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典故編年考 (四庫全書本)/全覽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元朝典故編年考 全覽


  欽定四庫全書     史部十三
  元朝典故編年考    政書類一通制之屬提要
  等謹案元朝典故編年考十卷
  國朝孫承澤撰原本不著名氏今知為承澤作者大典志載承澤所著有元朝典故編年考與此本合也其書取元代朝廷事實分代編輯正史以外更采元人文集以附益之共為八卷元史冗複漏略殊乏體裁此雖不能詳悉釐正而削繁増簡具有首尾差易省覽其第九卷為元朝秘史第十卷附遼金遺事小序謂元有秘史十卷續秘史十二卷前卷載沙漠始起之事續卷載下燕京滅金之事葢其國人所編記書藏楚中不傳偶從故家見之録續卷末以補史所不載云云考其所引並載永樂大典元字韻中互相檢勘一一相同疑本元時秘冊明初修書者或嘗録副以出流傳在外故承澤得而見之耳所記大都瑣屑細事且間涉荒誕葢亦傳聞之辭輾轉失真未足盡以為據然究屬元代舊文世所罕覯自永樂大典以外惟見於此書與正史頗有異同存之亦足以資㕘訂也乾隆四十六年十月恭校上
  總纂官紀昀陸錫熊孫士毅
  總 校 官  陸 費 墀








  欽定四庫全書
  元朝典故編年考卷一
  吏部侍郎孫承澤撰
  太祖朝
  定厯法
  十五年耶律楚材進庚午元厯楚材為遼宗室通術數之學尤邃于太𤣥上召至處左右以備顧問楚材以金大明厯不應製庚午元厯上之頒行國内
  角端見
  十七年上滅回回國進師印度國鐵門關見一獸鹿形馬尾綠色而獨角能為人言謂侍衛曰汝主宜早還上怪之以問耶律楚材楚材對曰此獸名角端日行一萬八千里解四夷語是惡殺之物今大軍西征已四年葢天道惡殺遣之以告陛下願承天心宥此數國生命上然之即日班師又至正庚寅江浙鄉試八月二十二日夜院中忽見一物馳過甚疾其狀若猛獸傳以為角端因以為賦題史記司馬相如賦獸則麒麟角𧤗按注郭璞曰𧤗音端乃旄星之精也
  太宗朝
  盧溝禁約
  二年勑劉冲祿管領盧溝河禁人盗决犯者以違制論按盧溝河其源出于代地名曰小黄河以流濁故也自奉聖州界流入宛平縣境至都城四十里東麻谷分為二𣲖其橋建于金明昌三年三月工成勑命名曰廣利官建東西廊令人居之
  始行鹽法
  二年庚寅始行鹽法每鹽一引重四百觔其價銀十一兩世祖中統二年减銀為七兩至元十三年旣取宋而江南之鹽所入尤廣每引改為中統鈔九貫二十六年増為五十貫元貞丙申毎引又増為六十五貫至大己酉至延祐乙夘七年之間累増為一百五十貫凢偽造鹽引者皆斬籍其家産付告人充賞凢私鹽徒二年杖七十止籍其財産之半有首告者於所籍之内以其半賞之行鹽各有郡邑犯界者減私鹽罪一等以其鹽之半没官半賞告者然歳辦之課難易各不同有因自凝結而取者解池之顆鹽也有煮海而後成者河間山東兩淮兩浙福建等處之末鹽也惟四川之鹽出於井深者數百尺汲水煑之視他處為最難
  課稅减額
  二年耶律楚材奏薦張奐為河南路徴収課稅所長官亷訪使奐將行言於楚材曰僕不敏誤䝉不次之用以書生而理財賦已非所長又况河南兵荒之後遺民無幾烹鮮之喻正在今日急而擾之糜爛必矣願假以歳月使得撫摩瘡痍以為朝廷愛養基本萬一之助楚材善之奐旣至按行境内親問監務月課幾何難易若何有以増額言者奐責之曰剥下欺上汝欲我為之耶减元額四之一公私便之
  滅金伐宋
  太宗五年兵圍汴金主出戰于白公廟敗績奔蔡州金帥崔立作亂以城降執其兩宫梁王荆王及諸宗室皆赴青城是日宫車三十七輛太后先后次之妃嬪又次之宗族男女凡五百餘口方金人之俘宋也屯于汴京之青城至是百有六年受俘即在俘宋之地及金主自經于蔡州宋元諸帥分金主之骨而還視宋二帝為慘矣及元兵之南下也宋人遣工部侍郎栁岳如元軍請平巴延不許曰錢氏納土李氏出降皆汝國之法也汝國得天下于小兒亦失于小兒此天道如此尚何多言後至元十二年世祖遣巴延下臨安諭之曰古之善取江南者唯曹彬一人汝能不殺是吾曹彬也及巴延至臨安太后遣御史楊應奎上傳國璽以降巴延自湖州市從容入城太皇太后及帝欲與相見巴延固辭曰未入朝無相見之禮明日即發臨安同太后及帝北上赴上都見世祖于大安殿封帝瀛國公凢家資在杭越者有司輦至京師盡付之上入宫見鴻吉哩后慘然不樂怪問之后曰自古無千歳之國毋使吾母子及見此則幸矣宋太后朝見后待之甚厚世祖乃以公主配少帝宋帝昺祥興元年元張宏範奏張世傑復立廣王閩廣響應宜進取之世祖以宏範為𫎇古漢軍都元帥賜寳劍專决軍事由潮陽港乘舟入海促宋帝于厓山陸秀夫負帝同溺太后亦赴海死張世傑謀入廣冀别立趙氏以存祀俄風濤大作亦死屍浮海上者十餘萬人宏範班師旋京未幾以瘴發而死上念其功以其子珪為丞相未幾珪為皇后所怒撻之垂死回保定及再詔為相未幾病死珪之子景武五人為上都叛兵所殺無一免者珪之妻女没官配䝉古帥時為寃之而巴延封淮安王功名與元相終始焉
  燕京書院
  太宗八年建太極書院于燕京延江漢先生趙復為師時濓溪周子之學未至河朔楊惟中用師于蜀湖京漢得名士趙復等乃収集伊洛諸書載送燕京及師還遂建太極書院及周子祠以二程張楊游朱六子配食又刻太極圖通書西銘于祠壁選俊秀有識度者為道學生由是河朔始知道學
  計户定賦
  八年初括中原民户定賦稅時羣臣共欲以丁為戸耶律楚材以為不可衆皆曰我朝及西域諸國莫不以丁為戸豈可捨大朝之法而從亡國之政耶楚材曰自古有中原者未嘗以丁為户若果行之可輸一年之賦隨即逃散矣楚材又定賦稅每二户出絲一斤以供官用五戸出絲一斤以與受賜貴戚功臣之家上田每畆稅三升半中田三升下田二升半水田畆五升商稅三十分之一鹽每銀一兩四十斤已上以為永額朝臣皆謂太輕楚材曰將來必有以利進者以為重矣
  校士諸路
  太宗九年校儒士于諸路耶律楚材奏制噐者必用良工守成者必用儒臣儒臣之事業非積數十年殆未易成也上曰果爾可官其人楚材請校試之乃命稅課使劉中楊奐隨郡考試以經義詞賦論分為三科儒人被俘為奴者亦令就試其主匿弗遣者死得士凢四千三十人免為奴者四之一
  収肄禮樂
  太宗十年衍聖公孔元措來朝上言今禮樂散失燕京南京等處亡金太常故臣及禮冊樂器多存者乞降㫖収錄于是十一年元措奉㫖至燕京得金掌樂許政及樂工翟剛等九十二人十二年始命製登歌樂肄習于曲阜宣聖廟
  憲宗朝
  給復儒士
  帝為皇子時鎮西京儒者皆𨽻役髙智耀謁藩邸言儒者給復已乆一旦與厮養同役非便請除之從其言及即位智耀入見言儒者所學堯舜禹湯文武之道自古有國家用之則治不用則否養成其材將以資其用也宜蠲免徭役以教育之帝問儒家何如巫醫對曰儒者以綱常治天下豈方技所得比帝曰善前未有以是告朕者詔復海内儒士徭役
  賦稅隨民
  憲宗初徴賦用銀民甚苦之張晉亨言五方土産各異隨其産以為賦則民便而易足必責輸銀雖破之産有不能辦上是之乃聼民以所産輸納遂為定制
  委任太弟
  元年命太弟總治民戸事太弟即世祖也甫受事遣趙璧召隠士姚樞樞見太弟才可有為為書數千言上之首陳帝王之道與治國平天下之大經彚為八目次及救時之弊為條三十太弟大竒之太弟以亷希憲為宣撫使希憲魁偉有威容嗜書尤篤一日方讀孟子聞太弟召因懐以進太弟問何書對曰孟子太弟問其説謂何對以性善義利之分愛牛之心擴而充之足以恩及四海太弟善之因目為亷孟子
  太弟以姚樞為京兆勸農使樞從太弟征大理甞遇夜晏陳宋太祖遣曹彬取南唐不殺一人市不易肆明日太弟據鞍呼曰汝昨夕言曹彬不殺事吾能為之吾能為之及師至大理太弟命樞裂帛為旂書止殺之令分號街陌由是民得相完太弟旣還京兆以樞為勸農使教民耕植
  太弟徴許衡為京兆提學衡懐慶河内人幼有異質七歳入學授章句問其師曰讀書何為師曰取科第耳曰如此而已乎師大奇之稍長嗜學如饑渴然遭世亂且貧無書甞從日者家得書疏義避難徂徠山得易王弼説夜思晝誦言動必揆諸義旣而亂少定徃來河洛間從栁城姚樞得程朱氏書益大有得尋居蘇門與樞及竇黙相講習慨然以道自任嘗語人曰綱常不可一日亡于天下茍在上者無任之則在下之任也凡䘮祭娶嫁必徴于禮以倡其鄉人學者寖盛衡甞語之曰進學之序必當棄前日章句之習從事于小學因悉取向來簡帙焚之使無大小皆自小學入
  太弟召用劉秉忠秉忠邢臺人英爽不覊以家貧為府令史一日因案牘事不愜意嘆曰吾家奕世衣冠今乃汨没為刀筆吏乎卽棄去隠居武安山尋為僧于天寧寺徃來雲中値太弟遣人召僧海雲海雲邀秉忠與俱旣入見應對稱㫖秉忠于書無所不讀尤邃於易及邵氏經世書至於天文地理律厯三式六壬遁甲之屬無不精通論天下事如指諸掌太弟大愛之凡征伐謀議皆與至是憲宗欲建城市修宫室為都㑹之所太弟以秉忠薦因命相宅秉忠以桓州東灤水北之龍岡為吉詔秉忠營之命曰開平府
  太弟召用處士竇黙黙肥鄉人金末避亂轉徙隠于大名與姚樞許衡為友太弟使人召之黙變姓名以自晦使者俾其親知徃見之㣲服踵其後黙不得已乃就命旣至問以治道黙首以綱常為對且云失此則無以自立于世矣又言帝王之道在誠意正心心旣正則政事莫不一于正太弟敬待加禮
  太弟素聞趙孟頫名及卽位命程鉅夫訪才江南得之喜甚有言孟頫宋宗室不冝在禁近不聽一日問曰卿太祖子孫乎太宗子孫乎對曰臣太祖子孫上曰太祖真英主其行事卿知之乎對曰臣蚤失父故老不以語臣故不能悉知上曰太祖行事多可法者暇日當以語卿
  世祖朝
  即位詔
  中統初即位詔朕惟祖宗肇造區宇奄有四方武功迭興文治多缺五十餘年于此矣葢時有先後事有緩急天下大業非一聖一朝所能兼備也先皇帝即位之初風飛雷厲將大有為憂國愛民之心雖切于已尊賢使能之道未得其人方董夔門之師遽遺鼎湖之泣豈期遺恨竟勿克終肆予冲人渡江之後盖將深入乃聞國中重以僉軍之擾黎民驚駭若不能一朝居者予為此懼驛騎馳歸目前之急雖紓境外之兵未戢乃㑹羣議以集良規不意宗盟輙先推戴左右萬里名王巨臣不召而來者有之不謀而同者皆是咸謂國家之大統不可乆曠神人之重寄不可暫虛求之今日太祖嫡孫之中先皇母弟之列以賢以長止予一人雖在征伐之間每存仁爱之念博施濟衆實可為天下主天道助順人謨與能祖訓傳國大典于是乎在孰敢不從朕峻辭固讓至于再三懇祈益堅誓以死請于是俯狥輿情勉登大寳是惟寡昧屬時多難若渉淵氷罔知攸濟爰當臨御之始宜新宏逺之規祖述變通正在今日務施實德不尚虚文雖承平未易遽臻而饑渴所當先務嗚呼厯數攸歸欽應上天之命勲親斯託敢忘烈祖之規體極建元與民更始朕所不逮更賴我逺近宗族中外文武同心恊力獻可替否之助也誕告多方體予至意
  建元詔書
  中統初建元詔曰祖宗以神武定四方淳德御羣下朝廷草創未遑潤色之文政事變通漸有綱維之目朕獲纘舊服載擴丕圖稽列聖之洪規講前代之定制建元表歳示人君萬世之傳紀時書王見天下一家之義法春秋之正始體大易之乾元炳煥皇猷權輿治道可自庚申年五月十九日建元為中統元年惟即位體元之始必立經陳紀為先故内立都省以總宏綱外設總司以平庻政仍以興利除害之事補偏救弊之方隨詔以頒於戲秉籙握樞必因時而建號施仁發政期與物以更新敷宣懇惻之辭表著憂勞之意凡在臣庻體予至懐
  官制
  中統元年命劉秉忠許衡定官制其總政務者曰中書省秉兵柄者曰樞宻院司黜陟者曰御史䑓體統旣立其次在内者則有寺有監有衛有府在外者則有行省有行䑓有宣慰司有亷訪司其牧民者則曰路曰府曰州曰縣官有常職位有常員其長則𫎇古人為之而漢人南人貳焉
  凡遷官之法從七以下属吏部正七以上属中書三品以上非有司所與奪由中書取進止自六品至九品為勅授則中書牒署之自一品至五品為宣授則以制命之三品以下用金寳二品以上用玉寳有特㫖者則有告詞其理算論日月遷轉慿㪚官内任以三十月為滿外任以三歳為滿錢榖典守以二歳為滿而理考通以三十月為則内任官率一考陞一等十五月進一階或兩考陞一等或三考陞三等四品則内外考通理此秋毫不可越然前任少則後任足之或前任多則後任累之一考者及二十七月兩考者及五十四月三考者及八十一月以上遇陞則借陞而補以後任此又其權衡也
  凡選用不拘常格省叅議都司郎中員外髙第者拜𠫵預政事六曹尚書侍郎及䑓幕官監察御史出為憲司官外補官已制授入朝或用勅除朝蹟秩視六品外任或為長伯在朝諸院由判官至使寺監由丞至卿館閣由属官至學士有逓陞之法用人重于用法如此又覃官或准實授或普減資陞等或内陞等或外減資或外減内不減斯則恩數之不常有者惟四品以下者有之三品則逓進一階至正議大夫而止若夫勲臣世胄侍中貴人上命超遷則不可以選格論亦有傳勅中書送部覆奏或致繳奏者斯則歴代以來封駁之良法也凡遷調閩廣川蜀雲南官員每三歳遣使與行省銓注而以監察御史徃莅之至元十九年省議江淮州郡逺近險易不同似難一體今量分為三等若腹裏常調官員遷入兩廣福建溪洞州郡者於本等資歴上例陞二等其餘州郡例陞一等福建兩廣官員五品以上照勘員闕移咨都省銓注六品以下就便委用開具咨省
  省臣奏准福建兩廣官員多闕都省差人與彼處行省行臺官一同以本土周廻相應人員委用凡官吏遷叙至元十年議舊以三十月遷轉太速以六十月遷轉太遲二十八年定隨朝以三十月為滿在外以三週歳為滿錢榖官以得代為滿吏員以九十月日出職職官轉補與職官同
  凡注官避籍至元五年議各路地里濶逺若更避路恐員闕有所礙止宜斟酌避籍銓選
  中書省屬官職掌
  中統元年中書置郎中至元十五年分置右司左司郎中二員正五品員外郎二員正六品都事二員正七品右司亦如之左司所掌禮吏房之科有九一曰南吏二曰北吏三曰貼黄四曰保舉五曰議禮六曰時政記七曰封贈八曰牌印九曰好事知除房之科有五一曰資品二曰常選三曰臺院選四曰見闕選五曰别里哥選戸雜房之科有七一曰定俸二曰衣裝三曰羊馬四曰置計五曰田土六曰太府監七曰㑹總戸糧房之科有六一曰海運二曰儧運三曰邉逺四曰賑濟五曰事故六曰軍匠銀鈔房之科有二一曰鈔法二曰課程應辦房有二一曰飲膳二曰草料令吏二人䝉古書冩一十八人漢人書冩七人典吏十五人右司所掌兵房之科有五一曰邉關二曰站赤三曰舖戸四曰屯田五曰牧地刑房之科有六一曰法令二曰弭盗三曰功賞四曰禁治五曰枉勘六曰鬬訟工房之科六一曰儧造軍器二曰常課叚匹三曰歳賜四曰營造五曰應辦六曰河道
  教授三氏子孫
  中統元年九月制孔氏顔孟之家皆聖賢之後也自兵亂以來徃徃失學甘為庸鄙朕甚憫焉今以進士楊庸教授孔氏顔孟子弟務要嚴加訓誨精通經術以繼聖賢之業
  辭官賜勅
  許衡辭歸懐孟賜之勅曰咨爾許衡天資雅厚經學精專大於講論之間深得聖賢之奥受罰者恐陳君所短為盗者畏王烈之知所在向風真堪正俗可令於懐孟等處選揀子弟俊秀者舉歸教育取作範模再令董子帷前有傳授之弟子重使王通門下皆經濟之名臣毋䘮斯文以弼予治
  立政議
  中統元年翰林學士郝經上世祖立政議畧夫綱紀禮義者天下之元氣也文物典章者天下之命脉也非是則天下之器不能安小廢則小壊大廢則大壊小為之修完則小康大為之修完則太平故有志于天下者必為之修而不棄也以致治自期以天下自任孳孳汲汲持扶安全必至于成功而後已國家光有天下綿歴四紀恢拓疆宇古莫與京惜乎攻取之計甚切而修完之功弗逮天下之器日益弊而生民日益𢢑也葢其幾一失而其弊遂成初下燕雲奄有河朔便當創法立制而不為旣并西域滅金源蹂荆襄國勢大張兵力崛阜民物稠夥大有為之時也茍於是時正紀綱立法度改元建號比隆前代使天下一新漢唐之舉也而不為於是法度廢則綱紀亡官制廢則政事亡都邑廢則宫室亡學校廢則人材亡亷耻廢則風俗亡財賦廢則國用亡天下之器雖存而其實則無有昔元魏始有代地便參用漢法至孝文遷都洛陽一以漢法為政典章文物燦然與前代比隆天下至今稱為聖君王通修元經即與為正統是可以為監也金源氏起東北小邦部曲數百人渡鴨綠取黄龍便建位號一用遼宋制度収一國名士置之近要使藻餙王化號十學士至世宗與宋定盟内外無事天下宴然法制修明風俗完厚真徳秀謂金源氏典章法度在元魏右天下亦至今稱為賢君燕都故老語及先皇者必為流涕其德澤在人之深如此是又可以為監也今有漢唐之地而加大有漢唐之民而加多雖不能便如漢唐為元魏金源之治亦可也
  諫止伐宋
  中統元年翰林侍讀學士郝經疏言古之聖王莫不以時進退握乾知幾舜自耕稼陶漁以至為帝知進也以天下與人不私其子而與禹知退也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知退也武王遂伐殷而有天下知進也漢高帝不與項羽校蠖屈漢中知退也還定三秦以討羽知進也光武為更始殺其兄齊武王而不校展轉河朔知退也一旦自立中興漢室知進也故上世稱聖王者以舜為首其次稱文武後世之稱聖王者以高帝為首其次則稱光武皆知進退存亡之理時乘御天卒以龍德而位天位者也至于魏孝文雖不逮于文武髙光遷都洛陽總師問罪辭順而返齊人侵軼報之以兵聞䘮而還進退以禮不隕師徒卒全龍德為用夏變夷之賢主亦其次也彼慿威恃力以逞無疆之欲皆亢龍之師也秦苻堅金海陵亢而不悔者也漢武帝唐太宗亢而有悔者也雖皆亢龍悔而知退又其次也夫舜不可及已文武髙光魏孝文漢武帝唐太宗後王進退有餘師矣恭惟大王殿下聦明睿智足以有臨發强剛毅足以有斷進退存亡之正知之乆矣嚮在沙陀命經曰時未可也又曰時之一字最當整理又曰可行之時爾自知之大哉王言時乘六龍之道知之乆矣自出師以來進而不退經有所未解者故言于真定于曹濮于唐鄧亟言不已未賜開允乃今事急故復進狂言
  處士辭徴
  中統元年處士杜瑛奉詔徴用不赴左丞張文謙宣撫河北奏為懐孟彰德大名等路提舉學校又辭上書執政曰先王之道不明異端邪説害之也横流奔放天理不絶如線今天子神聖俊乂輻輳言納計用先王之禮樂教化興明修復維其時矣若夫簿書期㑹文法末節漢唐猶不屑也執事者因陋就簡此焉是務良可惜哉夫善始者未必善終今不能遡流求源明法正俗育材興化以拯數百千年之禍僕恐後日之弊將有不可勝言者矣人或勸之仕則曰後世去古雖逺而先王之所設施本末先後猶可考見故為政者莫先于復古茍因習舊弊以求合乎先王之意不亦難乎吾又不能隨時俛仰以赴機㑹將焉用仕于是杜門著書天歴中贈翰林學士追封魏郡公謚文獻
  行選舉法
  中統元年以王鶚為翰林學士承㫖鶚金正大元年進士第一人歴官尚書左右司郎中金亡將被殺張柔聞其名救之館於保州䝉古主在藩邸召對甚禮重之甞因見請曰天兵克蔡金主自縊其奉御絳山焚塟汝水之傍禮為舊君有服願徃塟祭𫎇古主義而許之至則為河水所没具牲醴為位而哭至是為翰林學士承㫖上疏請行選舉法逺述周制次及漢隋唐取士科目近舉遼金選舉用人與本朝太宗得人之效以為貢舉法廢士無入仕之階或習刀筆以為吏胥或執僕役以事官僚或作技巧販鬻以為工匠商賈以今論之惟科舉取士最為切務矧先朝故典尤宜追述奏上帝曰此良法也其行之中書與翰林學士議立程式又請依前代立國學選䝉古人諸職官子孫百人專命師儒教習經書俟其藝成然後試用庻幾勲舊之家人材軰出以偹超擢鶚因薦李冶李昶王磐徐世隆髙鳴為學士復奏立十道提舉學校官上皆從之
  用人宜愼重職位
  中統二年太常少卿王磐奏疏曰歴代制度有官品有爵號有職位官爵所以示榮寵職位所以委事權臣下有功有勞隨其大小酬以官爵有才有能稱其所堪處以職位人君御下之術也臣以為有功者宜加遷散官或賜五等爵號如漢唐封侯之制可也不宜任以職位
  按察司不宜省
  時議汰冗官權近私以按察司不便欲并省之王磐又上疏言各路州郡去京師遥逺貪官汚吏侵害小民無所控告惟賴按察司為之申理若指為冗官一例罷去則小民寃死而無所訴矣若曰京師有御史臺糾察四方之事是大不然御史臺紏察朝廷百官京畿州縣尚有弗及况能周徧外路千百城之事乎若欲并入運司運司耑以營利増課為職與管民官常分彼此豈暇顧細民之寃抑哉由是按察司得不罷
  孔子廟戸
  中統三年五月勅上都重建孔子廟曲阜孔子廟歴代給民百戸以供洒掃復其家至是尚書省以括戸之故盡収為民翰林學士王磐言林廟戸百家歳賦鈔不過六百貫僅比一六品官終年俸耳聖朝疆域萬里財賦歳億萬計豈愛一六品官俸不以待孔子哉且於帑庫所益無多其損國體甚大時論韙之
  水利六事
  中統三年郭守敬陳水利六事其一中都舊漕河東至通州權以玉泉水引入行舟歳可省僦車錢六萬緡其二順德逹泉引入城中分為三渠灌城東地其三順德澧河東至古任城失其故道没民田千三百餘頃此水開修成河其田卽可耕種其四磁相東北滏漳二水合流處引水由滏陽邯鄆洺州永年下雞澤合入澧河可灌田二千餘頃其五懐孟沁河雖澆灌猶有漏堰餘水東與丹河餘水相合引東流至武渉縣北合入御河灌田二千餘頃其六黄河自孟州西開引少分一渠經由新舊孟州中間順河右岸下至温縣南復入大河其間亦可灌田二千餘頃毎奏事上輙曰當務若此人眞不為素餐矣
  守敬又言金時自燕京之西麻峪村分引盧溝一支東流穿西山而出是謂金口其水自金口以東燕京以北溉田若干頃其利不可勝計兵興以來典守者懼有所失因以大石塞之今若按故迹使水得通流上可以致西山之利下可以廣京畿之漕又當于金口西預開減水口西南還大河令其深廣以防漲水突入之患
  都水監郭守敬奉詔興舉水利因建言䟽鑿通州至都河改引渾水漑田
  議建太廟
  中統四年三月議建太廟於燕京十四年博士言同堂異室非禮命太常寺重議廟制一曰都宫别殿七廟九廟之制祭法曰天子立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諸侯大夫士降殺以兩晉博士孫毓以謂外為都宫内各有寢廟别有門垣太祖在北左昭右穆以次而南是也前廟後寢者以象人君之居前有朝而後有寢也廟以藏主以四時祭寢有衣冠几杖象生之具以薦新物天子太祖百世不遷宗亦百世不遷髙宗以上親盡則逓遷昭常為昭穆常為穆七世同為都宫則昭常在左穆常在右而外有以不失其序一世自為一廟則昭不見穆穆不見昭而内有以各全其尊必祫享而㑹於太祖之廟然後序其尊卑之次葢父子異宫祖禰異廟所以盡事亡如事存之義然漢儒論七廟九廟之數其説有二韋𤣥成等以謂周之所以七廟者以后稷始封文王武王受命而王是以三廟不毁與親四而七也如劉歆之説則周自武王克商以后稷為太祖即増立髙圉亞圉二廟于公劉太王王季文王二昭二穆之上已為七廟矣至懿王時始立文世室於三穆之上至孝王時復始立武世室于三昭之上是為九廟矣然先儒多是劉歆之説二曰同堂異室之制後漢明帝遵儉自抑遺詔無起寢廟但藏其主于光武廟中更衣别室其後章帝又復如之後遂不敢加而公私之廟皆用同堂異室之制先儒朱熹以謂至使太祖之位下同孫子而更僻處一隅無以見為七廟之尊羣廟之神則又上壓祖考不得自為一廟之主以人情論之生居九重窮極壯麗而設祭一室不過尋丈甚或無地以容鼎爼而隂損其數子孫之心於此宜亦有所不安矣且如命士以上其父子婦姑猶且異處謹尊卑之序不相䙝凟况天子貴為一人富有四海而祖宗神位數世同處一堂有失人子事亡如事存之意矣
  博士李時衍等議歴代廟制俱各不同欲尊祖宗當從都宫别殿之制欲從儉約當從同堂異室之制三月十一日尚書叚諾海及太常禮官奏曰始議七廟除正殿寢殿正門東西門已建外東西六廟不須更造餘依太常寺新圖建之遂為前廟後寢廟分七室
  太廟之制
  中統四年三月癸卯詔建太廟於燕京至元元年十月奉安神主於太廟二年十月己卯享於太廟三年九月始作八室神主設祏室十月丁丑太廟成十一月戊申奉安神主於祏室六年十二月己丑命國師僧薦佛事於太廟七晝夜八年八月太廟柱朽從張易言告於列室而後修奉遷栗主金牌位與舊神主于饌幕殿工畢安奉自是修廟皆如之十四年八月乙丑詔建太廟十七年十二月甲申告遷於太廟癸巳承㫖和爾郭斯太常卿太出秃忽思等以祏室内栗主八位并日月山板位聖安寺木主俱遷甲午和爾郭斯太常卿色勒敏率百官奉太祖睿宗二室金玉於新廟安奉遂大享焉乙未毁舊廟二十一年三月丁夘太廟正殿成奉安神主英宗以四時躬祀太廟至治元年正月乙酉始命於太廟垣西北建大次殿五月中書省臣言世祖所建太廟前廟後寢徃歳寢殿災請以今殿為寢别作前廟十五間中三間通為一室以奉太祖神主餘以次為室制曰善十二月作太廟正殿三年七月辛卯太廟成
  廟制至元十七年修新廟前廟後寢正殿東西七間南北五間内分七室殿陛二成三階中曰㤗階西曰西階東曰阼階寢殿東西五間南北三間環以宫城四隅重屋號角樓正南正東正西宫門三門各五門皆號神門殿下道直東西神門曰横街直南門曰通街甓之通街兩旁井二皆覆以亭宫城外繚以崇垣饌幕殿七間在宫城南門之東南向齊班㕔五門在宫城之東南西向省饌殿殿一間在東城東門少北南向初獻齋室在宫城之東東垣門内少北西向其南為亞終獻司徒大禮使助奠七祝獻官等齋室皆西向雅樂庫在宫城西南東向法物庫儀鸞庫在宫城之東北皆南向都監局在其東少南西向東垣之内環築墻垣為别院内神厨局五間在北南向井在神厨之東北有亭酒庫三間在井亭南西向祠祭局三間對神厨局北向院門西向百官厨五間在神厨院南西向宫城之南復為門與中神門相値左右連屋六十餘間東掩齊班㕔西値雅樂庫為諸執事齋房築崇墉以環其外東西南開櫺星門三門外馳道抵齊化門之通衢至治元年詔議増廣廟制三年别建大殿一十五間用今廟為寢殿中三間通為一室餘十間各為一室東西兩旁際墻各留一間以為夾室室皆東西横濶二丈南北入深六間每門二丈宫城南展後鑿新井二于殿南作亭東南隅西南隅角楼南神門東西神門饌幕殿省饌殿獻官百執事齋室中南門齊班㕔雅樂庫神厨祠祭等局皆南徙建大次殿三間于宫城之西北東西櫺星門亦南徙東西櫺星門之内鹵簿房四所通五十間
  爰立名相
  中統四年以亷希憲為中書平章政事希憲立朝讜正有内侍入朝堂傳㫖言某事當爾希憲曰此閹宦預政之漸不可啟也入奏杖之䝉古主嘗令希憲受帝師戒希憲對曰臣已受孔子戒矣䝉古主曰汝孔子亦有戒邪對曰為臣當忠為子當孝孔子之戒如是而已按希憲畏吾人其父為亷憲遂以官為氏
  創始治道
  中統四年中書左丞姚樞言自中統至今五六年間外侮内叛繼繼不絶然能官離債負民安賦役國用粗足政事更新皆陛下信用先王之法所致今創始治道正宜上答天心下結民心睦親族以固本定大臣以當國開經筵以格心立學校以育才則可以光先烈遺子孫邇者伏聞聰聼日煩朝廷政令日改月異逺近臣民不勝戰懼惟恐大本未興逺業難成為陛下之後憂耳上然之
  作大成樂
  中統五年作大成樂太常寺言自古帝王功成作樂樂各有名盛德形容于是乎在伏覩皇上踐阼以來留心至治聲名文物思復承平之舊首勅有司修完登歌宫縣八佾樂舞以備郊廟之用若稽古典冝有徽稱謹按歴代樂名黄帝曰咸池龍門大卷少昊大淵顓頊六莖髙辛五英唐堯大咸大章虞舜大韶夏禹大夏商湯大濩周武大武降及近代咸有厥名宋總名曰大晟金總名曰大和今採輿論權以數名伏乞詳定曰大成按尚書簫韶九成鳳凰來儀樂記曰王者功成作樂詩曰展也大成曰大明按白虎通言如唐堯之徳能大明天人之道曰大順易曰天之所助者順又曰順乎天而應乎人曰大同樂記曰樂者為同禮者為異禮運曰大道之行也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是之謂大同曰大豫易曰豫順以動故天地如之象曰雷出地奮豫先王以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中書省定名曰大成之樂乃上表稱賀
  因災肆赦
  中統五年八月詔應天者惟以至誠拯民者莫如實惠朕以菲德獲承慶基内難未戡外兵未戢夫豈一日于今五年賴天地之畀賦曁祖宗之垂裕凡我同氣㑹於上都雖此日之小康敢盡心之少肆比者星芒示儆雨澤愆常皆闕政之所繇顧斯民之何罪宜布維新之令溥施在宥之仁於戲否徃泰來迓續亨嘉之㑹鼎新革故正資輔弼之良咨爾臣民體予至意
  賜髙麗厯日
  中統五年諭髙麗國王李植獻歳發春式遘三陽之㑹對時育物宜同一視之仁睠爾外邦忠於内附肇因正旦庸展賀儀方使介之旋歸須筴書之播告今賜卿中統五年厯日一道卿其若稽古典敬授民時勸彼東嵎之民勤于南畝之事茂迎和氣迄用康年時乃之休惟朕以懌
  馬歩弓手
  中統五年置馬歩弓手騐郡邑民衆寡置馬歩弓手夜遊邏禁人出違者有罪皆以防盗也而京師南北兩兵馬司各至千人郡邑相距逺村落有邸舍可居停者亦置之每百户取中産者一人以充盗發期一月獲不獲期兩月三月一不獲則笞之至再至三則笞加多官有綱運若流徙者至則執兵仗導從以轉授受外此則不敢役示專其捕盗職
  限田
  中統五年布衣趙天麟上策言臣嘗計方千里之地提封百萬井山川城市等除百分提封之三十六外定六十四萬井為私田五萬一千二百萬畝又乘除粟稻等子粟之多寡每畝歳只率一石五斗而計之則私田子粒可得七萬六千八百萬石公田子粒可得七千六百八十萬石其鰥寡孤獨無告者須先賑惠焉上下相睦貧富相均此隆周所以旁作穆穆迓衡而孟子所以不憚區區告人也自嬴秦變法之後富者田連阡陌而貧者無置錐之地囬思古道邈矣哀哉越至於今王公大人之家或占民田近於千頃不耕不稼謂之草塲專放孳畜又江南豪民廣占農地驅役佃戸無爵邑而有封君之貴無印節而有官府之權恣縱妄為靡所不至此而弗治化寔難行又貧家樂歳終身苦㓙年不免於死亡荆楚之域至有僱妻鬻子者雖土風之常然亦衣食不足之所致也衣食不足由豪富之兼并故也方今之務莫如復井田尚恐驟然騷動天下豪富之家宜限田以漸復之凡宗室王公之家限田幾百頃凡巨族官民之家限田幾十頃凡限外退田者賜其家長以空名告身毎田幾頃官階一級不使之居實職也凡限田之外蔽欺田畆者坐以重罪凡限外之田有佃户者就令佃戸為主凡未嘗墾闢者令無田之民占而闢之且全免第一年租税次年減半第三年依例科徴凡占田不可過限凡無田之民不欲占田者聼凡以後有賣田者買田亦不可過限也私田旣定乃定公田公田之法凡九等一品者二十頃二品者十六頃三品者十五頃四品者十二頃以下俱以二頃為差至九品但二頃而已庻乎民獲恒産官足養亷如是而行之五十年之後井田可以復興矣下中書省議








