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第1428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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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一千四百二十八卷
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一千四百二十八卷目錄

 平樂府部藝文一

  清華閣記         宋鄒浩

  江東書院記         毛基

  平樂府學記        元常挺

  府江三城記        明蔣冕

  點翠亭記          唐復

  登瀛橋記         馮時可

  開闢府江險灘碑文     翁汝進

  建鍾山鎮石城記      徐淮新

  平寇頌碑記         沈宏

  昭平縣府江開路記     管大勳

  原建永安州碑記       彭栗

 平樂府部藝文二

  題昭州         唐李商隱

  印山亭即事         呂喦

  別昭州          宋鄒浩

  天繪亭           前人

  別昭平黃葆光        前人

  疊秀山           周渭

  芙蓉亭           陶弼

  政平樓         元呂思誠

  籌邊樓          劉懷遠

  明秀亭           前人

  過平樂          明解縉

  魯班井           前人

  多景亭           胡智

  平樂府           龍瑄

  送曾主簿之平樂       前人

  適然亭           鄭岳

  元宵偕張總戎至鍾山鎮    張祐

  再至鍾山鎮         前人

 平樂府部紀事

 平樂府部雜錄

 平樂府部外編

職方典第一千四百二十八卷

平樂府部藝文一[编辑]

《清華閣記》
宋·鄒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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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以清華名閣,有美者曰:紫微鎖闥,公之所翱翔也; 丹墀玉陛,公之所陟降也;天光日色,公之所瞻承也; 深謀密議,公之所獻納也。公年齒方強,志氣方盛,固 以自致其身於清華矣。今居是邦,能不惓惓於非常 之遇乎?志不忘君,與悻悻以自絕者異矣。有見其言 而譏之者曰:「方仁聖在上之時,彼乃廢為編民;方英 賢並集之時,彼乃竄投荒裔;方凌煙紀功之時,彼乃 名掛黨籍;方人子榮親之時,彼乃反虛祿養。彼求歸 未獲,求便未能,因以不慎其身而失清華矣。今居是 邦,尚奚戀戀於感慨之夢乎?是殆不知恥,與逐逐以 徇物者類也。」有聞其說而折之曰:「夫子之來,蓬門常 關,苔徑常掃,日惟焚香燕坐,講求經」典而已。與一切 聖賢異體而同心,殊方而同處。其容湛湛如水無波 瀾;其目炯炯,其鼻間,栩栩如天地陰陽交通而成和 氣,榮辱損益之分,固已間之,而不得已。自我觀之,「與 其有榮於其外,孰若無辱於其內;與其有益於其偽, 孰若無損於其真。黑絛束腰,不便於環金之帶乎;蒲 團疊足,不穩於技械之馬乎?廈屋未必如茅屋之可 安,鼎食未必如蔬食之有味,則前日之清華,人間之 清華也,人故得而取之;今日之清華,物外之清華也, 物無得而傾之。其為清華孰愈哉?」或者以其詳告,余 應之曰:「茲閣也,樂川瀉於前,僊嶺擁於後,越山拂於 龍嶽魏潭,峰巒直上,森聳而周圍,日月之晦明,雲煙 之舒卷,朝夕相尋乎空曠寥廓之中,而江山氣象,變 化無窮。此邦之人,仕者從宦,居者職業,雖深好其景 而無暇遊。樵者執柯,漁者布網,雖深造其景而不能 賞。惟余棲其間,越一年矣,妙萬物而常新,貫四時而 獨見,怡真宰以自寬,惟恐懼修省君親之念而不余 祕也。」昔之隱君子有以泉石為清華者,余嘗愛其言, 遂以清華名之耳。議者烏知余意?自余之名閣,而眾 竊竊焉議其後,況有大如此者乎?此余之所以名也。 《老子》曰:「知我者希,則我貴矣。」信夫!

《江東書院記》
毛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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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所居湫隘,每讀書則機紡之聲盈耳,絕不靜思,得 灑然空曠一宇,為寄適之地,除耳目俗譁,以自放於 道德之場,以養吾心焉。」乃度地於江之東。江東限以 溪山,地勢不廣,且聚落店肆,比比皆是。惟於靈山之 側,四顧環視,喬木修竹,光風四泛,纖塵不驚。冬日之 陽,夏日之陰,幅巾逍遙,挾冊其間,頗為勝概,遂決意 而築室焉。經之營之,將周歲而始克就緒。堂之前治 一小圃,畹蔬蹊果,花木雜植。中鑿一池,其圓如月,復 疏一溝於其右以泄其水,委蛇以達於江而注之海東籬之下有叢菊焉。西有隙地,種竹數枝,望之蒼翠 而森秀,又有梅數本參立乎前後。四時之中,物之生 意皆無盡藏,真讀書樂地也。於是合而名之曰「江東 書院。」區而別之:中曰「來薰」,滌塵襟也;西曰「拂雲」,聳清 操也;東曰「待月」,遣逸興也;北曰「履齋」,即退而省其私 之所也。客有過余曰:「前輩有為雙槐堂,有為桂山堂, 皆托物以命名也。子之堂有奇花異木,凡士之有志 於功名者,莫不藉此以寓意,子何不以是名之?」余謝 之曰:「昭昭者易晦,隱隱者必新。苟不隆其實,而欲慕 其名,君子恥之。若子所喻,非余之所敢知也。來阜物 之薰風,堅拂雲之勁節,賞月中之僊桂,坐對聖賢,欣 然若有所得,浩乎如有所充。退而修省其操履,仰不 愧,俯不怍,視履考祥,天爵既修,人爵從之矣。斯堂之 名,當因人而愈顯,物豈能名之哉?」客曰「唯唯。」既退,余 輒記其大略,以告來者。「嘉定十四年辛巳夏五月上 澣記。」

