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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唐文/卷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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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 全唐文 卷一百〇二

朱晃(梁太祖一)

帝姓朱氏,諱晃,初名溫,宋州碭山人,唐大中六年生。初從黃巢,尋降於河中節度使王重榮。重榮表奏僖宗,授左金吾衛大將軍,賜名全忠。天復元年封梁王,天祐二年加相國,改封魏王,備九錫。四年四月受唐禪,改今名。開平三年,加尊號睿文聖武廣孝皇帝。在位六年,年六十一,諡曰神武元聖孝皇帝,廟號太祖。

王者創業興邦,立名傳世,必難知而示訓,從易避以便人。(闕)或稽其符命,應彼開基之義,垂諸象德之言。爰考簡書,求於往代,周王昌發之號,漢帝詢衍之文,或崇一德以徽稱,或為二名而更易。先王令典,布在縑緗。寡人本名,兼於二字,且異帝王之號,仍兼避易之難。郡職縣官,多須改換,況宗廟不遷之業,憲章百世之規,事葉典儀,豈憚革易?寡人今改名晃,是以天意雅符於明德,日光顯契於瑞文,昭融萬邦,理斯在是,庶順元穹之意,永臻康濟之期。宜令有司分告天地宗廟。其舊名,中外章疏不得更有回避。

王者受命於天,光宅四海,祗事上帝,寵綏下民。革故鼎新,諒曆數而先定;創業垂統,知圖籙以無差。神器所歸,祥符合應,是以三正互用,五運相生。前朝道消,中原政散,瞻烏莫定,失鹿難追。朕經緯風雷,沐浴霜露,四征七伐,垂三十年。糾合齊盟,翼戴唐室,隨山刊木,罔憚胼胝,投袂揮戈,不遑寢處。洎上穹之所讚,知廣運之不興,莫諧輔漢之謀,徒罄事殷之禮。唐主知英華已竭,算祀有終,釋龜鼎以如遺,推劍紱而相授。朕懼德弗嗣,執謙允恭,避駿命於南河,眷清風於潁水。而乃列岩群後,盈廷庶官,東西南北之人,斑白緇黃之眾,謂朕功蓋上下,澤被幽深,宜應天以順時,俾化家而為國。拒彼億兆,至於再三。且曰: 「七政已齊,萬幾難曠。勉遵令典,爰正鴻名。告天地神祇,建宗廟社稷。」顧惟涼德,曷副樂推?慄若履冰,懍如馭朽。金行啟祚,玉曆建元。方宏經始之規,宜布維新之令。可改唐天祐四年為開平元年,國號大梁。書載虞賓,斯為令範;詩稱周客,蓋有明文。是用先封,以禮後嗣。宜以曹州濟陰之邑奉唐主,封為濟陰王。凡曰軌儀,並遵故實。姬庭多士,比是殷臣;楚國群材,終為晉用。曆觀前載,自有通規,但遵故事之文,勿替在公之效。應是唐朝中外文武舊臣,見任前資官爵,一切仍舊。凡百有位,無易厥章,陳力濟時,盡瘁事我。古者興王之地,受命之邦,集大勳有異庶方,霑慶澤所宜加等,故豐沛著啟祚之美,穰鄧有建都之榮,用壯鴻基,且旌故裏,爰遵令典,先示殊恩,宜升汴州為開封府,建名東都。其東都改為西都,仍廢京兆府為雍州佑國軍節度使。

