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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類苑/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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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事實類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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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禮音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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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融笛賦云:“裁以當簻,便易持”,李善注謂:“簻,馬策也。裁笛以當馬簻,故使易持。”此謬說也,笛安可為馬簻?簻,管也,古人謂樂之管為簻。故潘岳笙賦云:“脩簻內辟,餘簫外逶。”裁以當簻者,餘器多裁眾簻以成音,此笛但裁一簻,五音皆具。當簻之上,不假繁猥,所以便而易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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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有雅笛,有羌笛,其形制所始,舊說皆不同。周禮:“笙師掌教箎篴。”或云:“漢武帝時,丘仲始作笛”,又云:“起於羌人。”後漢馬融所賦長笛,空洞無底,剡其上孔五,孔一出其背,正似今之尺八。李善為之注云:“七孔,長一尺四寸”,此乃今之橫笛耳。太常鼓吹部中謂之橫吹,非融之所賦者。融賦云:“易京君明識音律,故本四孔,加以一。君明所加孔後出,是謂商聲,五音畢。”沈約宋書亦云:“京房備其五音。”周禮笙師注:“杜子春云:篴乃今時所吹五空竹篴。”以融、約所記論之,則古篴不應有五孔。則子春之說亦未為然。今三禮圖畫篴亦橫設,而有五孔,又不知出何典據。

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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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音:宮、商、角為從聲,徵、羽為變聲。從謂律從律,呂從呂。變謂以律從呂,以呂從律。故從聲以配君臣民,尊卑有定,不可相踰。變聲以為事物,則或遇於君聲無嫌。六律為君聲,則商角皆以律應,徵羽以呂應。六呂為君聲,則商角皆以呂應,徵羽以律應。加變徵,則從變之聲已瀆矣。隋柱國鄭譯始條具七均,展轉相生,為八十四調,清濁混淆,紛亂無統,竟為新聲。自後,又有犯聲、側聲、正殺、寄殺、偏字、傍字、雙字、半字之法,從變之聲,無復條理矣。外國之聲,前世自別為四夷樂,自唐天寶十三載,始詔法曲與胡部合奏,自此樂奏全失古法。以先王之樂為雅樂,前世新聲為清樂,合胡部者為宴樂。古詩皆詠之,然後以聲依詠之成曲,謂之協律。其志安和,則以安和之聲詠之;其志怨思,則以怨思之聲詠之。故治世之音安以樂,則詩與志,聲與曲,莫不安且樂。亂世之音怨以怒,則詩與志,聲與曲,莫不怨且怒。此所以審音而知政也。詩之外,又有和聲,則所謂曲也。古樂府皆有聲有詞,連屬書之,如曰“賀賀賀”、“何何何”之類,皆和聲也。今管絃之中纏聲亦其遺法也。唐人乃以詞填入曲中,不復用和聲,此格雖云自王涯始,然貞元、元和之間,為之者已多,亦有在涯之前者。又小曲有“咸陽沽酒寶釵空”之句,云是李白所製,然李白集中有清平樂詞四首,獨無是詩,而花間集所載“咸陽沽酒寶釵空”,乃云是張泌所為,莫知孰是也。