《平樂府學記》
元·常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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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右嶺南重鎮,概管十六州。平樂,古昭州,後陞為府。 其地去大府不數,舍禮義之習,風化所被。前代科目 得人,甲於諸郡,故家餘俗,猶有存者。」府學去城可二 里許,居考槃澗之西。國初厄於兵火,前至元己卯,郡 監劉懷遠、知州孫武德經營創始。歲次壬午,武德之 子夢得再知州事,力加修理,規模益宏壯。然官政有 通塞,或興或廢,其可稱述者蓋無幾。至正二十有三 年,平章榮祿公總制軍旅,開署省事。其明年,以昭郡 重地,控制梧、賀,選本省理問官拓跋元善攝郡監,兼 義兵萬戶,勸農防禦事,以鎮撫之。君以是年六月蒞 事,前政多廢弛。君乃正身率下,早晚以思,寢食弗遑。 發號施令,與民更始。威惠兼施,寬猛得宜。自郡城達 於四境,吏民為之改觀。朔朢視學,見其上漏旁穿,震 風凌雨,日益傾圮。喟然嘆曰:「興崇學校,守令責也。余 敢不夙夜祗懼,恪勤厥職!鼎建祠廟,以奉祀事。」郡博 士趙顯祖、文學掾尹龍協力贊成之。乃考覈學租之 沒於某者,得粟一百九十八石;某氏儒士之義助者 一十錠。公與學官各捐己俸,共得數千緡,選匠具徒, 購木於昭賀之境。至正十二年冬,建立大成殿。舊殿 湫隘,不足以奉几筵,則擴而充之。應門兩廡,講堂齋 館,煥然一新。材木之良,工匠之巧,規矩準繩,深廣如 法。川流山峙,前拱後揖。聖容穆穆,侑坐肅然,祭祀以 時,洋洋如在。春夏《詩》《書》之教,朝夕絃誦之聲,使民沐 浴於膏澤,被服先王之道。元善可謂知為政之本矣。 恭惟我國家列聖相承,漸民以仁,摩民以義,孝弟,忠, 信,禮,義廉恥,太平且百年,士大夫以名節相尚,變故 以來,仗節忠義者無慮數千人,漢唐有愧焉。下至閭 閻窮巷,匹夫匹婦,與析圭擔爵之君子,同一貞節,不 為利回,不為威屈,皎然如日星之光耀,國「家仁厚之 澤」,於此可見。天理之在人心,有非強暴所可奪者。學 校有功於世道,豈小補哉?昔衛文公當春秋時,敷教 勸學,國以冨強,為時賢諸侯。漢文翁守蜀郡,率民子 弟教以經術,蜀文之盛,自文翁始。元善監是郡,不期 年而政化大行,吏畏其威,民懷其德,庠序之興,明倫 育俊,化民成俗,有古君子風。學既落成,來謂曰:「願有 以記之。吾聞古者大事書之於策,小事書之於簡,作 而不記,後嗣何觀?」建學,大事也,不可以不書。郡監元 善,先世西夏拓跋氏,龍川公姪,前世顯官,由京秩出 監象州,再陞省理問官,正直廉敏,才略過人,為當時 名公卿。子春舊居省幕府,相知為甚詳,以其言信而 有徵,謹具其顛末而刻諸石。是役也,湖廣省宣使權 平樂縣令余永、府判梁倉赤何功應、提控按牘譚紹 祖、主簿勾龍緣保、監工千戶于德元、府吏范宗傑、直 學陳元亨、知事何計孫,皆與有勞焉。是為記。

《府江三城記》
明·蔣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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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水出興安海陽山,分流而東經桂江,扺朔江,會荔 水,又合東南灕、樂二水而為府江,而桂則廣西三司 之治所在焉。自桂而通於梧,未有不經府江者。其江 之流洄洑湍,兩岸之山皆壁立如削,而林菁幽阻,為 猺獞所居。據險伺隙,以為剽掠。官舟商船往來,為所 患苦,蓋非一日。其間最為要害之地,曰廣運,曰足灘, 「曰昭平,上下百數十里。自昔立為三堡,戍以兩廣之 兵,合千餘人。然守無城垣,堡無棟宇,名雖曰營,而披 茅編竹,上漏旁穿,坐臥無所。一遇夫炎風寒雨,軍士 棲息,幸存之不免,夫且旦夕惴惴焉,恐寇盜突出之 不暇,其孰能揚鼓勇、當賊鋒哉?」先是,兵備副使餘干 張君吉議城三江,上其事於前。總督右都御史華容 劉公,方始事於廣運,僅完外城,而張君擢憲使去。未 幾,莆田鄭君岳以按察副使繼為兵備,會前功未究, 思續而成之。正德二年丁卯,今南京戶部尚書應城 陳公適以左都御史來總督軍務,鄭君具以其事白 之,公慨然報可。尋有柳、慶之師,公由梧至昭,溯府江 而上,歷前所云要害處,指授方略,令急為之。君乃以 是年冬,城足灘,廣袤百餘丈,高二尋,為二門,為樓五為屋於城中者五十楹,以處將吏士兵。明年戊辰冬, 城《廣運》,繼城昭平。《廣運》則因其舊而加甃砌焉。為門 一,為樓二,為鋪四,為屋如足灘之數。昭平西岸有廢 城一區,成化中總督桂陽朱公所築,後陷於寇。蓁莽 叢生,狐兔所曍,豺狼所宅。將營新城,父老進而言曰: 「城之規制,請廣之,便兵與民並處。」乃度東岸亢爽之 處,移廢城舊甓以助費,為城一百八十餘丈,又為門 三,為樓八,為屋七十楹。移驛舍巡司於城內,虛其地 三之二以為民居。而於三城之外,環以壕塹,其深與 廣十餘尺,豎旗標於方隅,嚴鉦鼓於旦暮。凡攻守之 具,無一而不給焉。總其費,磚以萬計者一百七十有 奇;瓦半之,木與石磚閷十之九,用銀以兩計二千五 百有奇。然皆出於公帑,未嘗濫徵一錢。其力則取於 輪戍之兵及所居之民。規畫考校,極其纖悉,費無欺 蔽,夫無浮冗。既落成,形勢壯偉,規制完整,屹為一方 雄鎮。鄭君以書來,囑余記其事。竊嘗慨夫府江之寇, 巢穴阻深,出沒無時,臨以大兵,則禽奔獸逸,殄滅未 盡,遺種復熾。視常時防禦,不能一日去兵,而所以為 守之具者,尤不可以無備。顧玆三堡,因陋就𥳑於數 百年之間,一旦舉而城之,其斯地永久之利,未可以 一二計也。使非陳公好謀能斷,長顧卻慮,知人善任, 不為疑阻。鄭君雖負籌邊長算,安能展布四體,略無 顧忌,共成保障之功哉?陳公名金,字汝礪。鄭君字汝 華。鄭君擢憲使以去,余同年友平樂知府安仁官侯 旭,屢書來速記,且亟稱二公之功不可以無述。次其 始末,以告之後人。

《點翠亭記》
唐·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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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城西有石一拳,崒嵂灕、樂二水中,如龍戲珠狀,舊 名曰「西山」,俗以其形如印,又稱為印山。凌霄拔秀,漾 碧澄清,誠一郡之佳也。惜乎居者視為巉頑而不識, 過者目為荒丘而不睨,其致趣之美,湮鬱岑寂,非一 寒暑矣。余以其蒼翠一點,正在昭潭驛前,因名曰「昭 山點翠。」一日,移舫艤山下,欲登覽焉,四壁如削,遂拂 衣踞坐寒石,令人猿攀而上,見頂平如掌,縱橫各八 九尺有奇,竊嘉焉。於是因山為基,因石為蹬,與文武 賓士策杖而陟其巔。睇樓堞之雄駿,瞻峰巒之遙峙, 瞰帆檣之颺颻,數鱗翼之泳飛,雲煙杳靄,林壑蔽虧, 𤕤豁高明,一瞬無際,萬狀千態,獻秀舒奇,此浩瀚無 窮之氣象。昔之韜珍祕光,一寓目而「盡得於今日也。」 遂題入八景,構亭於上,曰「點翠亭」焉。既成,文武賓僚, 持餚核,挈觥籌,畢集亭下,更酬互勸,人各得以適其 趣而樂其樂,而不知余之所以自樂何如也。昔司馬 文正公作《獨樂》、歐陽文忠公《醉翁亭》,詞采風致,膾炙 人口。以余視之,蓋自樂而自醉耳。今復作斯亭於昭 山之上,來者嬉,去者遊,或壺歌觴味於風晨月夕,或 管弄絃喧於嵐晴靄淡,無遠近彼此之間。時乎晨良 景美,咸得以成趣而賞樂,奚啻登蓬島而迨廣寒也。 噫前日荒涼岑寂之區,一旦變而為勝概絕倫之景, 娛心耀目,與眾共之,非余所得而私也。於焉盡歡而 飲,飲畢而醉,踉蹌而歸,書以識之。「正統七年壬戌夏 六月吉日立。」

