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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齋古今黈 (四庫全書本)/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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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敬齋古今黈 卷四 卷五

  欽定四庫全書
  敬齋古今黈卷四
  元 李冶 撰
  魏文帝誅丁儀丁廙等魚豢以人心窺望勢使之然因論曰諺言貧不學儉卑不學恭非人性分殊也勢使然耳予謂周官位不期驕祿不期侈政好對前兩句蓋不期驕而驕不期侈而侈亦是事勢使然
  魏明帝大修宮室至使公卿負土董尋上疏諫曰陛下既尊羣臣而使穿方負土面目垢黑沾體塗足衣冠了鳥毁國之光以崇無益甚無謂也穿方者穿土為方也黄帝九章五曰商功以御功程積實其術皆以立方定率穿土為方則穿空作立方以程功也又衣冠了鳥了鳥當竝音去聲今世俗人謂腰膂四支不相收拾者謂之了鳥即此語也音料掉
  魏杜恕為散騎黄門侍郎在朝八年出為𢎞農太守數嵗轉趙相以疾去官起家為河中太守又傅嘏為黄門侍郎何晏等與嘏不平因微事以免嘏官起家拜滎陽太守又王基為安豐太守以疾徵還起家為河南尹起家者蓋在家中牽復而起為此職也
  士大夫大節不必觀其所為但觀其所不為足矣魏高貴鄉公欲去司馬昭夜召王沈王業王經出懷中黄素詔以示之戒嚴俟旦沈業馳告於昭昭召賈充等為之備遂弑高貴鄉公夫晉魏之賊也凡為晉之忠臣者皆魏之賊也當髦之圖昭之際使沈業如經之不言則髦必當得志昭必先誅魏祚必不傾司馬氏亦無自而王也成敗之機在於呼吸而沈業二鼠子背國佐賊賊因得以肆其毒焉反覆變詐若沈業者眞魏國之姦賊也沈業以泄謀為姦賊則王經之不泄信為有魏之忠臣矣昭是以恨經而殺之則是賊殺魏之忠臣也夫忠臣之死於賊則死於王事者也於斯時也魏之國如綴旒魏之主如委裘誠不暇於甄錄已死之人也然其秉董狐之筆者可不特為一傳以勸後世之人乎或謂經之行蹟不多見自不足以立傳曰君子之為己為人為天下必待世間之可稱美者載諸一身而無孑遺然後為得哉雖聖人亦不能爾而謂君子者能之耶觀專車之骨則防風氏之長為可知魏史不為經傳過矣雖然魏史不傳王經晉史為傳沈等而千載而下終不能廢經之美而沈等之臭惡借東海之波亦莫得而濯之蜀志馬良與諸葛亮書曰此乃管絃之至牙曠之調也雖非鍾期敢不擊節晉書謝尚作鸜鵒舞王導令坐者撫掌擊節尚俯仰其中旁若無人又樂志云魏晉之世有孫氏善彈舊曲宋識善擊節唱和蓋節者節奏句讀也擊節猶今節樂拍手及用拍板也故樂家以拍板為樂句馬良書稱敢不擊節謂敢不賞音也吳諸葛恪乞佃廬江皖口襲舒以圖壽春孫權以為不可赤烏中魏司馬宣王謀欲攻恪權方發兵應之望氣者以為不利於是徙屯於柴桑恪與丞相陸遜書曰楊敬叔傳述清論方今人物凋盡守德業者不能復幾宜相左右更為輔車上熙國事下相珍惜又疾世俗好相謗毁使已成之器中有損累將進之徒意不歡笑聞此喟然誠獨擊節恪意以楊所論述切中時病既聞此語使己喟歎然當時之人誠無知者已獨擊節以稱賞之耳
