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洞群仙錄/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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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洞羣仙錄卷之六
正一道士陳葆光撰集
玉器自滿,陶瓢屢空。
《高道傳》:道士王延字子元,師華山雲臺觀焦曠真人,授三洞祕訣真經。後周武帝欽向,乃遣使召之,焦真人謂曰:道教陵夷,久失拯援,汝可力闡,無令不振,吾自此逝矣。師至都,久之得請還觀,復詔增修以居之。然山石無土,致之極勞,因虛默禱天,忽踴土出於觀側,取多而不竭。常苦乏油,又置一器,經夕自滿,久用而有餘。
《晉逸史》:陶港少有高趣,任真自得。宅邊有五株柳,故嘗著《五柳先生傳》以自況曰:先生不知何許人,亦不詳姓字,宅邊有五柳,因以為號焉。閑靜少言,不慕榮利,好讀書,不求其解,每有會意,欣然忘食。性嗜酒,而家貧不能常得,親舊知其如此,或置酒招之,造飲叉盡,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曾不吝情。環堵蕭然,不蔽風日,短褐穿結,草瓢屢空,晏如也。
宋香足雨,昊符止風。
《高道傳》:道士宋元白,一日越州大旱,方曝廷檄龍以析雨,久之亢陽愈甚,元白謂人曰:几所降雨,須俟天符,非上奏無以致於是。止於元真觀,焚香上祝,經夕大雨告足,越人神異之。信州復旱,郡將特請禱,元白遂作衛以告城隍之像,則須臾致雨。
《西山記》:吳真君猛,字世雲,嘗有暴風起,世雲書符擲屋上,有青烏銜去,須臾風止。人問其故,答曰:南湖有舟遇此風,有二道士呼天求救,故以此符止之耳。驗之果然。
尊師伏虎,處士豢龍。
《野人閑話》:闈州雲臺化,昔老君張天師經遊之所,觀內有一道士裴浩中者,不知何許人,年逾百歲,多食松枝或鍊氣而已。每因握固數息,冥目靜坐,叉有猛虎馴擾於左右,同住者亦嘗見之,一旦謂門人曰:余有所往,爾等好住,無替修習門人固留不住,遂裹衣上峭壁,若履平地,如飛烏捷猿直上峰頂,杳杳而不見之。後鄉里有虎暴者,競畫尊師形像以厭之,謂之伏虎尊師。
尚書故實,牛相國鎮襄陽,久旱,有處士,眾云豢龍者,公請致雨,處士曰:江漢間無龍,獨一派泊中有黑龍,強驅爻為災,難制。公固命之,果有大雨,漂流萬戶。
孝先水上,德閏甕中。
《高道傳》:葛孝先,人呼仙翁。嘗從吳王船行至三江口,阻風,船多漂沒,仙翁船亦不知所在,吳王歎曰:仙翁有道,何不能免此乎。乃遣使求之。瑜宿,忽見翁水上行來,衣履不濕。既至,頗有酒容,詁其故,曰:昨伍子胥強邀留飲,淹屈陛下於此。上听然。
《天師內傳》:張仲常字德閏,天師玄孫,常應聘至闕,潛歸嘆曰:吾幾落世網。室中常埋一甕,每對妻子茹葷飲酒,夜皆在甕中,經日不出。
赤松雨師,元芝水母。
《列仙傳》云:赤松子者,神農時雨師也,服水玉以教神農,能入火不燒。往崑崙山西王母石室中,隨風雨而上下。炎帝少女追之,亦得仙俱去。高辛時陣為雨師焉。