《登瀛橋記》
馮時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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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峰之東南,環帶一江,濬源於鳥源、石鼓、黃沙三嶺, 激島湍瀨,逶迤下注,瀦為巨浸。當楚粵襟喉,三湘八 桂門戶。夏潦秋霖,百谷揚波,浮丘沉陸,涸則兩涯嶙 峋,鶴汀錯出,不可以舟行李𨓏𨓏而阻有宋先大夫 履齊公嘗疏刱書院於江東廠馬帳授生徒橋古剎 之畔曰「合江。」自是有址可仍,代亦迭構,大都借材於 木,嘗試乎《馮夷》享利。無何,陽侯乘之。時維萬曆癸巳 春,茂才公文仲、隱士公行惠、文寶、文壽等,共策永久 之計,各捐緡錢若干。一唱百和,通毛氏之族,家輸貲, 人子來,所在慕義者競捐刀布有差。石工雲集,度地 分墩,鑿空蛟室,奠石於其中。每高三丈許,廣袤縱橫, 遞殺以級,架以木,布以板,結屋十五楹以覆之。中聳 一樓,南面像祀文昌司祿君;東西皋對豎兩坊,題曰 「登瀛橋。」功未落成,適余濫登甲午鄉舉,計偕上春官 過此,宗老具祖帳贈以言,有「登瀛客履新」之句。明年 成進士還,宗老又帥子弟觴余於橋樓上,酒三行,問: 「憶昔贈言否?」余跼蹐謝。又左右顧曰:「登瀛客若爾。」余 又頳頳然辭俗吏瀛「州無籍,是在諸伯仲矣。」宗老曰: 「何必班房張杜,乃遊禁林,苟致身青雲,亦復如是。二 三子他日出而觀國,先考槃人,當復作夙習《瀛洲詞》, 賡前韻以贈子。試修瀛海筏。」眾皆避席,唯唯洗觥浮 白為壽,遂題其額。橋成而水有受年來日割月齧河, 身轉浚橋足轉孤,識者又慮之。隱士公行慤鳴陛等 若而人,號於眾曰:「河伯將不利我橋,勿恤一簣,以遺 九仞憂。」乃於下流湍急處,伐石作坊。自東徂西,橫數 百步,高七八尺。東隅有坦川,出會大河。邇以坊障逆 行,為東岸患,輿梁雖利,陸地又坎坎矣。則又修彼石 梁,石砌斯干,以宏周道。河伯始無地醮,而橋益壯。由 癸巳迄戊戌,橋事竣,坊功成,則經始於丁未,落成於戊申,先後費金千有餘兩,大約橋六而坊四。捐自毛 氏者十九,外資者十一。諸父老以余為里人,習若事, 命余記石,余聊紀其歲月。又維「杠梁,王政首務,自昔 梁孟津,梁黑水,當時利,後世賴津津人口。」然不無煩 令甲發帑動眾,此之易險為夷,騎無輸載,人不褰裳, 功豈在張杜下,而以二三編氓義唱仁成,曾不邀寵 於公府,或者默順於君子之政,遵道遵路,樂樂利利, 因有不煩其上者與!顧名思義,又有以鼓里人士而 為明天子舟楫也者,萬世而後,無諼倡義之力,可乎?

《開闢府江險灘碑文》
翁汝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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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嘗讀《易大傳》,而嘆治理之難竟也。乾坤始交,屯、蒙、 需、治,訟而師之,比而畜之,至履而泰矣,乃猶有否存 焉。然則君子之裁成輔相以左右吾民者,又安有巳 時耶?昭州僻西南彝,不隸《禹貢》,從古聖人所為,開闢 洪濛,驅除民害,物土之宜,倫常之教,漸被未及。自秦 始通中國,歷漢、唐、宋,羈縻屬之治具,固已疏矣。國朝 德教洋溢,經畫周詳,遐邇一體。二百餘祀以來,文明 宣朗,瘴霧開霽,此亦泰運亨嘉之會已然,豈遂無否 塞其間,大為民害,而待今日之驅除者乎?粵西三大 江,府江居其一,會灕、樂、恭、荔諸水建瓴而下,萬山夾 峙,而驚濤怒波之中,嶙峋怪石,林立鳧翔,且隱且現, 積為航艦之仇,攖之無不糜潰。上下相視,似亦可開。 今天子戊申,大中丞龍溪蔡公泝江來撫茲土,親覿 從舟之糜潰於所謂馬鞍石者。喟然而嘆,思紹禹功, 以屬平樂陳郡守。郡守慨然任之,而異議紛起,曰:「關 鍵遊波,包靈孕秀,地脈不可創也。」曰:「是有神據焉。昔 嘗鑿之而流血,且為崇,不可犯也。」曰:「石作水勢,水匿 石形,孰入深淵,施五丁力也。」曰:「功大費鉅,成功不可 必,安所辭咎也?」陳守笑而不應。募得土舍黃仲拙,足 智有幹材,敷效急公之義,所制三角船千觔,飛撞五 爪龍、蜈蚣鏟諸器,匠心獨創,口畫刊拔,狀甚悉。中丞 公善之。前後制臺長泰戴公、吉州張公、侍御晉安呂 公,議協許助費鹺羡,於是肇舉開江之役,屬朱貳守 董焉。顧必沍寒水落,方可鳩工礱石維舟,架大懸挺, 鵠立瀾瀑中,前牽後掣,呼聲動天,橫空下擊。「角舟所 峙,無湍不分;飛撞所摧,無堅不破;龍爪所擎,無根不 拔;蜈蚣所鏟,無峭不平。」義守既暴露江滸,解衣投醪, 而黃仲拙率其五子及所募來常峒諸兵,盡忘其寒 栗顛頓,與激瀾砥柱爭數年之命,而竟勝之。戊己之 際,藤彎雷霹,檢窖龍口平。己庚之際,馬灘上仰下仰 平。庚辛之際,永灘、浪灘、長灘、廖滻、小背、金雞、豬鱉洲 六,木鬧灘平。凡歷冬春者三,而工告竣。雖林立鳧翔, 勢不可盡去,而船艫無糜潰之患矣。雖陽朔、蒼梧之 境,難久越阻而險,在樂者盡平矣。自今以往,沿愬邪 許,出沒齊泊,踏水之道,靡復抵觸,而剖判以春生民 民之禍,當今世而消弭者,伊誰之力?大行王屋之山, 方七百里,高萬仞,舉而移之朔東雍南,若挈壺醯醬, 瓿匹夫精誠,上能動上帝而驅操蛇之神。況一時諸 臺痌瘝民瘼率作,庶寮,天人助順,且舉百粵而厝之 衽席,何有於一江哉?曩時諸蠻匪茹,蜂屯鶻起,攻剽 無忌,宵馳「赤白囊,於是有大征之役;鯨鯢既封,餘魂 假息,於是有屯戍之役;夾岸層巒,戢戢翳莽,叢棘鬱 為封豕,長蛇窟竇,於是有刊木除道之役;深潭峭壁, 斷岸頹崖,四無蹊徑,不可蹍足,於是有開峽梁津之 役。」嗚呼!爰有府江民害,非一賴先凡當事鉅公,次第 蒐獮,捍災禔福,並載《郡志》。顧害在蠻寇,榛莽阻「深,雖 芟修甃築,於今猶虞。其後不無芽糵圮壞,孰與此九 淵魁壘碎而投諸渤海之尾,永貽萬世安者哉?」是役 也,費帑金五百八十餘,郡守首措百金,貳守以下捐 助有差者不與焉。不佞汝進及前任廉訪使漳浦郭 公,始終襄事。余惟客冬泝,處之十八灘,而余舟觸石 幾潰,而他舟之潰於石者,不一而足。竊歎以為中而 不復峭者石,死而不復生者民。假令神禹嘗陟方焉, 寧留患於今日哉?既入府江,而灘工正舉,不覺躍然, 是以樂為勸相,功成而記之。使往者來者知昔之險 若彼,今之坦若此,豈可以世世而忘四公之明德哉? 銘曰:與民同患,時惟聖人。天地參贊,草昧經綸。昭介 炎徼,山川阻深,聲教弗暨,誰拯亨屯。於皇昭代,不鄙 其民。芟荒平險,視古為勤。天洗瘴癘,運啟文明。衣冠 城郭,阜阜殷殷。崇岡干霄,滌焉如焚。大江中流,舳艫 駢臻。寇盜既止,探丸不聞。雖被積石,螺蚵磷峋。離立 駢峙,蛇伏螭蹲。素流多梗,雲洩雷渀。艅艎觸之,倏忽 隱淪。一前百卻,咫尺千尋。白勃相持,篙師振魂。中丞 「桓桓,秉越南巡。馬鞍之岨,意急摧冰。三臺合策,禹功 是繩。爰命刊鑿,惠我黎蒸。誰其尸之,惟守與丞。」庀工 牽屬,投餼董程。嚴辰肅月,水揚石粼。操作而前,以與 險爭。雷撲流響,山谷震驚。虎牙桀立,截然豆分,草木 三長。厥工告成。寒波練委,晴川掌平。岨矣有行,元圭 錫今。振古畏途,蹔費永寧。誰謂粵險?一葦可行。沿愬 擁楫,婆娑謳吟。萬世,允賴四公之仁。爰作俚詞,以勒 貞珉

