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後漢文/卷十一

全後漢文卷十一　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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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玄

玄，字聖公，舂陵戴矦四世孫，光武族兄。莽末起兵，地皇四年爲更始將軍，尋卽位于淯水上，建元更始。從宛北都洛陽，遷都長安。在位三年。降于赤睂，封長沙王，尋見殺。光武卽位，遙封淮陽王。

到長安下詔大赦

非王莽子，他皆除其罪。〈《後漢·王莽傳下》。〉

李淑

淑，豫章人。更始時爲博士，㠯諫忤旨繫獄。

上書諫更始

方今賊寇始誅，王化未行，百官有司，宜愼其任。夫三公上應臺宿，九卿下括河海，故天工人其代之。陛下定業，雖因下江、平林之勢，斯蓋臨時濟用，不可施之旣安。宜𨤸改制度，更延英俊，因才授爵，㠯匡王國。今公卿大位莫非戎陳，尚書顯官皆出庸伍，資亭長、賊捕之用，而當輔佐綱維之任。唯名與器，聖人所重。今㠯所重，加非其人，望其毗益萬分，興化致理，譬猶緣木求魚，升山採珠。海內望此，有㠯闚度漢祚。臣非有憎疾㠯求進也，但爲陛下惜此舉厝。敗材傷錦，所宜致慮。惟割旣往謬妄之失，思隆周文濟濟之美。〈《後漢·劉玄傳》。〉

李軼

軼，字季文，南陽宛人。莽末，與從兄通擁光武起兵。更始卽位，㠯爲五威中郎將。明年，封舞陰王，鎭雒陽。後通款馮異，事露，朱鮪使人刺殺之。

報馮異書

軼本與蕭王首謀造漢，結死生之約，同榮枯之計。今軼守洛陽，將軍鎭孟津，俱據機軸，千載一會，思成斷金。唯㴱達蕭王，願進愚策，㠯佐國安人。〈《後漢·馮異傳》。〉

劉盆子

盆子，太山式人，城陽王章之後。更始三年，爲樊崇等所擁立，改元建世。建武三年來降，㠯爲趙王郎中。

下書劉聖公

聖公降者封長沙王，過二十日勿受。〈《後漢·劉玄傳》「赤睂下書」。〉

王昌

昌，字郎，邯鄲人。詐稱成帝子子輿。更始元年，建號于邯鄲。明年，兵敗伏誅。

移檄州郡

制詔部刺史、郡太守曰：「朕，孝成皇帝子子輿者也。昔遭趙氏之禍，因㠯王莽篡殺，賴知命者將護朕躬，解形河濱，削迹趙、魏。王莽竊位，獲罪于天，天命祐漢，故使東郡太守翟義、嚴鄕矦劉信，擁兵征討，出入胡、漢。普天率土，知朕隱在人閒，南嶽諸劉爲其先驅。朕仰觀天文，乃興于斯，㠯今月壬辰卽位趙宮。休氣薰蒸，應時獲雨。蓋聞爲國，子之襲父，古今不易。劉聖公未知朕，故且持帝號。諸興義兵，咸㠯助朕，皆當裂土，享祚子孫。已詔聖公及翟太守，亟與功臣詣行在所。疑刺史、二千石皆聖公所置，未覩朕之沈滯，或不識去就，强者負力，弱者惶惑。今元元創痍，已過半矣，朕甚悼焉，故遣使者班下詔書。〈《後漢·王昌傳》。〉

盧芳

芳，字君期，安定三水人。詐自稱武帝曾孫劉文伯。莽末起兵，更始入長安，徵爲騎都尉，使鎭撫安定㠯西。更始敗，自爲上將軍西平王，匈奴立㠯爲漢帝。建武十二年亡入匈奴，十六年來降，立爲代王。後復叛出塞，畱匈奴十餘年，病死。

上疏謝封代王

臣芳過託先帝遺體，棄在邊陲。社稷遭王莽廢絕，㠯是子孫之憂，所宜共誅，故遂西連羌戎，北懷匈奴。單于不忘舊德，權立救助。是時兵革竝起，往往而在。臣非敢有所貪覬，期于奉承宗廟，興立社稷，是㠯久僭號位，十有餘年，罪宜萬死。陛下聖德高明，躬率眾賢，海內賓服，惠及殊俗。㠯胏附之故，赦臣芳罪，加㠯仁恩，封爲代王，使備北藩。無㠯報塞重責，冀必欲和輯匈奴，不敢遺餘力，負恩貸。謹奉天子玉璽，思望闕庭。〈《後漢·盧芳傳》。〉