  元朝典故編年考卷一
<史部,政書類,通制之屬,元朝典故編年考>



  欽定四庫全書
  元朝典故編年考卷二
  吏部侍郎孫承澤撰
  憲典
  至元初作憲典其篇二十有二曰名例曰衛禁曰職制曰祭令曰學規曰軍律曰戸婚曰食貨曰大惡曰姦非曰盗賊曰詐偽曰訴訟曰鬭毆曰殺傷曰禁令曰雜犯曰捕亡次之曰恤刑曰平反曰赦宥而終之以獄空則辟以止辟之效成刑期無刑之徳可見矣
  時趙天麟上策曰天道莫大于生故春居歳首而王者法之以立禮部其次莫貴于長故夏居春次而法之以立兵部又其次方及于殺故秋居夏次而法之以立刑部竊見方今大罪囚徒鞫訊旣成司縣具詞以申于路路覆鞫之以申逹于上司上司遣理官覆察旣審而後刑之愼之至也或有及立春之後所在行刑此亦似乎失天本意也方春之月勾芒御辰萬殊有榮滋舒暢之容而無枯瘁蕭條之理故王者順之于是乎掩骼埋胔禁止伐樹無覆巢無殺孩蟲無胎夭飛鳥走獸母焚山林凢羅網之類餧獸之藥毋出九門但當安萌芽養幼少存諸孤令有司省囹圄毋肆掠止獄訟可也以卉草鳥獸之微尚令被澤而况于人乎以獄訟肆掠猶禁止而况于刑人乎及乎商風振起少皥司天鷹乃祭鳥霜飛蕭艾于是乎審斷戮罪乃所以順隂氣之嚴凝助陽律之不逮也且春夏行刑則是春夏二時行秋冬之令也災殃之效具見古書非臣所能盡言也頃者連年變異蔬穀不登或隕霜不殺草而桃李開華或地震日月食而動静不一斯皆隂陽反覆而意或有以致之也伏望陛下仰稽天意載審刑章凡有罪當死以上命省部秋冬遣理官出而執之凡罪不至死及非常之事宜速决者不在此限外依上施行庻幾休徴薦至氣候相恊矣
  至元新格
  至元元年制至元新格去金人嚴刻之政一意簡除繁苛其五刑之目凡七下至五十七謂之笞刑凡六十七至一百七謂之杖刑其徒法年数杖数相附麗為加減塩徒盗賊旣决而又鐐之流則南人遷于遼陽北人遷于湖廣死刑則有斬而無絞惡逆之極者又有凌遲處死之法焉葢古者以墨劓剕宫大辟為五刑後世除肉刑乃以笞杖徒流死偹五刑之數元因之更用輕典世祖謂宰臣曰朕或怒有罪者使汝殺汝勿殺必遲回一二日乃覆奏其笞杖曰天饒一下地饒一下皇帝饒一下故應十者止減為七其平反之法諸路府軍民長因収捕反叛輙羅織平民其同僚能理平民之寃正犯人之罪歸其俘虜活其死命者於本官上優陞一等凡職官能平反重刑平反寃獄一起以上加等陞用諸路府曹吏能平反寃獄者於各道宣慰司部令史補用
  初定兵制
  至元初定兵制内立五衛以總宿衛諸軍衛設親軍都指揮使外則萬戸之下置總管千戸之下置總把百戸之下置彈壓立樞宻院以總之遇方靣有警則置行樞宻院事已則廢而移都鎮撫司属行省萬戸千戸百戸分上中下萬戸佩金虎符符趺為伏虎形首為明珠而有三珠二珠一珠之别千戸金符百戸銀符萬戸千戸死陣者子孫襲爵死病則降一等總把百戸老死萬戸遷他官皆不得襲是法尋廢後無大小皆世其官獨以罪去者則否若夫軍士則初有䝉古軍探馬赤軍䝉古軍皆國人探馬赤軍則諸部族也其法家有男子十五以上七十以下無衆寡盡簽為兵十人為一牌設牌頭上馬則偹戰鬬下馬則屯卒牧養孩幼稍長又藉之曰漸丁軍旣平中原發民為卒是為漢軍或以貧富為甲乙户出一人曰獨户軍合二三而出一人則為正軍户餘為貼軍户或以男丁論嘗以二十丁出一卒至元七年十丁出一卒或以户論二十戸出一卒而限年二十以上者充士卒之家為富商大賈則又取一人曰餘丁軍至十五年免或取匠為軍曰匠軍或取諸侯將校之子弟充軍曰質子軍又曰秃魯華軍是皆多事之際一時之制天下旣平甞為軍者定入尺籍伍符不可更易詐増損丁産者覺則更籍其實而以印印之病死戍所者百日外役次丁死陣者復一年貧不能役則聚而一之曰合併貧甚者老無子者落其籍戸絶者則以民補之奴得縱自便者俾為其主貼軍其戸逃而還者復三年又逃者杖之投他役者還籍其繼得宋年號新附軍又有遼東之乣軍契丹軍女直軍髙麗軍雲南之寸白軍福建之畬軍則皆不出戍他方者葢鄉兵也又有以技名者曰砲軍弩軍水手軍應募而集者曰答剌罕軍其名數則有憲宗二年之籍世祖至元八年之籍十一年之籍而新附軍有二十七年之籍以兵籍係軍機重務漢人不閲其數雖樞宻近臣職專軍旅者惟長官一二人知之
  立封贈之制
  至元元年立封贈之制惟一二勲舊之家以特㤙見褒雖畧有成法未悉行之又制考課雖以五事責辦管民官為無激勸之方徒示虗文竟無實效自今每歳終考課管民官五事偹具内外諸司官職任内各有成效者為中考第一考對官品加妻封號第二考令子弟承䕃叙任第三考封贈祖父母父母品格不及封贈者量遷官職其有政績殊異者不次陞擢仰中書𠫵酌舊制出給誥命
  修瓊華島
  至元元年二月修瓊華島按瓊華島即萬歳山也金人名瓊華島其山皆以玲瓏石疊疊峰巒隠映松檜隆鬱秀若天成引金水河至其後轉機運𣂏汲水至山頂出石龍口注方池伏流至仁智殿後有石刻蟠龍昻首噴水仰出然後東西流入于太液池山上有廣寒殿七間仁智殿則在山半為屋三間山前白玉石橋長二百尺直儀天殿後殿在太液池中圓坁上十一楹正對萬歳山山之東北為靈囿竒獸珍禽在焉車駕歳廵上都先宴百官于此元浙省參政赤德爾甞云向任留守司都事時聞故老言我元起朔漠日塞上有一山形勢雄偉金人望氣者謂此山有王氣非我之利金人謀欲厭勝之計無所出時國已多事乃求通好入貢旣而曰他無所冀願得某山以鎮壓我土耳衆皆鄙笑而許之金人乃大發卒鑿掘輦運至幽州城北積累成山因開挑海子栽植花木營搆宫殿以為遊幸之所未幾金亡世宗徙都之至元四年興築宫城山適在禁中遂賜名萬歳山云
  大儒時務書
  至元三年議中書省事許衡奏呈時務五事一立國規模為天下國家有大規模規模旣定循其序而行之使無過焉無不及焉則治功可期否則心疑目炫變易紛更日計有餘而歳計不足未見其可也昔子産處衰周之列國孔明用西蜀之一隅且有定論而終身由之况堂堂天下可無一定之論而妄為之哉古今立國規模雖各不同然其大要在得天下心得天下心無他愛與公而已矣愛則民心順公則民心服旣順且服於為治也何有然開創之始重臣挾功而難制有以害吾公小民雜屬而未一有以梗吾愛於此為計其亦難矣自非英睿之君賢良之佐未易處也勢雖難制必求其所以制衆雖未一必求其所以一前慮却顧因時順理予之奪之進之退之内主甚堅外行甚易日戞月摩周旋曲折必使吾之愛吾之公逹於天下而後已至是則紀綱法度施行有地天下雖大可不勞而理也然其先後之序緩急之宜宻有定則可以意㑹而不可以言傳之是之謂規模國朝土宇曠逺諸民相雜俗旣不同論難⿺辶䖏定考之前代北方奄有中夏必行漢法可以長乆故後魏遼金歴年最多其他不能實用漢法皆亂亡相繼史冊具載昭昭可見也國家仍處逺漠無事論此必如今日形勢非用漢法不宜也陸行資車水行資舟反之則必不能行幽燕以北服食宜凉蜀漢以南服食宜熱反之則必有變異以是論之國家當行漢法無疑也然萬世國俗累朝勲貴一旦驅之下從臣僕之謀改就亡國之俗其勢有甚難者茍非聼悟特逹曉知中原寔歴代帝王為治之地則必咨嗟怨憤諠譁其不可也竊甞思之寒之與暑固為不同然寒之變暑也始于㣲温温而熱熱而暑積百有八十二日而寒氣始盡暑之變寒其勢亦然山水之根力可破石是亦積之之驗也茍能漸之摩之待以歳月心堅而確事易而常未有不可變者然事有大小時有乆近期小事於逺則遷延虛曠而無功期大事於近則急廹倉惶而不逹此創業垂統也以北方之俗改用中國之法計非三十年不可成功在昔金國初亡便當議此此而不務孰為可務顧乃宴安逸豫垂三十年養成尾大之勢祖宗失其機於前陛下繼其難於後外事征伐内撫瘡痍雖曰守成實如創業規模之定又難於嚮時矣然尾大之勢計聖謀神筭已有處之之道非臣區區所能及也此外唯當齊一吾民之富實興學練兵隨時損益稍為定制如臣輩者皆能論此在陛下篤信而堅守之不雜小人不營小利不責近效不恤浮言則天下之心庻幾可得而致治之功庻幾可成也
  一中書大要中書管天下之務固不勝其煩也然其大要在用人立法二者而已近而譬之髪之在頭不以手理而以櫛理又譬之食之在器不以手取而以匕取手雖不能自為而能用夫櫛與匕焉是卽手之為也上之用人何以異此不先有司直欲躬役庻務將見日勤日苦而日愈不暇矣古人謂得士者昌自用則小意正如此夫賢者識治之體知事之要與庸人相懸葢十百而千萬也布之周行百職具舉宰職總其要而臨之不煩不勞此所謂省也然乆之賢否未能灼知其詳固不敢用或已知其孰為君子孰為小人復畏首畏尾患得患失坐視其弊而不敢進退之徒曰知人而實不能用人亦何益哉人莫不飲食也獨膳夫為能致氣味之美莫不睹日月也獨術者為能步虧食之數得法與不得法固難一律論有馬不能習必借人乘之有玉不能治必求玉人雕琢之小物尚爾况堂堂天下神器可使不得法者為耶古人謂為山必因丘陵為下必因川澤意正如此夫治人者法也守法者人也人法相維上安下順而宰職優游廊廟之上不煩不勞此所謂省也里巷之談動以古為詬病不知今日口之所食身之所衣皆古人遺法而不可違者豈天下之大國家之重而古成法反可違邪其亦弗思甚矣用人立法今雖未能遽如古昔然已仕者便當頒降俸給使可養亷未仕者且當寛立條格俾就叙用則失職之怨少可舒矣外設監司糾察汚濫内專吏部考定資歴則非分之求漸可息矣再任三任抑髙舉下則人才爵位略可平矣舍此則堆積壅塞參差謬戾茍延歳月莫知所期俸給之數叙用之格監司之條例先當擬定至於貴家世襲品官任子驅良抄數之便宜續當議之亦不可緩也此其大畧要須深探古人所以用人立法之意推而衍之則何難見之有若夫得行與不得行在上之委任者何如而能行與不能行在執政者得人不得爾此非臣之所能及也
  一為君難生民有欲無主乃亂上天眷命作之君師必與之聰明剛斷之資重厚包容之量使首出庻物而表正萬邦此葢天以至難任之非予之可安之地而娯之也堯舜以來聖帝明王莫不兢兢業業小心畏愼日中不暇未明求衣誠知天之所畀至難之任初不可以易心處知其為難而以難處則難或可易不知為難而以易處則他日之難有不可為者矣孔子謂人之言曰為君難為臣不易則其説所由來逺矣為臣不易臣已告之安圖至為君之難尤陛下所當專意者臣請舉其切而要者欵陳于後
  踐言 人君不患出言之難而患踐言之難知踐言之難則其出言不容不愼矣昔劉安世見司馬温公問盡心行已之要可以終身行之者公曰其誠乎劉公問行之何先公曰自不妄語始劉公初甚易之及退而自隠括日之所行與凡所言自相掣肘矛盾者多矣力行七年而後成自此言行一致表裏相應遇事坦然常有餘裕臣按劉安世一士人也所交者一家之親也一鄉之衆也同列之臣不過數十百人而止耳然以言行相岐猶有自相掣肘矛盾者况天下之大兆民之衆事有萬變日有萬幾而人君以一身一心酬酢之欲言無失豈易能哉故有昔之所言而今日不記者今之所命而後日自違者可否異同紛更變易紀綱不得布而法度不得立臣下雖欲黽勉而竟無所持循徒汨没於𤨏碎之中卒於無補况因之為弊者又日新月盛而不可遏在下之人疑惑驚眩且議其無法無信一至於此也此無他至難之地不以難處而以易處之故也茍從古者大學之道以修身為本凢一事之來一言之發必求其所以然與其所當然不牽於愛不蔽於憎不因於喜不激於怒虛心端意熟思而審處之雖有不中者盖鮮矣奈何為人上者多樂舒肆為人臣者多事容恱容恱本為私也私心盛則不畏人矣舒肆本為欲也欲心熾則不畏天矣以不畏天之心與不畏人之心感合無間則其所務者皆快心事耳快心則口欲言而言身欲動而動又豈肯兢兢業業以修身為本一言一事熟思而審處之乎此人君踐言之難所以又難於天下之人也
  防欺 人之情為有易有險險者難知易者易知易知者雖談笑之頃几席之間可得其底藴難知者雖同居共事閲月窮年猶莫測其意之所向雖然此特繫夫人之險易者然也又有衆寡之辨焉寡則易知衆則難知難知非不智也用智分也易知非多智也合小智而成大智也故在上之人難於知下而在下之人易於知上其勢然也處難知之地御難知之人欲其不見欺也盖難矣昔包孝肅剛嚴峭直號為明察有編民犯法當杖脊吏受財與之約曰今見尹必付我責狀汝苐呼號自辯我與汝分此罪汝决杖我亦决杖旣而包引囚問畢果付吏責狀囚如吏言分辯不已吏人厲聲訶之曰但受脊杖出去何用多言包謂其恃權捽吏於庭杖之十七特寛囚罪止從杖坐以阻吏勢不知乃為所賣卒如素約臣謂包拯一京尹耳其見欺於人不過誤一事害一人而已人君處億兆之上所操者予奪進退賞罰生殺之權不幸見欺以非為是以是為非其害可勝旣耶人君唯無喜怒也有喜怒則賛其喜以市恩鼔其怒以張勢人君惟無愛憎也有愛憎則假其愛以濟私藉其憎以復怨甚至本無喜也誑之使喜本無怒也激之使怒本不足愛也强譽之使愛本無可憎也强短之使憎若是則進者未必為君子退者未必為小人予者或無功而奪者或有功也以至賞之罸之生之殺之鮮有得其正者人君不悟日在欺中方仗若曹摘發細隠以防天下之欺欺而至此欺尚可防耶大抵人君以知人為貴以用人為急用得其人則無事於防矣旣不出此則所近者争進之人耳好利之人耳無耻之人耳彼挾詐用術千蹊萬逕以蠱惑君心于此欲防其欺雖堯舜不能也任賢 賢者以公為心以愛為心不為利囘不為勢屈寘之周行則庻事得其正天下被其澤賢者之於人國其重固如此也然或遭時不偶務自韜晦有舉一世而人不知者雖或知之而當路之人未有同類不見汲引獨人君有不知者人君雖或知之召之命之况如厮養而賢者有不屑就者雖或接之以貌待之以禮而其所言不見信用有超然引去者雖或信用復使小人參於其間責小利期近效有用賢之名無用賢之實賢者亦豈肯尸位素餐徒費廪祿取譏誚於天下哉雖然此特論難進者言也又有難合者焉人君位處崇髙日受容恱大抵樂聞人之過而不樂聞已之過務快已之心而不務快民之心賢者必欲匡而正之扶而安之使如堯舜之正堯舜之安而後已故其勢難合况姦邪佞婞醜正惡直肆為詆毁多方以䧟之將見罪戾之不免又可望庻事得其正天下被其澤耶自古及今端人雅士所以重於進而輕於退者葢以此耳大禹聖人聞善即拜益戒之曰任賢勿貳去邪勿疑貳之一言在大禹猶當警省後世人主宜何如哉此任賢之難也
  去邪 姦邪之人其為心險其用術巧惟險也故千態萬狀而人莫能知惟巧也故千蹊萬徑而人莫能禦人君不察以謟為恭以訐為公以欺為可信以佞為可近喜怒愛惡人主固不能無然有可者有不可者而姦邪之人一於迎合竊其勢以立已之威濟其欲以結主之愛愛隆於上威擅於下大臣不敢議近親不敢言毒被天下而上莫之知此前人所謂城狐也所謂社鼠也至是而求去之不已難乎雖然此由人主不悟誤至於此猶有説焉如宇文士及之佞太宗灼見其情而竟不能斥李林甫妬賢嫉能明皇洞見其奸而卒不能退邪之惑人有如此者可不畏哉
  得民心 上以誠愛下下以忠報上有感必應理固宜然然考之徃昔有不可以常情論者禹抑洪水以救天下其功大矣啟賢能敬承繼禹之道其澤深矣然一傳而太康才畋于洛萬姓遽仇而去之吁可怪也漢髙帝起布衣天下之士雲合景從其困滎陽也紀信至捐生以赴急人心之歸可見矣及天下已定而相聚沙中有謀反者此又何耶竊甞思之民之戴君本於天命初無不順之心也特由使之失望使之不平然後怨望生焉禹啟愛下旣如赤子矣民之奉上亦如父母矣今大康尸位以逸豫滅厥徳非所以為父母也是以失望秦楚殘暴故天下叛之漢政寛仁故天下歸之今髙帝用愛憎行誅賞非所以為寛仁也是以不平推是二者參較古今凢有恩澤於民而民怨且怒者莫不類乎此也大抵人君即位之始多發美言詔告天下天下恱之冀其有實旣而實不能副遂怨心生焉一類同等無大相逺人君特以已之私好獨厚一人則其不厚者已有疾之之意况厚其有罪而薄其有功豈得不怒於心耶失望之怨不平之怒鬰而不解雖曰愛之惡在其為愛之也必如古者大學之道以修身為本凢一言也一動也舉可以為天下法一賞也一罰也舉可以合天下公則億兆之心將不求而自得又豈有失望不平之累哉奈何此道不明為人君者不喜聞過為人臣者不敢盡言合二者之心以求天下之心則其難得也固宜
  順天道 三代而下稱盛治者無若漢之文景然考之當時天象數變如日食地震山崩水潰長星彗星孛星之類未易遽數前此後此凢若是者小則有水旱之應大則有亂亡之應未有徒然而已者獨文景克承天心消弭變異使四十年間海内殷富黎庻樂業移告訏之風為醇厚之俗且建立漢家四百年不㧞之業猗歟偉哉未見其比也秦之苦天下乆矣加以楚漢之戰生民糜滅戸不過萬文帝承諸吕變故之餘入繼正統專以養民為務其憂也不以已之憂為憂而以天下之憂為憂其樂也不以已之樂為樂而以天下之樂為樂今年下詔勸農桑也恐民生之不遂明年下詔減租稅也慮民用之或乏懇愛如此宜其民心得而和氣應也臣竊見前年秋孛出西方彗出東方去年冬彗見東方復見西方議者咸謂當除舊布新以應天變臣謂與其妄意揣度曷若直法文景之恭儉愛民為理明義正而可信也天之樹君本為下民故孟子謂民為重君為輕書亦曰天視自我民視天聼自我民聼以是論之則天之道恒在於下恒在於不足也君人者不求之下而求之高不求之不足而求之有餘斯其所以召天變也變已生矣象已
  著矣乖戾之幾已萌而不可遏矣猶且因仍故習抑其下而損其不足謂之順天不亦難乎右六者難之目也舉其要則修德用賢愛民三者而已此謂治本治本立則紀綱可布法度可行治功可必否則愛惡相攻善惡交病生民不免於水火以是為治萬不能也
  一農桑學校語古之聖君必曰堯舜語古之賢臣必曰稷契葢堯舜能知天道而順承之稷契又知堯舜之心而輔賛之此所以為法于天下而可傳於後世也天之道好生而不私堯舜亦好生而不私若克明俊德至黎民於變敬授人時至庻績咸熈此順承天道之實也稷播百榖以厚民生契敷五教以善民心此輔賛堯舜之實也是義也出書之首篇曰堯典曰舜典臣自十七八時已能誦説爾後温之復之推之衍之思之又思之苦心極力至年五十始大曉悟以是參諸徃古而徃古聖賢之言無不同驗之厯代而歴代治亂之迹無不合自此胸中廓然無有凝滯斷知此説實自古聖君賢相平天下之要道旣幸得之常以語人而人之聞者忽焉泛焉莫以為意察其所至正如臣在十七八時葢無臣許多思慮許多工夫其不能領解理固宜然然間與一二知者相與講論心融意㑹雖終日竟夕不知其有倦且怠也葢此道之行民可使富兵可使彊人才由之以多國勢由之以重臣夙夜念之至熟也今國家徒知斂財之巧不知生財之由徒欲防人之欺不欲養人之善徒患法令之難行不患法令無可行之地誠能自今以始優重農民勿使擾害盡驅游惰之人歸之南畝歳課種樹懇諭而督行之十年已後當倉盈庫積非今日比矣自上都中都下及司縣皆設學校使皇子以下至於庻人之子弟皆從事於學日明父子君臣之大倫自洒掃應對至于平天下之要道十年已後上知所以御下下知所以事上上下和睦又非今日比矣能是二者則萬目皆舉不能是二者他皆不可期也是道也堯舜之道也堯舜之道好生而不私唯能行此乃可好生而不私也孟子曰我非堯舜之道不敢陳於王前臣愚區區竊亦願學
  慎㣲 定民志夫天下所以定者民志定也民志定則士安於士農安於農工商安於為工商則在上人有可安之理民不安於白屋必求祿仕仕不安於卑位必求尊榮四方萬里輻輳並進各懐無厭無耻之心在上之人可不為寒心哉
  崇退讓 臣聞取天下者尚勇敢守天下者崇退讓不尚勇敢則無以取天下不崇退讓則無以守天下取也守也各有其宜君人者不可以不審也愼喜怒 審而後發發無不中否則觸事遽喜喜之色見於貌喜之言出於口人皆知之徐考其故知無可喜者則必悔其喜之失無可怒者則必悔其怒之失甚至先喜後怒先怒後喜先喜是則後之怒非也先怒是則後之喜非也號令數變無他也喜怒不節之故是以先王潛心恭黙不易喜怒其未發也雖至近莫能知其發也雖至親莫能移故號令簡而無悔無悔則自不中變也人之揣君必於喜怒知君之喜怒者莫如近愛是以在下希進之人求託近愛近愛不察乃與之為地甚至無喜生喜無怒生怒在上獨以喜之怒之為當理而不知天下四方譏笑怨謗正以為不當理也最宜深念失於不守大體易於喜怒也
  守信 數變已不可數失信尤不可周幽王無道不畏天不愛民酒荒色荒故不恤方今無此何苦使人不信
  北郊從祀朝日夕月禮儀
  至元三年中書禮部移太常禮儀院下博士擬定北郊從祀朝日夕月禮儀於是博士李之紹蔣汝礪疏曰按方丘之禮夏以五月商以六月周以夏五其丘在國之北禮神之玉以黄琮牲用黄犢幣用黄繒配以后稷其方壇之制漢去都城四里為壇四陛唐去宫城北四里為方壇八角三城每城髙四尺上濶十六歩設陛上等陛廣八尺中等陛一丈下等陛廣一丈二尺宋至徽宗始定為再成歴代制雖不同然無出於三成之式今宜取坤數用六之義去都城北六里於壬方選擇善地於中為方壇三成四陛外為三壝仍依古制自外壝之外治四靣稍令低下以應澤中之制宫室墻圍器皿式并用黄其再成八角八陛非古制難用其神州地祗以下從祀自漢以來歴代制度不一至唐始因隋制以岳鎮海瀆山林川澤丘陵墳衍原隰各從其方從祀今盍𠫵酌舉行至仁宗延祐元年太常寺丞請立北郊帝謙遜未遑北郊之儀遂輟
  修築宫城
  至元四年十月議築宫城發中都眞定順天河間平灤民二萬八千餘人至八年二月宫城成城方六十里里二百四十歩分十一門正南曰麗正南之右曰順承南之左曰文明北之東曰安貞北之西曰徤德正東曰崇仁東之右曰齊化東之左曰光熈正西曰和美西之右曰肅清西之左曰平則大内南臨麗正門正衙曰大明殿曰延春閣宫城周廻九里三十步東西四百八十步南北六百十五歩髙三十五尺甎甃至元八年八月十七日申時動明年三月十五日即工分六門正南曰崇天十二間五門東西一百八十七尺深五十五尺髙八十五尺左右𧻞樓二𧻞樓登門兩斜廡十門闕上兩觀皆三𧻞樓連𧻞樓東西廡各五間西𧻞樓之西有塗金銅幡竿附宫城南靣有宿衛直廬凡諸宫門皆金鋪朱戸丹楹藻繪彤壁琉璃瓦餙簷脊崇天之左曰星拱三間一門東西五十五尺深四十五尺髙五十尺崇天之右曰雲從制度如星拱東曰東華七間三門東西一百十尺深四十五尺髙八十尺西曰西華制度如東華北曰厚載五間一門東西八十七尺深髙如西華角樓四據宫城之西隅皆三𧻞樓琉璃瓦餙簷脊直崇天門有白玉石橋三虹上分三道中為御道鎸百花蟠龍星拱南有御膳亭亭東有拱辰堂葢百官㑹集之所東南角樓東差北有生料庫庫東為柴塲夾垣東北隅羊圏西南角樓南紅門外留守司焉西華南有儀鑾局西有鷹房厚載北為御苑外周垣紅門十有五内苑紅門五御苑紅門四此兩垣之内也大明門在崇天門内大明殿之正門也七間三門東西一百二十尺深四十四尺重簷日精門在大明門左月華門在大明門右皆三間一門大明殿乃登極正旦壽節㑹朝之正衙也十一間東西二百尺深一百二十尺髙九十尺柱廊七間深二百四十尺廣四十四尺髙五十尺寢室五間東西夾六間後連香閣三間東西一百四十尺深五十尺髙七十尺青石花礎白玉石圓磶文石甃地上藉重茵丹楹金餙龍繞其上四靣朱𤨏窓藻井間金繪餙燕石重陛朱䦨塗金銅飛雕冐中設七寳雲龍御榻白葢金縷褥並設后位諸王百僚怯薛官侍宴坐牀重列左右前置燈漏貯水運機小偶人當時刻捧牌而出水質銀裹漆瓮一金雲龍蜿繞之髙一丈七尺貯酒可五十餘石雕象酒卓一長八尺濶七尺二寸玉瓮一玉編磬一巨笙一玉笙玉箜篌咸偹於前前懸繡緣朱簾至冬月大殿則黄㹨皮壁幛黒貂褥香閣則銀鼠皮壁幛黒貂暖帳凡諸宫殿乗輿所臨御者皆丹楹朱𤨏窓間金藻繪設御榻裀褥咸偹屋之簷脊皆餙琉璃瓦文思殿在大明寢殿東三間前後軒東西三十五尺深七十二尺紫檀殿在大明寢殿西制度如文思皆以紫檀香木為之縷花龍涎香間白玉飾壁草色髹綠其皮為地衣寳雲殿在寢殿後五間東西五十六尺深六十三尺髙三十尺鳳儀門在東廡中三間一門東西一百尺深六十尺髙如其深門之外有庖人之室稍南有酒人之室麟瑞門在西廡中制度如鳳儀門之外有内藏庫二十所所為七間鐘樓又名文樓在鳳儀南鼓樓又名武樓在麟瑞南皆五間髙七十五尺嘉慶門在後廡寳雲殿東景福門在後廡寳雲殿西皆三間一門周廡一百二十間髙三十五尺四隅角樓四間重簷凡諸宫周廡并用丹楹彤壁藻繪琉璃瓦餙簷脊延春門在寳雲殿後延春閣之正門也五間三門東西七十七尺重簷懿範門在延春左嘉則門在延春右皆三間一門延春閣九間東西一百五十尺深九十尺髙一百尺三簷重屋柱廊七間廣四十五尺深一百四十尺髙五十尺寢殿七間東西夾四間後香閣一間東西一百四十尺深七十五尺髙如其深重簷文石甃地藉花毳裀簷帷咸備白玉石重陛朱䦨銅冐楯塗金雕翔其上閣上御榻二柱廊中設小山屏牀皆楠木為之而餙以金寢殿楠木御榻東夾紫檀御榻壁皆張素畫飛龍舞鳳西夾事佛像香閣楠木寢牀金縷褥黒貂壁幛慈福殿又曰東煖殿在寢殿東三間前後軒東西三十五尺深七十二尺明仁殿又曰西煖殿在寢殿西制度如慈福景耀門在左廡中三間一門髙三十尺清灝門在右廡中制度如景耀鐘樓在景耀南鼓樓在清灝南各髙七十五尺周廡一百七十二間四隅角樓四閣玉德殿在清灝外七間東西一百尺深四十九尺髙四十尺飾以白玉甃以文石中設佛像東香殿在玉德殿東西香殿在玉德殿西宸慶殿在玉德殿後九間東西一百三十尺深四十尺髙如其深中設御榻簾帷裀褥咸備前列朱䦨左右闢二紅門後山字門三間東更衣殿在宸慶殿東五間髙三十尺西更衣殿在宸慶殿西制度如東殿隆福殿在大内之西興聖之前南紅門三東西紅門宫各一繚以磚垣南紅門一東紅門一後紅門一光天門光天殿正門也五間三門髙三十二尺重簷崇華門在光天門左膺福門在光天門右各三間一門光天殿七間東西九十八尺深五十五尺髙七十尺柱廊七間深九十八尺髙五十尺寢殿五門兩夾四間東西一百三十尺髙五十八尺五寸重簷藻井𤨏窓文石甃地藉花毳裀懸朱簾重陛朱䦨塗金雕冐楯正殿縷金雲龍樟木御榻從臣坐牀重列前兩傍寢殿亦設御榻裀褥咸備青陽門在左廡中明暉門在右廡中各三間一門翥鳳樓在青陽南三間髙四十五尺驂龍樓在明暉南制度如翥鳳後有牧人宿衛之室壽昌殿又曰東煖殿在寢殿東三間前後軒重簷嘉禧殿又曰西煖殿在寢殿西制度如壽昌中位佛像傍設御榻針線殿在寢殿後周廡一百七十二間四隅角樓四間侍女直廬五所在針線殿後又有侍女室七十二間在直廬後及左右浴室一區在宫垣東北隅文德殿在明暉外又曰楠木殿皆楠木為之三間前後軒一間盝頂殿五間在光天殿西北角樓西後有盝頂小殿香殿在宫垣西北隅三間前軒一間前寢殿三間柱廊三間後寢殿三間東西夾各二間文宸庫在宫垣西南隅酒房在宫垣東南隅内庖在酒房之北興聖宫在大内之西北萬壽山之正西周以磚垣南闢紅門三東西紅門各一北紅門一南紅門外兩傍附垣有宿衞直廬凡四十間東西門外各三門南門前夾垣内有省院臺百司官侍直板屋北門外有窨花室五間東夾垣外有宦人之室十七間凌室六間酒房六間南北西門外棊置衛士直宿之舍二十一所所為一間外夾垣東紅門三直儀天殿弔橋西紅門一逹徽政院門内差北有盝頂房二各三間又北有屋二所各三間差南庫一所及屋三間北紅門外有臨街門一所三間此夾垣之北門也興聖門興聖殿之北門也五間三門重簷東西七十四尺明華門在興聖門左肅章門在興聖門右各三間一門興聖殿七間東西一百尺深九十七尺柱廊六間深九十四尺寢殿五間兩夾各三間後香閣三間深七十七尺正殿四靣朱縣𤨏窓文石甃地藉以毳裀中設扆屏榻張白葢簾帷皆錦繡為之諸王百僚宿衛官侍宴坐牀重列左右其柱廊寢殿亦各設御榻裀褥咸備白玉石重陛朱䦨塗金冐楯覆以白磁瓦碧琉璃餙其簷脊𢎞慶門在東廡中宣則門在西廡中各三間一門凝暉樓在𢎞慶南五間東西六十七尺延顥樓在宣則南制度如凝暉嘉德殿在寢殿東三間前後軒各三間重簷寳慈殿在寢殿西制度同嘉德山字門在興聖宫後延華閣之正門也正一間兩夾各一間重簷一門脊置金寳瓶又獨脚門二周閣以紅板垣延華閣五間方七十九尺二尺重阿十字脊白琉璃瓦覆青琉璃瓦餙其簷脊立金寳瓶單陛御榻從臣坐牀咸具東西殿在延華閣西左右各五間前軒一間園亭在延華閣後芳碧亭在延華閣後園亭東三間重簷十字脊覆以青琉璃瓦餙以綠琉璃瓦脊置金寳瓶徽青亭在園亭西制度同芳碧亭浴室在延華閣東南隅東殿後傍有盝頂井亭二間又有盝頂房三間畏吾兒殿在延華閣右六間傍有窨花半屋八間木香亭在畏吾殿後東盝頂殿在延華閣東版垣外正殿五間前軒三間東西六十五尺深三十九尺柱廊二間深二十六尺寢殿三間東西四十八尺前宛轉置花朱䦨八十五扇殿之傍有盝頂房三間庖室二間面陽盝頂房三間妃嬪庫房一間縫紉女庫房三間紅門一盝頂之制三椽其頂若笥之平故名西盝頂殿在延華閣西版垣之外制度同東殿東殿之傍有庖室三間好事房二各三間獨脚門二紅門一妃嬪院四二在東盝頂殿後二在西盝頂殿後各正室三間東西夾四間前軒三間後有三椽半屋二間侍女室八十三間半在東妃嬪院左西向半在西妃嬪院右東向室後各有三椽半屋二十五間東盝頂殿紅門外有屋三間盝頂軒一間後有盝頂房一間庖室一區在凝暉樓後正屋五間前軒一間後披屋三間又有盝頂房一間盝頂井亭一間周以土垣前闢紅門酒房在宫垣東南隅庖室南正屋五間前盝頂軒三間南北房各三間西北隅盝頂房三間紅門一土垣四周之學士院在閣後四盝頂殿門外之西偏三間生料庫在學士院南又南為鞍轡庫又南為軍器庫又南為庖人牧人宿衛之室藏珍庫在宫垣西南隅制度并如酒室惟多盝頂半屋三間庖室三間附載宋朝故宫
  太宗十一年楊奐記曰己亥春三月按部至於汴汴長吏宴于廢宫之長生殿懼後世無以考為纂其大㮣云皇城南外門曰南薫南薫之北新門曰豐宜橋曰龍津橋北曰丹鳳而其門三丹鳳北曰州橋橋少北曰文武樓遵御路而北横街也東曰太廟西曰郊社正北曰承天門而其門五雙闕前引東曰登聞檢院西曰登聞鼓院檢院之東曰左掖門門之南曰待漏院鼓院之西曰右掖門門之南曰都堂承天之北曰大慶門而日精門左昇平門居其東月華門右昇平門居其西正殿曰大慶殿東廡曰嘉福樓西廡曰嘉瑞樓大慶之後曰德儀殿德儀之東曰左升龍門西曰右升龍門正門曰隆德曰蕭墻曰丹墀曰隆德殿隆德之左曰東上閤門右曰西上閤門皆南嚮東西二樓鐘鼓之所在鼓在東鐘在西隆德之次曰仁安門仁安殿東則内侍局内侍之東曰近侍局近侍之東曰嚴祇門宫中則曰撒合門少南曰東樓即授除樓也西曰西樓仁安之次曰純和殿正寢也純和西曰雪香亭雪香之北后妃位也有樓樓西曰瓊香亭亭西曰凉位有樓樓北少西曰玉清殿純和之次曰寧福殿寧福之後曰苑門由苑門而北曰仁智殿有二大石左曰敷錫神運萬歳峰右曰玉京獨秀太平巖殿曰山莊莊之西南曰翠㣲閤苑門東曰仙韶院院北曰湧翠峰峰之洞曰大滌湧翠東連長生殿殿東曰湧金殿湧金之東曰蓬萊殿長生西曰浮玉殿浮玉之西曰瀛洲殿長生之南曰閲武殿閲武南曰内藏庫由嚴祗門東曰尚食局尚食東曰宣徽院宣徽北曰御藥院御藥北曰右藏庫右藏之東曰左藏宣徽東曰㸃檢司㸃檢北曰祕書監祕書北曰學士院學士之北曰諫院諫院之北曰武器署㸃檢之南曰儀鑾局儀鑾之南曰尚輦局宣徽之南曰拱衛司拱衛之南曰尚衣局尚衣之南曰繁禧門繁禧之南曰安泰門安泰西與左升龍門直東則壽聖宫兩宫太后位本明俊殿試進士之所宫北曰徽音殿徽音之北曰燕壽殿燕壽殿垣後少西曰震肅衛司東曰中衛尉司儀鑾之東曰小東華門更漏在焉中尉司東曰祗肅門祗肅門東少南曰將軍司徽音壽聖之東曰太后苑苑之殿曰慶春慶春與燕壽並小東華與正東華對東華門内正北尚廐局尚廐西北曰臨武殿左掖門正北尚食局局南有宫苑司宫苑司西北曰尚醖局湯藥局侍儀司少西曰符寳局器物局西則撒合門嘉瑞樓西曰三廟正殿曰德昌東曰文昭殿西曰光興殿並南嚮德昌之後宣宗廟也宫西門曰西華與東華直其北門曰安貞二大石外凡花石臺榭池亭之細並不錄觀其制度簡素比土階茅茨則過矣視漢之所謂千門萬户珠璧華麗之餙則無有也然後之人因其制度而損益之以求其稱斯可矣
  附載南渡行宫
  陳隨應記曰杭州治舊錢王宫也紹興因以為行宫皇城九里入和寧門左進奏院玉堂右中殿外庫至北宫門循廊左序巨璫幕次列如魚貫祥曦殿朶殿接修廊為後殿對以御酒庫御藥院慈元殿外庫内侍省内東門司大内都廵檢司御厨天章等閣廊廻路轉衆班排列又轉内藏庫對軍器庫又轉便門垂拱殿五間十二架修六丈廣八丈四尺簷屋三間修廣各丈五朶殿四兩廊各二十間殿門三間内龍墀折檻殿後擁舍七間為延和殿右便門通後殿殿左一殿隨時易名明堂郊祀曰端誠策士唱名曰集英宴對奉使曰崇德武舉及軍班授官曰講武東宫在麗正門内南宫門外本宫㑹議所之側入門垂楊夾道間芙蓉環朱䦨二里至外宫門節堂後為財帛生料二庫環以官属直舍轉外窑子入内宫門廊右為賛導春坊直舍左講堂七楹扁新益外為官直舍正殿向明左聖堂右祠堂後凝華殿簷菉堂環以竹左寢室右齊安位内人直舍百二十楹左彛齋太子賜號也接繡香堂便門通繹已堂重簷複屋昔楊太后垂簾於此曰慈明殿前射圃竟百歩環修廊右博雅樓十二間左轉數十歩雕䦨花甃萬卉中出秋千對陽春亭清霽亭前芙蓉後木樨玉質亭梅繞之由繹已堂過錦臙廊百八十楹直通御前廊外卽苑梅花千樹曰梅崗亭曰冰花亭枕小西湖曰水月境界曰澄碧牡丹曰伊洛傳芳芍藥曰冠芳山茶曰鶴丹桂曰天闕清香堂曰本支百世祐聖祠曰慶和泗洲曰慈濟鐘吕曰得眞橘曰洞庭佳味茅亭曰昭儉木香曰架雪竹曰賞静松亭曰天陵偃葢以日本國松木為翠寒堂不施丹艧白如象齒環以古松碧琳堂近之一山崔嵬作觀堂為上焚香祝天之所呉知古掌焚修毎三茅觀鐘鳴觀堂之鐘應之則駕興山背芙蓉閣風帆沙鳥履舄下一溪縈帶通小西湖亭曰清漣怪石夾列獻瑰逞秀三山五湖洞穴深杳豁然平朗翬飛翼拱凌虛樓對瑞慶殿損齋緝熈崇正殿之東為欽先孝思復古紫宸等殿木圍即福寧殿射殿曰選德坤寧殿貴妃昭儀媫妤等位宫人直舍螘聚焉又東過閣子庫睿思殿儀鸞修内八作翰林諸司是謂東華門
  附載宋西京宫城
  西京唐顯慶間為東都開元改河南府宋為西京山陵在焉宫城周廻九里三百歩城南三門中曰五鳳樓東曰興教西曰光政東一門曰蒼龍西一門曰金虎北一門曰拱宸五鳳樓内東西門曰左右永泰門外道北有鸞和門右永泰門西有永福門興教光政門内名三門曰左右安禮左右興善左右銀䑓蒼龍金虎門内第二隔門曰膺福千秋膺福門内道北門曰建禮正殿曰太極殿前有日月樓日華月華門又有三門曰太極殿門後有殿曰天興次北殿曰武德西有門三重曰應天乾元敷教内有文明殿旁有東上閤門西上閤門前有左右延福門後又有殿曰垂拱殿北有通天門柱廊北有明福門門内有天福殿殿北有寢殿曰太清第二殿曰思政第三殿曰延春東又有廣壽殿視朝之所也北第二殿曰明德第三殿曰天和第四殿曰崇徽天福殿西有金鸞殿對殿西廊有彰善門殿北第二殿曰壽昌第三殿曰玉華第四殿曰長壽第五殿曰甘露第六殿曰乾陽第七殿曰善興西有射宫殿千秋門内有舍光殿拱宸門内西偏有保寧門門内有講武殿北又有殿相對内園有長春殿淑景亭十字亭九江池砌䑓婆羅亭宫城東西有夾城各三里餘東二門南曰賔暉北曰啟明西二門南曰金曜北曰乾通宫室合九千九百九十餘區皇城周廻十八里二百五十八歩南面三門中曰端門東西曰左右掖門東一門曰宣仁西三門南曰麗景與金曜相直中曰開化與乾通相直北曰應福内皆諸司處之京城周五十二里九十六步南三門中曰定鼎東曰長夏西曰厚載東三門中曰羅門南曰建春北曰上東西一門曰關門北二門東曰安善西曰徽安
  附載金宫城
  海陵煬(「旦」改為「𠀇」)王遣左右丞相張浩張通古左丞蔡松年調諸路夫匠築燕京宫室皇城周九里三十歩自天津橋之北曰宣陽門中門繪龍兩偏繪鳳用金釘釘之中門惟車駕出入乃開兩偏分雙隻日開一門過門有兩樓曰文曰武文之轉東曰來寧舘武之轉西曰㑹同館正北曰千歩廊東西對焉廊之半各有偏門向東曰太廟向西曰尚書省至通天門後改名應天樓髙八丈朱門五餙以金封東西相去一里餘又各設一門左曰左掖右曰右掖内城之正東曰宣華正西曰玉華北曰拱辰及殿凡九重殿凡三十有六樓閣倍之正中位曰皇帝正位後曰皇后正位位之東曰内省西曰十六位乃妃嬪居之西出玉華門曰同樂園若瑶池蓬瀛栁莊杏村皆在焉都城四圍凡七十五里城門十二毎一靣分三門其正門四旁又設兩門正東曰宣曜陽春施仁正西曰顥華麗澤彰義正南曰豐宜景風端禮正北曰通𤣥㑹城崇智此四城十二門也此外有宣陽門即内城之南門也上有重樓制度宏大三門並立中門常不開惟車駕出入通天門即内城之正南門也四角皆垜樓瓦皆琉璃金釘朱户五門列焉常局惟大禮祫享則由之宣華乃内城之正東門玉華正西門也左掖東偏門右掖西偏門各有武夫守衛拱宸即内城正北門也又曰後朝門制度守衛與玉華宣華等金碧翬飛規模宏麗矣
  范石湖攬轡錄興陵見宋使儀衛戊子早入見循東西御廊北行廊幾二百間廊分三節每節一門將至宫城廊卽東轉百許間其西亦然亦有三出門中馳道甚濶兩傍有溝上植栁廊脊皆以青琉璃瓦覆宫闕門户即純用之北卽端門十一間曰應天之門下開五門兩掖有樓如左右昇龍之制東西兩角樓端門内有左右翔龍門日華月華門前殿曰大安殿使人自左掖門入北循大安殿東廊入敷德門東北行直東有殿宇門曰東宫直北西南列三門中曰書英是故壽康殿母后所居西曰㑹通門自㑹通北入承明門又北則昭慶門東則集禧門尚書省在門外東西則左右嘉㑹門二有樓即大安殿後門之後至幕次黒布拂廬待班有頃入宣明門即當朝後殿門也門内庭中列衛士二百許人貼金雙鳳幞頭團花紅錦衫㪚手立入仁政隔門至仁政殿下團鳳大花氊可半庭殿兩傍有朶殿朶殿上兩髙樓曰東西上閤門兩廊悉有簾幙中有甲士東西御廊循簷各列甲士東立者紅茸甲金纒竿槍黄旗畫青龍西立者碧茸甲金纒竿槍白旗畫黄龍至殿下皆然惟立於門下者錦袍持弓矢殿兩階雜列儀物幢節之屬如道家醮壇威儀之類使人由殿下東行上東階却轉南由露䑓北行入殿閾謂之欄子金主幞頭紅袍玉帶坐七寳榻背有龍水大屏風四壁帟幕皆紅繡龍拱斗皆有繡衣兩楹間各有大出香金獅蠻地鋪禮佛毯可一殿兩傍玉帶金魚或金帶者十四五人相對列立遥望前後殿屋崛起甚多制度不經工巧無遺力煬王亮始營此都規模出於孔彦舟役民夫八十萬兵夫四十萬作治数年死者不可勝計
  宣宗遷都於汴其宫城依宋之舊宫墻四角皆有樓髙五丈毎樓一所兩旁各有屋以裹墻角自左掖門向西三十歩横入一門號左昇龍門入此門即大慶門外游峻廊上俯闞城市正望丹鳳樓後下樓即右昇龍門此兩門通左右掖門横通大慶門外其門有三中曰大慶東曰日精西曰月華門旁皆列㦸入此門望見大慶殿殿前有兩樓對峙東曰嘉福西曰嘉瑞大慶殿屋十一間龍墀二級旁垜殿各三門峻廊後與兩廡相接殿壁畵四龍各長數丈乃宣宗渡河後畫中有御畫小龍用拱斗石成一方井如佛正殿葢中有一金龍以絲網罩之此正衙也轉西御屏下峻階數歩一殿曰德儀殿有三門中曰隆平左曰左隆平右曰右隆平入此門東西兩井望見隆德殿卽宋垂拱殿也殿庭中東一鐘樓西一鼓樓殿屋五大間旁各殿三間階上龍墀一級東西兩閤門並樓屋下有門通徃來此常朝殿也此殿後又一庭院有門曰仁安東西兩門東出東華門入仁安門望見仁安殿龍墀兩廊皆入仁德殿規模即宋集英殿也自此後兩殿有門皆有船軒連接兩邉廊屋止是黒漆窓户意謂必宫人居於此乃内殿百官不到前四殿皆琉璃筒瓦一殿曰德和一殿曰福寧後有一小殿殿後有直舍此殿後即内宫墻門有門兩重出入後苑十數歩間過一小溪橋有仁智殿溪中有龍舟仁智殿下兩巨石髙三丈廣半之東一石有小碑刻勅賜昭慶神運萬歳峰西一石刻獨秀太平巖乃宋徽宗御書刻石塡金殿後有石壘成山髙百尺廣倍之最上刻石曰香石泉山山後挽水上山水自流下至荆玉澗又流湧翠峰下有太山洞水自洞門飛下復由本路出德和殿迤𨓦至大慶門外横從右昇龍門出後朝門榜曰啟慶之宫入宫門後有三門中曰德昌左曰文昭右曰光興制度宏麗金碧輝映不可勝言出啟慶門後入右昇龍門過大慶門外出左昇龍門向東行一門向南榜曰聖壽宫左安泰門右明昌門即金國太后宫入宫門直入一門榜曰徽音又一門榜曰光熈望見徽音殿長樂殿入光翼門繁禧門有德壽殿復出此宫即祕閣在左掖門之西五門之東即古待漏院自五門望南向丹鳳門中間禁路兩廊千歩廊盡處向東一屏墻向南一大門即太廟門内三門門上並畫蟠龍殿宇二十五間髙大宏麗兩旁修廊東西各開一門與廊相通葢百官陪位入此兩門甚便殿上十一室盡榜金國祖宗謚號毎一室計三門東邉一門西邉一牕嵌一小石室上下有石廣三丈石門一閤可開閉係藏神主處遇祭祀迎神主出石室祭畢復藏殿宇出太廟向西行向南一門即社壇周圍皆墻外四門遇祭則開迎四方之氣宫室制度雖時有改更大抵皆宋朝之舊也
  附載遼宫城
  南京析津府本古冀州之地髙陽氏謂之幽陵陶唐曰幽有虞析為幽州啇復為冀州周職方東北曰幽州武王封太保奭于燕漢為燕國廣陽國後漢為廣陽郡隋為幽州總管唐置大都督府改范陽節度使晉髙祖以遼有援立之勞割幽州等十六州以獻太宗升為南京又曰燕京城方三十六里崇三丈衡廣一丈五尺敵樓戰櫓具八門東曰安東迎春南曰開陽丹鳳西曰顯西清晉北曰通天拱辰大内在西南隅皇城内有景宗聖宗御容殿二東曰宣和南曰大内内門曰宣教改元和外三門曰南端左掖右掖左掖改萬春右掖改千秋門有樓閣毬塲在其南東為永平館皇城西門曰顯西設而不開北曰子北西城巓有凉殿東北隅有燕角樓坊市廨舍寺觀葢不勝書其外有居庸松亭榆林之關古北之口桑乾河髙梁河石子河大安山燕山中有瑶璵府曰幽都軍號盧龍開泰元年落軍額
  遼西京
  西京大同府陶唐冀州之域虞分并州夏復屬冀州周職方正北曰并州戰國趙武靈王始置雲中郡秦當作漢属代王國為平城縣魏為新興郡晉仍属鴈門劉琨表封猗盧為代王都平城元魏道武於此遂建都邑孝文帝改為司州牧置代尹遷都洛邑改萬年又置恒州髙齊文宣帝廢州為恒安鎮今謂之東城尋復恒州周復為恒安鎭改朔州隋仍為鎮唐武德四年置北恒州七年廢貞觀十四年移雲中定襄縣於此永淳元年黙啜為邉患移民朔州開元十八年置雲中州天寳元年改雲中郡乾元元年曰雲州乾符三年大同軍節度使李國昌子克用為雲中守捉使殺防禦使據州以聞僖宗赦克用以國昌為大同軍防禦使不受命廣明元年李琢攻國昌國昌兵敗與克用奔北地黄巢入京師詔發代北軍尋赦國昌使討賊克用率三萬五千騎而南収京師功第一國昌封隴西郡王克用子存朂滅梁是為唐莊宗同光三年復以雲州為大同軍節度使晉髙祖代唐以契丹有援立功割山前代北地為賂大同來属因建西京敵樓棚櫓具廣袤二十里門東曰迎春南曰朝陽西曰定西北曰拱極元魏宫垣占城之北面雙闕尚在遼旣建都用為重地非親王不得主之清寧八年建華嚴寺奉安諸帝石像銅像又有天王寺留守司衙南曰西省北門之東曰大同府北門之西曰大同驛初為大同軍節度重熙十三年升為西京府曰大同