集非常之事,必有挺非常之才;建第一之功,必有居第一之位。朕膺圖受命,負扆開階,未嘗以真太尉之官,輕於擬議,大司馬之職,易於簡求,蓋由其爵尊,其任重,不有英佐,孰當異恩。啟聖匡運同德功臣、淮南鎮海鎮東等軍節度使、淮南浙江東西等道管內觀察處置充淮南四面都統營田安撫兼兩浙鹽鐵制置發運等使、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太師兼中書令、杭越等州大都督府長史、上柱國、吳越王、食邑一萬五千戶實封一千戶錢鏐,海嶽騰英,星雲誕秀,契君臣咸一之德,有文武兼備之才,宣慈惠和,忠正兼毅。敦詩說禮,樹百行於藩維;去暴除奸,敵萬人於帷幄。弼予興運,明乃嘉謨。頃屬淮彝不賓,王化自爾,益封吳會,兼鎮廣陵,追擒每盡於隻輪,覆溺連收其巨艦。復聞奸宄,屢擾巡封,謂天蓋高,若水可恃,爾又橫戈憤悱,獨力支吾,妙運神機,大殲戎醜。玄雲陣起,雄風驅下瀨之師;白露圍開,沴氣散常州之化。再安生聚,重復土疆。薛公之三策咸明,漢主之一奇斯在。況早攀鱗翼,備見肺腸。同德同心,二紀密參於締構;惟忠惟孝,四方咸則於儀刑。苟非劇恩,何以加賞?是用鏤於彝鼎,冊以輅車,擬呂望之尊崇,正列侯之貴重,仍加真食,復寵兼官,式是獎酬,且旌忠烈。

於戲!進以正,大易所以經邦,慎厥終,格言用之居位,勉思遵守,克荷寵靈,服予訓辭,錫爾繁祉,可守太尉,加實封二百戶,餘並如故。

左馮背叛,元惡遁逃,如聞相濟之徒,多是脅從之輩,若能回心向國,轉禍全身,當與加恩,必不問罪,仍令同華雍等州切加招諭,如能梟斬溫韜,或以鎮寨歸化,必加厚賞,仍獎官班,兼委本界招復人戶,切加安存。

朝廷命使,臣下奉行,唯於辭見之儀,合守敬恭之道。近者凡差出使,往復皆越常規,或已辭而尚在本家,或未見而先歸私第,但從已便,莫稟王程。在禮敬而殊乖,置典章而私舉,宜令御史台別具條流事件,具黜罰等奏聞。

夫嚴祀報本,所以通神明,流澤覃休,所以惠黎庶,斯蓋邦家不易之道。皇王自昔之規,敢斁大猷,茲惟古義。粵朕受命,於今三年,何嘗不寅畏晨興,焦勞夕惕,師唐虞之典,上則於乾功,挹殷夏之源,下涵於民極,欲使萬方有裕,六辨無愆。然而誌有所未孚,理有所未達。致奸宄作釁,旱霪為災。驕將守邊,擁牙旗而背義。積陰馭氣,陵玉燭以幹和。載考休徵,式昭至警。朕是以仰高俯厚,靡惜於責躬,履薄臨淵,冀昭於元覽,兢兢慄慄,夙夜匪寧。及夫動干戈而必契靈誅,陳犧粢而克章善應。苟非天垂丕祐,神讚殊休,則安可致夷凶渠,就不戰之功;變沴戾氣,作有年之慶。況靈旗北指,喪犬羊於亂轍之間;飛騎西臨,下鄜翟若走丸之易。息一隅之煙燧,復千里之封疆。而又掃蕩左馮,討除峴首。故得外戎內夏,益知天命之攸歸;喙息跂行,共職皇基之永固。仰懷昭應,欲報無階,爰因南至之辰,親展圜丘之禮。茲惟大慶,必及下民,乃宏渙汗之私,以錫疲羸之幸。所冀漸臻蘇息,亟致和平。噫,朕自臨御已來,歲時尚邇,氛昏未殄,討伐猶頻。甲兵須議於饋糧,飛免頻勞於編戶。事非獲已,慮若納隍,宜所在長吏,倍切撫綏,明加勉諭。每官中抽差徭役,禁猾吏廣斂貪求,免至流散靡依,凋弊不濟。宜令河南府開封府及諸道觀察使切加鈐轄,刺史縣令不得因緣賦斂,分外擾人。凡關庶獄,每尚輕刑。隻候才罷用軍,必當便議優給。德音節文內,有未該者,宜令所司類例條件聞奏。

