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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譬喻经 (道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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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譬喻经 南北朝
译者:道略
比丘道略集

杂譬喻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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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丘道略集

雀离寺师将沙弥下喻 圣王生九百九十九子喻 兄弟二人共为沙门喻 伎儿作种种伎喻 比丘被摈喻 目连与弟子下耆阇崛山喻 喜根喻 木师画师 喻 大迦叶妇因缘喻 兄好禅弟好多闻喻 罗云珠喻 龙升天喻 于僧净地大行喻 与贵人蹋唾喻 佛与弟子入舍卫乞食喻 医师治王病喻 恶雨 喻 阿修罗因缘喻 王子入山喻 鹿林喻 尸利求多喻 从婆罗门乞食喻 田舍人喻 咒龙喻 石当道喻 蛇头尾共诤喻 捕鸟师喻 五百力士为沙 门喻 三坚要喻 卖酪自存喻 五百贾客入海求宝喻 劫尽烧因缘喻 贵人为比丘尼因缘喻 草木皆可为药喻 屠儿喻 王好布施喻 龙藏水喻 圣 王得轮因缘喻 梵王长寿喻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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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雀离寺,有一长老比丘得罗汉道,将一沙弥时复来下入城游观,衣钵大重,令沙弥担随从其后。沙弥道中便作是念:“人生世间无不受苦,欲免此苦当与何等道?”作是思惟:“佛常赞叹菩萨为胜,我今当发菩萨心。”适作是念,其师即以知他心通照其所念,语沙弥言:“持衣钵来。”沙弥持衣钵授与其师,师语沙弥:“汝在前行。”沙弥适在前行,复作是念:“菩萨之道甚大勤苦,求头与头求眼与眼,此事极难非我所办,不如早取罗汉疾得离苦。”师复知其所念,语沙弥言:“汝担衣钵还从我后。”如是三反,沙弥怪愕不知何意。前至所止处,叉手白师请问其意。其师答曰:“汝于菩萨道三进故,我亦三反推汝在前;汝心三退故推汝在后。所以尔者,发菩萨心,其功德胜满三千世界成就罗汉故也。”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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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转轮圣王,先生九百九十九子,皆悉成大端正殊好,聪明黠慧兼有身力,或有具二十八相者,或具三十相者,或具三十一相者。末后一子始入母胎,处于恶露不净之间。时有八部大力鬼神,鼓乐弦歌侍卫其母,王亦宣敕左右令具供养,种种严饰参倍于常。时人白王曰:“王先诸子,今皆成大,智慧聪彻身相殊妙,王心平然未常欣庆。今此一子始处母胎,有何奇特供给异常耶?”时王答曰:“吾大子等虽才美过人,未有堪任登大位者,吾末后子若生长大,必当堪任嗣大位也。”时圣王者喻如佛也,诸大子者喻如下二乘也,末后处子喻菩萨也。言菩萨虽杂尘垢,但能发大意者,必为诸佛所念,天龙鬼神皆兴敬爱之也。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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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迦叶佛时有兄弟二人,出家俱为沙门,兄好持戒坐禅,一心求道而不好布施;弟好布施修福而喜破戒。释迦文出世,其兄值佛出家修道即得罗汉,而独薄福,常患衣食不充,与诸伴等游行乞食,常独不饱而还。其弟生象中,为象多力能却怨敌,为国王所爱,以好金银珍宝璎珞,其身封数百户邑,供给此象随其所须。时兄比丘者值世大俭,游行乞食七日不得,末后得少麤食殆得存命。先知此象是前世兄弟,便往诣象前,手捉象耳而语之言:“我与汝俱有罪也。”象便思惟比丘语,即得自识宿命,见前世因缘,象便愁忧不复饮食。象子怖惧便往白王言:“象不复饮食,不知何意?”

