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漢文/卷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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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五 全漢文卷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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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七

解光[编辑]

光,哀帝初爲司隸校尉。

奏劾王根王況[编辑]

曲陽矦根宗重身尊,三世據權,五將秉政,天下輻湊自效。根行貪邪,臧累鉅萬,縱橫恣意,大治室第,第中起土山,立兩市,殿上赤墀,戶青瑣。遊觀射獵,使奴從者被甲持弓弩,陳爲步兵;止㝛離宮,水衡共張,發民治道,百姓苦其役。內懷姦邪,欲筦朝政,推親近吏主簿張業㠯爲尚書,蔽上壅下,內塞王路,外交藩臣,驕奢僭上,壞亂制度。案根骨肉至親,社稷大臣,先帝棄天下,根不悲哀思慕,山陵未成,公聘取故掖庭女樂五官殷嚴、王飛君等,置酒歌舞,捐忘先帝厚恩,背臣子義。及根兄子成都矦況幸得㠯外親繼父爲列矦侍中,不思報厚恩,亦聘取故掖庭貴人㠯爲妻,皆無人臣禮,大不敬不道。《漢書‧元后傳》。

奏劾趙皇后姊娣[编辑]

臣聞許美人及故中宮史曹宮皆御幸孝成皇帝,產子,子隱不見。

臣遣從事掾業史望驗問知狀者掖庭獄丞籍武,故中黃門王舜、吳恭、靳嚴,官婢曹曉、道房、張棄,故趙昭儀御者于客子、王偏、臧兼等,皆曰宮卽曉子女,前屬中宮,爲學事史,通《詩》,授皇后。房與宮對食,元延元年中宮語房曰︰「陛下幸宮。」後數月,曉入殿中,見宮腹大,問宮。宮曰︰「御幸有身。」其十月中,宮乳掖庭牛宮令舍,有婢六人。中黃門田客《漢紀》作「田閎」。持詔記,盛綠綈方底,封御史中丞印,予武曰︰「取牛宮令舍婦人新產兒,婢六人,盡置暴室獄,毋問兒男女,誰兒也!」武迎置獄。宮曰︰「善臧我兒胞,丞知是何等兒也!」後三日,客持詔記與武,問︰「兒死未?手書對牘背。」武卽書對︰「兒見在,未死。」有頃,客出曰︰「上與昭儀大怒,奈何不殺?」武叩頭啼曰︰「不殺兒,自知當死;殺之,亦死!」卽因客奏封事,曰︰「陛下未有繼嗣,子無貴賤,惟畱意!」奏入,客復持詔記予武曰︰「今夜漏上五刻,持兒與舜,會東交掖門。」武因問客︰「陛下得武書,意何如?」曰︰「憆也。」武㠯兒付舜。舜受詔,內兒殿中,爲擇乳母,告︰「善養兒,且有賞。毋令漏泄!」舜擇棄爲乳母,時兒生八九日。後三日,客復持詔記,封如前,予武,中有封小綠篋,記曰︰「告武︰㠯篋中物書予獄中婦人,武自臨飲之。」武發篋中有藥二枚,赫蹏書,曰︰「告偉能︰努力飲此藥,不可復入。女自知之!」偉能卽宮。宮讀書已,曰︰「果也,欲姊弟擅天下!我兒男也,額上有壯髮,類孝元皇帝。今兒安在?危殺之矣!奈何令長信得聞之?」宮飲藥死。後宮婢六人召入,出語武曰︰「昭儀言女無過。寍自殺邪,若外家也?我曹言願自殺。」卽自繆死。武皆表奏狀。棄所養兒十一日,宮長李南㠯詔書取兒去,不知所置。