《建鍾山鎮石城記》
徐淮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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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樂,古昭州,今為廣右要郡。屬邑冨川,有鎮曰「鍾山」, 距郡城東南幾百里,當冨、賀、湖、湘諸郡邑之衝,居民 頗繁。然山猺峒獞,地殊密邇,歲時毒矢長戟,剽掠之 害相尋。近歲徙邊蓬巡司於其地,輪士卒以相兼守。 顧眾寡勢懸,寇至亦無以抗。以故民多擇巔崖險穴 以苟棲止,弗克奠厥居。正德丁卯,前兵憲丁公始議 築土為垣以衛民,闢二門以通出入,吾民賴焉。但土 性易頹,歲久傾圮。正德乙亥,今兵憲鉛山張公合溪, 膺簡命來蒞於昭。公素負經濟,而尤殫盡心力,所以 體國經野,攘寇輯民之務,皆次第舉行。丁丑春,大征 荔浦諸叛夷。《獻馘》後,究心於斯民久遠之略。鎮民適 有以建城事告公者,公即慨然以身任之。肩輿簡從, 親至於鎮。遍觀於舊址,營計徒庸,會工費、積餱糧,疏 畫一之規,以達於巡撫,獲允請。始從事遴選,屬之文 武吏,得正千戶王勳、周鎬、吏目黃寬而命之曰:「惟是 役事無巨細,汝其綜理之罔忽。」進鎮民鍾秉釜、盧旻 珊、周世昌、鍾秉𤣱,而諭之曰:「惟汝為民之良。」於是役 必倡率奔走,分理於「下,罔弗勤焉。」於是眾惟命從,智 獻謀,巧獻力,梓人、圬人、石工、磚工,畢伎罔懈。子來之 民,雲集罔後。公復親為指授者月餘,廣袤綿亙凡一 百九十丈,高一丈二尺,闊如之。外砌磚,內填以巨石, 設三門,門各為樓,以為捍禦。鑿四圍壕溝,以備敵衝。 修公廨,立軍堡,俱整飭可觀。共銀五百餘兩,皆出公 經畫,不費於官,不勞於民。始事於戊寅冬十月,落成 於己卯四月,堅完壯麗,見者改觀。鎮之民皆歡呼鼓 舞,舉手加額曰:「我民得有今日,皆公之賜也,其何可 忘!」庠生周真生其地,目觀其盛,乃需余文,勒之貞珉, 用昭永久。余惟設險守國,聖王之所不廢。故重門擊 柝,以禦暴客,見諸《周易》;而城郎、城鄆、城平陽諸役,屢 書於《春秋》,皆所以為民攘寇、圖危於安意也。宋之時, 种世衡城青澗、范文正城大順,民卒賴之。今天下自 大郡諸藩以及郡邑衛所皆有城郭,金湯之固,在在 巍峨;惟鄉鎮或寡,然逼於強橫,坐視塗炭,亦仁人所 不忍也。以公茲役求之,古人,雖功力有大小、時勢有 緩急,而一念衛民之心,固無不同焉者。至其規畫周 詳,區處有道,民不勞而事就緒,財不費而功落成,且 親為經略,不憚勞瘁,則又加於古人一等矣。夫睹河、 洛而思禹功,詠《甘棠》而思召伯,鎮之民食公之賜,其 可忘耶?豈唯於民,雖身而子,子而孫,當永永無斁也。 抑余聞公曩為柱史,立朝巡貴陽,皆綽著聲稱。其在 廣右,豐功偉績,尤不可殫述。今進為吾臬總憲,將來 陟卿丞宰輔,以弼天子維新之化,勳業殆未艾。此特 其鼎中一臠耳。余不佞,因其請,故直言以書之,俾來 者有所考云。

