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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卷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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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百五十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卷一百五十一
卷一百五十二 

紹興十有四年 歲次甲子.金熈宗亶皇統四年 春正月【案是月癸丑朔】丁巳

燕北使于紫宸殿,權侍郎、正刺史已上預焉。

戊午

吏部尚書羅汝檝爲大金報謝使,瀛海軍承宣使知閤門事鄭藻副之,以金來賀正故也。

己未

金國賀正旦使完顔曄等辭行。自通好後,金使至闕,見辭、燕射、密賜,共白金千四百兩,副使八百八十兩,襲衣、金帶三條,三節人皆襲衣、塗金帶,上節銀四十兩,中下節銀三十兩,自是以爲例。 趙甡之《遺史》紹興三十一年五月又書「從例使副酒各四大金瓶,瓶并器合盡與之」,《㑹要》不載,當攷

乙丑

故奉議郎河北軍前通問使魏行可,特贈右朝奉郎祕閣修撰,以行可父右通直郎致仕伯能有請也,先已官其一弟二子,至是復官其一孫。

初太傅醴泉觀使咸安郡王韓世忠之罷樞筦也,上命存部曲五百人,俸賜如宰執;丙寅,世忠言:「兩國講和,北使朝正恭順,此乃陛下沈機獨斷,廟堂謀謨之力,臣無毫髪少禆中興大計,望將請給截日住支,并将背嵬使臣三十員、官兵七十人撥赴朝廷使用。」詔使臣令殿前司交割,餘不許。

丁卯

詔上津、豐陽二縣隸金州。

資政殿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王次翁以舊職致仕,次翁自言疾勢困重,乞納禄故也。太師秦檜憐之,饋問不絶。

集英殿修撰提舉江州太平觀黄龜年,落職,令本貫福州居住。龜年爲御史,嘗論秦檜之罪,至是寓居四眀,右司諌詹大方奏龜年:「昨縁謟附匪人,搢紳不齒,今當朝廷清眀之時,自宜退聴深蔵,而乃覆出爲惡,凌壓百姓,干撓郡政,害及一方。」上覽奏曰:「此豈士人所爲!」乃有是命。

己巳

直龍圖閣知臨安府張叔獻,陞敷文閣待制。

辛未

封普安郡王婦郭氏爲咸寧郡夫人,給内中俸。郭氏,祥符人,故奉直大夫直卿孫也。

癸酉

侍御史李文㑹,試御史中丞。右司諫詹大方,試右諫議大夫。

丁丑

詔四川路内蔵錢帛,並易輕賫赴行在,惟絹以本色。

戊寅

内出鎭圭付國子監,以奉文宣王。先是有司請以藥玉或珉石爲之,上曰:「崇奉先聖。豈可用假玉?」

左朝奉大夫祕閣修撰趙子偁旣卒,詔侍從臺諫集議普安郡王當持何服,議者張澄、李文㑹、秦熺、周三畏、王煥、劉才邵、詹大方、張叔獻、段拂、何若、游操奏:「檢照《國朝㑹要》,嘉祐四年九月詔使臣内殿崇班、太子率府率以上,遭父母喪,並聴解官行服,宗室解官給俸,所有普安郡王持服,乞依故事。」庚辰,秦檜進呈,上曰:「初議養宗室子,今子偁死,若不使之持服,則非本朝典故,宜從其議。」 熊克《小曆》云:「普安郡王瑗以父子偁身故,乞持服。」《日曆》議狀全文不云王自陳,當考

瀛海軍承宣使知閤門事充大金報謝副使鄭藻,改鎭東軍承宣使。 《日曆》不言所以,程敦厚《外制集》有《華州觀察使傅忠信改除制》詞云:「公朕方務昭大信以固圉,故推長利而正名,可温州觀察使。」

二月 壬午朔

尚書工部侍郎王煥,充寳文閣直學士知平江府,從所請也。

癸未

宰執奏𣙜貨務茶鹽推賞事,上因論:「祖宗茶鹽之法,納粟于邊,請鈔于京,公私皆便,不惟邊面可實,而又免轉輸之勞,朕嘗思祖宗立法無不善者,豈可輕議變易。」上又曰:「朕因前日金使須要射,以謂武備不可一日弛,深慮邊事寧息,諸軍稍怠,朕見造金銀椀,將因暇日親閲,用此旌賞以勸激之。」 熊克《小曆》載此事於二月戊寅,按二月無戊寅,戊寅乃正月二十六日,不知克何以差誤

