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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說新語/識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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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世説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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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曹公少時見喬玄謂曰:「天下方亂,群雄虎爭,撥而理之,非君乎?然君實亂世之英雄,治世之姦賊。恨吾老矣,不見君富貴,當以子孫相累。」《續漢書》曰:「公祖梁國睢陽人。少治禮及《嚴氏春秋》。累遷尚書令。嚴明有才略,長於知人。初,魏武帝爲諸生,未知名也,甚異之。」《魏書》曰:「太祖曰:『吾見士多矣,未有若君者!天下將亂,非命世之才不能濟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按,《世語》曰:「謂太祖:『君未有名,可交許子將。』太祖乃造子將子將納焉。」孫盛《雜語》曰:「太祖嘗問許子將:『我何如人?』固問,然後子將答曰:『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姦雄。』太祖大笑。」《世説》所言謬矣。
  2. 曹公裴潛曰:「卿昔與劉備共在荊州,卿以才如何?」曰:「使居中國,能亂人,不能爲治。若乘邊守險,足爲一方之主。」《魏志》曰:「文行河東人。避亂荊州劉表待之賓客禮。私謂王粲司馬芝曰:『牧非霸王之才,而欲以西伯自處,其敗無日矣!』遂南渡,適長沙。」
  3. 何晏鄧颺夏侯玄並求傅嘏交,而終不許。《魏略》曰:「鄧颺玄茂南陽人,鄧禹之後也。少得士名。明帝時爲中書郎,以與李勝等爲浮華被斥。正始中,遷侍中尚書。爲人好貨,臧艾以父妾與,得顯官,京師爲之語曰:『以官易富鄧玄茂。』何晏選不得人,頗由,以黨曹爽誅。」諸人乃因荀粲説合之,謂曰:「夏侯太初一時之傑士,虛心於子,而卿意懷不可,交合則好成,不合則致隟。二賢若穆,則國之休,此藺相如所以下廉頗也。」《史記》曰:「相如以功大拜上卿,位在廉頗右。怒,欲辱之。相如毎稱疾,望見,引車避匿。其舍人慾去之,相如曰:『夫以秦王之威而吾廷叱之,何畏將軍哉?顧弱,以吾二人故不敢加兵於趙。今兩虎鬥,勢不倶生,吾以公家急而後私讎也。』聞,謝罪。」曰:「夏侯太初志大心勞,能合虛譽,誠所謂利口覆國之人。何晏鄧颺有爲而躁,博而寡要,外好利而內無關籥,貴同惡異,多言而妬前。多言多釁,妬前無親。以吾觀之:此三賢者,皆敗德之人爾!遠之猶恐罹禍,況可親之邪?」後皆如其言。《傅子》曰:「是時何晏以才辯顯於貴戚之閒,鄧颺好交通,合徒黨,鬻聲名於閭閻,夏侯玄以貴臣子,少有重名,皆求交於不納也。友人荀粲有淸識遠志,然猶勸結交云。」
