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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修類稿/卷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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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三十五 七修類稿
卷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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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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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岳武穆王祠,天下有五:在鄂者,乃王開國之地;在杭者,王墓之地;在湯陰者,父母之鄉;贛者,立功之地;而朱仙鎮者,功之極而憤之所不能忘;皆著祀典,報王亦宜。今其錄,乃吾友汪仲、蘇子卿所編,心亦勞矣。近為當道所刻,惜去其詩文將半;予有一跋,亦在逐中。今並贅於此。嘗考王少狂飲,帝戒而遂絕。較之終曹瞞而不談兵者,一忠一奸,薰蕕判也。王刻像行溫凊禮,平居布素,死之日無餘貲,其與絕裾窮奢者何如?好色人情也,故至死弗克斷虞姬;王能卻交歡之名姝,勇殊過之;死後有武昌老嫗之哭,足可比方孔明也。夫為將而具五善足矣,王之行聖人之道,大賢以上事也,豈特忠哉!列古名將有餘論矣,冤蓋非一日也。

芙蓉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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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名生員,不出應試有年矣。嘉靖甲申,將遊南都,有事於學宮,適值葉教諭相新至,召而言曰:「汝能作詩則行,否則當受吾教,不許也。」遂指亭前芙蓉為題,予書一絕呈之:「名花不鬥豔陽妝,自向儒宮醉晚陽;莫道秋容顏色淡,野梅淩雪有天香。」葉知有為,故意復曰:「我欲題折枝者。」予不得已,憤而口占:「天香國色美豐姿,祇是西風颭墜枝;今日悲秋人見汝,有何奇句動吾師。」葉笑而放之。逾二年,乃於素題芙蓉扇麵,偶感前事,書曰:「莫向芙蓉怨不平,風塵從古困儒生;當年錯怪淮陰少,自是王孫未有名。」他日乃父見之,謂予曰:「汝尚記憶前事耶?」予曰:「非也,亦偶然耳。」因出酒命酌,痛欣而罷。

壽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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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劉菊莊泰,成化癸已六月,適當六十,同時詩人皆以詩祝。今並錄之於左,以俟後人觀覽,庶知一時人物之文學也。

自壽云:「落落乾坤六十翁,蒼顏寧復舊時紅?搜羅經史有餘力,補報君親無寸功。舌在未應鳩計拙,眼國渾覺馬群空;藕花池檻新涼好,且對妻孥試碧筒。」

友人甬東徐叔勉恕以詩祝云:「隱君誌高尚,今代巢與由;種菊滿籬下,嘯傲天地秋。一壺時復醉,此外非所求;雙鬢颯已白,傴指甲子周。大塊假以文,慨然法前修;君壽不可量,浩浩滄海流。但固金石操,毋為身後憂。」

勾章沃昌言昌云:「玄圃千年桃已熟,搖搖珠樹濃陰綠;紫綃旖旎散晴雲,翠館參差咽寒玉。芙蓉畫屏清晝長,博山初試麒麟香;一聲白鶴南飛翔,追逐神仙爭頡頏。東道主人茂陵客,金縷瓊觴薦瑤席;碧欄十二藕風涼,歲歲酣歌樂無極。」

天台謝仲昭昭云:「火龍嗬雲成五色,輕綃剪出秋蟬翼;涼飆蕩暑天沉沉,南極回光射東壁。菊莊老人詩中豪,飄飄不是紅塵客;燃藜久羨劉更生,博學遠過揚執戟。瑤池昨夜來青禽,殷勤為報群仙臨;紅麟擘脯玉絲脆,紫檀爇火金爐深。薰弦不彈供奉曲,橫笛交奏雙龍音;鳥疾兔懶日月緩,定應為子留光陰。」

江陰卞華伯榮云:「碧空無雲見秋毫,壽星光與文星高;菊莊行年今六十,胸蟠萬卷一布袍。門生如雲上堂賀,鳥程遠致玉兔醪;碧筒倒注若吞海,薦以雪藕兼冰桃。後五百歲摩金狄,世同薊子誰同曹?天光老眼不錯視,長生特地留詩豪。」

濟南陶希文元素云:「六十方稱壽,神完氣亦完;少陵詩價重,太白酒觴寬。紫曳藤枝杖,班裁筍籜冠;願君為砥柱,學海障狂瀾。」

吳興張子靜淵云:「春秋六十老斯文,名重東南獨出群;照夜青藜天使下,延年丹藥地仙分。才高鸚鵡鋒難敵,臉暈桃花酒易醺;願作湖山風月主,一巾白髮任紛紛。」

郡人張天錫錫云:「德化於今詩亦化,收拾聲名老林下;杯邀明月豈為賓,天與清風豈須價。莊前種滿南陽菊,飲泉采花亦自足;人間薏苡假明珠,真有金錢萬萬斛。一周花甲等閑過,滄桑幾閱人海波;耳順何須更加洗,倚欄閑聽濯纓歌。」