國之大事,惟祀與戎。祭法所標,禮經猶重。其齊心必至,備物精臻,方感召於神祇,乃降通於福祐。近者所司祠祭,或聞官吏因循,虛破支供,動多虧闕,致陰陽之失序,仍水旱以為災。每一念思,實多凜若,宜加提舉,用復敬恭。須委元臣,以專重事。自今後應在京四時大小祀及諸色祭祀,並委宰臣貽矩專判,躬親點簡,無令怠墮,有失典常。

自開創以來,凡有赦書德音,節文內皆委諸道搜訪賢良。尚慮所在長吏,未切薦揚。其有卓犖不羈,沈潛用晦,負王霸之業,蘊經濟之謀,究古今刑政之源,達禮樂質文之奧,機籌可以制變,經術可以辨疑,一事軼群,一才拔俗,並令招聘,旋具奏聞。然後試其所長,待以不次。所貴牢籠俊傑,采摭英翹。

戎機方切,國用未殷,養兵須藉於賦租,免粟尚煩於力役。所在長吏,不得因緣徵發,自務貪求。苟有故違,必行重典。立法垂制,詳刑定科,傳之無窮,守而勿失。中書門下所奏新定格式律令,已頒下中外,各委所在長吏,切務遵行,盡革煩苛,皆除枉濫,用副哀矜之旨,無違欽恤之言。

扈氏不恭,固難去戰;鬼方未服,尚或勞師。其蟻聚餘妖,狐鳴鬼類,棄天常而拒命,據地險以偷生。言事討除,將期戡定。問罪止誅於元惡,延災可憫於遺黎。每念傷痍,良深愧歎。應天兵所至之地,宜令將帥節級嚴戒軍伍,不得焚燒廬舍,開發邱壟,毀廢農桑,驅掠士女。使其背叛之俗,知予吊伐之心。

兩漢已來,日蝕地震,百官各上封事,指陳得失。蓋欲周知時病,盡達物情,用緝國章,以奉天誡。朕每思逆耳,罔忌觸鱗,將洽政經,庶開言路。況茲謫見,當有咎徵,其在列辟群臣,危言正諫,極萬邦之利害,致六合之殷昌。毗予一人,永建皇極。

懷州刺史段明遠,少年治郡,庶事惟公,兩度祗奉行鑾,數程宿食本界,動無遺闕,舉必周豐。蓋能罄竭於家財,務在顯酬夫明獎。觀明遠之忠勤若此,見思安之悖慢何如,(闕)

前朝官寮,譴逐南荒,積年未經昭雪。其間有懷抱材器,為時所嫉者,深負冤抑,仍令錄其名姓,盡復官資,兼告諭諸道,令津致赴闕。如已亡歿,並許歸葬,以明恩蕩。

朝廷之儀,封冊為重,用報勳烈,以隆恩榮,固合親臨,式光典禮。彝章久缺,自我復行。今後每封冊大臣,宜令有司備臨軒之禮,稱朕意焉。

潞寇未平,王師在野。攻戰之勢,難緩於寇圍;飛挽之勤,實勞於人力。永言轟耒,深用輟懷。宜令長吏,丁寧布告,期以兵罷之日,給復賦租。

令下諸州:去年有蝗蟲下子處,蓋前冬無雪,今春亢陽,致為災沴,實傷隴畝,必慮今秋,重困稼穡,自知多在荒陂榛蕪之內。所在長吏,各須分配地界,精加剪撲,以絕根本。

邇者下民喪禮,法吏舞文。銓衡既失於選求,州鎮又無其舉刺,風俗未厚,獄訟實繁,職此之繇,上貽天譴。

敦尚儉素,抑有前聞,斥去浮華,期臻至理。如聞近日貢奉,競務奢淫,或奇巧蕩心,或雕鐫溢目,徒殫資用,有費工庸。此後應諸道進獻,不得以金寶裝飾戈甲劍戟,至於鞍勒,不用塗金及雕刻龍鳳。如有此色,所司不得引進。