《晉逸史》:趙元芝一日出行,遇一道士相揖,遂引入水去。深夜月中行,泥濘不污,傍見一物如蛇形,有五色之光,元芝驚異,問此何物耶。道士曰:此謂之水母,見者神仙。
洞源嗚鍾,薦明聞鼓。
《本傳》:瞿柏庭師事桃源黃洞源法師,一日拜辭,洞源問:汝辭吾將安往。答曰:歸洞府。欲留之,不克見柏庭顏色光彩異常,服短布衣,烏繒巾,遣巡卻行三移足,忽然不見。洞源與道徒皆愕,貽求之,無蹤跡。嗚鍾集觀戶將大索林莽,觀戶至束北林際遇一大蛇當路而止。
《高道傳》:道士張薦明通《老》、《莊》,高祖召見,問:道家可以治國乎。對曰:道者妙萬物而為言,得其極者,尸居推席之問可以治天下。高祖大其言,延入內殿講《道德經》,拜以為師。忽一日聞禁中奏時鼓曰:陛下聞鼓乎,其聲一而已。五聲十二律,鼓無一焉,然和之者鼓也。夫一,萬事之本也,能守一者可以治天下。高祖善之,賜通玄先生。後不知所之。
剪韭務光,服葵桂父。
《列仙傳》:務光者,夏時人也,耳長七寸,好琴,服薄韭根。殷湯伐桀,因光而謀,曰:非吾事也。湯曰:孰可。曰:吾不知也。湯曰:伊尹何如曰:強力忍垢,吾不知他。湯既克桀,以天下讓光曰:智者謀之,武者遂之,仁者居之,古之道也。吾子胡不遂之,請相吾子。光辭曰:廢上非義也,殺人非仁也,人犯其欺,我享其利,非康也。吾聞非義不食其錄,無道之世不踐其位,況於尊我,我不忍也。遂負石自沉寥水已而自匿。後四百餘年至見武丁時,復見武丁,欲相之,不從。武丁以輿迎而從辟不以禮,遂投河浮山。後遊尚父山。《真誥》云務光剪韭以入清泠之泉是也。
又桂父者,象林人,時黑時白,時赤時黃,南海人見而尊事之。常服挂及葵,以龜腦和之,千丸十斤。桂父累世見之,今荊州之南尚有桂丸焉。
仙流譚宜,客作子主。
《仙傳拾遺》:唐譚宜,開無末生,墮地能言,數歲身逾六尺,髭髮,風骨不與常兄同,不飲食,行及奔馬。後忽失所在,遠近異之,以為神人,鄉里立廟杞之q大曆中忽還家,即霞冠羽衣,真仙流也。告別父母訖,騰空而去。
《列仙傳》:子主者,不知何處人也,詣江都王,自言宵先生雇我客作二百餘年,不得作真人。以為狂王,問先生居止,云:在龍眉山上。王遣史將上龍山,巔果見宵先生毛身廣耳,披髮鼓瑟。主見之叩頭,史致王命,先生曰:此主是我比舍九世孫也,汝勿預吾客事。史乃下山。
師文泉涌,萇洪雪飛。
《列子》:瓠巴鼓瑟而烏舞魚躍,鄭師文聞之,棄家從師襄遊,師襄曰:子之琴何如。師文曰:得之矣,請嘗試之。於是當春而叩商弦以召南呂,凍風忽至,草水成實。及秋而叩角弦以激夾鍾,溫風徐回,草木發榮。當夏而叩羽弦以召黃鍾,霜雪交下,川池暴沍。當冬而叩徵弦以激蘿賓,陽光熾烈,堅冰立散。將終而命官以總四弦,則景風翔,慶雲浮,甘露降,醴泉湧。
《拾遺記》:靈王二十三年起昆昭之臺,亦名宣昭臺,高百丈,昇之以望雲色。時有萇洪能招致韋異,王乃登臺,望雲氣蓊鬱,忽見二人乘雲而至,鬚髮皆黃,遊龍飛鳳之筆,駕以青璃,其衣皆縫緝毛羽也。王即迎之上席,時天下大旱,地烈木燃,一人先唱,能為霜雪,引氣一噴,則雲起雪飛,坐者皆凜然,官中池井,堅冰可琢。又設狐腋素裘,紫熊文褥,褥是西域所獻也。又有一人唱,能使即席為炎。乃以指彈席上,而暄風入室,裘褥皆棄於臺下也。
蕭隨弄玉,犢配連眉。
