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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濱集/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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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十七 伊濱集
卷十八
卷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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樞密院斷事官㕔題名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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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朝舊制一切政務皆斷事官關決中統初紀綱浸備 迺立中書總庶務樞本兵柄其屬任之重眷注之隆實 均焉故典樞軸者必勲舊重臣乃心王室坐定大議其 位尊望崇司莫敢齒其機務之繁則置屬以總焉故建 斷事官視中書凡聽訟決獄寄請徵比程期會紏愆違 屬焉可謂繁且重矣才足以經逺德足以鎮浮智足以 謀治體識足以達事幾而後克稱厥位繇是而秉鈞衡 授節鉞踵相躡也歲月之不書姓名之不紀則又何以 表見於後為法將來今幕府之賢經厯管罝勒蔵布知 事郝端輯而志之且琢於石以圖不朽其意至深逺也 在至元初斷事官始設二員已而増至八員階三品開 幕於至元三年設知事一員已而増經厯提控按牘各 一員令史初置三人繼増至八譯史一通事一奏差一 典史一盖疆宇之廣生齒日繁則事務益滋此其勢所 以増多也雖然謹其名者將循之以稽其實也今夫前 人名氏之著行事之美其風采可想見也來者其亦慕 乎蕭規而曹隨於以見朝廷得人之盛祖宗垂憲之意 循之無窮至千萬世則豈不偉哉

樞密院經歴司題名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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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歲清暑上京中書分總百職率屬小大相維以從 而上樞之地皇武是經喉舌之司為股肱之體必勲舊 大臣任之以輔弼皇圖羽儀近列然密勿之司事機甚 劇以故幕府聨屬偕上比還題名存故實也都司白君 德源請書恭惟我朝聖聖相承盛德大業度越前古五 兵載戢海宇謐清龎鴻之恩浹於品庶中和之頌暢於 風聲是固列聖致治之效大臣協宣之力然而賛畫可 否舉措損益幕府諸君盖亦與有功焉

授經署板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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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正元年皇帝肇開宣文閣以稽古右文迺設授經郎 二員以教世戚勲臣之子孫建學舍内苑以嚴中外之 别豐廩餼給筆札俾無外慕所以長養其材以待上之 用法至美也而考德問業者皆入侍帷幄出備警蹕以 故大駕歲清暑上京必從授經郎二員在扈從列他司 皆有官舍守者洒掃以待釡盎百須皆具惟二授經郎 一解鞍即遑遑謀僦居夫豈師嚴道尊之意哉明年六 月近臣奏故藝文監為授經署古屋岌岌覆壓是虞後 四年授經郎寶格董鑰始除治其地為板屋牕户秩然 暑雨無蒸潤之患沍凍無摧䧟之憂乘駟而來者若歸 焉矣雖然不事一室者昔人固曰有其志居一日必葺 亦古人之所謂賢者後之人時易其腐朽而新之則其 利豈有涯哉是為記

