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策黃丕烈札記/齊/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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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策四 戰國策卷十二 齊五
作者:劉向 西漢
齊策六

蘇秦說齊閔王[編輯]

蘇秦姚本一本無「蘇秦」二字。 鮑本「秦」作「子」。○ 補曰:字誤。說見後。 札記今本「秦」作「子」,乃誤涉鮑也。鮑改「秦」為「子」。吳氏補曰,此策舊為蘇秦,實誤。前章代誤為秦,或遂以此為代,則亦不然。一本無章首二字者是矣。丕烈案:吳說甚詳此,最是。今本乃反依鮑改,致為誤也。說齊閔王曰:「臣聞用兵而喜先天下者鮑本為天下先。憂,約結而喜主怨者孤。鮑本為約以結與國而伐人,人必怨之。又為之主,眾所不與也,故孤。夫後起者藉鮑本藉,言有所資權是也。也,而遠怨者時鮑本得其時也。人怨之,則雖欲乘時不能也。也。是以聖人從事,必藉於權鮑本權者,事之宜,重之所在也。上言「後起者藉」,藉此而已。而務興於時。夫權藉者,萬物之率鮑本率,帥同,猶長也。也;而時勢者,百事之長也。故無權籍,倍鮑本倍,背同。時勢,而能事成者寡矣。

「今雖干將、莫邪,鮑本博物志,干將,陽龍文;莫邪,陰漫理。此二劍,吳王使干將作。干將,越人;莫邪,其妻,亦善作劍。非得人力,則不能割劌鮑本劌,利傷也。矣。堅箭利金,不得弦機之利,則不能遠殺矣。矢非不銛,鮑本集韻,利也。而劍非不利也,何則?權藉不在焉。何以知其然也?昔者趙氏襲衛,車舍人鮑本主車者。不休傅,鮑本「傅」作「傳」。○ 傳,驛遞也,言其警急。 札記「傅」,今本作「傳」。衛國城割平,鮑本言城中割地求成。平,成也。衛八門土而二門墮鮑本補曰:墮,許規反。矣,此亡國之形也。衛君跣行,告遡鮑本遡,愬同。於魏。魏王鮑本補曰:魏武侯也。時未稱王,此辯士之詞,猶下稱孝公為秦王。身被甲底姚本一作「砥」。 鮑本底,砥同,礪也。劍,挑趙索戰。邯鄲之中騖,鮑本騖,亂馳也。河、山之間亂。衛得是藉也,亦收餘甲而北面,殘剛平,墮中牟鮑本中牟,屬河南,趙獻侯自耿徙此。趙記注詳。正曰:此據地理志,瓚及索隱以為非。正義雲,中牟,趙邑,在相州蕩陰縣西,有牟山,邑在山側。之郭。衛非姚本一本「非」下有「有」字。強於趙也,譬之衛矢而魏弦機也,藉力姚本曾,「力」下有「於」字。魏而有河東之地。鮑本趙敬侯四年,築剛平以侵衛。五年,齊、魏為衛敗我剛平。趙氏懼,楚人救趙而伐魏,戰於州西,鮑本州屬河內。姚本一本「出」下有「於」字。梁門,軍舍林中,鮑本魏記注,宛有林鄉。馬飲於大河。趙得是藉也,亦襲魏之河北鮑本屬河東。燒棘溝,鮑本「溝」作「蒲」,下同。○ 補曰:史趙世家作「蒲」。敬侯六年借兵楚,取魏棘蒲,不注。宣二年注,大棘,在陳留襄邑南。蒲,南蒲,蒲阪也,謂此。正曰:正義雲,今趙州平棘縣,古棘蒲邑。墜黃城。鮑本八年,拔魏黃城,陳留外黃是。