《平寇頌碑記》
沈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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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嘉靖二十有七年春,兩廣文武帥臣總督中丞張 公岳,號淨峰,福建惠安縣人,正德丁丑進士,陞兵部 左侍郎鎮守總兵陳公圭,號竹泉,直隸合肥人,爵平 江伯,加太保,奉天子明命,迺會代巡廣西監察御史 蕭公世延,號友山,四川內江縣人,嘉靖戊戌進士,爰 飭憲選將練兵,以平賀縣之寇。惟時憲臣監督者俞 公則全,號三泉,浙江新昌縣人,嘉靖乙未進士,任按 察司僉事。將臣統督者,沈公希儀,號紫江,奉議衛官 籍,直隸臨淮縣人,任署都督僉事,鎮守廣西地方副 總兵,率漢土將卒若干萬,指布勦平。是役也,自鞠旅 而入,暨獻馘而出,日惟為旬有六合,擒斬俘獲,實惟 三千,渠魁悉就殲滅,可謂神速矣。先是賀寇稱「堅敵」 出沒荊廣,三省患焉。及我師入尚,鴟張抵拒,而旬月 之間,遂能掃蕩平定,俾桂嶺之域,幅𢄙數百里,皆復 版圖。境外犬鼠,咸《甡甡》喙息,竄伏不遑,而環賀數郡 邑之民,俱獲更生,厥功其偉矣哉!當是時,士者相與 慶於學,農者相與慶於野,行道相與慶於途,商者、工 者相與慶於市。若肆而俘擄之釋還者,相與慶於室。 迨農祥辰正,天降時雨,沛然盈疇。二公乃亟下令曰: 「速旋乃師,毋妨農功。」由是賀之,民益相與頌美勞來 者爭先焉。邑之東桴江為橋,為水所漂,師艱往來。民 乃競勸,蚤夜葺治,併新其橋之亭於東渚,扁其名曰 《永清》,志寇平也。且礱石為碑,求紀於余。將使賀之人 德二公於有永不衰,顧余弗文,義不容默。然余甫至, 方事紀錄,未知二公之所以成功者。及與周旋謀議, 見其師師惟和,大猷是經,惠以撫循,威以典型,不抗 不隨,周爰諮詢。夫和者,協恭者也;大猷者,中正者也。 惠則足以使人者也,威則足以服眾者也。不亢則非 失人者也,不隨則非失己者也。周諮者,通燭幽隱者 也。夫是七者,政之所由出,君子之所貴也。而二公有 焉,宜其成功之易易而大得民情也。矧茲沈公,舊多 勳績,威震嶺表。往年徵將大用,而茲地缺人,當道以 為言,天子韙之,故有是命。俞公以名侍御,出僉憲事, 文章政務,一時推先。是舉也,兼有二公,將不謂之得 人焉爾乎?《孟子》有言曰:「為天下得人謂之仁。」惟是有總督張公,為能推二公以成平賀之功。然在上有聖 天子,為能簡張公方入臺閣以佐平天下之功,勢雖 不同,而同謂之得人之仁可也。吾民頌二公之功,可 不知所自云。余既紀其略,復述《民頌》以示將來。其辭 曰:蠢彼寇蠻,據桂嶺之麓;日逞爾戈,忍戕余足?公不 來征,曷俾余父,食其有粥。蠢彼寇蠻,㨿桂嶺之巔。日 銛爾矛,忍戕余肩。公不來誅,曷俾余母,食其有饘。蠢 彼寇蠻,據桂嶺之谷。日繁爾徒,忍戕余腹?公不來伐, 曷俾余婦子,離此多辱。桓桓虎貔,如雷如霆。朝言選 鋒,夕獲其醜。敢莫不征,曰惟公之明。桓桓虎貔,如霆 如雷。夕言選銳,朝執其訊。莫敢不彝,曰「惟公之威,闐 其擊鼓,於江之渚。爾師旋邁,活我父母。二公誰匹?方 叔、召虎,征人伐鼓,於江之涘。爾師旋歸,寧我婦子。二 公誰似?南仲吉甫。」

《昭平縣府江開路記》
管大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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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粵有府江,在灕江下,合濛荔水折而南,蓋全省咽 喉也。其流入金峽,趨巴江,出叢林,兩崖巀嶪,疊嶂連 雲,茂林密箐,恠石危壑,人跡罕通。諸蠻每每從沖口 或蒙陰中出,邀商旅,戕吏民,歲歲為患。雖經誅勦,屯 兵列堡,迄未有剪荊伐翳,鑿山通道,為千百年計者。 萬曆十三年春正月,王師平府江,諸將吏僉謂「自征 蠻」猶薙草然,蔓則刈,伏則「無他術也。請自今藉盜 田、修軍實,㨿險守之。」維時督府連江吳公、撫臺龍溪 吳公相與協慮而籌曰:「勦叛匪艱,而永清之為艱。府 江幾用兵矣,而旋蠢動,患在巘嶮弗剷、鬱林不通,而 疆理之未備乎?」乃合謀於直指黃公,上書闕下,若曰: 「府江固號天險,萬峰凌空,千嶂蔽日。循崖徑窮,度壑 蹊阻,棄為盜區。迄今勘定,風氣屯蒙,道途阨塞,善後 之策,曷若開路便?」上報曰:「可。」於是檄兵備憲副歸安 韓公總董其事。當是時,戎馬甫休息,行間諸務旁午, 先為議耕屯防禦之略,內調節其軍需,而外撫安其 殘黨。已,遂召平樂縣尹黎來王經紀之,且命單騎往 視險易諗里道,孰山宜刊,孰江宜疏,孰石宜鑿,孰崖 宜焚,孰澗宜舟,宜梁,孰地,宜館,宜亭,孰沖達何處,孰 村出何所,孰堡接何壤。諮度既周,矩矱略具。乃召千 戶劉栻、把總李芳輩,敕之曰:「遵爾界,驅爾兵,役爾工, 毋怠而成。」已而召外郡邑商謝誠、郭邦實、張瑞等若 而人,依麓憑沖,裹餱糧,集夫力,縱砍伐,輸己財而剷 榛莽。心維口裁,宵規晝畫,命日授事,分地量工,給餉 制器,選能課績,勞勤策惰,靡遺智焉。稅商木以折工 直,高剷崇顛,深芟窮谷,頓令眾山如童,諸路若坦。百 年蒙叢魍魎之區,倏而四達,視內地云。經始於歲乙 酉夏五月,竣事於明年丙戌三月,自小蒼板歷龍頭 磯、廣運堡,足灘雷霹至銅盆沖,總二百餘里。西岸內 地田沖營出沿江沖口佛槽、豬巷、「大銅江營,一至江 口,一自龍塘抵清潭腦小銅亮營,一至小銅江,一至 田沖界,一至塘峒仙迴,一至象磯堡丹竹沖界,一至 大小銅亮銅江,一至水浪南峒,一至大水沖,一自異 村後出佛槽、歸化等處。平峒堡一接三妹巢,一至榕 峒及潘村東岸,賀縣至東安界各若干里,而松林、鼓 鑼二峽尤稱險絕」,則命李芳、劉栻率江滸接地脈,併 力疏鑿,以接兩岸之道,無病涉焉。總之,設公館二、亭 鋪四十、渡舟十三,橋梁六百二十五。是役也,治地資 兵,伐蒙資商,架構資材,畚鍤資石,賞費資羡,而借公 帑僅六十餘,官不費而績用成。嗟乎!余於是仰窺三 院之訏謨弘遠,而兵憲公之苦心矣。與其屢勦屢叛, 勤「我王師也,寧拓闢是圖,治巇嶮而為康莊,驅鬱塏 而成孔道,陰殄陽開,氣通物阜,狸埋梟伏,一勞而永 靖之為快乎?」余嘗分藩蒼梧,往來上下三歲間,凡八 度府江矣。今年春,移官東臬,順流過之,見煙嶂廓清, 新堤迂衍,輪蹄絡繹,負擔載途,舳艫蔽江,村舍相望, 別一境界矣。余喟然而嘆:「惟皇神武,惟」公經略,俾八 蠻通道,幽壤同風,不庶幾乎與草昧開拓並稱休烈 也歟哉!