  4. 晉武帝講武於宣武塲,帝欲偃武修文,親自臨幸,悉召群臣。山公謂不宜爾,因與諸尚書言用兵本意。遂究論,舉坐無不咨嗟。皆曰:「少傅乃天下名言。」《史記》曰:「孫武人。呉起人。並善兵法。」《竹林七賢論》曰:「咸寧中,既平,上將爲桃林華山之事,息役弭兵,示天下以大安。於是州郡悉去兵,大郡置武吏百人,小郡五十人。時京師猶講武,山濤因論用兵本意。爲人常簡默,蓋以爲國者不可以忘戰,故及之。」《名士傳》曰:「之閒,無所標明,嘗與尚書盧欽言及用兵本意。武帝聞之,曰:『少傅名言也。』」後諸王驕汰,輕遘禍難,於是寇盜處處蟻合,郡國多以無備,不能制服,遂漸熾盛,皆如公言。時人以謂山濤不學{{ProperNoun|孫}而闇與之理會。王夷甫亦嘆云:「公闇與道合。」《竹林七賢論》曰:「永寧之後,諸王構禍,狡虜欻起,皆如言。」《名士傳》曰:「王夷甫推歎『晻晻爲與道合,其深不可測』。皆此類也。」
  5. 王夷甫爲平北將軍,有公事,使行人論不得。時夷甫在京師,命駕見僕射羊祜、尚書山濤夷甫時總角,姿才秀異,敘致既快,事加有理,甚奇之。既退,看之不輟,乃嘆曰:「生兒不當如王夷甫邪?」羊祜曰:「亂天下者,必此子也!」《晉陽秋》曰:「夷甫,有簡書,將免官,夷甫年十七,見所繼從舅羊祜,申陳事狀,辭甚俊偉。不然之,夷甫拂衣而起。顧謂賓客曰:『此人必將以盛名處當世大位,然敗俗傷化者,必此人也!』」《漢晉春秋》曰:「初,羊祜以軍法欲斬王戎夷甫又忿言其必敗,不相貴重。天下爲之語曰:『二當朝,世人莫敢稱羊公之有德。』」
  6. 潘陽仲王敦少時,謂曰:「君『蜂目』已露,但『豺聲』未振耳。必能食人,亦當爲人所食。」《晉陽秋》曰:「潘滔陽仲滎陽人,太常從子也。有文學才識。永嘉末,爲河南尹,遇害。」《漢晉春秋》曰:「初,王夷甫東海王,轉王敦揚州潘滔初爲太傅長史,言於太傅曰:『王處仲蜂目已露,豺聲未發,今樹之外,肆其豪彊之心,是賊之也。』」《晉陽秋》曰:「爲太子舍人,與同僚,故有此言。」二説,便小遷異。《春秋傳》曰:「令尹子上謂世子商臣,蜂目而豺聲,忍人也。」
  7. 石勒不知書,《石勒傳》曰:「世龍上黨武鄕人,匈奴之苗裔也。雄勇好騎射。元康中,流宕東,與平原茌平師歡家庸,耳恆聞鼓角鞞鐸之音,私異之。初,鄕里原上地中生石日長,類鐵騎之象。國中生人參,葩葉甚盛。於時父老相者皆云:『此胡體貌奇異,有不可知。』勸邑人厚遇之,人多哂而不信。永嘉初,豪傑並起,與胡王等十八騎詣汲桑,爲左前督。敗,共推爲主。攻下州縣,都於襄國。後僭正號,死,諡明皇帝。」使人讀《漢書》。聞酈食其勸立六國後,刻印將授之,大驚曰:「此法當失,云何得遂有天下?」至留侯諫,迺曰:「賴有此耳!」鄧粲《晉紀》曰:「手不能書,目不識字,毎於軍中令人誦讀,聽之,皆解其意。」《漢書》曰:「項羽急圍漢王滎陽漢王酈食其謀撓權。食其勸立六國後,王令趣刻印。張良入諫,以爲不可。輟食吐哺駡酈生曰:『豎儒幾敗乃公事!』趣令銷印。」
  8. 衞玠年五歳,神衿可愛。祖太保曰:「此兒有異,顧吾老,不見其大耳!」《晉諸公贊》曰:「伯玉河東安邑人。少以明識淸允稱。傅嘏極貴重之,謂之甯武子。仕至太保,爲楚王所害。」《玠別傳》曰:「有虛令之秀,淸勝之氣,在群伍之中,有異人之望。祖太保見五歳曰:『此兒神爽聰令,與衆大異,恐吾年老,不及見爾。』」