車服以庸,古之制也。貴賤無別,罪莫大焉。應內外將相,許以銀飾鞍勒。其刺史都將內諸司使以降,祗取用銅。冀定尊卑,永為條制。仍令執法官糾察之。

祀典之禮,有國之大事也。如聞官吏慢於展敬,禮容牲饌,有異精虔,宜令御史疏其條件以聞。

秩俸所以養賢而勵奉公也。兵車未戢,貢賦莫充,朝謁甚勤,祿廩蓋寡。朕今啟建都市,已畢郊禋,職采至多,費用差少。其百官逐月俸料,委左藏庫依前例全給。

朕自膺眷佑,勉副樂推,三載於茲,多難未弭。但蒙靈貺。每竊休徵,致稼穡之有年,乃陰陽之克敘。昨者以災興右地,叛結左馮,連邠鳳之凶狂,據關河之險固。王師才進,逆黨生擒,寸刃未施,重門盡啟。以致元凶自遁,遺壘皆降。賊除不出於浹旬,兵罷匪逾於一月。而況時當炎暑,路涉惡山,風迎馬以納涼,雲隨車而不雨,功因捷速,役免滯留,非眇質之敢當,賴上元之垂祐,合申告謝,用表精虔。宜令所司擇日,親拜郊祀。

封嶽告功,前王重事;祭天肆覲,有國常規。朕自以眇身,恭臨大寶,既功德未敷於天下,而災祥互降於域中。慮於告謝之儀,有闕齋虔之禮,宜修昭報,用契幽通。宜令中書侍郎同平章事於兢往東嶽祭,拜禱祀訖聞奏。

追養以祿,王者推歸厚之恩;欲靜而風,人子抱終身之感。其以刑部尚書致仕張策,及三品四品常參官二十二人,先世各追贈一等。

劉知俊貴為方伯,尊極郡王,而乃背誕朝恩,竄投賊壘,固人神之共怒,諒天地所不容。雖命討除,尚稽擒戮,宜懸爵賞以大功名,必有忠貞,咸思憤發。有生擒劉知俊者,賞錢千萬,授節度使,首級次之。得孟審登者,錢百萬,除刺史。得都將孫坑、卓瑰、劉儒、張鄰等,賞賜有差。

奇邪亂正,假偽奪真,既刑典之不容,宜犯違而勿赦。應東西兩京及諸道州府,制造假犀玉珍珠腰帶璧珥並諸色售用等,一切禁斷,不得輒更造作。如公私人家先已有者,所在送納長吏,對麵毀棄。如行敕後有人故違,必當極法。仍委所在州府,差人簡察收捕,明行處斷。

朕聞曆代帝王,首推堯舜;為人父母,孰比禹湯。睿謀高出於古先,聖德普聞於天下。尚或卑躬待士,屈已求賢。俯仰星雲,慮一民之遺逸;網羅岩穴,恐片善之韜藏。延爵祿以徵求,設丹青而訪召。使其為政,樂在進賢。蓋繇國有萬機,朝稱百揆,非才不治,得士則昌。自朕光宅中區,迄今三載,宵分輟寐,日旰忘餐,思共力於廟謀,庶永清於王道。而乃朝廷之內,或未盡於昌言;軍旅之間,亦罕聞於奇策。眷言方嶽,下及山林,豈無英奇,副我延佇。諸道都督觀察防禦使等,或勳高翊世,或才號知人,必於塗巷之賢,備察芻蕘之士。詔到可精搜郡邑,博訪賢良,喻之以千載一時,約之以高官美秩。諒無求備,唯在得人。如有卓犖不羈,沈潛自負,通霸王之上略,達文武之大綱,究古今刑政之源,識禮樂質文之變,朕則待之不次,委以非常,用佐經綸,豈勞階級。如或一言拔俗,一事出群,亦當舍短從長,隨才授任。大小方圓之器,寧限九流;溫良恭儉之人,難誣十室。勉思薦舉,勿至因循。俟爾發揚,慰予翹渴。仍從別敕處分。