《原建永安州碑記》
彭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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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古蒙州地也。蒙州舊治去立山縣西,其地有蒙 山、蒙江,州之得名以此。年代久遠,興廢莫詳。考之《地 志》,唐武德間,始有立山縣,隸樂州。樂州即今平樂府, 則蒙州在唐時己廢,或併為立山縣未可知。至洪武 乙丑,邑民陷於草寇,戶損過半。知州李昴奏革縣治 為古眉巡司,隸平樂縣。立山之廢,久經百年,各處猺 「獞竊反,居民流移他境」,守土之臣,間提兵深入殺戮 未幾而兇獷愈熾,卒未有思所以建置安輯之者。成 化十三年丙申歲,特命巡撫甘肅副都御史朱英總 督兩廣軍務,兼理巡撫。下車之初,邊務方殷,而平樂、 府江之警尤急。乃悉發桂林官軍,順流而下,會合總 府諸軍,授以方略,分間剋期進攻荔浦,破賊險隘,賊 畏息斂跡。尋欲回師,因謀諸總鎮從事者曰:「自古為 治,貴威愛兼行,撫懲並舉。猺獞亦人耳,貪生惡死,當 與人同。況聖天子明德慎罰,璽書屢下,未嘗不以撫 綏為言。吾儕受此重寄,曾不是議,而惟終歲窮兵,以事征討,無乃非朝廷意乎?」眾皆曰然。於是推誠備榜, 諭以兩廣先此致寇「之由,與今所以弭盜之方,慎簡 司府賢而有為,人所信服者,遍行招徠,期在同心同 德,感格兇頑,復為良善。」未旬月間,梧州府等處撫安 編籍,各有成效。立山猺老李恭主聞風知感,首遣子 扶寶等率眾詣軍門納款,願為編氓,乞復州縣,永為 保障。都憲具招撫之由以聞,蒙上深嘉嘆賞,顧謂侍 臣曰:「都御史言是四方萬里之民,皆屬朕之赤子。與 其招勦以為功,孰若懷柔以為德?即自降敕獎諭,許 便宜從事。」都憲憫立山之民首先歸順,即其地深廣, 四阻大山,實廣右之腹心,猺獞之穴窟,復「立州治以 攝之,斯經久計也。」遂偕總鎮太監李垣、總兵平鄉伯 陳政、副總兵都督僉事白玉、三司參議遂舉桂林府 推官閉魯為知州,土民李扶寶為吏目,合詞上請。優 詔曰:「可。」名其州曰永安。於是督憲率郡衛執事等,即 其地披荊除草,築城鑿池,周圍八百九十步,門三,包 以磚石,建州衙等處。分工興作,《庶民子》來。於時鎮守 少監等遂相與董其成焉。始事於成化丁酉夏五月, 至明年四月訖工。復以各民丁糧通第高下,編為里 甲,以次應役。又擇其俊秀子弟入學,延師訓迪。文教 聿興,人心知勸。落成之日,眾口嘖嘖稱嘆,謂百年梗 化之蠻,弗事干戈,一旦入於版圖,轉殊音,變異服,奔 走承順,與齊民等。於此知聖明之恩,大矣,偉矣!昔有 虞之時,徂征有苗,三旬而猶逆命。益拱手而言曰:「惟 德動天,無遠弗屆,至誠感神。矧茲有苗,禹振旅而還, 厥後苗民率來,格於帝舜文德誕敷之日。我皇上繼 天保民,專務德化,而於統御遠蠻,率先撫後捕,是即 帝王遺意也。都憲仰體聖心,首建大策,弘兵威而布 誠信,安反側而奠邊陲,將見遐邇向風,爭先歸順,兩 廣軍民自可以安枕矣。若都憲者,庶幾無負付」托之 重者哉!而其建州設學,編戶定籍,籌畫綜理之勞,閉、 陳諸賢實任之,是皆可書者也。余故為之記,以為來 者勸云。

平樂府部藝文二[编辑]

《題昭州》
唐·李商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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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林春猶早,昭州日正西。虎當官路鬥,猿上驛樓啼。 繩爛金沙井,松乾乳洞梯。鄉音殊可駭,仍有醉如泥。

《印山亭即事》
呂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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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道憑虛不可樓,波心一點注中流。」魚遊過影知空 相,人到驚雲動遠眸。隔斷紅塵飛不到,迴旋青氣望 來收。江天寂寞難窮目,煙火漁燈亂客愁。

《別昭州》
宋·鄒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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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本無情,別去有何語。向來爽氣中,食息三月許。 來非吾所求,去非吾所禦。回首謝江山,吾今若輕舉。

《天繪亭》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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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履追隨陟杳冥,無邊勝景集孤亭。解衣自若誰為 吏,造物難窮巧賦形。展拓二儀成縞素,均調一氣作 丹青。會將斷取山川手,捲入中州挂戶庭。

《別昭平黃葆光》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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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因投檄抵昭平,爭許相逄一笑親。塵裏豈知居士 隱,山中聊見宰官身。周顒尚以妻為累,元亮惟知酒 是真。莫逆於心更何語,撥開舟子過醪津。

《疊秀山》
周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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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賦性愛觀瀾,此日登臨疊秀山。天錫卦爻分象 外,地將圭笏出人間。昭州水曲孤城遶,五嶺峰高眾 垤環。極目紫宸何處是,碧梧深徑珮珊珊。

《芙蓉亭》
陶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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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柝無聲獄訟疏,芙蓉池上避金烏。民收果寔充田 賦,匠畫空形入畫圖。白鳥知機遠冠蓋,紫鱗貪餌落 盤盂。主人非為清香設,愛此煙波似五湖。

《政平樓》
元·呂思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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灕江江上古昭州,一帶孤城有此樓。雲護山容簷外 立,月將波影檻前浮。

《籌邊樓》
劉懷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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崢嶸樓閣壓雲端,江北江南指顧間。萬里風煙堯宇 宙,一時人物漢衣冠。悠揚鼓角驚蠻瘴,招颭旌旗擁 將壇。簾捲畫欄春晝永,不煩烽火報平安。

《明秀亭》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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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秀亭前水渺茫,水明山秀類瀟湘。闌干十二東風 軟,蝴蝶一雙春晝長。沙暖偏宜鷗鷺宿,城高不隔芰 荷香。晚來公府無餘事,閑伴詩人入醉鄉。

《過平樂》
明·解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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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樂孤城倚鳳凰,桂江東去入南荒。考槃澗遠度寒 月,火焰山危下夕陽。賈客鹽船苓葉綠,野人籬落菜 花黃。東風細草茸茸錦,洗盞停橈百和香。

《魯班井》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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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巧何年浚鑿成,銀床深護土花青。下通海底雙龍

穴,上應天文列宿星。梧葉影沉三萬丈,轆轤聲轉幾
考證
千齡。我來登覽題詩處,笑拍闌干酒半醒。

《多景亭》
胡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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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際一亭出,開窗面面奇。千峰迎翡翠,二水湧玻璃。 深澗生瑤草,高崖出紫芝。」天光連鳳岫,雲氣遶龍池。 谷靜猿聲裊,坡危鶴影攲。漁舟依渚泊,樵笛對崖吹。 簾霧濛還散,爐煙起復垂。碧松堪入畫,綠竹再題詩。 觴酌霞流碎,琴彈雪挂絲。何人知此趣,太守樂無涯。

《平樂府》
龍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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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凄煙雨嶺南天,翠壁青林斷復連。山縣總荒兵火 後,土民還住賊巢邊。車筒晝夜翻江水,刀具春秋種 石田。幸際時和太平日,不須雞骨預占年。

《送曾主簿之平樂》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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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出桂江東,鄉音想未通。蛇飛山苦霧,鵬運海多風。 木魅長欺客,花蠻少學農。縣廳何處在,椰葉晚陰中。

《適然亭》
鄭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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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隙地纔尋丈,鋤荒構此亭。」軒臨一水碧,簾捲數峰青。 竹影穿階出,蟬聲隔座聽。晝閑公事少,恍若坐林坰。

《元宵偕張總戎至鍾山鎮》
張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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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墟牢落負良宵,寒月稜層破寂寥。火樹星橋無處 覓,瘴煙蠻霧望中迢。憲僚獨愧匡時策,將領人驚拔 俗標。得了公家今日事,便應雲水老《漁樵》。

《再至鍾山鎮》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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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春雨幾通宵,風擾長松撼碧寥。樂水遶溪南畝 沃,蜀鵑啼月越山迢。壁題錯落慚新句,軍令分明憶 舊標。荏苒歲華成底事,病軀猶未得耕樵。

平樂府部紀事[编辑]