正曰:正義雲,括地誌,故黃城在魏州冠氏縣南十里,因黃溝為名。按,陳留外黃城,非隋所別也。大事記從上說,當考。故剛平之殘也,中牟之墮也,黃城之墜鮑本「墜」作「隊」。○也,棘溝札記今本「棘」、「溝」誤倒。之燒也,此皆非趙、魏之欲也。然二國勸行之者,何也?衛明於時權之藉也。今世之為國者不然矣。兵弱而好敵強,國罷而好眾怨,鮑本罷,疲同音,下同。樂與眾為怨。事敗而好鞠鮑本鞠,窮也,言遂事。之,兵弱而憎下人也,姚本曾本無「也」字。 鮑本無「也」字。○地狹而好敵大,事敗而好長鮑本長,益之。詐。行此六者而求伯,則遠矣。

「臣聞善為國者,順民之意,而料兵之能,然後從鮑本從,謂後之。於天下。故約不為人主怨,伐不為人挫強。鮑本不以兵為人挫強敵。如此,則兵不費,權不輕,地可廣,欲可成也。昔者,齊之與韓、魏伐秦、楚也,鮑本無「秦」字。○ 正曰:齊閔王十一年,楚懷二十六年,齊與韓、魏為楚負其從親而合秦,遂共伐楚。閔王十六年,合韓、魏以伐秦,秦昭王九年也。戰非甚疾也,分地又非多韓、魏也,鮑本言得地等耳。然而天下獨歸咎於齊者,何也?以其為韓、魏主怨也。鮑本是楚懷二十六年,此二十一年。正曰:此十一年。且天下遍用兵矣,齊、燕戰,而趙氏兼中山,秦、楚戰韓、魏不休,而宋、越專用其兵。此十國者,皆以相敵為意,而獨舉心於齊者,何也?約而好主怨,伐而好挫強也。

「且夫強大之禍,常以王人為意鮑本欲為人王。也;夫姚本一無「夫」字。弱小之殃,常以謀人為利也。鮑本補曰:恃謀人以為利而致殃。是以大國危,小國滅也。大國之計,莫若後起而重伐不義。鮑本不義雖可伐,亦不可輕。正曰:主於後起藉權,不以伐不義為急也。夫後起之籍與多而兵勁,鮑本人與之多。則事姚本「事」,劉本作「是」字。 鮑本「事」作「是」。○以眾強適鮑本「適」作「敵」。○ 補曰:「適」,「敵」通。罷寡也,兵必立也。鮑本補曰:疑有缺字。事不塞天下之心,則利必附矣。大國行此,則名號不攘鮑本攘,猶取。而至,伯王不為而立矣。小國之情,莫如僅鮑本「僅」作「謹」。○ 補曰:「僅」字訛,疑「謹」,下同。靜而寡信諸侯。鮑本信,猶恃也。莒、蔡是矣。僅靜,則四鄰不反;寡信諸侯,則天下不賣。外不賣,內不反,則擯禍朽腐鮑本「擯禍」作「稸積」。○ 補曰:改「稸積」亦當是「積稸」。此書多「稸」字。而不用,幣帛矯蠹鮑本矯,揉箭箝也,故有變意。此言變其初也。蠹,猶蝕。正曰:別本注,「矯」一作「燆」,去堯切,火行也。 札記丕烈案:此以「矯」為「槁」字也,作「燆」非。而不服矣。鮑本無「而不服矣」四字。○ 正曰:姚及別本皆有「而不服矣」一句,文義明白,今添。小國道此,鮑本道,猶行。則不祠而福矣,不貸鮑本貸,音代,從人求物也。而見足矣。故曰:祖仁者王,立義者伯,用兵窮者亡。何以知其然也?昔吳王夫差以強大為天下先,強姚本曾本無「強」字。襲郢而棲越,身從諸侯之君,鮑本諸侯從之。而卒身死國亡,為天下戮者,何也?此夫差平居而謀王,強大而喜先天下之禍也。昔者萊、鮑本東萊,故萊子國。補曰:春秋,齊侯滅萊。傳,萊恃謀也。莒好謀,陳、蔡好詐,莒恃越而滅,蔡恃晉而亡,鮑本莒、蔡皆恃遠忽近而亡。正曰:策但言有恃。此皆內長詐,外信諸侯之殃也。由此觀之,則強弱大小之禍,可見於前事矣。