《列仙傳》:蕭史者,秦穆公時人,能政孔雀白鵲舞。穆公有女字弄玉,好之,公以女妻之,遂教弄玉作鳳嗚。居數十年,吹簫作鳳聲,鳳來止其屋。穆公作鳳臺,夫婦止其上不下數年。一旦皆隨鳳去,故秦人為作鳳女祠於雍官,時有簫聲。
《神仙傳》:黑山仙人犢子者,鄭人也。居黑山,探松子、扶苓餌之,已數百年,時壯時老,時美時醜,乃知其仙人也。都陽女者,生而連眉,耳細而長,眾以為異,俗皆云天人也。會犢子求耦,都女悅之,遂留相奉。時出門,共牽犢耳而走,莫能追之。左太沖魏都賦曰:昌榮練色,犢配連眉。昌容事載別巷。
張老席帽,孟岐草衣。
《神仙傳》:張老,楊州六合縣園史也。因娶比鄰韋恕女為妻,一日乃挈妻去,且曰:某土居山下有小莊,明旦且歸,他年相思,可令大兄往天壇山南相訪。去數年,絕無消息。韋念其女,令男義方訪之,至天壇南,有崑崙奴迎拜。至一甲第,樓閣花木異常,見一人戴遠遊冠,朱履,儀狀偉然,細視之,乃張老也。引入堂內,見妹且碧窗珠箔,服飾之盛,世所未見。進候精美,留經日而別,贈金二十鎰並一度帽,曰:兄若無錢,可於楊州北郊賣藥王家取錢一千萬,特以此信。既歸,五六年問金盡,訪王老取錢,果留帽付錢,乃信真神仙也。
《仙傳拾遺》:孟岐,清河逸人也。年七百餘歲,言及周時事如在目前,云曾侍周公升壇,以手摩周公之足,而周公以玉質一枝與之。岐常執之,今已說矣。每切桂葉而食。漢武帝好神仙,遂披草衣而來,帝異之。
驪母剋木,搓客支機。
《廣記》:李荃往嵩山石室中得《黃帝陰符經》,本未曉其義理,因往驪山,於路傍見火起燒木,有一老姥曰:火生於木,禍發又克。荃聞之大驚,曰:此《黃帝陰符》之祕文,姥何得而言之。姥曰:吾受經已三元六周甲子矣。荃於是拜請奧義,姥曰:吾受此符,名列仙籍,而後可語至道之妙。夫《陰符》者,上清所祕,玄臺所尊,理國則太平,理身則得道,非奇人不可妄傳。泄天機者沉乎三劫,可不戒哉。
《博物志》:客有居河濱者,年年八月十五日浮搓來過,至不失期。客陰異之,乃多責糧,乘搓去,任其所之。忽至一城郭處,望見織婦,因問,不答,但取支機小石與之曰:可將此蜀中問嚴君平。客還,問君平,君平曰:去年七月七日客星犯牛女,即是汝矣。
芝耕雲臥,松餐澗飲。
《仙傳拾遺》:吳筠自號洞陽子,年十五篤志於道,善屬文,攻楷、隸,舉進士,三教九流,靡不周覽。隱居南陽倚帝山,芝耕雲外,聲利不入。
《高道傳》:道士王延字子元,九歲好道,師正懿先生陳寶熾。至十八,受業於樓觀,與真人李順興相友善。未幾,訪華山雲臺觀,復師焦曠真人,授三洞祕訣真經。唯松養澗飲,以希真理。
司命寶爵,老父神枕。
《仙傳拾遺》:司命君者常在於民門,與御史康元環幼小同學,嘗贈元環一飲器,如玉非玉,不言其名,自此叔別,不復再見。一日一有商胡詣東都所居謁元環曰:宅中有奇寶之氣願得一見。元環以他物示之,皆非也,乃出司命所與器,商胡見頓首曰:此天帝流華寶爵耳,致於日中則白氣連天,承以玉拌則紅光照室,此器太上鎮中華之寶,亦不久留於人間即當飛去,得此寶者受福七世。元環以玉拌承之,夜現紅光滿室。
《神仙傳》云:太上老父者,失其姓名,漢孝武帝東巡狩,見者父鋤於道,頭上白光,怪而問之,老父答曰:臣年八十五垂死,有道者教臣服木飲水,并神枕之中有三十二藥物,二十四件應二十四氣,其八毒藥應其八風,今臣之年轉少,此之故也。