  郤正釋譏云九方考精於至貴注引淮南子云秦穆公謂伯樂曰子姓有可使求馬者乎對曰臣有所與共儋纆采薪九方堙此其相馬非臣之下也案九方堙原本作九方禋考九方之名莊子作歅桓譚新論作諲淮南子作堙此所引淮南子之文當作堙今改正後同凡注解文字其所援據有重複者止當引用前人而其在後者略之可也其或前後差池有須訂證則自不害兩舉而互明之他無所發而併引之已屬冗長茍復舍先傳而取後聞乃所謂不知其本者也九方相馬事具列子列子前淮南子數百年但列子作九方𦤎淮南子作九方堙耳今裴松之解釋郤文專據淮南子而不識列子非也或曰乾陽物也稺於七而老於九坤陰物也反是稺於八而老於六聞之北方人相馬之老稺不於其齒而於其目人與目對視己之身自首見腰則二三嵗之交自首見腹則五六嵗之交自首見胸則七八嵗之交止見其首則此馬十嵗矣過是以往又加以溟涬焉則不可得而年矣
  孫權傳黄龍元年注權告天文末云謹擇元日登壇燎祭即皇帝位惟爾有神饗之爾汝后帝殆失文字之體豈吳無一人耶其後與漢為盟文亦曰明神上帝是討是督山川百神是糾是殛俾墜其師無克胙國於爾大神其明鑒之此雖泛及山川終自先言上帝蓋與前告文同出一手云或曰書武成云予小子其承厥志厎商之罪告於皇天后土所過名山大川其下云惟其士女篚厥𤣥黄昭我周王天休震動用附我大邑周惟爾有神尚克相予以濟兆民無作神羞上併陳皇天后土名山大川後併舉惟爾有神則雖天亦得以爾之子何獨病於吳之文耶曰武成與此不同武成在前併數天地山川而其下先言天休震動乃復言惟爾有神則有神者正謂山川之屬不謂天也書又云無作神羞若以此神為天天固不得以言羞況武成一篇先儒咸謂本經脫誤文無次第又豈可全以為據乎
  吳志張昭子承能甄識人物勤於長進篤於物類凡在庶幾之流無不造門又顧雍子邵好樂人倫自州郡庶幾及四方人士往來相見或言議而去或結厚而别風聲流聞遠近稱之二傳中皆用庶幾字庶幾者所謂凡有可以成材者皆是也
  邸閣者乃軍屯蹊要儲蓄資糧之所此二字他書無有見於漢末及三國志其所明著者凡十一董卓傳注獻帝紀曰帝出雜繒二萬匹與所賣廏馬百餘匹宣賜公卿以下及貧民不能自存者案廏馬百餘匹今三國志董卓傳注作廏馬直蓋言以馬之價直宣賜與此所引文異李傕曰我邸閣儲偫少乃悉載置其營又張既傳酒泉蘇衡反既擊破之遂上疏請治左城築障塞置烽燧邸閣以備胡西羌恐率衆二萬餘落降又王基擊吳别襲步協於夷陵協閉門自守基示以攻形而實分兵取雄父邸閣收米三十餘萬斛又毌丘儉文欽作亂王基與司馬景王會於許昌基謂宜速進據南頓南頓有大邸閣計足軍人四十日糧又蜀後主建興十一年冬諸葛亮使諸軍運米集於斜谷口邸閣又魏延傳注夏侯楙鎭長安諸葛亮於南鄭計議延曰云云横門邸閣與散民之穀足周食也又鄧芝傳先主定益州芝為郫邸閣督先主出至郫與語大奇之擢為郫令又孫䇿傳注江表傳曰䇿渡江攻劉繇牛渚營盡得邸閣糧穀戰具是嵗興平二年也又孫權傳赤烏四年夏遣衞將軍全琮畧淮南決芍陂燒安城邸閣收其人民又赤烏八年遣校尉陳勲將屯田兵及作士三萬人鑿句容中道自小其至雲陽西城通會市作邸閣又周魴傳譎曹休牋曰東主遣從弟孫奐治安陸城修立邸閣輦貲運糧以為軍儲
