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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門集註杜工部詩 (四部叢刊本)/卷第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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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十二 分門集註杜工部詩 卷第十三
唐 杜甫 撰 宋 闕名 集注 宋 呂大房 撰年譜宋 蔡興宗 撰年譜 宋 魯訔 撰年譜 景南海潘氏藏宋刊本
卷第十四

分門集註杜工部詩卷之十三

 𫐠懷下病附   律   詩五十二首

   䕫府書懷四十韻

昔罷河西尉𥘉興薊北師洙曰公召試集賢授河西尉不拜而安禄山反鮑明逺詩有岀

自薊北門不才名位晚洙曰事見詩年譜〇蘇曰鄭侁不才無逺見致此名位迃晩誤𬒳恩私

恨省郎遲趙曰嚴武再爲東西川節度辟公爲叅謀方爲尚書工部貟外郎扈從崆峒日

洙曰見常思仙仗過崆峒詩注○趙曰肅宗幸平涼公爲左拾遺扈從乗輿矣端居灔澦時洙曰謂居夔州也灧

澦巳見上注〇趙曰謂今日寓居夔州灔澦在瞿塘江中故言夔萍流仍汲引樗散尚恩

鄭曰散蘇旱切〇洙曰萍之無根任漂流也樗散莊子樗櫟不材而壽者公自言蹤迹萍流仍爲人汲引嚴公辟請也不材而

猶蒙恩謂除京兆功曹不赴也〇蘇曰孔融以樗散不才尚頼恩慈之厚也遂阻雲臺𪧐洙曰一作靈臺𪧐直

𪧐也後漢鍾離意傳樂崧家貧爲郎常擉直言上無𬒳枕止食糟糠帝夜入臺輒見崧問其故甚嘉之自此詔大官賜尚書以下朝

夕食給幃𬒳𫀆及侍史二人〇趙曰公以病不得歸直也雲臺南宮臺名乃𩔰宗𦘕二十八將於南宫雲臺是也常懷

湛露詩洙曰湛露天子宴諸矦詩翠華森逺矣洙曰南都賦望翠華之威蕤○趙曰翠華者天

子之旗也白首䬃凄其洙曰謝靈運詩懷賢亦凄其𬒳林泉滯生逢酒

賦欺文園終寂寞洙曰司馬相如拜爲孝文園令漢閣自磷緇洙曰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自投天禄

