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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斋集 (成近默)/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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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果斋集
卷五
作者:成近默
1883年
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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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三从叔父云樵公山柱[编辑]

近默窃闻之。古之为教。惟天则是迪。天理是叙。家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国有学。皆所以明人伦也。年四十以上。无非学底事。四十以下。无非教底事。入则孝出则悌。而德日进矣。仁之兴慈之劝。而业日广矣。斯亲亲为人道之大。而亲亲之杀。而重宗法焉。祭祀以合族。酒食以合欢。礼所谓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敬宗故收族者也。程子曰。古人有韦家花树会法。可取也。虽无事。当每月一为之。使骨肉之意常相通。吾先祖沧浪公著宗会法式。引程子此言。而俾无废替。又尝曰。士之生于世德之家。有可负荷而继述者。岂不尤幸矣哉。文简公遗书曰。文献诗书。不绝于后。则余目可瞑。呜呼其至矣。然家学尚矣。文简之庙不毁。则族无可散之理。而玆会之废而不讲。宁不慨然耶。近默弱冠时。尝闻先大父踈翁公在直川。讲明宗会法。兼行学䂓。纵未能详。而吁其美矣。在昔盛时。师道立而人伦明。无人不为学。无家不成教。宗会特其一事。而今时则人尽名利之习。家无孝谨之风。子弟之从父兄者几希。而其相反者滔滔。何保族宜家之有哉。念吾成。世所称文献故家。而未敢知今日文献之不绝。诚何如也。至如近默之孝友多乖。一善无闻者。乃以家学名而达之于朝。诬莫甚焉。然犹省愆补过。孝悌相劝。尚庶几仰成我宗族美俗。矧玆宗会之法。业有所受。及今继述之孝。尤有望于叔父。今若亟行通谕。申明旧式。则凡我诸族。畴不乐闻之耶。宗约学䂓。恐合讲定。而或参用吕氏乡约而致详于书。或仿行乡飮酒仪而略示其敬让。讲论如师友。酬酢如宾主。情意流通。威仪观感。子弟有子弟之礼。父兄有父兄之道。即此一日礼行。便是一日归仁。而所举者不止三善而已。所以培根濬源者。岂非吾家兴衰之一大机也耶。春夏秋三时。各选一日。而处所或于听松堂遗址。或门长宅。或江郊闲舍。则如近默者。亦或与睹盛事。以图自新。庸讵小幸乎哉。若酒食之费。亦有收合米布故事。而亦合别有商度。至于会集之日。使诸族不可无听受观感之益。故玆成读法四条。略如吕约之为。伏望视至而回教之如何。近默请于宗约事。观其从违而卜吾门之兴替也。诗曰永锡尔类。又曰求福不回。聊为诸族诵之。庚子四月

一。德业相劝。德业者。凡为吾先祖之孙者。必读圣贤之书。必诵先祖之训。必须以德胜才质胜文为先务。父慈而严。子孝而敬。兄友而爱。弟恭而和。夫和而义。妻顺而从。长幼有序。敦行小学。朋友有信。谨择三益。睦族交邻。爱人济物。毋吝财利。毋缓租赋。勿侵小民。勿交下流。

二。过失相䂓。过失者。德业相反之事。不可蹈非礼之场。不可作非礼之事。随其所失轻重。必须指陈开喩。而无或挟杂私意。面从而背毁。无或恶闻善言。阳许而阴嫉。如以支忘宗。以庶凌嫡等事。皆当䂓警。使之必改。若不改。则其大者割名。小者榎楚。

三。礼俗相交。礼俗者。乡约必遵古规。乡飮必以时行。问丧必趁初终。贺庆亦勿怠缓。其有嫁娶丧葬之过时者。必发文而助成。新正拜先庙。远无过七日。时节墓享。少不下五员。凡为支孙者。在官助需必谨。登科甲者。虽远荣扫无阙。

四。患难相恤。患难者。如水火盗贼疾病横厄等事。虽不可枚举。而登时先闻者。发文于公员及有司。大则京外救助。小则本乡收合。以尽扶护之道。

上从兄都正公道默。幷与三从弟季衍原默,从弟圣就遂默[编辑]

定山,青阳,洪州等邑士林。以艮谷李先生乡祠事。来采公议。甚盛举也。夫以李先生德学之懿。尚阙乡社尸祝之论。实为吾党未遑之事也。且念戊申之正。即先生弃后学之一周甲。感典型之愈远。叹师道之永圮。盘湖尹公于先生遗集。兴慨于学术内外之辨。寓慕于渊源䂓模之正。而其所谓斯文一线之馀。不可复寻者。自今日论之。则奚啻尹公之时之为可悲也耶。建院虽有禁令。祭社不干公家。况近例亦多可据。凡在平昔景慕之列者。可无设厅鸠财之道乎。门人录。不幸入于本家回禄中。而先生之葬。加麻者旧传为三十馀员。虽未可历数。而家庭闻见。各自有知。师友交游。亦有可征。传相告语。勉各助成。以传百世之芳。以扶一线之脉。则吾党之幸。关系甚大。况吾家有受乎嘉惠者。尤当不后于人。则以此传诵于堂内。俾得及闻于同声之地为宜。原通以乡社外兼营墓道之役为辞。并乞照谅。转告于可告处。以答士林之美意。幸幸甚甚。戊申四月

答从弟圣发退默[编辑]

从营便。承去卄八出书。极慰悬悬之怀。清白云云。果是自哂处。秋毫不犯。官库板荡。真著题也。奈何。所谓庖肉。间五日三班轮当。殆若陵军之支供。似此鶂肉。以吾脾胃。决不可安。必有别般变通然后。可以吃此物矣。为先祭用。则已令给价耳。辛卯七月

答从弟圣就[编辑]

少辈行色甚忙。为虑困步之迫暮。今承所示。知横向山映楼去。得非观感此汉山水狂兴而然耶。迨此暇日。讲心近书。则若非有益于我。亦未必无补于若辈。而意不到此。乃为此亲命外横走。乌在其来见吾之本意耶。此莫非吾自反处。而既以自反。又为此责勉语。以此布示。而洪友亦示之无妨。

与宗侄士亨载淳[编辑]