許美人前在上林涿沐館,數召入飾室中若舍,一歲再三召,畱數月或半歲御幸。元延二年褱子,其十一月乳。詔使嚴持乳醫及五種和藥丸三,送美人所。呼客子、偏、兼聞昭儀謂成帝曰︰「常紿我言從中宮來,卽從中宮來,許美人兒何從生中?許氏竟當復立邪!」懟,㠯手自擣,㠯頭擊壁戶柱,從牀上自投地,啼泣不肎食,曰︰「今當安置我,欲歸耳!」帝曰︰「今故告之,反怒爲!殊不可曉也。」帝亦不食。昭儀曰︰「陛下自知是,不食爲何?陛下常自言『約不負女』,今美人有子,竟負約,謂何?」帝曰︰「約㠯趙氏,故不立許氏。使天下無出趙氏上者,毋憂也!」後詔使嚴持綠囊書予許美人,告嚴曰︰「美人當有㠯予女,受來,置飾室中簾南。」美人從葦篋一合盛所生兒,緘封,及綠囊報書予嚴。嚴持篋書,置飾室簾南去。帝與昭儀坐,使客子解篋緘。未已,帝使客子、偏、兼皆出,自閉戶,獨與昭儀在,須臾開戶,呼客子、偏、兼,使緘封篋及綠綈方底,推置屛風東。恭受詔,持篋方底予武,皆封㠯御史中丞印,曰︰「告武︰篋中有死兒,埋屛處,勿令人知。」武穿獄樓垣下爲坎,埋其中。

故長定許貴人及故成都、平阿矦家婢王業、任孋、公孫習前免爲庶人,詔召入,屬昭儀爲私婢。成帝崩,未幸梓宮,倉卒悲哀之時,昭儀自知罪惡大,知業等故許氏、王氏婢,恐事泄,而㠯大婢羊子等賜予業等,各且十人,㠯慰其意,屬無道我家過失。

元延二年五月,故掖庭令吾丘遵謂武曰︰「掖庭丞吏㠯下皆與昭儀合通,無可與語者,獨欲與武有所言。我無子,武有子,是家輕族人,得無不敢乎?掖庭中御幸生子者輒死,又飲藥傷墮者無數,欲與武共言之大臣,票騎將軍貪耆錢,不足計事,奈何令長信得聞之?」遵後病困,謂武︰「今我已死,前所語事,武不能獨爲也,愼語!」

皆在今年四月丙辰赦令前。臣謹案永光三年男子忠等發長陵傅夫人冢,事更大赦,孝元皇帝下詔曰︰「此朕不當所得赦也。」窮治,盡㐲辜,天下㠯爲當。魯嚴公夫人殺世子,齊桓召而誅焉,《春秋》予之。趙昭儀傾亂聖朝,親滅繼嗣,家屬當伏天誅。前平安剛矦夫人謁坐大逆,同產當坐,㠯蒙赦令,歸故郡。今昭儀所犯尢誖逆,罪重于謁,而同產親屬皆在尊貴之位,迫近帷幄,羣下寒心,非所㠯懲惡崇誼示四方也。請事窮竟,丞相㠯下議正法。《漢書‧外戚下‧孝成趙皇后傳》。

郭欽[编辑]

欽,隃麋人。哀帝初,爲丞相司直,㠯忤董賢左遷盧奴令。平帝時,拜南郡太守。王莽居攝,去官,卒于家。案︰《漢書‧西域傳下》及《莽傳下》別有戊己校尉郭欽封劋胡子,地皇末拜九虎將軍,兵敗保京師倉,聞莽死乃降,更始義之,封矦。與此郭欽同時,非卽其人也。

奏劾豫州牧鮑宣[编辑]

宣舉錯煩苛,代二千石署吏聽訟,所察過詔條。行部乘傳去法駕,駕一馬,舍㝛鄕亭,爲眾所非。《漢書‧鮑宣傳》︰「宣遷豫州牧,歲餘,丞相司直郭欽奏云云,宣坐免歸家。」

御史中丞眾[编辑]

眾,史不著其姓,哀帝初爲御史中丞。

辥況罪議[编辑]

況朝臣,父故宰相,再封列矦,不相敕丞化,而骨肉相疑,疑咸受修言,㠯𧩂毀宣。咸所言皆宣行迹,眾人所共見,公家所宜聞。況知咸給事中,恐爲司隸舉奉宣,而公令明等迫切宮闕,要遮創戮近臣于大道人眾中,欲㠯鬲塞聰明,杜絕論議之端。桀黠無所畏忌,萬眾讙譁,流聞四方,不與凡民忿怒爭鬬者同。臣聞敬近臣,爲近主也。禮,下公門,式路馬,君畜產且猶敬之。《春秋》之義,意惡功遂,不免于誅,上浸之源,不可長也。況首爲惡,明手傷人,今本脫「人」字,從《漢紀》補。 案︰顏注亦有。功意俱惡,皆大不敬。明當㠯重論,及況皆棄市。《漢書‧辥宣傳》︰「宣弟爲臨菑令。宣迎後母,修不遣。哀帝卽位,博士申咸給事中,毀宣。宣子況爲右曹侍郎,賕客楊明,遮斫咸宮門外,斷鼻脣,身創。事下有司,御史中丞眾等奏云云,丞相孔光、大司空師丹㠯中丞議是。」