閣見但取不磷緇注病隔君臣議洙曰公以病辝名慙紆德澤私趙曰公𬒳命以病不行

不叅預國論徒荷私恩也揚鑣驚主辱洙曰漢書主辱臣死○趙曰鑣者馬銜也㧞劒撥年衰

社稷經綸地洙曰時方艱難有頼於經綸也〇趙曰公忠義之心爲之憤怒乃拔劒慷慨以撥遣年衰也

雲際㑹期洙曰後漢咸能偶風雲之㑹血流紛在眼洙曰謂方事𢧐爭也〇趙曰揚子川

谷流人之血涕泗亂交頥鮑曰卞和泣玉於楚山下三日三夜淚盡継之以血黄祖涕泗交頥仰天不能

告公自喻不見用也四瀆樓舩泛洙曰見太常樓船聲欶嘈注○趙曰樓舡大舟所以載兵所以運粮漢有樓船

中原鼓角悲洙曰人心悲憤故鼓角之聲亦悲爾賊壕連白翟洙曰左傳有長狄白

戰瓦落丹墀洙曰後漢昆陽屋瓦皆落先帝嚴靈寢洙曰靈一作虚○趙曰指

言肅宗也空虚其寢舊作虚寢非○師曰言肅宗收京修寢廟也宗臣切受遺洙曰蕭何傳一代宗臣公

孫洪傳受遺則霍光金日彈〇師曰言受遺詔立代宗也𢘆山猶突𮪍洙曰𢘆山河北遼海競

張旗洙曰遼東也田父嗟膠漆洙曰見天下朋友皆膠⿰氵𭝠 -- 𣾰行人避蒺蔾

趙曰膠漆所以爲弓誅求之多則田父以供輸爲嗟也鐵蒺䔧所以禦馬所在布蒺蔾於地而行人避之周易據于蒺蔾避蒺蔾言

行道梗澁如蒺蔾之害揔戎存大體洙曰揔戎元帥也時代宗爲帥〇蘇曰王衍揔戎握符貴其持重不可輕

敵使莭制存其大躰降將飾卑詞楚貢何年絶洙曰左傳斉責楚曰尓貢苞茅不入見聞河北

諸莭度入朝歡喜口號詩注堯封舊俗疑洙曰堯有可封之俗○蘇曰作辨孟子云堯舜之民比屋可封

桀紂之民比屋可誅信如此說則堯時諸侯滿天下桀時大辟偏四海故公所以疑之長吁翻北宼

指言安史也一望卷西夷趙曰今有西夷之禍一望思欲席卷之也不必陪玄圃

趙曰言巳身以譬不必在朝列也葛仙傳曰崑崙一曰玄圃仙人所居耳〇鄭曰淮南子崑崙山去地萬一千里上有層城九重或

上陪之是謂闐風又倍之爲懸圃超然待具茨洙曰莊子徐無鬼黄帝將見大蒐于具茨之山至于襄城

之野七聖皆迷遇牧馬童子問塗焉在滎陽宻縣東凶兵鑄農器洙曰凶一作休老子曰兵者凶器聖

人不得巳而用之〇趙曰公之望太平如此傳所謂銷鑄劒㦸爲農器也講殿闢書幃洙曰東方朔傳文帝集上

書囊爲殿幃廟筭髙難測洙曰廟堂之籌筭也髙難測假意以譏時无善謀者天憂實在

趙曰天子之憂毎在此耳故後篇云獨使至尊憂肝食諸君何以荅升平形容真潦倒洙曰嵆康書云潦倒

荅効莫支持洙曰荅効猶報國也○趙曰公之自傷無𥙷也使者分王命群公

各典司恐乖均賦歛不似問瘡痍洙曰䘮亂之際公私窘急所分之命所典

之司必未至於均賦歛問瘡痍也瘡痍言民傷尓萬里煩供給蘇曰張華出師萬里恐煩長安供給孤

城最怨思趙曰孤城指言䕫州公雖寓居而眼前所見當爲之傷矣緑林寧小患洙曰後漢

劉玄傳諸亡命共攻離郷聚藏 於緑林中緑林山在今荆州當陽縣東北〇詠曰謂荆楚復乱也雲夢欲難追

洙曰韓信傳信𥘉之囯行縣邑陳兵出入有告信欲反書聞上患之用陳平謀僞遊於雲夢者信果來朝遂擒以歸〇趙曰憂藩鎭

爲患也〇詠曰恐其難擒也即事須甞膽洙曰越句踐旣脫㑹稽之難思有以報呉出入嘗膽

生可察眉洙曰言時多盗賊也列子却雍能視盗察眉知之千無一遺〇蘇曰東方朔言蒼生憂樂見其眉事可察

近丗注工部詩者妄引事眞可爲𥬇〇趙曰公意言蒼生爲盗賊之情可得於眉睫之間但當撫綏之則不爲盗耳議堂

猶集鳯洙曰議一作義蜀都賦議殿爵堂〇蘇曰班孟堅曰髙林論議者皆駕鳯𮪍鯨之士正觀是元

洙曰言欲求治當以正𮗚爲元龜也龜言有先知之靈爾〇趙曰議堂者議論之堂也猶集鳯又申言廟堂諸公如鳳之集欲

