而反以此谓是不可行 之意云尔则岂谓知言者乎人之看文如此还可笑 也四婢之逋可叹处畎亩而奴仆安登廊庙而奴仆 离元非居家不理也良由于国耳忘家之致可胜钦 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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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论保合之道虽不敢知其所经纬者何如而与其 终不能为而徒取人讥谤初不如不为之为愈伏乞 更加思量如何今事实天也非人岂一人之力可能 镇定保合者哉当初勿捧之请至今为人又实岂非 可戒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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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以湖左科事仰烦崇听则答以示意果然而未暇 为之汲汲于此云矣厥后会试之退定远在来秋则 可以从容论定故复敢罄其未尽之意伏望垂察焉 今日风俗后义先利已成不夺不厌之势曩时逆狱 亦一验也去年镇川乡校之变古今所无也湖左科 儒未入场而闻者不入入场而闻者不制而出此岂 非好义而忘利者耶此在朝廷所当嘉尚之不暇而 乃闻他儒反笑其愚滞而甚则以不顺朝命骂之甚 矣风习之陷溺也以湖右言之则入终场始闻而不 制而出者多而亦有全不出者此则各以其邑风俗 而异也可胜叹哉闻。孝庙朝安边有校变亦值临 场而退定其科既退之后圣贤位版犹未及奉安故 又退于翌年而乃行当是时。孝庙以明天理正人 心为务故朝政与士习俱美也今日则何如是不善 而湖左独不为陷溺也伏望以此陈达于。上前或 以箚子禀达追设科场以为向道尊圣之劝而仍为 后义先利之戒则实为世道之大益矣著以退设之 时他人滥入为虑则当时都目尚在录名官何敢有 冒入之毙耶某之兄弟子侄若在此数则某也嫌不 敢言矣惟执事谅之朝家虽不施行而亦足为劝征 之一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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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士友有以书来者曰右揆登对之日首陈泰卦仍 请收用泰辅泰辅反以掠美市恩斥之云云朴疏虽 未得见似闻丑诋讥斥不遗馀力云窃恐此等丑辱 实为自取也曾以此事已陈于榻前面今既以玉堂 召还则更有何收用之事乎且今世道之乖张实非 一人之力所可保合以常情言之则去河北贼难去 朝廷朋党易也而乃以去贼易去党难为言真是实 得之见也古犹难之则况今末世乎徒为无益之论 以取彼此讥笑岂不困哉泰卦虽是平生所主之义 然向来南少之仇视不下于峻论之西今又少辈之 媢嫉讥斥全丛于执事一身其无益有害于此亦可 见矣然倘使有益于世道则一身利害岂可顾也而 于世道则全无所益者乎既在其位则明邪正严是 非犹可为救世之一助乎未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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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伏见所抵祖父书始闻所陈筵说不胜惊愕继之 以悚惧也此事虽曰与竞进相反而大臣进进是何 等重事也老人当时书荷相与之深乃以陈力就列 不能则止之义略效古人交相责勉之道而今以私 书至登于前席非但义理未安自。上如以为渠既 不进又欲引当国大臣而去云尔则当以何辞可解 耶思之至此不觉毛骨俱竦也今则老人势当有自 列之章此亦安老者之道耶至于答书之送示领相 则亦无不可而遍示诸人则亦恐未之深思也执事 平日每谓人心尽如我心故既以自败而今又累人 曷胜奉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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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谕筵对说话备悉颠末深用释然老人见之亦以 为如是陈达则似亦无伤云矣盖老人初欲陈疏自 列而昨疏竟没之者亦是不甚奉咎之意也。