  9. 劉越石云:「華彥夏識能不足,彊果有餘。」虞預《晉書》曰:「華軼彥夏平原人,太尉曾孫也。累遷江州刺史。傾心下士,甚得士歡心。以不從元皇命見誅。」《漢晉春秋》曰:「劉琨必敗,謂其自取之也。」
  10. 張季鷹齊王東曹掾,在見秋風起,因思中菰菜羹、鱸魚膾,曰:「人生貴得適意爾,何能羈宦數千里以要名爵!」遂命駕便歸。俄而齊王敗,時人皆謂爲見機。《文士傳》曰:「張翰季鷹。父大鴻臚。有淸才美望,博學善屬文,造次立成,辭義淸新。大司馬齊王辟爲東曹掾。謂同郡顧榮曰:『天下紛紛未已,夫有四海之名者,求退良難。吾本山林間人,無望於時久矣。子善以明防前,以智慮後。』捉其手,愴然曰:『吾亦與子採南山蕨,飲三江水爾!』以疾歸,府以輙去除吏名。性至孝,遭母艱,哀毀過禮。自以年宿,不營當世,以疾終於家。」
  11. 諸葛道明初過江左,自名道明,名亞之下。《中興書》曰:「避難過,與潁川荀道明陳留蔡道明倶有名譽,號曰『中興三』。時人爲之語曰:『京都三各有名,蔡氏儒雅淸。』」先爲臨沂令,丞相謂曰:「明府當爲黑頭公。」《語林》曰:「丞相拜司空,諸葛道明在公坐,指冠冕曰:『君當復著此。』」
  12. 王平子素不知眉子,曰:「志大其量,終當死塢壁間。」《晉諸公贊》曰:「王玄眉子夷甫子也。東海王辟爲掾,後行陳留太守。大行威罰,爲塢人所害。」
  13. 大將軍始下,楊朗苦諫不從,遂爲致力,乘「中鳴雲露車」逕前曰:「聽下官鼓音,一進而捷。」先把其手曰:「事克,當相用爲荊州。」既而忘之,以爲南郡《晉百官名》曰:「世彥弘農人。」《楊氏譜》曰:「,典軍校尉。父冀州刺史。」王隱《晉書》曰:「有器識才量,善能當世。仕至雍州刺史。」敗後,明帝,欲殺之。帝尋崩,得免。後兼三公,署數十人爲官屬。此諸人當時並無名,後皆被知遇,於時稱其知人。
  14. 周伯仁母冬至舉酒賜三子曰:「吾本謂度託足無所。爾家有相,爾等並羅列吾前,復何憂?」周嵩起,長跪而泣曰:「不如阿母言。伯仁爲人志大而才短,名重而識闇,好乘人之弊,此非自全之道。性狼抗,亦不容於世。唯阿奴碌碌,當在阿母目下耳!」鄧粲《晉紀》曰:「阿奴之弟周謨也。」三並已見。
  15. 大將軍既亡,王應欲投世儒世儒江州王含欲投王舒荊州曰:「大將軍平素與江州云何?而汝欲歸之。」曰:「此迺所以宜往也。《晉陽秋》曰:「安期子也。無子,養爲嗣,以爲武衞將軍,用爲副貳,伏誅。」江州當人彊盛時,能抗同異,此非常人所行。及覩衰厄,必興愍惻。《王彬別傳》曰:「世儒琅邪人。祖,父,並有名德。爽氣出儕類,有雅正之韻。與元帝姨兄弟,佐佑皇業,累遷侍中。從兄石頭,害周伯仁素善,往哭其屍,甚慟。既而見怪其有慘容而問之。答曰:『向哭周伯仁,情不能已。』曰:『伯仁自致刑戮,汝復何爲者哉?』曰:『伯仁淸譽之士,有何罪?』因數曰:『抗旌犯上,殺戮忠良!』音辭慷慨,與涙倶下。怒甚。丞相在坐,代爲之解,命曰:『拜謝。』曰:『有足疾。比來見天子尚不能拜,何跪之有?』曰:『腳疾何如頸疾?』以親故不害之。累遷江州刺史、左僕射。贈衞將軍。」荊州守文,豈能作意表行事?」不從,遂共投果沈父子於《傳》曰:「處明琅邪人。祖,知名。父,御史。器業簡素,有文武榦。中宗用爲北中郎將、荊州刺史、尚書僕射。出爲會稽太守。以父名,累表自陳。討蘇峻有功,封彭澤侯,贈車騎大將軍。」當來,密具船以待之,竟不得來,深以爲恨。之投遣軍逆之,父子赴水死。昔酈寄賣友見譏,況販兄弟以求安,非人矣!