王问象子:“先有人犯此象不?”象子答王言:“无他异人,唯见一沙门来至象边,须臾便去耳。”王即遣人四出觅此沙门。有人于林树间得,便摄此沙门将诣王前,王问沙门言:“至我象边何所道说?”沙门答王言:“无所多说,我直语象言:‘我与汝俱有罪耳。’”时沙门便向王具说前世因缘事,王意便悟,即放此沙门令还所止。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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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伎儿作种种伎乐,从一富长者乞牛,长者了无与心,故语之言:“汝能如是勤作伎乐昼夜不息满一岁者,我当与汝牛。”伎儿答言:“能。”复语主人:“能听不?”长者亦言:“能。”于是伎儿闻是欢喜,一心作乐,三日三夜未尝休懈。长者厌听已,即敕子弟牵牛与之。此喻行道作福者,不以劫数为远,精勤弥笃报至弥疾,不必皆经尔数劫也。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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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一比丘被摈,懊恼悲叹涕哭而行,道逢一鬼,此鬼犯法亦为毘沙门天王所摈。时鬼问比丘言:“汝有何事涕哭而行?”比丘答曰:“我犯僧事,众僧所摈,一切檀越供养尽失,又恶名声流布远近,是故愁叹涕泣耳。”鬼语比丘言:“我能令汝灭恶名声大得供养。汝可便立我左肩上,我当担汝虚空中行,人但见汝而不见我身。汝若大得供养,当先与我。”彼鬼即时担此比丘,于先被摈聚落上虚空中行。时聚落人见皆惊怪,谓其得道,转相谓言:“众僧无状抂摈得道之人。”时聚落人皆诣此寺呵责众僧,即迎此比丘住于寺内,遂大得供养。此比丘随所得衣食诸物,辄先与鬼不违本要,此鬼异日复担此比丘游行空中。正值毘沙门天王官属,鬼见司官甚大惊怖,捐弃比丘绝力而走,此比丘遂堕地而死,身首碎烂。此喻行者宜应自修所向,不应恃托豪势,一旦倾覆,与彼无异也。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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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目连与诸弟子俱,从耆阇崛山下到王舍城乞食。目连于道中仰视虚空冁然而笑。其弟子问:“何因缘笑?”目连答曰:“卿欲知者,须还到佛所,可更问也。”于是乞食讫还到佛所,其弟子更问目连向所笑意,目连答曰:“我见上虚空中有一饿鬼,身极长大其状丑恶,有七枚热铁丸,从口中入直下过去,既下过已还从口入,举体火然苦痛婉转,绝倒复起起复还倒,是故笑耳。非我独见,佛亦见也。”弟子问言:“以何因缘受苦如是?”目连答曰:“汝自以是问佛世尊。”其弟子即时白佛问其因缘。时佛答言:“此饿鬼者前世曾为沙弥,时世极俭,以豆为食,沙弥者为众僧行食,至其师前偏多七枚豆,以是罪故,受饿鬼身苦毒如是。”佛言:“我亦常见,所以不说,恐人不信得极大罪也。”此喻佛说般若,不信诽谤,其罪重于五逆,受地狱极苦也。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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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昔过世无量尘数之劫,时有菩萨名曰喜根,于大众中讲摩诃衍。文殊师利时为凡人,出家修道专精苦行,行十二头陀福度一切,遇值讲法,因而过听喜根菩萨说实相法,言淫怒痴与道不异,亦即是道亦是涅槃。文殊尔时闻而不信即便舍去。到喜根弟子家,为说恶露不净之法,喜根弟子即时难曰:“无所有者法之真也,诸法皆空,云何当有净与不净?”头陀比丘默然无对,含瞋心内,遂成愤结。时喜根弟子说七十偈赞实相法,头陀比丘闻一偈,瞋恚生一增,竟七十偈,瞋恚七十增。说偈适竟,地即劈裂,无择泥梨于是悉现,头陀比丘即堕其中,过无量劫罪毕乃出,然后乃知不信妙法其罪重也。后为比丘,专精学问,得大智慧解空第一。此喻明佛说般若,不信诽谤,今虽有损,后大益也。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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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北天竺有一木师大巧,作一木女端正无双,衣带严饰与世女无异,亦来亦去亦能行酒看客,唯不能语耳。时南天竺有一画师,亦善能画,木师闻之,作好饮食即请画师。画师既至,便使木女行酒擎食从旦至夜,画师不知谓是真女,欲心极盛念之不忘。时日以暮木师入宿,亦留画师令住止,以此木女立侍其侧,便语客言:“故留此女可共宿也。”主人已入,木女立在灯边,客即呼之而女不来,客谓此女羞故不来,便前以手牵之,乃知是木,便自惭愧,心念口言:“主人诳我,我当报之。”于是画师复作方便,即于壁上画作己像,所著被服与身不异,以绳系颈状似绞死,画作蝇鸟著其口啄,作已闭户自入床下。天明主人出,见户未开,即向中观,唯见壁上绞死客像,主人大怖便谓实死,即破户入以刀断绳。于是画师从床下出,木师大羞。画师即言:“汝能诳我,我能诳汝,客主情毕,不相负也。”二人相谓:“世人相诳惑,孰异于此?”时彼二人信知诳惑,各舍所亲爱出家修道。迦叶本生因缘事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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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叶父者名曰尼俱律陀,摩竭国人也,出自婆罗门种,宿命福德生世大富,其珍奇宝物于彼国第一,比国王财富千分少一耳。夫妇孤独乏无儿息,近在舍侧有大树神,时彼夫妇为欲有儿故求彼树神,三生祭祠岁岁不绝,故其所求,永无本末,其人遂忿便急与之,期告树神曰:“我更尽心七日相事,若复无验当揃伐汝,弃都道头以火烧之。”树神闻其言甚大惊怖,不知何方令得子息,即便上告息意天王,具以事情向天王说。息意天王即将树神诣天帝释,以其所告白天帝释。释即以天眼观欲界中,未有堪任为彼子者,帝释便告梵天王,具以事情向梵王说。梵王即以天眼观视其界,见一梵天临当寿终,便告之曰:“汝可下生阎浮提,为摩竭国尼俱律陀婆罗门作子。”梵天对曰:“婆罗门者多诸邪见,我若下生,不能为其作子。”梵王答曰:“婆罗门宿时大德,欲界众生无有堪任为作子者,汝若往生,吾当敕天帝释,令拥护汝,不使中道堕邪见也。”梵天曰:“诺,不违圣教。”