少傅鎭潼軍節度使江南東路安撫制置大使判建康府兼行宮留守信安郡王孟忠厚,與資政殿學士知紹興府樓炤兩易。

左承議郎潼川府路轉運判官楊椿,改本路提㸃刑獄公事。時諸路漕臣多獻羡餘,獨椿無所獻,帝曰:「今瘡痍未瘳,愧不能裕民力,其肯掊克以資進身耶? 」

乙酉

左朝奉郎江南東路制置大使司參議官朱敦儒,爲兩浙東路提㸃刑獄公事。

丁亥

詔川陝宣撫司便宜合換給文字,限一年陳乞盡,今冬毋得受。先是宣撫副使鄭剛中乞將磨勘酧賞等事收還省部,却將軍旅事務便宜施行,故吏部以爲請焉。

靖州乞依舊置新民學,教養溪洞歸眀子弟,以三十人爲額,從之。

戊子

國子司業髙閌等率諸生上表,請視學,手詔宜允。

故左朝奉郎劉長孺,特贈二官,録其家一人,以權華隂縣日死事故也。 長孺已見紹興九年

己丑

福建安撫使葉夣得乞将見拘留海船與不係籍船戶輪流差使,上曰:「不惟海船一事,民間積欠亦可放。」秦檜曰:「自來諸州各乞放積欠,爲惠不均,欲令戶部取諸路之數,條可蠲者以聞。」上曰:「善。」因言:「朕頃在山東、河北,備見民間利病,如官司錮吏下鄉催科,此適足資其爲姦耳。」乃詔江浙等路紹興八年以前拖欠,並與蠲之。 放欠指揮在此月癸巳,今併附此。熊克《小曆》載福建帥司所奏在甲申,今從之《日曆》。《中興聖政》内史臣曰:「聖人中心之仁,譬猶榖之有種也,上因海船之請,而遽及於逋負,盖其愛人利物之誠,根於聖性,故有以感發之,而仁不可勝用矣。」

辛卯

復置教坊凡樂工四百有十六人,以内侍充鈐轄。 三十一年六月罷

甲午

上諭大臣曰:「昨嘗降㫖,諸軍揀汰人數,令便招塡,可嚴切行下,不然闇損軍額,不可不慮,恐緩急誤事。」時皇太后築外第,有遷徙居民處,上命臨安倍支般挈之費,仍對撥官屋居之,毋令失所。 二事熊克《小曆》繫之三月甲子,今從《日曆》

乙未

鈞容直乞推賞,上曰:「可與支賜。仍降㫖爲第一次祗應有勞,今後並依此體例,庶絶其後來希望耳。」

丙申

上謂大臣曰:「近見鄭剛中奏减民間科須數目不少,朕聞之頗喜,自是四川之民當少蘇矣。」

給事中兼權直學士院楊愿等送伴北使還,入對,自是率如之。

戊戌

初令四川都轉運司嵗撥緫制錢一百七十三萬餘緡市輕賫,并細絹四萬七千餘匹、綿四千五萬餘兩,赴鄂州總領司樁管。自去秋以右䕶軍統制田晟所部隸馬司,故取其贍軍錢帛,至今蜀中號「田四廂錢」,是嵗四川始取稱提錢四十餘萬緡以備軍費。 詳見十八年四月乙酉

丙午

左通奉大夫參知政事万俟卨,依前官,提舉江州太平觀。先是卨使金還,太師秦檜假金人譽己數十言,囑卨奏於上,卨不可,他日奏事退,檜坐殿廬,中批上㫖,輒除所厚官吏,鈐紙尾進,卨拱手曰:「偶不聞聖語。」却不視,檜大怒,自是不交一語。御史中丞李文㑹、右諫議大夫詹大方聞之,卽奏卨黷貨營私,窺揺國是,卨再上章求去,命以資政殿學士出守,及入謝,上問勞甚悉,檜愈怒,給事中楊愿因封還録黃,乃有是命。