沈惟遠寧云:「花甲循環喜一周,來海屋又添籌;半生曠達陶元亮,八句風流秦少遊。香嫋碧雲浮綺席,酒搖紅浪溢金甌;願祈壽算岡陵固,與子湖山共倡酬。」

莫仲璵璠云:「銀瓶滿貯洞庭春,數為先生慶六旬;壽域天開周甲子,文章夜現燭星辰。清新珠玉今詩伯,瀟灑衣冠古逸民;昭代由來重儒術,白頭行看載蒲輪。」

馬廷簡迪云:「目如岩電貌如童,獨步詞壇氣尚雄;聖仰宣尼方耳順,賢希伯玉已心融,青藜燈下書頻校,黃菊樽前酒不空;天意未容夫子老,要傳詩法擅江東。」

劉邦彥英云:「大隱居城市,聲光不可韜;英靈鍾間氣,論議邁時髦。詩得陰、何細,騷兼屈、宋豪;百編同雅健,一字重華褒。妙趣江山助,狂歌鬼魅逃;霜空飛俊鶻,塵匣出豪曹。音古薰弦奏,才長雪繭繰;尋僧未入社,對客懶題糕。訪古登雲嶠,懷人隔海濤,乾坤客傲睨,風月屬遊遨。夜閣青藜火,秋園白苧袍;襟期時自負,老節老彌操。短屐閑招鶴,長竿欲釣鼇;不知雙鬢改,隻為寸心勞。有子能臨帖,無官豈夢刀;菊莊聊寄寓,花甲忽周遭。廣顙非凡相,長眉是壽毫;安期初饋棗,方朔預偷桃。正好傳餐玉,毋煩論伐毛;人材何落落,歲月自滔滔。樂矣居清世,陶然付濁醪,斯文端有相,南極一星高。」

陸士稱昂云:「秀鍾靈氣應長庚,白髮卿賢獨老成;驚世才名蓮並瑞,出塵豐度鶴同清。重煩海客分桃實,幾約山翁泛菊英;華誕喜聞周甲子,頌歌叨廁魯諸生。」陸有私抄詩話一冊,載壽詩尚多也。

水上打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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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統間,處州葉宗劉謀逆。杭點民兵,有生員之父亦在點中,其子往訴於府,府主不為之理。拂衣而出,自言「水上打一棒」,蓋以俗云空無用也。府主聞其言而不知其情,只以惡語嘲之,即喚轉詢焉,生員直告其故。遂曰:「汝能賦此,當免其役耳。」因口占曰:「丈七琅玕杖碧流,一聲驚破楚天秋;千條素練開還合,萬顆明珠散復收。鷗鷺盡飛紅蓼岸,鴛鴦齊起白蘋洲;想應此處無魚鉤,起網收綸別下釣。」守遂除之。

伯厚不知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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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韓持國《詠雪》詩云:「衣上六花飛不好,畝間盈盡是吾心;保由更得齊民暖,恨不偏於宿麥深。」宋王伯厚以為雪詩無出其右。予以此真村學究之詩也,俗雲宋頭巾耳;而王伯厚不知詩,亦可知矣。此但取其有憂國愛民之意,豈詩也哉。又伯厚取朱新仲《詠昭君》詩於《困學紀聞》中云:「當時夫死若求歸,凜然義動單于府;不知出此肯隨俗,顏色如花心糞土。」噫!此伯厚亦不善論而取之也;使昭君知此,不待其單于死而請也,亦不必其請而自盡矣。

廬山高明妃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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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林詩話》云:歐陽棐求章子厚書乃翁《廬山高》、《明妃曲》藏於家,以公平日自喜此三詩也。嘗被酒語棐曰:吾詩《廬山高》,今人莫能為,惟李白能之;《明妃曲》後篇,太白不能為,惟杜子美能之;前篇則子美亦不能也。」及觀《名臣言行錄》又云:公謂人曰《廬山高》惟韓愈可及,《琵琶前引》,韓愈不可及,杜甫可及;後引,李白不可及,杜甫可及。其與《石林》所記不同。予論《廬山高》全似太白,前引類杜,後引類韓,當以《石林》所記為是。但歐公自不當謂前引則子美亦不能此,或棐乃過美乃翁之辭,抑夢得誤紀之耶?若《名臣錄》所紀《廬山高》,豈似韓耶?二引既不擬李,又雜太白之名,何也?此必其傳聞也。