隗囂

囂，字季孟，天水成紀人。少仕州郡。莽篡位，㠯爲騎都尉，遷七公幹士。地皇末，逃歸，起兵，自稱上將軍，略定隴西。更始二年，徵爲右將軍，遷御史大夫。明年，逃歸。建武二年，鄧禹承制㠯爲西州大將軍。六年，勒兵拒命。七年，公孫述㠯爲朔寍王。九年，病死。

與諸將盟

凡我同盟三十一將，十有六姓，允承天道，興輔劉宗。如懷姦慮，明神殛之，高祖、文皇、武皇，俾墜厥命，厥宗受兵，族類滅亡。〈《後漢·隗囂傳》。〉

移檄告郡國

漢復元年七月己酉朔己巳，上將軍隗囂、白虎將軍隗崔、左將軍隗義、右將軍楊廣、明威將軍王遵、雲旗將軍周宗等，告州牧、部監、郡卒正、連率、大尹、尹、尉隊大夫、屬正、屬令：故新都矦王莽，慢天地，悖道逆理。鴆殺孝平皇帝，篡奪其位。矯託天命，僞作符書，欺惑眾庶，震怒上帝。反戾飾文，㠯爲祥瑞。戲弄神祇，歌頌禍殃。楚、越之竹，不足㠯書其惡。天下昭然，所共聞見。今略舉大端，㠯喻吏民。蓋天爲父，地爲母，禍福之應，各㠯事降。莽明知之，而冥昧觸冒，不顧大忌，詭亂天術，援引史傳。昔秦始皇毀壞諡法，㠯一二數，欲至萬世；而莽下三萬六千歲之厤，言身當盡此度。循亡秦之軌，推無窮之數。是其逆天之大罪也。分裂郡國，斷截地絡。田爲王田，賣買不得。規錮山澤，奪民本業。造起九廟，窮極土作。發冢河東，攻劫丘壟。此其逆地之大罪也。尊任殘賊，信用姦佞，誅戮忠正，覆案口語，赤車奔馳，法冠晨夜，寃繫無辜，妄族眾庶。行炮烙之刑，除順時之法，灌㠯醇醯，裂㠯五毒。政令日變，官名月異，貨幣歲改，吏民昬亂，不知所從，商旅窮窘，號泣市道。設爲六管，增重賦斂，刻剝百姓，厚自奉養，苞苴流行，財入公輔。上下貪賄，莫敢檢考。民眾挾銅炭，沒入鍾官，徒隸殷積，數十萬人，工匠飢死，長安皆臭。旣亂諸夏，狂心益悖，北攻强胡，南擾勁越，西侵羌戎，東摘濊貊。使四境之外，竝入爲害，緣邊之郡，江海之瀕，滌地無類。故攻戰之所敗，苛法之所陷，饑饉之所夭，疾疫之所及，㠯萬萬計。其死者則露屍不掩，生者則奔亡流散，幼孤婦女，流離係虜。此其逆人之大罪也。是故上帝哀矜，降罰于莽，妻子顚殞，還自誅刈。大臣反據，亡形已成。大司馬董忠、國師劉歆、衞將軍王涉，皆結謀內潰。司命孔仁、納言嚴尢、秩宗陳茂，舉眾外降。今山東之兵二百餘萬，已平齊、楚，下蜀、漢，定宛、洛，據敖倉，守函谷，威命四布，宣風中岳。興滅繼絕，封定萬國，遵高祖之舊制，修孝文之遺德。有不從命，武軍平之。馳使四夷，復其爵號。然後還師振旅，櫜弓臥鼓，申命百姓，各安其所，庶無負子之責。〈《後漢·隗囂傳》。〉