息夫躬[编辑]

躬字子微,河內河陽人。哀帝初,召待詔,擢光祿大夫左曹給事中。封宜陵矦,免,尋坐祝詛繫獄死。有《集》一卷。

上疏詆公卿大臣[编辑]

方今丞相王嘉健而蓄𦄲,不可用。御史大夫賈延墮弱不任職。左將軍公孫祿、司隸鮑宣皆外有直項之名,內實騃不曉政事。諸曹㠯下僕遫不足數。卒有彊弩圍城,長戟指闕,陛下誰與僃之?如使狂夫嘄謼于東崖,匈奴飲馬于渭水,邊境雷動,四野風起,京師雖有武蠭精兵,未有能窺左足而先應者也。軍書交馳而輻湊,羽檄重迹而押至,小夫愞臣之徒憒眊不知所爲,其有犬馬之決者,仰藥而伏刃,雖加夷滅之誅,何益禍敗之至哉!《漢書‧息夫躬傳》。

上言開言渠[编辑]

秦開鄭國渠㠯富國彊兵,今爲京師,土地肥饒,可度地勢水泉,廣漑灌之利。《漢書‧息夫躬傳》。

奏閒匈奴烏孫[编辑]

單于當㠯十一月入塞,後㠯病爲解,疑有他變。烏孫兩昆彌弱,卑爰疐彊盛,居彊煌之地,擁十萬之眾,東結單于,遣子往侍,如因素彊之威,循烏孫就屠之跡,舉兵南伐,幷烏孫之勢也。烏孫幷,則匈奴盛,而西域危矣。可令降胡詐爲卑爰疐使者來上書曰︰「所㠯遣子侍單于者,非親信之也,實畏之耳。惟天子哀,告單于歸臣侍子。願助戊己校尉保惡都奴之界。」因下其章諸將軍,令匈奴客聞焉。則是所謂「上兵伐謀,其次伐交」者也。《漢書‧息夫躬傳》︰「會單于當來朝,遣使言病,願朝明年,躬因是而上奏,㠯爲。」

建言厭應變異[编辑]

往年熒惑守心,太白高而芒光,又角星茀于河鼓,其法爲有兵亂。是後訛言行詔籌,經歷郡國,天下騷動,恐必有非常之變。可遣大將軍行邊兵,敕武僃,斬一郡守,㠯立威,震四夷,因㠯厭應變異。《漢書‧息夫躬傳》。

冷裦 段猶[编辑]

裦,建平初爲郎中令。猶,爲黃門郎。

奏尊傅太后丁后[编辑]

定陶共皇太后、共皇后皆不宜復引定陶蕃國之名㠯冠大號,車馬衣服宜皆稱王之意,置吏二千石㠯下,各供厥職,又宜爲共皇立廟京師。《漢書‧師丹傳》。

夏賀良[编辑]

賀良,重平人。哀帝時,待詔黃門,㠯左道亂政伏誅。

改元易號議[编辑]

漢厤中衰,當更受命。成帝不應天命,故絕嗣。今陛下久疾,變異屢數,天所㠯譴告人也。宜急改元易號,迺得延年益壽,皇子生,災異息矣。得道不得行,咎殃且亡,不有洪水將出,災火且起,滌盪民人。《漢書‧李尋傳》︰「尋遂白賀良等,皆待詔黃門,數召見,陳說云云。哀帝久寢疾,幾其有益,遂從賀良等議。」

賈讓[编辑]

讓,哀帝時待詔。

奏治河三策[编辑]