吳賈相報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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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潛,號履齋,宋理宗朝相也。賈似道入相,令言官劾吳,安置循州,又令循守劉宗申毒死履齋。似道後亦貶循州,宰執陳宜中等咸欲置賈於死,令鄭虎臣押送至漳之木綿庵,而為虎臣錘死之。漳守趙介如,乃賈之門人,時為祭殮文曰:「履齋死循,死於宗申;先生死閩,死於虎臣。天乎人乎?莫得而詢。」有餘不盡之意至矣,至矣。然二事之詳,見《山房隨筆》、《武林紀事》,但《隨筆》祭文缺後二句,而宋史以吳為預知風雷作而死,亦非也。蓋吳作辭世詩時,空中偶然雷震耳。

義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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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見錄》載:關中商人得能言鸚鵡於隴山,愛而食之甚勤。偶事下獄,歸時歎恨不已。鸚鵡曰:「郎在獄數日,已不堪:鸚鵡遭閉累年,奈何?」商遂感而放之。後商同輩有過隴山者,鸚鵡必於林問曰:「郎無恙,幸寄聲,幸寄聲。」又金時安撫使田琢,少從軍塞外,居有雙燕為巢,士人欲捕之,田曲全護。一日,飛止坐隅,都無驚畏,巧語移時不去。田思明日秋社,燕當歸矣,此殆為留別言耶?因作詩贈云:「幾年塞外曆崎危,誰謂烏衣亦此飛;朝向蘆陂知有焉,暮投第舍重相依。君憐我處頻迎語,我憶君時不掩扉;明日西風悲鼓角,君應先去我何歸。」遂細書為蠟丸係其足。後八年,田為潞州判官,此燕飛鳴公廨,來止硯屏,田諦視,即前燕也,蠟丸尚在。遂畫圖作序,一時名人皆有詩賦。嗚呼!禽鳥微物,一加愛養,遂致不舍;士之負義背恩,曾二鳥之不如!昔人歎「古道益遠交情玦,朝歡暮怨雲遷移。」予亦感而筆之也。

巴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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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懷荊公再次西太乙宮韻》之詩第二首云:「啜羹不如放麑,樂羊終愧巴西;欲問老翁歸處,帝鄉無路雲迷。」任天社解山谷之意,謂惠卿之忍,正如樂羊;荊公之過,與巴西同。又言:末句神宗崩,公亦薨,從其在天,非讒邪所能間。予觀山谷所和四詩,皆指荊公,不若東坡之和之妙也。此首以惠卿比樂羊固可,而以秦西巴擬荊公,恐為不當。荊公直刻拗耳,豈仁也哉。任復謂讒邪不能間,亦益山谷不善之意。山谷或止以帝鄉之路,雲亦不迷也。《藝苑雌黃》又為山谷解倒用西巴,引退之差參、瓏玲為證。予意虛字倒用,尚可理推;至於人名,恐未穩也。山谷此詩,祇是有病。

詩句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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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許渾,常將己詩重用,此雖一病。夫豈不能再作,固欲如是耶?第可意句遂不復改耳,但有可用不可用處,自當慎之也。今錄出數聯以明之,庶便檢閱,亦足使人易知也。如《京口寄友人》用「一樽酒盡青山暮,千里書回碧樹秋」為頸聯矣,至《郊園秋日寄洛中故人》,復用二句為頷聯,皆寄人者也。又如《呈部少府巡澇》有「江村夜漲浮天水,澤國秋生動地風」。《漢水傷稼》亦用此二句,皆因水也,此則可以同用。至於《送僧歸桂州靈岩寺》云:「楚客送僧歸桂陽,海門帆勢極瀟湘,碧雲千里暮愁合,白雪一馨春思長。」他日《和浙西從事劉三復送僧南歸》,亦用此四句,但以「桂陽」易「故鄉」字。予以浙西復南去,恐不可用瀟湘耶。至以「蜂蜜」對「香」,「訪戴」對「依劉」處極多,似亦不切。若王灣《江南意》二聯俱同,但易首尾,此即其可意句而不復改也。

因詩得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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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初王旬字子宣,作《宮詞》有云:「南風吹斷采蓮歌,夜雨新添太液波;水殿雲廊三十六,不知何處晚涼多。」仁和解元俞友仁見而悅曰:「此其得意句。」遂以妹妻之。此與宋趙德麟二十八字詩句,事意俱同也。