《府志》:張道陵生於吳之天目山,善以符治病,隱富川 之白霞修煉。至桓帝永壽元年,又往雲臺峰,白日飛 昇。人即其地祠之,曰丹霞觀。丹竈藥臼至今存焉。范 純仁謫賀縣,東坡與書云:「丹霞觀張道陵遺跡,果有 良藥,異事乎?」據此益信。

高祖武德四年李靖帥巴蜀之師伐蕭銑駐於富川 之長標嶺下銑詣降事聞以靖為上柱國安撫嶺南 諸州尋聞風歸命。

《平樂縣志》:唐敬超先,昭州刺史,嘗分俸寄杜甫買山。 甫《寄高適詩序》云:「今海內忘形故人,獨漢中王瑀昭 州敬使君超先在。」

《唐書楊憑傳》:「憑,建中進士,官京兆尹。中丞李彝簡劾 奏憑陰事,謫臨賀尉,行無敢送者。櫟陽尉徐晦獨至 藍田與別。太常卿權德輿素與晦善,曰:『君送臨賀尉 誠厚,然無乃為累乎』?晦曰:『自布衣蒙楊公知獎,今日 遠謫,豈得不與之別?借如明公,他日為讒言所逐,晦 敢自同路人乎』?德輿嗟嘆數日,彝簡奏為監察御史」, 晦謝曰:「晦生平未嘗得望公顏色,公何從取之?」彝簡 曰:「君不負臨賀,肯負國乎?」

《一統志》:「韋保衡,咸通間以右拾遺尚同昌公主,二歲 餘入相,又歲餘貶為賀州刺史。留意吏事。」

《通志》:「薛季昶為荊州長史,武三思用事,因季昶附五 王,貶儋州。初,季昶與昭州首領周慶立、廣州司馬宗 楚客不葉,懼二怨不敢往,嘆曰:『吾至是耶』!仰藥死。遂 葬昭州。」

李郤出守昭州時,綵煙見於丹甑山,五彩氤氳,旬日 不散卻,因更名「瑞雲山。」

《平樂縣志》:「李玨為昭州刺史,尋遷柳州。許渾寄詩云: 『恩回玉扆人先喜,道在金藤世不憂』。」

《府志》:「天祐二年,陶英上書言事,指斥時政,忤朱全忠, 以太尉拜征南將軍,領兵八萬出鎮昭州,蓋遠之也。 明年,全忠篡位,英仍鎮。李存勗滅梁,英解兵柄,隱於 誕山之仁壽坊蓮塘村家焉。在昭州二十四年,後唐 長興間卒。同時有李太尉者,未詳何許人,世為婚姻, 人稱所居為陶李峒。」

宋開寶三年,征嶺南,潘美為行營諸軍都部署,朗州 團練使尹崇珂副之,進克冨川。劉鋹遣將率眾萬餘 來援,遇戰大破之,遂克賀州。十月,下昭、桂,廣右咸附, 擒鋹送京師。命美與崇珂同知廣州兼嶺南轉運使。 未幾,南漢開府樂範、容州都指揮鄧存忠等叛,崇珂 督戰數月,盡平其黨。「初,賀州未下,荊湖轉運王明督」 所部護送輜重卒及丁夫數千,堙塹抵城,城中懼,遂 降。時都監王繼勳在美軍中,驍勇絕倫,故所向輒勝。 俞獻卿為昭州軍事推官,會宜州陳進亂,象州守不 任事,轉運使檄獻卿往佐之。及至,守議棄城,獻卿曰: 「臨難苟免可乎?賊至,當力戰不勝,有死而已,奈何棄 去?」初,昭州積緡錢鉅萬,獻卿盡用平糴至,積穀數萬; 及是,大兵至,賴以饋軍。

《一統志》:開寶間,王師南伐,漢王繼勳為賀州道馬步 軍都監,有武勇,在軍陣常用鐵鞭、鐵槊、鐵撾,軍中目 為「王三鐵。」

《通志》:景祐間,梅摯知昭州時,官廣南者多憚嵐瘴,不 願往摰,作《五瘴說》鐫於石曰:「仕有五瘴,避之猶未能也。急徵暴斂,剝下以奉上,租賦之瘴也;深文不逞,良 惡不白,刑獄之瘴也;晨昏荒宴,廢弛王事,飲食之瘴 也;侵民利以實私儲,貨財之瘴也;盛陳姬妾,以娛耳 目,帷箔之瘴也。有一於此,民得以怨之,神得以怒之」, 而後逆氣成象。俾安者疾之。疾者殛之。以示天戒。雖 日在輦轂下。亦不可逭矧荒遠乎。世之仕者。或不知 五瘴之過。正歸咎於土瘴。得不謬與。

鄒浩謫居昭州,以江水不可飲,汲於數里外。後所居 嶺下,忽有泉湧出,因名感應泉。將北歸,數日前泉乃 涸。夜有人至門,厲聲呼曰:「侍郎歸矣。」求之不可見。 周弘易,崇寧間佐武郎,擢武德大夫,由寧遠徙居恭 城,見縣西平坡中一山亭亭直上,遂卜居讀《易》,名曰 翠微峰,即今之西嶺寨也。

政和間,毛衷以刑部郎知賀州,經富川,語子曰:「吾歸 閑日,將於此卜居。」後以方臘亂不能歸,卒於宦邸。其 季子遂創居於富之秀峰,以成《衷志》焉。

政和七年,歲大旱,詔「蔡京五日一赴都堂治事,黃葆 光因以疏諫,感動上心,消彌災異。」疏入,不報。再上,京 懼,中以他事,貶昭州立山縣。又嗾言官論其「附會交 結,泄漏密語,以章揭示朝堂,安置昭州。」

紹興二十年,靖江盜駱科寇昭州,時州守薛鑑率民 兵擊走之。

黃齊紹興間調冨川尉,迎父就養。值曹成寇亂,挺身 擒獲七十餘輩,境內安堵。

《府志》:「楊汝濟,宋嘉定間為平樂令。時垣宇摧圮,僦居 民舍,汝濟乃市材稍葺之,於後立亭鑿池,種蓮供玩。 郡守吳繹禱雨慶林寺,遙見芙蕖開,甘雨隨注,偕 寮佐臨沼賞之,以清香名其亭。」

蔣允濟攝昭州,舊官出錢二百,予民輸布一匹,復折 布為錢十倍之。允濟疏聞,竟減其半。

明洪武元年,馬宥出知荔浦。時天下初定,宥加以新 附之眾,經制立法,以貽久安之規。如創縣志,建儒學, 立城隍、社稷,置四鄉、八都、十七里諸廢備舉云。 蕭嘉祐知恭城,推情與物,民皆信之。雖山谷猺氓,以 片紙招之,依期而至,無有後者。聽政之暇,與諸生講 學,士風丕振。

唐復,宣德初知平樂府。勤恤民隱,剔刷吏弊。常葺郡 治,建文廟、尊經閣,堂廡齋舍,一時並舉。於明倫堂後 建書樓,繪古勤學者於四壁,以風諸生。巡按御史何 自學題曰「昭文樓。」

成化間,彝賊作叛,平樂縣舉龍彪冠帶千長,斬賊胡 公強等首級,生擒賊鄧公間等六百九十九名。 梁魚弘治間,知平樂。先是猺蠻屢梗,軍旅數興,阡陌 半為蒿萊,而賦無少減。魚奏蠲樂山津平二里,浮糧 五百石,間有不能輸者,復榷商稅助之。時有「花封五 嶺」之謠。