  元朝典故編年考卷二
<史部,政書類,通制之屬,元朝典故編年考>



  欽定四庫全書
  元朝典故編年考卷三
  吏部侍郎孫承澤撰
  𫎇古新字
  至元四年詔朕惟字以書言言以紀事此古今之通制我國家肇基朔方俗尚簡古未遑制作凡施用文字因用漢楷反輝和爾字以逹本朝之言考諸遼金以及遐方諸國例各有字今文治寖興而字書有闕於一代制度實為未備故特命國師帕克斯巴創為䝉古新字譯冩一切文字期於順言逹事而已自今以徃凡有璽書頒降者並用䝉古新字仍各以其國字副之
  置御史臺
  至元五年置御史臺秩從二品二十一年陞正二品大德十一年陞從一品臺有大夫一人後增一人中丞二人後又增二人隨復故侍御史二人治書侍御史二人殿中侍御史二人治朝著之事典事二人掌幙府文書之事後改為都事三人後又以都事之長𫎇古若色目一人為經歴檢法二人後廢管勾三人其一人兼照磨監察御史十二人後增至十六人皆漢人又增䝉古色目人如漢人之數三十二人至元十四年既取宋置南行臺二十七年專莅江南之地號江南諸道行御史臺秩如内臺而監察御史二十四人西行臺初由雲南亷訪司陞行臺大德元年移治陜西號陜西諸道行御史臺莅陜西甘肅四川雲南之地延祐間暫廢隨復其官秩如南臺而監察御史二十人各道提刑按察司至元六年置正三品有使副使僉事察判經歴知事二十八年改肅政亷訪司使副使僉事各二人大司農奏罷各道勸農司以農事歸憲司增僉事二人經歴知事照磨各一人天下凡二十二道
  百官公服
  至元五年定公服制以羅大袖盤領俱右袵一品紫大獨科花徑五寸二品小獨科花徑三寸三品散答花徑二寸無枝葉四品五品小雜花徑一寸五分六品七品緋羅小雜花徑一寸八品九品縁羅無文 幞頭漆紗為之展其角 笏制以牙上圓下方或以銀杏木為之 偏帶正從一品以玉或花或素二品以花犀三品四品以黃金為協枝五品以下以烏犀並八胯鞓用朱革 鞾以皂皮為之
  婦女衣飾之制
  命婦衣服一品至三品服渾金四品服金答子六品以下惟服銷金并銷金紗荅子 首飾一品至三品許用金珠寶玉四品五品用金玉珍珠六品以下用金惟耳環用珠玉同籍不限親踈期親雖别籍并出嫁同庻人許用翠花并金釵各一事惟耳環用金珠碧玉餘並用銀 娼家出入止服皂褙子亦不得乗坐車馬
  立國子學
  至元六年七月立國子學二十四年閏二月設國子監仁宗皇慶元年二月徙大都路學所置周宣王石鼓於監復建崇文閣命詞臣作記國朝以神武定天下我世祖皇帝以武之不可偏尚也廣延四方耆碩之彦與共謀議遂能禆贊皇猷修舉百度文治駸駸興焉中統間命儒臣教胄子至元間備監學官成宗皇帝光紹祖烈相臣哈喇哈遜欽承上意作孔子廟於京師御史臺言胄子之教寄寓官舍隘陋非宜奏請孔廟之西營建國子監學以御史府所貯公帑充其費逮至仁宗皇帝文治日隆僉謂監學櫝藏經書宜得重屋以庋有㫖復令臺臣辦集其事乃於監學之北構架書閣閣四阿檐三重度以工師之引其崇四丈有一尺南北之深六尋有竒東西之廣倍差其深延祐四年夏經始六年冬績成材木瓦甓諸物之直工役飲食之費一皆出御史府雄偉壯麗𤍞然增監學之輝名其閣曰崇文英宗皇帝講行典禮賁飾太平文治極盛矣臺臣請勒石崇文閣下用紀告成之歲月制命詞臣撰文臣澂次當執筆今上皇帝丕纘聖緒動遵世祖成憲於崇儒重道惓惓也泰定元年春誕䧏俞㫖國子監立碑如臺臣所奏臣澂謹録所撰之文以進臣聞若古有訓戡定禍亂曰武經緯天地曰文武之與文各適所用然戡定禍亂用於一時而已經緯天地則亘古今不可無也何也日月星辰天之文也山川草木地之文也人與天地相為經緯則亦與天地相為長久而可一日無也哉我世祖怱怱用武日不暇給而汲汲崇文惟恐或後此其高識深慮度越百王宏規逺範垂示萬世以為聖子神孫程夫豈常人所能測知蓋創業之初非武無以弭亂守成之後非文無以致治武猶毒藥之治病病除即止文猶五穀之養生無時可棄也有文治之君必有文治之臣文治之臣茍非教習之有其素彼亦惘然孰知文之所以爲文者故建學以興文教暢文風涵育其人將與人主共治也斯文也小而修身齊家大而治國平天下言動之儀倫紀之叙事物理義之則禮樂刑政之具凡燦然相接煥然可述皆文也古聖賢用世之文載在方册不考古人之所以用世不知今日之所以為世用者也然則聖朝之崇文豈虚為是名也哉閣之所庋古聖賢之文也立之師使之以是而教設弟子員使之以是而學教之而成學之而能則游居監學者濟濟然彬彬然人人閑於言動之儀察於倫紀之敘博通乎事物理義之則詳䆒乎禮樂刑政之具他日輔翊吾君躋一世文治於堯舜三代之盛由此而選也夫如是其可謂不負聖天子崇文之明命休德已若夫不能潛心方策真有得於古聖賢之所謂文而渉獵乎淺末炫燿乎葩華曾是以爲文乎士之所以爲世用者盖不在此臣澂再拜稽首而獻頌曰皇元肇興於赫厥聲天戈所指如雷如霆聖聖繼承六合混一威命遠加丕冒出日神謀英畧敷遺後人征誅以義持守以仁既成武功大闡文治尊道隆儒勸學講藝京師首善教胄設官孔廟巍巍四方來觀執法之臣職務糾慝爰矢嘉謨稱我文德於廟之西黌舍翬飛於黌之北傑閣雲齊其閣伊何有經有史博采旁羅有集有子昔在中古郁郁乎文式克至今用宏兹賁詵詵多士被服聖術鳯翥鸞翔虎炳豹蔚維身之章維國之光匡扶盛化上躋虞唐民物阜蕃禮樂明備允顯崇文昌運萬世
  至元二十四年定國子監制設博士通掌學事分教三齋生員講授經㫖定正音訓上嚴教導之術下考肄習之業復設助教同掌學事而專守一齋正録申明規矩督習課業凡讀書必先孝經小學論語孟子大學中庸次及詩書禮記周禮春秋易博士助教親授句讀音訓正録伴讀以次傳習之講説則依所讀之序正録伴讀亦以次而傳習之次日抽籖令諸生復説其功課對屬詩章經解史評則博士出題生員具稿先呈助教俟博士既定始録附課簿以慿考校其生員之數定二百人先令一百人及伴讀二十人入學其百人之内䝉古半之色目漢人半之許衡又著諸生入學雜儀及日用節目七年命生員八十人入學俾永為定式而遵行之
  𫎇古國子學
  至元八年春正月始下詔立京師䝉古國子學教習諸生於隨朝䝉古漢人百官及集賽台官員選子弟俊秀者入學然未有員數命以通鑑節要用𫎇古語言譯冩教之俟生員習學成效出題試問觀其所對精通者量授官職
  大都路學
  國初燕京始平宣撫王楫請以金樞宻院為宣聖廟太宗六年設國子總教及提舉官命貴臣子弟入學受業憲宗四年世祖在濳邸特命修理殿廷及即位賜以玉斚俾永為祭器至元十三年授提舉學校官六品印遂改為大都路學署曰提舉學校所二十四年既遷都北城立國子學於國城之東廼以南城國子學為大都路學自提舉以下設官有差仁宗延祐四年大興府尹瑪蘓庫重修殿門堂廡建東西兩齋泰定三年府尹曹偉增建環廊文宗天厯二年復增廣之提舉郝義恭又增建齋舍自府尹郝朶而别至曹偉始定生員凡百人每名月餼京畿漕運司及本路給之泰定四年夏四月諸生始㑹食於學焉
  諸路學校書院
  太宗始定中原即議建學設科取士世祖中統二年始命置諸路學校官凡諸生進修者嚴加訓誨務使成材以備選用至元十九年夏四月命雲南諸路皆建學以祀先聖二十三年二月帝御德興府行宮詔江南學校舊有學田復給之以飬士二十八年令江南諸路學及各縣學内設立小學選老成之士教之或自願招師或自受家學於父兄者亦從其便其他先儒過化之地名賢經行之所與好事之家出錢粟贍學者並立為書院凡師儒之命於朝廷者曰教授路府上中州置之命於禮部及行省及宣慰司者曰學正山長學録教諭路州縣及書院置之路設教授學正學録各一員散府上中州設教授一員下州設學正一員縣設教諭一員書院設山長一員中原州縣學正山長學録教諭並受禮部付身各省所屬州縣學正山長學録教諭並受行省及宣慰司劄付凡路府州書院設直學以掌錢穀從郡守及憲府官試補直學考滿又試所業十篇陞為學録教諭凡正長諭録教諭或由集賢院及臺憲等官舉充之諭録歴兩考陞正長正長一考陞散府上中州教授上中州教授又歴一考陞路教授教授之上各省設提舉二員正提舉從五品副提舉從七品提舉凡學校之事後改直學考滿為州吏例以下第舉人充正長備榜舉人充諭録有薦舉者亦參用之自京學及州縣學以及書院凡生徒之肄業於是者守令薦之臺憲考覈之或用為教官或取為吏屬徃徃人材輩出矣
  京學
  至元中既立國學以故孔子廟為京學而提舉學事者仍以國子祭酒繋銜
  議立三省
  至元七年議立三省侍御史高鳴上言臣聞三省設自近古其法由中書出政移門下議不合則有駁正或封還詔書議合則還移中書中書移尚書尚書乃下六部郡國方今天下大於古而事愈煩取决一省猶曰有壅况三省乎且多置官者求免失政也但使賢俊萃於一堂連署參决自免失政豈必别官異坐而後無失政乎故曰政貴得人不貴多官世祖深然之
  兵事宜屬樞宻
  七年許衡疏言兵之於國在古已重在後世為尤重故樞宻之設特與中書對峙號為二府兵興則宰相主之事寧則樞宻任之蓋宰相平章軍國兵事可知也而兵之籍則不與樞宻兼總兵馬兵籍可知也而兵之符則不在體統相維無有偏失制雖近代而意實倣古或者謂樞宻併於中書為合古冡宰總百官之意殊不知古者冡宰止一人而今之為宰輔者動輒數十人此而不古而謂樞宻者獨可以古耶國家切務止在得人人茍未得徒紛更於此無益也
  立耤田
  至元七年大都立耤田趙天麟上言臣聞祭祀者人之大端衣食者人之常理今聖朝立太常正卿設司農大寺欽乃攸司可謂備矣但耤田之禮尚未施行謹按禮經之義逺稽前世之文適三陽交泰之春當是月上辛之日祈穀於太微之帝再擇乎吉亥之辰封人壝宫掌舍設祗太僕秉轡保介從行綴黛耜於紺轅冠朱紘之華冕平秩東作爰至南郊具庶府之官僚聳萬民之瞻視天顔咫尺際恭就於三推黎庶三百人遂終於千畆公卿以下隨爵秩而亦耕燕飲之宜布龍光於既返内宰獻種於厥後神倉歛獲於西成一旦用之中心足矣此聖天子耤田之禮也伏望陛下無怒虢公之直諫式同漢帝之親耕於彼天田成兹盛事南瞻北顧三思粟帛之原上化下行一警農民之怠於昭文化以迓太平垂諸典章永示嘉範
  社稷壇壝
  至元七年十二月有詔歲祀太社太稷三十年正月始用御史中丞崔彧言於和義門内少南得地四十畆為壝垣近南為二壇壇高五丈方廣如之社東稷西相去約五丈社壇土用青赤白黑四色依方位築之中間實以常土上以黃土覆之築必堅實依方面以五色泥飾之四面當中各設一陛道其廣一丈亦各依方色稷壇一如社壇之制惟土不用五色其上四周純用一色黃土壇皆北向立北墉於社稷之北以磚為之飾以黃泥瘞坎二於稷壇之北少西深足容物二壇周圍壝垣以磚為之高五丈廣三十丈四隅連飾内壝垣櫺星門四所外垣櫺星門二所每所門三列㦸二十有四外壝内北垣下屋七間南望二壇以備風雨曰望祀堂堂東屋五間連厦三間曰齊班㕔㕔之南西向屋八間曰獻官幕又南西向屋三間曰院官齋所又其南屋十間自北而南曰祠祭局曰儀鑾庫曰法物庫曰都監庫曰雅樂庫又其南北向屋三間曰百官厨外垣南門西壝垣西南北向屋三間曰大樂署其西東向屋三間曰樂工房又其北北向屋一間曰饌幕殿又北南向屋三間曰饌幕又北稍東南向門一間院内南南向屋三間曰神厨東屋三間曰酒庫近北少却東向屋三間曰犧牲房井有亭望祀堂後自西而東南向屋九間曰執事齋廊房自北折而南西向屋九間曰監祭執事房此壇壝次舍之所也社主用白石長五尺廣二尺剡其上如鐘於社壇近南北向埋其半於土中稷不用主后土氏配社后稷氏配稷神位版二用栗素質黒書樹之以松於社稷二壇之南各一株
  崇憲臺之秩
  至元七年趙天麟上策請更定憲臺品秩策畧曰方今御史臺官内有監察院以𨽻之外有亷訪司以承之所以儆肅百僚風憲萬姓張理上下整齊人道也御史之職非天子視聽之官而何哉是以霜蘭露車栢林石室昭其清也授以立秋象以熒惑昭其嚴也鷹擊之喻豸冠之服昭其威也干歩清道王公遜避昭其重也中書門下並為三司昭其貴也五者備矣然後能觸佞指邪彰善癉惡使雄奸巨媚膽破聲消封豕長蛇骨寒心顫則狐狸𦕈害蜂蠆微毒将不治而自息矣今國家令御史臺凡百官之非違諸司之案牘朝會祭祀之事理斷失宜之類以至於該載不盡應合紏察者並行糾察之其制可謂恢而不漏矣然阿哈瑪特擅政於前僧格弄權於後雖牛馬走亦知側耳而憎也而臺官以下察院之屬閉口吞聲見如不見宴居高坐聞若不聞此由省府之職秩懸隔而不敢抗衡故也伏望陛下厲憲臺之風采俾行省以齊階目之以御史大夫一員使與行省首官品秩相同其餘員位以次陞之又宜命監察御史與六部侍郎品秩相同又宜立繡衣使者八員於中丞之下秩同侍御史使之分使天下專糾行臺及亷訪司之不如法者又内臺或有愆違宜命天下皆得舉發如罪狀明白委為故犯重則投諸四裔以禦魑魅輕則罷官禁錮放歸里閭如或妄舉反坐其人聖王之御下也用而不疑疑而不用委任之而禮貌之及其得罪則是臣下自以其罪加乎身也幸從臣言則邪佞難蔽而中外永清矣
  五事考守令
  詔舉守令以户口增田野闢詞訟簡盗賊息賦役均五事備者為上選陞一等四事備者添一資三事有成者為中選依常例遷轉四事不備者減一資五事俱不舉者黜降一等
  改稱國號
  至元八年定國號詔曰誕膺景命奄四海以宅尊必有美名紹百王而紀統肇從隆古匪獨我家且唐之爲言蕩也堯以之而著稱虞之為言樂也舜因之而作號馴至禹興而湯造互名夏大以殷中世降以還事殊非古雖乗時而有國不以利而制稱為秦為漢者著從初起之地名曰隋曰唐者因即所封之爵土是皆狥百姓見聞之狃習要一時經制之權宜㮣以至公不無少貶太祖聖武皇帝握乾符而起朔土以神武而膺帝圖四震天聲大恢土宇輿圖之廣歴古所無頃者耆宿詣庭奏章申請謂既成於大業宜早定於鴻名在古制以當然於朕心乎何有可建國號曰大元蓋取易經乾元之義兹大冶流形於厥品孰名資始之功予一人底寧於萬邦尤切體仁之要事從因革道協天人於戲稱義而名固匪為之溢美孚休惟永尚不負於投艱嘉與敷天共隆大號
  以名儒為司成
  至元八年以許衡為集賢大學十兼國子祭酒衡上疏論阿哈瑪特專權罔上蠧政害民諸事不報因謝病請解機務上不許且命舉自代者衡奏曰用人天子之大柄臣下汎論其賢否則可若授之以位則斷自宸𠂻不可使臣下有市恩之漸乃拜衡集賢大學士兼國子祭酒即燕京南城舊樞宻院設學衡喜曰此吾事也因請徵其弟子王梓耶律有尚姚燧等十二人為齋長時所選弟子皆幼穉衡待之如成人愛之如子出入進退其嚴如君臣其為教因覺以明善因善以開蔽相其動習以為張弛課誦少暇即習禮或習書算少者則令習拜跪揖讓進退應對或射或投壺負者罰讀書若干遍久之諸生人人自得尊師敬業下至童子亦知三綱五常為生人之道後元之名臣如博果宻等皆出國學云
  附載國學事蹟
  燕都改南城之舊樞宻院為國子學許先生自開學家事悉委其子師可凡賓客來學中皆謝絶之先生嘗謂學中若應接人事諸生學業必有所妨外人謗咎是我一己之事諸生學業乃上命也先生欲以䝉古生習學算術遂自唐堯戊辰距至元壬申凡三千六百五年編其世代厯年為一書令諸生誦其年數而加减之
  先生教諸生習字必以顔魯公為法嘗曰古者民無所知聖人御世有以教之然聖人不可久生於世故制為文字以記其言文字之始義取記言而已後世習字書者多少話説書固六藝之一程先生謂一向好著亦自喪志然其作字時甚敬謂只此是學此為可好
  諸生讀書之暇先生令䝉古生年長者習拜及受宣拜詔儀釋奠冠禮時亦習之小學生有倦意令習跪拜揖讓進退應對之節或投壺習射負者罰讀書若干遍
  先生説書章數不務多唯懇欵周折若未甚領解則引證設譬必使通曉而後已嘗問諸生此章書義若推之自身今日之事有可用否大凡欲其踐行而不貴徒説也先生嘗曰世謂能作文者可以驕人至於能説書者亦可以驕人諸生講書但使之省解可也何必要他會説及見學者能有疑問先生喜氣溢於眉宇嘗謂書中無疑看得有疑有疑却看得無疑方是有功
  先生嘗曰敬敷五教在寛君子以教思無窮容保民無疆則是為教者當以寛容存心也今日學中大體雖要嚴宻然就中節目須寛緩大㮣人品不一有夙成者有晚成者有可成其大者有可成其小者且一事有所長必一事有所短千萬不同遽難以强之也學記自一年離經辨志至九年知類通逹强立而不反其始終節次幾多積累必不可以茍且致之故教人不止各因其材又當隨其學之所至而漸進也蓋教人與用人正相反用人當用其所長教人當教其所短
  先生嘗謂𫎇古生質樸未散視聽專一茍置之好伍曹中涵養三數年將來必能為國家用乃奏召舊弟子散居四方者皆驛致館下為伴讀欲其夾輔薰陶而自得之也
  先生言先王設學校養育人才以濟天下之用及其弊也科目之法愈嚴宻而士之進於此者愈巧以至編摩字様期於必中上之人不以人材待天下之士下之人應此者亦豈仁人君子之用心也哉雖得之何益於用上下相待其弊如此欲使生靈䝉福其可得乎先王設學校後世亦設學校但不知先王何爲而設也上所以教人人所以爲學皆本於天理民彛無他教也無異學也
  學則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倫也司徒之職教以人倫而已凡不本於人倫皆非所以為教樹之君以立政謹此教也作之師以立教教以此也先王皆本於人心之所固有不强以其所無有故人易從而風俗美非後世所謂學所謂教也文公小學四書次第本末甚備有王者起必湏取法
  祭先農
  至元九年上命祭先農如祭社之儀十四年二月戊辰祀先農東郊十五年二月戊午祀先農以䝉古胄子代耕耤田二十一年二月丁亥又命翰林學士色勒敏祀先農於耤田武宗至大三年夏四月從大司農請建農蠶二壇博士議二壇之式與社稷同縱廣一十歩高五尺四出陛外壝相去二十五歩每方有櫺星門令先農先蠶壇位在耤田内若立外壝恐妨千畆其外壝勿築是歲命祀先農如社稷禮
  東宫輔佐
  至元十年以王恂為太子贊善輔長子珍戩勑兩府大臣凡有啓禀必令恂與聞恂言太子付託至重當延名德與之居處况兼領中書樞宻之政詔條所當遍覧庶務亦當屢省又以遼金之事近接耳目者區别善惡上之真金問恂以心之所守恂曰嘗聞許衡言人心猶印板然板本不差雖摹千萬本皆不差本既差矣摹之於紙無不差者真金曰善
  按撫南都
  至元十年諭宋南都官民詔朕惟自古䧏王必有朝覲之禮已遣使特徃迎致爾等各守職業其勿妄生疑畏凡歸附前犯罪悉從原免公私逋欠不得徵理前抗拒王師及逃亡嘯聚者並赦其罪百官有司諸王邸第三學寺監秘省史館及禁衛諸司各宜安居所在山林河泊除巨木花果外餘物權免徴税秘書省圖書太常寺祭品樂器法服樂工鹵簿儀衞宗正譜牒天文地理圖書典故以及于户口版籍盡仰收拾前代聖賢之後高尚儒醫僧道卜筮通曉天文厯數并山林隱逸名士仰所在官司具以名聞名山大川寺觀廟宇并前代名人遺址不許拆毁鰥寡孤獨不能自存者量加贍給