俞徐辭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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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陽俞膺字古章,肥<昏辶>邱園,名聞湖海,宦遊於浙者,必得其文為美。正統間,藩臬諸公先後封章薦舉,不起。吳和州亦嘗薦之,先生以詩辭云「青雲有路念衤弟袍,迢遞和州薦剡勞;下乘難追千里馬,虛名恐誤九方皋。嵇康自信趨時懶,少室誰雲索價高;總使陽和動鄒律,秋風雙鬢已蕭騷。」又同時寧波徐恕字勉仁亦以文鳴,不膺國召,後家吾杭,有《藝說》,譬喻為學甚悉,今忘之也。予嘗謂俞詩徐文,近亦有之;而人品或無二子也。故當時有「富陽俞、甬東徐,翩翩文彩雙明珠」之譽,予故表而出之。

魏趙老態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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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驥,浙江紹興蕭山人,正統初為司訓,臞然若不勝衣者。一日,會酒友家,座有柳莊先生,因相曰:「公異日必至極品。」眾皆掩口,自亦以袁諷之也。後因教導有功,漸升至少卿,直抵吏部尚書。然質直而好吟,不以工拙為計,《老態》一詩,至今傳之人口,以其鄙而謔也。詩云:「漸覺年來老病磨,兩肩酸痛脊梁跎;耳聾眼暗牙根蛀,腿軟腰疼鼻淚多。髒毒頭瘋時又舉,痔瘡疝氣不能和;更兼酒積微微發,三歲孩童長若何。」予嘗又聞趙松雪《老態》一詩,則視此超出九天矣,然亦不見集中,今錄出之。詩云:「老態年來日日添,黑花飛眼雪生髯;扶衰每藉過眉杖,食肉先尋剔齒簽。右臂拘攣巾不裹,中腸慘戚淚常淹;移床獨就南榮坐,畏冷思親愛日簷。」非身處老境,不能言之如此真切。悲夫!

燕子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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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樓盼盼之事,人皆知也;而《燕子樓集》,人未知也;知其集者,或未見其詩也;見其詩者,或未知盼盼之終故;予少見陳彥升詩之起結云:「僕射新阡狐兔遊,侍兒猶在水邊頭;樂天才思如春雨,斷送殘花一夜休。」不知何謂「水邊」與「樂天」之意,今始知樓在徐州西北水滸,至今猶有跡焉。盼盼念建封而不下樓者十年,樂天贈詩曰:「黃金不惜買蛾眉,揀得如花四五枝;歌舞教成心力盡,一朝身去不相隨。」盼盼讀之,悲泣曰:「自公薨,妾非不能死,恐百載之後,以我公重色,有從死之妾,是玷我公清範也。所以偷生耳。」乃和白公詩云:「自守空樓斂恨眉,形同春後牡丹枝;舍人不會人深意,訝道泉台不去隨。」盼盼得詩後,怏怏旬日,不食而卒。臨終但云:「兒童不識衝天物,謾把青泥汙雪毫。」方知陳結之意。盼盼詩云:「樓上殘燈伴曉霜,獨眠人起合歡床;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不是長。」又云:「北邙松柏鎖愁煙,燕子樓人思悄然,自埋劍履歌塵散,紅袖香消一十年。」皆如此類。予嘗過其地,見燕飛鳴,有感賦詩曰:「燕子樓前燕子飛,舊巢還在主人非;樓中盼盼樓前燕,肯向他人樓上居。」盼盼不獨鍾情意氣,且知義理,可謂妓妾中傑出者。姓關,或曰許。

袁柳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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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莊袁珙字廷玉,元菊村先生士元之子,自幼勵精儒業,九流百氏之書,靡不涉究。嘗遊曆湖海間,遇異僧別古崖於補陀洛伽山,一見而奇之,因授以相人之術,期珙必以術顯。珙自是決人貴賤、壽夭、禍福、休咎,如指諸掌;凡求相者,聽其語言,觀其形象,然後斷以吉凶,雖達貴人遇之不以禮,則拂袖而去。太宗在潛邸,遺使召見。珙凝神佇思,稽首而言曰:「殿下龍形鳳姿,天廣地闊,日麗中天,重瞳龍髯,二肘若肉印之狀,實蒼生真主也。」辭還,賜齎殊厚。越三年,上誕膺天籙。萬幾之暇,因感珙言之驗,驛召至京,拜太常寺丞,遇以特禮。已而得請展省先塋,壽七十六,以疾卒。姚少師廣孝嘗贈詩云:「岸幘風流閃電眸,相形何似相心優;淩煙閣上丹青裏,未必人人盡虎頭。」此詩正似荀子所謂「相形不如論心」之義,此亦未必無為也。

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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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此江」,蓋言如此江水流而不返也;「將無同」,謂不同也;「將是」,乃晉人發語也,如淵明詩「將非遐齡具」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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