近世礼坏。冠昏亦多俗谬。而俗有不得不从。礼有不可不行者。以大小轻重论也。则其节目之大者。决不可舍礼而从俗也明矣。礼制本于圣人。俗谬出于委巷。今也以圣人则弃之。以委巷则慕之。若此不已。则几何而不夷狄之归乎。冠昏不备礼。而成人之道废矣。夫妇之伦轻矣。礼曰。坏国亡家。先去其礼。此岂小事哉。况五礼仪所载私家礼。未尝不以朱子家礼为准则。时宜即礼也。何故偭可征之国典。而效无稽之俗谬乎。贫无以为礼者。固不足论。而以俗谬则尽其力。以礼制则惜小费。其弊皆由于不信圣人。而非特贫乏拘也。苟能一反慕俗之心。而笃信圣人。深爱古礼。则冠昏之三加亲迎。虽贫者亦岂无委曲善处之道乎。在古则俗不能胜礼。在今则礼不能胜俗。阴阳消长之几。有如此矣。为今之忧。虽贫不能为礼者。亦宜粗述故家之礼。不没小华之俗。岂非仁人君子之所宜明目处乎。此非但冠昏之谓也。凡圣人型范之可见者。爱之如汉民之睹司隶。感之如优孟之像叔敖。则念念慕圣。事事学圣。自有欲罢不能者矣。因此又有可仰复者。前秋承谕。以为如吾者。何敢服深衣。微意可知也。而其时忙未有辨矣。若以此意推之。其将曰礼岂为吾辈设乎。谦则谦矣。然若诿以谦卑。而必求非圣非俗。一种异常底事而行之。则其得罪圣人。恐有浮于贸贸之流俗耳。斯弊也岂高明偶未之深思耶。玆以所尝自勉者。为高明申之。幸深留意焉。

三加。程子曰。冠礼废。天下无成人。或如鲁襄公十二而冠。此不可。冠所以责成人事。十二年非可责之时。既冠矣。且不责以成人事。则终其身。不以成人望之也。今俗之甫离龆龀。便即加冠。何能责可滋可大之道。而彼无礼而冠者。又不知冠之所以有礼。甚可慨耳。

笄。今俗不笄而嫁。嫁后谓以冠礼。乃于舅姑之前。梳栉分髦。不然则犹是在室㨾子。岂不可耻。当日宜蚤行。而无具则借用何妨。

亲迎。孟子之论不亲迎不得妻。虽以亲迎为礼之轻者。而其所云不得妻者。指其终身不娶。而固非泛指其可亲迎。不亲迎者也。今以小华之人。我祖之孙。贫不至于破落。则何必不亲迎而娶乎。又况宗子宗妇。所重迥别。端本正始。明示礼意。有不容已也。一家仁让。可兴一国。大宗秉礼。可率诸房。于不美哉。按礼曰。女氏使人张陈其婿之室。今以张陈于女家者。移设于婿家。亦为从便之道矣。人之难之者。以为亲迎之费。比三加尤多。此以观美论也。若如右行之。何难之有。但务俭约而不失孝敬可也。

与族侄士修载崇[编辑]

文献志一款。何如是漫应。殊泄泄也。先集文献志序曰。请刊行族谱。并以此编次之于其下。伏读此一句。未始不惕然兴感。但所云体段。果不无更商者。然此系述而不作。征而有信。而原文字出处。无一悬录。岂初本则有之耶。此虽非一通文字。而或碑或状。或他书。段段悬录然后。可为传后之信史。须于胤君归侍后。一一检考取去。原册逐段悬录。以为成书之地如何。此若印行。则继先志垂后范。伊谁之功。而乃有此退托等待语耶。人生难再。好事难做。更望加勉焉。癸卯五月

答族侄保叔载明[编辑]

即承耑翰。从审静履履端增福。岂胜欣贺。膝下滋味。宜若忘忧。而亦不免冻馁之老。安得无忧也。吾尝以孝字之从老从子。为老人子之可见孝养之义也。后见古人书。有偶合斯言者。此不妨示及佥胤也。族从今而后有岁况。幸孰大焉。第方以儿忧为闷。文叔之行。出于笃友。令人钦叹。来月有相逢之期。可企。己酉正月

寄子载琼[编辑]

昨行不至迫暮。而今已肃拜出来乎。凡事无容更言。而图报国恩。无忝先美。不可顷刻忘之。东莱博议。果借去乎。虽知其以宿证难于声读。而得力之深。读胜于看。不须高声读。低声玩味而讽咏之好矣。吾有溪上行之意。前已言及。而庆山大祥前。亦欲一哭。须探高山去就。而若在家则念间当往彼长耳。牵送可也。然金友来此然后吾可离次。更待此报而送。亦可耳。己酉九月

巡山即职分内事。虽劳奈何。图所以令行禁止则尤好。而此岂易耶。间间追逐。不得不谐俗。而若自言其见识之不及人。亲命之不可违。永夜之良可惜。则其谁非之乎。试更勉之。吾齿痛或剧或歇。尚未能善饭。可苦。替真事何必以京行之难。退至旬间耶。所重之地。当出便出。不必加留也。蟾岩巡山。亦以时申饬好矣。十一月

供职中永夜暖堗。能不虚度好时节耶。家内一安。儿辈稳读是幸。崔医来见。以吾喉干证之愈加大以为忧。劝服归脾补心汤。方报自家所亲药局。以干材觅来。而且言汝曾有约云。故任之而已。然价从何出。可闷。

本病虽幸少愈。调摄等节。得无难乎。积雪中巡山。徒自苦耳。另饬该掌。且以时别加廉察亦可。吾喉干证。颇有药效。而齿痛当寒添苦。苦哉。方企汝出来。今见所报可叹。替直既约以旬一。则初七得假官替直为好。汝之在直时。不欲请假官。本意也。然今则不得已图得何妨。所云弃官之思过矣。只宜恪谨奉职而已。十二月

祀事未参。在汝情礼。诚缺然而公事故也。奈何。祭需之助以宦味可幸。昨日大雨。那中亦然乎。卄九日又或大霔。或川涨则率儿往山下。少待稍晴可也。凡渡川之方。涨过人腰处。切不可涉危。庚戌六月

忌祀事。莲洞则以为停止可矣。而有不然者。若居在同闬则不得不停。今居相远矣。丧馀之祭。又与吉祭异。前日姑氏丧。葬前亦略设行忌祭。以礼说之初无本房孙出嫁女之分别故耳。十月

答从侄载瑗[编辑]

糓莠之分。梓棘之别。在于种与根。而人则有煅炼变化之道。未知尔所播植者。果是何㨾种何㨾根也。须更加勉而思所以变化焉则幸尔。

答从侄载玮[编辑]

月已旬矣。情緖可念。所读书得示。已告尽。未知几月工夫。到得如此。熟读了未可知也。录纸答去。若续有所得则幸也。壬寅十月

杞柳章小注。真西山曰。使告子之言行。世之人必曰仁义乃戕贼人之物。将畏惮而不肯为。愚见则彼所谓仁义乃戕贼本性之物也。则人将反求于性之本然底仁义。何患其畏惮而不肯为哉。