同知大宗正事士䅳,請宗學生以百員爲額,大學生五十,小學生四十,職事人各五人,從之。

己酉

資政殿學士新知紹興府樓炤過闕,入見,卽日除簽書樞宻院事兼權參知政事。

中書舍人兼直學士院劉才邵、祠部員外郎王觀國並罷。御史中丞李文㑹論二人皆以附万俟卨爲腹心,中懐異意,自作弗靖,若久在朝,必害至治,乃以才邵知漳州,觀國知邵州。

軍器監陳康伯權尚書吏部侍郎,尚書左司郎中李若谷權工部侍郎,以將出使也。

樞宻院檢詳諸房文字吳秉信,守右司員外郎。倉部員外郎王循友,爲樞宻院檢詳諸房文字。

奉國軍節度使知金州兼樞宻院都統制郭浩,檢校少保,以將還鎭也。

三月 壬子朔

上謂大臣曰:「聞臨安府官地民間見佃者,近日頗爲豪强所奪,至毁其屋宇,此事在民利害甚大,宜令禁止,仍舊給與小民。」

癸丑

秦檜等奏選除武崗軍守臣,上曰:「猺人當安,不可擾,烟瘴之地,遣兵討伐,視他處尤難,不可不愼。」

乙卯

輔臣進呈諸路未發上供錢糧數,上曰:「江浙、京湖積年拖欠,皆虛數,紹興十年以前,除形勢及第二等以上戶外,悉蠲除之。仍出榜曉示官吏,故違,許之越訴于朝。」

資政殿大學士提舉臨江府洞霄宮張守,爲江南東路安撫制置使兼知建康府。

丁巳

以右䕶軍選鋒左右游奕軍爲馬軍司第五至第十將管軍,田晟部曲始至行在故也。

庚申

戶部尚書張澄乞諸路坑冶委的有名無實去處,令憲、漕司別立酌中課額,仍覺察,無令有力之家計囑幸免,致下戶受𡚁。上曰:「寧於國計有損,不可有害於民,若富蔵於民,猶國外府,不然貧民爲盗,常賦且將失之,此有若所謂『百姓足,君孰與不足者』也。」

尚書禮部侍郎秦熺,免兼資善堂翊善,從所請也。權禮部侍郎段拂,兼資善堂翊善。 熺免兼資善必有說

丁卯

改岷州爲西和州 金人避阿骨打諱,更爲祐州,至是改之,與階、成、鳯州皆隸利路。

端眀殿學士川陝宣撫副使鄭剛中,改四川宣撫副使,去「陝」字。 《日曆》無此,今以《㑹要》修入

己巳

上幸太學祗謁先聖,止輦於大成殿門外,步趨升降 《中興聖政》史臣曰:「治道莫盛於堯舜,而夫子則眀堯舜之道者也,故欲舉堯舜之治,必先推本眀堯舜之道者。」退御敦化堂,命禮部侍郎秦熺執經,國子司業髙閌講《易·泰卦》,權侍郎、正刺史已上並與坐,講畢,賜諸生席于廡下,啜茶而退,遂幸養正、持志二齋,觀諸生肄業之所,賜閌三品服,熺與學官皆遷官,諸生授官、免解、賜帛如故事。 《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學校以教之,王政之本也。樂育人材,菁莪之義也。士不素養,而求一旦之用,猶兵不素練,而責其一日之戰也。太上皇帝興太學以養天下之士,慮其未廣,又下増員之令,譬之嘉榖,種之力者獲必豐,養之至者,才難何慮矣。」

詔今後臣僚有面刺大字或燒灸之人,許入見。時諸將多起於羣盜,上旣命更迭入朝,統制官李用者,面刺雙旗,閤門以爲疑,故審於上,而有是命。 此以《㑹要》増修

壬申

太師秦檜言:「陛下文德誕敷,干戈載戢,乃者祗謁先聖,遂幸太學,躬行之化,乃在斯舉,臣不勝慶幸,乞宣付史館,仍許拜表稱賀。」上曰:「非卿力主和議,兵革休息,則學校何由興?所請宜依故事。」 熊克《小曆》云「上幸太學,言者以爲盛事,乞宣付史館」,盖誤