  作文敘事為最難𢯱抉辭旨兩須允愜杼思過當多遺目前龐統傳云龐少時樸鈍未有識者潁川司馬徽有知人鑒統弱冠往見徽徽採桑於樹上坐統在樹下共語自晝至夜徽甚異之此坐統樹下時尚未識統既共與語必有以中徽心者徽雖高年便當下與統接而止據樹上自晝至夜畧無主客之禮為統者固樸鈍而為徽者無乃樸鈍甚耶以人情度之殆為乖戾吾以為共語之下宜云徽頗驚賞因延揖再與談論自晝至夜徽甚異之若是則其言意始兩足矣或謂徽與統齒相懸不可以苛禮責徽曰此不然昔盛孝章為臺郎路逢童子容貌非常孝章怪而問之答曰魯國孔融時年十餘嵗孝章以為異乃載歸與之言知其奇才便結為兄弟夫融之遇孝章之時纔十餘嵗兒耳而孝章與之為鴈行統之見徽時蓋已成人矣徽年雖高茍有知人之鑒則自不當倨傲如此故予疑以為史家激昻太過云然也
  晉天文志荆州占載妖星凡二十一其十九曰長庚如一匹帛著天見則兵起詩大東云東有啓明西有長庚毛傳云日旦出謂明星為啓明日既入謂明星為長庚庚續也毛不謂長庚為妖星然則長庚自有二星也但同名耳志又云瑞星有四其三曰含譽光曜似彗其四曰格澤如炎火下大上銳然妖星中如火而下大上銳者甚多今而格澤似之古今史書中所載星變為凶災者莫過於彗今而含譽似之諸若此類其果為瑞耶其果為妖耶
  草與木異種故邵堯夫以飛走草木為四物晉五行志以桃李華非其時梨根血出大樹自折桑生東宮桑樹有聲茱萸相樛枯樹復生木如人面楊栁生松木仆反立皆為草妖不知何謂案晉五行志載吳建興元年九月桃李華一事實在木沴金條下未嘗歸入草妖惟條末别引一說謂桃李寒華為草妖或屬孽為存疑之詞此合併以辨之此桃李華非其時正為華孽餘皆木妖耳若草木之妖可以互稱則交阯之稗化而為稻鬼目苦蕒生於江東宮牆馳道悉生蒺藜之類亦得指以為木妖也而又可乎是知草當云草木當云木為宜矣然則所謂木妖者又非木不曲直惟金沴木之謂木不曲直惟金沴木者乃城門自壞屋梁躍出牙竿不正之類是也
  晉惠帝時劉頌上疏云法欲必奉故令主者守文理有窮塞故使大臣釋滯事有時宜故使人主權斷又熊遠上疏於琅邪王睿曰凡為駮議者皆當引律令經傳若開塞隨宜權道制物此是人君之所得行非臣子所宜專用也二子之言相合為人臣者不可不知故表而出之
  晉書山簡傳襄陽人歌曰日暮倒載歸茗艼無所知復能騎駿馬倒著白接䍦案茗艼山簡傳作酩酊世説作茗艼日暮傳作日夕復能騎駿馬傳作時時能騎馬竝文異而義可通今仍原本人説倒載甚多俱不脱灑吾以為倒身於車中無疑也言倒即倒臥言載則其車可知倒載來歸既而復能騎駿馬也蓋始歸時以茗艼之故倒臥車中比入城酒稍解遂能騎馬雖能騎馬終被酒困故倒著白接䍦也上倒上聲下倒去聲著入聲晉書索綝傳劉曜入長安時三秦人尹桓等數千家盜發漢霸杜二陵多獲珍寶帝問綝曰漢陵中物何乃多耶綝對曰漢天子即位一年而為陵天下貢賦三分之一供宗廟一供賓客一供山陵漢武帝享年久長比崩而茂陵不復容物其樹皆己可拱赤眉取陵中物不能減半於今猶朽帛委積珠玉未盡此二陵是儉者耳應劭風俗通義載霸陵薄葬亦被發掘而其陵中物乃與前書本紀絶不同據劭綝之言知霸陵所謂薄葬者特比餘陵差少耳劭說與前書不同者前書蓋從史筆劭說蓋從所聞見容有一誤然質諸晉書則劭說為得其實