「語曰:『麒鮑本「麒」作「騏」。○ 札記今本「麒」作「騏」。驥之衰也,駑馬先之;孟賁之倦也,女子勝之。』夫駑馬、女子,筋骨力鮑本「骨力」作「力骨」。○勁,非賢於騏驥、孟賁也。何則?後起之藉也。今天下之相與也不並滅,鮑本「與」,猶恃也。言與之相恃,亦不皆亡,在所處耳。有而鮑本「而」作「能」。○ 補曰:字或誤衍。 札記丕烈按:鮑改、吳補皆非。「而」、「能」同字,策文多以「而」為「能」。如上文「子孰而與我赴諸侯乎」,下文「而解此環不」之屬是也。案兵而後起,寄鮑本寄,言假手於人,不為主也。怨而誅不直,微用兵而寄於義,鮑本猶假也。補曰:「寄怨而誅不直」者,使人誅之而己不主怨,即所謂「重伐不義」也。「微用兵而寄於義」者,隱其用兵之真情,而寄寓於義以為名也。則亡札記今本「亡」誤「霸」。天下可跼鮑本跼,不伸也。足而須也。明於諸侯之故,察於地形之理者,不約親,不相質鮑本質,質子。而固,不趨而疾,眾事鮑本眾事,猶共事。而不反,交割鮑本交,言彼此割地。而不相憎,俱彊而加以親。何則?形同憂而兵趨利也。鮑本補曰:眾事宜多反覆,交割地者宜相憎,俱強者宜不相下。今皆不然,以其同憂趨利故也。何以知其然也?昔者齊、燕鮑本「齊燕」作「燕齊」。○戰於桓之曲,鮑本家語所謂桓山,蓋在齊、魯之間。燕不勝,十萬之眾盡。胡人襲燕樓煩鮑本樓煩,屬雁門。數縣,取其牛馬。鮑本此蓋之、噲敗時。夫胡之與齊非素親也,而用兵又非約質而謀燕也,然而甚於相趨者,何也?何則鮑本無下「何」字。○形同憂而兵趨利也。由此觀之,約於同形則利長,後起則諸侯可趨役也。鮑本可使趨我,而為我役。

「故明主察相,鮑本相之明察者。誠欲以伯王也姚本劉本作去「也」字。 鮑本衍「也」字。為志,則戰攻非所先。戰者,國之殘也,鮑本有害於國。而都縣之費也。鮑本隱元年注,邑有宗廟之主曰都。周制,二千五百家為縣。正曰:周禮,四甸為縣,四縣為都。又五鄙為縣。又禮,小曰邑,大曰都。殘費已先,而能從諸侯者寡矣。彼戰者之為殘也,士聞戰則輸私財而富軍巿,鮑本士眾所聚,有巿井焉。輸飲食而待死士,令折轅姚本集本作「折轅」,曾本作「析骸」。 鮑本轅,輈也。而炊之,殺牛而觴士,鮑本觶實曰觴,蓋以飲之。則是路君之道也。鮑本「路」疑作「露」,言國中所有,悉出於路。又疑作「路窘」,言財用窘於道路。正曰:正是道路之路。 札記丕烈案:此皆非也。路,羸也。下作「露」。秦策用「潞」字,又用「露」字。鄭箋詩,「串夷載路」。趙岐注孟子,「是率天下而路也」。字同此。「君」是「軍」字之誤。下文是「虛中之計也」,二句文相對。下文又雲「軍出費,中哭泣」,亦以「軍」與「中」相對,可為證。中人禱祝,鮑本國中之人為行者祈。君翳釀,鮑本翳,華蓋也,故有隱義。言釀於中以待飲至。通都小縣置社,鮑本戮不用命者。正曰:亦言禱祀之事。有巿之邑莫不止鮑本「止」作「正」。○鮑本事,謂財賦警備之事。而奉王,則此虛中之計也。夫戰之明日,屍鮑本「屍」作「屍」。○ 屍,未殮也。死扶傷,雖若有功也,軍出費,中哭泣,則傷主心矣。死者破家而葬,夷傷者空財而共藥,鮑本夷,亦傷。共,供同。完者內酺鮑本酺,大飲也。而華鮑本華,猶奢。