今聲詞相從,惟里巷間歌謠,及陽關、搗練之類,稍類舊俗。然唐人填曲,多詠其曲名,所以哀樂與聲尚相諧會。今人則不復知有聲矣,哀聲而歌樂詞,樂聲而歌怨詞,故語雖切而不能感動人情,由聲與意不相諧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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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樂有三調聲,謂清濁、平調、側調也。王建詩云:“側商調裏唱伊州”,是也。今樂部中有三調樂,品皆短小,其聲焦殺,惟道調、小石、法曲用之,雖謂之三調樂,皆不復辨清平側聲,但比他樂特為煩數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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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書曰:“戛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祖考來格。”鳴球非可以戛,和之至,詠之不足,有時而至于戛且擊。琴瑟非可以搏拊,和之至,詠之不足,有時而至于搏且拊。所謂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而不自知其然,和之至,則宜祖考之來格也。和之生於心,其可見者如此,後之為樂者,文備而實不足,樂師之志,主於中節奏,諧聲律而已。古之樂師,皆能通天下之志,故其哀樂成於心,然後宣於聲,則必有形容以表之。故樂有志,聲有容,其所以感人深者,不獨出於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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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郵人桑景舒,性知音,聽百物之聲,悉能占其災福,尤善樂律。舊得有虞美人草,聞人作虞美人曲,則枝葉皆動,他曲不然。景舒試之,誠如所傳,乃詳其曲聲,曰皆吳音也。他日取琴,試用吳音製一曲,對草鼓之,枝葉亦動,乃謂之虞美人操。其聲調與虞美人曲全不相近,始末無一聲相似者,而草輙應之,與虞美人曲無異者,律法同管也。其知音臻妙如此。景舒進士及第,終於州縣官。今虞美人操盛行於江湖間,人亦莫知其如何者為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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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遺事,時有於古人文章中見之。元稹詩有“琵琶宮調八十一,三調絃中彈不出。”琵琶共有八十四調,蓋十二律各七均,乃成八十四調。稹詩言八十一調,人多不喻所謂。予於金陵丞相家,得唐賀懷智琵琶譜一冊,其序云:“琵琶八十四調,內黃鍾、太簇、林鍾宮聲,絃中彈不出,須管色定絃,其餘八十一調,皆以此三調為準,更不用管色定絃。”始喻稹詩言,如今之調琴,須先用管色合字,定宮絃,乃以宮絃下生徵,徵絃上生商,上下相生,終於少商。凡下生者隔二絃,上生者隔一絃取之,凡絃聲皆當如此。古人仍須以金石為準,商頌:“依我磬聲”是也。今人苟簡,不復以絃管定聲,故其高下無準,出於臨時。懷智琵琶譜,調格與今樂全不同。唐人樂學精深,尚有雅律遺法,今之燕樂,古聲多亡,而新聲大率皆無法度,樂工自不能言其義,如何得其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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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教坊燕樂,比律高二均弱,合字比太簇微下,卻以凡字當宮聲,比宮之清宮微高。