  晉書王獻之為謝安長史太極殿新修成欲使獻之題其牓難言之試謂曰魏時凌雲殿牓未題而匠者誤釘之乃使韋仲將懸橙書之比訖鬚髮盡白裁餘氣息還語子弟宜絶此法獻之揣知其旨正色曰仲將魏之大臣寧有此事使其若此有以知魏德之不長也書法錄云魏明帝凌雲臺初成令韋誕題牓高下異好就㸃正之因危懼以戒子孫無為大字楷法王僧䖍名書錄云魏明帝起凌雲臺誤先釘牓而未之題籠盛韋誕鹿盧引上書之去地二十五丈誕甚危懼乃戒子孫絶此楷法李子曰魏明帝之為人人主中俊健者也興工造事必不孟浪況凌雲殿非小小營構其為匠氏者必極天下之工其為將作者亦必極當時之選樓觀題牓以人情度之宜必先定豈有大殿已成而使匠石輩遽掛白牓哉誤釘後書之說萬無此理而名書錄載之晉史又載之是皆好事者之過也名書錄又謂去地二十五丈以籠盛誕鹿盧引上書之事果可信耶晉書雖引此事而復著獻之語謂寧有此事則亦自不信也書法錄言高下異好令就㸃定誕因危懼以戒子孫則此說其或有之晉書又稱誕書比訖鬚髮盡白此更不可信者前人記周興嗣一夕次千文成鬚髮變白已屬繆妄而誕之書牓特茶頃耳危懼雖甚安能遽白乎
  石勒救洛陽詭道兼行出於鞏訾之間詭不正也詭道猶言斜徑也此蓋由捷徑而往或言此二字乃兵法所謂兵行詭道大段不識文勢
  晉書王沈有四其一自有傳見列傳第九卷其一亦自有傳見文苑其一為劉聰中常侍奢僭貪殘賊害良善與靳準同用事其一慕容寶將寶出奔沈降魏蘓孫秀有三其一權弟匡之孫而歸命侯晧之從弟也為吳夏口督建衡二年晧遣何定將五千人至夏口獵秀驚將妻子親兵數百人奔晉晉以秀為驃騎將軍儀同三司封會稽公時泰始六年也其一見潘岳傳初為琅邪小史案小史原本作小吏今據晉書潘岳傳改正趙王倫輔政時為中書令倫敗被誅其一伏波將軍孫秀以周處將死勸之曰卿有老母可以此辭者 劉𦙍有三其一為江州刺史陶侃郗鑒皆言𦙍非方伯才而司徒導不從後為郭黙所殺其一曜之子南陽王也侵石生次于雍為石勒將石季龍擒斬之其一輿之子為劉琨領兵路逢烏桓賊戰沒王鑒有三其一自有傳見列傳第四十一卷以文章
  著稱其一為劉聰尚書令其一為苻堅將救袁瑾於壽春者 張茂有三其一涼州牧張軌之子而寔之弟也其一載之丁潭傳中字偉康與孔愉字敬康丁潭字世康時人號曰會稽三康茂少單貧有志行為鄉里所敬信起義兵討賊陳斌一郡用全元帝辟為掾屬後為吳興内史沈充反與三子竝遇害其一見石季龍傳季龍殺其太子宣東宮衞士十餘萬人皆謫戍涼州季龍僭即皇帝位大赦境内東宮謫卒高力等萬餘人行達雍城既不在赦例又敕雍州刺史張茂送之茂皆奪其馬令步推鹿車運糧戍所高力督定陽梁犢等因衆心之怨謀起兵東還逼張茂為大都督大司馬 張華有二其一自有傳見列傳第六卷其一見慕容德傳德既據滑臺置百官慕容寶自龍城南奔至黎陽遣趙思召慕容鍾來迎德欲具駕奉迎謝罪行闕其黄門侍郎張華進曰陛下若蹈匹婦之仁舍天授之業威權一去則身首不保又慕容超時姚興拘超母妻責超稱藩超遣羣臣計議張華謂宜降大號以申至孝之情 徐邈有二其一與宣帝同時其一見於簡文宣鄭太后傳其事在孝武太元十九年 韓壽有二其一賈充壻其一為慕容廆别駕 王渾有二其一自有傳見列傳第一十二卷其一為涼州刺史貞陵亭侯即戎之父也 李陽有二其一上黨武鄉人與石勒鄰居嵗嘗與爭麻池迭相毆擊者其一為幽州刺史京師大俠也王衍患妻郭剛愎貪戾不能禁因謂之曰非但我言卿不可李陽亦謂不可郭氏為之少損衍傳又謂陽為鄉人或當為琅邪臨沂人其後温嶠軍食盡貸於陶侃侃難之竟陵太守李陽說侃侃乃分米五萬石以餉嶠軍者即此李陽也胡威有二其一見良吏傳字伯武壽春人武帝時為