嚴青夜行,國珍晝寢。
《神仙傳》:嚴青,會稽人也,居貧,常於山中作炭,忽有一人與青語,臨別授以一書曰:汝骨相應得道。並教以服石腦法。青自得神書之後,常覺有數十人侍從。時都督逢青夜行,因叱從兵錄之,青亦叱其從神錄之,都督與從者皆不得去。明旦,行人曰:此叉是嚴公也。家人往叩頭謝過,乃放遺歸。《高道傳》:巨法師名國珍,好神仙學,名利兩忘,喜怒俱遺,食疏衣弊,所守彌篤。忽感疾,人勉之以藥,曰:道勝則疾除,何慮之有。其自信之如此。一日晝寢,門人忽聞車馬往來,有頃瓦屋皆震,師遂化去。
洞府天倉,靈壇石凜。
《神仙感遇傳》:河束薛逢為綿州刺史,夢入洞府,肴撰甚多,有人謂曰:此天倉也。既覺,即使道士孫靈諷與親吏訪焉。至州界昌明縣,有洞日天倉者,師乃入洞,見石狀羅列,飲食名品極多,食之味皆甘香。欲責歸以奉薛,及出洞門,形狀宛然皆化為石矣。
《湘川記》:朱陵之靈壇,太虛之寶洞,當翼秒之宿,度應璣衡,故曰:衡山。山有五峰,而石庫預其一焉。山多詞人,樵夫、舟子往往能詩。嘗有廣州從事舟行,聞人諷詠云:野鵲灘西一棹孤,月光遙接洞庭湖,堪憎回厲峰前過,望斷家山一字無。
寡言石室,靈府草堂。
《高道傳》:道士陳寡言隱玉霄峰,以琴酒吟詩,放情自任,未嘗加飾。其山居詩云:醉外茅堂不閉關,覺來滿目見青山。松花落處宿猿在,麋鹿韋韋林際還。又曰:照水冰作鎰,掃雪玉為塵。何須問今古,便是上皇人。將尸解,謂弟子曰:當盛我以青布囊於石室中,慎勿土木為也。臨終以詩示其徒云:我本無形暫有形,偶來人世逐營營。輪回債負都還了,搔首索然歸上清。
又,徐道士名靈府,號默希子,居天台雲蓋峰,建草堂以居之,日以修鍊自樂,嘗作詩云:寂寂凝神太極初,無心應物降雲輿。性修自性非求得,欲識真精只是渠。又曰:學道全真在此生,迷途待死更求生。今生不了無生理,縱得生知何處生。會昌初,武宗詔浙束康使以起之,辭不復出,見康使獻言志詩曰:野性歌三樂,皇恩出九重,傳來紫宸命,遣下白雲峰。多愧書傳鶴,深慚紙畫龍。將何佐明主,甘老在巖松。康使表以衰槁免命,由此絕粒久,凝寂而化。
劉寬府帥,賀亢員郎。
《真誥》:劉寬字文饒,後漢人,今在洞中作童初府帥正侯,主始學道者。
《陳無已傳》:賀亢,世莫知年,與其鄉里仕石晉為郎。章聖皇帝東封,有布衣市裹謁於道左,稱晉水部員外郎賀亢。帝知其仙者,夜閱膀子,得之大驚,使求之,不獲,每與莊獻皇后言之,以為恨。天聖中,賀使其弟子喻澄詣闕獻金銀銅道像,直數十萬,后怪之,召問澄,澄以師對。問師,曰:賀也。后亦大驚,問:今安在,可得見耶。澄曰:在淮南,使臣有獻,固願見也。后喜過望,遣使隨澄求之淮南,與俱來。后為幸鴻福寺見之,其言皆人所難切於時者,后不樂,罷之。
何充仙品,丁義神方。
《真語》:何充,盧江潸人也,累遷尚書,世業奉教,多施惠立功德。永和二年尸解,受化南官,升居仙品,以其多施惠故也。
《西山記》:吳真君名猛,字世雲,七歲有孝行,夏不驅蚊納,懼其去已而噬親也。年四十,邑人丁義授以神方,復師南海太守鮑觀,得其祕法。黃龍中,嘗天降白雲符,遂以道衍盛行於吳、晉之問矣。
湘媼丹篆,郭公青囊。