石室書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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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何以名祀漢文翁也曷以祀之古者建學先聖先 師各因其國之故禮也今先聖先師之位定於一祀之 禮與曰郡邑先賢得祠於學宫猶古也然則何以書蜀 有儒自公始祀有書院自今舒嚕侯始書謹始也初侯 有宅承教里其地亢爽宜講藝其位深靖宜妥神謀斥 新之為書院乃請於省部使者相與圖之如不及故材 不賦而羨工不發而集為殿以祀先聖為室以祀公講 有堂栖士有舍重門修廡以制庖湢庫廐以序又割俸 購書作祭器於吳而俎豆籩篚罇爵簠簋皆具而經史 百氏無外求者祀斂其新都膏腴之田畆一百五十所 入廟幹其家僮二百指既成而嵓才里秀接踵來學至 元六年侯來京師請記漢史載公之治蜀開學校以詩 書教人而從化者衆有道則嚴遵李仲元洽聞則張寛 文章則司馬相如王褒揚雄時漢之興六十餘載矣公 一倡而鄉人翕然況乎一道德而同風俗者哉蜀在宋 季為邊郡民纒焚剽之毒百餘年王師南戡成都最先 下太宗皇帝墾除艱阨提擕赤子置之樂土累聖繼以 休養蕃息嚮之援枹擊柝今則田耕井飲矣昔之重關 複棧今則東阡南陌矣太和之所涵煦孰知夫百年之 深歟既富而教非方伯連率之職歟表顯以風厲多士 不在公歟讀其書想其人凜乎如見之也況低徊是祠 之下者哉夫有先賢為之依歸有賢方伯連率植之風 聲作為宫室教肄之翼然而峻整耽然而崇邃而市囂 之聲弗聞錦江横陳玊壘環峙而山川之秀可挹也潤 澤之所被華藻之所敷學於斯者心移而神曠氣閒而 意消漸摩乎擇善修身之道涵泳乎詩書禮樂之中於 以窮神知化於以開物成務出者為唐虞處者為洙泗 可也詎特作為中和樂職之詩以歌詠盛德如漢何武 輩而已舒嚕侯世長萬夫知夫文武之道寓於干戈羽 籥而以築宫育士為急其賢乎人逺矣故余樂為之書 侯名多爾濟字存道官雲南都元帥云

祀河瀆西海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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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以歲時致禮名山川臣沂辱將命大懼弗克稱上 意享神祇以輯嘉瑞以至元六年二月廿九日馳詣臨 晉祠河瀆王禮有常已而祠西海王禮如之夫百川之 大者曰河海先河而後海禮也豐楙於是乎報黎庶於 是乎穆此上之所以崇山川之祀而神祇所以嘉享萬 物所以降輯也哉

祀濟瀆北海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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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順三年二月甲辰皇帝臨御之五年集賢院臣伊嚕 勒特穆爾奏歲時巡祭嶽瀆祈為百姓育穀宜以儒臣充 使臣沂與焉遂以其年五月已夘奉薌幣率通議大夫 監懐慶路事臣阿什克特穆爾即濟源縣濟瀆清源善濟 王祠庚辰之日齋於廟中有司用當而黎庶不知壇場 燎煙賛見一如制明日旦祀北海廣澤靈祐王如祭濟 瀆禮盖三王之祭川也必先河而後海而神祇可得而 禮遲明享神餕雲氣覆野膏雨大洽初池水昏翳若蓄 黛既事澄澈明瑩若鏡然此實聖人心通天地致其昭 受而顯答臣沂將薦盥復何幸焉是為記

紫邏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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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陽之東汝陽之北有山曰紫邏口背汝而面伊嶄然 相峙其中汝水東注其奇麗閎廓為登眺浮游之最由 其下以望則两崖側立千尺石芒峭發丹碧陸離天横 其上杳杳疋練耳由其上以望則羣山𡺚嵂蜿蟺庸附 穉列遥遥如畫山多美箭傑木怪卉野藤轇轕恑石蓊 葧幽谷其上絶壁摩空蹊僅容趾有鶻宅其巔旦必逺 戾求食野鴿居其傍者甚衆皆弗擊反若與之相狎者 豈柳儀曹所謂卓然有立者邪下臨巨潭其深莫測平 若蓄黛沉沉無聲或云怪虬潜其窟嘗從大魚數百尾 出遊每見必有獰風劇雨之變豈韓子所謂固含畜以 儲陰姦者邪由潭之右數里山曰雲蒙石益奇樹益老 瘦有泉蛇行伏見激松杪墮石齒鏘然而鳴琅然而清 其下重洲小渚微波遐響涵澹澎湃相應迭和如鳴珮 環奏琴筑晨夜不絶其傍石洞窺之深黒其上峭嶮不 可窮竟其中窈然篝燈然後可行漸下數里洞陰淋漓 淒神寒骨竟莫能窮其外飛瀑一瀉千尺跳珠濺雪流 若白虹豈山靈善幻挾其伎以娛夫擯落山澤者邪抑 聞山川必有奇勝而後名奇勝必待人而後顯若子厚 於鈷鉧潭子美於滄浪亭其一泉一石經題品者皆照 暎天壤間二君可謂不幸矣潭與亭獨非幸歟噫兹遊 之所得鈷鉧滄浪不專美矣惜乎余非其人也不知千 載之後俾人思紫邏之名如二君否