  徐州刺史其一義熙二年秦王興徵王尚還長安涼州人申屠英等遣主簿胡威詣長安畱尚鎭姑臧 孫登有二其一見隱逸傳字公和汲郡共人無家屬於郡北山為土窟居之又嘗往宜陽山不知所終其一見孫楚傳楚之曾孫登少善名理注老子行於世仕至尚書郎早終 解系有二其一自有傳見列傳第三十卷字少連濟南著人與二弟結育竝清身潔己甚得聲譽歴豫雍二州刺史揚烈將軍西戎校尉假節趙王倫討叛羌與佞人孫秀爭軍事倫秀譖之系坐免官及張裴之誅也倫秀以宿憾收系兄弟皆害之倫所謂我於水中見蟹且惡之者其一見陶璜傳璜為吳將破晉九眞太守董元於交阯元有勇將解系同在城内璜誘其弟象使為書與系又使象乘璜軺車鼓吹導從而行元等曰象尚若此系必有去志乃就殺之吳因用璜為交州刺史王輿有二其一趙王倫欲篡位諸王公卿士咸勸進
  左衞王輿入殿譬諭三部司馬示以威賞及三王舉義河北軍悉敗輿乃收倫而殺許超士猗孫弼謝惔殷渾孫秀等後與東萊王蕤謀殺齊王冏伏法死其一成都王穎與張方伐京都時常山人王輿合衆萬餘欲襲穎會長沙王乂被執其黨與斬輿降 劉毅有二其一自有傳見列傳第一十五卷其一亦自有傳見列傳第五十五卷 王愷有二其一見外戚傳恂之弟也即與石崇競侈靡者其一見簡文諸子會稽王道子傳時有人為雲中詩以指斥朝廷曰王愷守常國寶馳競又桓𤣥殷仲堪等復至石頭元顯馳還京師遣丹陽尹王愷等發京邑士庶數萬人據石頭以拒之者即坦之之子也王濬有二其一自有傳見列傳第一十二卷其一在
  王鑒傳堂邑人鑒之父也仕至御史中丞 王脩有二其一濛之子也字敬仁明秀有美稱善隸書年十二作賢全論為琅邪王文學卒其一見石勒傳劉曜斬石勒使王脩又劉裕克長安殺姚泓留子義眞守長安使王脩王鎭惡沈田子輔之而還 王祥有二其一自有傳見列傳第三卷其一與郭黁叛呂光者 石苞有二其一自有傳在列傳第三卷其一季龍子 劉裕有二其一元海之子也元海遷都平陽汾水中得玉璽改年河瑞封裕為齊王及為顧託之計以為大司徒後為呼延攸所殺其一討桓𤣥者 王瑜有二其一為李勢中書監其一含之子也案晉書載記李勢侍中有王嘏其中書監亦作王嘏攷桓温傳勢降後温以其中書監王瑜為參軍是載記誤瑜為嘏附訂於此 盧志有二其一欽之從孫見欽傳其一為劉聰弟乂太師為聰所誅 劉宣有二其一元海從祖也元海即王位皆宣之謀其一青州刺史曹嶷執建威劉宣而齊魯之間郡縣壘壁降者四十餘所見劉聰傳 劉𢎞有二其一自有傳見列傳第三十六卷為鎭南將軍其一京兆人挾左道客居天梯第五山然燈懸鏡於山穴中為光明以惑百姓受道者千餘人見張寔傳 王衍有二其一自有傳見列傳第一十三卷其一石鑒時為侍中冉閔僭位後誅之 王敦有二其一自有傳見列傳第六十八卷其一見李特傳特攻成都趙廞死惠帝以涼州刺史羅尚為益州刺史督牙門將王敦等七千餘人入蜀 周撫有二其一訪之子破范賁斬蕭敬文者其一為彭城内史殺周默以降石勒詔劉遐蔡豹徐龕共討撫太元二年破斬於寒山 苻宏有二其一堅之子其一桓𤣥將案晉書載記苻堅子宏出奔晉處於江州歴位輔國將軍桓𤣥以為涼州刺史義熙初被誅與桓𤣥傳所云發江陵使苻宏為前鋒檀祇斬之湘東者當是一人李冶分而為二未詳所據 王皮有二其一劉聰時為大將軍從事中郎其一秦丞相王猛之子 張平有二其一流民在譙為塢主祖逖誘其部將使殺之其一苻堅所破者 文鴦有二其一欽之子年十八勇冠三軍欽叛敗同奔吳事在景帝末年其一姓段者鮮卑人匹磾之弟也永嘉四年石勒陷襄城遂至宛王浚遣鮮卑人文鴦帥騎救之勒退又元帝時救邵續於厭次擄勒三千餘家其後又嘗與匹磾攻敗勒於襄國及匹磾殺劉琨夷晉兩怨叛遂帥其徒依邵續續既為石季龍所得匹磾等嬰城拒冦戰守疲苦不能自立匹磾及鴦等悉見獲至襄國匹磾被害文鴦遇鴆而死事詳見段匹磾傳 