  16. 武昌孟嘉太尉州從事,已知名。太傅有知人鑒,罷豫章還,過武昌,問曰:「聞從事佳,今在此不?」云:「卿自求之。」眄睞良久,指曰:「此君小異,得無是乎?」大笑曰:「然!」於時既嘆之默識,又欣之見賞。《嘉別傳》曰:「萬年江夏人。曾祖父司空。祖父廬陵太守。武昌陽新縣,子孫家焉。少以淸操知名。太尉庾亮江州,辟廬陵從事。下都還,引問風俗得失。對曰:『待還,當問從事吏。』舉麈尾掩口而笑,語弟曰:『孟嘉故是盛德人。』轉勸學從事。太傅褚裒有器識,正旦大會,:『聞江州孟嘉,何在?』曰:『在坐,卿但自覓。』歴觀久之,指曰:『將無是乎?』欣然而笑,喜,奇所得,乃益器之。後爲征西桓溫參軍,九月九日龍山,參寮畢集,時佐史並著戎服,風吹帽墮落,戒左右勿言,以觀其舉止。初不覺,良久如廁,命取還之。令孫盛作文嘲之,成,著坐。還即答,四坐嗟歎。喜酣暢,愈多不亂。問:『酒有何好?而卿嗜之。』曰:『明公未得酒中趣爾。』又問:『聽伎,絲不如竹,竹不如肉,何也?』答曰:『漸近自然。』轉從事中郎,遷長史。年五十三而卒。」
  17. 戴安道年十餘歳,在瓦官寺畫。長史見之曰:「此童非徒能畫,《續晉陽秋》曰:「善圖畫,窮巧丹靑也。」亦終當致名。恨吾老,不見其盛時耳!」
  18. 王仲祖謝仁祖劉眞長倶至丹陽墓所省殷揚州,殊有確然之志。《中興書》曰:「棲遲積年,累聘不至。」既反,相謂曰:「淵源不起,當如蒼生何?」深爲憂嘆。曰:「卿諸人眞憂淵源不起邪?」
  19. 小庾臨終,自表以子園客爲代。園客爰之小字也。《庾氏譜》曰:「爰之仲眞第二子。」《中興書》曰:「爰之有父風,桓溫徙於豫章。年三十六而卒。」朝廷慮其不從命,未知所遣,乃共議用桓溫尹曰:「使伊去,必能克定西楚,然恐不可復制。」《陶侃別傳》曰:「庾翼薨,表其子爰之爲荊州何充曰:『陶公重勳也,臨終髙讓。丞相未薨,敬豫爲四品將軍,於今不改。親則道恩,優遊散騎,未有超卓若此之授。』乃以徐州刺史桓溫爲安西將軍、荊州刺史。」宋明帝《文章志》曰:「表其子代任,朝廷畏憚之,議者欲以授桓溫。時簡文輔政,然之。劉惔曰:『去必能定西楚,然恐不能復制。願大王自鎭上流,請爲從軍司馬。』簡文不許。後果如所算也。」
  20. 桓公將伐,在事諸賢咸以李勢既久,承藉累葉,且形據上流,三峽未易可克。唯尹云:「伊必能克。觀其蒲博,不必得,則不爲。」《華陽國志》曰:「李勢子仁洛陽臨渭人。本巴西宕渠人也。其先李特,因亂據,稱號成都,特也。篡位自立,子也。安西將軍伐歸降,遷之揚州。自起至亡,六世三十七年。」《溫別傳》曰:「初,朝廷以處險遠,而衆寡少,縣軍深入,甚以憂懼。而直指成都李勢面縛。」《語林》曰:「尹見桓公毎嬉戲必取勝,謂曰:『卿乃爾好利,何不焦頭?』及伐,故有此言。」
  21. 謝公東山畜妓,簡文曰:「安石必出。既與人同樂,亦不得不與人同憂。」宋明帝《文章志》曰:「縱心事外,踈略常節,毎畜女妓,攜持遊肆也。」
  22. 郗超謝玄不善。苻堅將問鼎,既已狼噬,又虎視淮陰矣。車頻《秦書》曰:「苻堅永固武都人也。本姓,祖父,詐稱讖文,改曰『符』。言已當王,應符命也。初生,有赤光流其室,及誕,背赤色隱起,若篆文。幼有美度,石虎司隸徐正名知人,六歳時,嘗戲於路,見而異焉,問曰:『符郎!此官街,小兒行戲,不畏縛邪?』曰:『吏縛有罪,不縛小兒。』謂左右曰:『此兒有王霸相。』石氏亂,伯父及父西入夢天神使者朱衣冠,拜肩頭爲龍驤將軍。肩頭小字也。即拜爲龍驤,以應神命。後僭帝號。死,子立,凶暴,群臣殺之而立立十五年,遣長樂公攻沒襄陽。十九年,大興師伐,衆號百萬,水陸倶進,次於項城。自項城長安,連旗千里,首尾不絶。乃遣告曰:『已爲君於長安城中建廣夏之室,今故大舉渡相迎,克日入宅也。』」於時朝議遣北討,人間頗有異同之論。唯曰:「是必濟事。吾昔嘗與共在桓宣武府,見使才皆盡,雖履屐之間,亦得其任。以此推之,容必能立勳。」元功既舉,時人咸嘆之先覺,又重其不以愛憎匿善。《中興書》曰:「於時賊彊盛,朝議求文武良將可鎭靖北方者。衞大將軍曰:『唯兄子可任此事。』中書郎郗超聞而歎曰:『違衆舉親,明也。必不負其舉。』」