时天帝释即还欲界,具以此意告敕树神,树神欢喜还告长者:“勿忧勿惧勿见瞋恨!却后七日必令有子。”如其所言七日已满,其妇人便觉有娠,满十月已其子乃生,躯身金色而有光明。相师占曰:“此儿宿福有大威德,志力清远不贪世务,若后出家必登圣道。”父母闻之复大愁忧,恐儿长大弃吾出家,以何方便当制止之?复自思惟:“欲界所重遂在美色,当为择取端正好女以系之耳。”至年十五欲为娶妇,迦叶闻之甚大愁忧,语父母言:“我志乐清净,不须妇也。”迦叶辞至三,父母答如初。于时迦叶语父母言:“我不用凡女人为妇也,若能得紫金色女端正无比,尔乃取之耳。”所以然者,欲必令此事不可办故也。于是其父母召诸婆罗门,令循行国中,其有女子身体金色具足女相端正殊好,尔乃取之。于是诸婆罗门设权策铸作金女神,颜貌端正光色微妙,舁天像行,从国至国高声大唱:“诸有女人得见金女神礼拜供养者,后出嫁时当得好聟,体黄金色颜貌殊妙智慧无比。”聚落国邑诸有女人,闻此唱者莫不虚心,皆出奉迎礼拜供养。唯有一女躯体金色端正殊好,独处闲室不肯出迎。诸女谏曰:“其有见金女神者皆得如愿,汝何以独不出迎?”答曰:“吾志闲净,不好馀愿也。”诸女复曰:“虽无所愿,暂共一观当复何损?”尔时诸女遂共此女出到金女神前。此女既到光色明净,映夺金女神光金不复现。于是诸婆罗门见已,还报长者具足广说。于是长者即遣媒人,到其女家宣长者意,其女父母先亦闻迦叶名,敬承往意遂相然可。彼女闻之甚大愁愦,父母所逼事不获已,遂便适长者家。既到与迦叶相见,二人相对志各凝洁,虽为夫妇了无恩情。其妇遂与迦叶结誓:“我与君等,各处异房,要不相触。”尔时夫妇各处一房,其父伺迦叶出时,密遣人坏去一房,唯令与妇共同一室,虽共同室而复异床。其父寻复遣人持一床去,于是夫妇虽共同床,其妇更与夫誓:“我若眠时君当经行,君眠时我当经行。”时其妇卧,一臂垂地,有大毒蛇欲来啮之,迦叶见已有慈愍心,持衣裹手举著床上。寻时惊觉,便大瞋怒语迦叶言:“我先有要,如何相犯?”迦叶报言:“汝臂落地,毒蛇欲啮,是故相救,非故触也。”毒蛇故在边住,指而示之,其妇乃悟。于是夫妇自相与议:“我等何不出家修道?”时夫妇二人遂辞父母,俱共出家山泽行道。时有婆罗门将五百弟子亦住此山,见迦叶夫妇便生毁谤言:“出家之法宜各贞洁,何有夫妇共相随理?”于时迦叶便舍其妇,以五百两金贸致衲衣,别处一林;其妇即依止婆罗门求为弟子。婆罗门五百弟子,见此女人形色端正日日行淫,此女人不得自在,遂不能堪,便告其师,师便为之戒约弟子,令节其所欲。迦叶后值佛出世,闻法受化即得罗汉,闻其本妻在梵志边,便将来诣佛。佛为说法得罗汉,头发自落法服在身,成比丘尼,游行教化。正值波斯匿王大会,诸比丘尼便得入王宫里,教化诸夫人皆令持一日斋。王暮还宫命诸夫人,皆云持斋无肯来者,王便大瞋怒语使人言:“谁教诸夫人斋?”使人答言:“某甲比丘尼!”王便呼来,令九十日代诸夫人受淫欲。此皆是昔之因缘誓愿所追还也,故使虽得罗汉不能相免。

(一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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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兄弟二人出家学道,兄常念行禅精专修道,得罗汉果六通清彻。其弟常念广学多闻,好卖名声欲己自荣。其兄常晓喻弟言:“人身难得,佛世难值,既得人身,宜曼时为。”弟语兄言:“须得广学具足三藏堪任人师,尔乃行禅。”兄复为弟广宣非常之义,出息不反便属后世,弟故执其本意不肯随教。未久之间弟得笃疾,良医数十不能加救,医知其必死小小舍去。弟便恐怖自知当死,语其兄言:“在昔愚短不用兄教,今将命终知适何道?”涕泪交流向兄悔过,未久之间其人命终,兄即入定观其所趣,见处长者胎。彼长者家接近寺庙,兄便数诣此家求作善知识,欲度其弟故。长者儿始年三岁,便持布施为作弟子,至四岁乳母抱诣师所住寺,寺在山上累石作道,乳母抱儿不坚失手落地,头侧石上脑出而死。儿临终时便生恶念,恨其抱不坚以致此祸,因起瞋恚命终径堕大地狱中。兄复入定观之,见生地狱,于是慨叹此必了矣,地狱苦切难可度也,诸佛尚不能奈何,何况我乎?此喻人者名声不能修禅后堕恶道,虽父兄之亲不能救也。

(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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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云珠者,舍利弗弟子也,本曾夺辟支佛食,以是罪故生饿鬼中,无量劫受苦。毕饿鬼身生人中,五百世受饥饿罪,以末后身值佛在世,出家学道服三法衣,游行乞食无肯施者,或五日或七日不得。目连愍之乞食持与,适堕钵中为大鸟搏去。舍利弗乞食施之,适入钵中变成泥土。大迦叶乞食施之,适持向口,口即时合无有入处。佛以食施,以大悲力故,即得入口气味殊特,复以种种方便兼为说法。时罗云珠闻上妙法悲喜交集,一心思惟得应真道。

(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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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龙升天降于大雨,雨落天宫即成七宝,雨落人中皆为润泽,落饿鬼身上变成大火举身烧然,俱是一雨而所堕变异也。此二事明众形无定质,随罪福之所感也。

(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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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有住处,众中有一道人,当众僧净地大行,更有一道人性多瞋恚,便以舌舐之用示众人。虽欲彰人之罪,不知自恶其口。此明人好言他恶其喻若是,唯知彰人之罪,不知自毁其行也。

(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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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小人,事贵人欲得其意,见贵人唾地,竞来以足蹹去之。有一人不大健剿,虽欲蹹之初不能得,后见贵人欲唾,始聚口时便以足蹹其口。贵人问言:“汝欲反耶?何故蹹吾口?”小人答言:“我是好意,不欲反也。”贵人问言:“汝若不反,何以至是?”小人答言:“贵人唾时我常欲蹹唾,唾才出口众人恒夺,我前初不能得,是故就口中蹋之也。”此喻论议时,要须义出口然后难也。若义在口、理未宣明便兴难者,喻若就口中蹋之也。