除上所陳之患但以正𮗚爲龜鑑可也處處喧飛檄洙曰左太冲詩云邊城苦鳴鏑羽檄飛京都張景陽

常懼羽檄飛神武一朝征家家急競錐洙曰江淹書云競錐刀之利○孝祥曰其賦歛之急如此蕭車

安不定趙曰漢蕭育傳哀帝南郡多盗賊拜育爲太守以育𦒿舊名臣乃以三公安使車載育入殿中受䇿曰南郡盗

賊爲害朕甚憂之以太守威信素著故委之官其爲民除害安元元而巳舊注所引非特無義又以蕭育爲望之誤矣

使下何之洙曰蕭望之爲郎常有飛雉随車飛翔司馬相如爲郎使蜀諭巴蜀父老〇趙曰公之詩意乃信今日遣

使在寡誅求除盗賊之事而巳非若相如諭蜀父老 也〇師曰言朝廷遣人安撫之猶不服畢竟將何往言無所逃也釣瀬

踈墳籍洙曰後漢嚴光披羊裘釣澤中後人名其釣處爲嚴陵瀬踈墳籍言典籍所稀載也耕巖進弈

洙曰 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谷口鄭子眞不詘其志耕于巖石之下名震于京師〇趙曰此公自叙釣瀬則以嚴陵自比盖陵釣於七里灘也耕嵓

則以鄚子眞自比盖鄭子眞耕于嵓谷之下也踈墳典進弈碁乃閑曠而然地蒸餘破扇蘇曰司空逹嶺南蒸

濕北人乍居殊不冝風土破扇嘗不釋手冬暖更纎絺洙曰前覽物詩所謂形勝有餘而風土惡此見之矣

〇趙曰以䕫之風土多暄也豺遘哀登楚洙曰王仲宣七哀詩西京乱無象豺虎方遘患又南登㶚陵岸

回首望長安〇趙曰乃是荆州之樓此謂登楚哀登楚者哀登楚之人也麟傷泣象尼洙曰史記魯哀公西

狩𫉬麟孔子見之曰吾道窮矣喟然歎曰莫我知夫公道不行於時故悲歎若孔子之見麟也〇趙曰孔子之生其父母禱之於尼

丘故名丘字仲尼而傳記又載孔子之首象其山故公云衣冠迷適越趙曰言欲離夔而南下且未能所以

迷適越莊子曰宋人資章甫而適諸越越人斷髪文身無所用之也藻繪憶遊睢洙曰睢水也漢武帝祀后

士於睢水之上〇夢符曰右按陳孔璋與魏文帝書曰游睢渙者學藻繪之綵傳云睢渙之間岀丈章故其黼黻絺繡日月華蟲以

奉宗廟服御焉前漢書郊祀志武帝立后土祠於汾隂睢上音雖此遊睢之字當作雖述異志曰睢渙二水波文皆若五色其人多

文章故名繢水又九州要記曰睢渙之間出文章天子郊廟御服出焉尚書所謂厥篚織文者也李善曰睢渙二水之名其處能織

藻繪錦綺天子御服出焉〇趙曰睢水在南都昔之宋州也公少年嘗遊故云憶也賞月延秋桂洙曰沈休文山

中咸可悅賞逐四時移春光發隴首秋風生桂枝○趙曰三秋皆秋桂也而非八月不足以當之故定此篇爲八月作也爲其當秋

延賞故曰秋桂傾陽逐露葵洙曰曹子建表若葵藿之傾太陽大庭終反樸

幸天下之治平反淳復朴也大庭氏在莊子與赫胥氏粟陸氏相連大率至德之丗也舊注便安排作神農之别號非是

觀且僵尸洙曰翟方進傳詔曰古者伐不敬取其鯨鯢築武軍封以爲大戮於是乎有京𮗚以懲滛慝此左傳載楚

莊王辝也髙枕虚眠晝哀歌欲和誰洙曰左太冲哀歌和漸離謂若傍無人

宮載勲業洙曰後漢永平中顯宗追感前丗功臣乃圗𦘕二十八將於南宫雲臺凡百愼交綏

洙曰左傳交綏而退〇蘇曰此兩句深戒大臣及諸將欲功成圗像當以交綏爲愼勿輕使志之不堅而後可也〇師曰自釣瀬以

下乃子美自𫐠傾陽逐露言慕君也綏乃車綏愼乃綏當以兵爲可戒

   秋日荆南述懷三十韻

昔承推奬分媿匪挺生材遲暮宫臣忝洙曰陸機詩矯迹厠宫臣

危衮職陪洙曰詩衮職有闕〇趙曰公自言當肅宗時拜拾遺掌供奉諌諍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鑣隨日馭