張駿有二其一涼州牧張駿即軌之孫而寔之子也其一姚萇故將殺江州都䕶趙毗焚武昌畧府藏以叛者為江州刺史桓沖討斬之事在哀帝興寧元年 王遐有二其一在外戚傳即簡順皇后父驃騎將軍述之從叔也少以華族仕至光祿勲其一睢陵公祥之曾孫始平太守肇之孫永世侯俊之子也仕至鬱林太守 高柔有二其一宣帝將誅曹爽假柔節行大將軍事領爽營其一見王浚傳浚將僭號司馬掾高柔與劉搏切諫浚怒誅之 王濟有二其一自有傳在列傳第一十二卷其一元帝時慕容廆遣其長史王濟浮海勸進 段勤有二其一鮮卑人勤初附於慕容儁其後復叛儁遣慕容垂討勤於繹幕及慕容恪進據常山勤始懼而請降案常山原本作中山攷晉書載記慕容儁遣慕容恪討冉閔於安喜遣慕容垂討段勤於繹幕儁如中山為二軍聲勢暨恪進據常山勤始懼而請降則恪實進據常山李冶因儁如中山而誤今改正其一常山樹根下得珪璧慕容儁遣尚書郎段勤以太牢祀之兩段勤俱見儁傳 郭敬有二其一見石勒傳鄔人資給勒者其一見苻健傳案苻健原本作苻堅今據晉書載記改正下執健同永和十年桓温率衆四萬趨長安遣别將攻上洛執健荆州刺史郭敬 王述有二其一湛之孫承之子而坦之之父也其一簡順皇后父遐之從子 郭文有二其一見隱逸傳其一見呂光傳王穆單騎奔騂馬騂馬令郭文斬首送之光 王澄有二其一字道深辯慧有才藻歴位清顯即京陵公渾之子而驃騎濟之弟也其一字平子即平北將軍乂之子而太尉衍之弟衍使澄為荆州刺史族弟敦為青州以備三窟案平子以下原本有脫誤今據王衍傳校正 余讀史次錄其間不無謬誤尚冀博雅君子見其遺佚者補之舛錯者改之重複者削之
  料理之語見於世説者三韓康伯母聞吳隱之兄弟居喪孝語康伯曰汝若為選官當好料理此人王子猷為桓温車騎參軍温謂子猷曰卿在府日久比當相料理衞展在江州知舊投之都不料理料理者蓋營䕶之義猶今俚俗所謂照顧覰當耳石林以為料理猶言誰何料多作平音當作平音石林固是其言誰何則非也誰何乃訶喝禁禦之謂
  宋孝武大明六年策秀才於中堂揚州秀才顧法對策曰源清則流潔神聖則形全神聖當作神勝
  應奉讀書五行俱下宋孝武省讀書奏能七行俱下蓋言其敏也五行七行俱下猶云一息讀竟耳
  宋明帝好為慘毒周顒不敢顯諫但誦因緣罪福事亦為之小止耶律德光入汴馮道見之且曰天下百姓佛亦救不得惟皇帝救得故所賴全活者多破執化愚有力也如此吾但懼其燎原耳
  齊武帝孫鬱林王昭業太子長懋之子也武帝永明十一年七月立明年七月西昌侯鸞廢之鸞即明帝也鬱林立者凡一年雖淫昬不道而正君臣之位者亦已期矣通鑑以前半年為永明後半年為建武沒不見鬱林之號恐未為得前半年屬之永明固也後半年沒而不舉何哉鸞既廢昭業復立其弟昭文而鸞又自改封宣城王冬十月鸞又廢昭文為海陵王海陵王即位歴四月于十一月鸞又廢之而自立跡齊明之廢立在此一年以此年稱為建武元年者蓋鸞志耳然槩諸予奪之權若此等類自當分其年為上下但使紀年雙舉行事竝列雖繫諸建武之元亦無傷也今一徇鸞志而置踰年之君於無人之地寧不為史筆之累哉
  高洋時能委任楊愔時人皆言主昬於上政清於下主既昬矣政安得而清乎吾但聞元首明股肱良庶事康未聞主昬於上政清於下也此乃當時史官曲筆巧譽柄臣後人信以為然耳明主正當於此特察之