(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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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佛与诸弟子,入舍卫城欲乞食,道边见有一坑举城污露,诸不净物悉在其中,见一老母猪将诸肫子,共卧不净坑中。时佛微笑现四十齿并出四牙,从四牙中放大光明,遍照三千周及十方,其光明还绕佛身三匝从胸上入。诸佛之法,说地狱事光从足下入,欲说畜生事光从膊入,欲说饿鬼事光从髀入,欲说人事光从脐入,欲说诸天事光从胸入,欲说声闻事光从口入,欲说缘觉事光从眉间相入,欲说诸佛菩萨事光从顶入。阿难见光从胸入,知佛欲说诸天事,即时长跪白佛请问其意。佛语阿难:“过去无数劫有一长者,乏无儿息,唯有一女端正殊妙聪明辩慧,其女父母甚爱重之。女年既大,便说一偈问父母言:‘一切驶水流,世间苦乐事,本从何处出,何时当休息?’父母闻之庆其奇雅,不知何言以答此偈。其女欲解此义而不蒙答,便大愁忧不复饮食。父母见女愁忧,便大恐懅,即时为设大会,请诸婆罗门及多智长老,众人云集。供设既毕,于众会中施一小床,女坐其上,还说前偈以问众人,众人默然无能答者。长者即以七宝盛满一盘而宣令曰:‘其有能答者,以此与之。’时有一婆罗门,形体端正而智慧鲜少,贪其珍宝便言:‘我能答也。’其女闻之即说偈以问婆罗门,亦不解此偈义之所归,直言:‘此事都无所有也。’女即思惟,即得无所有定,便自唱言:‘此真大师益我不少。’女后命终上生无所有处,过四十劫,尽彼天寿来生此间。”尔时长者女者,此老母猪身是也,天福已尽宿命罪至,于此世受猪形也。此女本说偈问时,若遇明师即可得道;此女虽行禅定无有智慧,定报既终还堕恶道也。

(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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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一大国王,身得重病十二年不差,一切大医无能治者。时边方小国统属大王,有一医师善能治病,王即召来令治己病,未久之间即蒙除降。王便念欲报此师恩,屡遣使者宣令彼国:“此师治王病差,应有大功宜应赏赐,象马车乘牛羊田宅青衣直人严饰之具,皆给与之。”彼小国王奉宣上命,为设舍宅高堂重阁,给其师妇衣裳饮食珠环严具,及象马牛羊一切备足。师在王边无有语者,师便思惟:“我治王病大有功夫,未知王当报我与不?”复经数日王转平复,其师请辞欲还本国,王便听之,给一羸马乘具亦弊。师大叹恨:“我治王病大有功夫,而王不识恩分不相料理,令我空去。”循道愁叹以为永恨。适至本国见有群象,问象子曰:“此谁家象?”象子答曰:“此是某甲师象。”复问象子曰:“某甲师何从得此象?”象子答曰:“某甲师治大王病差,功报所得也。”小复前行见有群马,问马子曰:“此谁家马?”马子答曰:“某甲师马。”小复前行见有群牛羊,问群牛羊子曰:“此谁家牛羊?”羊子答曰:“某甲师牛羊。”小复前行见其本舍高堂重阁殊异本宅,问门人曰:“此是谁舍?”门人答曰:“此是某甲师舍。”便入其阁内,见其妇形色丰悦身服宝衣,怪而问曰:“此谁夫人?”直人答言:“此是某甲师夫人。”从见象马及入舍内,皆知是治王病功报所得,便自追恨,本治王病功夫少也。喻福德也,福德留难如王病也,医师喻修福人也,治王病者,喻如行人能修福事也。王病差者,如福德已成也,王宣令赏赐象马室宅者,言福积于此报成于彼也。夫望速者,常患应迟也。如人少信,有时作福便望朝夕报也,老病死至便谓自然无善报也,得天中阴善应具至,如彼医师见象马也。乘此中阴既到天宫,受彼生阴,目见天堂种种严饰,乃知追恨往昔不多作也。如彼医师既见赏赐,恨其治病功夫少也。

(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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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时有恶雨,若堕江湖河井城池水中,人食此水,令人狂醉七日乃解。时有国王多智善相,恶雨云起王以知之,便盖一井令雨不入。时百官群臣食恶雨水,举朝皆狂脱衣赤裸,泥土涂头而坐王厅上,唯王一人独不狂也,服常所著衣天冠璎珞坐于本床。一切群臣不自知狂,反谓王为大狂,何故所著独尔?众人皆相谓言:“此非小事,思共宜之。”王恐诸臣欲反,便自怖懅语诸臣言:“我有良药能愈此病,诸人小停,待我服药须臾当出。”王便入宫脱所著服,以泥涂面须臾还出,一切群臣见皆大喜谓法应尔,不自知狂。七日之后群臣醒悟大自惭愧,各著衣冠而来朝会,王故如前赤裸而坐,诸臣皆惊怪而问言:“王常多智,何故若是?”王答臣言:“我心常定无变易也,以汝狂故反谓我狂,以故若是,非实心也。”如来亦如是,以众生服无明水一切常狂,若闻大圣常说诸法不生不灭、一相无相者,必谓大圣为狂言也。是故如来随顺众生,现说诸法是善是恶、是有为是无为也。

(一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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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罗前世时曾为贫人,居近河边常渡河担薪。时河水深流复驶疾,此人数数为水所漂,既亡所持身又没溺,随流宛转急而得出。时有辟支佛作沙门形诣舍乞食,贫人欢喜即施,饭食讫已行澡水毕,置钵虚中飞行而去。贫人见之因以发愿:“愿我后生身形长大,一切深水无过膝者。”以是因缘得极大身,四大海水不能过膝,立大海中身过须弥,手据山顶下观忉利天。况佛无央数劫积大誓愿,法身满虚何足怪乎?