自朔至今,暴風未息。諒惟不德,致此咎徵。皇天動威,罔敢不懼。宜偏命祈禱,副朕意焉。

關防者,所以譏異服、察異言也。況天下未息,兵民多奸,改形易衣,覘我戎事。比者有諜,皆以詐敗,而未嘗罪所過地。叛將逃卒,竊其妻孥,而影附使者,亦未嘗詰其所經。今海內未同,而緩法弛禁,非所以息奸詐、止奔亡也。應在京諸司,不得擅給公驗。如有出外須執憑繇者,其司門過所,先須經中書門下點簡。宜委宰臣趙光逢專判出給,俾繇顯重,冀絕奸源。仍下兩京河陽及六軍諸衛御史台,各加鈐轄。公私行李,復不得帶挾家口向西。其襄鄧鄜延等道,並同處分。

滑宋輝亳等州,水澇敗傷,人戶愁歎。朕為民父母,良用痛心。其令本州各等級賑貸。所在長吏,監臨周給,務令存濟。

邠岐未滅,關隴多虞,宜擇親賢,總茲戎重。應關西同雍華鄜延夏等六道兵馬,並委冀王收管指揮。凡有抽差,先申西面都招討使。仍別奏聞,庶合機權,以寧邊鄙。

常山背義,易水效尤,誘其蕃戎,動我邊鄙,南侵相魏,東出邢洺,是用遣將徂征,為人除害,但初頒赦令,不欲食言,宥而伐之,諒非獲已。況聞謀始,不自帥臣,致此厲階,並繇奸佞,密通人使,潛結犬戎,既懼罪誅,乃生離叛。今雖行討伐,已舉師徒,亦開招諭之門,不阻歸降之路。矧又王鎔處直,未曾削爵除名,若翻然改圖,不遠而復,必仍舊貫,當保前功。如有率眾向明,拔州效順,亦行殊賞。冀徇來情,免令受弊於疲民,用示惟新於汙俗。宜令行營都招討使及陳暉軍前,準此敕文,散加招諭,將安眾懼,特舉明恩。鎮州隻罪李宏規一人。其餘一切不問。

胡規比緣微效,遂委劇權,不能禁戢諸軍,而敢侵淩百姓,輒生狂計,欲起亂階,備見包藏,何堪委用。從來凶逆,已露鋒铓,此際侮輕,足量肝膽,苟無極斷,慮掇後艱。胡規並男義方,委宗奭準軍令處置,其婦女任從所適。都指揮使韓已下一十二人,罰俸有差。

夫興隆邦國,必本於人民;惠養疲羸,允資於令長。苟選求之逾濫,固撫理之乖違。如聞吏部擬官,中書除授,或緣親舊所請,或為勢要所幹,姑徇私情,靡求才實,念茲蠹弊,宜舉條章。自今以後,應中書用人及吏部注擬,並宜省藩身之才業,驗為政之否臧,必有可觀,方可任用。如或尚行請讬,猶假貸財,其所司人吏等,必當推窮,重加懲斷,有司官長,別有處分。

生育之人,爰當暑月,乳哺之愛,方及薰風。儻肆意於刲屠,豈推恩於長養,俾無殄暴,以助發生。宜令兩京及諸州府,夏季內禁斷屠宰及采捕,天民之窮,諒由賦分,國章所載,亦務興仁。所在鰥寡孤獨廢疾不濟者,委長吏量加賑卹。史載葬枯,用彰軫惻,禮稱掩骼,將致和平。應兵戈之地,有暴露骸骨,委所在長吏差人專功收瘞,國癘之文,尚標七祀,良藥之效,亦載三醫。用憐無告之人,宜徵有喜之術。凡有疫之處,委長吏簡尋醫方,於要路曉示。如有家無骨肉兼困窮不濟者,即仰長吏差醫給藥救療之。