  23. 韓康伯謝玄亦無深好。北征後,巷議疑其不振。康伯曰:「此人好名,必能戰。」《續晉陽秋》曰:「識局貞正,有經國之才略。」聞之甚忿,常於衆中厲色曰:「丈夫提千兵,入死地,以事君親,故發,不得復云爲名!」
  24. 褚期生少時,謝公甚知之,恆云:「褚期生若不佳者,僕不復相士。」期生褚爽小字也。《續晉陽秋》曰:「茂弘河南人。太傅之孫,祕書監之子。太傅謝安見其少時,歎曰:『若期生不佳,我不復論士。』及長,果俊邁有風氣。好《老》《莊》之言,當世榮譽,弗之屑也。唯與殷仲堪善。累遷中書郎、義興太守。女爲恭帝皇后。」
  25. 郗超傅瑗周旋,見其二子並總髮。觀之良久,謂曰:「小者才名皆勝,然保卿家,終當在兄。」即傅亮兄弟也。《傅氏譜》曰:「叔玉北地靈州人。歴護軍長史、安城太守。」《宋書》曰:「長猷長子也。位至五兵尚書。贈太常。」丘淵之《文章録》曰:「季友弟也。歴尚書令,仕光祿大夫。元嘉三年,以罪伏誅。」
  26. 王恭隨父在會稽王大自都來拜墓。王忱,並已見。暫往墓下看之,二人素善,遂十餘日方還。父問:「何故多日?」對曰:「與阿大語,蟬連不得歸。」因語之曰:「恐阿大非爾之友。」終乖愛好,果如其言。王緒所閒,終成怨隙。別見。
  27. 車胤父作南平郡功曹,太守王胡之司馬無忌之難,置郡於酆陰。是時十餘歳,胡之毎出,嘗於籬中見而異焉。謂父曰:「此兒當致髙名。」後遊集,恆命之。長,又爲桓宣武所知。淸通於多士之世,官至選曹尚書。《續晉陽秋》曰:「武子南平人。父,爲郡主簿。太守王胡之有知人識,裁見,謂其父曰:『此兒當成卿門戸,宜資令學問。』就業恭勤,博覽不倦。家貧不常得油,夏月則練囊盛數十螢火以繼日焉。及長,風姿美劭,機悟敏率。桓溫荊州取爲從事,一歳至治中。既博學多聞,又善於激賞,當時毎有盛坐,必同之,皆云:『無車公不樂。』太傅謝公遊集之日,開筵以待之。累遷丹陽尹、護軍將軍、吏部尚書。」
  28. 王忱死,西鎭未定,朝貴人人有望。時殷仲堪在門下,雖居機要,資名輕小,人情未以方嶽相許。晉孝武欲拔親近腹心,遂以荊州。事定,詔未出。王珣曰:「陝西何故未有處分?」曰:「已有人。」歴問公卿,咸云「非」。自計才地必應在己,復問:「非我邪?」曰:「亦似非。」其夜詔出用語所親曰:「豈有黃門郎而受如此任?仲堪此舉迺是國之亡徴。」《晉安帝紀》曰:「孝武深爲晏駕後計,擢仲堪王忱爲荊州。仲堪雖有美譽,議者未以方嶽相許也。既受腹心之任,居上流之重,議者謂其殆矣。終爲桓玄所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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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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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南北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遠遠超過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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