俟菴集 (四庫全書本)/卷27
俟菴集 卷二十七 |
欽定四庫全書
俟菴集卷二十七 元 李存 撰雜文
新田黄氏示兒詩後
故宋提刑謝公夫人存姑也初公軍敗走七閩夫人與子俱繫械今集慶府獄既久府主某者出而謂之曰聞若夫謝提刑死矣若縱免將安歸吾方鰥收若于中饋可乎夫人對曰俘囚非湔袚不敢以見王公况婦人苟有適必告其屬今在獄無所於告亦宜以語其子也某曰善歸獄即經死後十餘年而謝公始卒公言語文字甚多獨未見其有及此者豈存輩生晚後耳目隘且淺耶方將徧求公遺文使已有其言足昭於來世則已苟無將謁之名搢紳先生以表之若之何遂没没也臨川吳綬能手書其叔祖母黄氏夫人教子詩三十韻讀之情藹藹然氣凜凜然蓋夫人三十而寡古今有操行有文章雖學士大夫鮮能兼而夫人皆有之宜乎故翰林學士吳公前奎章學士虞公賛之之詞詳且盛也今綬又將持以走京師庶㡬乎盡聞於達官貴人夫綬能如是則存之所以為謝氏姑者亦甚乎其不敏也
題章氏族譜後
族之有譜尚矣昔人所以序其義者詳且重矣尚何言然俗之不長厚日益甚姑舉其淺者近者言之源分派别歴年久賤貧貴富之不齊夫貧賤富貴者勢也而昭昭穆穆雖百世不可絶者義也古之人見義而不見勢後之人或反是蓋旌列棨之間垢衣敝冠者自逺也蓽門圭竇之家𨗳前擁後者自罕來也是故有不期於盈而自盈有不期於餒而自餒親逺則疏疏則離亦其勢然也故譜存則義或存譜亡則義從而亡矣何則使賤貧者而閲諸譜曰吾與某同㡬世祖也某雖富貴若此庸肯塗人我乎或以告詔其子若孫貴富者而閲諸譜亦曰某與吾同㡬世祖也某雖貧賤若此吾庸可塗人之乎亦或以告詔其子若孫夫如是則盈之與餒自不生於其心自不生於其心則雖逺而不疏嗚呼義固不皆在於譜也而譜亦未必無補於義也今章君修其家譜而吾獨為此區區之言何也固不敢誣若世之人皆如吾言也亦豈可謂世之人皆不如吾言也
題李宗老所藏諸名公翰墨
宋之季清溪觀王鍊師與明以能詩登尚書湯公之門人與之論詩凡往復翰墨累幅及與一時縉紳聞人交所贈詩又累幅其山中人李宗老收藏具在他日余獲一一觀之不惟少窺先修之風致而王君之才之美又盡得於羣公稱道之餘世固有士大夫其勲名其著述昭昭乎天下捐館不旋踵而後人不能存其字澤者有焉與明蓋游乎方之外没且百年其山中之人猶能寶愛其平昔所得於人者若是亦可謂薰陶潤澤逺矣
書吳仁叔墓銘後
余聞臨川萬君廷貴好義君子人也其里人吳仁叔業醫年九十而卒有善行其子道安不能周知而廷貴能言之由是而得孔君元用銘其墓余他日讀之而嘆曰其恤孤其犯厲而収死而猶若是其情於疾病者為何如宜乎天與之年人感其恩而冒其姓氏孔君之銘豈虚乎哉
吳氏示兒詩跋
余素慕金谿吳氏之盛其里居有曰吳塘曰吉原曰新田嵗正月二日必集行長幼禮焉率不下五六百人自旦至於日昃乃畢蓋三百餘年於此矣他日謂大之子以善將遊京師謂大示之以詩始也告之以歴履艱難之實終也戒之以俯仰進退之節其弟五人者亦各有詩胥保愛胥警勉何其藹藹然也亦豈非禮義薰陶之逺之所致也乎然則吾之所以慕夫吳者又將不止於前所云云焉而已也
代吳判院題其子權厝誌後
嗚呼善雖為是文也其四月己酉乃不克權厝蒙秋九月善之京師明年為至元己夘將以十有一月甲申遂葬蒙而善復以八月癸丑死京師嗚呼善之文蓋悲〈闕〉四而哭蒙也今未再期而并善哭焉死而有知
又何如而為予悲耶徒長年於人世何為也然則善之文其骨肉者其絶筆於是歟雖曰誌其權厝而其辭備吾弗忍不之刻矣
跋忠節先生墓碣後
人言宋之亡由儒以弱固也然三百年間詩書禮樂之所漸摩一夫一婦見於窮山絶谷者如此其亦詎可少哉其亦詎可少哉為此文者胡不假之年以黼黻當世之美斯又重可惜也
送胡伯廣遊豫章
臨川胡伯廣將遊豫章以其有親故從事府中必推情以長益其所未能維時春和相與之隙登帝子之髙閣訪孺子之故宅求旌陽之遺烈泛舟東湖之上杖屨於西山南浦之間伯廣方銳意於詩必皆有佳句紀之矧豫章大江之西之都㑹也縉紳先生如林其所觀感者必甚盛他日之歸必皆足以起予者也敬賦一絶從㬰云
詩書不可負平生執簡齎粮豈俗情賴有東風滿楊栁一帆直送豫章城
題愛敬堂卷子後〈至正丁丑嵗作〉
張君明翁名其奉親之堂曰愛敬他日求言於余余曰愛而弗敬是䙝之也敬而弗愛是憚之也䙝之則不尊不尊非孝也憚之則不親不親亦非孝也今君合二義以事親其不謂之能子也乎
與太樸前帖〈附楮尾〉
賤疾之餘目昏且倦不及親布首告情亮化金之事天地間竒偉有實而不可不傳無其實不可誣吾輩立志當闗千載尊兄索記區區遵從皆義也更幸精考郡縣之志前輩文字夫豈無傳至懇至懇
送虚室沈典歸杭辭
西風不解留人住還只解送人歸去愁絶錦江江上路斷樵衰草逺山紅樹更著瀟瀟雨晴簾三見秋花吐獨伴鳴琴賦佳句萬里馬蹄今不駐閭閻蕭索江山憔悴總是思君處
俟菴集卷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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