亢陽滋甚,農事已傷。宜令宰臣於兢赴中嶽,杜曉赴西嶽,精切祈禱。其近京靈廟,宜委河南尹。五帝壇風師兩師九宮貴神,委中書各差官祈之。

共理庶民,是資牧宰,克勤厥職,必選端良。儻徇私以滅公,則興災而斂怨,豈遵條教,實蠹風猷。其所在長吏,不得因緣差役,分外誅求。律令所施,典刑具在,寧容殘忍,合務哀矜。宜令所在長吏,不得淫刑酷法,須臻有道,免致無辜。

謗木求規,集囊貢事,將裨理道,豈限側言。應內外文武百官及草澤,並許上封事,極言得失。

建國稱都,俾新其制,況山河之險,表裏為防,今二京俱在關東以內,仍以潼關隸陝州。

近年文武官諸道奉使,皆於所在,分外停住,逾年涉歲,未聞歸闕。非唯勞費州郡,抑且侮慢國經。臣節既虧,憲章安在?自今後,兩浙福建廣州安南邕容等道使到發許住一月,湖南洪鄂黔桂許住二十日,荊襄同雍鎮定青滄許住十日,其餘側近不過三五日。凡來往道路,據遠近里數,許日行兩驛。如遇疾患及江河阻隔,委所在長吏具事由奏聞。如或有違,當行朝典,命御史點簡糾察,以儆慢官。

敕:鎮東軍牆隍神龐玉,前朝名將,劇郡良材,頃因剖竹之辰,實有披榛之績,創修府署,綏輯吏民,豈獨遺愛在人,抑亦垂名終古。況錢鏐任隆三鎮,功顯十臣,能求福而不回,致效靈而必應,願加懿號,以表冥符,宜旌岌嶪之功,用顯優隆之澤,宜賜號崇福侯,仍付所司,牒至準敕者。

近年以來,風俗未泰,兵革且繁,正月燃燈,廢停已久。今屬創開鴻業,初建洛都,方在上春,務達陽氣,宜以正月十四十五十六日夜,開坊市門,一任公私燃燈祈福。

自升州作府,建邑為都,未廣邦坼,頗虧國體。其以滑州酸棗縣、長垣縣,鄭州中牟縣陽武縣宋州襄邑縣曹州戴邑縣許州扶溝縣鄢陵縣陳州太康縣等九縣宜並割屬開封府,仍升為畿縣。

豐沛之基,寢園所在,淒愴動關於情理,充奉自係於國章,宜設陵台,兼升縣望。其輝州碭山縣宜為赤縣,仍以本縣令兼四陵台令。

劉知浣逆黨之中,最為頭角;龍虎軍親兵之內,實冠爪牙。昨者攻取潼關,率先用命,尋則擒獲知浣,最上立功,頗壯軍威。將除國難,所懸賞格,便可支分,許賜官階,固須除授。但昨捉獲劉知浣,是張溫等二十二人,一時向前,共立功效。其賞錢一千貫文,數內一百貫文與最先打倒劉知浣衙官李稠,四十三貫文與十將張溫,二十人各與錢四十二貫八百五十文。立功敕命,便授郡府。亦緣同時立功,人數不少,所除刺史,難議偏頗,宜令逐月共支給正刺史料錢二百貫文,數內十將張溫一人,每月與十貫文;餘二十一人,每月每人各分九貫文,仍起七月一日以後支給。人與轉官職,仍勘名銜分析申奏,當與施行。

大內皇牆使諸門,素來未得嚴謹,將令整肅,須示條章。宜令控鶴指揮,應於諸門各添差控鶴官兩人,守帖把門。其諸司使並諸司諸色人等,並勒於左右銀台門外下馬,不得將領行官一人輒入門裏。其逐日諸道奉進客省使,於千秋門外排當訖,勒控鶴官舁抬至內門前,準例令黃門殿直以下舁進,輒不得令諸色一人到千秋門內。其興善門仍令長官關鎖,不用逐日開閉。

皇牆大內,本尚深嚴,宮禁諸門,豈宜輕易。未當條制,交下因循。苟出入之無常,且公私之不便。須加鈐轄,用戒門閭。宜令宣徽院使等切準此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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