《女仙傳》:唐貞元中,湘潭有一媼,不云姓氏,但稱湘媼,常易止人合十有餘年,每以丹篆字救疾,閒里莫不應驗。媼鬢髮如雲,肌潔如雪,策杖曳履日可數百里。忽有道士與媼相遇,甚相慰悅。或詁道士,道士曰:此劉綱真君之妻樊夫人也。方知媼即樊夫人矣。
《神仙傳》:晉郭璞好經衍,博學有高才,而訥於言論,詞賦為中興之冠,好古之奇,尤妙於陰陽。有郭公者客居河束,精於卜筮,璞從之受,公以《青囊中書》九卷與之,由是五行天文卜筮之衍,禳災轉福通致無方,雖京房、管轄不能過也。璞門人趙載嘗竊《青囊書》,未及讀而為火所焚。
子春膏肓,遊崑癥疾。
《幽怪錄》:杜子春落魄,資產蕩盡,有一老人與錢三百萬,不告姓名而去。旬歲稍盡,去馬而驢,去驢而徒,老人又與錢千萬。數年後,貧過昔日,老人又與錢三千萬,曰:此而
不痊,貧在膏肓矣。
《唐史隱逸》:田遊巖,就兆三原人,初補大學生,其母及妻子並有方外志,後入箕山,就許由廟束築室而居,自稱許由束鄰。調露中,高宗幸嵩山,遣中書侍郎薛元超就問其母,遊崑山衣田冠出拜,帝令左右扶止之,謂:先生養道山中,皆得佳否。遊巖曰:臣泉石膏肓,煙霞瘋疾,既逢聖代,幸得逍遙。帝曰:朕今得卿,何異漢獲四皓乎。薛元超曰:漢高祖欲廢嫡立庶,黃綺方來,豈如陛下崇重隱淪,親問巖穴。帝甚歡。
王質爛柯,徐甲枯骨。
《王氏神仙傳》:王質,束陽人,時入山伐木,偶於石室中見數童子下棋,質坐斧柯上觀之,童子將棗與質食之,無飢渴。童子下棋未終,一童子曰:子可去,來已久矣。質起視,斧柯已斕矣。還家一親戚無有存者。後入山昇天,今衢州有爛柯山。
《神仙傳》:老子西度關,關令尹喜知其非常人,從之問道。時有客徐甲,約日雇百錢,計欠甲七百二十萬錢。甲見老子出關遠行,索債不可得,作辭詣關令以訟老子。喜得辭大驚,乃見老子,老子問甲曰:汝久應死,吾昔倩汝為吾官卑家貧,無有使役,故以太玄生符與汝,所以至今日,汝何以言吾。乃使甲張口嚮地,而太玄符立出於地,丹書文字如新,甲成一聚枯骨矣。
仲節學道,觀子奉師。
《真誥》:有學道者平仲節,河中人,渡江入括蒼山,受師宋君,存心鏡之道,具百神,行洞房事。如此積四十五年精思,身形更少,體有真氣。今年五月一日,黃老遣迎,即日乘雲駕龍,白日昇天,今在滄浪雲臺。
又,黃觀子自少好學道,而家中奉師,朝朝拜禮,願乞長生。如此積四十九年,太上真人以一百四十事試之,皆過,遂與之金丹,而入焦山誦《大洞經》。今補仙官為太極右卿,有志者也,非師所能致,是其寸心定耳。
園客甍繭,巴卭盎橘。
《仙傳拾遺》:園客者,濟陰人也,姿貌端美而良,邑人以女妻之,客終不取。常種五色香草,積數十年服食。一日有五色蛾止其香末,客衣而薦之,以布生花蠶焉。至蠶時,有女夜半至,自稱客妻,道蠶狀。客與俱往,得一百二十頭繭,皆如甕大,躁一繭六十日乃盡,訖則俱去矣,莫知所之。齊陰人祠華蠶,設祠室也。
《真怪錄》:巴卭人不知姓,家有橘園,因霜後盡收,餘有二大橘如三四斗盎,巴人異之,剖開,每橘有二老支,鬢眉繙然,相對象戲,亦不驚怖,一史曰:恨不得深根固蒂以盡棋中之樂。一史曰:君輸我海龍王第七女髮十兩、智瓊額黃十二枚、紫銷被一副、絳臺山霞實散二庾、瀛洲玉塵九斛。阿母療髓凝酒四勝、阿母女熊飛娘躋虛龍縞襪八緬,後日於王先生青城草堂還我耳。一史曰:橘中之樂不喊商山。一史曰:僕飢虛矣。即於袖中取龍根脯食之,如一草根,方圓徑寸,形狀宛轉如龍,毫釐罔不周悉。因削食之,隋削復滿。食訖以水嘆之化為一龍,二史共乘之,足下泄泄雲起,須臾風雨晦冥,不知所在。