樂,故其費與死傷者鈞。鮑本與「均」同。故民之所費也,十年之田而不償也。軍之所出,矛鮑本矛,酋矛也,兵車所建。補曰:詩「二矛」注,酋矛長二丈,夷矛長二丈四尺。戟,注見前。戟折,鐶弦鮑本「弦」作「鉉」。○ 鐶,刀鐶。絕,傷弩,破車,罷馬,亡矢之大半。甲兵之具,官鮑本「官」作「宮」。○ 宮,如父子異宮之宮。古者寓兵於農,故私家出之。 札記丕烈案:「宮」,誤字也,鮑所說全謬。之所私出也,士大夫之所匿,廝鮑本廝,析薪養馬者。養士之所竊,十年之田而不償也。天下有此再費者,而能從諸侯寡矣。攻城之費,百姓理襜蔽,鮑本襜,衣蔽前者。襜蔽,疊言也。言士作苦,衣易敝,故亟治之。舉衝櫓,鮑本衝,陷陣車。正作䡴。補曰:城上露屋為櫓,戰陣高巢車亦為櫓。此與衝並言,亦車也。家雜總,鮑本全家併作。身窟穴,鮑本謂地道。 札記今本「窟」誤「屈」。丕烈案:此以「窟」為「掘」字。連下「中」字讀者非。中罷於刀金。鮑本兵器也。而士困於土功,將不釋甲,期數鮑本數,數月。而能拔城者為亟耳。上倦於教,士斷鮑本斷,音短,截也。於兵,故三下城而能勝敵者寡矣。故曰:彼戰攻者,非所先也。何以知其然也?昔智伯瑤攻范、中行氏,殺其君,滅其國,又西圍晉陽,吞兼鮑本「兼」作「併」。○二國,而憂一主,鮑本趙襄子。此用兵之盛也。然而智伯卒身死國亡,為天下笑者,何謂也?兵先戰攻,而滅二子鮑本有「之」字。○ 札記今本「子」下有「之」字,乃誤涉鮑也。鮑補「之」字。鮑本患在滅二子。也。日姚本一作「昔」。 鮑本「日」作「昔」。○者,中山悉起而迎燕、趙,南戰於長子,敗趙氏;北戰於中山,克燕軍,殺其將。夫中山千乘之國也,而敵鮑本「敵」作「攻」。○萬乘之國二,再戰北姚本「北」一作「比」。 鮑本比,相次。勝,此用兵之上節也。鮑本節,猶等。然而國遂亡,君臣姚本三本同作「𢘑」。於齊者,鮑本此二十九年,書佐趙滅中山。補曰:說見前及燕策。何也?不嗇鮑本嗇,吝也。於戰攻之患也。由此觀之,則戰攻之敗,可見於前事。鮑本補「矣」字。○ 補曰:「事」下或有缺字。 札記今本「事」下有「矣」字,乃誤涉鮑也。鮑補「矣」字。

「今世之所謂善用兵者,終鮑本終,謂窮兵。戰比勝,而守不可拔,鮑本守城期於不拔。天下稱為善,一國得而保之,鮑本得所稱為善者保恃之。則非國之利也。臣聞戰大勝者,其士多死而兵益弱;守而不可拔者,其百姓罷而城郭露。鮑本外無居人,故暴露。夫士死於外,民殘於內,而城郭露於境,則非王之樂也。今夫鵠的姚本一作「杓」。 鮑本的,即鵠也,所謂侯中。補曰:棲皮曰鵠。非咎姚本一作「柩」。劉,「咎」作「喜」。 鮑本補曰:按,呂氏春秋亦有「柩罪於先王」之語。罪於人也,便鮑本便,謂巧。審弓得便巧乃發。弓引弩而射之,中者則善,鮑本善之。補曰:一雲,劉作「喜」。不中則愧,少長貴賤,則同心於貫之者,何也?惡其示人以難也。鮑本的以難中,人爭欲貫之,如惡之然。人如的者,人所惡也。今窮戰比勝,而守必不拔,則是非徒示人以難也,又且害人者也,然則天下仇之必矣。夫罷士露國,而多與天下為仇,則明君不居也;素用強兵而弱之,鮑本素,猶常也。言兵常用,雖強必弱。則察相不事。鮑本不從事於此。補曰:「事」下當有「也」字。