外方樂尤無法,大體又高教坊一均以來,唯北狄樂聲,比教坊樂下二均,大凡北人衣冠文物,多用唐俗,此樂疑亦唐之遺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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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之燕樂二十八調,布在十二律,唯黃鍾、中呂、林鍾三律,各具宮商角羽四商。其餘或有一調至二三調,獨蕤賓一律都無,內中管仙呂調乃是蕤賓聲,亦不正當本律。其間聲音出入,亦不全應古法,略可配合而已。如今之中呂,都是古夾鍾宮,南呂宮乃古林鍾宮,今林鍾商乃古無射宮,今大呂調乃古林鍾羽,雖國工亦莫能知其所因。十二律并清宮當有十六聲,今之燕樂,止有十五聲,蓋今樂高於古樂二律以下,故無正黃鍾聲,只以合字當大呂,猶差高,當在大呂太簇之間。下四字近太簇,高四字近黃鍾,下一字近姑洗,高一字近中呂,上字近蕤賓,勾字近林鍾,尺字近夷則,工字近南呂,高工字近無射,六字近應鍾,下凡字為黃鍾清,高凡字為大呂清,下無字為太簇清,高五字為夾鍾清。法雖如此,然諸調殺聲不能盡歸本律,故有偏殺、側殺、寄殺、兀殺之類,雖與古法不同,推之亦皆有理,知聲者皆能言之,此不備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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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法,鍾磬每簴十六,乃十六律也。然一簴又自應一律,有黃鍾之簴,有大呂之簴,其他樂皆然。且以琴言之,雖皆清實,其間有聲重者,有聲輕者,材中自有五音,故古人名琴,或謂之清徵,或謂之清角,不獨五音也。又應諸調,予友人家有一琵琶,置之虛室,以管色奏雙調,琵琶絃輙有聲應之,奏它調則不應,寶之,以為異物,殊不知此乃常理。二十八調但有聲同者即應,若編二十八調而不應,則是逸調聲也。古法一律有七音十二律,共八十四調,更細分之,尚不止八十四,逸調至多,偶在二十八調中,人見其應則以為怪,此常理耳。此聲學至要妙處也,今人不知此理,故不能極天地至和之聲,世之樂工,絃上音調尚不能知,何暇及此?已上出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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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豐三年七月,命劉几、范鎮定樂,八月几言太常鍾聲三等:王朴一;李照二;胡瑗、阮逸三。王朴樂聲太高,太祖皇帝所嘗言,不待論而後明。仁宗皇帝景祐中,命李照定樂,乃下律法以取黃鍾聲,見時人習舊,疑其太重,照樂由是不用。皇祐中,瑗、逸定樂,比王朴微下,而聲律相近,及鑄大鍾,或議其鬱弇,因亦不用。於是郊廟依舊用王朴樂,然王朴鍾磬太高,聖人作樂,以紀中和之聲,所以道中和之氣,清不可太高,重不可太下,使八音協諧,歌者從容,而能永其言,乃中和之謂也。乃請下朴樂二律以定中和之聲。又禮官楊傑言,金聲舂容,失之則重。石聲溫潤,失之則輕。土聲函胡,失之則下。竹聲清越,失之則高。絲聲纖微,失之則細。革聲隆大,失之則洪。匏聲叢聚,失之則長。木聲無餘,失之則短。惟人稟中和之氣,而有中和之聲,足以權量八音,使律呂皆以人聲為度,以一聲歌一言,言雖永,不可以過其聲。故先儒云:“依人音而制樂,託樂器以寫音”,樂本傚人,非人傚樂,請詳大樂,以歌為本,聲必依永,律必和聲。元豐聖訓。