  元朝典故編年考卷三



  欽定四庫全書
  元朝典故編年考卷四
  吏部侍郎孫承澤撰
  冕衮之制
  至元十二年十一月博士議擬冕天版長一尺六寸廣八寸前高八寸五分後高九寸五分身圍一尺八寸三分并納言用青羅為表紅羅為裏周廻縁以黄金天板下四面珠網結子花素墜子前後共二十有四旒以珍珠為之青碧線織天河帶兩頭各有珍珠金翠旒三節玉滴子節花金紅線組帶二上有珍珠金翠旒玉滴子下有金鐸二梅紅繡欵幔帶一黈纊二珍珠垂繫上用金萼子二簪窠欵幔組帶鈿窠各二内組帶窠四並鏤玉為之玉簪一頂面鏤雲龍衮衣用青羅夾製五采間金繪日月星辰山龍華蟲宗彛正面日一月一升龍四山十二上下襟華蟲火各六對虎雖各六對背星一升龍四山十二華蟲火各十二對虎雖各六對中單用白羅單製羅領褾襈裳一帶褾襈全紅羅八幅夾造上繡藻粉米黼黻藻三十三粉米十六黼三十二黻三十二蔽膝一帶褾襈紅羅夾造八幅上繡升龍二綬一幅六采織造紅羅托裏小綬三色同大綬銷金黃羅綬頭全上間施二玉環並碾雲龍緋白大帶一銷金黃帶頭鈿窠二十有四紅羅勒帛一青羅抹帶一佩二玉上中下璜各一半月各二並碾玉為雲龍文玉滴子各二並珍珠穿造金箆鈎獸面水葉環釘全凉帶一紅羅裏鏤金為之上為玉鵞七撻尾束各一金攀龍口玳瑁襯釘舄一重底紅羅面白綾托裏如意頭銷金黃羅縁口玉鼻八飾以珍珠金緋羅錦襪一兩
  請廣學制
  至元十三年中書省博果宻疏言堯舜禹湯文武之世莫不有學故其治隆於上俗美於下而為後世所法降至漢朝亦建學校詔諸生課試補官魏武帝起自北方既定中原增制生員三千儒學以興此歴代皆有學校之証也臣等今復取平南之君建置學校者為陛下陳之晉武帝嘗平呉矣始起國子學隋文帝嘗滅陳矣俾國子學不𨽻太常唐高祖嘗滅梁矣詔諸州縣及鄉並令置學及至太宗數幸國學增築學舍至千二百間國學太學四門學亦增生員其書算各置博士乃至高麗百濟新羅高昌吐蕃諸國酋長亦遣子弟入學國學之内至八千餘人高宗因之遂令國子監領六學一曰國子學二曰太學三曰四門學四曰律學五曰書學六曰算學各置生徒有差皆承高祖之意也然晉之平呉得户五十二萬而已隋之滅陳得郡縣五百而已唐之滅梁得户六十餘萬而已乃其崇重學校已如此况我堂堂大國奄有江嶺之地計亡宋之户不下千萬此陛下神功自古未有而非晉隋唐之所敢比也然學校之政尚未全舉臣竊惜之臣等向被聖恩俾習儒學欽惟聖恩豈不以諸色人仕宦者常多𫎇古人仕宦者尚少而欲臣等曉識世務以任陛下之使令乎然以學制未定朋從數少譬猶責嘉禾於數苖求良驥於數馬臣等恐其不易得也為今之計如欲人材衆多通習漢法必如古昔徧立學校然後可若曰未暇宜且於大都𢎞闡國學擇䝉古人年十五以下十歲以上質美者百人百官子弟與凡民俊秀者百人俾廩給各有定制選德業充備足為師表者充司業博士助教而教育之使其教必本於人倫明於物理為之講解經傳授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道其下復立數科如小學律書算之類每科設置教授各令以本業訓導小學科則令誦讀經書教以應對進退事長之節律科則專令通曉吏事書科則專令曉習字畫算科則專令熟閑算數或一藝通然後改授或一日之間更次為之俾國子學官總領其事常加㸃勘務要俱通仍以義理為主有餘力者聽令學作文字日月歲時隨其利鈍各責所就功課程其勤惰而賞罰之勤者則升之上舍惰者則䧏之下舍待其改過則復升之假日則聽令學射自非假日無故不令出學數年以後上舍生學業有成就者乃聽學官保舉䝉古人若何品級諸色人若何仕進其未成就者且令依舊習學俟其可以從政然後歲聽學官舉其賢者能者使之依例入仕其中不可教者三年聽令出學凡學政因革生員增减若得不時奏聞則學無弊政而天下之材亦皆觀感而興起矣然後續立郡縣之學求以化民成俗無不可者臣等愚幼見於書聞於師者如此未敢必其可行伏望聖慈下臣此章令諸老先生與左丞相王贊善等商議條奏施行臣等不勝至願
  教育人材
  至元十三年翰林集賢學士程鉅夫奏曰臣聞國家天下必需才以為用而人材之盛非自盛也全在國家教育之勤其衰也反是參之歴代可考也國家自中統建元以來中外臣寮亦時聞表表偉傑者皆自往時故老宿儒薰陶浸灌而然歴時既久以次淪謝邇來晨星寥寥無幾何矣臣不知更十餘年後人物當如何其瑣瑣也而主國論者恬不知怪視學校為不急謂詩書為無用不知人材盛衰張本於此蓋嘗有㫖行貢舉求好秀才上意非不諄切而妄人輒隂沮之應故事而集議凡幾作輟矣然則無怪乎選任之非才政治之不理也今已至此後當若何臣愚欲望陛下明詔有司重學校之事慎師儒之選京師首善之地尤當興建國學選一時名流為國人矜式優以餼廩隆以禮貎四方觀感有所興起外而名都大邑教官有缺不但循常例取庸人而已必使廷臣推擇可以為人表儀者條具奏聞令有禄可養而不匱職比親民而加優視教化之興廢為考第之殿最其諸生有經明行修者時與蠲免賦役依此䧏詔㫖施行庶國家教育有方多士鼓舞不倦他日隨取隨足無臨事乏才之嘆天下幸甚
  行舶税
  至元十三年定江南凡鄰海諸郡與畨國徃返互易舶貨者其貨以十分取一粗者十五分取一以市舶官主之其發舶囘㠶必騐其所至之地及所易之物給以公文為之期日大抵皆因宋舊制而為之法也又制大舶給公騐小船給公憑每大船一帶柴米船八櫓船各一騐憑隨船而行或有騐無憑及數外夾帶即同私販犯人杖一百船物並没官内一半付告人充賞公騐批冩物貨不實及變賣滲泄作弊同漏船法財物没官船司官吏斷罪不敘
  生祭故相
  至元十五年故丞相天祥文公至燕故太學生王炎午作生祭文曰嗚呼大丞相可死矣華元踉蹡子胥脱走丞相自叙死者數矣誠有不幸則國事未定臣節未明今鞠躬盡瘁則諸葛矣保捍閩廣則田單矣倡義勇出則顔平原申包胥矣雖舉事率無所成而大節亦無媿所欠一死耳柰何再執渉月踰時就義寂寥聞者驚惜豈丞相尚欲脱去邪尚欲有所為邪昔東南全盛不能解襄圍今以亡國一夫而欲抗天下况趙孤蹈海楚懐八關商非昔日之頑周無未獻之地南北之勢既合天人之際可知彼齊廢齊興楚亡楚復皆兩國相當之勢而兩君大臣固無恙耳今事勢無可爲而臣皆為執矣臣子之於君父臨大節决大難事可為則屈意忍死以就義必不幸則仗大節以明分故身執而勇於就義當以杲卿張廵為上李陵䧏矣而曰欲有爲且思刎頸以見志其言誠偽既不可知况刑拘勢禁不及為者十八九丞相之不爲陵不待智者而信柰何慷慨遲囘日久月積丞相不死當有死丞相者矣丞相何所俟乎以舊主尚在未忍棄捐也李昪簒楊行宻之業遷其子孫於廣陵嚴兵守之至子孫自為匹耦然猶得不死周世宗征淮南下詔撫安楊氏子孫景昇驚疑盡殺其族夫撫安本以爲德又反為禍幾微一失可不懼哉蜀王衍既歸唐莊宗發三辰之誓全其宗族未幾信伶人景進之計衍族盡誅幾微之倚伏可不畏哉夫以趙祖之遇降主天固巧於報施然建共暫處倨坐茍安舊主正坐危疑羈臣猶事骯髒而聲氣所逼猜疑必生豈無李昪之疑或景進之計則丞相於舊主不足為情而反為害矣炎午丞相鄉之晩進也前成均之弟子員進而父没退而國亡生雖愧陳東報汴之忠死不效陸機入洛之恥丞相起兵次鄉國時有少年狂子持斐牘呌軍門丞相察其憂憤而進之憐其親老而退之非僕也邪痛惟千載之事既負於前一得之愚敢黙於後進薄昭之素服先元亮之挽歌願與丞相商之廬陵非丞相父母邦乎趙太祖語孟昶母曰勿戚戚行遣汝歸蜀昶母曰妾太原人願歸太原不願歸蜀契丹遷晉出帝及李太后安太妃於建州太后疾亟謂帝曰我死焚其骨送范陽僧寺無使我爲北地鬼也安太妃臨卒亦謂帝曰當焚我為灰向南颺之庶遺魄得返中國也彼婦人彼國后一死一生尚眷眷故鄉不忍飄棄仇讎外國况忠臣義士乎人不七日穀則斃自梅嶺以出縱不得留漢廏而從田橫亦當吐周粟而友孤竹至父母邦而首丘焉廬陵盛矣科目尊矣宰相忠烈合為一傳矣舊主為老死於降邸宋亡而趙不絶矣不然或拘囚而不死或秋暑冬寒五日不汗𤓰蒂噴鼻死溺死畏死排墻死盗賊毒蛇猛虎死輕一死於鴻毛虧一簣於泰山而或遺舊主憂縱不斷趙盾之弑君亦将悔伯仁之繇我則鑄錯已無鐡噬臍寧有口乎嗚呼四忠一節待公而六爲位其間聞訃則哭
  四集賽
  至元十六年置宿衛皆領於四集賽太祖功臣博勒呼博爾濟穆呼哩齊拉衮時號都爾本庫魯克猶言四傑也太祖命其世領集賽之長集賽者猶言畨直宿衛也凡宿衛每三日而一更申酉戌日博勒呼領之為第一集賽即伊克集賽博勒呼早絶太祖命以布色部代之而非四傑功臣之類故太祖以自名領之其云伊克者言天子自領之故也亥子丑日博爾濟領之為第二集賽寅卯辰日穆呼哩領之為第三集賽己午未日齊拉衮領之爲第四集賽齊拉衮後絶其後集賽常以右丞相領之凡集賽長之子孫或由天子所親信或由宰相所薦舉或以其次序所當為即襲其職以掌環衛雖其官卑勿論也及年勞既久則遂擢為一品官而四集賽之長天子或又命大臣以總之然不常設也其他預集賽之職而居禁近者分冠服弓矢食飲文史車馬廬帳府庫醫藥卜祝之事悉世守之雖以才能受任使服官政貴盛之極然一日歸至内庭則執其事如故至於子孫無改非甚親信不得預也
  舉官自代
  至元十六年御史魏初言舊制常㕘官諸州刺史上任三日舉一人自代况風紀之職與常員異請自今監察御史按察司官在任一歲各舉一人自代所舉不當有罰不惟砥礪風節亦可為國得人從之令各官舉一人自代視所舉之人以定其人之賢否著為令此制始於宋行之故得人為盛不獨御史按察使當然也
  立太史局
  至元十六年初立太史局局中刻漏舊以木為之其形如碑故名碑漏内設曲筒鑄銅為丸自碑首轉行而下鳴鐃以為節其漏經久廢壊晨昏失度大德元年中書俾履謙視之因見刻漏旁有宋舊銅壺四於是按圖考定蓮花寳山等漏制命工改作又請重建鼓樓增置更鼓并守漏卒當時遵用之
  建司天臺
  十六年太史令王恂請建司天臺於大都儀象圭表皆銅為之增銅表至四十尺測影長而眞又請上都洛陽等五處分置儀表各選監候官從之因勅郭守敬由上都抵南海測影具訪通天文厯數
  授時厯成
  至元十七年授時厯成初上召王恂定新厯恂以爲厯數而不知厯理宜得許衡領之乃以衡為國子祭酒領太史院事召至京衡以為冬至者厯之本而求厯本者在騐氣今所用宋舊儀自汴還至京師已乖舛加之歲久規環不叶乃與太史令郭守敬等新製儀象圭表自丙子之冬日測晷影得丁丑戊寅己夘三年冬至加時减大明厯十九刻二十分又增損古歲餘歲差法上考春秋以來冬至無不盡合以月食衝及金水二星距騐冬至日躔校舊厯退七十六分以月轉遲疾中平行度騐月離宿度加舊厯三十刻以綫代管闚測赤道宿度以四正定氣立損益限以定日之盈縮分二十八限為三百三十六以定月之遲疾以赤道變九道定月行以遲疾定度分定朔而不用平行度以日月實合時刻定晦而不用虗進法以躔離脁朒定交食其法視古皆宻而又悉去諸厯積年月日法之傅㑹者一本天道自然之數可以施之永久而無弊其餘正訛完闕蓋非一事十七年厯成奏上之賜名曰授時
  初劉秉忠以大明厯自遼金承用二百餘年寖以缺失議欲修正而卒十三年江左既平帝思用其言遂以守敬與王恂率南北日官分掌測騐推歩於下而命宰相王文謙與樞宻張易為之主領裁奏於上左丞許衡參預其事守敬首言厯之本在於測騐而測騐之器莫先儀表今司天渾儀宋皇祐中汴京所造不與此處天度相符比量南北二極約差四度表石年深亦復欹側守敬乃盡考其失而移置之既又别圖高爽地以木為重棚創作簡儀高表用相比覆又以為天樞附極而動昔人常展管望之未得其的作候極儀極辰既位天體斯正作渾天象象雖形似莫適所用作玲瓏儀以表之短方測天之正圜莫若以圜求圜作仰儀古有經緯結而不動守敬易之作立運儀日有中道月有九行守敬一之作澄理儀表高景虚罔象非真作景符月雖有明察景則難作闚几厯法之騐在於交會作日月食儀天有赤道輪以當之兩極低昂標以指之作星晷定時儀又作正方案九表懸正儀座正儀為四方行測者所用又作仰規覆矩圖異方渾盖圖日出入永短圖與上諸儀互相參攷十六年改局為太史院以恂為太史令守敬為同知太史院事給印章立官府及奏進儀表式守敬當帝前指陳理數至於日宴帝不為倦守敬因奏唐一行開元間令南宫説天下測景書中見者凡十三處今疆宇比唐尤大若不逺方測騐日月交食分數時刻不同晝夜長短不同日月星辰去天高下不同即目測騐人少可先南北立表取直測景帝可其奏遂設監候官一十四員分道而出東至高麗西極滇池南踰朱崖北盡鐡勒四海測騐凡二十九所十七年新厯告成
  十七年六月頒授時厯詔曰自古有國牧民之君必以欽天授時為立治之本黃帝堯舜以至三代莫不皆然為日官者皆世守其業隨時考騐以與天合故厯法無數更之弊及秦滅先聖之術每置閏於歲終古法蓋殫廢矣由兩漢而下立積年日法以為推歩之准因仍法襲以迄於今夫天運流行不息而欲以一定之法拘之未有久而不差之理差而必改其勢有不得不然者今命太史院作靈臺制儀象日測月騐以考其度數之真積年日法皆所不取庶幾脗合天運而永終無弊乃者新厯告成賜名曰授時厯自至元十八年正月一日頒行布告遐邇咸使聞知
  窮河源
  至元十七年三月上使招討使都實窮河源四閲月始抵其地既還圖其形勢來上言河出吐蕃朶甘思西鄙有泉百餘泓方可七八十里沮洳散渙不可逼視登高望之如列星然名鄂端諾爾鄂端諾爾華言星宿海也羣流奔輳近五七里匯為二巨澤名鄂楞諾爾自西而東連屬成川號齊必勒河又合伊爾齊呼蘭伊拉齊三河其流寖大始名黃河又岐為八九股行二十日至大雪山名騰格哩哈達即崑崙也由崑崙南至庫濟及克特二地始相屬又經哈喇伯勒齊爾之地合細黃河及竒爾穆蘇二水北行復折而西流過崑崙北又轉而東北行約二十餘日至積石始入中國云約自河發源至中國計及萬里然其間溪澗流絡莫知紀極崑崙之西人跡簡少而山皆草石至積石方林木茂暢世言河九折盖彼地有二折焉
  經畧使
  至元十八年九月立經畧使問民疾苦招諭叛逆果有怙終不悛者罪之總督大小官吏治兵裒粟精練士卒審用成算申明紀律先定江西湖廣江浙福建諸處併力犄角務収平復之效不尚屠戮之威江南各省義民忠君親上姓名不能上逹者優加撫存量才騐功授以官爵旌表孝子順孫義夫節婦高年耆徳常令有司存恤鰥寡孤獨選官二員為經畧使㕘謀官辟名士一人掌案牘設行軍司馬一員秩正五品掌軍律
  不召之臣
  至元十九年徵處士劉因為右贊善大夫尋辭歸至至元二十八年復以集賢學士徵之上書宰相曰因自幼讀書洽聞大人君子之餘論雖他無得至如君臣之義見之甚明凡吾人之所以得安居而暇食以遂其生聚之樂者皆君上之賜也故或給力役或出知能必各有以自効因未嘗效尺寸之力以報國家養育生成之德而恩命連至敢偃蹇不出貪高尚之名以自媚負國家知遇之恩而得罪於聖門中庸之教哉且因之立心自幼及長交游皆能知之閣下亦或知之向者先儲皇以贊善召至奉㫖令教學後以老母中風還家不幸竟遭憂制今聖天子加因以不次之寵處之以優崇之地雖隱晦者亦将出而仕矣况因非素隱晦者耶是以形留意徃命與心違病卧空齋惶懼待罪因素有羸疾自去年䘮子繼以痁瘧今歲歴夏迨秋蒸發腹痛下血不已自嘆旁無期功之親家無紀綱之僕恐一旦身先朝露必至累人已於先人墓側營一舍以待盡使者至初聞之惶怖無地竊謂供職雖未扶病而行而恩命則不敢不扶病而拜若稍渉遲疑不惟臣子之心有所不安而蹤跡高峻已不近於人情矣且留使者候病稍退與之俱行遷延至今服療百無一效望閣下俯加矜憫曲為保全因實踈逺微賤與帷幄諸公不同進退惟閣下成就之書上朝廷不强致帝且曰古有不召之臣其斯人之徒與
  行海運
  至元十九年行海運初巴延平宋遣朱清張塇載宋庫藏諸物從海道入京二人遂言海道可通於是罷新河之事專用海運立萬户府二以朱清為中萬户張瑄為千户𫎇古岱為萬户府逹嚕噶齊其道自平江劉家港入海經揚州路通州海門縣黃連沙頭萬里長灘開洋沿山㠗而行抵淮安路鹽城縣歴西海州海寧府東海縣宻州膠州界放靈山洋投東北路多淺沙行月餘始抵成山計其水路自上海至揚州馬頭凡一萬三千三百五十里至元二十九年朱清等言其路險惡復開生道自劉家港開洋至撑却沙轉沙嘴至三沙洋子江過匾擔沙大洪又過萬里長灘放大洋至青水洋又經黑水洋至成山過劉家島至芝芣沙門二島放萊州大洋抵界河口其道差為徑直明年千戸殷明畧又開新道從劉家港入海至崇明州三沙放洋向東行入黑水大洋從成山轉西至劉家島又至登州沙門島於萊州大洋入界河當舟行風信有時自浙西至京師不過旬日而已視前二道為最便
  海運船有仙鶴哨船每船三十隻為一綱大都船九百餘隻漕米三百餘萬石船户八千餘户又分其綱為三十每綱設押綱官二人以常選正八品為之其行船者又顧募水手移置揚州先加教習領其事者則設專官秩三品而任之又專責清瑄輩但加秩耳不易其人此所以享其利幾百年
  京畿都漕運使司
  至元十九年置京畿都漕運使司至二十四年分立都漕運司於河西務止領在京諸倉出納糧斛及新運糧提舉司站車儹運公事其在河西務者掌御河上下至直沽河西務李二寺通州等處儧運糧斛各置運使二人
  上林苑署
  置上林苑署署令署丞各一人直長一人掌宫𫟍栽植花卉供進蔬果苜蓿以飼駝馬備煤炭以給營繕
  增給官吏俸
  二十年崔彧言今百官月俸不能副贍養之資難責以亷勤之操宜更議增庶官月俸所增俸鈔雖賦之於民官吏不貪民必受惠其有以貪扺罪又復何辭遂詔内外官吏俸以十分為差增給五分
  盗蹠阿衡
  至元二十二年御史陳天祥糾盧世榮言世榮素無文藝亦無武功惟以商販所獲之貲趨附權臣營求入仕輿贓輦賄輸送權門由白身擢江西𣙜茶轉運使專務貪饕所犯贓私動以萬計不悔前非狂悖愈甚以苛刻為自安之䇿以誅求為干進之門既懐無饜之心廣設攘掊之計而又身當要路手握重權雖位在丞相之下朝省大政實獨專之是猶以盗蹠而掌阿衡之任不止流殃於當代亦恐永弊於往來朝廷信其虗誑之説俾居相位名為試相實授正權較其所能敗闕如此考其所行毫髪無稱此皆已徃之真跡可謂已試之明騐若謂必須再試止可叙以他官宰相之權豈宜輕授夫宰天下譬猶製錦初欲騐其能否先當試以布帛如無能効所損或輕今捐相位以試賢愚猶舍美錦以較量工拙脱致墮壊悔将何及國家之與百姓上下如同一身民乃國之血氣國乃民之膚體血氣充實則膚體康强血氣損傷則膚體羸病未有耗其血氣能使膚體豐榮者是故民富則國富民貧則國貧民安則國安民困則國困其理然也民必須賦輕而後足國必待民足而後豐書曰民為邦本本固邦寧厯考前代因百姓富安以致亂百姓困窮以致治自有天地以來未之聞也夫財者土地所生民力所集天地之間歲有常數惟其取之有節故其用之不乏今世榮欲以一歲之期將致十年之積危萬民之命易一世之榮廣邀增羡之功不恤顛連之患期錙銖之誅取誘上下以交征視民如讐為國斂怨果欲不為國家之逺慮惟取速效於目前肆意誅求何所不得然其生財之本既已不存斂財之方復何所頼將見民間由此凋耗天下由此空虛安危利害之機殆有不可勝言者計其任事以來百有餘日騐其事跡備有顯明今取其所言而與所言已不相副者各舉數端始言能令鈔法如舊鈔今愈虚始言能令百物自賤物今愈貴始言課程增添三百萬錠不取諸民而辦今却廹脅諸路官司增數包認始言能令民快樂凡今所為無非敗法擾民者若不蚤為更張須其自敗正猶蠧雖除去木病亦深始嫌曲突徙薪終見焦頭爛額事至於此救將何及臣亦知阿附權要則寵榮可期違忤重臣則禍患難測緘黙自固亦豈不能正以事在國家關繋不淺憂深慮切不得無言世榮居中書專權自怙無敢言者天祥䟽上詔丞相以下雜問其罪遂命誅之
  刑獄不宜遥制
  至元二十二年哈喇哈遜由掌宿衛拜大宗正用法平允時欲以江南獄𨽻宗正哈喇哈遜曰江南新附教令未孚且相去數千里欲遥制其刑獄得無寃乎事遂止
  肅政亷訪司
  改提刑按察司為肅政亷訪司按治帥府漕司軍民司屬兼照刷諸司文卷遲錯責違慢官吏運司官吏年終按問刷卷亦如之每司亷訪使二員長曰監司次曰大使監司守司次官每年九月分司次年四月還司獨大使於西㕔置分司按治本路司屬闕則次官代之副使以下分按夏六月冬十二月二次審囚就刷所按路分司屬上下半年文卷餘不係分按審囚時月安坐視事
  清冗職
  至元二十三年七月詔曰惟我祖宗肇造區夏雖中書已嘗建立而官制未暇舉行迨予圖大以宅中思欲繼志而述事集儒臣之公議法前代之彛章爰立省部院臺以正朝廷綱紀自疆土極照臨之逺而省臺有内外之分日益月增官冗人濫嘗勅有司而澄汰意能舊制之遵承比聞近侍之言謂益曩時之弊彼不勝重任有壅上聞茍尚蹈匪彛時惟予咎其清冗職用復前規於戱官不必備惟其人朕恪守已成之憲爾尚克勤於乃事尚永肩圖報之心由是銓定省院臺部官屬中書省令外左右丞相並一員平章二員左右丞並一員㕘政僉省並二員樞宻院除院使外知院一員副使僉院並二員院判二員御史臺大夫一員中丞侍御史治書並二員行臺同六部尚書侍郎郎中員外郎並二員其餘衙署並委都省斟酌裁减仍詔諭中外
  大司農司
  至元二十三年復立大司農司趙天麟上言聖朝若稽古道既立司農司又令臨民官兼管内勸農事凡以當務之為急也伏望陛下軫於睿慮重此農桑躬耕藉田后親蠶以先之凡農家之孝弟力田者鄉三老具實舉之免其人當年所耕田租税之半凡民恃富無他故而有田不耕有桑不蠶者鄉三老具實舉之就令於當年倍科其閒田之租税凡民老幼有田不能耕有桑不能蠶者令下之後限一年湏要顧停客戸完置牛具違限者如無故不耕蠶之例凡勸農官管内有田桑無故不耕蠶者委亷訪司察勸農官而罰之凡逃户田桑令下之後限一年官爲召人耕蠶違限則委亷訪司察勸農官而罰之凡勸農官皆可自具飲食若以後復有騷擾農家者委亷訪司察之如受賄之罪罪之如是則官皆慎勸民皆力耕男有餘粟女有餘帛矣
  錢鈔之議
  至元二十四年中書傳㫖議更鈔用錢吏部尚書劉宣獻議曰原交鈔所起漢唐以來所未有宋紹興初軍餉不繼造此以誘商旅為沿邉糴買之計比銅錢易於賫擎民甚便之稍有滯碍即用見錢尚存古人子母相權之意日益月增其法寖弊欲求目前速效未見良策新鈔必欲創造用權舊鈔只是改換名目無金銀作本稱提軍國支用不復抑損三數年後亦如元寳矣宋金之弊足爲殷鍳鑄造銅錢又當詳䆒秦漢隋唐金宋利病著在史策不待縷陳國朝廢錢已久一旦行之功費不貲非爲逺計大抵利民權物其要自不妄用始若濟丘壑之用非惟鑄造不敷抑亦不久自弊矣屬僧格謀立尚書省以專國柄錢議遂罷三月甲午僧格以交鈔及中統元寳行之既久物重鈔輕遂建議更造至元鈔行之自一貫至五十文凡十有一等每一貫文視中統鈔五貫文時宋宗室趙孟頫曰始造中統時以銀為本虚實相權及今二十年輕重相去至數十倍故既改元中統為至元後二十年至元鈔必復如中統矣若計鈔抵法疑於太重或以孟頫年少來自南方意頗不平其言詰之曰今朝廷用鈔故犯法者以鈔計贓汝以為非欲沮格至元鈔耶孟頫曰頫奉詔與議不敢不言今中統鈔虚故改至元鈔謂至元鈔終無虚時寧有是理公不揆於理欲以勢相凌可乎其人慚而止
  專官勸農
  是年詔行大司農各道勸農營田司廵行勸課舉察勤惰歲具府州縣勸農官實跡以為殿最諸路經歴縣尹官以下並聽裁决或怙勢作威侵官害農者從提刑按察司䆒治又募民能耕江南曠土及曠公田者免差役三年輸租免三分之一
  國學議
  至元二十四年翰林檢閲官袁桶上國學議曰成周國學之制略見於大司樂其遺禮可法者見於文王世子三代而上其詳莫得而聞焉漢武表章六經興太學至後漢為尤盛唐制微附益之而其制愈加詳宻今可考也宋朝承唐之舊而國學之制日隳至於紹興國學愈廢雖名三學而國學非真國子矣夫所謂三舍法者崇寧宣和之弊也至秦檜而復增之月書季考又甚於唐明經帖括之弊唐楊綰嘗曰進士誦當代之文而不通經史明經但記帖括或投牒自舉非虚席待賢之意宋之末造類不出此今科舉既廢而國學定制深有典學教胄子之意倘得如唐制五經各立博士俾之專治一經互為問難以盡其義至於當世之要務則略如宋胡瑗立湖學之法如禮樂刑政兵農漕運河渠等事亦朝夕講習庶足以見經濟之實徃者朱熹議貢舉制亦欲以經説會粹如詩則鄭氏歐陽氏王氏吕氏書則孔氏蘇氏呉氏之類先儒用心實欲見之行事近者江南學校教法止於四書髫齕諸生相師成風字義精熟靡有遺忘一有詰難則茫然不能以對甚者知其學之不能通也於是大言以蓋之議禮止於誠敬言樂止於中和其不渉史者謂自漢而下皆霸道其不能詞章也謂之玩物䘮志又以昔之大臣見於行事者皆本於節用而愛人之一語功業之成何所不可殊不知通逹之深者必悉天下之利害灌膏養根非終於六經之格言不可也又古者教法春夏學干戈秋冬學羽籥若射御書數皆得謂之學非若今所謂四書而止儒者博而寡要故世常以儒詬誚由國學而化成於天下將見儒者之用不可勝盡儒何能以病於世哉
  相職進賢
  至元二十五年集賢學士程鉅夫疏言臣聞天子之職莫大於擇相宰相之職莫大於進賢茍不以進賢為急而唯以貨殖為心非爲上爲德為下為民之意也昔文帝以決獄及錢穀問丞相周勃勃不能對陳平進曰陛下問決獄責廷尉問錢穀責治粟内史宰相上理隂陽下遂萬物之宜外鎮四夷内親附百姓觀其所言可以知宰相之職矣今權姦用事立尚書鈎考錢穀以剥割生民為務所委任者率皆貪饕邀利之人江南盗賊竊發良以此也臣竊以爲宜清尚書之政損行省之權罷言利之官行恤民之政於國為便鉅夫原名文海避國諱以字行
  修㑹通河
  至元二十六年壽張縣尹韓仲暉太史院令史邊源相繼建言開河置牐引汶水逹舟於御河以便公私漕販省遣漕副馬之貞與源等按視地勢商度工用於是圖上可開之狀詔出楮幣一百五十萬緡米四百石鹽五萬斤以為傭直備器用徵旁郡丁夫三萬驛遣斷事官莽蘓爾禮部尚書張孔孫兵部尚書李處巽等董其役首事於至元二十六年正月己亥起於須城安山之西南止於臨清之御河其長二百五十餘里中建牐三十有一度高低分逺邇以節蓄洩六月辛亥成凡役工二百五十一萬七百四十有八賜名曰會通河
  燕京路總管
  至元二十七年立燕京路總管改大都路都總管府置逹嚕噶齊二人都總管二人秩正三品即京尹之職也副逹嚕噶齊同知治中判官推官各二人經歴知事各二人提控案牘各四人照磨兼管勾一人領府一州十一凡本府官吏惟逹嚕噶齊一人及總管推官專治路政餘皆分任供需之事故又號曰供需府
  户口之數
  二十七年天下户口之數户一千三百一十九萬六千二百有六口五千八百八十三萬四千七百一十有一按宋徽宣和四年户部獻户二千八十八萬二千三百五十八口四千六百七十三萬四千七百八十四至是户口之數户一千三百一十九萬六千二百有六口五千八百八十三萬四千七百一十有一自宣和壬寅至元庚寅一百六十餘年較之宣和不能三分之二
  加封五嶽四瀆四海
  至元二十八年二月詔曰朕惟名山大川國之秩祀今嶽瀆四海皆在封宇之内民物阜康時惟神休而封號未加無以昭荅靈貺可加上東嶽為天齊大生仁聖帝南嶽司天大化昭聖帝西嶽金天大利順聖帝北嶽安天大貞𤣥聖帝中嶽中天大寧崇聖帝加封江瀆為廣源順濟王河瀆露源𢎞濟王淮瀆長源溥濟王濟瀆清源善濟王東海為廣德靈㑹王南海廣利靈孚王西海廣潤靈通王北海廣澤靈祐王仍各遣官詣祠致告以稱朕敬恭神明之意
  都水監
  至元二十八年丞相諤勒哲奏置都水監於京師監少監丞各二員河道提舉司官三幕官一通惠河牐官二十又八㑹通河牐官三十又三此其屬通惠金水盧溝白溝御溝㑹通七河通惠之廣源㑹川朝宗澄清文明惠和慶豐平津溥濟通流廣利㑹通之㑹通土壩李海周店七級阿城京門夀張土山三义安山開河岡城兖州濟州趙村石佛新店師莊棗林孟陽泊金溝沽頭五十五牐阜通之千斯常慶西陽郭村鄭村王村深溝七壩都城外内百五十六橋皇城西之積水潭𨽻焉凡河若壩填淤則測以平而浚之牐橋之木朽甃裂則加理牐置則水至則則啓以制其涸溢潭之水共尚食金水入大内敢有浴者澣衣者棄土石瓴甋其中驅馬牛徃飲者皆執而笞之屋於岸道因以陿病牽舟者則毁其屋碾磑金水上游者亦撤之或言某水可渠可塘可捍以奪其地或某水墊民田廬則受命徃視而决其議禦其患大率南至河東至淮西至蜀北盡燕晉朔漠水之政皆歸之
  修通惠河
  至元二十八年都水監郭守敬奉詔舉水利因建言疏鑿通州至都河改引渾水溉田於舊牐河蹤跡導清水上自昌平縣白浮村引神山泉西折南轉過雙塔榆河一畆玉泉諸水至西門入都城南滙爲積水潭東南出文明門東至通州高麗莊入白河總長一百六十四里一百四歩塞清水口一十二處共長三百一十歩壩牐一十處共二十座節水以通漕運誠為便益從之首事於至元二十九年之春告成於三十年之秋賜名曰通惠凡役軍一萬九千一百二十九工匠五百四十二水手三百一十九没官囚𨽻百七十二計二百八十五萬工用楮幣百五十二萬錠糧三萬八千七百石木石等物稱是役興之日命丞相以下皆親操畚鍤為之倡置牐之處徃徃於地中得舊時磚木時人為之感服船既通行公私兩便先時通州至大都五十里陸輓官糧歲若干萬民不勝其悴至是皆罷之其壩牐之名曰廣源牐西城牐二上牐在和義門外西北一里下牐在和義水門西三歩海子牐在都城内文明牐二上牐在麗正門外水門東南下牐在文明門西南一里魏村牐二上牐在文明門東南一里下牐西至上閘一里籍東牐二在都城東南王家莊郊亭牐二在都城東南二十五里銀王莊通州牐二上牐在通州西門外下牐在通州南門外楊尹牐二在都城東南三十里朝宗牐二上牐在萬億庫南百歩下牐去上牐百歩成宗元貞元年改西城牐名㑹川海子牐名澄清文明牐仍用舊名魏村牐名惠和籍東牐名慶豐郊亭牐名平津通州牐名通流河門牐名廣利楊尹牐名溥濟武宗至大四年六月省臣言通州至大都運糧河牐始務速成故皆用木嵗久木朽一旦俱敗然後致力将見不勝其勞今爲永固計宜用磚石以次修治從之後至泰定四年始修完焉
  頒農桑雜令
  至元二十八年詔班農桑雜令每村以五十家立一社擇高年曉農事為長增至百家别設長一人不及五十家者與别村合社地逺不能合者聽自立社專掌教督農民凡種田者立牌橛於田側書某社某人於上社長以時㸃視勸戒不率教者籍其姓名以授提㸃官行罰仍大書所犯於門候改過除之不改則罰其代充本社夫役社中有䘮病不能耕種者合衆力助之一社災病多者兩社均助浚河渠以防旱暵地高者造水車貧不能造者官給材木田無水者穿井井深不能得水者聽種區田又每丁課種棗二十本雜果十本土性不宜者種榆桞等其數以生成爲率願多種者聽其無地及有疾者不與各社種苜蓿以防饑近水之家許鑿池養魚牧鵞鴨蒔蓮藕菱芡蒲葦以助衣食荒閒之地悉以付民每年十月合州縣正官一員廵視有蝗蝻遺子者設法除之
  禁止民間祭東嶽
  至元二十八年東平布衣趙天麟上策曰臣聞天子祭天地及天下之名山大川諸侯祭社稷及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大夫祭五祀士祭宗廟庻人祭祖考於寢上得兼下下不得僭上皆有制以節之今國家稱秩元祀咸秩無文既有禮部及太常寺侍儀司以備其節文又詔令所在官司歳時致祭五岳四瀆名山大川歴代聖帝明王忠臣節士之載在祀典者皆其宜也竊見方今小民不安常典妄事明神其類甚多不可枚舉夫東嶽者太平天子告成之地東方藩侯當祀之山今乃有倡優戲謔之徒貨殖屠沽之子每年春季四方雲聚有提挈全家而至者干越邦典渫瀆神明停廢産業耗損食貨亦已甚矣昔季氏魯國之上卿旅於泰山孔子猶欲其宰救之况小民之賤乎大人之教不以名器分之則將紊矣小人之心不以名器繩之則將恣矣况淫祀者事神之誠極寡希福之貪甚多且父慈子孝何用焚香上安下順何須楮幣不然則雖竭天下之香繼爐而焚之罄天下之楮為幣而爇之臣知其斷無益矣然而聖人立祀禮者報其當然之本行吾當然之義也伏望陛下申明前詔使天下郡縣官各祭名山大川聖帝明王忠臣節士之在其地者凡下民當祭之神如祖先及門庭户竈等聽之凡非典所當祀而祀者禁之無令妄瀆凡祈神賽社漿酒臛肉飾立神像泥金鏤木者禁之無令妄費如是則非但巫風寢消抑亦富民一助
  金水河
  至元二十九年二月中書右丞瑪蘓庫言金水河所經運石大河及高良河西河俱有跨河跳槽今已損壊請新之是年六月興工明年二月工畢至大四年七月奉㫖引金水河水注之光天殿西花園石山前舊池置牐四以節水閏七月興工九月成按金水河其源出宛平縣玉泉山流至義和門南水門入京城故得金水之名
  修白河
  白河在漷州東四里北出通州潞縣南入於通州境又東南至香河縣界又流入於武清縣境逹靜海縣界至元三十年九月漕司言通州運糧河全仰白榆渾三河之水合流名曰潞河舟楫之行有年矣今歲新開牐河分引渾榆二河上源之水故自李二寺至通州三十餘里河道淺澁今春夏大旱有止深二尺處糧船不通改用小料船搬載淹延歳月致虧粮數先是都水監相視白河自東岸呉家庄前就大河西南斜開小河二里許引榆河合流至深溝壩下以通漕舟今丈量自深溝榆河上灣至吳家庄龍王廟前白河西南至壩河八百歩及廵視知榆河上源塞閉其水盡趨通惠河止有白佛靈溝一子母三小河水入榆河泉脉微不能勝舟擬自吳家庄就龍王廟前閉白河於西南開小渠引水自壩河上灣入榆河庻可漕運又深溝樂歲五倉積貯新舊糧七十餘萬石站車輓運艱緩由是訪視通州城北通惠河積水至深溝村西水渠去樂歲廣儲等倉甚近擬自積水處由舊渠北開四百歩至樂歲倉西北以小料船運載甚便准行
  克謹天戒
  至元三十年平章政事博果宻以星孛帝座上疏言風雨自天而至人則棟宇以待之江河為地之限人則舟楫以通之天地有所不能者人則爲之此人所以與天地參也且父母怒人子不敢疾怨惟起敬起孝故易言之象曰君子以恐懼修省詩曰敬天之怒又曰遇災而懼三代聖王克謹天戒鮮不有終漢文之世同日山崩者二十有九日食地震頻歲有之善用此道天亦悔禍海内乂安此前代之龜鑑也臣願陛下法古
  傳國璽
  至元三十年御史中丞崔彧得玉印以為傳國璽獻之時穆呼哩曾孫碩德已死而貧其妻出玉璽一鬻之或以告彧彧召秘書監丞楊桓辨其文曰受命於天既壽永昌此歴代傳國璽也遂獻之故太子妃鴻吉哩氏徧示羣臣丞相以下次第上壽慶曰神寳之出實宫車晏駕之後此乃天意屬於皇太孫也乃遣右丞張九思賚授之
  進璽牋曰資德大夫御史中丞臣崔彧言至元三十一年歲次甲午春正月既旦臣番直宿衛御史臺通事臣庫庫楚即衞所告曰太師國王之孫曰碩徳者嘗官同知通政院事今既殁矣生産散失家計窘極其妻托克托眞榮病一子甫九歲託以玉見貿供朝夕之給及出玉印也庫庫楚䝉古人不曉文字兹故來告聞之且驚且疑乃還私家取視之色混青緑而𤣥光采射人其方可黍尺四寸厚及方之三不足背紐盤螭四厭方際紐盡璽堮之上取中通一横窽可徑二分舊貫以韋條面有象文八刻盡㨗徑位置匀適皆若蟲鳥魚龍之狀别有彷彿有若命字若壽字者心益驚駭意謂無乃當此昌運傳國璽出乎急召監察御史臣楊桓至即讀之曰受命於天既壽永昌此傳國寳璽文也聞之果合前意神為肅然乃加以淨緜複以白帕率御史臣楊桓通事臣庫庫楚直趨青宫因鎮國上將軍都指揮使詹事王慶端嘉議大夫家令臣阿斯罕少中大夫詹事院判臣布薩壽導謁進獻皇太后御前徽仁裕聖皇后啓曰此古傳國璽也秦以和氏璧所造厥後有天下者寳之以君萬國然自前代失之久矣今當宫車晚出諸大臣僉議迎請皇太孫成宗龍飛之時不求而見此乃天示其瑞應也宜早逹於皇太孫行殿以符靈貺已䝉嘉納翼曰令資善大夫中書右丞詹事臣張九思少中大夫詹事院判臣布薩壽傳皇太孫親為付授此蓋皇太妃懿慮深逺非臣愚所能及也臣前又啓収藏寳璽之家不知甄别循常以玉求鬻臣見而識之特持來獻彼猶未知望恩䘏其家傳㫖賜收玉之家楮幣二千五百貫并逮臣等進辨其寳者三人衣段各一表裏紋金綺素有差以為異日旌實之徵臣等已詣府前敬受訖自惟無狀不勝慚赧又上寶璽考按許慎説文壐玉者印也以守土故為文從爾從土其義蓋曰天付爾此器俾寳之以守爾土也至周太史籀易為從爾從玉義取天付爾此玉寳以為天下君也三代以上璽文無所考諸史籍并寳璽篆文圖説曰傳國璽方四寸其上文飾如前楚以卞和所獻之璞琢而成璧後求昬於趙以納聘焉秦昭王請以十城易之而不獲始皇併六國得之命李斯篆其文玉工孫夀刻之太平御覧又以為藍田玉所刻二世子嬰奉璽䧏沛公於軹道旁高祖即位服其璽因世傳之謂為傳國璽厥後孺子未立藏於長樂宫及莽簒位使安陽侯王舜廹太后求之太后怒罵而不與舜言益切出璽投之地璽因歸莽及更始滅莽校尉公賓得璽詣宛獻於更始赤眉殺更始立盆子璽為盆子所有後盆子面縳奉璽於光武至獻帝董卓作亂掌璽者投於井中孫堅征董卓於井中得之袁術奪於堅袁術死荆州刺史徐璆聞帝為曹操迎在許昌以璽送之帝後遜位并以璽歸魏高貴鄉公禪位璽歸於晉懐帝遇劉聰之害璽歸於聰聰死歸曜曜為石勒所滅璽入於勒滅入於冉閔敗見收於閔之將軍蔣幹晉征西將軍謝尚購得之以還東晉時穆帝永和八年也自璽寄劉石共五十三年晉復得之是後宋齊梁陳相傳以至於隋滅陳蕭后與太子正道并傳國璽並入於突厥唐太宗即位寳璽未獲乃自刻玉曰皇帝景命有德者昌貞觀四年蕭后與正道自突厥奉璽歸於唐唐始得焉朱温簒唐璽入於温莊宗定亂璽入於後唐莊宗遇害明宗嗣立再傳養子從珂是為廢帝石氏簒立自焚自是璽不知所在至宋哲宗咸陽民叚義獻玉璽及徽宗為金所虜凡有寳璽金皆取之内璽一十有四青玉傳國一其色與今所獻玉璽相同則知宋之南遷二百年無此寳璽也明矣然自金既取於宋之後寳璽出處得失亦未見明説以及我元適集皇太孫寳命所歸之際應期而出臣職總御史親㑹盛事不可以不録又圖中别有璽其文亦八旁注曰此傳國背文也今見寶璽之背皆刻螭形蟠屈凹凸不齊徧廢厭四際無地可置此文按太平御覽秦光十九年雝州刺史郄恢表慕容永稱藩奉璽方六寸厚七分蟠螭為鼻今高四寸六分四邊龜文下有字曰受天之命皇帝壽昌原其所由未詳厥始以斯言之當别是一璽非今傳國璽也此又不可不辨臣彧誠惶誠恐頓首頓首謹奉牋上進以聞伏希聴覽微臣不勝瞻望之至
  金齒進象
  至元三十一年雲南金齒路進馴象三趙天麟上言方今纂組綾錦金珠璧貝未嘗無之殊方異物禽鳥犀象未嘗郤之至於珍羞異饌自山海而來者多矣俳優賤物充一笑之資者衆矣其間為害不一試畧陳之夫貧人富户相去懸殊富者見在上之奢麗雖日承示儉之詔而不從焉蓋從行不從言也以致風俗大變貧者益貧能無為濫之民乎極寒之後風雪飛揚漁樵之流乞丐之人龜手粟肌鶉衣襤褸内皆饑餒外罹寒凍原其所失由富民之奢故也貧民之心非獨不欲奢也但其勢不得然耳幸獲微利則又狥習俗而用之此所以貧者益貧也夫牛馬雞犬之類中國之所常有上下之所共育畜之無失其時則所謂得實利而壯吾國之基彼斑斕之獸粲錯之馬有之不足以增光無之不足以為歉者近年以來駢羅而至梯山航海輦贐輿金或重譯而來呈或望風而並凑府無虚月史不絶書若以冠帶百蠻車書萬里而論之則不世之嘉致莫大之神功若以帝王大體古今通議而言之則受之而不郤啓之而不杜亦非所以盡聖明之本心也按夏禹任土作貢而召公之戒其主且曰不作無益害有益功乃成不貴異物賤用物則逺人格真知言者也東周之際楚子不臣包茅不至無以縮酒齊桓仗義而問其罪春秋大之西漢之時大宛未服天馬未來怒激中國武帝恃力而侵其域當代病之此二者足以審中國之貢乃所當然而逺人之物未宜取之也豈惟逺人之物未宜取之哉至於中國無益之物亦不可取之也是以孝文還千里馬元帝罷齊三服官仁儉之名如揭日月雖欲下民之不感豈可得哉且異物蕩心其害一也使外國聞之而以國家為有嗜好其害二也水陸轉運役人非細其害三也有三害而無一利亦何尚之哉伏望陛下昭報徽聲俾揚遐境凡四逺之納欵者聽書檄奏聞而不求其獻物聽子弟入朝而不求其納賄若然則化天下以德示天下以無欲將見西番東徼之主君毳幕靈州之酋長承恩而來享慕道以来王矣
  開治三呉水利
  至元三十一年中書省奏准大興工役開挑太湖練湖澱山等湖並通江逹海河港先是都水監任仁發上言尚書云三江既入震澤底定三江乃婁江東江呉松江也震澤乃太湖也太湖納百川之水而注之三江三江洩太湖之水而入於海水有所歸復有所洩則震蕩者平定尚何霖潦之可憂哉三江已塞僅有吳松一江今來下源沙高水淺不甚湍急若及早開濬工費省而易爲力數年之後愈久愈湮工費倍而難爲功所當預為之圖也今之言水利者謂水性就下道而使之通流而已河港陂塘狹者廣之高者下之塞者浚之瀰漫者隄防之人皆能言殊不知治水之法須識潮水之背順地形之高低沙泥之聚散隘口之緩急尋源泝流各得其當合開者開合閉者閉合隄防者隄防庻不徒勞民力而民享無窮之利昔自唐至宋陳令公丞相裴度范文正公葉内翰朱晦庵蘇東坡歐陽文忠公等皆陳言脩浚或吝於浩費而不行或惑於浮議而弗講或始行而終惑或營修不得治水之法因循歲月少見實效歸附以來江河淮海鈌官管治愈見堙塞二十餘年之間水利大壊以致蘇湖常秀之良田多棄為荒蕪之地深可痛惜范文正公新至開浚是時論者阻之或曰江水已高不納此流或曰日有潮至水安得就下或曰沙因潮至數年復塞或曰開浚之役重勞民力公以為江海善下故得為百谷王豈能不下於此謂江水已高不納此流者非也彼一日之潮有損有增三分其時損居一焉乗其損而趨之勢孰可禦謂日有潮至水安得丁者非也新道之河必設諸閘常時扄之沙不能塞每春理其閘外工減數倍亦復何患謂沙因潮至數年復塞者非也江南所植惟稻大水一至秋無他望俾之專通溝瀆脱百姓於飢殍佚道使之雖勞不怨謂開浚之役重勞民力者非也於是力排浮議疏瀹積澇民受其賜又有對東坡公言吳中水患者乃謂天理之當然不可復以力修治東坡曰不然父老皆言水患所從來者百四十年耳蓋人事不修之故非天時之所致也范蘇二説愚雖不敏深以爲然
  立義倉
  至元中趙天麟上策曰隋開皇五年長孫平奏令軍民當社共立義倉収穫之日隨其所得各出粟麥貯之當社社司檢校勿使損壊當社飢饉即用賑給至於隋末公私廪積可供五十年長孫平之力也迨至元六年有㫖毎社立一義倉社長主之每遇年熟毎親丁納粟五斗驅丁二斗無粟聽納雜色官司並不得拘檢借貸勒支後遇歉歲就給社民食用社長明置収支文厯無致損耗自是以來二十餘年於今矣然而社倉多有空乏之處頃來水旱相仍蝗螟蔽天飢饉薦臻四方迭苦轉互就食老弱不能逺移而殍者衆矣彼隋立義倉而富今立義倉而貧豈今民之不及隋民哉臣試陳之今條欵使義倉計丁納粟意以飢饉之時計丁出之以取均也又條欵使驅丁半之彼驅丁亦人也尊卑雖異口腹無殊至儉之日驅丁豈可獨半食哉又計丁出納則婦人不納豈不食哉又同社村居無田者豈可坐食而獨不獲哉樂歲粒米狼戾乞丐者踵門猶且與之况一社之人而至儉豈宜分彼此哉是蓋當時大臣議法者有乖陛下之本心也伏望陛下普頒明詔詳諭農民凡一社立社長社司各一人社下諸家共穿築倉窖一所爲義倉凡子粒成熟之時納則計田産頃畆之多寡而聚之凡納例常年毎畆粟率一升稻率二升凡大有年聽自相勸督而増數納之凡水旱螟蝗聽自相免凡同社豐歉不均宜免其歉者所當納之數凡飢饉不得已之時出則計口數之多寡而散之凡出例每口日一升儲多毎口日二升勒為定體凡社長社司掌管義倉不得私用凡官司不得拘檢借貸及許納雜色皆有前詔在焉如是則非惟共相賑救而義風亦行矣
  起輦谷
  至元三十一年駕崩葬起輦谷谷在漠北後皆從葬於是其制凡宫車晏駕棺用香楠木中分為二刳肖人形其廣狹長短僅足容身而已殮用貂皮㡌其靴韈繫腰盒鉢俱用白粉皮為之殉以金壺瓶二盞一椀楪匙筯各一殮訖用黃金為箍四條以束之輿車用白氊青縁訥克實為簾覆棺亦以訥克實為之前行用䝉古巫媪一人衣新衣騎馬牽馬一疋以黃金飾鞍轡籠以訥克實謂之金靈馬日三次用羊奠祭至所葬陵地其開穴所起之土成塊依次排列之棺既下復依次掩覆之其有剰土則逺置他所送葬官三員居五里外日一次燒飯致祭三年然後返