鄭曰鑣悲驕切馬銜也折檻出雲臺洙曰朱雲折檻顯宗𦘕二十八將於雲䑓見致君丹檻折○趙曰言

諌諍不合帝意而岀也罪戾寛猶活干戈塞未開鄭曰塞悉則切〇趙曰上欲誅甫頼

張鎬救之而免言一岀之後干戈日相㝷也星霜玄鳥變洙曰古詩玉衡指孟冬衆星何歷⿸麻止 -- 歴白露霑野

草時節忽復易秋蟬鳴樹間玄鳥逝安適〇趙曰玄鳥燕也星霜之中見玄鳥變則不一其年矣身丗白駒催

洙曰莊子知北遊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卻忽然而巳釋文白駒或云日也郤本作𨻶張良願弃人間事學道輕舉吕后強食

之曰人生如白駒之過𨻶何自苦如此良不得巳彊食又酈生往說魏豹豹謝曰人生一丗間如白駒過𨻶師古曰言其速疾也白

駒謂曰影也𨻶壁𨻶伏枕因超忽扁舟任往來九鑚巴噀火

噀蘇困切〇洙曰語鑚燧改火後漢欒巴噀酒救蜀火謂之巴噀火則欒巴所噀之火以形容其在成都及東川及䕫州凡在蜀地

者九遇淸明三蟄楚祠雷洙曰易龍蛇之蟄楚詞雷塡塡𠔃雨冥冥〇鮑曰山谷簡王𮗚復曰子羙入蜀

下峽年月詩中可見其曰九鑚巳噀火三蟄楚祠雷則往來兩川九年在䕫州三年可知也〇趙曰公以八月在䕫在江陵是爲雷

之三蟄矣雷以三月而奮而以八月而蟄也謂之楚祠雷則楚人所祠之雷蓋楚人好祠𥙊也望帝傳應實

洙曰見杜䳌詩注昭王問不廻洙曰僖四年傳斉侯之師侵蔡蔡潰遂伐楚楚子使與師言曰君處北海寡人

處南海唯是風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渉吾地也何故管仲對曰爾貢苞茅不入王𥙊不共無以縮酒寡人是徴昭王南征而不

復寡人是問對曰貢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給昭王之不復君其問諸水濵蛟螭深作横鄭曰横尸