重修廟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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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皋廟以祀南嶽尚矣闔境祈禳請輙應厯數百年當 元統初元駐戍兵千夫長克哷君景兖顧其棟宇勢入 腐折懼微以報神之功迺令人籍禱祠所入謀屬吏鄉 邑之老合財力撤新之為正殿重門修廊采章炳如民 承事益䖍始於元統三年三月甲子落成於其年五月 後二年當至元三年景兖之子瑪克夲求余記或謂禮 山林川谷丘陵諸侯在其地則祭之衡山於洛其逺數 千里祀之禮歟余曰山有嶽豈以崇高廣大拔其類哉 亦其出雲洩雨澤及萬物威靈烜赫警動兆民所被者 廣則報禮也衆庸豈一郡一邑所限域哉觀夫鳴皋諸 峯其勢雄氣秀猶紫蓋天柱石廩之森列其巖壑吞吐 猶朱陵之臺而太虚之洞也況一氣之所流通者哉既 紀其事且繫以詩俾得歌以祀焉曰伊之山兮參復差 曰祝融之峩嵬匪祝融兮我民之思伊之流兮深復深 曰湘水之沉沉匪湘水兮實勞我心山雲兮冥迷靈風 兮清淒神之來兮駕六螭盖翠羽兮旌虹蜺翼翼新宫 兮神既安止煥乎龍章兮粲兮黼扆山祇朝兮走厲鬼 我牲刑兮酒復㫖神既醉兮錫繁祉富我繭絲兮我倉 如坻祐我室家兮夀我耄倪秋我有報兮春我有祈猗 千萬年兮歌此銘詩

慈脩護聖禪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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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學之盛盛於東南而杭為東南之一大都會宗門尊 宿實證實悟擔荷此事莫盛於杭而富為杭屬邑此慈 脩護聖禪院所由建也初正悟圓明大師年甫髫鬌葷 血不接於喉吻稍長棄其家從斷崖章居士持頭陀行 誦大小經論日乞民間而鉢中之施弗勝食户外之屨 弗勝數里人馮青捐貲營屋以居之榜曰慈脩庵乃禮 浄慈雪庭傳師受具落髪又叅天衣魯庵會師求究竟 法既而諸方客衲以為法器腴室望旗争相歸重計工 鳩材為重門步廊殿宇中峙穹閣後臨寢廬方丈庫庾 庖湢各以序列又塑佛菩薩觀音大士天王像雲披月 滿金碧煥發極莊嚴相存之妙鐃鼓魚螺鐘磬之遍具 完搆端乎至大己酉成於泰定之乙丑是固象教之尊 向慕者衆而然亦其願力之至有以動人故為無不成 也至順辛未國師賜號正悟圓明大師且額其庵曰慈 脩護聖禪院師董氏子名行脩初丁未戊申歲大祲飢 死疫者骸胔狼藉師用浮屠法歛而焚之且率其徒誦 經環遶喻以迷悟因縁後至正三年富陽尉白君書來 請記白尉姻家也故余不辭而書

