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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第33篇四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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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公問於管子曰:「寡人幼弱惛愚,不通諸侯四鄰之義,仲父不當盡語我昔者有道之君乎?吾亦鑒焉。」管子對曰:「夷吾之所能與所不能,盡在君所矣。君胡有辱令?」桓公又問曰:「仲父,寡人幼弱惛愚,不通四鄰諸侯之義,仲父不當盡告我昔者有道之君乎?吾亦鑒焉。」管子對曰:「夷吾聞之於徐伯曰:昔者有道之君,敬其山川、宗廟、社稷,及至先故之大臣,收聚以忠而大富之。固其武臣,宣用其力。聖人在前,貞廉在側,競稱於義,上下皆飾。形正明察,四時不貸,民亦不憂,五穀蕃殖。外內均和,諸侯臣伏,國家安寧,不用兵革。受其幣帛,以懷其德,昭受其令,以爲法式。此亦可謂昔者有道之君也。」桓公曰:「善哉。」

桓公曰:「仲父既已語我昔者有道之君矣,不當盡語我昔者無道之君乎?吾亦鑒焉。」管子對曰:「今若君之美好而宣通也,既官職美道,又何以聞惡爲?」桓公曰:「是何言邪?以繬緣繬,吾何以知其美也?以素緣素,吾何以知其善也?仲父已語我其善,而不語我其惡,吾豈知善之爲善也?」管子對曰:「夷吾聞之於徐伯曰:昔者無道之君,大其宮室,高其臺榭。良臣不使,讒賊是舍。有家不治,借人爲國。政令不善,墨墨若夜。辟若野獸,無所朝處。不脩天道,不鑒四方。有家不治,辟若生狂。衆所怨詛,希不滅亡。進其諛優,繁其鍾鼓。流於博塞,戲其工瞽。誅其良臣,敖其婦女。獠獵畢弋,暴遇諸父。馳騁無度,戲樂笑語。式政既輮,刑罰則烈。內削其民,以爲攻伐。辟猶漏釜,豈能無竭?此亦可謂昔者無道之君矣。」桓公曰:「善哉。」

桓公曰:「仲父既已語我昔者有道之君與昔者無道之君矣,仲父不當盡語我昔者有道之臣乎?吾以鑒焉。」管子對曰:「夷吾聞之徐伯曰:昔者有道之臣,委質爲臣,不賓事左右,君知則仕,不知則已。若有事必圖國家,徧其發揮,循其祖德,辯其順逆。推育賢人,讒慝不作。事君有義,使下有禮。貴賤相親,若兄若弟。忠於國家,上下得體。居處則思義,語言則謀謨,動作則事。居國則富,處軍則克。臨難據事,雖死不悔。近君爲拂,遠君爲輔。義以與交,廉以與處。臨官則治,酒食則慈。不謗其君,不諱其辭。君若有過,進諫不疑。君若有憂,則臣服之。此亦可謂昔者有道之臣矣。」桓公曰:「善哉。」

桓公曰:「仲父既以語我昔者有道之臣矣,不當盡語我昔者無道之臣乎?吾亦鑒焉。」管子對曰:「夷吾聞之於徐伯曰:昔者無道之臣,委質爲臣,賓事左右,執說以進,不蘄亡己。遂進不退,假寵鬻貴。尊其貨賄,卑其爵位。進曰輔之,退曰不可。以敗其君,皆曰非我。不仁羣處,以攻賢者。見賢若貨,見賤若過。貪於貨賄,競於酒食。不與善人,唯其所事。倨敖不恭,不友善士。讒賊與鬭,不彌人爭,唯趣人詔。湛湎於酒,行義不從。不脩先故,變易國常。擅創爲令,迷或其君。生奪之政,保貴寵矜。遷損善士,捕援貨人。入則乘等,出則黨駢。貨賄相入,酒食相親。俱亂其君。君若有過,各奉其身。此亦謂昔者無道之臣。」桓公曰:「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