弘治中,有武平賊劉龍作亂,郡邑多被剽掠,蔣璣繕 治城池,獲全。由是以智勇聞。當道檄搗他賊,日有斬 馘。

弘治七年,平樂府草寇為患。余玉增鑿後山為二塹, 築土垣,立排柵,為外衛。於城下闢馬路,令軍士周旋 巡警,賊聞風不敢近。鄉民告急,親督軍士集民兵,設 奇捕截,累有功。明年請兵平之,民賴安堵。

府江故多寇,冨、賀間尤劇。疆域遼闊,禁網寖疏。張祐 以輶車巡下邑,戢寇安民。會荔浦寇起,親部兵督戰, 俘馘以數百計。乃修恭城縣城,建冨川守禦所,築鍾 山鎮城,葺廣運、足灘堡,飭邊固圉,郡邑賴之。

嘉靖時,南源殘孽因碎江賊起,復陰助之,榕峒、喇崙、 六窯等巢附焉。圍張村,據山灣,永安路絕。徐作督參 將王承恩分道進勦,斬首二千餘級,復峰門寨。賊守 山灣益固,復命參將王瑞攻克之。周公樓等自縛詣 軍門降。昭平上下四屯巨賊黎福莊,怙險為逆,又計 縛之五指巖,最負固。正德間,三年弗克。作討平之後, 賊相戒無犯。

嘉靖三十二年,勞溪寇起,知恭城縣劉傑定計勦之, 賊大挫而遁。嗣是,諸峒巢不敢作孽。

吳文華,隆慶初兵備廣西。會柳、慶諸巢韋金線等憑 險聚嘯,而昭平上下四屯,其黨尤劇。公後先平之,斬 獲無數,諸蠻相戒,莫敢犯者。

萬曆時,五山賊倚恃巖穴,嘯聚萬人,屢征不獲。昭平 潘積讓與把總王綱計,誘擒之。復議兵設守寧化里 賴以安堵。

羅黃裳守平樂,剛果廉介,警敏有才。萬曆四年,與府 江道徐作計,擒巨魁周公樓、黎福莊等諸賊,定上下 四屯,設兵防禦。

崇禎間,賀縣城內陳侯祠前榕樹大十餘圍,忽枝上 發赤紅蘭花二朵,大如掌。是年冬月,寇作祟,破城奪

印,後動三省兵勦平之
考證

平樂府部雜錄[编辑]

《通志》:「平樂府城東南九里有縈山,高二百餘丈,險不 可躋。山有木客,形似小兒,行坐衣服不異於人,亦能 飲食,時出市易作器,與人亦無別。」

鄒浩使役者濬感應泉一二尺許,乃於亂石之下,得 蟹一枚,自放於江,曰:「余至五嶺,不睹此物數年矣。亂 石之下,又非所宜穴處也,何從而出耶?《易》不云乎?物 不可以終難,故受之以解。蟹者,解也,天實告之矣。蒙 恩歸侍,可立待也。」於是乎書。

翁宏,平樂人,嘗寓居韶、賀間,不仕進。能詩。《送人下峽》 詩云:「萬木殘秋裏,孤舟半夜猿。」《南越行》云:「因尋買珠 客,誤入射猿家。」《細雨詩》云:「何處殘春夜,和花落古宮。」 《途中逢友人》詩云:「孤舟半夜雨,上國十年心。」開寶中, 衡山處士廖融南遊,宏贈以詩云:「孤吟牛渚月,老憶 洞庭山。」融以詩謝宏云:「積思遊滄海,冥搜入洞天。神 珠迷罔象,瑞玉匪雕鐫。」其互相推重如此。又有林楚 才,冨川人,亦以詩名。 黎兆選好遊詠山水賀縣三峰委徑石,形像蛇,能作 祟,人過之,常被噬。選題詩《蛇舌》云:「徑名雖委實平亨, 鳥道今堪駟馬橫。不是武城偏捷路,青天白日任君 行。」蛇怪遂息居聶峰,有塘一口,塘邊一井,形似蟹眼, 水高於塘二尺,味甘美,人咸稱其有「神術」云。

平樂府部外編[编辑]

《府志》:「隋莫王名不傳。本姓杜,立山郡峰寨人。生開皇 中一歲,父卒,從母適荔浦石門村莫氏,從其姓。自幼 蔬食,遇異人授翀舉之術。唐貞觀八年正月十六日, 尸解去。里人常見王素衣白馬,披髮仗劍,行村落中, 因肖像祀焉。後唐時,邑有周生者,謁選京師,奉所繪 王像偕行。時兵亂,唐主在軍中見一人素衣白馬,披」 髮仗劍前,遂克捷。唐主異之,適獲周生,以所繪像進, 披閱如所見,因封王爵。

譚氏二女仙者,五代時隱居誕山,修黃老術。後莫測 其所。如有老翁饁田,倏然遇之。方苦旱,二女索飯,飯 已謂曰:「吾謝汝以雨,可乎?」雨即應聲大作,翁隨二女 登山椒,不復見,惟一巨石,上有衣帶存焉。

莫公者,後周時人也。七歲辭親,隱冨川,穿石巖學道。 年二十,自謂「能空明寂滅」,竟莫知所之。

《搜神後記》:「平樂縣有山,臨水岸間有兩目如人眼,極 大,瞳子白黑分明,名為目岩。」

《府志》:「宋梁弼,調靖江荔浦尉,以獲賊功改官僉書鬱 林。一日假寐,夢西海府君牒請至殿庭,如王居,講賓 主禮,請梁撰《水城記》。梁援筆為之,記未就而覺。明日 錄畢焚之,無病而逝。」

僧善慶,宋時清涼寺僧也。勤戒行得悟,常遊富川大 小洞天,卒不見,人以為「羽化」云。

龍道人,元末結廬平樂走烏坪,環植以竹。洪武二年, 通判夏天啟訪之,贈詩云:「竹木森森盡不如,懸崖峭 壁一茅廬。人生若識元機妙,須向禪關覓太虛。」後六 年,積薪自焚。

《通志》:嘉靖三十五年冬,有一物變幻不測,拋擲瓦石, 夜入人家為怪,雖密室亦無不至,人傳以為馬騮精, 至夜家家不眠,圍爐達旦,用桃柳竹枝鳴鑼擊鼓以 逐之。考於書傳,當為「黑。」宋及元元統曾見此妖物, 茲自廣東入賀,至富川道永衡而跡滅。

萬曆九年,賀縣重修三乘寺。寺後一柿木,大尺餘。沙 彌斧之,忽兩開,中有「用力不同」四字,兩邊俱有字跡。 眾異之,白於縣,而貯之庫。

天啟七年,荔浦江浮出一佛樓,有齋公在上誦經,至 「掛榜山」,傾溺。

崇禎間,有姚姓者,幼呼為「姚二仔」,遺其名。生來不食 葷。年十四五,離父母,登火焰山中峰之頂,立片蓬為 居,每年只種茱芋充腹。山頂有池,廣袤六七丈,深丈 餘,池內有金絲大鯉二隻,池南有桃一株,每結實取 啖之。推府唐邦教蒞任時,歲旱,屢禱無雨,聞此子有 道行,差使懇請,允之。隨至印山亭趺坐,不食煙火,止 啖果品。著人立表河邊,限以尺水坐之,次日即雨,三 日河水盈尺即止。謝以金,不受反山後數日,推府高 其風,有「天際真人」之想。復遣使訪之,至則了無所覓, 惟餘片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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