(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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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一国王子,年始七岁,便入深山求学仙道,未曾知朝廷百官之任。后国王寿终,便无堪任为国王者,群臣共议:“山中仙人本是王子,兼修道德,以此为王,万国有赖也。”率土臣民皆出诣山,拜此仙以为国王,乘以王舆迎还本国,宣敕食官妙馔盛味以飨大王。王以食味可口故,其馀诸物事事从厨士索之,群臣具皆笑,故谓王曰:“百官之任各有所主,厨官自主食、衣官自主衣,兵事宝藏各有所司,不可以食美故责备一人也。”此喻明众经各自有所明,不可责备于一经也。彼若自明诸法实相,阿毘昙明诸法有,各各相异,勒相、无相而说也。

(二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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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林昔有五百群鹿,在此林中有鹿王,一是菩萨,一是真鹿王。时有国王出城猎,见此群鹿引兵围之,彼二鹿王共设方计,俱诣人王长跪白人王言:“今在王界分受屠割,若王一时并杀诸鹿,啖不时尽或臭烂,意欲日送二鹿以供王食,馀者次第当日日奉送不敢有阙也。愿王见听,小得延命,此岂是非大王之恩耶?”于是人王听如所白,开围放之。从此以后,彼二鹿王,自相料简遂为次第,日送二鹿诣王厨下。更数日后,有一妊身鹿次应就死,彼鹿诣其王所求待产竟,彼王报言:“馀鹿次第未至,谁代汝者?”彼鹿便诣菩萨王所,白菩萨言:“我王不仁,不以理恕,今来归命,愿为理之。”菩萨鹿王愍其如此,遂便自诣人王厨下,厨士白王言:“鹿王自来诣厨,求代彼妊身之鹿。”王乃怪之希有,语厨士言:“将彼鹿王来。”于是鹿王诣人王所,遂向王广说其意,于是人王信心遂生。“禽兽犹尚修德,何况人乎?”令一国之内永不射猎,以此林野长施群鹿,从是以来遂以鹿林为名也。

(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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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一居士,其妇妊身,请佛到舍供养毕,欲令如来占其妻后生子欲知男女。佛言:“后当生男,端正殊好,及至长大,当于人中受天上乐,后当得罗汉道。”居士闻之心疑不信,后复请六师供养毕,复令占之,居士语六师言:“前使瞿昙沙门占之,言后当生男,不知实为男不?”六师言:“当生女。”彼六师等憎疾佛法,苟欲相反还自思惟:“若彼生男者,彼居士便当弃我奉事瞿昙。”便作诡语:“居士!君妇当生男,生男之后方大凶祸,家室亲属七世绝灭,以不吉故我前诡言是女也。”居士闻之,心用惶怖不知所如。彼六师等便语居士:“欲得吉利,惟当除去之耳。”六师便为居士妇按腹,按腹欲令落之。按腹不止,居士妇遂命终,而儿不死,宿命福德故也。居士便弃其妇著死人处,大积薪烧之,火焰既盛,佛便将诸弟子就往观之,居士妇身破坏,便见其儿在莲花上坐,端正殊好颜貌如雪。佛命耆域:“取此儿来。”耆域即取来,出还本居士,居士遂便长育之。至年十六才美过人,便广设多美饮食请彼六师,六师既坐,未久之间便失笑,其人问:“何故笑也?”六师便答:“吾见五万里有山,山下有水,有一猕猴落水,是故笑耳。”此儿知其虚妄,便钵中盛种种好羹以饭覆上,使人擎与之,馀人钵中下著饭上著羹。诸人皆食,唯六师独瞋不食。主人问:“何故不食?”六师答言:“无羹云何食?”主人言:“君眼乃见五万里猕猴落水,何不见饭下羹耶?”于是六师大瞋,竟不食而还,径向尸利求多广说。其人姊与求多作妇,尸利求多闻之亦瞋,告六师言:“瞿昙是彼师,我为大师请来毁辱之也。”是以作火坑毒饭也。此喻极广,不能一一出,故略举其要也。

(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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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一道士造婆罗门家乞食,婆罗门使妇擎食食之,妇在前立。其妇端正,道士观之心便生变,语婆罗门言:“欲味过患出。”婆罗门不解,便问言:“何等欲味过患出?”道士便抱其妇咽共呜呜已,语婆罗门言:“此是欲味。”婆罗门大瞋,以杖打此道人一下,道人复语:“此过是患。”复欲重打,道人走到门外,复回头语婆罗门:“此是出也。”喻人不能玄解义味,要须指事然后悟之也。

(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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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田舍人暂至都下,见被鞭持热马屎涂背,问言:“何故若是?”其人答:“令疮易愈而不作瘢。”田舍人密著心中,后归家语其家人言:“我至都下大得智慧。”后家人问言:“得何等智慧?”便呼奴言:“持鞭来痛与我二百鞭。”奴畏大家不敢违命,即痛与二百鞭流血被背,语奴言:“取热马屎来为我涂之,可令易愈而不作瘢。”语家人言:“汝知之不?此是智慧。”此喻下戒道人,本遇明师受戒即得,见他受戒便捐弃本戒,更作白衣以坏法身。喻受二百鞭流血被背也,方求更受如马屎涂也。

(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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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有咒龙师,军迟盛水诣龙池边,一心诵咒此龙,即时便见大火从池底起,举池皆然。龙见火怖出头望山,复见大火烧诸山泽,仰视山顶空无住处,一切皆热逃身无地,唯见军迟中水可以避难,便灭其火,身作微小形入军迟中。彼龙池者喻欲界也,所望山泽喻色界也,视山顶者喻无色界也,咒龙师者喻菩萨也,军迟水者喻涅槃也,彼咒术者喻方便也,大火然者喻现无常,龙大身者喻㤭慢也,作小形者喻谦卑也。言菩萨示现劫烧欲色洞然,无常大火恐怖众生,令除㤭慢谦卑下下,然后乃悉入涅槃也。

(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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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外国从来久远,曾有一石当人路侧,时为车马践蹈小小损减。彼世有人嫌其妨道,务欲除之,时即打坏。见有毒蛇从石中出,得风转大,须臾之间身满阎浮提。阎浮提中众生人物,一日之中悉皆啖尽然后乃死。此是恶报尚速疾如是,况之菩萨本为凡人,积功累德动经尘数之劫,适从发意便成佛道,说法度人而取泥洹,此之利疾岂足怪乎?