鏡湖接待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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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城之南泝鏡湖而上五里有山萃然起於中流繫舟 石觜繇山之椒紆餘而登中有浮圖精舍蟠深據險擅 其形勢僧了源者主之四方釋子蹻巇越阻旦暮相面 背於門突無熄煙了源竭其田之入移而棲之廬而弗 勌以故其徒翕然信嚮披攘經畫不挽而同迺合聚施 易故而新増下而高而殿宇重門㽎㽎然矣既事會余 逰越請記其事余謂物之盛衰有待於人而道之廢興 亦然先是時其徒累累詘戒叛律分庖割席不啻傳置 視其廬也於是遏鐘鯨之鳴拒户外之屨而院亦濱於 廢者數矣則道之廢興詎不以人乎哉今夫是院也水 天横陳乎前羣峯擁環其左右周三百五十里浩茫空 濶島溆間錯山連如珠或植如殳雲湧水波摇曳蕩磨 汗漫融液蜿蜒鬱積風雨變怪千狀萬態野盡天垂煙 樹離離輕颿短蓑釣磯耕隴或見或隠延顧無際意若 遐騖太空者心夷體舒神廣氣閒客塵妄想銷落弗留 表裏翛然蛻俗遺世此宜子之徒長往深遯而不返者 也尚何已之私而道之叛邪了源舉足動念因敬生慧 故能矯羣庸而累世其為之也不貳其卒之也不私不 唯利身在利人不唯利今在利後嘻此其封植其道何 如哉是不可無傳也院始於宋咸淳間修於皇朝泰定 甲子冬十二月西方聖人中土中扶䟽枝葉分南東此 動彼應雷與風心傳密付實證同惟一不二乃正宗勉 哉衲子勿惰慵摩尼在水月在空丹碧焜耀殿複重巍 然層閣増奇雄六時天樂鳴鼓鐘龍天呵護罔不恭甘 露普雨年穀豐慧燈可續傳無窮

復修廟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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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其先吳人後葬長陵而廟祀於伊洛者盛自前古 余竊感焉昔高帝之興吕以佐定天下功為后戚姬以 華色專寵而太后獨以仁善稱高帝崩吕后刼攘神器 操殺生柄戚姬以幽死而禍迨其子獨太后以希見故 得出從子之代後代立是為文帝為漢仁主迹其福祚 而擬夫强暴佞幸者猶霄壤之懸絶也抑所謂天道是 耶非耶彼吕戚之死泯滅無聞久矣而太后至今猶思 而祀之豈非世之寵位當時則榮沒則已焉而德之在 民者雖逺而不忘也廟在伊闕之東搆於宋建中靖國 二年記於伊闕尉張華之文金季廢於兵獨古殿存岌 岌欲顛丹素翳昏至者不肅古碑斷裂仆地余佐伊之 三年乃與其耆老率錢姑易其圮腐而新之雖不能復 其故盖有待也昔韓退之遷揭陽懼不得脱死過黄陵 而禱之其後拜祭酒卒以私錢治其廟噫余之奇於人 也久矣而敢望信於神也故書於壁以識歲月云

希濂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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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濂何以名武略侯景兖逰息之所前翰林學士涿郡 盧公之命名也侯龍沙人也宦達者也希於濂也何居 濂溪也周子茂叔之隠也古之人有起士會於九原弔 靈均於江濱者而況於濂溪乎然侯於濂也希之云乎 友之云乎希之而不足也友之而無以致其至也於是 慕其平生之所嗜好焉濂溪之愛蓮也蓮花中之君子 也然則侯於蓮也因之而想見其人也思其所以為君 子而務及之也滮池北流其清且漣既見君子載笑載 言傳夫千載不傳之傳嘉翰林之名之義之淵美侯之 屏棄其所挾而尚友於古之賢筆夫而拙而陋而鄙 之沂之言既書其事又為之歌曰我思古之人登斯亭 而徜徉夫何廬阜之遥遥兮懷先生而難忘曰可懷而 不可見兮窺遺編之洋洋仰光風而容與兮滌我心於 滄浪製雲錦以為衣兮綴明月而為璫潄碧流之餘潤 兮襲嘉卉之遺芳樂吾之樂兮聊於焉以翺翔

慕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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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母汪夫人之疾革也子謐禱於天乞以身代弗獲請 又乞紓其疾以待其父及兄歸又弗獲請則刲臂肉和 藥以進已而疾少愈既踰旬夫人易衣坐而暝既葬謐 兄弟為亭於其塋之右春秋登於斯望其墓而祝以寓 其孝思焉因名之曰慕沂聞古者祭於廟虚中以求陰 陽之義具物以將孝敬之誠備矣墓祭非古也雖然致 愛則存致慤則著祭義也今夫宰如鬲如者非遺體之 所藏歟蓊如森如者非神明之所依歟深静而闃寂者 非精神之所聚歟時乎霜露之變近乎耳目之所接非 著存不忘乎心之義歟後之君子制禮作經則亭之設 豈不合古義而得今宜者哉吳氏兄弟知所以慕其親 則知所以敬其身知所以敬其身則知所以順於道知 所以順於道則知所以全而歸之知所以全而歸之則 慕亭之洒埽有繼矣