權尚書禮部侍郎兼權實録院修撰兼資善堂翊善叚拂,試中書舍人,兼職如故。

國子司業兼崇政殿說書資善堂贊讀髙閌,權尚書禮部侍郎。徽猷閣直學士胡寅聞之,移書責閌曰:「太學者,明人倫之所在也。閣下召自閑廢,有成均之命,竊自計曰:『今天下方無三綱,斯人之所以來乎?』及見請視太學之表,寅心惕然,不意閣下有所請而有斯言也。昔秦、楚敵國,懐王不還,楚人憐之,如悲親戚,盖忿秦之以强力姦詐加於其君,使不得其死,其𢡚勝於加之刃也;太上皇帝,我中原受命之主,刼制强敵,生往死歸,此臣子痛心切骨,坐薪嘗膽,宜思所以必報者也,而柄臣者乃敢欺天罔人,以大讎爲大恩乎?昔宋公爲楚所執,楚子釋之,孔子筆削《春秋》,乃曰:『諸侯盟于薄,釋宋公。』不許外國之人得制中國之命也;太母天下之母,其縱釋乃在外國之君,此中華大辱,臣子所不忍言者也,而柄臣者乃敢欺天罔人,以大辱爲大恩乎?大宋基業封疆,皆太祖、太宗收用英俊,勤恤民隠,躬擐甲胄,與天下士夫勞苦以得之,又累聖嚴恭寅畏,不敢荒寧而守之者也;今闗河重地,悉爲敵封,園陵暴露,不得瞻守,宗族拘隔,不得相見,土地分裂,人民困苦,不得鳩集,寃恨之氣,外薄四海,不得伸雪,而柄臣者,方且施施然厚誣天下,自以爲有大功乎。閣下受其知遇,何不勤勤懇懇而爲之言乎?言而或聽,天下國家實幸甚也。晉朝廢太后,董養游太學,升堂嘆曰:『天人之理旣滅,大亂将作矣!』則逺引而去;今閣下目睹忘讎逆理,北面事敵以茍晏安之事,猶偃然爲天下師儒之首,旣不能建大論,明天人之理,以正君心,乃阿䛕柄臣,希合風㫖,求舉太平文具之典,又爲之詞曰云云,欺天罔人孰甚焉?是黨其惡也!人皆謂閣下平生志業,掃地去矣,數十年積之,而一朝毁之乎?春秋之業,誅國賊者必先誅其黨,歴觀往古,人君以無道行者,猶不能終,况人臣而敢肆然以無道行之乎?一旦明天子監亂亡之禍,赫然震怒,以咎任事者,嗚呼危哉!豈不與董養異哉?閣下不及今翻然改圖,則必與之俱矣。」

尚書右司員外郎吳秉信,守起居舍人。

御史中丞李文㑹言:「建寧軍承宣使提舉江州太平觀解潜,本趙鼎之客,不從和議,及和議之效旣著,居常不樂;明州觀察使浙西馬步軍緫管辛永宗,好撰造言語,變亂是非,二人者,守官寄居皆在平江,衝要之地,倡爲異說,恐使命往來,傳聞失實,旋致疑惑,誠爲未便。」詔永宗移湖南副總管,潜責濠州團練副使,南安軍安置。 何俌《龜鑑》曰:「竄王庶,檜怒其不附和議也;竄胡銓,檜怒其曽沮和議也;論趙鼎、論曽開、論李彌遜,而此心無愧之張九成,旣與之編置,不肯附和議之解潜,亦從而謫居焉。王次翁之力排趙鼎則喜之,孫近之請召張浚則惡之,生殺廢置,惟己所欲,異時賢士五十三人皆欲置之死地,獄成未上,而檜則自斃矣,天之所欲,又豈人之所能爲哉!」

癸酉

秦檜進呈講筵闕官,因言:「陛下聖學日躋,寔難其人。」上曰:「朕學問豈敢望士大夫,但性好讀書。」檜曰:「士人讀書固多,但少適用,若不適用,或託以爲姦,則不若不讀之爲愈。」上又曰:「王安石、程頥之學各有所長,學者當取其所長,不執於一偏,乃爲善學。」檜曰:「陛下聖學淵奥,獨見天地之大全,下視專門陋儒,溺於所聞,眞泰山之於邱垤也。」乃以御史中丞李文㑹兼侍讀,右諫議大夫詹大方、權禮部侍郎髙閌並兼侍講,閌仍兼資善堂翊善,太學博士陳鵬飛兼崇政殿說書,尚書禮部侍郎秦熺兼直學士院。

乙亥

上出《文宣王賛》,刻石,賜學官,髙閌言:「陛下賛文,形容先聖盛德,無愧於古。」上曰:「唐明皇作賛文,乃斥先聖先師之名,非尊儒重道之意。」閌曰:「此尤見聖學髙出前代帝王之上。」其後上又悉賛七十二子。

丁丑

左奉議郎勅令所刪定官李朝正,守尚書戶部員外郎。

司農寺丞宋貺,爲金部員外郎。 貺,歙縣人,初見紹興十一年七月

戊寅

尚書省勘㑹趙鼎、李光、折彦質該去年郊恩合行檢舉,詔更竢一赦取㫖。

右宣教郎新湖南安撫司參議官王銍,獻《祖宗八朝聖學通紀論》,詔遷一官。

己卯

左中大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富直柔,復端明殿學士。

右宣教郎新利州路提㸃刑獄公事李志行乞戒飭諸路帥臣監司,將前後所承寛恤民力及恤刑詔書恪意奉行,違者重寘典憲,上曰:「二事皆切中時病,方今兵革旣息,惟寛恤民力,欽愼庶獄,是爲急務,可令有司申嚴立法行下。」