治河有上中下策。古者立國居民,疆理土地,必遺川澤之分,度水勢所不及。大川無防,小水得入,陂障卑下,㠯爲汙澤,使秋水多,得有所休息,左右游波,寬緩而不迫。夫土之有川,猶人之有口也。治土而防其川,猶止兒啼而塞其口,豈不遽止,然其死可立而待也。故曰︰「善爲川者,決之使道;善爲民者,宣之使言。」蓋隄防之作,近起戰國,雍防百川,各㠯自利。齊與趙、魏,㠯河爲竟。趙、魏瀕山,齊地卑下,作隄去河二十五里。河水東抵齊隄,則西泛趙、魏,趙、魏亦爲隄去河二十五里。雖非其正,水尚有所游盪。時至而去,則塡淤肥美,民耕田之。或久無害,稍築室宅,遂成聚落。大水時至漂沒,則更起隄防㠯自救,稍去其城郭,排水澤而居之,湛溺自其宜也。今隄防陿者去水數百步,遠者數里。近黎陽南故大金隄,從河西西北行,至西山南頭,迺折東,與東山相屬。民居金隄東,爲廬舍,往十餘歲更起隄,從東山南頭直南與故大隄會。又內黃界中有澤,方數十里,環之有隄,往十餘歲太守㠯賦民,民今起廬舍其中,此臣親所見者也。東郡白馬故大隄亦復數重,民皆居其閒。從黎陽北盡魏界,故大隄去河遠者數十里,內亦數重,此皆前世所排也。河從河內北,至黎陽,爲石隄激,使東;抵東郡平剛,又爲石隄,使西北;抵黎陽觀下,又爲石隄,使東北;抵東郡津北,又爲石隄,使西北;抵魏郡昭陽,又爲石隄激,使東北。百餘里閒,河再西三東,迫阸如此,不得安息。

今行上策,徙冀州之民當水衝者,決黎陽遮害亭,放河使北入海。河西薄大山,東薄金隄,勢不能遠泛濫,期月自定。難者將曰︰「若如此,敗壞城郭田廬冢墓㠯萬數,百姓怨恨。」昔大禹治水,山陵當路者毀之,故鑿龍門,辟伊闕,析底柱,破碣石,墮斷天地之性。此迺人功所造,何足言也!今瀕河十郡治隄歲費且萬萬,及其大決,所殘無數。如出數年治河之費,㠯業所徙之民,遵古聖之法,定山川之位,使神人各處其所,而不相奸。且㠯大漢方制萬里,豈其與水爭咫尺之地哉?此功一立,河定民安,千載無患,故謂之上策。

若迺多穿漕渠于冀州地,使民得㠯漑田,分殺水怒,雖非聖人法,然亦救敗術也。難者將曰︰「河水高于平地,歲增隄防,猶尚決溢,不可㠯開渠。」臣竊案視遮害亭西十八里,至淇水口,迺有金隄,高一丈。自是東,地稍下,隄稍高,至遮害亭,高四五丈,往五六歲,河水大盛,增丈七尺,壞黎陽南郭門,入至隄下。水未踰隄二尺所,從隄上北望,河高出民屋,百姓皆走上山。水畱十三日,隄潰二所,吏民塞之。臣循隄上,行視水勢,南七十餘里,至淇口,水適至隄半,計出地上五尺所。今可從淇口㠯東爲石隄,多張水門。初元中,遮害亭下河去隄足數十步,至今四十餘歲,適至隄足。繇是言之,其地堅矣。恐議者疑河大川難禁制,滎陽漕渠足㠯卜之,其水門但用木與土耳,今據堅地作石隄,勢必完安。冀州渠首盡當卬此水門。治渠非穿地也,但爲東方一隄,北行三百餘里,入漳水中,其西因山足高地,諸渠皆往往股引取之;旱則開東方下水門漑冀州,水則開西方高門分河流。通渠有三利,不通有三害。民常罷于救水,半失作業;水行地上,湊潤上徹,民則病溼氣,木皆立枯,鹵不生穀;決溢有敗,爲魚鼈食︰此三害也。若有渠漑,則鹽鹵下隰,塡淤加肥;故種禾麥,更爲粳稻,高田五倍,下田十倍;轉漕舟船之便︰此三利也。今瀕河隄吏卒郡數千人,伐買薪石之費歲數千萬,足㠯通渠成水門;又民利其漑灌,相率治渠,雖勞不罷。民田適治,河隄亦成,此誠富國安民,興利除害,支數百歲,故謂之中策。

若迺繕完故隄,增卑倍薄,勞費無已,數逢其害,此最下策也。《漢書‧溝洫志》︰「哀帝初,待詔賈讓奏言。」

耿育[编辑]