世人若从告子之言。以仁义譬之杯棬。则是认仁义为戕贼人。而不能知仁义之顺此性。故其弊将如此云尔。盖谓世人误认仁义而不肯为也。既误认矣。则必将以绝仁弃义。为本然之理。

公孙丑问贤者之为人臣也。其君不贤则固可放与。邹夫子答云云。

贤者为人臣之问。意盖指伊尹而言。故答之如此。必曰无伊尹志则篡也者。所以虑后弊也。以后弊论则不贤者。亦以贤者为口实。故问者虽专以贤者为言。而答之兼言不贒者之弊。

右说其果会意。而有可破疑者否。盖于起疑处。欲言而不能形言者必有之。然更如是问难。似有寻绎之效。

禫服。慎斋先生则以为方当国丧。白笠鬃巾。与凡人无别。网巾以白布为之。而鄙意则鬃巾不用单毛。则自别于平人。况衣亦有异乎。癸卯九月

大祥用远日。见士虞礼䟽及檀弓注。禫则吉事先近日。见曲礼注。今既过时行大祥。则恐不当卜用远日矣。国葬卒哭。若在上旬。则以中旬行大祥可耶。与三年而葬者葬之后月练之文。自不相蒙。

与宗孙鼎镐[编辑]

平壤有箕子遗迹。而尊箕子者。莫如我沧浪先祖。先祖尝曰。我东自箕子来。立我民极。建周末。馀教已泯。而孔圣犹发欲居之叹。则我东之进于中国久矣。士生天地间。不幸而不生于邹鲁之乡。则生于我东。亦足以无憾。又曰。士之生于世德之家。有可负荷而继述者尤幸矣。近默尝诵吾先祖之言。知为先祖之后之为幸。而又幸而为箕子之遗民也。所愧未能读箕子之书。明箕子之教。如吾祖攸行。然窃闻其所谓外城。有箕子都。有箕子庙。有箕子攸画之井。有箕子攸飮之泉。八教有门。九畴有坛。凡此遗躅之一睹为快。亚于观周。又闻其有读书不干禄。纷华声伎。若将凂焉者。是则其遗风馀韵。尚有以兴起后人者。夫以吾祖之孙。宦游于此者。有能显吾祖志事。以与外城士及鲜于氏。讲先圣之道者乎否。顾此蹩躄之老。徒抱远游之想者久矣。乃者吾重三为主人。此殆天所以遂吾愿也。玆因所感而言之如此。未知重三之相感者。为如何也。辛亥十月

杂著[编辑]

小学斋规[编辑]

立师长[编辑]

古者闾塾党庠。各有师长以教之。则师长不出其乡。然今既吾为之主。就吾宾友之来。而礼之为斋师斋长。是亦一道也。入是斋。师是师者。必有礼币。无拘厚薄。而斋员年最少者。于斋长亦可受学。则长亦师也。其或未必受学。则只以长处之。

会侪友[编辑]

斋置一册子。愿入者书姓名年甲。而以二十岁为限。至若亲属往来讲读者限三十。凡民俊秀之愿入者。亦试可而许之。凡入斋后。信义不立。学业间断者。则踈而外之。甚者黜籍。

定课程[编辑]

凡入斋之初。师长授席。斋员拜师。师坐揖。又向斋长揖。斋长答揖然后就坐。坐必有定处。

会日必先讲小学一章。次讲他书。必跪读。问答文义。待明朝背诵而新授。以所诵先后为次。朔望会讲。前一日夜。诵所读书。必待烂熟。

学䂓及书室仪书揭。常目行之。

所授书。必依朱子读书法读之。文义未通。从侪友互相讲劘。又未通质于师。必透乃已。食后少顷游泳。读馀间以习字。必楷正。

置小册子。每日所诵。只记通与不通。句读虽通。文义不通者悬不。

每日日未出。必起盥栉后。诵读如仪。而师长役使及堂室净扫。年最少者行之。月内通多者。每日新授。必先他人。居不多者。一朔行最少者之役。无故阙课者。应一朔纸笔之需。不应者。会坐面责。

读不如法。且有违于书揭之法者罚同。童蒙则施以榎楚。朔望会讲。如初入仪。每朔所讲书。前期呈名帖及册名。其居也。预究可讲文义。不可徒临时取办而已。留讲者随淹速终日读。

给赡养[编辑]

斋䂓既成。则必须有供馈之节经远之图。主家出钱二十缗。以为财母。入斋者随力入钱缗。定有司取息。而财如满百数。则师友可量宜居斋。到稍赢则或月一行会讲之仪。凡入籍者咸参。

斋师月料衣资。量宜磨炼。斋中需费。亦量宜增损。待稍赢后。数间斋舍。不可不营。主馈者亦不可不给料。

上有司主管出纳。明其簿书。下有司亦择家力人品差定。

坡山书院斋䂓[编辑]

一。凡我坡乡儒林。无非尊慕我四先生。则皆吾同志之士也。苟能讲习遗书。饬行劬学。则亦莫非圣贤之徒也。鲁西先生与坡山斋儒书曰。瞻依松竹之遗迳。游泳道德之馀波者。将复见于今日。于不美欤。如或出入斯院。而无向学之实。则将何颜周旋庙宇。依归门墙乎。

一。院斋之所以待藏修者。即圣贤之学。而非科业之云也。居接之方。宜另有定䂓。就院籍中。以文学为众所推者。定为训长。定讲会之期。轮回讲读于训长家。行之数年。考其勤慢。以居接焉。则庶乎有兴起激劝之效。

一。居接之䂓。必主乎读书。间以科工。而其不能以礼律身。怠惰荒嬉者。有司及训长。摘发出斋。

一。青衿录中前后有司之著事功如用有赢馀。修改院宇。增置学田等事。者。必于日后斋会时。录其事于当名下。以传令名。以劝来者。

一。祭享中日。讲长与执礼升讲堂。会入斋诸生。以四书中一大文面讲事。

一。祭享时前一旬斋会。分定诸执事。如期入斋。而执事外。如或穪以参班而无诚意。坐院村讨酒食之类。切勿接待。

一。献官以下入斋后。必具巾服。不离斋所。无得杂谈喧哗。飮酒变貌。若有使酒喧哗者。勿拘年齿颜私。即为出斋事。西斋与守仆辈。有一毫犯科则别加惩治。

一。掌色之轮回焚香。即校院通行之规也。闻本院谬例欠诚莫甚。此不可不改革。自今掌色中一员。趁夕斋宿西斋。其或当次不来者施罚。若为省弊地。则掌色一窠。例属于近处儒生。以重事面。