庚辰

詔諸軍應有刻板書籍,並用黃紙印一帙,送祕書省。

夏四月 癸未

葬柔福公主。主旣死,從梓宮者以其骨歸,至是葬之。

甲申

詔刑部將半年以上未結絶公事,行在委本部,外路委監司,責限結絶,内日月稍逺者,取問因依申奏,以都省言四方多滯獄也。

丙戌

命太師秦檜提舉製造渾儀,詔有司求蘇頌遺法來上,上謂檜曰:「宮中已製成小範,可以窺測,日以晷度,夜以樞星爲則。盖樞星,中星也,非久降出,用以爲式,但廣其尺寸爾。」遂命内侍邵諤專主其事。

將作監丞蘇籀面對,乞取近世儒臣所著經說,集而成編,以補唐之《正義》闕遺,上諭秦檜曰:「此論甚當,若取其說之善者,頒諸學官,使學者有所宗一,則師王安石、程頥之說者不至紛紜矣。」 籀初見紹興三年九月

左承議郎林待聘,充敷文閣直學士知衢州。待聘初免喪,乃有是命。

責授左朝散郎祕書少監漳州居住孫近、責授左朝奉郎祕書少監筠州居住范同,並復三官,提舉江州太平觀,近興化軍,同池州居住,用尚書省檢舉也。

顯謨閣學士提舉亳州眀道宮曽楙卒。

丁亥

秦檜奏乞禁野史,上曰:「此尤爲害事,如靖康以來私記,極不足信,上皇有帝堯之心,禪位淵聖,實出神斷,而一時私傳,以爲事由蔡攸、吳敏,上皇曽諭宰執,謂當時若非朕意,誰敢建言,必有族滅之禍。」樓炤曰:「上皇聖諭亦嘗報行,天下所共知也。」檜曰:「近時學者不知體,人謂司馬遷作謗書,然《武紀》但盡記時事,豈敢自立議論。」

祕閣修撰知䖍州薛弼言江東鎭民居木柱内有『天下太平年』五字,適符上元甲子之歲,此殆天發其祥,非人力所能爲。詔侍從同觀,仍送史館。

庚寅

皇后謁家廟,推恩外家。

甲午

執政奏呈,得泗州牒,金人復索淮北人之在南者,上曰:「第令邊臣報以朝廷見依誓書發遣,盖誓書所載淮北人遣歸者,取其情願也。」秦檜曰:「如此甚便。」樓炤曰:「早來秦檜所論,仰符聖訓。」 趙甡之《遺史》今年四月命州縣刷遣前後歸明人,發還金國,乃與秦檜奏對之語全不同

命侍衞馬軍司將官張守忠往福建捕盗。時海賊朱明熾甚,將官武功大夫張深與戰而死,故遣守忠捕之,上謂大臣曰:「民愚爲盜,不足蕩平,第憂被驅脅,雖釋其罪,使之歸業,生理已蕩析矣。 」

乙未

吏部奏以左朝請大夫主管台州崇道觀趙令衿通判徳安府。時令衿以事至臨安,御史中丞李文㑹論令衿:「頃在建康爲郎官,適淮西之變,乃以急速請對,實爲大臣游說,陛下察見姦僞,卽賜罷黜,今乃恬然不顧,依舊奔走省謁于此。」詔送吏部,仍日下出門。

丙申

顯謨閣直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劉寧止卒。

戊戌

權吏部侍郎陳康伯爲報大金賀生辰接伴使,容州觀察使知閤門事曹勛副之,自是歲爲例。勛仍以嘗將到先朝御筆及編修《接送館伴例冊》有勞,遷保信軍承宣使。

庚子

軍器監丞蘇䇿轉對,乞逺方之民委有孝行者,令州縣以聞,乞行旌表,詔申嚴行下。䇿,軾孫也。

辛丑

少傅判紹興府信安郡王孟忠厚乞朝永祐陵等𣪁宫,許之。忠厚旣朝陵,將入見,謂寓居新湖南安撫司參議官王銍曰:「忠厚與秦㑹之雖爲僚婿,而每懐疑心,今當入朝,欲求一不傷時忌對劄。」銍言:「元祐中姚麟以節度使守蔡,建言乞免帶提舉學事,朝廷許之。」忠厚喜,卽入奏如銍言,詔可,尋又降㫖武臣帥守並免繫銜,自是以為例。 此據王眀清《揮麈録》附入,《日曆》未見