下杜林令

杜伯山，天子所不能臣，諸矦所不能友。伯夷、叔齊，恥食周粟。今且從師友之位，須道開通，使順所志。〈《後漢·杜林傳》。〉

上書止討蜀

三輔單弱，劉文伯在邊，未宜謀蜀。〈《後漢·隗囂傳》。〉

復上書止討蜀

蜀道危險，棧閣敗絕，丈尺之地，側不得通。述性嚴酷，上下相患，須其罪惡孰著，大呼響應之勢也。〈袁宏《後漢紀》五。〉

上疏謝罪

吏人聞大兵卒至，驚恐自救，臣囂不能禁止。兵雖有大利，不敢廢臣子之節，親自追還。昔虞舜事父，大杖則走，小杖則受。臣雖不敏，敢忘斯義？今臣之事，在于本朝，賜死則死，加刑則刑。如遂蒙恩，更得洗心，死骨不朽。〈《後漢·隗囂傳》，又見袁宏《後漢紀》五，有刪節。〉

方望

望，平陵人。隗囂起兵，聘爲軍師。更始二年，囂將應徵，㠯書辭謝而有去，立前孺子劉嬰爲帝，自爲丞相，敗死。

說隗囂

足下欲承天順民，輔漢而起，今立者乃在南陽，王莽尚據長安，雖欲㠯漢爲名，其實無所受命，將何㠯見信于眾乎？宜急立高廟，稱臣奉祠，所謂「神道設敎」，求助人神者。且禮有損益，質文無常。削地開兆，茅茨土階，㠯致其肅敬。雖未備物，神明其舍諸！〈《後漢·隗囂傳》。〉

辭謝隗囂書

足下將建伊、呂之業，弘不世之功，而大事草創，英雄未集，㠯望異域之人，疵瑕未露，欲先崇郭隗，想望樂毅，故欽承大旨，順風不讓。將軍㠯至德尊賢，廣其謀慮，動有功，發中權，基業已定，大勳方緝。今俊乂竝會，羽翮比肩，望無耆耈之德，而猥託賓客之上，誠自愧也。雖懷介然之節，欲潔去就之分，誠終不背其本，貳其志也。何則？范蠡收責句踐，乘偏舟于五湖；咎犯謝罪文公，亦逡巡于河上。夫㠯二子之賢，勒銘兩國，猶削跡歸愆，請命乞身，望之無勞，蓋其宜也。望聞烏氏有龍池之山，微徑南通，與漢相屬，其𠊓時有奇人，聊及閒暇，廣求其眞。願將軍勉之。〈《後漢·隗囂傳》︰「更始二年，遣使徵囂。囂將行，方望㠯爲更始未可知，固止之，囂不聽。望㠯書辭謝而去。」又見袁宏《後漢紀》，小異。〉

方陽

陽，望弟。

說樊崇等

更始荒亂，政令不行，故使將軍得至于此。今將軍擁百萬之眾，西向帝城，而無稱號，名爲羣賊，不可㠯久。不如立宗室，挾義誅伐。㠯此號令，誰敢不服？〈《後漢·劉盆子傳》︰「方望弟陽，怨更始殺其兄，乃逆說崇等。」又見袁宏《後漢紀》三，有刪節。〉

張玄

玄，爲隗囂客。建武六年，梁統使人刺殺之。

爲隗囂游說河西

更始事業已成，尋復亡滅，此一姓不再興之效。今卽有所主，便相係屬，一旦拘制，自令失柄，後有危殆，雖悔無及。今豪傑競逐，雌雄未決，當各據其土宇，與隴、蜀合眾，高可爲六國，下不失尉佗。〈《後漢·竇融傳》︰「囂使辯士張玄游說河西。」〉

公孫述

述，字子陽，扶風茂陵人。哀帝末爲太子舍人，稍增秩爲郎。後補清水長，兼攝五縣。莽天鳳中，遷導江卒正。更始初，自稱輔漢將軍、蜀郡太守兼益州牧，尋稱蜀王。建武元年僭位，國號成，建元龍興。在位十二年，敗死。

詔李業

業起則授大位，不起則賜鴆。〈袁宏《後漢紀》三︰「述素聞業名，欲㠯爲博士。辭疾不起。乃遣大鴻臚尹融奉詔持鴆。」〉

李熊

熊，爲蜀郡功曹。公孫述建號，拜大司徒。

說公孫述

方今四海波蕩，匹夫橫議。將軍割據千里，地什湯、武，若奮威德，㠯投天隙，霸王之業成矣。宜改名號，㠯鎭百姓。〈《後漢·公孫述傳》︰「功曹李熊說述，于是自立爲蜀王。」〉