家训[编辑]

存本心歌[编辑]

人生受形异禽兽。为有善心得之天。得之天者为本心。好善恶恶莫不然。抑何善人少恶人多。只缘私心胜本心。私心如阴本心阳。阳气残时入纯阴。恶之利己自谓善。善之妨己反为恶。是为心病失本心。如𨠯而狂如梦噩。所以从古圣贤恳恳说正心。教醉人醒使寐觉。既醒既觉还本心。念念为善胜私欲。日日从善祛前恶。事事求是改昨非。念念善事事是。日新又新终身。斯然后全本心。作善人以生死。不愧人形不愧天。倘或生死有馀愧。禽兽同归岂曰人。

三纲五伦说[编辑]

三纲者。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纲者总众目之谓。则目不可以为纲也。三纲不立。则天地乱而万变生矣。其立之之道。各正其心以统之而已。

五伦者。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夫伦者等分之谓。若父子不相爱。君臣不相得。夫妇不相敬。长幼相慢侮。朋友相导恶。则虽或有一于此。五者相随而斁绝。是故合而论之曰五伦者也。五伦之重。与三纲并称。若五伦不明。则人不可以为人矣。其明之之道。亦惟各正其心以顺之而已。

一家同心歌[编辑]

一家人如一人身。气脉不通身即病。一家人咸善心同。纲立伦叙家有庆。一家财产同心又合力。生者众食之寡。为者疾用之徐。然后一家同忧乐。心平气和融融如。嗟我一家众。心同善力同劳。听我家训。不愆且不恌。

上下之分。长幼之序。[编辑]

父者子之天也。夫者妻之天也。君者臣之天也。上莫上于天。而敬之如天。则其严可知。推之父而祖父母。及诸父兄也。推之夫而舅姑。及诸尊属也。推之君而官长。及奴婢之于家长也。长幼之序则兄弟也老少也。若下不敬上。幼不敬长。则国不国家不家。而人不人矣。此三纲五伦。为人道之最大者也。

子弟之职[编辑]

子弟之职见经传。此不别录。而修身大要。具在小学。宜日夕讲习。

男女之别[编辑]

自幼至老。礼防当峻严。古人从祖母于从孙。䦱门而与语。男子十岁。居宿于外。男女少辈之情亲嬉戯。交手相接。由不知礼也。○凡内外不同衣椸。不共厕。不相传衣。沐浴异器。故曰夫妇有别。○夜必谨内户。古有盗触妇人身。而妇人决死者。妇人持身之严如此。凡行役。尤当加慎。○妇德处常则柔顺。而处变则不可忘贞烈。○内不窥外客。与外不窥内何异。亦可戒也。○妇女之乳育者。衣必紧束。不使肤见。容饰服著不修整。则不敢见人。于夫亦然。所以远亵狎也。头无着而䯻在后大无礼。宜䯻必在上。

妇人之行[编辑]

妇人之行在小学者。当谚翻观省。○妇人最以偏性为心之病。去其病。惟在自治而已。人若有以病痛为言。则必喜闻而改之。或闻人过失。而悟其己亦有是过而勿忘改过之心。或见人善行。而愧其己则无是善而每存迁善之心。如是则爱憎不偏。喜怒不偏。而偏之病可去也。○凡子弟妇女接人应事。各以易地为念。则可认其得失。○一以柔顺恭敬慈惠安详为主。教子女。严立义方。勿长其过失。詈婢仆。先以温言开晓。不可高声愤怒。若终不改。则小者命笞。大者与奴仆。则要外舍严治。

妇人之职[编辑]

纺绩裁缝烹饪酒浆等节。必勤必精。祭祀宾客之奉。必诚必洁。古之贤妇人。虽贵且老。女功不去手。宜以为法。

嫡妾之分[编辑]

嫡妾之分当严。为妾者若与嫡等。则安有婚姻之礼夫妇之重乎。所以首饰盛服称呼。莫不异也。古贒妾之诗曰。远客入京惟靠主。孤臣在职但修身。盖以远客孤臣自比。而常常畏慎也。如此之妾。为嫡者其孰恶之。嫡妾各尽其道。则家可齐矣。庶子女若孝敬谨慎。则孰不爱之。宜务尽在己之道。俾无家患也。

婢仆之职[编辑]

上之视下。犹父母之于子女。则下之视上。亦犹子女之于父母。贵贱虽殊。情义则一。彼犬马亦知爱主。况人乎。当念念必敬。事事必勤。遇难而不避。见利而不欺。○婢仆各以长幼为序。呼兄呼叔。宜相劝以善。相戒以恶。务相雍睦。其或相讦相闘则杖治之。理曲者杖多。禁之而一止一不止。则杖其不止者。○家风厚则古有鸡狗相孶其雏者。今各私其子。而其父母相哄者可耻也。人之恶行。莫甚于淫乱盗贼。盖男女非其耦而潜通者。是淫乱也。无论轻重。与狗彘何异。是故古有男女异路之俗。今宜知此。绝潜通之念也。财物非其主而潜取者。是盗贼也。无论大小。与穿窬何异。是故古有道不拾遗之俗。今宜耻此而绝潜取之念也。婢仆耻为婢仆之贱。而独不知狗彘穿窬之为尤贱乎。凡两面二舌。餙诈造谗。离间疑乱者。尤当重治之。而亦惟在各房之防微杜渐。盖禁之于已然。不如禁之于未然也。其欺罔偸窃。弄权作弊。及放荡不谨。行淫杂技者。亦严治之。而为此先教者。欲令其一不犯罪也。其各铭念。

日用常䂓[编辑]

每日未明。婢仆咸起。开门栉靧后。仆净扫堦庭。雪则扫至门路厕路。内门开则入内时。声必扬头有著。净扫如外。阶则自下仰扫。侍僮侍㜎净扫堂室。

男女长幼日出前咸栉靧。八岁以下日出后。以待家长起省问。命坐则坐。不可出入遽忽。冠者勿以便服。

家长率长男谒庙。而家长出则长男行之。

大小祭条失不录。

朝夕饭有定时。夕不至举火。侍僮或㜎先告乃进。

饭必精。馔不兼肉。若有羹汤则一楪亦可。

供宾客。主客馔品必均。于卑幼。或不必然。若尊于主人者。则虽稍加可也。

饭毕。主妇或主者。照检器皿。各安其处。上下内外。各执其事。毋敢游惰。家长老则长男考其勤慢。

夕后家长长男。量度明日事。预有指挥。

夜亦各执其事。婢仆分授以职。如丝絮蒉屦之类。朝必现呈。终日夜炉火不可使熄。瓮水不可使乏。朝夕戒火。作木牌以振警之。

夜长男监视内外扃锁。以防不虞。

内言不及外事。外人不闻内声。

无论内外。异色人如女僧女商凡殊常人。必远之。切勿许宿。

日间尊卑长幼之安不安。交相察识。医药无或失时。若病甚则董婢仆勿怠。

治产以耕织为本。财用必量入为出。称家之有无。以供祭祀宾客。及上下衣食。皆有品节而莫不前定。裁省冗费。禁止奢华。莫不有定䂓。

凡为家长。必谨守礼法。以御内外。使家训必行。

每月朔望献寿之节[编辑]