甲辰

少保領殿前都指揮使職事楊存中請詣太學謁先聖,上曰:「學校旣興,武人亦知崇尚,如漢羽林士皆通《孝經》,况其他乎!」

丁未

西南小張蕃貢方物,詔廣西經畧司受而答之。

己酉

詔諸州秋試官,所差不足或無經術精通之人,許於見任祠官中通選,以邵武軍軍學教授宋藻代還有請也。

五月【按是月辛亥朔】壬子

詔左承議郎知均州范寅賔措置乖方,引惹生事,可特除名,勒停。 寅賔初見紹興二年九月,措置事當考

甲寅

將作監米友仁,權尚書兵部侍郎。

丙辰

饒州言右廸功郎姜樓等獻錢十萬緡以助國用,上曰:「國用有常,自不至闕,不然,雖多亦有不足之患,其還之。」

右金吾衞上將軍王舜臣,復檢校少師岳陽軍節度使提舉佑神觀。舜臣,徽宗王貴妃之父也,靖康初例納節,至是特復之。

詔四川宣撫司就階、成、西和、鳯州募兵赴行在。先是右護軍都統制吳璘言西邊可募衞兵,上諭輔臣曰:「諸軍招塡闕額,類是南人,恐西北寖損,數年之後,始見其弊,兼諸路軍器物料近多不到,方閑暇時,尤宜整治。」秦檜曰:「外議妄謂朝廷講好休兵,不以武備爲急,不知除戎器,戒不虞,聖慮未嘗忘也。」

丁巳

詔祕書省火禁,依皇城法。

己未

御史臺檢法官汪勃、主簿黃應南,並爲監察御史。應南,邵武人也。

甲子

資政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兼權參知政事樓炤罷。御史中丞李文㑹、右諫議大夫詹大方論炤:「素無繩檢,交結蔡京,亟改京秩,其帥紹興,不恤國事,溺愛二倡。」詔以本職提舉江州太平觀。

初作都亭驛。

乙丑

御史中丞兼侍讀李文㑹言:「權尚書禮部侍郎兼侍講髙閌,初爲蔡攸之客,媚蔡京以求進,復録程頥之學,徇趙鼎以邀名;權工部侍郎王師心,奉使大金,專務嗜利;起居舍人吳秉信,機巧便利,專結樓炤。此三人者,若久在朝,必害至治。」詔以閌知筠州,師心知袁州,秉信知江州。先是上在經筵,嘗謂閌曰:「向來張九成嘗問朕:『《左氏傳》載一事或千餘言,《春秋》只一句書之,此何也?』朕荅之云:『聖言有造化,所以寓無窮之意,若無造化,卽容易知,乃常人言耳。』」閌曰:「說《春秋》者雖多,終不能發明,正如窺造化矣。」上曰:「九成所問極是。」閌曰:「陛下所答亦極是。」上因問九成安否,翌日謂秦檜曰:「張九成今在何處?」檜曰:「九成頃以倡異惑衆,爲臺臣所論,旣與郡,乃乞祠,觀其意,終不爲陛下用。」上曰:「九成清貧,不可無禄。」檜疑閌薦之,呼給事中兼侍講楊愿詢其事,文㑹卽劾閌,是日拜文㑹端眀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兼權參知政事,自是執政免,卽以言者代之。 呂中《大事記》曰:「自如淵擢中丞,而巫伋、鄭仲熊、李文㑹之徒,除授悉由宻啓,欲竄逐諸賢,則使之露章而論其罪,欲斥去執政,則使之彈擊而補其闕,而臺諫之權在檜矣。」

丙寅

太常諡故觀文殿大學士張商英曰文忠。 案勾濤爲商英請諡在紹興七年,不知此時何以方舉行

丁卯

左奉議郎諸王宮大小學教授葛立方言:「陛下决䇿定計,成此中興,親迎長樂之鑾輿,坐息邊陲之烽火,格天之業,夐無前比,臣雖賤微,惴惴然惟恐讒說潰成,動揺國是,蚤夜思之弗置也,伏望特降詔㫖,申勑臣工,使之精白一意,上承休德,如有懐姦弗靖,煽惑士流者,令御史臺覺察,流之四裔,永爲臣子不忠之戒。」從之。立方,勝仲子也。 紹興二十九年朱倬論立方嘗請與秦檜不合者立爲黨碑,檜雖不從,人皆怒罵,恐卽是此時也

大理評事孫敏修請罪人不以赦降原者,遇非此赦,或再遇大禮赦,雖有專條,亦聴原免,從之。近制犯私茶鹽及擅支常平錢之類,皆不許引海行法原赦,至是用敏修言,始除其律焉。

戊辰

權尚書吏部侍郎陳康伯,假吏部尚書,充大金報謝使,以金來賀生辰故也。上欲用右武大夫嘉州防禦使錢愷爲副,愷方持母喪,乃起復故官,假保信軍承宣使知閤門事。

左朝散郎尚書吏部員外郎黃達如,降一官,放罷,坐前知南雄州日,私役禁軍販易物貨故也 事初在紹興十二年十一月。達如爲提㸃坑冶司,所按贓汚鉅萬,獄旣上,雖秦檜亦不能掩,僅此罷黜,人亦快之。