  元朝典故編年考卷四
<史部,政書類,通制之屬,元朝典故編年考>



  欽定四庫全書
  元朝典故編年考卷五
  吏部侍郎孫承澤撰
  成宗朝
  建郊祀壇
  元貞元年四月以世祖於麗正門東南七里建臺以祀天地然未有壇於是於麗正門外丙位凡三百八畆有竒壇三成每成髙八尺一寸上成縱横五丈中成十丈下成十五丈四陛午貫地子午卯酉四位陛十有二級外設二壝内壝去壇二十五步外壝去内壝五十四步壝各四門外垣南櫺星門三東西櫺星門各一圜壇周圍上下俱䕶以甓内外壝各髙五尺壝四面各有門三俱塗以赤至大三年冬至以三成不足以容從祀版位以青䋲代一成䋲二百各長二十五尺以足四成之制燎壇在外壝内丙巳之位髙一丈二尺四方各一丈周圍亦䕶以甓東西南三出陛開上南出户上方六尺深可容柴香殿三間在外壝南門之外少西南向饌幕殿五間在外壝南門之外少東南向省饌殿一間在外壝東門之外少北南向外壝之東南為别院内神厨五間南向祠祭局三間北向酒庫三間西向獻官齋房二十間在神厨南垣之外西向外壝南門之外為中神門五間諸執事齋房六十間以翼之皆北向兩翼端皆有垣以抵東西周垣各為門以便出入齊班㕔五間在獻官齋房之前西向儀鑾局三間法物庫三間都監庫五間在外垣内之西北隅皆西向雅樂庫十間在外垣西門之内少南東向演樂堂七間在外垣内之西南隅東向獻官厨三間在外垣内之東南隅西向滌養犧牲所在外垣南門之外少東西向内犧牲房三間南向
  貢舉人才
  元貞二年學士王惲奏言貢舉人材肇自唐虞而法備於周漢興用孝廉秀才等科策以經術時務以州郡大小限其嵗貢之數以賞罰責長吏極其人材之精猶古貢士法也歴魏至於後周中間因時更革固為不一要之不出漢制之舊迨隋始設進士科目試以程文時勢好尚有不得不然者至唐有明經進士等科既明一經復試程文對策中者雖鮮號稱得人至有龍虎將相之目其明經立法敷淺易於取中當時不甚重又别設制科以待天下非常之士故前宋易明經為經義其試義法度嚴備考較公當至亡金極矣後世有不可廢者然論程文者謂學出剽竊不根經史又士子投牒自售行誼蔑聞亷恥道䘮甚非三代貢士之法伏遇聖天子臨御之初繼體守文以設科取士為切若止用先皇帝已定格法與時適宜可舉而行如邁隆前代創為新制可不詳思揣其本末酌古今而行之惟古貢士率從學而出莫若取唐楊綰宋朱熹等議而行之綰之法曰令州郡察其孝友信義而通經學者州府試通所習經業貢於禮部問經義十條對時務策三道皆通為上第其經義通八策通二為中第其孝經論語孟子兼為一經熹之議曰分諸經史如易詩書周禮二戴禮經春秋三傳各為一科將大學中庸論孟分為四科並附已上大經逐年通試及廷試對策兼用經史斷以已意以明時務得失愚謂為今之計宜先選教官定所明經史為所習科目以州郡大小限其生徒揀俊秀無玷汚者充員數以生徒人數限歲貢人數期以歲月使盡修習之道然後州郡官察行考學極其精當貢於禮部經試經義作一塲史試議論作一塲廷試策兼用經史斷以已意以明時務如是則士無不通之經不習之史進退用舍一出於學既復古道且革累世虚文妄舉之弊必收實學適用之效豈不偉哉外據詩賦立科既久亦不宜驟停經史實學既盛彼自絀矣上是之
  封緬王
  大徳元年二月封的立哇拿阿廸提牙為緬國王且詔之曰我國家自祖宗肇造以來萬邦黎獻莫不畏威懐徳向先朝臨御之日爾國使人禀命入覲詔允其請爾乃遽食前言是以我帥閫之臣加兵於彼比者爾遣子信合八的奉表來朝宜示含𢎞特加恩渥今封爾為緬國王子信合八的為緬國世子仍戒飭雲南等處邊將毋敢擅發兵甲爾國官民各宜安業
  保舉職官
  大徳二年制各亷訪司所按治城邑内有亷慎幹濟者歲舉二人九年詔臺院部五品以上官各舉亷能識治體者三人行省臺宣慰司亷訪司各舉五人
  争罷詹事
  二年以裕宗崩朝議欲罷詹事院張九思時為詹事丞抗言曰皇孫宗社人心所屬詹事正所以輔成道德奈何罷之遂止
  重翰林國子師
  大徳七年詔文翰師儒難同常調翰林院宜選通經史能文辭者國子學宜選年髙徳劭能文辭者須求相應之人布衣之士若果才徳素著必合不次超擢者别行具聞
  又諭大學士阿魯軍撤里曰集賢翰林乃養老之地自今諸老滿秩者陞之勿令輒去或有去者罪將及汝
  歲計之數
  大徳二年上諭每歲天下金銀鈔幣所入幾何諸王駙馬賜與及一切營建所出㡬何其㑹計以聞右丞相旺扎勒奏歲入之數金一萬九千兩銀六萬兩鈔三百六十萬錠然猶不足於用又於至元鈔本中借二十萬錠自今敢以節用為請上嘉納罷中外土木之役
  太史官不致仕
  時詔内外官七十者并聽致仕獨太史官郭守敬以先朝舊德所司厯法水利累請謝事不許自是凡翰林太史官不許致仕著為令
  論井田
  大徳二年御史鄭介夫䟽言隆古無豪覇之名自秦廢井田而兼并起於是强者日富弱者日貧豪覇日興殆不可遏葢强必陵弱富必欺貧貧弱不能與競遂歸心服命於富强之家理勢然耳聖朝開國以來軫䘏民憂禁治豪覇制令甚嚴終莫能少戢其風今上而府縣下而鄉都隨處有之小大不侔而蠧民則一蜂起水湧誅之不可勝誅雖有智者莫如之何愚嘗日夜思之不究其源徒窒其流未易以制也制之之道惟有井田一法今不可得而行矣葢自古天下之田無不屬官民不得而私有之但强者力多能兼衆人之利以為富而無力者不能自耕其所有之田至於轉徙流蕩先王授田使貧富强弱無以相過各有其田得以自耕故天下無甚富甚貧之民至成周時其法大備畫地為井八鳩五規二牧九夫以等其髙下溝洫畎澮川涂畛徑以立其堤防疆井既定無得侵奪雖欲貪并不可得也商鞅用秦規則寢弛已不復有井田之舊於是開阡陌阡陌既開乃有豪强兼并之患富者田連阡陌而貧者無置錐之地然猶不明説田在民也官不得治而民得自占為業耳迄於漢亡三國並立兵火之餘人稀土曠當時天下之田既不在官亦終不在民以為在官則官無人收管以為在民則又無簿籍契劵但隨其力之所能至而耕之元魏行均田稍亦近古唐因元魏而損益之為法雖善然令民得賣其口分永業始有契約文劵日漸一日公田盡變為私田先王之法由是大壞天下紛紛互相吞併而井田永不可復矣民得自有其田而公賣之官安得而禁制之田既屬民乃欲奪富者之田以與無田之民禍亂羣興必然之理也董仲舒在武帝朝此時去古未逺井田之法尚可追也乃曰井田雖難卒行宜少近古限民名田以贍不足言甚善而未克行至哀帝時孔光何武曰吏民名田無過三十頃期盡三年而犯者没入官時丁傳用事董賢隆貴不便於已遂寢其行夫三十頃之田周民三十夫之田也以一人而兼三十夫之田亦已過矣而期之三年似太廹蹙為今之計豪强卒難禁止惟有限田之法可以制之酌古凖今宜為定制毎一家無論門閥貴賤人口多寡並以田十頃為則有十頃以上至於千頃者聽令分析或與兄弟子姪姻黨或立契典賣外人但存十頃而止或販亡而所存不及十頃者亦聽十頃以下至於一畆者許令增買亦至十頃而止寛以五年為限如過限不依制而田富如故者除十頃外並沒入官然官不歸於公仍將没官田召賣與貧民所得田價一半輸官一半給主彼富者亦甘心而無辭不出十數年而豪强不治而自無矣此法不驚民不動衆不用井田之制而獲井田之利使周公復生亦何以易此哉然寺觀布滿天下田業過於巨室卒未能如㑹昌之併省廢毁而僧道恃無差發因而廣置田宅侵奪民役為禍不小亦宜立限分為三等大寺觀不得過十頃中止五頃下存二頃有過制者依上没官亦足以少抑僧道僭踰也良法美意無加於此以數千年未全之規一旦復見於今日豈非超古之事業太平之盛觀歟惟慮左右之臣如丁傳等恐妨於已百端阻當有不得行馬必須斷以决之不間於讒執而守之克底於終而後有所成也惟聖朝其嘉納焉
  日食不應
  大徳三年八月己酉朔太史言是日已時當日食二分有竒至期不食衆懼保章正齊履謙曰當食不食在古有之矧已時近午陽盛陰㣲故當食不食遂考唐開元以來當食不食者凡十事以聞
  馬政
  大德二年御史鄭介夫䟽言狀曰古今立國未嘗怠於馬政葢以邊庭守戰之備馬不可缺而車輦出入百官擁從及檄書交馳郵傳迭發尤不可一日無也國朝開基以來牧放為俗羊馬之羣遍滿谷野水草至便不假喂飼之勞隨意所用如取廐中是以出兵行師所向無前皆資馬之力也近年偃武之餘用馬日少故於馬政不復介心古者給價換馬已非長策今乃刷馬民間尤為弊政且南北之風土不同生長於南者則不禁其冷生長於北者則不禁其熱隨其土産之宜而用之可也若刷東南之馬以供西北之用則立見其死亡耳又兼牧於野者安於水草習於馳驟以之臨敵易於鞭䇿畜於私家者飽以芻豆勤於剪拂一旦置之荒郊便已瘦弱無力况當矢石之衝何濟於用朝廷失於計畫茍且目前不循廣馬之成規而行刷馬之下策雖曰和買何異白奪且刷馬之政出於亡金其時隣敵交攻疆土滋削未免刷之民間以應一時之急耳堂堂天朝不宜蹈襲亡國之遺轍也兼刷至之馬實無所用而民間之怨皆歸於國甚非經久之計今民間皆畏憚不敢養馬延以歲月民馬已稀萬一國家急欲用馬何從而得宜及閒暇早為之謀可也唐初得牝馬三千匹徙之隴右命張萬歲掌之蕃息至七十萬匹分為八坊四十八監各置使以領之是時天下以一縑易一馬及𤣥宗以王毛仲為内外閑廏使東封之日有馬四十三萬匹牛羊稱是此已然之明效也今國家之地數倍於唐水草美處盡在版圖之中擇宜牧之地各設牧馬監官給牝馬選用能吏使專牧馬之權重之以職任優之以俸禄責之以成效不十數年馬不可勝用矣向來家自為牧衣食之資皆仰於此取其餘而用之猶且不竭况今以全盛之國又助之以官府之力因其舊俗而行之亦甚易事何必以刷馬為政徒結怨於民間也
  僧道
  大徳二年御史鄭介夫䟽言竊自唐虞三代以來國祚延長羣生康泰不聞有釋老也三國六朝以後僧尼道士始布滿天下求福田利益者不之老則之釋人君好尚往往過之夫福非如粟帛金寳可求而取之物也上好儉則民財豐節力役則民不困養生送死無憾則四海皆躋於仁壽之域民生安樂便是好事獄訟無寃便是布施何必張浮費事繁文泥金檢玉而謁之於虛無也一僧一道之祝延不若百姓羣黎之同願一寺一觀之祈禱不若千門萬户之齊聲古諺云福從賛歎生正此謂也西方乃佛生之地佛聖人也安肯作威福以要人之敬奉佛教人以不貪不妬不傷生不害物為好事故云即心是佛也何嘗以陳玉帛嚴香燈晨夜誦經禮拜至於殺人致祭縱囚示恩而名曰做好事哉今國家財賦半入西番紅帽禪衣者便公然出入宫禁舉朝相尚莫不傾貸以奉之此皆庸僧作此妖妄非佛之真心本性也道家以老子為宗惟在清淨無為祖師係赤松子的孫惟求辟穀棄人間事今張天師縱情姬愛廣置田荘招攬權勢凌鑠官府乃江南一大豪覇也其祖風法門正不如此諸佛三清在天之靈不可誣也往往嗣法者失其初意耳愚氓俗子不知所以為佛所以為天師者云何但見頳其頭即指為佛黄其冠即指為天師雖百喙不能解其惑可為世道一慨朝廷特加寵異另立宣政院道教所以其棄俗出家非有司所可攝也而乃恃寵作威賄賂公行以曲為直以是為非僧道詞訟數倍民間如奸盗殺人諸般不法之事彼皆有之矣學釋老者離嗜慾去貪嗔異乎流俗可也而艷妻穠妾汙穢不羞奪利爭名奔競無已雖俗人所不屑為甚非僧道之宜然也僧道之盛莫甚今日而僧道之弊亦莫甚今日朝廷若不稍加裁抑適所以重其他日之烈禍也能律以禮法制以分義使不至於驕奢無度敗壞宗風乃為敬奉之至矣今各寺既有講主長老各觀既有知觀提舉足任管領之責隨路又濫設僧録司道録司各縣皆置僧綱道紀反為僧道之蠧所宜革去也且僧道另設衙門厯代以下前所未聞亡金棄人尚鬼故立二司與二司鼎立而三豈謂巍巍聖朝不師古聖王之常法而踵殘金之𡚁政耶况為僧録道録者皆無頼之徒立談遭遇遽授此職便與三品正官平牒往來以白身之人一旦居此榮貴得之既易視之亦輕宜乎逞私妄作而無復顧惜也近令憲司紏别文卷僧官跼蹐知懼而僧人皆喜得安此明騐也所欠道家猶未一體刷卷耳若僧道中有棲心寂滅息念塵寰者必不自詿憲網雖無假官府可也若行止不檢身䧟刑戮亦佛法道教之所不容宜令有司管領嚴行究治罪状明白比之常人更加一等斷遣還俗彼亦甘心今僧道不蠶而衣不耕而食皆得全免繇税而愚民多以財産托名詭寄或全捨入常住以圖隱蔽差役驅國家之實利歸無用之空門視民間輸税之外又當里正居首又當和顧和買非惟棄本逐末實是勞逸不均今後寺觀常住税粮宜准古法盡令輸官俟其有佛法髙妙道行絶倫者從衆推舉然後蠲其繇役除其税糧庶可養成清凈之風亦足激勵澆薄之俗也外有白雲宗一𣲖尤為妖妄其初未嘗有法門止是在家念佛不茹葷不飲酒不廢耕桑不缺賦税前宋時謂其夜聚曉散恐生不虞猶加禁絶然亦不過數家而已今皆不守戒律狼藉葷酒但假名以規避差役動至萬計均為誦經禮拜也既自别於俗人又自異於僧道朝廷不察其偽特為另立衙門今宗攝錢如鏡恣行不法甚於僧司道所亦宜革去以除國蠧以寛民力可也
  俸禄
  大徳二年御史鄭介夫䟽言孟子曰禄足以代其耕也在官者不耕而食故制禄以代之禄有不及何以養亷漢宣帝詔曰吏不亷平則治道衰今小臣皆勤事而俸禄薄欲無侵漁百姓難矣近來貪官汚吏習以成風禄之有餘者則視為儻來略無撙節之心禄之不足者則借口無可養亷恣為侵漁之地上下交征相承為例廉恥道喪不覺其然宜思所以整救之可也時務所急雖未專在此而禄之不均自是朝廷一大缺政今親民之官該俸十兩者給職田二頃獨江南半之南地非肥北土非瘠也况江北少嚚訟之風江南多豪猾之俗而給田乃有重輕此禄之不均一也顧兹中外管軍管民務站各色官均為任君事也均為食天禄也而職田獨與路府州縣及亷訪司官而餘弗之及於此何薄於彼何厚此禄之不均二也今各處職田元有官田則有之元無官田則無之又雖有官田而不給為職田者有職田處除絲麻豆麥外所收子粒路之正官不下八百石微如廵檢亦收一百餘石無職田處浪得職官之名不沾顆粒之惠而况外任俸鈔從五品止三十兩從六品不滿二十兩如九品止十二兩以俸鈔買物能得幾何十口之家除嵗衣外日費飲膳非鈔二兩不可九品一月之俸僅了六日之食而合得俸鈔又多為公用指除若更無職田老穉何以仰給又如小吏俱已添俸添米舊請俸鈔六兩者增作八兩每鈔一兩月加米一斗以此比之則六品以下之無職田者反不如一小吏也饑寒相廹欲律以亷得乎此禄之不均三也今内任俸鈔倍於外任而京城之間尋常米價亦是半錠一石飲食衣帛件件穹貴以鈔數計之雖多一倍以日用計之實無外任一半所得况無職田可以供贍如外任三品官月得俸鈔八十兩職田米八百石一月該米六十餘石至如九品亦收職田米一百以上石一月得米已近九石之數隨朝三品官月請俸鈔三錠一十五兩既元無職田又不添俸米而四品官除俸鈔外月增米一石九斗五升由此言之則隨朝三品四品之官反不如外任九品簿尉之俸此禄之不均四也制禄不均則人心不一放辟邪侈無不為已其流可勝言哉且俸禄一事自歸附以來言者不知其幾矣而所言俱不得其要朝廷舉行亦不知其幾矣而所行皆未底於平一番更變又是一番紊行終無益於缺政之萬一也中朝冗職固難枚舉如各處廵檢各路提控案牘歲收職米尤為虚費隨縣置尉司簽弓手以專廵警又有分鎮軍官以助之何須贅設廵檢司甚而一縣之内有設三四處者徒蠧民間無濟官府隨路既有經歴知事足任案牘又令行省贅差一員徒蠧官府無益民間兹類頗多皆合汰去既可省俸又可以清選法也如處州徽州等路總管無職田可收縱令毎月增米一石五斗五升而省劄人員一月反得米八石有零似此不平朝廷何嘗知之當今之弊不在俸禄之薄而在俸禄之未均不患俸禄之不敷而患設官之太濫均有餘以周不足取濫設之米以給合設之官則國無所損而官有所利矣議事之臣日夜講求俸米之説謾爾紛紛莫窮要領其有俸鈔有職田則過於厚無俸鈔又無職田則過於薄尸位素餐者空負縻廩粟之譏服勤輸力者乃
  有衣食不足之歎若能裒多益寡截長補短職田所收自可敷用今有額外多費二十八萬餘石糧徒於國儲大有所損實於官吏未見其益且丞相職居人臣之右毎月得俸八錠有零一日之俸不滿
  十四兩若如晉之何曾日食萬錢無下筯處雖罄竭私帑亦不能自給矣天子立相必須厚禄以優崇大臣律身自宜戒奢而從儉豈可先處以約而薄其所養哉今俸自三錠以上者不得添米官益髙而俸益薄甚非尊尊貴貴之道也又如隨朝大小官及各處行省宣慰司皆是樞要重臣既無所取於民又無職田可收縱添些少俸米何足為養亷計君子猶良驥也欲責之日行千里又不飽以芻菽世無是理也宜盡取元撥職田合收子粒錢糧官為收貯将中外合設人員分别差等而普及之隨朝官吏俸給雖厚米價則穹凡俸五兩月給米一石外任官吏俸給既薄米不直錢凡俸五兩月給米二石五兩以上隨俸加之不願支米者隨時價凖之以鈔内外臺察院亷訪司事煩而形神勞官清而交往絶比之有司量加優添所以重風憲也和林上都後山河西諸州城不係出米去處照依本處時估折價不當拘以二十五兩所以重邊鄙也無分軍民各色官吏但請俸錢者隨所給鈔數按月支米元無俸錢者隨所授品從依例增支将官收職田錢糧先儘外任數足其餘剰者盡令起運赴都以給隨朝官吏計其所得倍多於前又可無過費太倉之粟此所謂利國利官之要道也其禄既均其政自平免致饑寒之憂自存亷恥之節然後律之以贓貪之法彼亦不得而有辭矣
  專官治河
  大徳三年五月河南省言河决蒲口兒等處浸歸徳府數郡百姓被灾差官脩築計料合脩七隄二十五處共長三萬九千九十二步總用葦四十萬四千束經尺椿二萬四千七百二十株役夫七千九百二人武宗至大三年十一月河北河南道亷訪司言黄河决溢千里䝉害浸城郭漂室廬壞禾稼百姓已罹其毒然後訪求修治之方而且衆議紛紜互陳利害當事者疑惑不决必須上請朝省比至議定其害滋大所謂不預已然之弊大抵黄河伏槽之時水勢似緩觀之不足為害一遇霖潦湍浪迅猛自孟津以東土性踈薄兼帶沙滷又失導洩之方崩潰决溢可翹足而待近歲亳潁之民幸河北徙有司不能逺慮失於規劃使陂濼悉為陸地東至杞縣三汊口播河為三分殺其勢盖亦有年往歲歸徳太康建言相次湮塞南北二汊遂使三河之水合而為一下流既不通暢自然上溢為灾由是觀之是自奪分泄之利故其上下决溢至今莫除即今水勢趨下有復鉅野梁山之意葢河性遷徙無常茍不為逺計預防不出數年曹濮濟鄆𫎇害必矣今之所謂治水者徒爾議論紛紜咸無良策水監之官既非精選知河之利害者百無一二雖每年累驛而至名為廵河徒應故事問地形之髙下則懵不知訪水勢之利病則非所習既無實才又不經練乃或妄興事端勞民動衆阻逆水性翻為後患為今之計莫若於汴梁置都水分監妙選亷幹深知水利之人專職其任量存員數頻為廵視謹其防䕶可䟽者䟽之可湮者湮之可防者防之職掌既專則事功可立較之河已決溢民已被害然後鹵莽脩治以勞民者烏可同日而語哉
  宣諭日本
  大徳三年二月侍臣勸用兵日本上以其俗奉佛乃遣僧一山賫詔使日本詔曰有司奉陳向者世祖皇帝嘗遣補陀禪僧如智及王積翁等兩奉璽書通好日本咸以中途有阻而還爰自朕臨御以來綏懷諸國薄海内外靡有遐遺日本之好宜復通問今如智已老補陀僧一山道行素髙可令往諭附商舶以行庶可必達朕特從其請葢欲成先帝遺意耳至於惇好恤民之事王其審圖之日本乃遣使隨僧奉表進貢
  遷官之法
  大徳三年立遷官之法從七品以下屬吏部正七品以上屬中書三品以上非有司所予奪由中書取進止自六品至九品為敕授則中書牒署之自一品至五品為宣授則以制命之三品以下用金寳二品以上用玉寳有特㫖者則有誥詞其理算論月日遷轉憑散官内任以三十月為滿錢穀典守以二歲為滿而理考通以三十月為則内任官率一考陞一等十五月進一階京官率一考視外任减一資外任官或一考進一階或兩考陞一等或三考陞二等四品則内外考通理此秋毫不可越然前任少則後任足之或前任多則後任累之一考者及二十七月兩考者及五十四月三考者及八十一月以上遇陞則借陞而補以後任
  職官廕叙
  大徳四年定諸職官子孫廕叙正一品子正五品叙從一品子從五品叙正二品子正六品叙從二品子從六品叙正三品子正七品叙從三品子從七品叙正四品子正八品叙從四品子從八品叙正五品子正九品叙從五品子從九品叙正六品流官於廵檢内用雜職於省劄錢穀官内用從六品子近上錢穀官七品子酌中錢穀官從七品子近下錢穀官
  合祀南郊之議
  大德六年合祀五方帝於南郊翰林國史院檢閲官袁桷進十議曰天無二日天既不得有二五帝不得謂之天作昊天五帝議祭天歲或為九或為二作祭天名數議圜丘不見於五經郊不見於周官作圜丘非郊議后土社也作后土即社議三歲一郊非古也作祭天無間歲議燔柴見於古經周官以禋祀為大其義各有㫖作燔柴泰壇議祭天之牛角繭栗用牲于郊牛二合配而言之增羣祀而合祠非周公之制矣作郊不當立從祀議郊質而尊之義也明堂文而親之義也作郊明堂禮儀異制議郊用辛魯禮也卜不得常為辛作郊非辛日議北郊見於三禮尊地而遵北郊鄭𤣥之説也作北郊議禮官推其博多采用之
  獻官法服
  初憲宗壬子年秋八月祭天於日月山用冕服自此始成宗大徳六年春三月祭天於麗正門外丙地命獻官以下諸執事各具公服行禮是時大都未有郊壇大禮用公服自此始九年冬至祭享用冠服依宗廟見用者製其後節次祭祀或合祀天地增配位從祀獻攝職事續置冠服於法服庫收掌法服二百九十有九公服二百八十容紫二百九十有五至大間太常博士李之紹王天祐䟽陳親祀冕九旒服大裘而加衮裘以黑羔皮為之臣下從祀冠服歴代所尚其制不同集議得依宗廟見用冠服制度
  凡獻官諸執事行禮俱衣法服惟監察御史二冠獬豸服青綬凡迎香讀祝及祀日遇陰雨俱衣紫羅公服六品以下皆得借紫
  諌伐逺夷
  大徳六年南臺御史中丞陳天祥諫伐西南夷䟽言八百媳婦乃荒裔小夷取之不足以為利不取不足以為害而劉深欺上㒺下帥兵伐之經過八番縱横自恣中途變生所在皆叛既不能治亂反為亂衆所制食盡計窮倉皇退走䘮師十八九棄地千餘里朝廷再發四省之兵使劉二巴圖總督以圖收復湖南湖北大發運粮丁夫衆至二十餘萬况當農時驅此愁苦之人往廽數千里中何事不有比聞從征敗卒言西南諸夷皆重山複嶺𨺗澗深林其穿隘處僅容一人一騎上如登髙下如入井賊若乗險邀擊我軍雖衆亦難施為或諸蠻逺遁阻隘以老我師進不得前旁無所掠將不戰自困矣且自征伐倭國占城交緬諸夷以來近三十年未嘗有尺土一民之益計其所費可勝言哉去歲西征及今此舉何以異之乞早正深罪仍下明詔招諭彼必自相歸順不須逺勞王師與小醜爭一旦之勝負也為今之計宜駐兵近境多市軍糧内安外固漸次服之此王者之師萬全之利也茍謂業已如此欲罷不能亦當詳審成敗算定而行彼諸蠻皆烏合之衆必無久能同心捍我之理但急之則相救緩之則相疑以計使之互相讐怨待彼有可乗之隙我有可動之時徐命諸軍數道俱進服從者懷之以仁抗敵者威之以武恩威兼濟功乃易成若復舍恩任威深蹈覆轍恐他日之患有甚於今日者也不報遂謝病去
  赴任程限
  大徳八年定赴任官在家装束假限二千里内三十日三千里内四十日逺不過五十日馬日行七十里車日行四十里乗驛者日兩驛百里以上止一驛舟行上水日八十里下水百二十里職當急赴者不拘此例違限百日外依例作闕
  止兵馬司問盗情
  中書省臣言舊制京師州縣捕盗止從兵馬司有司不與遂致淹滯自今輕罪乞令有司决遣重者從宗正府聽斷庶不留獄且民不寃從之
  䟽濬吳淞
  大徳八年都水庸田使瑪哈穆特集議拯治吳淞江方畧㕘詳浙西田土多藉太湖之水灌溉所利甚大若河港閉塞不能通流湖水稍遇大雨便致泛溢渰没田禾為害不輕其吳淞江元受太湖澱山湖諸處湖泖上源急流衝散自古可敵千浦浙西之水來既有源去亦有委是以不成水患近年以來因上源吳江州一帶橋洪塘岸椿釘壩塞流水艱澀又因沿江水面并左右澱山湖泖等處權豪種植蘆葦圍裹為田邊近江湖河港隘口沙灘滋生茭蘆阻節上源太湖水勢以致湖水無力不能汛滌潮沙遂將東大江沙泥塞滿江邊雖有江洪水勢不能全復故道水性潤下是故潮水就其地所順下而行此天地自然之理今太湖之水不流於江而北流入於至和等塘經由太倉出劉家等港注入大海并澱山湖之水望東南流於大曹港柘澤塘東西横泖泄於新涇上海浦注江達海今張桂榮何珍朱文祥所言吳淞江漸成痼疾頗難救療即今與平江路總管李通議并崑山州官常從仕嘉定州達嚕噶齊燕特穆爾松江府上海縣石縣尹知水利人張桂榮朱文祥何珍徐鑄邊江久居任千户等一同講議理合相其地宜順其水性分流𣲖洩出江逹海庶消湖水泛溢之患擬將上源吳江州一帶石塘橋洪水洞一百三十餘處每處展闊作一丈使太湖水勢泄流快便將太湖東南澱山湖迤東堙塞河道東西横泖等䟽深闊以泄澱山湖長泖等水及將平江路崑山州嘉定州應有堙塞河道亦行開挑分洩太湖水勢添注劉家港泄於大海又將各處江湖河港應有圍裹成田魚籪芰蘆葑稗阻水去處盡行起除禁約諸人不得似前違犯阻遏水利仍令拘該吳淞江地面嘉定州松江府上海縣等處將通徹海潮河港勸諭近民於港口築疊土壩安置透水木槽名曰水竇潮來閉竇阻遏渾沙潮退起竇洩放湖水庶江道漸有通利之望
  議郊祀禮
  大徳九年右丞相哈喇哈遜等言去年地震星變雨澤愆期歲比不登祈天保民之事有天子親祀者三曰天曰祖宗曰社稷今宗廟社稷歲時攝官行事祭天國之大事也陛下雖未及親祭宜如宗廟社稷遣官攝祭歲用冬至儀物有司豫備日期至則以聞制若曰卿言是也其豫備儀物以待事於是翰林集賢太常禮官皆㑹中書集議博士䟽曰冬至圜丘惟祀昊天上帝至西漢元始間始合祭天地歴東漢至宋千有餘年分祭合祭迄無定論集議曰周禮冬至圜丘禮天夏至方丘禮地時既不同禮樂亦異王莽之制何可法也今當循唐虞三代之典惟祀昊天上帝其方丘祭地之禮續議以聞按周禮壇壝三成近代增外四成以廣天文從祀之位集議曰依周禮三成之制然周禮疏云每成一尺不見縱廣之度恐壇上陿隘器物難容擬四成制内减去一成以合陽奇之數每成髙八尺一寸以合乾之九九上成縱廣五丈中成十丈下成十五丈四陛陛有十二級外設二壝内壝去壇二十五步外壝去内壝五十四步壝各四門壇設於丙已之地以就陽位按古者親祀冕無旒服大裘而加衮臣下從祀冠服歴代所尚其制不同集議曰依宗廟見用冠服制度按周禮大司樂云凡樂圜鍾為宫黄鍾為角太簇為徴姑洗為羽雷鼓雷鼗孤竹之管雲和之琴瑟雲門之舞冬至日於地上之圜丘奏之若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可得而禮矣集議曰樂者所以動天地感鬼神必訪求深知音律之人審五聲八音以司肄樂夏四月壬辰中書復集議博士言舊制神位版用木中書議改用蒼玉金字白玉為座博士曰郊祀尚質合依舊制遂用木主長二尺五寸闊一尺二寸上圓下方丹漆金字木用松栢貯以紅漆匣黄羅帕覆之造畢有司議所以藏議者復謂神主廟則有之今祀於壇對越在上非若他神無所見也所製神主遂不用七月九日博士又言古者祀天器用陶匏席用藁鞂自漢甘泉雍畤之祀以迄後漢晉魏南北二朝隋唐其壇壝玉帛禮器儀仗日益繁縟浸失古者尚質之意宋金多循唐制其壇壝禮器考之於經固未能全合其儀法具在當時名儒輩出亦未嘗不援經而定也酌古今以行禮亦宜焉今撿討唐宋金親祀攝行儀注并雅樂節次合從集議太常議曰今欲脩嚴不能一舉而大備然始議之際亦須酌古今之儀垂則後来請中書㑹翰林集賢禮官及明禮之士講明去取以聞中書集議曰合行禮儀非草創所能備唐宋皆有攝行之禮除從祀受胙外一切儀注悉依唐制修之
  吳淞水利記
  大徳九年吳松水利記前海道千夫長任仁發以吳松江故道堙塞使震澤之水失其就下之性為浙西居民害垂二十年慨然上疏條其利病疏導之法中書省以聞特命平章董其役乃相其山川形勢之宜高深廣狹之度工役之數錢糧之費畚鍤之用飲食之需命民索綯乗屋具藁秸以防其卑濕為醫藥以防其疾疫時率作以防其倦怠上以誠感下下以誠應上民乃歡呼四集樂於趨事赴功始於大徳八年冬十一月望前二日西自上海縣界吳松舊江東抵嘉定石橋迤𨓦入海長三十八里一百八十一步三尺深一丈五尺闊二十五丈役夫為數一萬五千為工一百六十五萬一千六百七十有奇至九年二月晦畢工復置閘竇啓閉以時物無疵癘民無夭閼而事竟集復開江東西河道置木閘十年行監復開挑吳松江東西兩處河道起工於閏正月之三日自上海縣界趙屯浦大盈浦白鶴江分莊觜樊浦西浜盤龍舊江計長三十七里三百二十二步數内樊浦為頭一河下接新涇舊江面闊二十丈餘俱深一丈五尺休於三月之二十九日夫三百四十五萬六千四百一十九既又於廟涇盤龍以東開挑出水口子五處并新涇安置水閘二座一至江二里三百三十九歩一至江一里四十七步
  重製衮冕
  大徳十一年九月博士議唐制天子衮冕垂白珠十有二旒以組為纓色如其綬黈纊充耳玉簪導𤣥衣纁裳凡十二章在衣日月星辰山龍華蟲火宗彛四章在裳藻粉米黼黻褾領為升龍皆織成之龍章以下每章一行每行十二白紗中單黼領青褾襈裙黼加龍山火三章毳冕以上火山二章繡冕山一章𤣥冕無章革帶大帶玉佩綬襪與上同舄加金飾享廟謁廟及朝遺上將征還飲至踐阼加元服納后元日受朝及臨軒冊拜王公則服之又宋制天子服有衮冕廣尺二寸長四寸前後十有二旒二纊並貫珍珠又有珠旒十二碧鳳啣之在珠旒外冕板以龍鱗錦表上綴玉為七星傍施琥珀餅犀各二十四周綴金絲網鈿以珍珠雜寳玉加紫雲白鶴錦裏四柱飾以七寳紅綾裏金飾玉簪導紅絲絛組帶亦謂之平天冠衮服青色日月星山龍雉虎雖七章紅裙藻火粉米黻五章紅蔽膝升龍二並織成間以雲彩飾以金鈒花鈿窠裝以珍珠琥珀雜寳玉紅羅襦裙繡五章青褾襈裾六采綬一小綬三結三玉環三素大帶朱裏青羅四紳帶二繡四紳盤結自帶中單青羅袾帶紅羅勒錦鹿盧玉具劒玉縹首鏤白玉雙佩金飾貫珍珠金龍鳳革帶紅襪赤舄金鈒花四紳玉鼻祭天地宗廟受冊尊號元日受朝冊皇太子則服之事未果行至延祐七年七月英宗命禮儀院速製法服八月中書省㑹集翰林集賢太常禮儀院官講議依秘書監所藏前代帝王衮冕法服圖本命有司製如其式