札之 所示者亦不过所亲数人而已则庸何妨也然昔者 栗谷先生秉铨时名官有阙则宋龟峯翼弼辄备三 望而送之先生以其书粘于壁上沙溪先生进拜时 见之大惊深陈其贻害于龟峰之意则栗谷笑引刘 珙秉枢时朱子荐人事而答之大抵栗谷之事虽出 于谓人如已之赤心而沙溪之意盖谓末世不如古 而虑患不可不周详故也龟峰之败果不旋踵栗谷 之时沙溪之虑犹尚如此则况在今日乎此所以有 前书之奉䂓也所喩皇极泰卦云云岂非公平正大 之道也倘使一国大小皆如此存主则宁有今日之 事也然今之时势与海昌时大异盖反正之后海昌 一队秉国以主客言之则西为生而南为客皇极之 义泰之道诚不可不用而今时则不然举世纯然为 一色而只有诸长老若尔人而已则未知孰为主而 孰为客也且可谓君子道长耶君子道消耶今处客 之势而欲用主人之权值阳微之会而反欲包荒岂 不谬哉且穷则变实易之道也而平生用易不知通 变之义则恐非善用易也且勿论彼此皆以诚心待 之固是君子之心然我以诚心待之彼以诚心受之 则固好矣而今则不然面虽唯唯背则冷笑且毁谤 四至观于市恩之斥亦可知矣彼固不足道而此中 人亦多疑之者至有漂浮之语岂不困且辱哉仲兄 所言亦非自家之言似是以所闻奉规也君子之心 固非小人之腹所可窥测然甥之出入门下已过十 年虽甚昏迷岂敢全昧门下平生存主之本也既蒙 俯询故敢以愚见倾倒至此还深悚仄然只思退缩 之谕诚为今日良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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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者有一守宰来言李台龙往年拟疏语极凶惨南 中士友至今欲食其肉而右相方汲汲引进极可叹 也云云盖拟疏云者昨岁少辈极攻勋戚时此人作 一大疏请斩清城光南而大用熊相仍盛厅南中士 流为邪党而丑诞老人亦罔有纪极其时熊也适南 下以其疏草授其所亲迎示于道上熊也大喜直入 龙家密密相议而罢仍寝其疏云尔初以其疏夸示 于其宗叔李掌令克泰而仍以利害诱之则其叔答 日吾侪于大老平生尊慕到今背之义所不忍而吾 今年老且官通两司亦已足矣君则年少才优须好 自为之仍曰某以相位之尊直枉龙家其后交相往 来有同平交某相所为如见其肺肝云以此龙与其 叔大不相得昨又有南中士友来言龙之用心之倾 那行已之贪鄙南中人莫不痛之而近闻右相许以 可用之大才云此丈未知何所见而如是许与然早 晚必为此人所卖大可忧也云云守宰所传及南士 之言相符未知果有如传者之所言否既有所闻故 敢告伏望审察待之如何此人倾危之状曾所惯闻 而其拟疏南中士友无不言之而亦多见之者李掌 令克泰亦尚在不可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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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首举荐事方悚其误闻而误达也即闻新有别荐 之举云窃自幸其所言之将不归虚也古人云居家 孝故忠可移于君国家用人之道舍忠孝何以哉玆 又以一言公诵以备财择焉噫丙丁之变尚忍言哉 国之不亡者几希而幸赖三学士出而君臣上下可 以永有辞于天下后世则国家所以至今维持者伊 谁之力哉此。列圣所以前后褒录者而不幸世道 大变一自权金见排之后邪说横流举世靡然至李 喜龙而极焉民彝将绝而国随以亡矣岂不痛心矣 乎自古圣贤受侮于当世亦孔孟之所不免则其诋 毁老人固无足怪而至于肆斥节死之人有天地以 来所未尝闻也日者既以此引咎自列可为斥邪之 一助诚善矣而又有一事盖崇义之道尤不可缓也 三人义烈既施褒赠又收录其子孙则蔑以加矣而 第其中尹学士家忠孝大节咸萃一家尤甚卓然而 今其侄子尹以健以性兄弟克承前武其孝友之行 实为士友之所共推许而身性则儒雅慈详见识明 敏实是可惜之才也今番荐目中若举此人俾有拔 例调用则岂非激劝之方而如喜龙者亦可以少熄 矣未知如何且以健氏则才智有馀亦甚勤干方治 珍郡声绩蔚兴而人皆以为人器不相称云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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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游枫岳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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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癸亥之孟夏余侍王父于京北武溪之洞月夕风 