金城絳闕,清都紫微。
《逸史》:有崔生者,於青城山下洞見金城絳闕,仙翁羽衣霞被,留生酒食,以女妻之,取青囊藥兩粒令服之,每朔望乘鶴上朝藥官。歲餘請歸,得隱形符,乃潛遊官禁,竊錦綵。上令羅公遠作法照之殿後,果有崔生,上令笞死,公遠曰:此人已居上界,殺之非國家福。上遣兵仗送至青城山洞口,果見金城絳闕,生妻擲一領巾化為五色絳橋,令生渡橋,隨步隨滅,須臾雲霧四合,但聞鸞鶴笙歌之聲。
《列子》:周穆王遊化人之官,化人之官搆以金銀,絡以珠玉,出雲雨之上而不知下之據,望之若屯雲焉。耳目所觀聽,鼻口所納嘗,皆非人問之有,王實以為清都紫微,鈞天廣樂,帝之所居。王俯而視之,其官榭若累塊積蘇焉。
希夷餌柏,守微茹芝。
《唐史屬辭》:王希夷隱嵩山,餌松柏雜葉,年七十餘筋力柔彊。明皇束巡,詔見行在,訪以政事,與語甚院。
《高道傳》:道士李守微,不知何許人,常遊蜀,談論多滑稽,不拘小節,人常輕侮之。忽謂人曰:余將遊五嶽諸山,今往矣。或問求利衍,則曰:浮生瞬息問,盍尋真訪道,脫灑塵網,至若脫氣鍊丹,茹芝絕粒,皆有益也,何區區於利衍哉。遂遁去。嘗與祠部韓嶼友善,嶼贈詩云:一定童顏老歲華,貧寒遊歷貴人家。鍊成正氣功雖大,亡心卻元神道更差。烏曳鶴毛乾巍毯,杖鐫龍甲瘦查牙。如何舊隱不歸去,落盡蟠桃幾番花。番,去聲。
伯玉娶婦,薊子還兒。
《三洞珠囊》:褚伯玉字元璩,吳郡錢塘人。父為取婦入前門問,伯玉從後門而出,往刻居瀑布山修道。又嘗遊南嶽,路入閩中,飛湍赴險。伯玉舟航逼晚,迥泊涯際,而衝颼夕震,山洪暴起,激船於萬仞之上,傾墜絕崖。徒倡在前,判其冰碎,緣蛆尋求,已見伯玉怡然自若。後至霍山鍊氣養霞,積年絕粒也。
《神仙傳》:薊子訓,齊人,舉孝康,除郎中,又為都尉。年二百餘,顏色不老。曾求抱鄰舍嬰兄,誤墮地死。死家素尊子訓,即埋之。二十餘日子訓自外來,抱兒還之。家恐是鬼,掘視所埋,但泥而已。
居士芒屨,道者麻衣。
《仙傳拾遺》:朱桃椎者,成都人,隱於郭外,結草為廬,或佯狂放誕,或終日不言。益州牧竇軌辟之為綠,不就,遺以衣服,棄而逃去。每織芒屨致於路側,行者見之,為留米置於本處,桃椎夕而取之,人謂之居士屠。
《玲齋夜誥》:有史宗者,號麻衣道者坐,廣陵白土棣、江都檀祇與語,多無畔岸,索紙賦詩曰:有欲苦不足,無欲即無憂,未若清虛者,帶索被玄裘。浮游一州問,汎若不繫舟,要當滅塵慮,棲息老山丘。檀祇異之。陶淵明記日白土棣逢三異比丘,此其一也。有狂道士借海鹽,令所畜小兌登小山,山有屋數橡,道人三四輩相勞苦,其言小兄,一不能解,但得食一甌如飴。又有問道士曰:謫者何時竟。答曰:在徐州江北廣陵白土棣,計其謫行當竟矣。仍作書授小兒曰:為達之繫小兒衣帶上,令還海鹽。令喜問曰:衣中何有。日•書疏耳。又呼問:小兒至何處。小兄曰:為前道士捉杖飄然去。但聞足下波浪聲,至一山中。山中人寄書與白土棣,上即引衣帶示令,令一不能曉。小兒歸詣史宗,宗驚曰:汝乃蓬萊山中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