豺虎亂雄猜趙曰兩句因託以典焉蓋是時有跋扈之強臣賊盗之巨猾故也素業行

巳矣浮名安在哉蘇曰李膺前輩浮名安在爭如一鐏醇醪断送歳月何苦區區計較利名耶

烏曲怨憤庭鶴舞摧頽洙曰琴烏由烏夜啼也吴人舞白鶴於市〇 趙曰其所 怨憤𭔃之琴

曲則烏夜啼也而庭鶴爲之舞矣秋水漫湘竹洙曰湘妃揮涙濺竹竹皆班隂風過嶺

洙曰大𢈔嶺多梅人號梅嶺苦揺求食尾洙曰司馬子長報任少卿書曰猛虎在深山百獸震恐及

在檻穽之中揺尾而求食積烕約之漸也常曝報恩腮洙曰見浩蕩報恩珠注三秦記江海集龍門魚登者

化龍不登者㸃額曝腮〇鄭曰腮蘇來切魚頰也結舌防䜛柄探腸有禍胎鄭曰探他

含切〇洙曰前漢愽士結舌而不敢談又鉗口結舌梅乗福有基禍有胎也蒼茫歩兵哭洙曰阮籍爲歩

兵𡘜途窮展轉仲宣哀趙曰仲宣王粲也以避難流離作七哀詩飢籍家家米

杜元注籍入聲秦昔反愁徴處處盃休爲貧士嘆任受衆人咍得

䘮𥘉難識榮枯劃易該差池分組冕合沓起蒿萊不

必伊周地皆登屈宋才洙曰登一作知伊尹周公屈原宋玉漢庭和異域

洙曰前漢匈奴傳賛和親之論發於劉敬是時天下𥘉定遭平城之難故從其言約結和親賂遺单于兾以救安邊境孝惠髙后時

遵而不違匈奴宼盗爲衰止而单于反以加驕倨逮至孝文與通𨵿市妻以漢女増厚其賂歳以千金而匈奴数背約束屡被其害

是以文帝中年赫然發憤遂躬戎服親御鞍馬從六郡良家材力之士馳射上林講習𢧐陣聚天下精兵軍於廣武頋問馮唐與論

將帥喟然嘆息思古名臣此則和親無益巳然之明効𣈆史拆中台洙曰晉中台拆而張華誅霸業

㝷常體宗臣忌諱災趙曰中囯之於夷狄甘心於和親此霸業㝷常之體也而大臣充使或留或誅

則宗臣以爲忌諱矣群公紛戮力聖慮窅徘徊鄭曰窅伊鳥反深目也數見

銘鍾鼎洙曰季武子作林鍾之銘銘魯公衛孔俚鼎銘眞冝法斗魁洙曰隋志北斗一至四爲

魁五至七爲杓願聞鋒鏑鑄洙曰賈𧨏過秦論秦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陽銷鋒鏑鑄以爲金人十二以弱天

下之民〇趙曰家語顔回云願鑄劎㦸以爲農器莫使棟梁摧洙曰衛玠卒謝琨𡘜之曰梁棟折不斍哀〇趙

曰晉陸玩拜司空謂賔客曰以我爲三公是天下無人矣索酒著柱間祝曰當今乏才以尓爲柱石之目莫傾人梁棟

石圭多剪洙曰漢封子弟盤石之宗成王封康叔剪桐葉爲圭凶門轂少推洙曰馮唐傳曰臣聞

上古王者遣將也跪而推轂○修可曰唐李衛公對唐太宗曰古者命將受鉞鑿凶門而出垂旒資穆穆

洙曰礼天子穆穆祝網但恢恢洙曰成湯祝網老子天網恢恢東京賦慕天乙之弛𦊙因教祝以懷人

雀飜然至黄龍不假媒洙曰春秋孔漁圖曰鳥化爲書孔子奉以告天赤雀集書上化爲黄玉後

漢黄龍見于譙〇趙曰此言祥瑞也遁甲曰赤雀不見則國無賢注赤雀主衘書陽精也孫應圖曰黄龍者四龍之長也王者不漉

池而漁則應和氣而游於池沼此皆爲瑞之證矣賢非夢𫝊野洙曰髙宗夢得說於傳巖之野

𩔖鑿顔坏洙曰楊雄傳或鑿坏以遁莊子魯君聞顏闔賢欲以爲相使者往聘因鑿後垣而亡坏壁也

古江湖客冥心若死灰趙曰莊子心可使若死灰〇師曰唐六典注云𥙷闕拾遺武后垂拱中置

取山甫𥙷衮闕名官子美粛宗時爲左拾遺故云陪衮職集中又有不才同𥙷衮備貟竊衮衮職曽無一字𥙷謝放三司推門狀

猥厠衮職願少禆𥙷皆以拾遺之官同𥙷君闕故也琴録曰琴曲有長清短清幽蘭白雪風入松烏夜啼吴兢古樂府解題云烏夜

啼宋臨川王義慶造也其辭籠䆫䆫不開烏夜啼夜啼望郎來鮑明逺舞鶴賦始連軒以鳯蹌終宛轉而龍躍躑躅徘徊振迅騰摧

願聞鋒鏑鑄若家語顔回願鑄劒㦸以爲農器是也往在詩云鋒鏑供犂鋤亦此意元注引鑄金人事非也晉陸抗拜司空謂賔客

曰以我爲三公是天下無人矣索酒著地祝曰當今乏才以爾爲柱石之臣莫傾人棟梁史記成王與叔虞戲削桐葉爲珪曰以此

封君史佚曰天子無戲言言則史書之禮成之樂歌之於是遂封虞叔於唐李衛公對唐太宗曰古者岀師命將齋三日授之以鉞

推其轂曰進退惟時軍中伹聞將軍之令不聞君命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鑣隨日馭謂侍粛宗於靈武也折檻出雲臺謂諌房琯事見逐華州司功故