  北齊高緯時穆提婆韓長鸞聞壽陽陷握槊不輟曰本是彼物從其去所通鑑注云槊長矛也冶曰槊雖得為長矛然言之齊事則非此蓋棊槊之槊長行局所用之馬也長行局即今之雙陸
  舊唐書武后問狄仁傑曰朕要一好漢任使有乎仁傑乃薦張柬之新史則云朕要一奇士通鑑則云朕要一佳士佳士則風流藴藉者也奇士則懷材抱藝者也皆不盡好漢意然好漢字大為涉俗非史書語但曰奇男子可也
  唐藝文志次第絶無法式甲部經錄禮類中載周禮儀禮自可以類推而於樂類中乃載崔令欽教坊記南卓羯鼓錄夫教坊羯鼓何得與雅樂同科乙部史錄雜傳記類中載圏稱陳畱風俗傳三卷而於地理類中亦載之崔豹古今注於儀注類中言一卷於雜家類中言三卷世説則小説之屬也劉義慶世説八卷劉孝標續世説十卷既載之小説類中矣而王方慶續世説十卷復載諸雜家類中是不可曉也丙部子錄道家類中既載神仙三十五家又載釋氏二十五家無乃太泛濫歟此等自合各立一類收之又道家類中既純載老子及列莊文庚四輔等書以符呪修攝靈驗變化等為神仙然於神仙類中復載𤣥景先生老子道德要義五卷賈參寥莊子通眞論三卷此又雜之甚者也又道家類中載張志和𤣥眞子十二卷而於神仙類中載之則云二卷而已張志和一人之身也一人之口也豈十二卷者惟說清靜無為而此二卷者多說金丹大藥飛昇隱化事皆不可得而攷之也
  平價買物曰和買新唐書吳湊言宮市事曰宮市大抵强買民間物宜料中官年高謹信者為宮市令平價和售按韻書賣物出手曰售今云平價和售則卻是以平價和賣非和買也
  五星聚非吉祥乃兵象故高祖入關五星聚於東井則為秦亡之應攷之書傳五星之聚不獨漢世有之在唐世為尤多武德元年七月鎭星太白辰星聚於東井二年三月復然是年關中分裂天寶九載八月五星聚於箕尾燕分也占曰無徳則殃至德二載四月嵗星熒惑太白辰星聚於鶉首元和十年六月四星復合於東井皆占中外相連以兵乾元元年四月熒惑鎭星太白聚於營室太史南宮沛奏其地戰不勝營室衞地大厯三年七月壬申五星竝出東方占曰中國利中國利則四夷被兵也貞元四年五月嵗星熒惑鎭星聚於營室占曰其國亡地在衞分元和十一年十二月鎭星太白辰星聚於危危齊分又十四年八月嵗星太白辰星聚於軫軫楚分占曰兵喪開成四年正月熒惑太白辰星聚於南斗推厯度在燕分占曰内外兵喪改立王公咸通中熒惑鎭星太白辰星聚於畢昴在趙魏之分詔鎭州王景崇被衮冕軍府稱臣以厭之文徳元年八月嵗星鎭星太白聚於張張周分占曰内外有兵為河内河東地大約星聚少則其用兵少星聚多則其用兵多天變人事有若符契焉或曰星變偶然耳隨變隨應未必然也或者之言非也姑以唐事驗之其大者有徵則其餘槩可見矣太宗貞觀年中天下太平不聞有星聚之異天寶九年五星聚燕後數嵗安史煽禍中國塗炭至累世不息是何得為偶然
  李白子伯禽為嘉興徐浦鹽官侮慢廟神以死伯禽之狂悖有以哉白自一生蹇傲視禮法如木索任放浪為特達然氣豪才壯有所為而然則尚可言也彼伯禽者何為者也狃習所見强吾之所無而亦為是幾何其不自絶於天耶吾謂慢神而得死非神殛之其所以取之者蓋已久矣夫為人之子也得為白也後則人之大幸也不肖之子反以得大不幸悲夫