(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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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一蛇头尾自相与诤,头语尾曰:“我应为大。”尾语头曰:“我亦应大。”头曰:“我有耳能听、有目能视、有口能食,行时最在前,是故可为大;汝无此术,不应为大。”尾曰:“我令汝去,故得去耳,若我以身绕木三匝三日而不已,头遂不得去求食,饥饿垂死。”头语尾曰:“汝可放之,听汝为大。”尾闻其言即时放之。复语尾曰:“汝既为大,听汝在前行。”尾在前行,未经数步堕火坑而死。此喻僧中或有聪明大德上座能断法律,下有小者不肯顺从,上座力不能制,便语之言:“欲尔随意。”事不成济俱堕非法,喻若彼蛇坠火坑也。

(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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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捕鸟师张罗网于泽上,以鸟所食物著其中,众鸟命侣竞来食之,鸟师引其网,众鸟尽堕网中。时有一鸟大而多力,身举此网与众鸟俱飞而去,鸟师视影随而逐之。有人谓鸟师曰:“鸟飞虚空而汝步逐,何其愚哉?”鸟师答曰:“不如是告,彼鸟日暮要求拪宿,进趣不同如是当堕。”其人故逐不止,日以转暮,仰观众鸟翻飞争竞,或欲趣东或欲趣西,或望长林或欲赴渊,如是不已须臾便堕,鸟师遂得次而杀之。捕鸟师者如波旬也,张罗网者如结使也,负网而飞如人未离结使欲求出要也,日暮而止如人懈怠心生不复进也,求拪不同者如起六十二见恒相反也,鸟堕地者如人受邪报落地狱也。此明结使尘垢是魔罗网也。

(二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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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佛在世时,有五百力士俱为沙门,共在一处坐禅诵经。有不善贼尽夺诸沙门衣钵荡尽,唯有泥洹僧在。是贼去后,诸沙门轻著泥洹僧,俱诣佛所具白此意,佛语诸沙门言:“汝何不大唤?”诸沙门答言:“佛未听,是故不敢唤。”佛语诸比丘:“汝若不敢唤者,贼当日剥汝衣,谁当能常给者?从今日后,听汝见贼来时大唤,捉杖塼石恐怖令去,但莫至诚伤害之耳。”人之所重者身也命也财也,此三事皆不足惜、不可轻也。不足惜者,以其非常败坏无有坚固,愚惑惜之以为我物,贪爱悋惜起不善因缘,后堕恶道,故不足惜也。不可轻者,以有身故遇值贤圣,擎跪曲拳承迎礼拜,后得金刚宝身不可毁坏,故曰不可轻也。命不足惜者,人为命故杀生强盗淫妷,口犯四过,心生贪恚邪见,后堕地狱,故曰不足惜也。而亦不可轻者,以有命故值遇圣贤,得闻法言精义入神尽寿修行,后得宝命无量无穷,故曰亦不可轻也。财不足惜者,以财是五家之分,盗贼水火县官恶子,五家忽至一旦便尽,故曰不足惜也。不可轻者,遇良福田持用布施,种种供养无所遗惜,后得宝财四大藏,周穷济乏求得无尽,故曰不可轻也。夫修福德皆当拟心求成佛道,不应但索人天果报也。所以者何?譬如种谷但求其实,实虽未熟,茎节枝叶自然已得,布施作福亦复如是,发意拟仪但求成佛泥洹之道,道虽未成,人天中乐金轮圣主、帝释、梵王自然并至,亦如种谷不期茎节枝叶自然而得也。所以不应但求人天果报之乐者也。

(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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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天竺有一住处有十万沙门,五万馀人已得阿罗汉,六通清彻诸漏已尽,馀有五万人,或有得下三道者或未得者。有一长者欲求人天中福乐自恣,来诣塔庙施设饭食供养众僧。时有一上坐得六神通大阿罗汉也,其人极老,须白齿落形体枯朽,于十万人中最为上首。为此长者咒愿毕,饮食已竟行澡水讫,便语长者言:“檀越!今施方得大罪。”于时会中未得道者皆谓:“上座老故出此狂言耳?”上座答曰:“其事实尔,非狂言也。”众人问言:“此人种福,云何得罪?”上座答曰:“汝等识其一未识其二。此人种福复受人天中乐,于受乐中大生㤭慢,自谓为足,不求解脱,睹佛不奉、见经不读、见沙门无虔敬之心,放逸自恣,食福既尽,当堕恶道无量阿僧祇劫,罪毕乃出,所以得种大罪者,因受世俗大报故也。若拟心圣道而为此福者,后受报时终无此报也。”

(三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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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天竺国有二贫人,营生计俭常卖酪自存,二人各头戴酪瓶诣市欲卖。时值天雨道路泥滑,一人有智自思惟言:“今日泥雨道路难行,我或倾倒瓶破失尽,今并出酥,若我当倒所失无几。”一人少智全持诣市,中路泥滑二人俱倒,一人愁忧涕泣宛转卧地,一人都无愁色亦不懊恨。有人问言:“汝等二人酪瓶俱破,所失亦等,彼此无异,何故一人独愁涕泣懊恨,一人静然都无恨色?”一人答曰:“我所持酪都未出酥,今日瓶破所失荡尽,是以懊恨不能自胜。”一人答言:“我所持酪先已出酥,今瓶虽坏所失无几,是以坦然无所恨也。”瓶喻身也,酥喻财物也。有人悭贪悋惜财物,贪求现利不念非常,身瓶顿坏财物失尽。喻若彼人忘失酥酪,懊恼追恨悔无所及。有人深信后世果报,所有财物并用惠施,身瓶虽坏丧失无几。亦如彼人酪瓶虽坏所失甚少,其心坦然无所追恨。