静復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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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學生任震名其讀書之室曰静復奎章學士尚君既 大書以扁之而問其義於余余曰生居京師亦嘗觀於 市乎雞鳴而爭趨日中而駢闐揭價名物恐人我先鼓 石詆欺左睨右盼逐什一之利而卒流徙無常者往往 皆然若乃豪丈人者長軒邃宇坁粟京稼籌算掛壁萬 貨四輳其享之若固有其應之常有餘其素所樹立然 也學之欲立其心也久矣後生末學莫知法誡之設邪 辟之防而情想汨之利欲昏之忘已以狥物棄真而取 偽惟得之務而欲之求一旦衒鬻而不售則反視平昔 所有皆陳腐剽剥無所用之往往轉而易業是與㕓夫 販婦曷以異哉若夫質之美學之粹不馳情於外誘不 棄日於無用操存之固而涵養之至湛然其中如明鑑 然知其不善則速改以從善此復之初九所以不逺復 無祗悔顔子之學也雖然是豈死灰槁木然哉傳曰知 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静然則在於地乎在於人乎在 於端居默坐終日無事而已乎由是言之不在乎地不 在乎人而在乎心也

樂閒堂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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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閒之為樂者何人哉世之仕者居卑思巔在外思中 逐逐然計功謀利之間罹尤蹈禍而不悔者固不知閒 之為樂其有志願遂聲名著頭白齒脱懸車而歸約居 獨㳺而思徒御趨走賔客之造請於前茹而藜糝衣而 大帛而思芻豢之適口紈縠之華體陋巷窮閭而思公 宇之宏麗軒豁安有樂乎哉其有宦達而全多棊壠繩 畦擅奇擇勝醉醲飽鮮絲竹在前羅紈擁後非不足以 自娛也然静念疇昔之鬻獄賣直覬倖枉義顛汗心悸 惴惴然鬼責是慄於樂何有必也糠粃軒冕土苴富貴 而後知其為樂也吾於院君見之矣於潛之北望之鬱 然秀者曰白鶴里里之北有山迤邐而起伏者曰千秋 嶺負嶺面溪上有屋數十楹則院君燕居之堂翰林學 士虞公集題曰樂閒者也堂之陽老桂偃蹇森秀麋芬 雲蔚軒曰延桂堂後植竹數百竿蒼翠轇轕可愛君早 以才行顯今年八十餘耳目聰明聲音滿堂日從子孫 來四方之客與夫鄉人之老杖屨樽席笑歌偃息駕乘 之勞不接於體機擭之畏不萌於心以忘其年以遂其 志世人之所不能及者獨得也其真閒而能樂者哉其 孫昌言問業廣文館因其㳺謝君閏徵記於余昌言孝 謹篤學盖有以成君之樂云是為記

望松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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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張君克禮之先隴既樹以松又亭其旁登亭以望 則列植而交陰條暢而碩茂直而幢曲而盖立而人卧 而虬此亭之所以名也邪予曰未也是松由蘗而拱而 圍而任棟梁雨露之所濡沐霜雪之所凌厲寒暑晝夜 之往來而吾親日以逺矣其為思何如哉是松之生生 也不已而吾思吾親亦不已凡君之宗族少長相從於 此也其亦同此心邪由是心而推其孝可知也豈惟宗 族為然凡三原之人過其阡目其蓊然以深森然以高 者因而感君之不忘其親化其善自一家而刑一鄉由 一鄉而推之無逺豈惟化其人將見其松日以盛甘露 膏其柯葉醴泉潄其根而靈烏巢其間馴鹿遊其下也。 詩曰「孝子不匱,永錫爾類」,此之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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