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007 (1700-1725).djvu/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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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恍惚夢幻,則定以「有生於無」,爲窮高極微之論。入德之途,不知擇術而求,多見其蔽於詖而陷於淫矣。

氣坱然太虛,升降飛揚,未嘗止息,《易》所謂「絪縕」,莊生所謂「生物以息相吹」「野馬」者與!此虛實動靜之機,陰陽剛柔之始。浮而上者陽之淸,降而下者陰之濁,其感遇聚散,爲風雨,爲霜雪,萬品之流形,山川之融結,糟粕煨燼,無非敎也。

氣聚則離明得施而有形,氣不聚則離明不得施而無形。方其聚也,安得不謂之有?方其散也,安得遽謂之無?故聖人仰觀俯察,但云「知幽明之故」,不云「知有無之故」。盈天地之間者,法象而已;文理之察,非離不相覩也。方其形也,有以知幽之因;方其不形也,有以知明之故。

氣之聚散於太虛,猶冰凝釋於水,知太虛卽氣,則無無。故聖人語性與天道之極,盡於參伍之神變易而已。諸子淺妄,有有無之分,非窮理之學也。

太虛爲淸,淸則無礙,無礙故神;反淸爲濁,濁則礙,礙則形。

凡氣淸則通,昏則壅,淸極則神。故聚而有間則風行,而聲聞具達,淸之驗與!不行而至,通之極與!

由太虛,有天之名;由氣化,有道之名;合虛與氣,有性之名;合性與知覺,有心之名。

鬼神者,二氣之良能也。聖者,至誠得天之謂;神者,太虛妙應之目。凡天地法象,皆神化糟粕爾。

天道不窮,寒暑已;衆動不窮,屈伸已;鬼神之實,不越二端而已矣。

兩不立則一不可見,一不可見則兩之用息。兩體者,虛實也,動靜也,聚散也,淸濁也,其究一而已。

感而後有通,不有兩則無一。故聖人以剛柔立本,乾坤毀則無以見易。

游氣紛擾,合而成質者,生人物之萬殊;其陰陽兩端循環不已者,立天地之大義。

「日月相推而明生,寒暑相推而歲成。」神易無方體,「一陰一陽」「陰陽不測」,皆所謂「通乎晝夜之道」也。

晝夜者,天之一息乎!寒暑者,天之晝夜乎!天道春秋分而氣易,猶人一寤寐而魂交。魂交成夢,百感紛紜,對寤而言,一身之晝夜也;氣交爲春,萬物揉錯,對秋而言,天之晝夜也。

氣本之虛則湛本無形,感而生則聚而有象。有象斯有對,對必反其爲;有反斯有仇,仇必和而解。故愛惡之情同出於太虛,而卒歸於物欲,倏而生,忽而成,不容有毫髮之間,其神矣夫!

造化所成,無一物相肖者,以是知萬物雖多,其實一物;無無陰陽者,以是知天地變化,二端而已。

萬物形色,神之糟粕,性與天道云者,易而已矣。心所以萬殊者,感外物爲不一也。天大無外,其爲感者,絪縕二端而已。

物之所以相感者,利用出入,莫知其鄕,一萬物之妙者與!

氣與志,天與人,有交勝之理。聖人在上而下民咨,氣壹之動志也;鳳凰儀,志壹之動氣也。

參兩篇

地所以兩,分剛柔男女而效之,法也;天所以參,一太極兩儀而𧰼之,性也。

一物兩體,氣也;一故神,兩故化,此天之所以參也。

地純陰凝聚於中,天浮陽運旋於外,此天地之常體也。恆星不動,純繫乎天,與浮陽運旋而不窮者也;日月五星,逆天而行,幷包乎地者也。地在氣中,雖順天左旋,其所繫辰象隨之,稍遲則反移徙而右爾。間有緩速不齊者,七政之性殊也。月陰精,反乎陽者也,故其右行最速;日爲陽精,然其質本陰,故其右行雖緩,亦不純繫乎天,如恆星不動。金水附日前後進退而行者,其理精深,存乎物感可知矣。鎭星地類,然根本五行,雖其行最緩,亦不純繫乎地也。火者亦陰質,爲陽萃焉,然其氣比日而微,故其遲倍日。惟木乃歲一盛衰,故歲歷一辰。辰者,日月一交之次,有歲之𧰼也。

凡圜轉之物,動必有機;旣謂之機,則動非自外也。古今謂天左旋,此直至粗之論爾,不考日月出沒、恆星昏曉之變。愚謂在天而運者,惟七矅而已。恆星所以爲晝夜者,直以地氣乘機左旋於中,故使恆星、河漢囘北爲南,日月因天隱見,太虛無體,則無以驗其遷動於外也。

天左旋,處其中者順之,少遲則反右矣。

地,物也;天,神也。物無踰神之理,顧有地斯有天,若其配然爾。

地有升降,日有修短。地雖凝聚不散之物,然二氣升降其間,相從而不已也。陽日上,地日降而下者,虛也;陽日降,地日進而上者,盈也;此一歲寒暑之候也。至於一晝夜之盈虛升降,則以海水潮汐驗之爲信;然間有小大之差,則繫日月朔朢,其精相感。

日質本陰,月質本陽,故於朔朢之際精魄反交,則光爲之食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