(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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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五百贾客,乘船入海欲求珍宝,值摩竭鱼出头张口欲食众生。时日少风而船去如箭,萨薄主语众人言:“船去太疾,可舍帆下沈。”辄如所言舍帆下沈,船去转驶而不可止。萨薄主问楼上人言:“汝见何等?”“我见上有两日出,下有白山,中有黑山。”萨薄主惊言:“此是大鱼,当奈何哉?我与汝等今遭困厄,入此鱼腹无复活理,汝等各随所事一心求之。”于是众人各随所奉,一心归命求脱此厄,所求愈笃船去愈疾,须臾不止当入鱼口。于是萨薄主告诸人言:“我有大神号名为佛,汝等各舍本所奉,一心称之。”时五百人俱发大声称南无佛,鱼闻佛名自思惟言:“今日世间乃复有佛,我当何忍伤害众生?”适思惟已即便閇口,水皆倒流转远鱼口,五百贾人一时得脱。此鱼前身曾为道人,以罪故受此鱼身,既闻佛名声寻忆宿命,是故思惟善心即生。此明五百贾人,但一心念佛暂称名号,即得解脱弥天之难,况复受持念佛三昧,重罪令薄、薄者令灭,如此之应未足为多。

(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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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尽烧时一切皆空,众生福德因缘力故十方风至,风风相次能持大水,水上有一千头人二千手足名为违细。是人脐中生千叶金色莲华,其光大明如万日俱照,华中有人结加趺坐。此人复有无量光明,名为梵天王。心生八子,八子生天地人民。是梵天王于诸淫瞋已尽无馀。以是故言:“若有人修禅净行断除淫欲,名为行梵道,佛转法轮或名梵轮。”是梵天王坐莲花上,是故诸佛随世俗故,于宝莲花上结加趺坐,说六波罗蜜,闻此法者必至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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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一贵女人,面首端正仪容挺特,出家修学得应真道。于城外林树间独行,道逢一人见此比丘尼颜貌端正意甚爱著,当前立而要之口宣誓言:“若不从我,不听汝去。”比丘尼便为说恶露不净之法,头眼手足有何可贪?彼士夫便语比丘尼言:“我爱汝眼好。”时彼比丘尼右手挑其一眼示彼男子,血流于面,彼男子见之欲意便息。比丘尼手捉一眼,还到佛所,以复眼本处,向佛具说。因是结戒,从是以来,不听比丘尼城外住及聚落外独行也。

(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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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草木皆可为药,直不善别者故不知耳。昔有圣医王名曰耆域,能和合药草作童子形,见者欢喜众病皆愈。或以一草治众病,或以众草治一病,天下之草无有不任用者,天下之病无有不能治者。耆域命终,天下药草一时涕哭,俱发声言:“我皆可用治病,唯有耆域能明我耳。耆域死后无复有人能明我者,后世人或能错用,或增或减令病不差,令举世人皆谓我不神,思惟此以故涕哭耳。”唯有一诃梨勒,别在一面独不涕哭,自言:“我众病皆能治,服我者病皆当差,不服我者自不差耳,不须人明,故不涕耳。”耆域者喻如佛也,众药草者如诸法也,诃梨勒者如非常也。言佛在世时善用法能,即以淫怒痴为药差人病也,及诸馀善法随宜而用。无常轨已,喻病者良医耳。佛去世后少有能善用诸法应时而变者也,非常观者多所治也,亦能治淫亦能治恚亦能治痴,善用者则去病,不善用者无所伤,是故喻如诃梨勒也。其馀诸法不易用也,用之者宜必得其师,善用者则病损,不善用者则增病也。

(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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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屠儿,诣阿阇世王所求乞一愿。王曰:“汝求何愿?”答曰:“王节会之际宜须屠杀,愿王见赐我当尽为之。”王曰:“屠杀之事人所不乐,汝何故愿乐为之?”答曰:“我昔为贫人,因屠羊之肆以自生活,由是之故得生四天王上。尽彼天寿来生人中续复屠羊,命终之后生第二天上。如是六反屠羊,因是事故遍生六天中受福无量,以是故今从王乞。”王曰:“设如汝语,何以知之?”答曰:“我识宿命。”王闻不信谓是妄语,如此下贱之人何能识宿命耶?后便问佛,佛答曰:“实如所言非妄语也。此人先世曾值辟支佛,见佛欢喜至心谛观,仰视其首俯察其足善心即生,缘是功德故,得一一生六天上。下生人间自识宿命,福德以熟得故,六反生天人中也。罪未熟故,未便受也。毕此身方当堕地狱受屠羊之罪,地狱毕当生羊中一一偿之也。”此人识宿命浅,唯见六天中事,不及过去第七身故,便谓屠羊即是生天因也。如是但是识宿命,非通非明也。