  元朝典故編年考卷五
<史部,政書類,通制之屬,元朝典故編年考>



  欽定四庫全書
  元朝典故編年考卷六
  吏部侍郎孫承澤撰
  武宗朝
  追尊孔子
  至大元年加孔子號制曰先孔子而聖者非孔子無以明後孔子而聖者非孔子無以法所謂祖述堯舜憲章文武儀範百王師表萬世者也可加大成至聖文宣王遣使闕里祀以太牢於戱父子之親君臣之義永為聖教之遵天地之大日月之明奚罄名言之妙尚資神化祚我皇元
  行銅錢
  至大二年十月詔錢幣之法其來逺矣三代以降㳂革不常世祖皇帝建元之初頒行交鈔以權民用已有錢幣兼行之意葢錢以權物鈔以權錢子母相資信而有證今鈔法一新期於公私兩利重惟經久之計必復鼓鑄之規
  官員便養
  至大三年詔銓選官員父母衰老氣力單寒者得就近遷除尤為便益果有親年七十以上别無以次侍丁合從元籍官司保勘明白斟酌定奪
  孔廟不受宦官之祭
  四年遣宦者李邦寧釋奠孔子邦寧受命行禮方就位忽大風起殿上及兩廡燭盡滅燭臺底鐡鐏入地尺許無不㧞者邦寧悚息伏地久之風始定
  飭行鈔法
  四年時仁宗即位未改元詔曰我世祖皇帝㕘酌古今立中統至元鈔法天下流行公私𫎇利五十年於兹矣比者尚書省不究利病率意變更既創至大銀鈔又鑄大元至大銅錢鈔以倍數太多輕重失宜錢以鼓鑄弗給新舊資用曾未再期其𡚁滋甚爰咨廷議允協輿言皆願變通以復舊制其罷資國院及各處泉貨監提舉司買賣銅器聽民自便應尚書省已發各處鈔本及至大銅錢截日封貯民間使者赴行用庫倒換
  仁宗朝
  重名器行久任
  皇慶元年御史中丞郝天挺言自先帝即位之時大事初定故於左右三五有功之人爵之太髙遂使近倖之臣因而相襲王公師保接迹於朝比者雖令追印裁罷曾未經歲又復紛然春秋云服之不𠂻身之災也是朝廷名器重則斗升之禄足以鼓舞豪傑名器濫則雖日拜卿相而人不勸矣又言國初設官在内須三十月在外須三周歲考其殿最以為黜陟比者省院臺部之臣久者一二歲少者三五月甚有旬日之間而屢遷數易者奔走往來之不暇何暇宣風布化參理機務哉乞自今惟大臣可急闕選授其餘内外大小官屬必俟任滿方許超遷庶免朝除夕改啓倖長奸之弊
  國學貢試之法
  皇慶元年命集賢學士趙孟頫禮部尚書元明善等更定國子學貢試之法
  一曰陞齋等第六齋東西相向下兩齋左曰游藝右曰依仁凡誦書講説小學屬對者隸焉中兩齋左曰據徳右曰志道講説四書課肄詩律者隸焉上兩齋左曰時習右曰日新講説易詩書春秋科習明經義等程文者隸焉每齋員數不等每季考其所習經書課業及不違規矩者以次逓陞二曰私試規矩漢人騐時習日新兩齋䝉古色目驗志道據徳兩齋本學實歴坐齋二週歲以上未嘗過犯者許令充試限實歴坐齋三歲以上許充貢舉漢人私試孟月試經疑一道仲月試經義一道季月試策問表章詔誥内科一道辭理俱優為上等凖一分理優辭平者為中等凖半分每歲終通計其年積分至八分以上者陞充髙等生員以四十名為額䝉古色目各十名漢人二十名歲終試貢員不必備惟取實才有試同闕少者以坐齋月日先後多少為定
  三曰黜罰科條應私試積分生員其有不事課業及一切違戾規矩者初罰一分再犯罰二分三犯除名應已補髙等生員其有違戾規矩者初犯殿試一年再犯除名從學正録紏舉之正録知見而不紏舉者亦從正監議罰之應在學生員歲終實歴坐齋不滿半歲者並行除名除月假外其餘告假並不凖算學正録歲終通行考校應在學生員除𫎇古色目别議外其餘漢人生員三年不能通一經及不肯勤學者勒令出學其餘責罰並依舊規
  行科舉
  皇慶二年十一月詔惟我祖宗以神武定天下世祖皇帝設官分職徴用儒雅崇學校為育材之地議科舉為取士之方規模宏逺矣朕以耿躬獲承丕祚繼志述事祖訓是式若稽三代以來取士各有科目要其本末舉人宜以徳行為首試藝則以經術為先詞章次之浮華過實朕所不取爰命中書參酌古今定其條制其以皇慶三年八月天下郡縣興其賢者能者充賦有司次年二月㑹試京師中選者朕將親䇿焉具合行事宜於後科塲每三歲一次開試舉人從本貫官司於諸色户内推舉年及二十五以上鄉黨稱其孝悌朋友服其信義經明行修之士出結保舉以禮敦遣資諸路府兵或狥私濫舉并應舉不舉者監察御史肅政亷訪司體察究治考試程式䝉古色目人第一塲經問五條大學論語孟子中庸内設問用朱氏章句集註其義理精明文辭典雅者為中選第二塲䇿一道以時務出題限五百字以上漢人南人第一塲明經經疑二問大學論語孟子中庸内出題並用朱氏章句集註復以已意結之限三百字以上經義一道各治一經詩以朱氏為主尚書以蔡氏為主周易以程氏朱氏為主已上三經兼用古註䟽春秋許用三傳及胡氏傳禮記用古註䟽限五百字以上不拘格第二塲古賦詔誥章表内科一道古賦詔誥用古體章表四六㕘用古體第三塲䇿一道經史時務内出題不矜浮藻惟務直述限一千字以上或䝉古色目人願試漢人南人科目中選者加一等注授𫎇古色目人作一榜漢南人作一榜第一名賜進士及第從六品第二名以下及第二甲皆正七品第三甲以下皆正八品兩榜並同所在官司遲悞開試日期監察御史肅政亷訪司紏弹治罪流官子孫廕叙並依舊制願試中選者優陞一等其在官未入流品願試者聽若中選之人已有九品以上資級比附髙加一等注授若無品級止依試例從優銓注鄉試處所并其餘條目命中書省議行於戯經明行修庶得真儒之用風移俗易益臻至治之隆咨爾多方體予至意
  服色等第
  延祐元年十二月定服色等第詔曰比年以來所在士民靡麗相尚尊卑混淆僭禮費財朕所不取貴賤有章益明國制儉奢中節可阜民財命中書省定立服色等第於後 一䝉古人不在禁限及見當集賽諸色人等亦不在禁限惟不許服龍鳳文 一職官除龍鳳文外一品二品服渾金花三品服金荅子四品五品服雲袖帶襴六品七品服六花八品九品服四花繫腰五品以下許用銀并减鐡 一命婦衣服一品至三品服渾金四品五品服金荅子六品以下惟服銷金并金紗荅子首飾一品至三品許用金珠寳玉四品五品用金玉珍珠六品以下用金惟耳環用珠玉 一器皿除鈒造龍鳳文不得使用外一品至三品許用金玉四品五品惟臺盞用金六品以下臺盞用鍍金餘並用銀 一帳幕除不得用赭黄龍鳳文外一品至三品許用金花刺繡紗羅四品五品用刺繡紗羅六品以下用素紗羅 一車輿除不得用龍鳳文外一品至三品許用門金粧飾銀螭頭繡帶青幔四品五品用素獅頭繡帶青幔六品至九品用素雲頭素帶青幔 一鞍轡一品許飾以金玉二品三品飾以金四品五品飾以銀六品以下並飾以瑜石銅鐡 一内外有出身考滿應入流見役人員服用與九品同 一授各投下令㫖鈞㫖有印信見任勾當人員亦與九品同 一庶人除不得服赭黄惟許服暗花紵絲紬綾羅毛毳帽笠不許飾用金玉鞾不得裁制花様首飾許用翠花并金釵飾各一事惟耳環用金珠碧甸餘並用銀酒器許用銀壺瓶臺盞盂⿰餘並禁止帳幕用紗絹不得赭黄車輿黒油齊頭平頂皂幔 一諸色目人除行營帳外其餘並與庶人同 一諸職官致仕與見任同解降者依應得品級不叙者與庶人同一父祖有官既沒年深非犯除名不叙之限其
  命婦及子孫與見任同 一諸樂藝人等服用與庶人同凡承應粧扮之物不拘上例 一皂𨽻公使人惟許服紬絹 一娼家出入止服皂褙子不得乗坐車馬餘依舊例 一今後漢人髙麗南人等投充怯薛者並在禁限 一服色等第上得兼下下不得僭上違者職官解見任期年後降一等叙餘人决五十七下違禁之物付告捉人充賞有司禁治不嚴從監察御史亷訪司究治御賜之物不在禁限
  經理田稅
  延祐元年平章章閭言經理大事世祖已嘗行之但其間欺隱尚多未能盡實以熟田為荒地者有之懼差而析户者有之富民買貧民田而仍其舊名輸税者亦有之由是歲入不增小民告病若行經理之法俾有田之家及各位下寺觀學校財賦等田一切從實自首庶幾稅入無隠差徭亦均於是遣官經理其法先期掲榜示民限四十日以其家所有田自實於官或以熟為荒以田為蕩或隠占逃亡之産或盗官田為民田或指民田為官田及僧道以田作弊者並許諸人首告十畆以下其田主及管幹田户皆杖七十二十畆以下加一等一百畆以下流竄北邊所隠田沒官郡縣正官不為查勘致有脱漏者量事論罪重者除名然限期猝廹貪刻用事富民黠吏並縁為奸以無為有虛具於籍往往有之於是人不聊生盗賊並起其弊反有甚於前者至泰定天厯之初盡革其虛增之數民始獲安
  進十儒從祀
  延祐二年詔以周敦頥程顥程頥張載邵雍司馬光朱熹張栻吕祖謙許衡並從祀孔子廟庭
  追封孟子父母
  延祐三年十月制曰朕惟繇孔子至於孟子百有餘歲而道統之傳獨得其正雖命世亞聖之才亦資父母教養之力也其父夙䘮母以三遷之教勵天下後世推原所自功莫大焉稽諸往代實闕褒崇夫功大而位不酬實著而名不振豈朕所以致懷賢之意哉肆頒寵命永賁神休可追封其父為邾國公母為邾國宣獻夫人
  追封周子
  三年制曰葢聞孟軻既没道失其傳孔子微言人自為説諒斯文其未䘮有真儒之間生濓溪周敦頥禀元氣之至精紹絶學於獨得圖太極而妙斡萬化著通書而同歸一誠俾聖教燦然復明其休功尚其不冺朕守成繼體貴徳尊賢追念前修久稽彞典已從廟廷之祀盍䟽鄉國之封於戲霽月光風想清規之如在𤣥衮赤芾兾寵命之斯承
  舉録隠逸
  延祐七年十一月詔曰比歲設立科舉以取人材尚慮髙尚之士晦跡丘園無從可致各處其有隠居行義才徳髙邁深明治道不求聞達者所在官司具姓名牒報本道亷訪司覈察奏聞以備録用
  英宗朝
  廟室之制
  至治元年中書省臣言以廟制事集御史臺翰林院太常院臣議謹按前代廟室多寡不同晉則兄弟同為一室正室增為十四間東西各一間唐九廟後增為十一室宋增室至十八東西夾室各一間以藏祧主今太廟雖分八室然兄弟為世止六世而已世祖所建前殿後寢往歲寢殿災請以今殿為寢别作前廟十五間中三間通為一室以奉太祖神主餘以次為室庶幾文情得宜謹上太常廟制制曰可期以來歲營之
  夾室
  省臺集議夾室制度太常博士議曰爾雅室有東西廟曰廟注云夾室前堂禮曰西夾南向注云西廂夾室明有東西夾室也夾室猶今耳房之類其制度則未之聞晉太廟十六間東西儲各一所謂儲者非夾室與唐貞觀故事遷廟之主藏於夾室西壁南北三間宋哲宗亦嘗於東夾室奉安是唐宋夾室與諸室制度無大異也今廟制皆不合古權宜一時宜取今廟十五間南北六間東西兩頭二間准唐南北三間之制壘至棟為三間壁以紅泥以准東西序南向為門如今室户之制虚外以准廂所謂夾室前堂也雖未盡合古於今為宜從之七月辛卯落成
  拜相
  至治二年十二月命拜珠為右丞相詔曰帝王之職在論一相於以表正百司綱領庶績朕纉承丕緒厲精圖治然而澤有所未洽政有所未舉豈委任之道有遺闕歟今特命中書左丞相拜珠為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録軍國重事中書右丞相監修國史一新機務使邪正異途海宇乂寧以復中統至元之治於戲朝廷既正著端本澄源之功風俗斯醇廣摩義漸仁之化
  考正祀典
  至治二年有㫖議南郊祀事中書平章買閭御史中丞曹立禮部尚書張埜學士蔡文淵太常禮儀院使王緯田天澤博士劉政等㑹都堂議一曰年分按前代多三年一祀天子即位已及三年常有㫖欽依二曰神位周禮大宗伯以禋祀昊天上帝註謂昊天上帝冬至圜丘所祀天皇大帝也又曰蒼璧禮天注云此禮天以冬至謂天皇大帝也在北極謂北辰又曰北辰天皇耀魄寳也又名昊天上帝又名太一帝君以其尊大故有數名今按晉書天文志中宫勾陳口中一星曰天皇上帝其神耀魄寳周禮所祀天神正言昊天上帝鄭氏以星經推之乃謂即天皇大帝然漢魏以來名號亦復不一漢初曰上帝曰太一曰皇天上帝魏曰皇皇帝天梁曰天皇大帝惟西晉曰昊天上帝與周禮合唐宋以來壇上既設昊天上帝第一等復有天皇大帝其五天帝與太一天一等皆不經見本朝大徳九年中書圖議正依周禮祀昊天上帝三曰配位孝經曰孝莫大於嚴父嚴父莫大於配天又曰郊祀后稷以配天此郊之所以有配也漢唐以下莫不皆然至大三年冬十月三日奉㫖十一月冬至合祭南郊太祖皇帝配為是四曰告配禮器曰魯人將有事於上帝必先有事於頖宫註告后稷也告之者將以配天也告用牛一宋㑹要於致齋二日宿廟告配凡遣官犧尊豆籩行一獻禮至大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質明行事初獻攝太尉同太常禮儀院官赴太廟奏告五曰大裘冕周禮司裘裳為大裘以共王祀之服鄭司農云黑羊裘服以祀天示質也弁師掌王之五冕注冕服有六而言五者大裘之冕葢無旒不聨數也禮記郊特牲曰郊之祭也迎長日之至也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戴冕璪十有二旒則天數也陸佃曰禮不盛服不充葢服大裘以衮襲之也謂冬祀服大裘被之以衮開元及開寳通禮鑾駕出宫服衮冕至大次質明改服大裘冕而出次宋㑹要紹興十三年車駕自廟赴青城服通天冠絳紗袍祀日服大裘衮冕圖議用衮冕六曰匏爵郊特牲曰郊之祭也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也注謂陶瓦器匏用酌獻酒開元禮開寳禮皆有匏爵大徳九年正配位用匏爵有坫圖議正位用匏配位飲福用玉爵七曰戒誓唐通典引禮經祭前期十日親戒百官及族人太宰總戒羣官唐祀前七日宋㑹要十日纂要太尉南向司徒亞終獻一品二品從祀北向行事官以次北向禮直官以誓文授太尉讀之今天子親行大禮止令禮直局管勾讀誓文圖議令管勾代太尉讀誓刑部尚書蒞之八曰散齋致齋禮經前期十日唐宋金皆七日散齋四日於别殿致齋三日於大明殿圖議依前七日九曰藉神席郊特牲曰莞簟之安而蒲越藁鞂之尚注蒲越藁鞂藉神席也漢舊儀髙帝配天紺席祭天用六綵綺席六重成帝即位丞相衡御史大夫譚以為天地尚質宜止勿修詔從焉唐麟徳二年詔曰自處以厚奉天以薄改用裀褥上帝以蒼其餘各視其方色宋以褥加席上禮官以為非禮元豐元年奉㫖不設國朝大徳九年正位藁鞂配位蒲越冒以青繒至大三年加青綾褥青錦方坐圖議合依至大三年於席上設褥各依方位十曰犧牲郊特牲曰郊特牲而社稷太牢又曰天地之牛角繭栗秦用騮駒漢文帝五帝共一牲武帝三年一祀用太牢光武採元始故事天地共犢隋上帝配帝蒼犢二唐開元用牛宋正位用蒼犢一配位太牢一國朝大徳九年蒼犢二羊豕各九至大三年馬純色肥腯一牲正副一鹿用十八野猪一十八羊一十八圖議依舊儀神位配位用犢外仍用馬其餘並依舊日已行典禮十一曰香鼎大祭有三始禋為歆神宗廟則焫蕭祼鬯所謂臭陽達於墻屋者也後世焚香葢本乎此而非禮經之正至大三年用陶瓦香鼎五十神座香鼎香合案各一圖議依舊十二曰割牲周禮司士凡祭祀帥其屬而割牲羞爼豆又諸子大祭祀正六牲之體禮運云腥其爼熟其殽體其犬豕牛羊注云腥其爼謂豚解而腥之為七體也熟其殽謂體解而爛之為二十一體也體其犬豕牛羊謂分别骨肉之貴賤以為衆爼也七體謂脊兩肩兩拍兩髀二十一體謂肩臂臑膊骼正脊脡脊横脊正脅短脅代脅并腸三胃三拒肺一祭肺三也宋元豐三年詳定禮文所言古者祭祀用牲有豚解有體解豚解則為七以薦腥體解則為二十一以薦熟葢犬豕牛羊分别骨肉貴賤其解之為體則均也皇朝馬牛羊豕鹿並依至大三年割牲用國禮宜依舊議十三曰大次小次周禮掌次王旅上帝張氊按唐通典前祀三日尚舍直長施大次於外壝東門之内道北南向小次於午階之東西向曲禮曰踐阼臨祭祀正儀曰阼主階也天子祭祀履主階行事故云阼宋元豐詳定禮文所言周禮宗廟無設小次之文古者人君臨位於阼階葢阼階者東階也惟人主得位主階行事今國朝太廟儀注大次小次皆在西葢國家尚右以西為尊也圖議依祀廟儀注
  文獻通考
  至治二年六月饒州路採訪得樂平州儒人馬端臨前宋宰相碧梧先生之子知前代之典章識當時之體要以所見聞著成一書名曰文獻通考凡二十四類三百四十八卷天文地理禮樂名刑財用貢賦宦職選舉學校經籍郊祀封建户口征役之屬可謂濟世之儒有用之學命於本路刋印進呈
  鄱陽馬端臨自序云昔荀卿子曰欲觀聖王之跡則於其粲然者矣後王是也君子審後王之道而論於百王之前若端拜而議然則考制度審憲章博聞而强識之固通儒事也詩書春秋之後惟太史公號稱良史作為紀傳書表紀傳以述理亂興衰八書以述典章經制後之執筆操簡牘者卒不易其體然自班孟堅而後斷代為史無㑹通因仍之道讀者病之至司馬温公作通鑑取千三百餘年之事跡十七史之紀述萃為一書然後學者開卷之餘古今咸在然公之書詳於理亂興衰而略於典章經制非公之智有所不逮也編簡浩如煙埃著述自有體要其勢不能以兩得也竊嘗以為理亂興衰不相因者也晉之得國異乎漢隋之䘮邦殊乎唐代各有史自足以該一代之始終無以參稽互察為也典章經制實相因者也殷因夏周因殷繼周者之損益百世可知聖人蓋已預言之矣爰自秦漢以至唐宋禮樂兵刑之制賦歛選舉之規以至官名之更張地理之沿革雖其終不能以盡同而其初亦不能以遽異如漢之朝儀官制本秦規也唐之府衛租庸本周制也其變通張弛之故非融㑹錯綜原始要終而推尋之固未易言也其不相因者猶有溫公之成書而其本相因者顧無其書獨非後學之所宜究心乎唐杜岐公始作通典肇自上古以至唐之天寳凡歴代因革之故粲然可考其後宋白嘗續其書至周顯徳近代魏了翁又作國朝通典然宋之書成而傳習少魏嘗屬藁而未成書今行於世者獨杜公之書耳天寳以後葢闕焉有如杜書綱領宏大考訂該洽固無以議為也然時有古今述有詳略則夫節目之間未為明備而去取之際頗欠精審不無遺憾焉葢古者因田制賦賦乃米粟之屬非可析之於田制之外也古者任土作貢貢乃包篚之屬非可雜之税法之中也乃若叙選舉則秀孝與銓選不分叙典禮則經文與傳注相汨叙兵則盡遺賦調之規而姑及成敗之跡諸如此類寧免小疵至於天文五行藝文歴代史各有志而通典無述焉馬班二史各有諸侯王列侯表范𣋌東漢書以後無之然歴代封建王侯未嘗廢也王溥作唐及五代㑹要首立帝系一門以叙各帝歴年之久近傳授之始末次及后妃皇子公主之名氏封爵後之編㑹要者倣之而唐以前則無其書凡是二者葢歴代之統紀典章係焉而杜書亦復不及則亦未為集著述之大成也愚自蚤歲葢嘗有志於綴緝顧百憂薫心三餘少暇吹竽已澁汲綆不修豈復敢以斯文自詭昔夫子言夏殷之禮而深慨文獻之不足徴釋之者曰文典籍也獻賢者也生乎千百載之後而欲尚論千百載之前非史傳之實録具存何以稽考先儒之緒言未逺足資討論雖聖人亦不能臆為之説也竊伏自念業紹箕裘家藏墳素挿架之收儲趨庭之問答其餘文獻葢庶幾焉嘗恐一旦散軼失墜無以屬來哲是以忘其固陋輒加考評旁搜逺紹門分彚别曰田賦曰錢幣曰户口曰職役曰征㩁曰市糴曰土貢曰國用曰選舉曰學校曰職官曰郊社曰宗廟曰王禮曰樂曰兵曰刑曰輿地曰四裔俱倣通典之成規自天寳以前則增益其事迹之所未備離析其門類之所未詳自天寳以後至宋嘉定之末則續而成之曰經籍曰帝系曰封建曰象緯曰物異則通典元未有論述而採摭諸書以成之者也凡叙事則本之經史而參之以歴代㑹要以及百家傳記之書信而有證者從之乖異傳疑者不録所謂文也凡論事則先取當時臣僚之奏䟽次及近代諸儒之評論以至名流之燕談稗官之紀録凡一話一言可以訂典故之得失證史傳之是非者則採而録之所謂獻也其載諸史傳之紀録而可疑稽論先儒之論辨而未當者研精覃思悠然有得則竊以已意附其後焉命其書曰文獻通考為門二十有四卷三百四十有八而其每門著述之成規考訂之新意則各以小序詳之昔江淹有言修史之難無出於志誠以志者憲章之所繋非老於典故者不能為也陳壽號善叙述李延壽亦稱究悉舊事然所著二史俱有紀傳而獨不克作志重其事也况上下數千年貫串二十五代而欲以末學陋識操觚竄定其間雖復窮老盡氣劌目鉥心亦何所發明聊輯見聞以備遺忘耳後之君子儻能芟削繁蕪増廣闕畧矜其仰屋之勤而俾免於覆車之愧庶有志於經邦稽古者或可考焉
  大元通制
  至治三年命完顔納丹曹伯啓等纂集累朝格例而損益之凡為條二千五百三十有九名曰大元通制頒行天下伯啟言五刑者刑異五等今黥杖徒役於千里之外百無一生還者是一人身被五刑非五刑各底於一人也法當改丞相是之而卒不果行
  躬享太廟
  至治初親祀太廟詔中書及太常禮儀院禮部定擬制鹵簿五輅以平章政事張珪留守王伯勝將作院使明埒棟侍儀使乙刺徒滿董其事是年玉輅成明年親祀御之後復命造四輅工未成而罷
  躬享太廟備法駕服衮冕以行禮禮畢還宫鼓吹交作萬姓聳觀百年廢典一旦復見至有感泣者
  辭製佛經序
  至治三年上以金字藏經成命學士吳澄為序澄辭曰主上寫經為民祈福甚盛舉也若用以追薦臣所未諭葢福田利益雖人所樂聞而輪囬之説不過謂為善者死則上通髙明其極品與日月齊光為惡者死則下淪汚穢其極下與沙蟲同類其徒遂創為薦㧞之論以惑世人今列聖之神上同日月何庸薦㧞且自國初以來凡寫經追薦不知其幾若未效是無佛法矣若已效是誣其祖矣撰為文辭不可以示後世