乾德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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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德四年初,禮容樂節刊正漸備,有司奏其闕典,但少宗廟殿庭宮懸三十六架,加鼓吹熊羆十二桉。樂禮,朝會登歌用五瑞,郊廟奠用四瑞,迴仗至樓前,奏采茨之曲,御樓奏隆安之曲,各用樂章。又八佾之舞,以象文德武功,請用玄德升聞、天下大定之舞。率從其請。玉壺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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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德四年,詔太常寺,大朝會復用二舞。先是,晉天福末,戎虜亂華,中朝多事,遂廢之,至是始復。是歲冬至,御乾元殿,始用雅樂登歌。國朝事始。

馮吉善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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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瀛王道,德度凝厚,事累朝,體貌山立。其子吉,特浮俊無檢,為少卿,善琵琶,妙出樂府,世無及者。父酷戒之,略不少悛。一日家宴,固欲辱之,處賤伶之眾,執器立於庭,奏數曲罷,則以纏頭縑鏹隨眾伶給之。吉置縑鏹於左肩,抱琵琶,按膝長跪,厲聲呼謝而退。家人大笑於箔,回首謂父曰:“能為吉進此技於天子否?”凡賓僚飲聚,長為不速,酒酣即彈,彈罷即舞,舞罷作詩,昂然而去,自謂曰馮三絕。及撰昭憲太后謚議,舉朝嘆服。玉壺清話。

律中生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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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管,候氣之管,以銅為之,古則以玉焉。銅玉者,防人增減,令法有失爾。用十二管,始以黃鍾之律,是十一月子律,長九寸十分之一,圍九分,蓋帝使伶倫斷嶰谷之竹而吹之,為黃鍾之宮,制十二筩以聽鳳鳴,雌雄各六,故十二律呂也。一於律中生曆數,二律中生聲樂,三律中生禮,四度其長短,生於分寸尺丈引也。其法本取律管中秬黍中者,一黍之廣,度之九十分。黃鍾之長,一為一分,十分為寸,十寸為尺,十尺為丈,十丈為引也。五量多少,生其量者龠合升斗斛也。先黃鍾之龠,實黍中者一千二百粒。盛龠中以井水準,其槩十龠為合,十合為升,十升為斗,十斗為斛,五量嘉矣。其器用銅,方尺而圓,其外有庣音祧,其上為斛,其下為斗,左耳為升,右耳為合。龠狀似爵,以麋爵祿,上三下二,參天兩地,圓而函方,左一右二,陰陽之象也。六秤法生乎律中,取黃鍾之重,一龠容一千二百粒黍,重一十二銖。兩之為兩,二十四銖為一兩,十六兩為斤,三十斤為鈞,四鈞為石也。古之為錘之法,形如環,體為肉,孔為好,肉厚而好小也。錘者秤之權也,都謂之權衡,衡即秤衡。凡律度量衡用銅者,名同名也,取銅之名以合於同也,所以同天下齊風俗也。銅為物至精,不為寒暑燥濕變其節,不為風雨暴露改其形,是以用銅焉。是故帝王和於聲律,謹於三量,慎於法度,惟今聖朝能行焉。諸國之異制,則天下混同也。陰陽既和,時序大順,不外於物,必納於歸,故曰以利兆民,正天下於一,同海內之歸也。贊寧要言。

嘉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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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之用,深尺,內方尺,而圓其外,不實六斗四升,積百三萬六千八百分,千二百八十龠之實也。深尺者,十寸之尺也。內方尺者,八寸之尺也。圓其外者,圓方相往之數也。其庣一寸者,深也。其耳三寸者,深也。由是而規圓之,以圓函方之法也。必以圓而函方者,欲其聲之圓也。必為耳於左右者,欲其聲之不韻也,亦猶鍾之有乳也。漢斛之法,方尺而圓其外,庣旁九釐五毫,其實十斗,積百六十二萬分,二千龠之實也。不言深而言方者,無八寸之別也。圓其外者,亦相生之數也。其上為斛,其下為斗,左耳為升,右耳為合,六耳者,謂升合如耳形附於斛之左右也。今之升合皆方制之,而斛方尺,深一尺六寸二分,是以方分置筭而然也。龠其狀似爵者,謂如爵也。今之龠方一寸,深八分一釐,亦以方分置筭也。上三下二者,謂斛在上并升合為三也,斗在下并龠為二也。圓而函方,斛之形也,上下皆然也。今上以圓函方,下為方斗而已。左一右二者,升在上而左,合在上,龠在下,而俱右也。今合龠俱在上,而龠俯,自聶崇義失之於前,而胡瑗、阮逸踵之於後也。夫斗斛非是,而欲考正黃鍾,安可得也?東齋記事。