彼明君察相者,則五兵不動鮑本「五戎」注,刀、劍、矛、戟、矢。正曰:此據淮南子注。今按,諸說不一。周禮司右「政令」注,弓矢、殳、矛、戈、戟;司兵「車」注,戈、殳、戟、夷矛、酋矛。穀梁注,矛、戟、鉞、楯、弓矢。而諸侯從,辭讓而重賂至矣。故明君之攻戰也,甲兵不出於軍而敵國勝,衝櫓不施而邊城降,士民不知而王業至矣。彼明君之從事也,用財少,曠日遠而為鮑本無「為」字。○利長者。鮑本曠,闊也。日雖闊遠,其利不窮。故曰:兵後起則諸侯可趨役也。

「臣之所聞,攻戰之道非師者,鮑本師,旅也。言不用師。雖有百萬之軍,比之堂上;鮑本言謀之於堂,彼自敗也。補曰:「比」當作「北」。諸本皆作「比」,不知何故?此注亦作敗釋矣。章本字句。雖有闔閭、吳起之將,鮑本闔閭將孫武也。此以君臣互言之。正曰:將若闔閭之善用兵。禽之戶內;千丈之城,拔之尊俎鮑本俎,肉在豆上。之間;百尺之衝,折之衽姚本一無「衽」字。 鮑本鄭玄記注,衽,臥席也。席之上。姚本一無「之」字。故鍾鼓竽瑟之音不絕,地可廣而欲可成;和樂倡優鮑本倡優,倡樂也。侏儒鮑本侏儒,短小人。之笑不之,鮑本「之」作「乏」。○ 札記今本末「之」字作「乏」。諸侯可同日而致也。故名配天地不為尊,利制海內不為厚。鮑本言其功德之崇。雖名利若此,猶不足稱也。故夫善為王業者,在勞天下而自佚,亂天下而自安,諸侯無成謀,鮑本圖我之謀不成。則其國無宿憂也。鮑本言無一夕之憂。正曰:宿,留也,猶宿諾。何以知其然?鮑本「然」下有「也」字。○ 補曰:上文例,宜有「也」字。姚本一無「佚」字。治在我,勞亂在天下,則王之道也。銳兵來則姚本一本以「則」為「而」。拒之,患至則趨姚本「則趨」一作「而移」。 鮑本趨,言往應之。之,使諸侯無成謀,則其國無宿憂矣。何以知其然矣?鮑本「矣」作「也」。○ 補曰:上文例,當作「也」。 札記今本「矣」作「也」,乃誤涉鮑也。鮑改「矣」為「也」。昔者魏王鮑本惠。擁土千里,帶甲三十六萬,其鮑本「其」上補「恃」字。○強而拔邯鄲,鮑本十八年。 札記今本「其」上有「恃」字,乃誤涉鮑也。鮑補「恃」字。丕烈案:此亦以「而」為「能」字。鮑補謬甚。西圍定陽,鮑本屬上黨。又從十二諸侯朝天子,以西謀秦。秦王鮑本此孝公也。此史,秦人故尊稱之。正曰:說見前。恐之,寢不安席,食不甘味,令於境內,盡堞鮑本堞,城上女牆。中為戰具,竟鮑本「竟」作「競」。○ 補曰:即上文「境」字也。堞中為戰具,境內為守備。為守備,為死士置將,以待魏氏。衛鞅謀於秦王曰:『夫魏氏其功大,而令行於天下,有十二諸侯而朝天子,其與必眾。故以一秦而敵大魏,恐不如。王何不使臣見魏王,則臣請必北魏矣。』秦王許諾。衛鞅見魏王曰:『大王之功大矣,令行於天下矣。今大王之所從十二諸侯,非宋、衛也,則鄒、魯、陳、蔡,此固大王之所以鞭箠鮑本箠,馬策。使也,不足以王天下。大王不若北取燕,東伐齊,則趙必從矣;西取秦,南伐楚,則韓必從矣。大王有伐齊、楚心,而從天下之志,鮑本使天下從。則王業見矣。大王不如先行王服,鮑本王者服飾。然後圖齊、楚。』魏王說於衛鞅之言也,故身廣公宮,制丹衣柱,鮑本以丹帛為柱衣。正曰:丹柱猶衣之也。建九斿,鮑本旗旒。從七星之旟。鮑本鳥隼為旟,又繪星焉。