家长父母或长兄。及尊长盛服。位于堂北南向。父处左。母处右。众男处其左。西上诸妇女处其右。东上。左右以家长左右言。皆北向。以长幼为序。妇以夫之长幼为序。为位毕。家长夫妇相向鞠躬而坐。嫂叔则相拜。众男及诸妇女以次向家长再拜。诸卑幼在。以次之中。拜毕各就位坐。各受卑幼之拜。兄于弟立受。

先设酒注盏盘于床。○子弟之长者。进立于家长前。卑幼一人执盏。立于其左。一人执注。立于其右。各跪授盏斟酒。长者奉酒盏。向家长祝曰。伏愿某亲。备膺五福。保族宜家。保族二字。若非宗子则异辞。尊长飮毕。授幼者盏反故处。长者俛伏兴退。与卑幼即执事者皆再拜。○众男诣女尊长前。献寿如上仪。诸妇女献寿于家长及女尊长。并如上仪。○家长命以次遍酢。酢毕。皆北向再拜。乃进馔。馈婢仆。亦令有序。乃读法。法即家训。子弟一人抗声读。家训未可尽读。撮其要读之。或每次轮回读。读必具释。○读法时。婢仆列立参听。读法讫。讲小学一章。乃罢。

成氏世代年表摠论[编辑]

我鼻祖中尹公年代不可考。四传而文靖公生年始著。即元世祖至大二年己酉也。自己酉而溯之四世年数。略绰以一百六十五年当之。而以甲子为纪。则宋绍兴甲子。要不出中尹公世。而上下年代。槩可验矣。以经世之运论之。则绍兴甲子。即唐尧午会之第十运之第三甲子。是为癸酉运之始。以国朝则是丽仁宗。二十二年而粤百六十五年。是己酉年。丽忠宣王之元年也。自是厥后忠肃王曁忠惠,忠穆,忠定,恭愍以下。是我祖公历事之世也。其次甲戌运初甲子。即皇明洪武元年戊申十七年。而其壬申我太祖之元年也。列圣朝历洪武八年建文四年永乐二十二年洪煕一年宣德十年正统十四年景泰七年天顺八年成化二十三年弘治十八年正德十六年嘉靖四十五年隆庆六年万历四十八年天启。七年终于崇祯十七年甲申。而时我仁祖二十二年。为清顺治。元年自此至再癸亥。我五圣相承。而甲运十二世又终焉。其次乙亥运初甲子。是我英宗大王之二十年。而至去年当宁甲辰。为一百十一年。今距绍兴甲子。凡七百十二年。是我成著代之大略也。本朝历代。有不敢纪。故只录年甲纪元。而清代年号。不复致详焉。盖因是说而沿流穷源。考年论世。以晓人代之相关乎天地之运世。国朝之年表。而兢兢保守。与之无疆。是区区之祝。

自警[编辑]

思无邪毋不敬。一念之邪。不防则炽。一事之慢。不捡则肆。所以慎几。兢兢业业。用工维何。九思九容。○毋自欺毋欺人。日月在上。鬼神在傍。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微而显隐而彰。一朝败露。为何如人。动静交修。言行一致。○有始有终。是为学也。前后两截。非完人也。自强不息。一此心也。天地悠久。曰惟诚也。所以学者。贵乎诚也。择善固执。

杂录[编辑]

修身先验诸家。家人无可疵议吾身然后。家可以齐也。家人心服。而外人不服者。未之有也。家人不服。而外人心服者。亦未之有也。修身非别件事。只以心无所愧。人无可毁。为要切著力处。则可谓君子人也。丁卯十一月

伊川先生曰。罪己责躬不可无。然亦不当长留在心胸为悔。惟有过即悔。惩前毖后而已。若以悔恨之心惉滞不化。则此心清明和易之体。将何以看得耶。寻常患有此病。何幸得程子先获之训。庚辰正月

心弱气轻量狭智浅八字。即吾病痛。自辛未自警以后。屡发于箴儆。而终归空言。有事辄悔。到此畸穷者。亦未必非此病之为祟也。第又书此。以为馀生之戒。丁亥十二月

十二日晓梦。拜海隐先生。颜色分明。而体若示惫。旋以圣庙舍菜。使余替行。又行乡飮酒。先生主之。而先生所当行之礼。使余替行。余踧踖不安。其终也先生易箦。举哀而罢。余有诗。只记末句旧徒怅独来平明。惊寤。噫。此梦似为余许久颓惰而发也。怆然而记。己酉七月

仁德宫事迹[编辑]

谨稽定宗大王禅位教文。有曰予将退就私第。优游颐养。若稽志状。有曰居闲养病十九年。有曰大王曁王后昇遐之所。皆在仁德宫。今按宫垈已见于陵志。而参考志状。则可详其终老于斯也。于戯。凡人之一有谢簪笏敦世教。留迹于山阿者。则后之人莫不有即其地。旷世景仰之感。况我先王有至行至德。弊屣千乘。木石与居。老于斯葬于斯。即古今帝王家所未有也。凡厥臣民。无不感慕。况为寝郞于玆山者乎。臣近默前年冬。初到斋室。奉审宫垈。则入洞而右。仅通樵径。其全局则榛蔽蔓蒙。钩衣罥冠。一步不可行往。辄怅然而返。后乃使陵军数夫。持镰随之。芟其蒙辟其蔽。始得以上下周览焉。盖自欢喜峯落一枝。迤为小阜。其下为宫垈。面南平旷。约广轮幷二百步。小卵峯在左。白龙峯在右。又各有内砂脚。如屏障然。前面山势。亦重复遮护。而文殊山其远朝也。有山泉左右双流。稍前而合于下。地形大略如此。自斋室抵洞口。可三里许。洞壑向北转深。由此而入。则有岸石为台。由台左右而上。稍前而有阶砌石。可辨为下中上三层。间或形地稍凸而多石。全局四围。往往有百堵之痕。遗迹之可寻者。大略又如此。今其乱木可斧者。虽不得私自刊去。然向之荒芜者稍开然后。凡一砌一础之迹。可得以瞻。敬咨嗟也。至于破瓦之馀。亦复惜其堙没。收拾而铺摊之。此可曰粗寓羹墙之慕矣乎。窃伏念此地之曾阙碑刻。今不敢轻议。而刊去乱木之荒翳者。就中筑坛以表识之。抑或以短石。只刻仁德宫垈四字而立之。则事非张大。宜若无不可专行之义也。若其荒芜之芟治。不能无望于继来者。而后人之欲省宫垈者。必由台而上然后。可得其真面目。故于洞口左右。堆石以志之。俾迷津者知所由焉。外此故迹之得诸流传者。幷附之左。岁戊子春暮。本陵令臣成近默谨识。