  元朝典故編年考卷六



  欽定四庫全書
  元朝典故編年考卷七
  吏部侍郎孫承澤撰
  泰定帝
  開經筵
  泰定元年開經筵命平章政事張珪翰林學士承旨和塔拉多爾黙色學士吳澄集賢直學士鄧文原王結等以帝範資治通鑑大學衍義貞觀政要等書進講厥後翰林學士承旨庫庫嘗曰天下事宰相當言宰相不得言則臺諫言之臺諫不敢言則經筵言之備位經筵得言人所不敢言於天子之前志願足矣
  求言成法
  泰定元年諭朕即位以來無一人能執成法為朕言者知而不言則不忠且陷人於罪繼自今凡有所知宜悉以聞使朕明知法度斷不敢自縱非獨朕身天下一切政務能守法以行則衆皆乂安反是則天下罹其憂苦凡事防之於小則易救之於大則難爾其以朕言明告於衆俾知所慎
  授下第舉人教官
  泰定元年三月中書省臣奏下第舉人仁宗延祐間命中書省各授教官之職以慰其歸今當改元之初恩澤宜溥䝉古色目人年三十以上并兩舉不第者與教授以下與學正山長漢人南人年五十以上并兩舉不第者與教授以下與學正山長先有資品出身者更優加之不願仕者令備國子員後勿為格從之
  減止祠醮
  泰定元年平章張珪言自古聖君惟誠於治政可以動天地感鬼神初未嘗徼福於僧道以厲民病國也且以至元三十年言之醮祠佛事之目止百有二大德七年再立功德使司積五百有九明年一増其目明年即指為例已倍四之上矣僧徒又復營幹近侍置作佛事指以算卦欺昧奏請增修布施莽齋自稱特奉傳奉所司不敢較問供給恐後况佛以清淨為本不奔不欲而僧徒貪慕貨利自違其教一事所需金銀鈔幣不可數計歲用鈔數千萬錠數倍於至元間矣凡所供物悉為已有布施等鈔復出其外生民脂膏縱其所欲取以自利畜養妻子彼既行不修潔適足褻慢天神何以要福比年佛事愈繁累朝享國不永致災愈速事無應驗斷可知矣臣等議宜罷功德使司其在至元三十年以前及累朝忌日醮祠佛事名目止令宣政院主領修舉餘悉減罷近侍之屬並不得巧計擅奏妄増名目若有特奉傳奉從中書復奏乃行古今帝王治國理財之要莫先於節用蓋侈用必傷財傷財必至於害民國用匱而重斂生如鹽課增價之類皆足以厲民矣上是之
  罷蜑户
  泰定元年七月罷廣州福建等處蜑户為民仍免差稅一年初張珪奏議廣州東莞縣大步海及惠州池始自大德元年奸民劉進程連言利分蜑戸七百餘家官給之糧三年一採僅獲小珠五兩六兩又人入水為蟲所傷死甚衆遂罷珠戸為民其後同知廣州路塔不兒等又獻利於失列門創設提舉司監採亷訪司以其擾民復罷歸有司既而内正少卿魏按達拉冒啓中旨馳驛督採耗廩食疲民力非舊制請悉罷遣
  太學貢試之法
  泰定三年更積分而為貢舉並依世祖舊制其貢試之法從監學所擬大㮣與前法畧同而防閑少加嚴密焉其本學正錄各二員司樂一員典籍二員管勾一員及侍儀舍人舊例舉積分生員充之後以積分既革於上齋舉年三十以上學行堪範後學者為正錄通曉音律學業優瞻者為司樂幹局通敏者為典籍管勾其侍儀舍人於上中齋舉禮儀習熟音吐洪暢曽掌春秋釋奠每月告朔明贊衆與其能者充之
  文宗
  諭飭臺臣
  天厯元年諭太祖皇帝嘗訓飭臣下云美色名馬人皆悅之然方寸一有繋累即能壞名敗德卿等居風紀之司亦嘗念及此乎世祖初立御史臺首命達齊爾奔帖傑兒二人協司其政天下國家猶一人之身中書則右手也樞密則左手也左右手有病治之以良醫省院闕失不以御史臺治之可乎凡諸王百司違法越禮一聽舉劾風紀重則貪墨懼猶斧斤重則入木深其勢然也朕有闕失卿亦以聞朕不爾責也
  追封伯夷叔齊
  追封伯夷叔齊制畧曰讓爵以明長幼之序諫伐以嚴君臣之分昔居北海之濱遺廟東山之上休光垂於千載餘澤被於一方永懷孤峻之風庸示褒崇之典可追封伯夷為昭義清惠公叔齊為崇讓仁惠公
  建奎章閣
  天厯二年命翰林煥章閣諸儒臣采輯本朝典故著經世大典置奎章閣學士建奎章閣於西宫興聖殿之西廊為屋三間南間以藏物中間諸臣入直北間設御座進儒臣集經史之書考帝王之治左右列珍玩命羣玉内司掌之閣官係銜初名奎章閣置大學士二員正三品𨽻東宫屬官後文宗復位陞為奎章閣學士院階正二品置大學士二員並知經筵事侍書學士從二品承制學士正三品供奉學士正四品並二員兼經筵官職
  籍没免及妻子
  二年行臺御史孔思迪言人倫之中夫婦為重比見内外大臣得罪就刑者其妻妾即斷付他人似與朝廷旌表貞節之旨不侔夫亡終制之令相反况以失節之婦配有功之人又與前賢所謂取失節者以配是身已失節之意不同今後凡負國之臣籍没奴婢財産不必罪其妻子當典刑者則孥戮之不必斷付他人庶使婦人均得守節請著為令從之
  屯田東京之議
  天厯二年學士虞集言京師之東瀕海數千里北極遼海南濱青齊萑葦之塲也海潮日至淤為沃壤用浙人之法築堤捍水為田聽富民欲得官者合其衆分授以地而定其畔以為限能以萬夫耕者授以萬夫之田為萬夫之長千夫百夫亦如之察其惰者而易之三年視其成以地之高下定額朝廷以次漸征之五年有積蓄命以官就所儲給其禄十年佩之符印得以傳子孫如軍官之法則京東民兵數萬可以近衞京師外禦島夷遠寛東南海運以紓疲民遂富民得官之志而獲其用江海游食盜賊之類皆有所歸此都燕之至計惜元不能用至順帝之季南糧不至以御衣御酒乞米於張士誠可慨也
  學校師道
  天歴二年集賢脩撰虞集疏言師道立則善人多學校者士之所受教以至於成德達材者也今天下學官猥以資格授彊加之諸生之上而名之曰師爾有司弗信之生徒弗信之於學校無益也如此而望師道之立可乎下州小邑之士無所見聞父兄所以導其子弟初無必為學問之實師友之游從亦莫辨其邪正然則所謂賢材者非自天降地出安有可望之理哉為今之計莫若使守令求經明行修成德者身師尊之至誠懇惻以求之其德化之及庶乎有所觀感也其次則求夫操履近正而不為詭異駭俗者確守先儒經義師說而不敢妄為奇論者衆所敬服非鄉原之徒者延致之日諷誦其書使學者習之入耳著心以正其本則他日亦當有所發也其次則取鄉貢至京師罷歸者其議論文藝猶足以聳動其人非若泛泛莫知根抵者矣
  懷慶水利
  天厯三年三月懷慶路同知阿哈瑪特言天久亢旱夏麥枯槁秋穀種不入土民匱於食近因訪問耆老咸稱丹水澆溉近山田土居民深得其利有泄水亦可溉田中統間嘗開此渠溉濟源河内河陽温武陟五縣民田三千餘頃二十餘年後因豪家截河起堰立碾磑壅遏水勢又經霖雨渠口淤塞堤堰頺圯今分水渠口及舊渠口俱有可考若䝉依前浚治多方區畫遇旱視水緩急撤牐通流驗工分水以灌溉若霖雨泛漲閉牐退還正流禁治不得截水置碾磨栽種稻田如此則澇旱有備民樂趨利乞相視施行
  奎章閣官制
  至順元年正月諭奎章閣學士曰昔我祖宗睿知聰明其於致理之道自然生知朕以統緒所傳實在𦕈躬夙夜憂懼自惟蚤歲跋涉艱阻視我祖宗既乏生知之明於國家治體豈能周知故立奎章閣置學士員日以祖宗明訓古昔治亂得失陳説於前使朕樂於聽聞卿等其推所學以稱朕意其勿復辭按奎章閣在西宫興聖殿之西廊為屋三間髙明敞爽南間以藏物中間諸官入直所北間南嚮設御座左右列珍玩命羣玉内司掌之閣官署銜初名奎章閣階正三品𨽻東宫屬官後文宗復位乃陞為奎章閣學士院階正二品置大學士五員并知經筵事侍書學士二員承制學士二員供奉學士二員并兼經筵官幕職置叅書二員典籖二員并兼經筵叅贊官照磨一員内掾四名内二名兼檢討宣使四名知印二名譯史二名典書四名屬官則有羣玉内司階正三品置監羣玉内司一員司尉一員亞尉二員僉司二員典簿一員令史六名典吏二名司鑰二名司膳四名給使八名專掌秘玩古物藝文監階正三品置大監兼檢校書籍事二員少監同檢校書籍事二員監丞叅檢校書籍事二員或有兼經筵官者典簿一員照磨一員令史四名典吏二名專掌書籍鑒書博士司階正五品置博士兼經筵叅贊官二員書吏一名專一鑒辨書畫授經郎階正七品置授經郎兼經筵譯文官二員專一訓教集賽官大臣子孫藝林庫皆從六品置提典一員大使一員副使一員司吏二名庫子一名專一收貯書籍廣成局階從七品置大使一員副使一員直長二員司吏二名專一印行祖宗聖訓及國制等書特恩創製象齒小牌五十上書奎章閣三字一面篆字一面𫎇古字與輝和爾字分散各官懸佩出入宫門無禁學士院凡與諸司徃復惟劄送參書㕔行移而已命侍讀學士虞集撰記御書刻石閣中
  南郊肆赦
  至順元年十二月親祀南郊肆赦詔朕膺昊天之成命承聖祖之貽謀祗纘丕基於今三載統萬㡬之兢業思兆姓之雍熙式舉禮文聿嚴報祀爰以今年十月初四日躬服袞冕致明禋於南郊尊我太祖法天啓運聖武皇帝配享上帝方至誠之孚格嘉景貺之旋臻宜施曠蕩之恩用洽溥天之慶於戲永言配命克肩昭事之心一視同仁益思鴻寧之福
  加封孔子父母
  至順元年制曰闕里有家系出神明之胄尼山請禱天啓聖人之生朕聿觀人文敦求徃哲惟孔氏之有作集羣聖之大成原道統則堯授舜傳之周文王論世家則契至湯下逮正考甫其明德也遠矣故生知者出焉有開必先克昌厥後如太極之生天地如鉅海之有本源雲礽既襲於上公之封考妣宜視夫素王之爵於戲君子之道考而不繆建而不悖於以敦典而叙倫宗廟之禮愛其所親敬其所長於以報功而崇德尚篤其慶以相斯文齊國公叔梁紇可加封啓聖王魯國夫人顔氏可加封啓聖王夫人
  加封宣聖夫人
  至順元年制曰我國家惇典禮以彌文本閨門以成教迺睠素王之廟尚虚元嫓之封有其舉之斯為盛矣大成至聖文宣王妻亓官氏來嬪聖室垂裕世家籩豆出房因流風於殷禮琴瑟在御樂好合於魯堂功言邈若於遺聞儀範儼乎其合德作爾褘衣之象稱其命鼎之銘秩秩彛倫吾欲廣關睢鵲巢之化皇皇文治天其興河圖鳳鳥之祥可特封大成至聖文宣王夫人
  經世大典
  至順三年纂脩經世大典成三月朔日詞臣歐陽𤣥進表云堯舜之道載諸典謨文武之政布在方䇿道雖形於上下政無間於精粗特於紀錄之閒足見彌綸之具是以秦漢有掌故之職唐宋有㑹要之書於以著當代之設施於以備將來之考索我國家受命龍朔纘休鴻基發政施仁行葦之忠厚世積制禮作樂關睢之風化日興紀綱具舉於朝廷統㑹未歸於簡牘欽惟欽天統聖至德誠功大文孝皇帝陛下總攬羣策躬親萬㡬思祖宗創業之艱難與天地同功於經緯必有鋪張以揭皦日必有述作以藏名山爰命文臣體㑹要之遺意徧勅官寺發掌故之舊章倣周禮之六官作皇朝之大典臣某叨承旨諭俾綜纂脩物有象而事有原質為本而文為輔百數十年之治蹟固大畧之僅存千萬億世之宏規在鴻儒之繼作謹繕寫皇朝經世大典八百八十卷目錄十二卷公牘一卷纂脩通議一卷裝潢成帙隨表以聞伏取進止學士虞集經世大典序云欽惟欽天統聖至德誠功大文孝皇帝以上聖之資纘承大統聰明睿知度越古今至讓之誠格於上下重登大寶天命以凝於是闢延閣以端居守中心之至正慨念祖宗之基業旁觀載籍之傳聞思輯典章之大成以示治平之永則迺天厯二年冬有旨命奎章閣學士院與翰林國史院參酌唐宋㑹要之體㑹稡國朝故實之文作為成書賜名皇朝經世大典明年二月以國史自有著述命閣學士專率其屬而為之太師丞相答刺罕太平王臣雅克特穆爾總監其事翰林學士承旨大司徒臣阿林特穆爾奎章閣大學士臣和塔拉篤爾彌實奎章閣大學士中書右丞臣撒迪奎章閣大學士太僖宗禋使臣阿榮奎章閣承制學士僉樞密院事臣朶來並以耆舊近臣習於國典任提調焉中書左丞臣張友諒御史中丞臣趙世安等以省臺之重表率百司簡牘具來供給無匱至於執筆纂脩則命奎章閣大學士平章政事臣趙世延而貳以臣虞集與學士院藝文監官屬分局脩纂又命禮部尚書臣庫庫擇文學儒士三十人給以筆札而繕寫之出内府之鈔以充用是年四月十六日開局倣六典之制分天地春夏狄冬之别用國史之例别置䝉古局於其上尊國事也其書悉取諸有司之掌政而修飾潤色之通國語於爾雅去吏牘之繁詞於是定其篇目凡十篇曰君事曰臣事大君臨天下名號最重作帝號第一祖宗勲業具在史策心之精微用言以宣詢諸故老求諸紀載得其一二於千萬作帝訓第二風動天下莫大於制誥作帝制第三大宗其本也藩服其支也作帝系第四皆君事也䝉古局治之設官用人共理天下治其事者宜錄其成故作治典第五疆理廣袤古昔未有人民貢賦國用繫焉作賦典第六安上治民莫重於禮朝廷郊廟損益可知作禮典第七肇基建業至於混一告成有績垂逺有規作政典第八政刑之設以輔禮樂仁厚為本明慎為要作憲典第九六官之職工居一焉國財民力不可不慎作工典第十皆臣事也以至順二年五月一日草其成書繕寫呈上臣集等皆以空疎之學謬叨委屬之隆才識既凡見聞非廣或疎逺不知於避忌或草茅不識於憂虞諒其具藳之誠實欲更求是正疎畧之罪所不敢逃竊觀唐㑹要創於蘇冕續於崔鉉至宋王溥而後成書宋㑹要始於王洙續於王珪至汪大猷虞允文二百年間三脩三進竊惟祖宗之事業豈唐宋所可比方而國家萬萬年之基方源源而未已今之所述粗立其綱迺若國初之舊文以至四方之續報更加搜訪以待増修重惟纂述之初猷實出聖明之獨斷假之以歲月豐之以廩餉給之以官府之書勞之以諸司之宴禮意優渥聖謨孔彰而纂脩臣寮貪冒恩私不稱㫖意不勝兢懼之至惟陛下矜而恕之謹序
  任官之法
  至順三年六月監察御史陳思謙言内外官非文武全才出處係天下安危能拯金革之難者不許奪情起復從之時思謙又言銓衡之弊入仕之門太多黜陟之法太簡州郡之任太淹朝省之除太速欲設三䇿以救四弊一曰至元三十年以後増設衙門冗濫不急者從實減并其外有選法者并入中書二曰宜參酌古制設辟舉之科令三品以下各舉所知得材則受賞失實則受罰三曰古者刺史入為三公郎官出宰百里蓋使外職識朝廷治體内官知民間利病今後歴縣尹有能聲善政者受郎官御史歴郡守有奇才異績者任憲使尚書其餘各驗資品通遷在内者不得三考連任京官在外者須歴兩任乃遷内職績非出類守不敗官者則循以年勞處以常調凡朝缺官員須二十月之上方許遷除帝可其奏命中書議行之
  給假省親之制
  至順三年六月亷訪使僧嘉努言自古求忠臣於孝子之門今官於朝十年不省覲者有之非無思親之心也由朝廷無給假省親之制而有擅離官次之禁古律諸職官父母在三百里外三年聽一給定省假二十日親不存者聴一給拜墓假十日以此推之父母在三百里以至萬里宜計道里逺近定立假期其應省覲匿不行者坐以罪若詐冐有所規避者與詐奔喪者同科著為令















  元朝典故編年考卷七
<史部,政書類,通制之屬,元朝典故編年考>



  欽定四庫全書
  元朝典故編年考卷八
  吏部侍郎孫承澤撰
  順帝朝
  正内外官朝儀
  元統二年十月正内外官朝㑹儀班次一依品從蘇天爵奏曰朝覲㑹同國家大體班制儀式不可不肅夫九品分官所以著尊卑之序四方述職所以同逺近之風蓋位序尊嚴則觀望隆重朝廷典憲莫大於斯邇年以來朝儀雖設版位品秩率越班行均為衣紫從五與正五雜居共曰服緋七品與六品齊列下至八品九品莫不皆然夫既踰越班制遂致行立不端因忘肅敬之心殊失朝儀之禮今後朝賀行禮聽讀詔赦先儘省部院臺正從二品衙門次諸司局院各驗職事散官序列正從班次濟濟相讓與與而行如有踰越品秩差亂位序者同失儀論以懲不恪庶幾貴賤有章儀式不紊上尊朝廷之典禮下聳中外之觀瞻
  皇后配饗
  元統二年十月以武宗正后配饗先是三朝皇后升祔未決巴顔以問太常博士逯魯曽曰先朝既以珍格皇后無子不為立主今所當立者明宗母耶文宗母耶對曰珍格皇后在武宗朝已膺寶册則文明二母皆妾今以無子之故不得立主而以妾母為正是為臣而廢其先君之母為子而私尊其先父之妾豈可復蹈慕容垂之失乎集賢學士陳顥素疾魯曾乃曰唐太宗册曹王明母為后亦二后也奚為不可魯曾曰堯母帝嚳庶妃堯未嘗以配嚳不法堯舜而法唐太宗耶衆服其議而巴延亦是之遂以珍格皇后配武宗擢魯曾為御史
  襲用舊元
  詔改元統三年仍為至元元年以繼祖德御史李好文言年號襲舊於古未聞襲名而不蹈實未見有益
  爭罷科舉
  至元元年十一月巴延矯詔罷科舉時詔已書而未用璽參政許有壬力爭之曰科舉若罷天下才人觖望巴延曰舉子多以贓敗有壬曰科舉未行時臺中贓罰無算豈盡出於舉子巴延曰舉子中可任用者唯參政爾有壬曰若張夢臣馬伯庸輩皆可任大事如歐陽𤣥之文章亦豈易及巴延曰科舉雖罷士之欲求美衣食者自能向學有壬曰為士者初不事衣食巴延曰科舉選人實妨選法有壬曰今通事知印乃白身補官受選者甚多而科舉一歲僅三十餘人科舉於選法果相妨乎不也巴延心然其言而議已定不可中輟未㡬巴延貶死翰林承㫖庫庫言古昔取人以濟世用必由科舉何可廢也上采其言詔下行之
  刋行名儒書
  至元三年正月婺州路總管府以金華儒士金履祥所著論語孟子考證來上命刋行之其門人東陽許謙序之曰聖賢之心盡在四書四書之義補於朱子顧其立言詞約意廣讀者咸得其粗而不能悉究其義或以一偏之致自異而初不知未離其範圍世之詆訾瞀亂務為新奇者其弊正在此耳此金先生考證之所由作也始余三四讀自以為瞭然已而不能無惑久若有得愈久而所得愈深童而習之白首不知其要領者何限其可以易心求之哉
  錄用名儒
  七年召遺逸朱公遷至京授翰林直學士不拜章七上乃以為金華郡學正公遷於經傳子史百氏之書禮樂律歴制度名物之數無不通貫而悉究之用力於聖賢之道以正心誠意為學真知實踐為功天性仁孝勤於著述所著有朱子詩傳疏義二十卷四書約說四卷四書通㫖六卷其序詩傳疏義曰說詩之難久矣自孔子說烝民懿德之㫖孟子說北山賢勞之意而後世難其人漢儒章句訓詁詳於詩則病其繼之者說愈煩而意愈窒遼遼乎千四百年至明道先生說雄雉兩章得孔子說詩之法又數十年得朱子而備焉蓋詩主咏歌與文體不同詞若重複而意實相承也意則委婉而辭實甚倨也是則說詩者之難也朱子取法孔子又取法於孟子又取法於程子少以虚辭助字發之而其脈絡較然自明三百篇可以讀矣然虚辭助字之間似輕而重似泛而切茍有鹵莽滅裂之心未必不以易而視之也是則讀傳者又當知其難也諸家自立異者不論惟輔氏羽翼傳說條理通暢甚有賴焉而多冗長不修亦時時有相矛盾者且或傳之約者與之俱約微者與之俱微猶若未能盡也小子魯鈍膚末何足與言間因輔氏說而擴充之剖析傳文以達經㫖而于未發者必究其藴已發者不羨其辭庶㡬乎微顯闡幽之意而因傳求經不難也抑嘗從事于斯矣持其無敢欺之心堅其欲自得之志語助之聲隨而為之上下也立言之趣從而與之周旋也優游饜飫積日累月乃若有黙契焉此不敏之資困學之方未敢以為學也夫惟以意逆志者必有大過于斯其序四書約說云博學而詳說之將以反說約也詳說之餘能反說約則舉其㮣而無不盡矣子朱子序大學則曰古之大學所以教人之法也序中庸則曰子思子憂道學之失其傳而作也二書之約如此而論語孟子則又不然記錄之詞章各有㫖不能說約雖詳何益哉故必一一要其歸趣而言之也雖然詳說有毫釐之差則約説有千里之謬詳說云乎哉可不悉致其精乎詳而必精精而後約則脈絡合於統體其於講求也㡬矣
  親祀太廟
  至元六年六月監察御史呈嘗聞五行傳曰簡宗廟廢祭祀則水不潤下近年雨澤愆期四方多旱而歲減祀事變更成憲原其所致恐有感召欽惟國家四海乂安百有餘年列聖相承典禮具備莫不以孝治天下古者宗廟四時之祭皆天子親享莫敢使有司攝也蓋天子之職莫大于禮禮莫大於孝孝莫大於祭世祖皇帝自新都城首建太廟可知所本矣春秋之法國君即位逾年改元必行告廟之禮伏自陛下即位以來于今七年未嘗躬詣太廟似為闕典方今政化更新並遵舊制告廟之典理宜親享時帝在上都臺臣以聞奉㫖若曰俟到大都親自祭
  保全同氣
  至元六年六月毁文宗廟主削文宗后太皇后之號雅克特古斯文宗子也放之髙麗御史崔敬上書言文皇獲不軌之愆已撤廟祀叔母有階禍之罪亦削洪名盡孝正名斯亦足矣惟念皇弟雅克特古斯太子年方在幼罹此播遷天理人情有所不忍明皇當上賓之日太子在襁褓之間尚未有知義當矜憫蓋武宗視明文二帝皆親子也陛下與太子皆嫡孫也以武皇之心為心則皆子孫固無親疎以陛下之心為心未免有彼此之論臣請以世俗喻之常人有百金之産尚置義田宗族困阨者為之教養不使失所况皇上貴為天子富有四海子育黎元當使一夫一婦無不得其所今乃以同氣之人置之度外適足貽笑邊邦取辱外國况蠻夷之性不可測度倘生他變關係匪輕興言至此良為寒心臣願殺身以贖太子之罪望陛下遣近臣迎歸太后太子以全母子之情盡骨肉之義天意回人心悅則宗社幸甚
  秩滿考核
  至元六年集賢直學士兼秘書少監程鉅夫奏國朝建御史臺雖有考課之目而莫得其要莫可致詰乞照前朝體例應諸道府州司縣下至曹掾等各給出身印紙厯子一卷書本人姓名出身於其前俾各處長吏聯銜結狀保明書其歴任月日在任功過于後秩滿有司詳視而差其殿最則人之賢否一覽而知考核得實庶無徼倖命即舉行
  考滿陞等之規
  至元六年制凡隨朝職官一考陞一等兩考通陞二等止六部侍郎正四品依舊例通理八十月陞三品左右司郎中員外郎都事考滿陞二等六部郎中員外郎主事三十月考滿陞一等兩考通陞二等
  宣文閣崇文監
  至元六年以文宗設太禧宗禋等院及奎章閣藝文監増置官屬有差至是大臣議悉革罷庫庫曰民有千金之産尚設家塾以延館客堂堂天朝一學房乃不能容耶帝然之改奎章閣為宣文閣藝文監為崇文監餘悉罷之
  上製宣文閣記曰大統既正海内定一乃稽古右文崇德樂道以天厯二年三月作奎章之閣備燕閒之居將以淵潛遐思緝熙典學乃置學士員俾頌乎祖宗之成訓母忘乎創業之艱難而守成之不易也又俾陳夫内聖外王之道興亡得失之故而以自儆焉其為閣也因便殿之西廡擇髙明而有容不加飾乎采斵不重勞於土木不過啓户牖以順清燠樹𢇮閣以棲圖書而已至于器玩之陳非古制作中法度者不得在列其為處也跬步户庭之間而清嚴邃密非有朝㑹祠享時巡之事㡬無一日而不御于斯于是宰輔有所奏請宥密有所圖回爭臣有所繩紏侍從有所獻替以次入對從容密勿蓋終日焉而聲色狗馬不軌不物者無因而至前矣自古聖明睿知善于怡心養神培本浚源泛應萬變而不窮者未有易乎此者也蓋聞天有恒運日月之行不息矣地有恒勢水土之載不匱矣人君有恒居則天地民物有所係屬而不易矣居是閣也靜焉而天為一動焉而天弗違庶乎有道之福以保我子孫黎民于無窮哉至順辛未孟春二日記按順帝有宣文至正二寶又有
  明仁殿及洪禧小璽皆楊瑀篆極精工
  既改宣文閣庫庫請置檢討等官十六員以備進講達官有不欲者庫庫曰昔先皇以儒道致治命裕宗學于贊善王恂今經書所藏倣書當時裕宗于學生之下新署御名習書謹呈其敬重若此世祖嘗募召我先人陳說四書及古史治亂至丙夜不寐喜曰朕令卿從許平仲學正欲以嘉言入告朕耳其向學又如此今汝不好儒寜不念聖祖神宗篤好之意乎且儒者之道君仁臣忠父慈子孝從之則人倫咸得國家咸治違之則亂爾欲亂而家吾不汝禁慎勿以斯言亂吾國也達官有慚色
  賜處士諡
  至正元年賜蘭溪處士金履祥諡文安履祥少從學同郡王柏及何基之門二人蓋得朱熹之傳者宋將亡遂絶意進取屏居金華山中嘗以劉恕外紀記司馬氏通鑑以前事不本于經舛謬不可信乃斷自尚書旁采子史損益之作通鑑前編他於論孟大學諸經傳及禮樂書各有注疏授其門人許謙以傳當時以為基之清介純實似尹和靖柏之髙明剛正似謝上蔡履祥則親得之二氏而並克于已者也居仁山之下學者因稱仁山先生及殁有司以聞賜諡文安
  開古金口河
  至正二年正月中書叅議博囉特穆爾都水傅佐建言起自通州南髙麗莊直至西山石峽鐵板開水古金口一百二十餘里創開新河一道深五丈廣十五丈放西山金口水東流至髙麗莊合御河
  接引海運至大都城内輸納是時托克托為中書右丞相以其言奏而行之廷臣多言其不可而左丞許有壬言尤力托克托排羣議不納終于必行有壬因條陳其利害畧曰大德二年渾河水發為民害
  大都路都水監將金口下閉閘版五年間渾河水勢浩大郭太史恐衝没田薛二村南北二城又將金口已上河身用砂石雜土盡行堵閉至順元年因行都水監郭道夀言金口引水過京城至通州其利無窮工部官並河道提舉司大都路及合屬官員耆老等相視議擬水由二城中間窒礙又蘆溝河自橋至合流處自來未嘗有漁舟上下此乃不可行船之明驗也且通州去京城四十里而盧溝止二十里此時若可行船當時何不于盧溝立馬頭百事近便却于四十里外通州為之又西山水勢髙峻亡金時在都城之北流入郊野縱有衝決為害亦輕今則在都城西南與昔不同此水性本湍急若加以夏秋霖潦漲溢則不敢必其無虞宗廟社稷之所在豈容徼倖于萬一若一時成功亦不能保其永無衝決之患且亡金時此河未必通行今所有河道遺跡安知非作而復輟之地乎又地形髙下不同若不作閘必致走水淺澁若作閘以節之則沙泥渾濁必致淤塞每年每月專人挑洗蓋無窮盡之時也且郭太史初作通惠河時何不用此水而逺取白浮之水引入都城以供閘埧之用蓋白浮之水澄清而此水渾濁不可用也此議方興傳聞于外萬口一詞以為不可若以為成大功者不謀于衆人言不足聽則是商鞅王安石之法當今不宜有此議既上丞相終不從遂以正月興工至四月工畢起閘放金口水流湍勢急沙泥壅塞船不可行而開挑之際毁民廬舍墳塋夫丁死傷甚衆又費用不貲卒以無功繼而御史紏劾建言者博囉特穆爾傅佐俱伏誅
  立登聞鼔院
  立登聞鼓院於闕外俾有寃抑及下情不上通者擊之
  𣙜茶之害
  至正二年李宏陳言𣙜茶之制古所未有自唐以來其法始備國朝既于江州設立𣙜茶都轉運使仍於各路出茶之地設立提舉司七處專任散據賣引規辦國課莫敢誰何每至十二月初差人勾集各處提舉司官吏關領次年據引及其到司旬月之間司官不能偕聚吏貼需求各滿所欲方能給付據引此時春月已過及還本司方欲㸃對給散又有分司官吏到各處驗户散據賣引每引十張除正納官課一百二十五兩外又要取中統鈔二十五兩名為搭頭事例錢以為分司官吏饋贐之資提舉司雖以𣙜茶為名其實不能專散據賣引之任不過為運司官吏營辦資財而已上行下效勢所必然提舉司既見分司官吏所為若是亦復倣傚遷延及茶户得據還家已及五六月矣中間又存留茶引二三千本以茶户消乏為名轉賣與新興之戶每據又多取中統鈔二十五兩上下分派各為已私不知此等之錢自何而出其為茶戸之苦有不可言至於得據在手碾磨方興吏卒踵門催併初限不知茶未發賣何從得錢間有充裕之家必須别行措辦其力薄例被拘監無非典鬻家私以應官限及終限不能足備上司𦂳併重復勾追非法苦楚此皆由運司給引之遲分司苛取之過茶戸本圖求利反受其害日見消乏情實堪憫今若中明舊制每歲正月須要運司盡將給引給付提舉司隨時派散無得停留在庫多收分例妨誤造茶時月如有過期别行定罪仍不許運司似前分司自行散賣據引違者從肅政亷訪司依例紏治如此庶茶司少革貪黷之風茶戸免損乏之害命如所言行之
  國從禮制
  至正三年中書左丞烏克遜良楨以國仍舊習不遵禮制上言曰綱常皆出于天而不可變議法之吏乃言國人不拘此例諸國人各從本俗是漢南人當守綱常國人諸國人不必守綱常也名曰優之實則陷之外若尊之内實侮之推其本心所以待國人者不若漢南人之厚也請下禮官有司及右科進士在朝者㑹議自天子至于庶人皆從禮制以成列聖未遑之典明萬世不易之道上是之命㑹官議定
  修三朝史
  至正三年三月修遼金宋三史初世祖立國史院首命王鶚修遼金二史宋亡又命史臣通脩三史延祐天厯之間屢詔修之以義例未定竟不能成至是命托克托為都總裁特穆爾達實張起巖歐陽𤣥呂思誠揭傒斯為總裁官修之或欲如晉書例以宋為世紀而遼金為載紀或又謂遼立國先於宋五十年宋南渡後嘗稱臣於金以為不可待制王理者祖修端之說著三史正綂論欲以遼金為北史太祖至靖康為宋史建炎以後為南宋史一時士論非不知宋為正綂然終以元承金金承遼之故疑之各持論不決詔遼金宋各為史凡再閲歲書成
  楊維禎進正統辯曰伏覩皇帝詔㫖起大梁張京兆杜本等爵某官職專脩宋遼金三史越明年史有成書而正統未有所歸臣維禎謹撰三史正統辨凡二千六百餘言謹表以上者右伏以一代離合之殊固繋乎天數盛衰之變萬年正閏之綂實出於人心是非之公蓋統正而例可興猶綱舉而目可備前代異史今日兼修是非之論既明正閏之綂可定奈三史雖云有作而一綂猶未有歸恭惟世祖皇帝以湯武而立國皇帝陛下以堯舜而為君建極建中致中和而育物惟精惟一大一統以書元嘗怪遼金史之未成必列趙宋編而全備芸臺大啟草澤髙升宜開三百載之編年以垂千萬代之大典豈料諸儒之謙筆徒為三國之志書春秋之首例未聞綱目之大節不舉臣維禎素讀春秋之王正月公羊謂大一統之書再觀綱目之紹春秋文公有在正統之說故以始皇二十六年而繼周統髙祖成功五年而接秦亡晉始於平吳而不始于泰和唐始于滅盜而不始于武德稽之于古證之于今况當世祖命巴延平江南之時適應宋祖命曹彬下江南之歲親傳詔㫖有過唐不及漢之言確定統宗有繼宋不繼遼之禪故臣維禎敢痛排浮議力建公言挈大宋之編年包遼金之紀載置之上所用成一代可鑒之書傳之將來永示萬世不刋之典冒干天聽深懼氷兢下情無任瞻天望闕激切屏營之至辨曰正統之說何自而起乎起於夏后傳國湯武革世皆出於天命人心之公也統出於天命人心之公則三代而下厯數之相仍者可以妄歸於人乎故正統之義立於聖人之經以扶萬世之綱常聖人之經春秋是也春秋萬代之史宗也首書王正於魯史之元年者大一綂也五伯之權非不强于王也而春秋必外之不使僭此綂也然則統之所在不得以割據之地强梁之力僭偽之名而論之也尚矣先正論統於漢之後者不以劉蜀之祚促與其地之偏而奪其統之正者春秋之義也彼志三國降昭烈以儕吳魏使漢嗣之正下與漢賊並稱此春秋之罪人矣復有作元經自謂法春秋者而又帝北魏黜江左其失與志三國者等耳以致尊昭烈續江左兩魏之名不正而言不順者大正於宋朱氏之綱目焉或問朱氏述綱目主意曰在正統故綱目之絜綂者在蜀晉而抑綂者則秦昭襄唐武氏也至不得已以始皇之廿六年而始繼周漢始於髙帝之五年而不始於降秦晉始於平吳而不始於泰和唐始於羣盜既夷之後而不始於降武德之元又所以法春秋之大一統也然則今日之修宋遼金三史者宜莫嚴於正綂與大一統之辨矣自我世祖皇帝立國史院嘗命承㫖百一王公修遼金二史矣宋亡又命詞臣通修三史矣延祐天厯之間屢勤詔㫖而三史卒無成書者豈不以二史正綂之議未決乎夫其議未決者又豈不以宋渡于南之後拘于遼金之抗于北乎吾嘗究契丹之有國矣自灰牛氏之部落始廣其初枯骨化形戴豬服豕荒唐怪誕中國之人所不道也八部之雄至於安巴堅披其黨而自尊迨耶律光而其勢浸盛契丹之號立於梁貞明之初大遼之號復改于漢天福之日自安巴堅訖于天祚凡七主歴二百一十有五年夫遼固唐之邊夷也乘唐之衰草竊而起石晉氏通之且割幽燕以與之遂得窺釁中夏而石晉氏不得不亡矣而議者以遼乘晉統吾不知其何統也再考金之有國矣始于完顔氏實又臣屬於契丹者也至阿固達得全性命于道宗之世遂敢萌人臣之將而簒有其國僭稱國號于宋重和之元相傳九主凡歴一百一十有七年而議者又以金之平遼尅宋帝有中原而謂接遼宋之統吾又不知其何統也議者又謂完顔氏世為君長保其肅慎至太祖時南北為敵國素非君臣遼祖神冊之際宋祖未生遼祖比宋前興五十餘年而宋嘗遣使卑詞以告和結為兄弟晚年且遼為翁而宋為孫矣此又其說之曲而陋也漢之匈奴唐之突厥不皆興于漢唐之前乎而漢唐又與之通和矣吳魏之於蜀也亦一時角立而不相統攝者也而秉史筆者必以匈奴突厥為紀傳而以漢唐為正綂必以吳魏為分繫而以蜀漢為正統何也天理人心之公閲萬世而不可泯者也議者之論五代又以朱梁為簒逆不當合為五代史其說似矣吾又不知朱晃之簒克用氏父子以為仇矣契丹氏背唐兄弟之約而稱臣於梁非逆黨乎春秋誅逆重誅其黨契丹氏之誅為何如哉且石敬瑭事唐不受其命而簒唐謂之承晉可乎縱承晉也謂之統可乎又謂東漢四主逺兼郭周宋至興國四年始受其降遂以周為閏以宋統不為受周禪之正也吁茍以五代之統論之則南唐李昪嘗立大唐宗廟而自稱為憲宗五代之孫矣宋於開寶八年滅南唐則宋統繼唐不優于繼周繼漢乎但五代皆閏也吾無取其統吁天之厯數自有歸代之
  之正閏不可紊千載厯數之統不必以承先朝續亡主為正則宋興不必以膺周之禪接漢接唐之閏為統也宋不必膺周接漢接唐以為統則遂謂歐陽子不定五代為南史為宋膺周禪之張本者皆非矣當唐明宗之祝天也自疑已為不任社稷生靈之主願天早生聖人以主生靈自是天人交感而宋祖生矣天厭禍亂之極使之君主中國非欺孤弱寡之所致也朱氏綱目於五代之年皆細注於歲之下其餘意固有待於宋矣有待於宋則直以宋接唐綂之正矣而又何計其受周禪與否乎中遭陽九之阨而天猶不泯其社稷𤓰瓞之系在江之南子孫享國又凡百五十有五年金泰和之議以靖康為㳺魂餘魄比之昭烈在蜀則泰和之議固知宋有遺統在江之左矣而金欲承其絶為得綂可乎不此之察遂斥紹興為偽宋吁吾不忍道
  矣張邦昌迎康邸之書曰由康邸之舊藩嗣宋朝之大統漢家之戹十世而光武中興獻公之子九人而重耳尚在兹惟天意夫豈人謀是書也邦昌肯以靖康之後為游䰟餘魄而代有其國乎邦昌不得革宋則金不得以承宋是則後宋之與前宋即東漢前漢之比耳又非劉蜀牛晉族屬疎逺馬牛疑迷者之可以同日語也論正閏者猶以正統在蜀正朔相仍在江東矧嗣祚親切比諸光武重耳者乎而又可以偽斥之乎此宜不得以南渡為南史也明矣再考宋祖生于丁亥而建國于庚申我太祖之降年與建國之年亦同宋以甲戌渡江而平江南于乙亥丙子之年而我王師渡江平江南之年亦同是天數之有符者不偶然天意之有屬者不茍然矣故我世祖平宋之時有過唐不及漢宋統當絶我綂當續之諭是世祖以厯數之正綂歸之於宋而以今日接宋統之正者自屬也當時一二大臣又有奏言曰其國可滅其史不可滅也是又以編年之統在宋矣論而至此則中華之綂正而大者不在遼金而在于天付生靈之主也昭昭矣然則論我元之大一統者當在平宋而不在平遼與金之日又可推矣夫何今之君子昧於春秋大一統之㫖而急於我元開國之年遂欲接遼以為統至于咈天數之符悖世祖君臣之喻逆萬世是非之公論而不惜也吁不以天數之正華統之大屬之我元承乎有宋如宋之承唐唐之承隋承晉承漢也而妄分閏代之承欲以荒夷非統之統屬之我元吾又不知今之君子待今日為何時待今之聖人為何君也哉嗚呼春秋大統之義吾已悉之請復以成周之大統明之于今日也文王在諸侯凡五十年至三分天下有其二遂誕膺天命以撫方夏然猶九年而大統未集必至武王十有三年代商有天下商命始革而大統始集焉蓋革命之事間不容髪一日之命未絶則一日之統未集當日之命絶則當日之統集也宋命一日而未革則我元之大統亦一日而未集也成周不急文王五十年武王十三年而集天下之大統則我元又豈急於太祖開國五十年及世祖十有七年而集天下之大統哉抑又論之道統者治統之所在也堯以是傳之舜舜以是傳之禹湯文武周公孔子孔子没㡬不得其傳百有餘年而孟子傳焉孟子没又幾不得其傳千有餘年而濓洛周程諸子傳焉及乎中立楊氏而吾道南矣既而宋亦南渡矣楊氏之傳為豫章羅氏延平李氏及于新安朱子朱子没而其傳及於我朝許文正公此歴代道統之源委也然則道統不在遼金而在宋在宋而後及于我朝君子可以觀治統之所在矣嗚呼世隔而後其議公事久而後其論定故前代之史必脩於異代之君子以其議公而論定也晉史脩於唐唐史修於宋則宋史之脩宜在今日而無讓矣而今日之君子又不以議公論定者自任而又諉曰付公論於後之儒者吾又不知後之儒者又何儒也此則予為今日君子之痛惜也今日堂堂大國林林鉅儒議事為律吐辭為經而正統大筆不自豎立又闕之以遺將來不以貽千載綱目君子之笑為厚恥吾又不知負儒名於我元者何施眉目以誦孔子之遺經乎洪惟我聖天子當朝廷清明四方無虞之日與賢宰臣親覽經史有志於聖人春秋之經制故斷然定修三史以繼祖宗未遂之意甚盛典也知其事大任重以在館之諸賢為未足而又遣使草野以聘天下之良史才負其任以徃者有其人矣而問之以春秋之大法綱目之主意則㮣乎其無以為言也嗚呼司馬遷易編年為紀傳破春秋之大法唐儒蕭茂挺能議之孰謂林林鉅儒之中而無一蕭茂挺其人乎此草野有識之士之所甚惜而不能倡其言於上也故私著其說為宋遼金正統辨以俟千載綱目之君子云若其推子午卯酉及五運之王以分正閏之說者此日家小技之論君子不取也吾無以為論
  賜處士諡
  至正三年十月賜金華處士許謙諡謙受業金履祥之門履祥曰士之為學若五味之在和醯鹽既加則酸醎頓變子來見我三日矣而猶夫人也豈吾之學無以感發于子耶謙聞之惕然居數年盡得其傳之妙履祥既没謙益肆充闡多所自得自謂吾非有大過人者惟爲學之功無間斷爾平生制行甚嚴而所以應世者不膠于古不流於俗屏跡入華山四方之士不逺百里而來受業其教人至誠諄悉内外殫盡獨不教人以科舉之文曰此義利之所由分也不出里閭垂四十年中外名臣列其行義章凡數十上郡以遺逸應詔有司請主文衡皆莫能致世稱為白雲先生卒有司以聞賜諡文懿
  黄河議
  至正四年余闕言中原之地平曠夷衍無洞庭彭蠡以為之匯故河嘗横潰為患其勢非多為之委以殺其流未可以力勝也故禹之治河自大伾而下則析為三渠大陸而下則播為九河然後河之大有所㵼其力有所分而患可平也此禹治河之道也自周定王時河始南徙訖于漢而河之故道失矣故西京時受害特甚雖以武帝之才乘文景富庶之業而一瓠子之微終不能塞而付之無可奈何自瓠子再決而其流為屯氏諸河其後河入千乘而德埭之河又播為八漢人指以為太史馬頰者是其委之多河之大有所瀉而力有所分大抵偶合于禹所治河者由是而東都至唐河不為害者千數百年至宋時河又南決南渡時又東南以入於淮以河之大且力惟一淮以為之委無以瀉而分之故今之河患與武帝時無異自宋南渡至元始二百年而河旋北乃其勢然也建議者以為當築堤起曹南訖嘉祥東西二百里以障河之北流則漸可圖以道之使南廟堂從之非以南為壑也其慮以為河既北則㑹通之漕廢予則以為河北而㑹通之漕不廢何也漕以汶而不以河也河北則汶水必微微則吾有制而相之亦可以舟可以漕書所謂浮于汶達于河者是也蓋欲防鉅野而使河不妄行俟河復千乘然後相水之宜而脩治之耳上以為治河名論
  脩復黄河故道
  至正四年五月黄河暴溢近河郡邑皆罹水患命賈魯以工部尚書為總治河防使進秩二品授以銀印發汴梁大名十有三路民十五萬人廬州等戍十有八翼軍二萬人供役一切從事大小軍民咸禀節度便宜興繕是月二十二日鳩工七月疏鑿成八月決水故河九月舟楫通行十一月水土工畢諸埽諸堤成河乃復故道南匯于淮又東入于海帝遣貴臣報祭河伯召魯還京師論功超拜榮禄大夫集賢大學士其宣力諸臣遷賞有差賜丞相托克托世襲達爾罕之號特命翰林學士承㫖歐陽𤣥製河平碑文以旌勞績𤣥既為河平之碑又自以為司馬遷班固記河渠溝洫僅載治水之道不言其方使後世任斯事者無所考則乃從魯訪問方畧及詢過客質吏牘作至正河防記欲使來世罹河患者按而求之其言曰治河一也有疏有濬有塞三者異焉釃河之流因而導之謂之疏
  去河之淤因而深之謂之濬抑河之暴因而扼之謂之塞疏濬之别有四曰生地曰故道曰河身曰減水河生地有直有紆因直而鑿之可就故道故道有髙有卑髙者平之以趨卑髙卑相就則髙不㙲卑不瀦慮夫壅生潰瀦生堙也河身者水雖通行身有廣狹狹難受水水益悍故狹者以計闢之廣難為岸岸善崩故廣者以訃禦之減水河者水放曠則以制其狂水隳突則以殺其怒治堤一也有創築脩築補築之名有剌水堤有截河堤有䕶岸堤有縷水隄有石船堤治埽一也有岸埽水埽有龍尾欄頭馬頭等埽其為埽臺及推卷牽制薶挂之法有用土用石用鐵用草用木用杙用絙之方塞河一也有缺口有豁口有龍口缺口者已成則豁口者舊常為水所豁水退則口下于隄水漲則溢出于口龍口者水之所㑹自新河入故道之潨也此外不能悉書因其用功之次第而就述於其下焉
  建先儒祠
  四年詔博野縣建宋儒程顥程頤祠有司歲時致祭以二儒係其邑人
  遣使巡行天下
  至正五年詔朕自踐阼以來至今十有餘年託身億兆之上端居九重之中耳目所及豈能周知故雖夙夜憂勤覬安黎庶而和氣未臻灾眚時作聲教未洽風俗未淳吏弊未祛民瘼滋甚豈承宣之寄糾劾之司奉行有所未至與若稽先朝成憲遣官分道奉使宣撫布朕德意問民疾苦疏滌寃滯蠲除煩苛體察官員賢否明黜陟有罪者四品以上停職申請五品以下就便處決民間一切興利除害之事悉聽舉行
  諌止外藩郡縣
  至正七年順江酋長樂孫求内附請立宣撫司及置郡縣省臣將許之右司都事歸暘曰既設郡縣有事不救則孤來附之意救之則疲中國而事外夷所謂獲虚名而受實禍也與左丞吕思誠抗辨甚力太平問其策安出暘曰可受其酋長宣撫勿責其貢稅使者賜金帛遣歸足矣卒從暘言
  選名臣為守令
  七年以水旱民多失業選臺閣名臣二十六人出為守令民間利病許實封呈省
  重三皇之祀
  至正九年御史臺以江西湖東道肅政亷訪使文殊訥所言具呈中書其言曰三皇開天立極功被萬世京師每歲春秋祀事命太醫官主祭揆禮未稱請如國子學宣聖廟春秋釋奠上遣中書省臣代祀一切儀禮倣其制中書付禮部集禮官議之是年十月二十四日平章政事哈巴哈鼎珠等以聞制曰可
  重東宫輔導
  至正九年翰林學士兼諭德李好文言三代聖王莫不以教世子為先務蓋帝王之治本乎道聖賢之道存于經而傳經期于明道出治在于為學關係至重要在得人自非德堪範模則不足以輔成徳性自非學臻閫奥則不足以啟迪聰明宜求道徳之鴻儒仰成國家之盛事而好文天資本下人望素輕草野之習而久與性成章句之學而寖以事廢謬膺重托負荷誠難必别加選掄庶㡬國家有得人之助而好文免妨賢之譏
  上命好文取史傳及先儒論說有關治體而協經㫖者加以所見倣真德秀大學衍義之例為書十一卷名曰端本堂經訓要義奉表以進詔付端本堂令太子習焉
  定更鈔之議
  至正十年定更鈔之議下詔曰朕聞帝王之治因時制宜損益之方在乎通變惟我世祖皇帝建元之初頒行中統交鈔以錢為文雖鼔鑄之規未遑而錢幣兼行之意已具厥後印造至元寶鈔以一當五名曰子母相權而錢實未用歴歲滋久鈔法偏虚物價騰踴姦偽日萌民用匱乏爰詢廷臣博采輿論僉謂拯弊必合更張其以中統交鈔壹貫文省權銅錢一千文准至寶鈔二貫仍鑄至正通寶錢與歴代銅錢並用以寶鈔法至元寳鈔通行如故子母相權新舊相濟上副世祖立法之初意
  分司農司
  至正十三年立分司農司以右丞烏梁海左丞烏克遜良禎兼大司農卿給分司農司印西自西山南自保定河間北抵澶順東及遷民鎮凡官地及元管各屯田悉從分司農司立法佃種給鈔五百萬錠以供工價牛具農器榖種之用又畧倣前集賢學士虞集議於江淮召募能種水田及修築圍堰之人各千人為農師降名勅牒十二道募農民百人者授正九品二百人者正八品三百人者從七品就以領其所募之人所募農夫人給鈔十錠期年散歸
  京師大疫
  至正十八年京師大饑疫死者相枕藉宦者保布哈欲要譽一時請于上市地收瘞之帝賜鈔七千錠中宫及興聖隆福兩宫皇太子皇太子妃賜金銀及他物有差省院施者無算布哈出玉帶一金帶一銀二錠米三十四斛麥六斛青貂銀鼠裘各一襲以為費擇地自南北兩城抵盧溝橋掘地及泉男女異壙人以一屍至者隨給以鈔舁負相踵既覆土就萬安慶夀寺建無遮大㑹至二十年四月前後瘞者二十萬用鈔二萬七千九十餘錠米五百六十餘石
  宋五賢從祀
  至正十九年十一月江淛行省據杭州路申備本路經歴司呈准提控案牘兼照磨承發架閣胡瑜牒嘗謂文治興隆宜舉行于曠典儒先褒美期激勵于將來凡在聞知詎容緘黙蓋國家化民成俗莫先于學校而學校之設必崇先聖先師之祀者所以報功而示勸也我朝崇儒重道之意度越前古既已加封先聖大成之號又追崇宋儒周敦頤等封爵俾從祀廟庭報功示勸之道可謂至矣然有討論未盡尚遺先儒楊時等五人未列從祀遂使盛明之世猶有闕典惟故宋龍圖閣直學士諡文靖龜山先生楊時親得程門道統之傳排王氏經義之繆南渡後朱張吕氏之學其原委脈絡皆出于時者也故宋處士延平先生李侗傳河洛之學以授朱熹凡集註所引師說即其講論之㫖也故宋中書舍人諡文定胡安國聞道伊洛志在春秋纂為集傳羽翼正經明天理而扶世教有功于聖人之門者也故宋處士贈太師榮國公諡文正九峯先生蔡沈從學朱子親承指授著書集傳
  發明先儒之所未及深有功于聖經者也故宋翰林學士叅知政事諡文忠西山先生真德秀博學窮經踐履篤實當時立偽學之禁以錮善類德秀晚出獨以斯文為己任講習躬行黨禁解而正學明此五人者學問接道統之傳著述發儒先之秘其功甚大况科舉取士已將胡安國春秋蔡沈尚書集傳表章而尊用之真德秀大學衍義亦備經筵講讀是皆有補于國家之治道者矣各人出處詳見宋史本傳俱應追錫名爵從祀先聖廟庭可以敦厚儒風激勸後學如䝉備呈上司申達朝省命禮官討論典禮如周敦頤等例聞奏施行以補闕典吾道幸甚本省以其言具咨中書省仍命胡瑜赴都投呈至正二十一年七月中書判送禮部行移翰林集賢太常三院㑹議俱准所言回呈中書省二十二年八月奏准送禮部定擬五先生封爵諡號俱贈太師楊時追封吳國公李侗追封越國公胡安國追封楚國公蔡沈追封建國公真德秀追封福國公各給詞頭宣命遣官齎徃福建行省訪問各人子孫給付如無子孫者於其故所居鄉里郡縣學或書院祠堂内安置施行
  上都宫闕
  至正十九年叅議中書事陳祖仁䟽言自古人君不幸遇艱虞多難之時孰不欲奮發有為成不世之功以光復祖宗之業茍或上不奉于天道下不順於民心緩急失宜舉措未當雖以此道持盈守成猶或致亂而况欲撥亂世反正乎夫上都宫闕創自先帝脩於累朝自經兵火焚燬殆盡所不忍言此陛下所日夜痛心宜亟為興復者也然今四海未靖瘡痍未瘳倉庫告虚財用將竭乃欲驅疲民以供大役廢其耕耨而荒其田畝何異扼其吭而奪之食以速其斃乎陛下追惟祖宗宫闕念兹在兹然不思今日所當興復乃有大於此者假令上都宫闕未復固無妨于陛下之寢處使因是而違天道失人心或致大業之隳廢則夫天下者亦祖宗之天下生民者亦祖宗之生民陛下亦安忍而輕棄之乎願陛下以生養民力為本以恢復天下為務信賞必罰以驅䇿英雄親正人逺邪佞以圖謀治道夫如是則承平之觀不日咸復詎止大都宫闕而已乎時兵破上都焚宫闕議欲修之以祖仁之言而止自是不復時巡
  大都杜鵑
  十九年冬十一月大都有杜鵑
  尊崇朱子
  至正二十二年十二月追諡朱熹父為獻靖其制詞云考德而論時灼見風儀之俊觀子而知父迨聞詩禮之傳久閟幽堂丕昭公論故宋左承議郎守尚書吏部員外郎兼史館校勘累贈通議大夫朱松仕不躁進德合中行遡鄒魯之淵源式開來學闡圖書之藴奥妙契𤣥機奏對雖忤于權姦嗣續篤生于賢哲化民成俗著書滿家欽繼志述事之光前何節惠易名之孔後才髙弗展嗟沈滯于下僚道大莫容竟昌明于永世神靈不昧休命其承可諡獻靖其改封熹為齊國公制詞云聖賢之藴載諸經義理實明於先正風節之厲垂諸世褒崇豈問于異時不有鉅儒孰膺寵數故宋崇文閣待制累贈寶謨閣直學士太師追封徽國公諡文朱熹挺生異質蚤擢科名試用于郡縣而善政孔多迴翔于館閣而直言無隱權姦屢挫志慮不回著書立言嘉乃簡編之富愛君憂國負其經濟之長正學久達于中原渙號申行于仁廟詢諸僉議宜易故封國啓營丘爰錫太公之境土壤鄰洙泗尚觀尼父之宫墻緬想英風載欽新命可追封齊國公餘並如故