(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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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一国王深识罪福信有果报,常好布施不逆人意,名流四远无不闻知。时邻境起兵以袭其国,王自思惟:“若我出战必伤害,宁自丧身不抂百姓。”彼军已至从城东门入,王便从西门出,单独一身逃奔林野。时有一婆罗门从远方来,路由林间遇值此王,即时二人对相问讯,王问婆罗门:“汝从何来欲何所往?”婆罗门曰:“我闻某甲国王,志好布施不逆人意,故从远来欲有所求。”王即答言:“君所言者,我身是也。”婆罗门闻之惊怪,即问王曰:“王今如此,其故何耶?”时王具以事情向婆罗门说。婆罗门闻之躃地绝死良久,王即扶起以水洒之然后乃苏。王问之曰:“何故若是?”婆罗门言:“我自昔贫穷乏无财,故从远来欲乞财宝,如何今日值王如此?故懊恼不自堪胜。”王即慰喻婆罗门:“汝莫愁忧,我当令汝大得财宝。彼异王者虽得我国未获我身,宣令遐裔赠募甚重,汝便可缚我身送诣王门,彼王欢喜必重赏汝。”于是婆罗门即如其言,以草索绳缚其两手,送诣王门。门人见之速入白王,王闻惊喜,即命令前门士即将所摄王身及婆罗门诣王坐前。王问婆罗门:“汝有何术能致此人?”婆罗门答:“我无他术,此人本为王时志好布施,故从远来欲有所乞。于林树间遇值相见,彼问我言:‘欲何所至?’时我答言:‘欲至某甲国王所。’彼答我言:‘某国王者我身也。’我闻是语即时绝死了不自觉,彼扶我起以水洒之,复问我言:‘汝何故至此?’我答言:‘宿世不施生世贫穷,故从远来欲乞财宝,本愿不遂故自懊恼耳。’彼劳我言:‘勿生勒念,吾当以身给汝所须。’便语我言:‘汝可持绳缚我两臂送诣王门,彼王自当赏赐汝也。’”时王闻婆罗门语,即便泪出避席下坐语本王言:“汝真人王,我为贼也。”于是摄其所领还归本国,前王复位令行如故。此明菩萨本为凡人,所行至德其事如是,若有书持经卷至心如是,天及恶人终不得便也。有二种贼,一者手力贼。二者方便贼。手力贼手自凿壁,或作师子头或作莲花形,入舍取物不尽持去要少多留,欲令主人得生活也,欲使人称此是好贼。还自变服与诸人俱至失物家看,时彼众人见贼凿壁处,皆言此是巧贼。时有一方便贼微梵志服,亦在其中便作是言:“此非巧贼,用力多而得物少,云何为巧?要不用力而得物多尔乃为巧。”时手力贼密著心中,待众人去随而问之:“云何为方便贼?”答言:“汝欲知者但随我行,一月馀日当使汝见。”于是方便贼便方便微梵志服,造一大富长者家,告长者言:“我须少物,能与我者不亦佳乎?”时长者谓索一衣直,便即答言:“当相给与。”未得之间续后重往言:“君前许我者意定可得不?”长者答言:“当令必得。”如是至三已,便作文书诣官言之言:“某甲长者负我十万两金不欲还我。”贼便取长者怨家以为时人,时官录其时人并长者身,问时人言:“实尔不?”时人答言:“实尔也。”官遂令长者输金与此梵志,方便贼不用手力而大得物,随喜亦尔也。

(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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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龙能以一渧水,雨一国者或二或三,乃至雨一阎浮提者。龙心自念言:“我欲藏此一渧水使常在而不干,何处可得耶?”作是思惟:“馀处不得,唯当安著大海中乃不干耳。”此喻少施而得大报无穷者,唯当安著佛道中也。此明水渧与龙智合故,所凭得处而不干也。布施与般若合故,所置得处而不竭也。

(三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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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轮圣王所以致金轮者,帝释常敕四天王,一月六日按行天下伺人善恶。四天王及太子使者,见有大国王以十善四等治天下,忧勤人物心喻慈父,以是事白天帝释。帝释闻之庆其能尔,便敕毘首羯磨赐其金轮。毘首羯磨即出金轮,持付毘沙门天王。毘沙门天王持付飞行夜叉,飞行夜叉持来与大国王,毘沙门天王敕此夜叉:“汝常为王持此金轮,当王顶上毕其寿命不得中舍。”是夜叉常为持之,进止来去随圣王意。尽其寿命然后还付毘沙门天王,毘沙门天王付毘首羯磨,毘首羯磨还内著宝藏中。

(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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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大梵天王名曰婆伽,宿命种长寿因缘故,其寿经七十二梵天人寿,终其寿故不尽,因是寿故便生邪见自谓为常。复作是念:“我得自在,从今以后人无能得妄见我者,若我听来则见,不听则止也。”佛以神心道眼照察其心,与舍利弗、目连等四大弟子,俱陵虚而往坐其顶上,舍利弗在右、目连在左,大迦叶在前、大迦栴延在后,告梵王曰:“汝自以为常得自在者,吾今何得坐汝顶上?”又问言:“汝见何等事,自以为常得自在耶?”梵王答言:“我梵天中,次第有七十二人寿尽,我故不尽。复有三大福德天人寿终,我故不尽。以是因故自谓为常。”佛语梵王:“我是一切智人,见汝始生时亦见汝死时,及一切诸法无有错谬,汝莫痴惑自以为常。”此梵天王亦识宿命,欲临成佛为定知不?便语佛言:“佛知我本何因缘得此寿命?”佛语梵王:“汝本曾作五通仙人,见有众人乘船入海,暴风切起波浪滔天,以仙通力救接众人持著岸上,令此诸人得免死厄,一因缘也。又汝曾为大国之臣,有一聚落犯于王法,时王大怒尽欲诛此聚落,汝时愍之竭家财产,为作道地令得全济,二因缘也。以是二因缘故得此长寿,却后复经三十六劫汝寿当尽。”梵天王闻佛语已,信心即生,一心思惟,即得阿那含道。此梵王以是因缘故,尚得寿命如是,况佛于无量阿僧祇劫,积大誓愿慈悲众生,求头与头求眼与眼,一切所求尽能周给,身充虚空未足为大,尘数劫寿未足为多。

佛说杂譬喻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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