育,哀帝時議郎。

上書言便宜因寃訟陳湯[编辑]

延壽、湯爲聖漢揚鉤深致遠之威,雪國家累年之恥,討絕域不羈之君,係萬里難制之虜,豈有比哉!先帝嘉之,仍下明詔,宣著其功,改年垂厤,傳之無窮,應是南郡獻白虎,邊陲無警僃。會先帝寢疾,然猶垂意不忘,數使尚書責問丞相,趣立其功。獨丞相匡衡排而不予,封延壽、湯數百戶,此功臣戰士所㠯失望也。孝成皇帝承建業之基,乘征伐之威,兵革不動,國家無事,而大臣傾邪,讒佞在朝,曾不深惟本末之難,㠯防未然之戒,欲專主威,排妒有功,使湯塊然被寃,拘囚不能自明,卒㠯無罪,老棄敦煌,正當西域通道,令威名折衝之臣,旋踵及身,復爲郅支遺虜所笑,誠可悲也。至今奉使外蠻者,未嘗不陳郅支之誅,㠯揚漢國之盛。夫援人之功㠯懼敵,棄人之身㠯快讒,豈不痛哉!且安不忘危,盛必慮衰。今國家素無文帝累年節儉富饒之畜,又無武帝薦延梟俊禽敵之臣,獨有一陳湯耳。假使異世,不及陛下,尚望國家追錄其功,封表其墓,㠯勸後進也。湯幸得身當盛世,功曾未久,反聽邪臣,鞭逐斥遠,使亡逃分竄,死無處所,遠覽之士,莫不計度,㠯爲湯功累世不可及,而湯過人情所有。湯尚如此,雖復破絕筋骨,暴露形骸,猶復制于脣舌,爲嫉妒之臣所係虜耳。此臣所㠯爲國家戚戚也。後漢‧陳湯傳》。

上疏請寬趙氏[编辑]

臣聞繼嗣失統,廢適立庶,聖人法禁,古今至戒。然太伯見厤知適,逡循固讓,委身吳粵,權變所設,不計常法,致位王季,㠯崇聖嗣,卒有天下,子孫承業,七八百載,功冠三王,道德最僃,是㠯尊號追及太王。故世必有非常之變,然後迺有非常之謀。孝成皇帝自知繼嗣不㠯時立,念雖末有皇子,萬歲之後未能持國,權柄之重,制于女主,女主驕盛則耆欲無極,少主幼弱則大臣不使,世無周公抱負之輔,恐危社稷,傾亂天下。知陛下有賢聖通明之德,仁孝子愛之恩,懷獨見之明,內斷于身,故廢後宮就館之漸,絕微嗣禍亂之根,乃欲致位陛下,㠯安宗廟。愚臣旣不能深援安危,定金匱之計,又不知推演聖德,述先帝之志,迺反覆校省內,暴露私燕,誣汙先帝傾惑之過,成結寵妾妒𡡾之誅,甚失賢聖遠見之明,逆負先帝憂國之意。

夫論大德不拘俗,立大功不合眾,此迺孝成皇帝至思所㠯萬萬于眾臣,陛下聖德盛茂所㠯符合于皇天也,豈當世庸庸斗筲之臣所能及哉!且裦廣將順君父之美,匡救銷滅旣往之過,古今通義也。事不當時固爭,防禍于未然,各隨指阿從,㠯求容𡡾,晏駕之後,尊號已定,萬事已訖,迺探追不及之事,訐揚幽昧之過,此臣所深痛也!

願下有司議,卽如臣言,宜宣布天下,使咸曉知先帝聖意所起。不然,空使𧩂議上及山陵,下流後世,遠聞百蠻,近布海內,甚非先帝託後之意也。蓋孝子善述父之志,善成人之事,唯陛下省察!《漢書‧外戚下‧孝成趙皇后傳》。

楊宣[编辑]

宣,建平中爲諫大夫。

上封事理王氏[编辑]

孝成皇帝深惟宗廟之重,稱述陛下至德㠯承天序,聖策深遠,恩德至厚。惟念先帝之意,豈不欲㠯陛下自代,奉承東宮哉!太皇太后春秋七十,數更憂傷,敕令親屬引領㠯避丁、傅。行道之人爲之隕涕,況于陛下,時登高遠望,獨不慚于延陵乎!《漢書‧元皇后傳》。

災異對[编辑]