云出雲臺也火九鑚雷三蟄則知子美之客巴蜀凡三年矣望帝乃蜀帝其魂化爲杜䳌父老相傳其言不虚故云傳應實子美居

楚地託言昭王不回之事蛟螭豹虎以喻荆楚盗賊之多自乱離以來元勲舊徳皆㯽弃不用而武夫年少多驟遷故子美有得䘮

難識榮枯易該之語而下文又言差池分組冕合沓起髙萊又言賢非夢𫝊野皆託風滥進者多也漢庭和異域言回紇送兵來助

唐求尚主也晉史拆中台言房琯得罪也覇易㝷常體言雜用霸道也宗臣忌諱灾言宗臣不敢直言也盤石圭多剪言廣封同姓

也凶門轂少推言命將多非其人也子美意欲朝廷礼敬大臣寛大憲網自然朱鳯來黄龍至無使賢人隱遁則天下不約而自平

也隱𩔖鑿顔坏子美自喻

   遣悶

地闊平沙岸舟虚小洞房洙曰謝玄暉洞房殊未曉使塵來驛道

城日避烏檣洙曰一作烏槍〇趙曰泊船之處近城日爲城所障不照及檣故云避烏檣此公之巧句也

雨留蒸濕江風借夕凉蘇曰段瑄泛舟夜聞江風清冷瑄欣然曰馮夷借我一夕之涼〇趙曰當

暑雨之際留住蒸湿而得江風借之以夕凉也行雲星隱見鄭曰見賢遍反○趙曰雲合則星隱雲過則星

疊浪月光芒洙曰宋玉朝爲行雲〇趙曰前浪後浪月光皆照也螢鑒縁帷徹

趙曰螢光可以照物故曰螢鍳蛛絲骨𩯭長鄭曰𦊰音畎㤗伯曰𦊰𩯭猶掠𩯭也哀箏猶凭

鄭曰凭皮孕切鳴笛竟霑裳趙曰𥘉聞哀箏猶忍淚凭几聽之而巳至聞鳴笛則情不禁矣於是乎淚

竟霑裳也𠋣著如秦贅鄭曰贅之芮切〇洙曰賈𧨏傳秦人家冨子壯則岀分家貧子壯則岀贅應劭曰岀

作贅壻也師古曰言其不出妻家亦猶人身體之有贅非應所有也一說贅質也家貧無有娉財以身爲質也○君平曰子美寓他

郷如贅婿然過逢𩔖楚狂洙曰楚狂接輿氣衝看劒匣洙曰任彦升劒氣凌雲又

張華見劒氣衝牛斗頴脫撫錐嚢洙曰平原君傳曰夫賢士之処丗也譬如錐之處囊中其末立見毛遂曰

使遂早得處嚢中乃脫頴而出非特末見而巳妖孽𨵿東𦤀兵戈隴右瘡⿱⺾⿰𩵋禾 -- 蘇班仲

升云隴右兵戈瘡痍未艾時清疑武略丗亂跼文塲趙曰當時淸則以武畧疑而不用及

丗乱則文塲跼而不展矣餘力浮于海洙曰語道不行乗桴浮于海端憂問彼蒼

見賦端憂多暇注詩彼蒼者天百年從萬事故國耿難忘蘇曰辛受老年百事俱廢无心

繫恋唯故囯舊友耿耿難忘〇趙曰言百年之内任從事緒之多而唯有懷郷不能巳也

   風疾舟中伏枕書懷二十六韻奉呈湖南親

   友

軒轅休製律洙曰甫自注云伏羲造琴神農作琴舜弹五弦舉歌南風之篇矣史記黄帝名曰轅軒前漢律

歷志黄帝使伶倫自大夏之西崑崙之隂取竹之解谷生有竅厚均者断兩節間而吹之以爲黄鍾之宫制十二簘以聽鳯鳴其雄

鳴爲六雌鳴亦六此黄鍾之宮而皆可以生之是爲律本虞舜罷彈琴洙曰樂記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風