己巳

金主始遣驃騎大將軍安國軍節度使烏延和、通議大夫行大理少卿孟浩來賀天申節,遺上珠一囊、金帶一條、衣七襲、色綾羅紗縠五百段、馬十匹,自是歲如之。

右正言詹大方言:「左朝散郎新知遂寧府蘇符,居論思之地,識慮暗淺,朝廷畀之便郡,而踰年不行,徘徊近地,窺伺時事,人爲切齒。」詔降符二官,趣之任。

辛未

天申節,文武百官、金國人使上壽於紫宸殿,故事:北使上壽畢,同百官殿上賜酒三行,次赴筵于尚書省;至是特就驛燕之,仍以執政官押伴。

癸酉

大燕垂拱殿。

甲戌

秦檜奏:「昨日殿宴,大金人使執禮甚恭,可見其鄉慕之心。」上曰:「樂語之類,朕亦嘗觀,待之厚矣,彼安得不然也。」

初兩浙轉運副使李椿年置經界局于平江府,守臣直祕閣周葵見椿年,問之曰:「公今欲均稅耶?或遂増稅也?」椿年曰:「何敢増稅!」葵曰:「茍不欲増,胡爲言本州七十萬斛?」椿年曰:「若然,當用圖經三十萬數爲凖。」時秦檜怒葵不已,椿年因奏葵在郡錫宴北使,飲食臭腐,致行人有詞,葵坐落職,主管台州崇道觀,自是投閑十一年。 案《葵行狀》其罷平江在此年,而《日曆》《㑹要》皆不見,未知在何月日

丙子

祕閣修撰江南東路制置大使司參謀官馬觀國,充敷文閣待制提舉佑神觀。秦檜將遣觀國還北地,故特遷之。

丁丑

北使辭行,自是留館中率不過十日。

左宣教郎王之望,行太學録。之望,榖城人,初舉進士,考官孫道夫異其文,欲置魁等,衆議不同,他日知貢舉朱震持以示人曰:「此小東坡也。」

戊寅

命祕書省補寫黃本書籍。

己卯

右諫議大夫詹大方,爲御史中丞,仍兼侍講。監察御史何若,爲正言,監察御史汪勃,守殿中侍御史。監察御史游操,試秘書少監。

六月 辛巳朔

檢校少保奉國軍節度使知金州郭浩辭行。

右朝奉郎曽惇,知台州。惇嘗獻秦檜詩,稱爲聖相,故以郡守處之 此據紹興二十八年七月葉義問劾疏修入。自檜擅權,凡投書啟者,以臯、䕫、稷、卨爲不足比擬,必曰元聖,或曰聖相。 此據趙甡之《遺史》

甲申

詔江浙等路州縣酒稅欠折、坊塲廢壊、綱運沉失、倉庫漏底,委非侵盜者,皆蠲之。

左朝散大夫提舉江州太平觀興化軍居住孫近,降三官,移南安軍住,坐詐名士人鮑得朋爲子壻,奏補恩澤,爲臺章論列也。

戊子

右迪功郎權國子録師古,特改右承務郎通判叙州。古,卽維藩也,初以幸學恩應改秩,而吏部謂古文學攝官,當俟注正官日收使,國子司業宋之才言特恩與常格不同,乃有是命。

廣西經畧司言安南請入貢,詔使人免到闕,貢物就境上交割,仍優答之。

辛卯

普安郡王府學教授趙衛等言:「王已誦《文選》,稍通經書意義,可學爲文。」詔令讀《左氏傳》、對句及評議故事。

壬辰

四川宣撫副使鄭剛中言已减四川和糴米一年。

廣西經畧司言西南大張蕃武泰軍請入貢,詔本司受而答之。

癸巳

尚書兵部員外郎錢時敏,爲右司員外郎兼權起居舍人。上覽除目,曰:「神宗聖訓云左右司便是學爲宰相,豈可不愼擇。」時敏,溧陽人也。 時敏攝右史,《都司題名》在此月

太學博士兼崇政殿說書陳鵬飛,守尚書禮部員外郎。太府寺丞張子儀,行屯田員外郎。

宣州言涇縣魔賊俞一等竊發,上曰:「兩國修和,並無科須,民何乃爲盜。監司每奏無事魔者,今乃有此,可令取問。」時提㸃刑獄公事洪興祖已代去,乃降興祖二官爲左奉議郎,自今不得與監司差遣 興祖行遣在六月甲辰,於是守臣秦梓遣兵捕滅之,後遷一官。 梓轉官在十月