草幕洞。在本陵东车逾岘外嘉林洞。路近东山谷。传说大王禅让后。结草幕以居云。

良弼岘。谚传大王混野老。博于树下。金良弼以某地上番军。过此问路。王与之博。留数日。良弼以点阅期迫辞。王授一封书。俾纳内兵曹。于是太宗大王始知王所住处。即驾临而筑宫。在其后云。良弼仍留为博徒。后改名穪。经实职。及死。俾葬近处。今其墓在火巢外。墓表曰富平府使金称之墓。良弼之改名。未知何据而知也。

鸡足实。性制酒毒。王喜飮酒。自中国移种于宫下。三十年前。尚有三株在台下。树大一围馀。叶似枫。实如鸡足状。经霜始熟。熟便自落。落乃可食。色微黄赤。味甜而爽。类柑子酒。人将此木作杯。亦制酒毒。遂戕贼不已。以至枯死云。吁其不仁矣。政坐不读甘棠之诗也欤。

御井在长庚里。尚有土墙痕。几成眢井云。

钓鱼川。在嘉林洞。王尝钓鱼于此。今其下流。并称宫川。

封君岘。在嘉林洞。太宗朝幸草幕洞。到此岘。封定宗王子并为君。由是名岘云。今讹称凤口岘。

姜济字美世说乙巳[编辑]

法溪姜先生有藐孤孙。而不幸早歾。其孤子。将传先生之重者也。奉先生书。访余于冠岳山下。距余法田行。今已十有三载矣。昔之髧髦。今焉弱冠。昔之故人稚孙。今焉干大耋之蛊。甚矣人事之变也。自言名济。要余字之。又为之说焉。且曰是先生意。余辞不获。应之曰美世斯嘉。盖取世济其美之义。遂附之以字说。须归而禀诸先生而可否之。

姜氏之世。玄胄尚矣。陶隐姱节。太白逸轨。省翁俟翁。积德委祉。法溪之水。其流弥弥。先生继起。克显厥美。行达家邦。诚彻终始。一庭诗礼。贻厥孙子。倚伏茫茫。云胡中圮。曾孙笃之。是续是似。先生寿考。两世承祀。先生顾后。心焉如毁。惟厥继述。尔靠尔倚。尔求趾美。匪学曷以。穮蓘终畒。丹雘后梓。生无忝生。死有不死。勖哉美世。于千百禩。

金光三字德敬说丙午[编辑]

金友穉秉冠其子也。余往而字之曰德敬。仍赠之以说。途中作。未得捡韵。故只押德敬二字。

维天明命。赋人明德。光明烁烁。人心天德。三才之极。以立厥德。万善具足。是为全德。非直赞叹。心得为德。昉于虞书。曰宣三德。范之乂用。亦惟三德。周礼思传。至德达德。三而倍之。是曰六德。宾兴浚明。可见成德。三三以加。合成九德。在位咸事。大用贤德。其要主一。然后恒德。二三则凶。懋进吉德。主一维何。曰严祗敬。要在慎独。克念克敬。以谨九思。直内者敬。以正九容。著外者敬。爱亲而敬。忠君而敬。敬兄则敬。敬长则敬。朋友久敬。夫妇宾敬。制行必敬。执事必敬。语嘿动静。无时不敬。造次颠沛。无处不敬。聚德者敬。舆德者敬。敬以据德。德乃居敬。参三为德。蔽一曰敬。敬叙表德。勉哉德敬。

周峯书院孔夫子影堂上梁文庚戌[编辑]

伏以画圣人于乡党编。善观气像。讲庙制于阙里志。虔奉睟容。屹屹乎鸟革翚飞。洋洋如龙蹲凤峙。伏惟大成至圣文宣王。素王以万世。为土元气。与大化同流。序易象而作春秋。穷万事之终始。述尧舜而宪文武。垂百王之典型。诗书执礼所雅言。存圣轨于删述。文行忠信以为教。播睿化于室堂。嗟大道待人而行。显晦以之治乱。幸秉彝极夭罔坠。华夷莫不尊亲。凡厥俎豆之典弥彰。诚以羹墙之慕普切。敬荐芬苾。岂若见昌平之闾。爱惜甘棠。孰不宝曲阜之履。肆诵法称述之不足。迺传神写照之可征。石室坐像之安。肇自文翁化蜀之日。程龙熏沐之写。赖有家语对越之资。念我有明朝鲜。所称独鲁秉礼。吾夫子殷人也。其必取箕圣旧邦。以诸夏夷狄如。亦尝欲桴浮于海。学宫增置。殆遍数千里封疆。影帧移摹。非无三五处揭奉。惟沈阳真本之购得。即昭显邸下之赍来。其颡似尧其肩皋陶。善形容于物色。居宋章甫居鲁缝掖。可仪图于衣冠。德之所存者神。虽云形状末也。像亦不为无助。恍若容声肃然。第缘钦赐宫僚。久致零落乡邑。香绡玉轴。尚宝藏之靡。土龛尘埃。奈崇奉之有欠。斯大论奋发乎髦士。而盛举亟建乎影堂。即其地堤州名区。咸曰吉乡校旧址。人材渊薮。岂专五峯之乞灵。山川扶舆。爰卜九鹤之腾舞。士释经而敦事。时则非力诎举赢。工抡材而献图。民为之诚心乐赴。夫孰敢横出异议。亦不必上烦朝家。盖将揭虔我圣师睟真。是宜考制于匠氏阿屋。珠衡玉斗。仰巾几之若初。松茂竹苞。贺栋宇之正位。岩崖之邪魅远遁。地脉已转于藉灵。梁间之日月特题。年甲适符于降圣。髣髴四十九表。亦既觏于东人。沉沦数百馀年。倘有待于今日。寔赖士林之诚意。亦关时运之休明。于焉藏于焉修。学舍之制度咸具。美哉轮美哉奂。居室之颂祷二字缺。庸揭七分之容。非比塑像陋习。爰奉两楹之奠。庶几天壤俱存。敢因梁欐之升。式陈儿郞之祝。