朝叨陪杖屦逍遥于水石之间矣于时王父之妹夫 人从其子金化之任所病在床褥矣王父不堪煮粥 之怀且闻高城有温井而浴者病辄已仍欲一试于 是以单僮匹马飘然启行而高城之路又将历过枫 狱面行谋猝定人马未具余不得陪往适于是日尹 都事复元李别坐同甫不期而会相与拜送行斾共 对怅然仍与携手同归于庄义洞之寓所孤坐旅窗 不自禁其魂去神越矣忽于今廿四之夜一梦蘧蘧 便到枫岳之中奉侍王父隅坐歇惺之楼而同在坐 者即洪户部叔范公及李友同甫也相与指数万二 翅丁宁而不能记其万一则其恨又当如何哉而同 甫许以一言为小序以阐山水之说玆事尤岂非转 恨为奇者也仍记昔在癸丑之首夏余随家君一尝 周览其内外山面目矣今玆之梦游又在于此时而 年甲之天干适周亦足以添作一奇事聊以是自识 如此云

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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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同春先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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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崇祯岁次丙辰十一月戊子戚孙小子宋畴锡淳 锡晦锡等来侍祖父于海上之囚山逖闻同春堂先 生之柩返葬于旧村之南不能进往助绋谨遣干鱼 薄酒再拜遥奠于柩前曰呼自古及今知德者鲜 况我小子于先生之万一何敢窥闯也只知先生之 容玉润金精先生之言如兰如韶而先生之仪表如 祥麟瑞凤而已山颓梁坏倏已四载而顾其存乎心 而䌷绎其所蕴则宝有不可量之大不可形之妙矣 呜呼先生被眷两朝不可谓不遇而谓之展其道则 未也而墓草才宿烦言如山竟使。圣考调护之意 翻成泉壤严霜之落则后学之悲痛斯文之祸厄其 可量哉第念自周公以来圣贤例多困厄而至程朱 极矣在先生何戚惟是门人后生收拾事迹不及以 时将使月失而岁亡此则虽如眇末之小子不能不 引而为罪也窃伏见祖父编次遗事纎悉无遗玆足 恃赖而第念晦翁夫子之状文至于二十二年之后 而乃出则此书虽成何可遽以示人哉惟当袭在中 衍以俟其时此则小子与四哥之责敢不奉以周旋 耶惟是遗文杂录或有出于前而弃于后者则似当 有去就之权衡而祖父精力亦未能及此则当俟后 世之子云矣此不可容易而议也及如小子与四哥 学未知方又坐荒怠年已长成未契磁铁虽相与饬 励而新功未进旧病依在辜负慈教之意罪何敢逃 伏惟先生之灵终赐矜怜启佑罔倦俾或承其绪馀 是所望也呜呼小子微诚僭越及此伏惟先生庶有 以鉴谅也呜呼昔灵輀引而向北也煌煌哀赠塡满 于九尺之旌矣今之归也寂寥数字而已今之徒友 尚不止百数而亦堂无少一之恨耶言念及此小子 之心尤不堪摧裂也

祭李子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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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崇祯戊辰六月壬寅朔二十九日庚午恩津宋晦 锡远闻通训大夫前行鸿山县监李公子久之丧病 未趋哭与其妻谨送薄具俾丧侧之人代奠而告之 曰呜呼昔韩文公哭柳柳州文曰吁嗟子厚而至此 耶自古莫不然我又何嗟呜呼今子久亦而至此古 今同然则我亦何嗟韩公又曰生而不淑孰谓其寿 死面不朽孰谓之夭呜呼子久孝友根于天赋行义 出于古人乡党称其善士友服其信真所谓善人也 信人也然则四十七年之生固可谓夭矣若其所不 能朽者则存岂不淑而老而不死者比哉然则我又 何悲哉然而犹有为子久冤之者子久夙罹凶祸奄 失所怙孑然一身独奉慈待且主李氏四世之宗其 身所系可谓重矣而不幸中年身婴奇疾沈淹十数 年药饵无良宗党知旧咸以是愍然而亦非朝夕危 急之证故恃以不虞云胡一夕横遘疠疾溘先朝露 使七十偏慈垂白在堂服衰槌胸天之降祸一何偏 也此吾所以为子久冤号而向所谓何嗟何悲者亦 不能以少纾也呜呼子久去岁之冬自鸿县过余而 宿问余之病半夜青灯同卧论病相怜相戒握手而 罢曾未几何旧证复发弃官归家伊后声闻久隔每 意投闲静摄应获回苏岂料凶音忽至而亦岂料以 别疾而至斯耶始闻而恍愡如梦幽明永隔已矣何 及当其殁也既不得凭尸而哭前头葬时亦无由临 穴而诀俯仰平昔愧恨曷极抆涕缄词仍以一觞送 莫于柩前而陈此衷曲呜呼庶几鉴格 尤庵曰清丽而恳到畏斋曰宁有病势垂死而其 文如此者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