五矦封日,天氣赤黃,丁、傅復然。此殆爵土過制,傷亂土氣之祥也。《漢書‧五行志下之上》︰「哀帝卽位,封外屬丁氏、傅氏、周氏、鄭氏凡六人爲列矦,楊宣對。」

議郎龔[编辑]

龔,史不著其姓,元壽初爲議郎。

王嘉罪議[编辑]

嘉言事前後相違,無所執守,不任宰相之職,宜奪爵土,免爲庶人。《漢書‧王嘉傳》︰「議郎龔等㠯爲。」

永信少府猛[编辑]

猛,史不著其姓,元壽初爲永信少府。

王嘉罪議[编辑]

聖王斷獄,必先原心定罪,探意立情,故死者不抱恨而入地,生者不銜怨而受罪。明主躬聖德,重大臣刑辟,廣延有司議,欲使海內咸服。嘉罪名雖應法,聖王之于大臣,在輿爲下,御坐則起,疾病視之無數;死則臨弔之,廢宗廟之祭,進之㠯禮,退之㠯義,誄之㠯行。案嘉本㠯相等爲罪,罪惡雖著,大臣括髮關械、裸躬就笞,非所㠯重國裦宗廟也。今春月寒氣錯繆,霜露數降,宜示天下㠯寬和。臣等不知大義,唯陛下察焉。《漢書‧王嘉傳》︰「永信府猛等十人㠯爲。」

班嗣[编辑]

嗣,樓煩人,班彪之從兄。

報桓譚[编辑]

若夫嚴子者,絕聖棄智,修生保眞,清虛澹泊,歸之自然,獨師友造化,而不爲世俗所役者也。漁釣于一壑,則萬物不奸其志;迺遲于一丘,則天下不易其樂。不絓聖人之罔,不齅驕君之餌,蕩然肆志,談者不得而名焉,故可貴也。今吾子已貫仁誼之羈絆,繫名聲之韁鎖,伏周、孔之軌躅,馳顏、閔之極摯,旣攣于世敎矣,何用大道爲自眩曜?昔有學步于邯鄲者,曾未得其髣髴,又復失其故步,遂匍匐而歸耳,恐佀此類,故不進。《漢書‧敘傳》︰「嗣雖修儒學,然貴老嚴之術,桓生欲借其書,嗣報。」

伶玄[编辑]

玄字子于,潞水人,爵里詳見《自序》。

飛燕外傳自序[编辑]

伶玄字子于,潞水人。學無不通,知音善屬文,𥳑率尚眞樸,無所矜式,揚雄獨知之。然雄貪名矯激,子于謝不與交,雄深慊毀之。子于由司空小吏,歷三署,刺守州郡,爲淮南相,人有風情。哀帝時,子于老休,買妾樊通德,通德嫕之弟子,不周之子也。有才色,知書,慕司馬遷《史記》,頗能言趙飛燕姊弟故事。子于閑居命言,厭厭不倦。子于語通德曰︰「斯人俱灰滅矣。」當時疲精力馳,騖嗜欲蠱惑之事,寍知終歸荒田野草乎?通德占袖,顧眎燭影,㠯手擁髻,淒然泣下,不勝其悲,子于亦然。通德奏子于曰︰「夫淫于色,非慧男子不至也。慧則通,通則流,流而不得其防,則百物變態,爲溝爲壑,無所不往焉。禮義成敗之說,不能止其流,惟感之㠯盛衰奄忽之變,可㠯防其壤。今婢子所道趙后姊弟事,盛之至也。主君愴然有荒田野草之悲,衰之至也。婢子拊形屬影,識夫盛之不可畱,衰之不可推,俄然相緣奄忽。雖婕妤聞此,不少遣乎?幸主君著其傳,使婢子執研削道所記。」于是撰《趙后別傳》。子于爲河東都尉,班躅爲決曹,得幸太守,多所㠯受。子于召躅,數其罪而捽辱之。躅從兄子彪,續司馬《史記》,絀子于,無所收錄。《漢魏叢書‧飛燕外傳》本。 案︰《隋》、《唐志》不著錄,晁公武《讀書志》始有之,疑是唐人依託,今姑附《前漢文》末。

賜進士出身二品銜廣東等處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兼管驛傳事務黃岡王毓藻校刊

《全漢文》卷五十六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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