儿郞伟抛梁东。仁配乾元妙化工。不尽王春时雨教。陶甄万品太和中。

儿郞伟抛梁南。盖闻礼乐问苌聃。眼前离作朱明象。发育元来天地参。

儿郞伟抛梁西。义以矩方道不迷。也识春生秋便遂。一般对待两头齐。

儿郞伟抛梁北。智藏坎水养成德。阳阴辟翕终相须。止艮用贞然后得。

儿郞伟抛梁上。试看雷天占大壮。惟圣至诚枢纽斯。撑支悠久众咸仰。

儿郞伟抛梁下。敬为坤道配诚者。工夫做到原泉长。昼夜混混不暂舍。伏愿上梁之后。圣道以辟。儒教大行。如复见申申夭夭之容。胥兴起而风动。殆将与訚訚侃侃者侍。咸勉励而日新。岂惟四郡江山之增清。是为一代学校之攸本。

杖铭[编辑]

庚午九月清凉之行。抵陶山。祗谒院庙。登岩栖轩。室有璿玑玉衡草制及册床砚匣筵茵之属。又有先生所杖青藜杖。先朝尝进览云。盥手敬玩。述杖铭曰。先生有杖。历世遗芬。有贞其质。有斐其文。人以道尊。物以人珍。陶山之下。退溪之滨。行止合义。植扶有伦。遵彼正路。披厥荆榛。晨歌敛迹。几百年来。若瞽有失。如梁之摧。荒途擿埴。孰导先之。道存空器。神物护持。岩栖一室。几席有仪。惜不逮古。奉玆周旋。摩挲敬玩。若拱璧然。敢铭斯杖。以诏永年。

天君箴[编辑]

惟帝主宰。性情曰干。四德五常。众理灿然。乃生烝民。乃授之心。一身攸主。三才是参。书称降衷。易赞成性。诚曰天道。性曰天命。各一太极。是小底天。纯乎天理。是曰天君。统厥百体。总厥五官。出令而非。受令无臣。而为有臣。孰无是心。斯验必然。知致意诚。天下治平。明善诚身。天下弥纶。大则干清坤宁。小则生顺死安。然而大尧大舜之圣。已有心道心人之论。理欲之几。危微斯分。敬吉怠灭。义从欲凶。治道乱事。寔系与同。斯知人事之吉凶。摠由天君之迪逆。前鉴后辙。历历班班。人实负于天君。天君何负于人。奈之何敬畏未闻。弃亵常多。上焉者坏国隳家。下焉者殒身祸家。谁其蟊蠈。形气惟私。偸闲抵隙。诱之贼之。于以理为客而欲为主。罔非安其危而利其灾。于时天君。朝兢夕惕。破屋御寇。孤城受敌。内修如坚壁清野。外攘如薄伐太原。群丑悉除。天位愈尊。凡百执事。奔走听命。廓然大公。俨然至正。穆然尧衣之垂。洞然宋门之开。肃雝如文王之在庙宫。恂栗如卫公之临上帝。譬彼日月之明。无有阴邪之蔽。是谓一正君而国正。三无私为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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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录序[编辑]

荣启期论至乐有三。一得为人也。一得为男也。一得其寿也。荣启期未知为何如人也。而人而不人。男而不男。寿而非寿。亦可为至乐欤。人而男而寿之为至乐。惟圣贤乃可以当之。古之君子。无须臾之不勉。故其为学。亦无须臾之不进。弗得弗措。真积力久。以至德益崇而乐益深。则其居常警惕。专心用工之方。必有可得以言者矣。孟子曰。鸡鸣而起。孶孶为善。舜之徒也。鸡鸣而起。孶孶为利。跖之徒也。夫舜跖之分。只争善利之间。而舜之寿至今不殁。跖之凶狞丑恶。还不似夭阏者何哉。夫子曰。罔之生也。幸而免。朱子曰。义理之心。顷刻不存则人道息。此可知也。余自志学来今二十七年。其间积日为九千八百有奇。而一蹉跎而遂成脱空。已往如此。来者又如此。则岂不大可哀也哉。今当阳复之日。益增频复之感。不有改之。其何以迁。于是取一册子。逐日箚记。一语一默。一诵说一事为。无不备载。名之曰日月录。盖欲常目省捡以自警也。继自今苟能兢兢乎造次。勉勉乎常行。昼之所达过于朝。夜之所得加于晡。则实是心实是事。庶不无斯录之助焉。噫。一日为善。则顺吾一日之生。一日为不善。则罔吾一日之生。吾所不知者馀寿。而顺吾生者日增月加。则其将往者短而来者长。昔之忧而今之乐矣。其人也或庶乎圣贤之徒欤。岁甲申阳复日序。

右录所以自警。而乙酉一年。又不免虚度。前所谓实心实事者。果。安在也。夫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惟日孜孜者。舍夫学而思奚以哉。此在吾自做得。安用空言为。然余懦夫也。若日有所记。省其勤怠。则庶或为警惰之助。自今每月朔望。就历书必书起止。庸备考验。若废却。书阙字以识之。则其进学之诚与不诚。宜有自知之者。上帝临汝。毋贰尔心。丙戌人日。追题。

东游录序[编辑]

古人诗曰。游山如读书。深浅皆自得。此指山之大者。而书亦宜以圣贤书当之。程子曰。读论语了。有全然无事者。有得一两句喜者。有知好之者。有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者。栗谷先生尝以知行譬之看山。其言若曰。圣人是山顶之胜也。下此有三层说。一则闻其胜而未识其所在者也。一则上山有两㨾人。有望见一面而欲上未能者。圣门群弟是也。有望见全体。自以为足而不求上山者。如曾点是也。一则穷其山顶而胜景皆为我有。如颜曾思孟周张程朱是也。合是二说。则所得之浅深可知也。愚于游览。必喩诸圣贤之道何者。凡于天下之物。知此之钜则觉彼之细。知此之深则觉彼之浅。于是乎吾之大眼目大心胸。著不得百千猥琐。夫以一流峙之小大。尚使人兴感。况均是人类。而以小人视大人。则岂不可哀也乎。噫。神超乎糟粕之表。心通乎昭旷之原。因行程之阶级。而窥圣门之堂室。则斯其精神意思。因此感彼。自有不期然而然者矣。至若文人以之而添奇气。诗人以之而得神助。罥穷愁者。脱然有达理自遣之益。溺名利者。慨然有遗世长往之想。各随其人之短长。而契悟有不同。苟使未游览。是此等人。既游览。亦是此等人。则何用此漫漫游也。然则外此而所谓大方之游。如神仙事之荒唐。行脚僧之周流。是怕死而已矣。邹衍之论裨瀛。李该之图地志。是恢诡而已矣。何足多也。夫子曰。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推以极之。其所悟之理。所诣之域。庸讵有限量哉。然圣人未尝教人去游览者何也。其意盖以兴诗立礼成乐游艺。这里有无限佳山水也。然则吾于向所云诸说者何居焉。将曰余于读书。是全无事者。而于游览也。则殆所谓知好之者之类欤。是力量不足。欲上山而未能者欤。或目到而足不到者欤。若推而反诸读书。则纵未能深造以道。亦庶乎见得大义欤。老矣不能读书。只将吾与点也章。三复太息焉。癸卯七月之初吉。浴沂堂主人序。