九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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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國之厚寶也。古之帝王必鑄鼎,然有多例。一鑄鼎鍊丹,以求仙去如黃帝是也。一以為飪熟品餗,如陪鼎以食是也。一鑄鼎象物,以作圜圖而知天下之美惡,如禹鑄九鼎是也。一奉供宗廟,如祭器是也。然其不出五金,如東漢漅湖獲黃金鼎,黃帝鍊首山之銅以鑄鼎,則青金也。其次鐵鼎,尊卑共用。唯白金無聞焉。爾雅曰:鼎絕大謂之鼐,圜弇上謂之鼒,注:鼎斂上而小口。附耳外謂之釴,注:鼎耳在表也。款足者謂之鬲,注:鼎曲腳也。夏亡則成湯即天子位,還,遷九鼎于亳都,至大垧而有惡德,蓋以臣代君也。殷亡,鼎遷于洛也。夏都平陽及安邑,如夏桀亡,鼎遷來亳,乃隔河也。此未論夏殷凡幾遷都。鼎遷來,其地多不明白,惟周遷商鼎分曉焉。禹鼎制度,則左傳所謂夏方有德,遠方圖物,貢金九牧,鑄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使民知神姦者,圖鬼神百物之形,使民逆備之,故民人入川澤山林,不逢不若,魑魅魍魎,莫能逢之。則如揚州鼎,豫章江怪物,牛渚磯水府,貙虎貀鰐,蛇蠱工蜮,皆鑄形書處,令揚州之民懸防也。故王子年拾遺云:上古鑄鼎器,皆圖鸐形,出幽州羽山之北,人面鳥喙,八翼一足,毛色如雉,行不踐地,其聲似鍾磬笙竽也。然鸐不聞災害,圖之奚利乎?通曰:此不害物,出入必兆災福,俾民預知。苟鑄幽鼎,必圖斥山之暴獸也。詳其禹鼎,不止圖山川鬼神,猛鷙之物,抑又每州民戶地里寬狹,皆可知也。故後語云九鼎寶器必出,據九鼎,按圖籍。注云:秦據執得周九鼎,自然業次知九州戶籍圖書也。或問鼎之大小耶,通曰:昔周微弱,秦武王興兵臨周以求九鼎,王患之,顏率說齊求救。及秦兵退,顏率謂齊曰:夏桀亡,鼎歸商,商滅,歸周,其數九。一鼎九萬人挽之,九九八十一萬人也。鼎來齊,必經魏,魏豈不愛鼎耶?由是觀之,鼎大可知也。周威烈王二十二年,九鼎震。又秦武王有力,好力士,及平韓取宜陽,遂窺周室,與孟說舉龍文之鼎,武王絕髕而卒。可以對舉之者,知其小也。或問曰:周武王遷商鼎,鼎在今汲郡,如何渡河耶?通曰:如顏率言,一鼎用九萬人,士卒師徒器械備具焉,詳于時造舟為梁,越盟津而至洛,必矣。雖遷徙至河南而安置,未得所,故成王定鼎于郟,鄏城也。或問為在朝廟耶?通曰:雖云左宗廟,右社稷,凡宮室有東西廂曰廟,置在宮兼廟也。是以後語謂之發器,後世謂為大寶,大寶之器,言龜與鼎也。或問曰:二周鼎何所?通曰:帝王世紀中,秦昭襄王自稱西帝,攻周,廢赧王,取九鼎,事頗蒙昧。或問曰:漢桓平何言鼎沒泗水耶?通曰:秦本紀亦云:二十八年,使千人沒泗水,求周鼎,不獲而已。漢武汾陰獲鼎,東漢漅湖獲黃金鼎焉,累朝所得,皆制度輕小鼎也。梁書:何子季隱逸,武帝徵之,請更鑄九鼎,曰:鼎者神器,有國之先也。唐貞觀二十一年六月,遂州涪水中獲古鼎,受五石三斗。至天后朝,梓桐縣江中獲鼎,受十六斛,篆文曰“王李五百代”。至萬歲通天二年四月,勑鑄九鼎成,計用青金五十六萬七百一十二斤焉。豫州鼎名永昌,高一丈八尺,受一千八百斛。冀州名武興,雍州名長安,兗州名日觀,青州名少陽,徐州名車原,揚州名江都,荊州名金陵,梁州名成都。唯豫州鼎大,八州各高一丈四尺,受一千二百斛,鼎上各圖,寫本土產物之象。鍾紹京等題,曹廓畫,用十萬人牛象等,自玄武門外曳入,置于明堂之庭,各依方面安著焉。玄宗開元中,薛謙光獻九鼎銘,宰臣以豫州鼎銘,武后曾制,有玄宗御名,便為符瑞,請付史館,帝甚悅焉。乾元中,三殿上安銅鼎,上津汗流,占曰:“必雨之候”,果信矣。此又小鼎也。贊寧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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