復說公孫述

今山東饑饉，人庶相食，兵所屠滅，城邑丘墟。蜀地沃野千里，土壤膏腴，果實所生，無穀而飽。女工之業，覆衣天下。名材竹幹，器械之饒，不可勝用。又有魚鹽銅銀之利，浮水轉漕之便。北據漢中，杜裦、斜之險；東守巴郡，拒扞關之口。地方數千里，戰士不下百萬。見利則出兵而略地，無利則堅守而力農。東下漢水，㠯窺秦地；南順江流，㠯震荊、揚。所謂用天因地，成功之資。今君王之聲聞于天下，而名號未定，志士狐疑。宜卽大位，使遠人有所依歸。〈《後漢·公孫述傳》︰「李熊復說述。建武元年四月，遂自立爲天子，號成家，色尚白，建元曰龍興元年。」〉

荊邯

邯，平陵人。仕公孫述爲騎都尉。

說公孫述

兵者，帝王之大器，古今所不能廢也。昔秦失其守，豪傑竝起。漢祖無前人之迹、立錐之地，起于行陳之中，躬自奮擊。與項羽戰，大小百餘，兵破身困者數矣，然猶不止。故軍敗復合，創愈復戰，何則？前死而成功，踰于卻就于滅亡也。隗囂遭遇運會，割有雍州，兵强士附，威加山東。遇更始政亂，復失天下，眾庶引領，四方瓦解。囂不及此時推危乘勝，㠯爭天命，而退欲爲西伯之事，尊師章句，賓友處士，偃武息戈，卑辭事漢，喟然自㠯文王復出也。今漢帝釋關隴之憂，專精東伐，四分天下而有其三；使西州豪傑咸居心于山東，發閒使，召攜貳，則五分而有其四；若舉兵天水，必至沮潰，是則然矣，天水旣定，則九分而有其八。陛下㠯梁州之地，內奉萬乘，外給三軍，百姓愁困，不堪上命，將有王氏自潰之變。臣之愚計，㠯爲宜與漢和親。不者，當及天下之望未絕，豪傑尚可招誘，急㠯此時發國內精兵，令田戎據江陵，臨江南之會，倚巫山之固，築壘堅守，傳檄吳、楚，長沙㠯南，必隨風而靡；令延岑出漢中，定三輔，天水、隴西拱手自服。如此，海內震搖，冀有大利。〈袁宏《後漢紀》六，《後漢·公孫述傳》。〉

昔湯㠯七十里王天下，文王方百里臣諸矦。其次漢祖，敗而復征，傷瘳復戰，故能擒秦亡楚，㠯弱爲强。況今地方數千，杖戟百萬，天下之心，未有所歸？不東出荊門，北陵關隴，與之進取，則王業不全，子孫不久安也。〈《華陽國志》五。〉

楊春卿

春卿，廣漢新都人。爲公孫述將，述平自殺。〈案：《馬援傳》︰「楊廣字春卿。」《隗囂傳》︰「楊廣，上邽人。囂起兵，㠯爲右將軍。更始三年，囂自長安逃歸，㠯爲大將軍，鎭西城。建武八年，死于圍城中。」今據《楊厚傳》，則囂將楊廣與此爲兩人。抑范史誤分也？疑莫能明。〉

臨命戒子統

吾綈袠中有先祖所傳祕記，爲漢家用，爾其修之。〈《後漢·楊厚傳》。〉

楊厚

厚，字仲桓，春卿孫。永初中，除中郎，免歸。永建中，拜議郎，三遷至侍中。及梁冀擅權，謝病歸。歷質帝、桓帝，徵不至。元嘉末卒，年八十二，私諡曰文父。〈《華陽國志》十中作「楊序，年八十三，詔諡曰文父」。〉

災異對

諸王子多在京師，容有非常，宜亟發遣，各還本國。〈《後漢·楊厚傳》︰「安帝永初二年，太白入北斗，洛陽大水。鄧太后使中常侍承制問之，厚對㠯爲云云，太后從之。」又見《續漢·天文志中》注補。〉

賜進士出身二品銜廣東等處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兼管驛傳事務黃岡王毓藻校刊

《全後漢文》卷十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