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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秀軒稿/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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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三秀軒稿

1712年

右三秀軒稿一編。延安李子樂甫所著也。世之遺文鋟行必其人。不特文譽盛而兼有名位顯重者。夫文章自有定價。實有其蘊。則何可待外而爲重哉。古來身伏草莾。而遺集流傳。垂光百代者。何可勝數。李子盛有辭章之美。退然斂耀。耻以文華標名。又年不及彊仕。其文未嘗發施焜燿於世。然深爲士友所推服。其聲雅已蔚然矣。早絶公車。土苴榮進。則其官位顯晦。有不足論也。李子未弱冠。文藻煥發。操筆輒成。已又浸灌礱磨於詩禮學問之業。以操行謹飭。斤斤如也。爲文根據道理。明暢有矩度。詩亦抒寫情境。音調冲雅。篤有風人之致。論其所至。何遽讓於有位遇而擅文苑聲者。未知流傳垂光。與彼藉外爲重者。孰永孰不永哉。惜乎其自遠於世。弗施於山龍黼黻。而以大雅華國。且無年而不得益究極其天才也。惟我月沙文忠公先生文集。爲國家典章。白洲文靖公文集。爲館閣標式。靜觀齋先生文集。爲儒林模範。寔於李子爲三世。而其集盛行於世。今李子小藁又行。四代有文集。掌故氏所記。抑有是乎否也。盛矣。李子之歿。今十餘年矣。伯氏同甫哀傷之。愍其發於精蘊者。將就泯沒。取其遺稿。命工以活字印之。親友助之。踰月而功告訖。見集中諸作。多平昔嘻笑而交酬者。每爲之撫卷抆涕也。同甫要余有一言。李相國旣序之。稱道甚詳。余無復可以爲辭矣。思李子而不可見。只以數語留其文字中。以寓余悲。壬辰九月初吉。外從兄晩靜山人徐宗泰魯望書。

李徵士同甫喪其季樂甫。旣久而無以寓其哀。乃蒐輯平日所著詩若文。爲一冊子。印以活字。而要余一語以弁卷。噫。余非引重人者。况樂甫豈待余而不朽者耶。余固辭不敢當。旣而見其所謂附錄。則叙樂甫言行頗詳。而以余所聞覩。蓋猶有所漏者。余於此其烏可無言。記昔樂甫之占司馬也。欲仍謝公車業。余謂樂甫曰。君家世以文翰名世。而近甚零替。門戶之所期望者。無出於君。而不思所以繩繼先躅。今得一小成。而顧乃充然自足何也。卽應之曰。始吾屈志於科塲。只爲親在也。今茲庠選。亦可以慰堂闈一時之心。若又僥倖登第。猥玷名塗。旣不忍周容淟涊以招忝生之譏。則或將觸雷霆而墜罟擭。大貽吾親之憂。其輕重取舍之分。吾已思之審矣。况吾親愛諸子甚至。惟其所欲必從。而不專有望於榮達。倘幸以先之故。獲沾一命。因以得一小縣。少遂便養之誠。則斯亦足矣。吾何以以此易彼哉。余常歎服其識見之高志操之堅。而深以凡陋自媿。每對人。未嘗不誦而傳之。嗟夫觀於此一言。而可以知樂甫之爲人也。余故追書以遺同甫。俾刻于末端。玄執徐觀之上澣。驪興閔鎭厚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