乙未

上謂大臣曰:「浙東、福建被水災處,可令監司躬往,悉力賑濟,務使實惠及民,毋爲文具。」時江浙、福建同日大水,建州水冒城而入,俄頃深數丈,公私廬舍盡壊,溺死數千人。嚴州水暴至,城不沒者數板,右奉議郎通判州事洪光祖 光祖初見建炎三年三月 集舟以援民,且區處山阜,給之薪粥,卒無溺者。衢、信、處、婺等州民之死者甚衆。 《林泉野記》云:「嚴、衢、信、處、婺州等州大水,士民溺死數百萬,秦檜隠而不奏,有開言者必罪之。」案《日曆》五月戊辰上宣諭婺州水漲事,今又及此,則檜非不奏,但不盡奏耳

祕書省正字吳芾轉對,言:「江浙之地,軍興以來,人苦貴糴,望申命有司,凡米之稅,悉從蠲免,庶幾民被實惠。」詔戶部㸔詳。芾,仙居人也。

丙申

詔趙子偁許用普安郡王除節度使,特贈太子少保,令秀州量行應副𦵏事。

右武大夫華州觀察使提舉佑神觀白鍔,特刺面,配萬安軍。時閩浙大水,鍔乃自北方從太后歸者,宣言:「爕理乖繆,洪皓名聞中外,顧不用?」太師秦檜聞之,奏繫鍔大理寺,鍔館客張伯麟甞題太學壁曰:「夫差,爾㤀越王之殺而父乎?」伯麟亦下獄,獄具,鍔坐因伯麟甞問:「何故不用亷訪使?」鍔答以「任内臣作耳目,正是祖宗故事,恐主上不知。」因出言指斥,案奏,乃有是命,伯麟亦杖脊,刺配吉陽軍。御史中丞詹大方卽奏皓與鍔爲刎頸交,更相稱譽,誑惑衆聴,時皓以徽猷閣直學士知饒州,丁酉,詔皓提舉江州太平觀。

己亥

尚書禮部員外郎兼崇政殿說書陳鵬飛,兼資善堂賛讀。是日上諭秦檜曰:「蔣璨守鎭江,更不任事,只是避事,卿等可擇人代之。至如揚州在淮東,尢爲衝要,守臣亦不可不擇。」檜因言:「二十年來,人人但知爲己,靖康間,陛下奮不顧身,親至軍前,當時若避事不出亦可。」上曰:「朕以宗廟社稷爲重,一身不恤也。」 蒋璨八月壬午放罷,揚州守臣許中七月壬申奏祠

庚子

左通奉大夫提舉江州太平觀万俟卨,降左中大夫,歸州居住。李文㑹在中司,論卨兄右朝散大夫止,以嬖妾爲兄女,嫁士人林讜,奏受將仕郎,止除名,讜送二千里外州編管,而卨有此命。

辛丑

御史中丞詹大方言:「陛下作新庶政,光啟中興,而士大夫輕於爲國,重於謀身,前此事之未定,且進且卻,利於己身則就之,謀及國家則避之,今事之旣成,時向安平,則專務進取,隂交伺隙,此風不革,最害治之大者,伏望眀詔大臣,崇奨亷隅,退抑姦險,將見大小之臣咸懐忠良,中興之盛可立而待。」詔榜朝堂。

甲辰

淮東轉運判官湯鵬舉言:「五月乙亥,楚州鹽城縣海水一槩澄清。」秦檜請率百官入賀,上曰:「自太祖平定天下,太宗時干戈偃息,眞宗時祥瑞甚多,祖宗聖語止於豐年爲瑞,第可付史館,不必受賀。」檜曰:「不受賀,尤見大體。」

乙巳

詔國子監置小學。先是監尚書六部門程允元轉對,援故事有請,前十日擢允元太府寺丞,至是行下。 允元建請在四月戊申

丙午

右正言何若言:「陛下倚任忠賢,排屏姦慝,盖深知致治之要,臣望陛下獨觀昭曠之上,以照臨臣下,審知其君子也,則信任之,知其小人也,則斥逐之,如是則一心狥國者,得以輔治,異趣而狥私者,不能以害治,中興之業愈久而愈隆矣。」上覽疏,謂秦檜曰:「朕任臺諫,正要分别君子小人,若小人者,但時察而去之,斯不害治矣。」 熊克《小曆》但書何若乞進君子退小人六字,非其本㫖,今依《日曆》所載摘書之,克又稱上諭若云云,此乃秦檜進呈所得聖語,克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