  歐公五代史李存孝傳云康君立素與存信相善方二人之交惡也君立每左右存信以傾之事雖可見語殊不甚明蓋存信傳云存信與存孝俱為養子材勇不及存孝而存信不為之下由是交惡歐公因存信傳已用交惡二字故疉用之以為間無他事但舉二人則知其為存信與存孝其實二人各自為傳文勢不當如此通鑑魏明帝太和三年改平望觀曰聽訟觀初魏文侯師李悝著法經六篇蕭何定律益為九篇後稍增至六十篇又有令三百餘篇決事比九百六卷世有增損錯糅無常後人各為章句以至於魏所當用者合二萬六千二百七十二條七百七十三萬餘言衞顗於是奏請置律博士從之此云蕭何定律為九篇而前漢刑法志則云蕭何捃摭秦法作律九章按高祖紀高祖入關約法三章說者謂一條為一章今何作律九章亦當為九條而已一則以為九篇一則以為九條則其數相懸遠矣豈當時所作律九章與所定法經九篇各自為書耶決不得以一章為一篇也
  僕射職主僕御弓矢之事故稱僕射射舊音夜楊倞注荀子云射干藥名且引陶𢎞景注本草云射干花白莖長如射人之執干倞旣引陶說如此而音射干之射復從夜音據射人之射自當音麝而射干復從夜音者當是射御之射或音麝或音夜兩俱得通但今世俗流傳止從麝音耳若僕射與射干猶是從舊俗呼之為夜音也
  勾當二字自唐有之徳宗時神䇿軍又特置監勾當以寵宦者貞元十二年改監勾當為護軍中尉以命竇文場霍仙鳴至炎宋過江後以避諱改勾當為幹當則幾於吃口令矣
  郡守官府亦得稱朝劉寵為會稽守徵為將作大匠山陰縣有五六老叟人齎百錢以送寵曰未嘗識郡朝又汝南太守宗資以范滂為功曹南陽太守成瑨以岑晊為功曹皆委心聽任使之褒善糾違肅清朝府夫朝者天子諸侯王之所居也而郡守亦得以稱之者一郡之守一郡之君主也有民人焉有社稷焉凡臣屬者謂守寺為朝無嫌也蓋古者不獨於府寺為朝雖私家亦得言之鄭伯有嗜酒為窟室而夜飲酒擊鐘焉朝至未巳朝者曰公焉在其人曰吾公在壑谷皆自朝布路而罷自朝而罷乃伯有私家之朝也
  地理新書載三字姓宮音曰步六孤商音曰可足渾角音曰侯莫陳羽音曰赤小豆郁久閭此等已不可攷而又載三字闕五音者曰破六韓阿逸多等凡六十姓前步六孤等皆有音而此悉闕之豈前步六孤等五姓可配以五音而此六十姓俱無所屬乎夫有是姓則有是言有是言則有是音而此六十姓無音者當是昔人以五音姓氏相配時未始知之耳且三字姓其無音者尚如此之多況自死獨膊井强六斤等以四字為姓者耶以是知音姓相屬眞同戲論
  自昔上衣下服皆有緣今皆無緣非其制也無緣則古犯大辟者之服傳曰犯黥者皂其巾犯劓者丹其服犯臏者墨其體犯宮者雜其屨大辟之罪殊刑之極布其衣裾而無領緣
  武珪燕北雜記云契丹行軍不擇日用艾和馬糞於白羊琵琶骨正灸破便出行不破即不出李子曰灸琵琶骨不獨契丹凡蠻貊皆為之番禺記載嶺表占卜甚多有骨卜田螺卜雞卵卜牛米鼠卜卜箸卜篾卜乃知四夷尚鬼遇物皆得以為卜也今北方灸琵琶骨者與珪記特異所灸之法蓋有可入不可入者疾病飲食一動一止悉有條理珪則專謂灸破便出軍不破即不出蓋當時所見適然自以為說耳
  名字之立一以成身一以辨等成身則貴乎美稱辨等則貴乎易别漢賈徽字元伯而其子逵字景伯晉王羲之生五之父子之嚴而如是其瀆則亦難乎兄弟矣近世搢紳之家多用一單一複使昭穆互見雖年世寖逺不相糅雜法似拘而意則通事似疎而理則密誠為得也或者有以名繼姓若管鮑牛叶馬希驥殷獻臣之類案牛叶二字文不相屬當是牛斗之誤如倡優家兒此殊為可鄙也










  敬齋古今黈卷四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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