正曰:按考工記並注,龍旂九斿,諸侯所建;鳥旟七斿,鳥隼為旟,州里所建;弧旌枉矢,畫枉矢。此與曲禮合。龍旂即青龍,鳥隼即朱雀,枉矢恐即招搖,注所謂畫七星者。又禮,百官載旟,此言七星之旟,而又以天子言,戰國不可以古制準也。此天子之位也,而魏王處之。於是齊、楚怒,諸侯奔齊,齊人伐魏,殺其太子,覆其十萬之軍。魏王大恐,跣鮑本跣,足親地也。行按兵於國,而東次於齊,鮑本過信為次,往服齊也。然後天下乃舍之。當是時,秦王垂拱受鮑本「受」上有「而」字。○西河之外,鮑本垂衣拱手,言無所事。西喪地於秦,謂此歟?而不以德魏王。故曰姚本一無「曰」字。 鮑本無「曰」字。○衛鞅之始與秦王計也,謀約不下席,言於尊俎之間,謀成於堂上,而魏將以姚本一作「已」。 鮑本「以」作「已」。禽於齊矣;衝櫓未施,而西河之外入鮑本「入」上有「已」字。○於秦矣。此臣之所謂比之堂上,禽將戶內,拔城於尊俎之間,折衝席上者也。」鮑本彪謂:此策輾轉皆中事機,而不詭於聖,雖鍾竽倡樂,非所以啟人主者,亦孟子色貨之比。閔王驕不能聽,以及鼓裡之禍,百世之戒也!正曰:此策談兵主於後起,藉權不為人主怨。其雲「案兵而後起,寄怨而誅不直,微用兵而寄於義」,最其術之深者。是豈仁義之師,正大之論乎?雖其後極言戰之害,何救於失哉!鍾鼓倡樂之雲,視孟子與民同樂之意不類。鮑之不察甚矣。補曰:蘇秦佯為得罪燕而亡走齊,說湣王厚葬以明孝,高宮室大苑囿以明得,意欲敝齊而為燕。蘇代繼之,實祖秦之故智。大事記雲,齊之伐宋也,蘇代實啟之。秦之救宋也,蘇代復止之。代為燕反間,驕其君,勞其民,而速其亡也。其說燕曰,「齊王長主也,而自用也,南攻楚五年,蓄積散,西困秦三年,民憔悴,士罷弊,又以餘兵舉五千乘之勁宋,而包十二諸侯,此其君之欲得也,其民力竭也」云云。此策之謀既中,而勸燕伐齊也。此策舊為蘇秦,實誤。前章代誤為秦,或遂以此為代,則亦不然。代之謀如彼,豈能勸齊王後戰哉?一本無章首二字者是矣。抑是言也,當在滅中山後,取淮北滅宋侵三晉之前。此士之明,蓋已逆知閔王之敗矣。 策文甚佳,首以「用兵後起」、「約結遠怨」二端為言,而以「權藉時勢」明之。「今雖干將」以下止「求霸則遠矣」,言先天下之禍,後藉之得也。「臣聞善為國」以下止「好挫強也」,言遠怨之得,主怨之禍也。「且夫」以下至「強弱大小之禍,可見於前事矣」為一節。「語曰」以下至「戰攻之敗,可見前事」為一節。「今世所謂善用兵」以下至篇終為一節。三節皆推言用兵不為天下先之意,而不主怨之意在其中,錯綜起應,變化不窮。只「何以知其然也」一語六用,而不覺其複。 劌,姑衛反。分,扶問反。鵠,工毒反。射,食亦反。「為人」、「為韓」、「為死」之「為」,「王天下」之「王」,去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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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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