  元朝典故編年考卷八



  欽定四庫全書
  元朝典故編年考卷九
  吏部侍郎孫承澤撰
  秘史
  元人有秘史十卷續秘史二卷前卷載沙漠始起之事續卷載下燕京滅金之事蓋其本國人所編紀者書藏禁中不傳偶從故家見之錄續卷以補正史之所不載
  在家羊兒年青吉斯征金國先取了撫州經過野狐嶺又取了宣徳府使哲伯庫爾庫裕克二人做頭哨至居庸闗見守禦的堅固哲伯説可誘他戰於是把軍馬佯回了金家見了果然盡出軍馬追襲直至宣徳府山嘴行哲伯却翻回衝著將金國陸續來的軍馬殺敗青吉斯中軍隨後到來將金國的契丹女真等𦂳要的軍馬都勝了比至居庸殺了的人如爛木般堆着哲伯將居庸闗取了青吉斯入闗至龍虎臺下了營遣軍馬攻取北平等郡教哲伯攻取東昌不克回了六宿却翻回去每人牽從馬一匹晝夜兼行使金人不意中間將東昌取了
  哲伯取了東昌回來與青吉斯相合初北平被攻時金王京丞相對金主説天地氣運大位子交代的時節敢到了𫎇古毎好生强盛將咱勇猛的軍馬殺絶可倚仗的居庸闗取了若再與他厮殺不勝呵只恐軍馬就潰散了莫若且歸附了䝉古皇帝教他退軍若退了軍時咱那時再做商量也者又聴得説䝉古軍馬不宜水土見生瘟病如今䝉古皇帝跟前與他女子金銀段匹試看從也不從金主説王京説的是遂歸附了青吉斯將公主及金銀段匹等物教王京送與了青吉斯遂將攻城軍馬退了王京親送至莫州撫州山觜行辭回了軍人將金銀等物用熟絹拴定儘力䭾去了
  青吉斯自那裏征唐古特種其主布爾罕降將女子名察罕的獻與青吉斯説俺聴得皇帝的聲名曾怕有來如今俺與你做右手出氣力俺本是城郭内住的百姓若有𦂳急征進卒急不能到䝉恩賜時將俺地面所産的駱駝毛段子鷹鷂常進貢皇帝説罷遂將本國駝隻科斂直至趕逐不動送將來了
  青吉斯那一次征進金主歸附了多得了段匹唐古特主歸附了多得了駱駞回至哈喇格爾地面下營了在後青吉斯差使臣珠爾噶等通好于宋被金家阻當了以此青吉斯狗兒年再征金國青吉斯要自取潼闗命哲伯攻居庸闗金主聞知命伊里等三人領兵守闗以呼爾罕騰格哩軍人做頭鋒把住闗青吉斯至闗見金兵大至與他對敵金兵稍退圖類吹古二人横衝其陣金呼爾罕騰格哩軍并伊里等軍大敗殺人滿野金主聞知遷都汴梁其餘金兵困饑人皆相食青吉斯歸以國類吹古二人有功都賞賜了
  青吉斯至北平實喇格爾地面時哲伯已得居庸闗引兵來㑹初金主遷都時命其臣哈達留守燕京青吉斯命翁鄂羅等三人往收其府庫計金帛數目金臣哈達將金帛等物來獻與翁鄂羅等實濟爾呼圗克説昔者中都金帛皆屬金主如今中都金帛已屬青吉斯如何敢擅取遂却其獻獨翁鄂羅阿里哈哈扎爾受其獻及事畢歸青吉斯問三人曾受獻否實濟爾呼圗克具陳前言青吉斯責讓翁鄂羅賞賜實濟爾呼圗克説汝可與我做耳目
  金主至汴梁稽首歸附于青吉斯仍令其子騰格哩領百人入侍於是青吉斯自北平經居庸闗回命哈扎爾領右手軍沿海自大寧經過女真若便歸附即緣彼中邊郡經烏拉諾尼二江泝洮爾河回營不然即縱兵𠞰捕哈扎爾同卓齊特托倫三人至大寧其城降至女真其主亦降其餘城池悉來歸附遂泝洮爾河回舊營了
  其後太祖征回回為其殺使臣烏呼訥等百人臨行時伊遜夫人説皇帝渉厯山川逺去征戰若一日倘有不諱四子内命誰為主可令衆人先知太祖説伊遜説的是這等言語兄弟兒子并博爾濟等皆不曾提説我也忘了於是問卓沁我兒子内你是最長的説甚麽卓沁未對察罕台説父親問卓沁莫不是要委付他他是黙爾竒斯種帶來的俺如何教他管纔說罷卓沁起身將察罕台衣領揫住説父親不曾分揀你敢如此説你除剛硬再有何技能我與你賽射逺你若勝我時便將我大指刴去我與你賽相搏你若勝我時倒了處再不起說了兄弟各將衣領揫著博爾濟哈里二人解勸太祖黙坐間有庫庫楚説察罕台你為甚忙皇帝見指望你當您未生時天下擾攘互相攻刼人不安生所以你賢明的母不幸被擄若你如此説豈不傷着你母親的心你父初立國時與你母一同辛苦將您兒子毎養大望你成人你的母如日般明海般深這等賢明你如何可這般説太祖説如何將卓沁那般説我子中他最長今後不可如此説察罕台㣲笑著説卓沁的氣力技能也不用爭諸子中我與卓沁最長願與父親並出氣力若有躱避的就便殺了諤格徳依敦厚可奉教訓於是太祖再問卓沁如何説卓沁説察罕台已説了俺二人並出氣力教諤格徳依承繼者太祖説你二人不必並行天下地面儘闊教你各守封國你二人説的言語各要依着休令人恥笑如在前阿勒台呼齊爾二人將自説的言語違了後如何了來如今他了孫見在教隨您毎以為鑒戒又問諤格徳依如何説諤格徳依説父親恩賜教説我難説自己不能儘力謹慎行將去只恐後世子孫不才不能承繼我所言者如此太祖説諤格徳依既如此説中也者又問圖類如何説圖類説父親指名説的兄跟前忘了的提説睡着時喚醒差去征戰時即行太祖説是又説哈札爾楚齊格爾鄂齊錦伯勒格台四個弟的位子裏他的子孫各教一人管我的位子裏教一箇子管我言語不差不許違了若諤格徳依的子孫每都不才呵我的子孫每豈都不生一箇好的太祖差人去對唐古特主布爾罕説你先説與我做右手如今回回百姓殺了我使臣要去與他折證你可與我做右手布爾罕未及言語其臣阿沙幹布説你氣力既不能不必做皇帝不肯與軍太祖聞此語説阿沙斡布如何敢這般説將我這軍馬徑去征他也有何難但我初意本不征他若天祐讓回回處回來時却去征他兔兒年太祖去征回回命弟鄂齊錦居守以夫人呼蘭從行命哲伯做頭哨蘇布特做哲伯後援托歡徹兒做蘇布特後援令三人自回回住的城外繞去不許動他百姓待太祖到時却夾攻哲伯如命從黙爾奇斯王城邊經過不曾動他百姓至第三次托歡徹爾經過搶了百姓的田禾黙爾奇斯王走出與回回王扎拉鼎相合領軍迎太祖厮殺太祖命實濟爾呼圖克做頭哨與扎拉鼎對陣敗了將追及太祖處哲伯等三人自扎拉鼎後至將扎拉鼎勝了欲入布哈爾城不得直追至申河軍馬溺死者殆盡獨扎拉鼎與黙爾奇斯逆申河走去太祖逆申河攻取了巴達克山城至子母河博囉罕格爾地面下了營命巴拉追扎拉鼎等以哲伯蘇布特兩人有功賞賜了以托歡徹爾違教令欲廢了後不曾只重責罰不許管軍
  太祖自回回地面歸命卓沁察罕台諤格徳依三人領右手軍過阿穆爾河至玉隴哈什城下營命圖類往伊嚕勒等城下營卓沁等至玉隴哈什下營了差人來説如今俺三人内聴誰調遣太祖教聴諤格徳依調遣至是太祖得了鄂托羅爾等城於回回王過夏的阿勒坦和囉海山嶺處過夏了就等候巴拉差人去對圗類説天氣暑熱可來與我相合此時圖類已取了伊嚕勒等城正改做楚勒罕徹爾城至城破方回來與太祖相合卓沁察罕台諤格徳依三人得了玉隴哈什城將百姓分了不曾留下太祖處的分子及回太祖三日不許三子入見穆呼哩等説不服的回回百姓已屈服了分了的城池及分要的兒子皆是皇帝的天地祐讓既屈服了回回百姓俺衆人皆歡喜皇帝如何這般怒兒子每既知不是已怕了在後教他戒慎可以着他來見太祖怒遂少止教卓沁等來見太祖依舊怪責三子恐懼流汗有帶弓箭的鴻哈綽勒漫等三人向前説三子如初調習的鷹雛一般方纔出征如此怪責恐向後學上的心怠慢了如今日出入所在皆是敵人將俺如西蕃的狗般使去天若祐讓將敵人勝了凡金銀匹帛都將來獻又説這西邉有巴哈台種的百姓哈里巴王可命俺那裏出征太祖道是怒遂息留鴻哈琿塔噶二人命綽勒漫征哈里巴王去了
  再痕都斯坦種巴哈台種兩間有阿嚕等種命圗魯卜岱哈尚去征進
  再命蘇布特勇士征迤北喀喇等十一部落渡音徳爾扎雅罕二水直至䇿斡爾宻克哷木等城太祖再取了回回各城命人鎮守有姓呼魯宻實名雅拉斡齊的回回父子二人自玉隴哈什城來見太祖因其能知城池的緣故遂命其子莽蘇庫特與鎮守官一同管布哈爾等城又命雅拉斡齊管北平
  太祖征回回七年初命巴拉追回回王扎拉鼎并黙爾奇斯王追過申河直至痕都斯坦種地面根尋不見回來却將痕都斯坦城邊百姓的駞羊都擄了於是太祖遂回至阿爾逹實地面過夏第七雞兒年秋回到圗喇河黒林的舊營内
  青吉斯既住過冬欲征唐古特從新整㸃軍馬至狗兒年秋去征唐古特以伊遜夫人從行冬間於阿爾布哈地面圍獵青吉斯騎一疋紅沙馬為野馬所驚青吉斯墜馬跌傷就於綽和爾哈達地面下營次日伊遜夫人對大王并衆官人説皇帝今夜好生發熱您可商量於是大王并衆官人聚㑹其中有托倫議説唐古特是有城池的百姓不能移動如今且回去待皇帝安了時再來攻取衆官人皆以為是奏知青吉斯青吉斯説唐古百姓見咱回去必以我為怯且這裏養病先差人去唐古處看他回甚麽話遂差人對唐古特主布爾罕説你曾説要與俺做右手及我征回回你却不從又將言譏諷我如今已取了回回我與你折證前言布爾罕説譏諷的言語我不曾説有阿沙幹布説是我說來要與我厮殺時到你到賀蘭山來戰要金銀段匹時你往西凉來取使臣回將言説與青吉斯青吉斯説他説如此大話咱如何回雖死呵也去問他長生天知者遂到賀蘭山與阿沙幹布厮殺阿沙幹布敗了走上山賽咱軍將他能厮殺的男子并馬駝等物盡殺擄了其餘百姓縱各人所得者自要
  青吉斯在雪山住夏調軍去將阿沙幹布同上山的百姓盡絶虜了教博爾濟穆呼哩財物聴其儘力所取又對二人説金國的百姓不曾分與您如今有金國的主因種你二人均分凡好的兒子教與你擎鷹美的女子教與妻整衣已前金主曾倚仗着他做近侍將咱䝉古祖宗廢了你二人是我近侍却將他毎來使喚者青吉斯自雪山起程過烏拉海城却來攻打靈州城時唐古特主布爾罕將着金佛并金銀器皿及男女馬駝等物皆以九九為數來獻青吉斯止令門外行禮行禮間青吉斯惡心了至第三日將布爾罕改名實逹爾華命托倫殺了對托倫説初征唐古特時我因圍獵墜馬你曾愛惜我的身體來提説要回因敵人言語不遜所以來征䝉天祐助將他取了今有布爾罕將來的行宫并噐皿你將去者
  青吉斯既虜了唐古特百姓殺其主布爾罕滅其父母子孫教但凡進飲食時須要提説唐古特盡絶了初因唐古特不踐言所以兩次征進至是回來至猪兒年青吉斯崩後將唐古特百姓多分與了伊遜夫人
  青吉斯既崩鼠兒年右手大王察罕台巴圖左手大王鄂齊錦同在内圖類等諸王駙馬并萬户千戸等於吉魯爾河奎騰阿喇勒地行大聚㑹着依青吉斯遺命立諤格徳依做皇帝將青吉斯原宿衛䕶衛的一萬人并衆百姓毎就分付了
  諤格徳依既立與兄察罕台商量青吉斯皇帝父親留下未完的百姓有巴哈台種的王哈里巴曾命綽勒漫征進去了如今再教鴻哈圖嚕同𫎇格圖兩個做後援征去再有喀喇欽察等十一種城池百姓曽命蘇布特征進去了為那裏城池難攻拔的上頭如今再命各王長子巴圖伯哩庫裕克一䝉格等做後援征去其諸王内敎巴圖為長在内出去的敎庫裕克為長凡征進去的諸王駙馬萬千百户也都敎長子出征這都教長子出征的縁故因兄察罕台説將來長子出征呵則人馬衆多威勢盛大聞說那敵人好生剛硬我兄察罕台謹慎的上頭所以敎長子出征其緣故是這般
  諤格徳依皇帝再於兄察罕台處商量將去說皇帝父親的見成大位子我坐了有甚技能今有金國未平我欲自去征他以為如何察罕台說是但老營内委付下好人着我自這裏添與你軍說來了遂委付帶弓箭的鳥爾圖哈喇留守老營
  兔兒年諤格徳依皇帝征金國命哲伯為頭哨遂敗金兵過居庸闗諤格徳依駐軍龍處臺分命諸將攻取各處城池諤格徳依忽得疾昏憒失音命師巫卜之言乃金國山川之神為軍馬擄掠人民毁壞城郭以此為崇許以人民財寳等物禳之卜之不從其病愈重惟以親人代之則可疾少間忽開眼索水飲言訖我怎生來其巫說此是金國山川之神為祟許以諸物禳之皆不從只要親人代之諤格徳依説如今我跟前有誰當有大王圖類說洪福的父親將咱兄弟内選着敎你做了皇帝令我在哥哥跟前行忘了的提說睡着時喚醒如今若失了皇帝哥哥呵我誰行提說着喚醒着多䝉古百姓敎誰管着且快金人之意如今我代哥哥有的罪業都是我造來我又生得好可以事神師巫你咒說着其師巫取水呪說了圖類飲畢畧坐間覺醉說比及我死時將孤兒寡婦擡舉敎成著皇帝哥哥知也者說罷出去遂死了其縁故是那般
  諤格徳依既將金國窮絶了名其主為小厮掠其金帛頭畜人口而歸于汴梁北平等處立特穆齊以鎮守之遂回至嶺北下了
  綽勒漫征巴哈台種其種歸附了諤格徳依皇帝以其地面與所産之物好就命綽勒漫等為特黙齊官留鎮其地令將所出金帛馬駝等物每年進貢再蘇布特的後援巴圗大王等降其喀喇欽察等三種破其俄羅斯種城悉殺虜其人惟阿蘇等城百姓虜得虜了歸附得歸附了立逹爾罕為特黙齊官鎮守而回又在女真髙麗處曾命扎拉伊埒台征進去至是再命伊蘇岱爾為後援征進了就為特黙齊以鎮其地
  巴圖自欽察差使人奏來說頼長生天的氣力皇帝叔叔的福䕃將十一種國土百姓都收捕了因大軍將回各人分離㑹諸王做筵席于内我年長些先喫了一二盞伯哩庫裕克兩個惱了不曾筵㑹成上馬去了伯哩說巴圖與我一般如何先飲他是有髯的婦人我脚後根推倒踏他庫裕克説他是帶弓箭的婦人胷前敎柴打他額哷扎古岱子哈喇哈斯説他後頭接與他箇木尾子如此說了為俺每征了這異種的百姓恐事有合宜不合宜處說間被伯哩庫裕克兩個這般說着不商量散了皇帝叔叔知也者
  巴圖使臣既奏了諤格徳依大怒不教庫裕克拜見說這下等的聴誰的言語敢將哥哥毁詈捨了你如棄一鳥卵如今教去邉逺處做特黙齊攻取堅城受辛苦者又説哈喇哈斯學誰來敢將俺親人毁傷罪本當殺若殺了呵人必說我偏心也和庫裕克同去伯哩是察罕台兄弟子教巴圗對察罕台兄處説將去
  大王䝉格官人等奏説青吉斯曽有聖㫖野外的事只野外斷家裏的事只家裏斷如今庫裕克的事係野外的事只可委付巴圗自處治諤格徳依怒息召庫裕克拜見就責怪教訓說你征進去時將軍人都打徧挫了威氣你敢想俄羅斯百姓為怕你一人投降了敢把哥哥來做敵人般欺侮我青吉斯皇帝曾説人多則人懼水深則人死如今蘇布特前頭遮䕶着你與衆人得了這㡬箇俄羅斯種你自己羖䍽的蹄子不曾置得逞好男子初出門便惹是非因𫎇格等勸諫且罷這事是野外的事你同哈喇哈斯去只教巴圗斷者伯哩行教對察罕台知者
  諤格徳依皇帝將青吉斯時守衛的并衆散班每各各職掌照依舊制從新再宣諭了一遍
  諤格徳依皇帝說我青吉斯皇帝艱難創立國家如今敎百姓毎安寧快活休敎他辛苦遂將合行之事與兄察罕台處商議一百姓羊羣裏可毎年只出一箇二嵗羯羊做湯羊毎一百羊内可只出一箇羊接濟本部落之窮乏者一諸王駙馬等聚㑹時每毎於百姓處科斂不便當可敎千户毎每年出騍馬并牧擠的人其人馬以時常川交替一賞賜的金帛器械倉庫等掌守的人可敎各處起人來看守一百姓行分分與他地方做營盤住其分派之人可於千戸内選人敎做一徹爾地面先因無水止有野獸無人住如今要散開百姓住坐可敎察納輝和爾台兩箇去逹哈中做營盤的地方教穿井者一使臣往來沿百姓處經過事也遲了百姓也生受如今可敎各千户每出人馬立定扎木齊不是𦂳急事務須要乗坐站馬不許沿百姓處經過這幾件事因察納蘇爾和塔拉對我提說我想來也可行察罕台知者察罕台聴了這話都道是只依着這般行再説扎木齊一節我自這裏站起迎着你立的站教巴圗自那裏立起接着我立的站說將來了
  諤格徳依皇帝於是將這事又宣布于諸王駙馬等知道其諸王駙馬等皆道便當好生是然後差人于各處起取上項羊馬并守倉庫扎木齊等户所擺扎木齊命阿拉善托歡徹爾兩個整治每一站設馬夫二十人内舖馬并使臣的廩給羊馬及車輛牛隻定將則例去如有短少者家財一半没官
  諤格徳依皇帝說自坐我父親大位之後添了四件勾當一件平了金國一件立了扎木齊一件無水處穿了井一件各城池内立特黙齊鎮守了差了四件一件既嗣天位沈湎于酒一件聴信婦人言語取鄂齊錦叔叔百姓的女子一件將有忠義的托克托呼因私恨隂害了一件將天生的野獸恐走入兄弟之國築墻寨圍欄住致有怨言
  此書大聚㑹著鼠兒年七月於吉魯爾河奎騰河喇勒地面處下時寫畢了





  元朝典故編年考卷九



  欽定四庫全書
  元朝典故編年考卷十
  吏部侍郎孫承澤撰
  附載遼金
  賢女論政
  遼女子耶律常哥論時政畧言君以民為體民以君為心人主當任忠賢人臣當去比周則政化平陰陽順欲懷遠則崇恩尚德欲强國則輕徭薄賦四端五典為治教之本六府三事實生民之命淫侈可以為戒勤儉可以為師錯枉則人不敢詐顯忠則人不敢欺勿泥空門崇飾土木勿事邊鄙妄費金帛滿當思溢安必慮危刑罰當罪則民勸善不寳逺物則賢者至建萬世磐石之業制諸部强横之心欲率下則先正身欲治逺則始朝廷按耶律氏太師舒嚕之妹小字常哥幼爽秀有成人風及長操行修潔自誓不嫁能詩文不茍作讀通厯見前人得失歴能品藻咸雍間作文以述時政
  賢后諷諫
  天祚妃蕭氏見遼事日非作歌諷諫曰勿嗟塞上兮暗紅塵勿傷多難兮畏夷人不如塞奸邪之路兮選取賢臣直須卧薪嘗膽兮激壯士之捐身可以朝清漠北兮夕枕燕雲又歌曰丞相來朝兮劍佩鳴千官側目兮寂無聲養成外患兮嗟何及禍盡忠臣兮罰不明親戚並居兮藩屏位私門潛畜兮爪牙兵可憐徃代兮秦天子猶向空中兮望太平
  宫嬪定變
  金宫嬪鄭夫人侍宣宗之病宣宗病亟託以後事曰速召太子言訖而殂時有貴妃龎氏以其子長不立衷懷怨望鄭氏恐其為變祕不發喪后妃問安寢閣紿入别室鎻之急召大臣傳位太子始啟戶出后妃發喪龎氏之子急奔入事已定人服夫人之明智
  金朝再生禮
  皇帝本命前一年季冬之月擇吉日前期禁門除地地置再生室母后室先帝神主輿在再生室東南倒植三歧木其日以童子及産醫嫗置室中一婦人執酒一叟持矢箙立于室外有司請神主降輿致奠奠訖皇帝出寢室詣再生室羣臣奉迎再
  拜皇帝入室釋服跣以童子從三過岐木之下毎過産醫嫗致詞拂拭帝躬童子過岐木七皇帝卧木側叟撃箙曰生男矣太巫幪皇帝首興羣臣稱賀再拜産醫嫗受酒于執酒婦以進太巫奉襁褓絲結等物贊祝之預選七叟各立御名繫於綵皆跪進皇帝選嘉名受之賜物再拜退羣臣皆進襁褓綵結等物皇帝拜先帝諸御容遂宴羣臣史臣曰善哉蘇爾威汗之垂訓後嗣也孺子無不慕其親者嗜慾深而愛淺妻子具而孝衰人人皆
  然而况天子乎再生之儀歲一周星使天子一行是禮以起其孝心夫體之也真則其思之也切孺子之慕將有油然發于中心者感發之妙非言語文字之所能及善哉蘇爾威汗之垂訓後嗣也使之以三過歧木母氏劬勞能無念乎終之以拜先帝御容敬承宗廟宜何如哉
  金人讓國
  金阿固達百戰而得天下以位授其弟其弟烏竒邁有子十餘以位還其兄至于斡里雅布烏珠又皆阿固達之子也太宗委以軍國之重曽無猜疑而二臣亦傾身為國無少避忌史臣以為金之家法勝于唐太宗宋太宗逺矣
  金臣諫疏
  金世宗欲幸金蓮川梁襄疏諌畧言金蓮川在重山之北地積陰冷五榖不殖郡縣難建蓋自古極邊荒棄之壤也氣候殊異中夏降霜一日之間寒暑交至特與上京中都不同燕都地處雄要北倚山嶮南壓區夏若坐堂隍俯視庭宇本地所生人馬勇勁亡遼雖小止以得燕故能控制南北坐致宋敝燕蓋京都之選首也况今又有宫闕井邑之繁麗倉府武庫之充實百官家屬皆處其内非同曩日之陪京也居庸古北松亭榆林等關東西千里山峻相連近在都畿易於據守皇天本以限中外開大金萬世之基而設也奈何無事之日越居草萊輕不貲之聖躬愛沙磧之微凉忽祖宗之大業此臣所惜也又行幸所過山徑阻修林谷晻靄上有懸崖下多深壑垂堂之戒不可不思臣聞漢唐離宫去長安百許里然武帝幸甘泉遂中江充之奸太宗居九成㡬致結社之變太康畋于雒汭后羿距河而失邦魏帝拜陵近郊司馬懿竊權而簒國隋煬海陵雖惡德貫盈人誰敢議止以離棄宫闕逺事巡征其禍遂速皆可為殷鑒
  金臣條議
  金貞祐二年進士劉炳條議時政其畧結人心以固基木天子惠人不在施予在於除其同患因所利而利之今艱危之後易於為患因其欲安而慰撫之則忠誠親上之心當益加于前日臣願寛其賦役信其號令凡事不便者一切停罷時遣重臣按行郡縣延見耆老問其疾苦選亷正黜貪殘拯貧窮䘏孤獨勞來還定則効忠徇義無有二志矣故曰安民可與行義危民易與為亂惟陛下留神
  金人科目
  登科記云道散而有六經六經散而有子史子史之是非取證于六經六經之折中必本諸道道也者通治之路天下之理具焉二帝三王所傳是已三代而上道見於事業而不在于文章三代而下道寓于文章而不純于事業故鄉舉里選取人之事業也射䇿較藝取人之文章也兩漢以經術取士六朝以薦舉得人莫不稽考於經傳子史焉隋合南北始有科舉自是盛於唐増光於宋迄於金又合遼宋之法而潤色之不以六藝為致治之成法進士之目名以鄉貢進士者本周之鄉舉之遺意也試之以賦義䇿論者本漢射䇿之遺法也金天㑹改元始設科舉有詞賦有經義有同進士有同三傳有同學究凡五等詞賦於東西兩京或蔚朔平顯等州或凉庭試試期不限定月日試處亦不限定州府詞賦之初以經傳子史内出題次又令逐年改一經亦許注内出題以詩書易禮春秋為次蓋循遼舊也至天眷三年浙津府試迨及海陵天德三年親試於二京貞元二年遷都于燕自後止試于浙津府收遼宋之後正隆一年以五經三史正文内出題明昌二年改令五經子史内出題仍與本傳此詞賦之大畧也經義之初詔試真定府所放七十二賢榜迨及蔚州析津令易詩書禮春秋專治一經内出題蓋循宋舊也天德三年罷去經義之大略也天眷三年令大河以南别開舉塲謂之南選貞元二年遷都於燕遂合南北通試于燕正隆二年令每二年一次開闢立定程限月日更不擇日以定為例府試初分六路次九路後十路此限定月日分格也天德二年詔舉人鄉府省御四試中第明昌三年罷去御試止三試中第府試五人取一名合試依大定間例不過五百人後以舉人漸多㑹試四人取一名得者常不下八九百人御試取奏㫖此限定塲數人數格也自天眷二年浙津放第於廣陽門西一僧寺門上唱名至遷都後命宣陽門上唱名後為定例此唱名之格也明昌初五舉終塲人直赴御試不中者别作恩榜賜同進士出身㑹元御試不中者令榜末安挿府元被黜者許來舉直赴部初貞祐三年終塲人年五十以上者便行該恩此該恩之格也大定三年孟宗獻四元登第特授奉直大夫第二第三人授儒林郎餘皆從仕郎後不得為例明昌間以及第者多第一甲取五六人狀元授一十一官第三人授九官餘皆授二官此授官之法也進士第一任丞簿軍防判第二任縣令此除授之格也近披閱金國登科顯官陞相位及各卿士大夫間見迭出代不乏人所以翼贊百年如大定明昌五十餘載朝野閒暇時和歲豐則輔相佐佑所益居多科舉亦無負於國家矣是知科舉豈徒習其言說誦其句讀摛章繪句而已哉篆刻雕蟲而已哉固將率性脩道以人文化成天下上則安富尊榮下則孝弟忠信而建萬世之長䇿科舉之功不其大乎國家所以稽古重道者以六經載道所以重科舉也後世所以重科舉者以維持六經能傳帝王之道也科舉之功不其大乎庚子季秋朔日東原李世弼序















  元朝典故編年考卷十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