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𠙶亭鄉侯蔣澄碑
《後傳》載「凡蔣邢茅胙祭」,周公之允,則蔣氏系業可知。封土期思,為漢東之國,後以吞削,楚實盡之,而子孫散於郡縣。苗裔守業,重侯累相,有若來葉到弋陽之徙,大族致杜陵之遷。則亦龜組聯徽,熊轓並拜。逮我高祖詡之臨兗州也,屬王莽秉政,歸臥長安,唯行三徑,老而不起。曾祖助,會稽太守。祖冕,司徒公。或良二千石,或敬敷五教,並立名當代,垂裕後昆。父橫,大將軍、浚遒侯,服大勛於王室。遭遇讒慝,功業不遂,所生九子,悉從降徙。公即大將軍之第九子也,諱澄,字少朗。貽慶丕構,降生靈哲,懷忠國之志,立全家之蹤。雖滅跡江湖,而克雪冤恥。大將軍初遘禍薨也,為司隸羌路所譖,延以非罪。泣血枕戈,誓將讎復,時童謠曰:「君用讒慝,忠烈是殛。鬼怨神怒,妖氣充塞。」帝以覺悟,覆羌路之族焉。諸子各於所居之處受封,故以𠙶亭鄉侯遂家於此。其必復也,自憑於我裔;其大門也,不待於他宗。洎三方鼎分,楚材晉用,各為佐命,位在訏謨。所以降延代之休,所以垂不朽之稱。由是體江山之便,圖土物之宜,有泰伯克讓之風,有延陵退耕之地。其俗質,其氣,吾何以增之?乃崇墉築室於周山之陽,將老於此。馮岩阜之固,無郛郭之勞,就土壤以為高,因泉源而養正。芝術未效,形解告薨,享年七十有一。與夫人司馬氏葬於封內之都山。順也,公所懷罔極,以逮形消,取彼讒人,感於天罰。孝者德之本,又何加焉?用心惟微,允報群藝。立身之道,適意為先,故留名道學,傳存其事也。故城舊廟,猶遵餘祀。嗣子丹陽太守休,襲𠙶亭鄉侯。可謂公孫之子,有後於魯;敬仲之裔,復為正卿乎?我族之熾,有如斯也。及將軍元遜,列於《陳史》;尚書孝儼,見於《實錄》,無遺德矣!司農岑之,盡力王室,克著休勛,遭彼敗言,遠從播黜。雖清明昭洗,而舊位不躋。以誣盛德,豈其若是?𠙶亭竄跡之初也,非求形勝,取致蕃陽,後以就封,始有茲所。今之後嗣,夾湖千室,秀異於是乎出,禮樂於是乎生。節義成風,而衣冠繼武。雖克修代德,乃謀孫之貽,亦地產惟靈,天其與善矣。裔孫監察御史晁,即司農第三子。所志之心,厝懷自遠,痛夫艱難在目,邱隴云平。茫茫之跡,永迷承奉之地;累累之墓,莫辨薪芻之所。故以聚宗黨,飾餘蹤,刻氏石,示來裔。《大雅》云:「無念爾祖,聿修厥德。」不然,子孫何以知之?文曰:
爰分我祖,始自𠙶亭。
瞻望代祀,倏忽千齡。
山門失記,荒隧沈銘。
裔孫陟難,今來一經。
用建碑碣,載飾松垌。
其庶幾乎!
昭明之跡,古而彌清。
令聞之響,幽而重聆。
吁嗟兮壟樹,永兮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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