孝经附传序[编辑]

孝经附传者。近默所裒辑者也。近默罪积不孝。何孝经之敢论也。颜氏家训曰。未知养亲者。欲其观古人之先意承颜。怡声下气。惕然惭惧。起而行之。盖劝孝也。呜呼。欲孝靡及。忍复忘哀。则曷为而自劝。又曷为而劝人乎哉。此近默所以深有感于孝经者也。夫孝经有古今二本。而经以传晦。本末不备。朱夫子固尝恨之。幸有刊误定本。以明经旨。而至若掇取他书。别为外传。则乃曰有意而未敢耳。又曰。学者却好类聚语孟礼书言孝者。附之后则亦异乎未敢之谓矣。近默解之曰。朱子大贤。故嫌于续经。而学者私小。故许其类附。各有攸指。无可疑者。于是窃取朱子之意。妄自类辑者有年矣。顷岁南郡之行。就质于海隐姜先生则既许之。又助成之。而若成书则未也。比来闲居。更加修润。为一卷书。发凡见例如左。若其考据编次之间。亦多一二益友之助焉。观此书者。其或悲吾之志。而不以人废书。则未必无感发惕厉之效欤。盖将藏之家塾。示诸蒙士而已。不敢以发挥圣经自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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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石亭记庚子[编辑]

果川治之西冠岳之阳。有紫霞洞。洞深而窈。劈开苍崖中铺盘石。清流流其上。苍崖之转而东者。面北耸全石壁立数仞。上稍平。后高前低。反削而入。露垠堮岌岌如也。登是颠则斜对盘石。平临清流。凛乎其不可𫖯。而旷兮其眺望。余意甚乐之。日徜徉其上。恨无旸雨之庇。经营数月。而茅亭乃成。即岩之颠。不础不砖。超然有天成之胜。名是亭曰霞石。霞石云者。取烟霞痼疾泉石膏肓之语。而是又紫霞之石上。则斯名也庶称之矣。余不能文。只记其实。

芍药山寮记[编辑]

太白之下罗浮北法溪上。海隐姜先生寔居之。其堂弟仲可学士余友也。学士于法溪书室之越冈。构数椽屋。书来谂余曰。是构也扁曰芍药山寮。以太白之一名芍药也。隔断闾井。管领云山。而人以拙构少之。故有诗曰。容膝何曾窄。抬头不是低。此可知已。子其记之。余不能文。不敢当。既而学士客于京。面余辄申前说。余曰。子之乡山已僻矣。居室苟完矣。犹别构乃尔。其心必有以也。余何敢知。然窃尝闻之。身为小而心为大。将欲大之。惟恐其不约。主静所以立人极也。藏密所以弥六合也。亦未有外身而求心者。然则燕处超然。其必有道。愚于是得子之心矣。子不以寮观寮。而以心作寮。寮之用大哉。惟其退藏于密。何有乎低且窄也。于以常主乎静。无所处而非玆寮也。然余抑有感焉。惟子晦外而明乎内。朴外而敏于中。有综理事物之智。有千万必往之气。进可以从容厦毡。出可以经营四方。堂高数仞。必不为也。大庇万间。非不欲也。顾乃静处山寮。脱略尘事。疑若独善其身者。殆龙蛇之蛰欤。椟玉之藏欤。愚且俟之。噫。子既专乎内而忘其外。则寮不足名。况从而记其名乎。然余闻罗浮祖太白。太白之宗曰芍药。子必以芍药名寮者。知所本矣。此可与知者道也。若夫山林之乐闲而已。泉石之玩荒而已。又何足论浅深而评有无也哉。子之归也。叙次是说以赠。愿闻子之心。仍请仰质于函丈。

小学斋记[编辑]

吾先祖文贞公每劝人读小学。文简公跋训义小学。而自叹其晩暮收拾。根本不立。所以警后学也至矣。噫。吾家之于是书。可不信之如神明。敬之如父母乎。乃不肖幼而恃爱肆怚。未尝躬子弟之职。白首抱恫。无往匪悔。是由弁髦小学故耳。每自讼于中曰。吾非惟于亲不孝。乃亦先祖之罪人也。尝令儿子每日讲小学一节。既讲即手写以为常。此其纸鳞鳞。尚或有存者。盖欲俾渠勿之如乃父悔也。事乃大谬。无复事此。未尝不掩卷太息乎是书。亦未尝不留情眷恋乎是书也。顾今祖孙相依。老弱相悬。是宜汲汲使藐孤孙深晓余至意。以克嗣守我家遗则。是大小大事也。第念余既乏身教。重以衰倦日甚。思有以尽教迪之方而不可得。仍记童土尹先生有宗约斋仪。立师长劝讲读。是可法也。盖读书为学。惟在专心。不在乎择地。然闾有塾乡有庠。皆以地言。所以清耳目远烦冗也。胄子之教。朋友之观善。何尝独学之云乎。然则政好别立斋舍。求益友以处之。但斋虽成矣。而无䂓模条例以约束经远。则流循阔略。几何不至于废弛乎。爰就文简公牛溪书室仪。参以童土宗学规。辑成斋䂓。书小学斋三字以揭之。既又为之记。用诏蒙士之与孙儿游者。而亦非敢求蒙为也。或曰。名斋以小学。则读于是斋者。必小学书乎。亦必蒙士而止乎。曰。先读小学一通。以劝蒙士。然乃其心本乎小学。则所读者虽在他书。亦不害为本之于小学也。此固朱夫子行有馀力。诵诗读书之谓。而于吾先祖劝读自勉之义。亦庶乎得其意而不泥乎迹矣。足成四句诗以记之。诗曰。

明伦稽古立基崇。暄老犹穪小学童。愧我白纷塡补晩。思将一部倡群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