尚錯雄鳴管趙曰前所謂十二筩以聽鳯之鳴其雄鳴六也猶傷半死心洙曰枚乗七發云龍

門之桐髙百尺而無枝其根半死半生冬則風雪之所激○趙曰此因風疾而上数句所以戲爲怨恨風求之語聖賢

名古邈覉旅病年侵洙曰范蔚宗聞道雖巳積年力互頽侵陸士衡前路旣巳多後塗隨年侵〇趙

曰言造琴律之聖賢其名巳古逺矣舟泊常依震洙曰震東方也有震澤湖平早見

洙曰早一作半參暁星也鮑昭暁星正參落如聞馬融笛洙曰馬融好吹笛有長笛賦序云性好音

律能鼔琴吹笛若𠋣仲宣𬓛洙曰王粲登楼賦云慿軒檻以遥望𠔃向北風而開𬓛今兩句言風來舟中如

吹笛之所召𠋣楼之所逢也故國悲寒望洙曰顔延年息徒顧將夕極望梁陳分故囯多喬木空城疑寒

雲〇趙曰故國長安也悲當寒望之中群雲慘嵗隂洙曰謝惠連雲賦嵗將暮時旣昏寒風積愁雲繁○

趙曰𡻕寒謂嵗晚也水郷霾白蜃楓岸疊靑岑蘇曰顧穆洞庭楓岸逺幾疊靑岺髙

〇趙曰楚詞曰江水湛湛𠔃上有楓楚岸多楓故曰楓岸鬱鬱冬炎瘴洙曰張平子欎𣡡不得志魏文帝𣡡

𣡡多愁思濛濛雨滯滛洙曰東山零雨其濛勃海方淫𣻉鼔迎非𥙊鬼洙曰語非

SKchar而𥙊之謟也○趙曰楚俗好巫祀彈落似鴞禽洙曰賈𧨏鵩賦云鵩鳥似鴞○鮑曰莊子見弹而求鴞炙

興盡𦆵無悶洙曰王子猷興尽而返易遯丗而無悶也愁來遽不禁生涯相汩

没時物自蕭森洙曰自一作正張景陽溪壑無人迹荒林𣡡䔥森疑惑尊中弩

修可曰抱朴子曰予祖郴爲汲令注風俗通作汲令應郴以夏至日請主簿杜宣飲酒北壁上有懸赤弩照於杯中如蛇宣惡之及

飲得疾後郴知之延宣於舊處置酒其見如𥘉因謂宣曰此弩影耳宣疾遂廖此與樂廣傳蛇影事大相𩔖特弓與弩異耳

冠上簮洙曰移文借問披簪逸海岸沈休文待此未抽簪○趙曰冠簮卿大夫之礼也致仕開散者謂之投簪今

云淹留冠上簮則公以猶未能遂弃冠冕也牽裾驚魏帝洙曰辛毗諌帝帝怒起引帝𥚑○趙曰言爲左

拾遺時諌房琯不冝廢而粛宗怒之也投閣爲劉歆洙曰見子雲識字終投閣注〇趙曰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雲校書天

禄閣上以劉歆甞問竒字而歆以言祥祥得罪有司誤以連子雲子雲爲投閣今之爲劉歆則又言琯旣貶邠州刺史而公出爲華

州司功也狂走終奚適洙曰吾捨魯奚適〇蘇曰王修曰吾狂坐走諸侯門終身必竟奚適乃束書隱三茒

微才謝所欽洙曰陸士衡寤寐靡安豫願言思所欽吾安藜不糝洙曰孔子

藜羮不糝汝貴玉爲琛趙曰女古汝字言湖南親友也貴玉爲琛琛者寳也詩云來獻其琛烏几

重重縛鶉衣寸寸針蘇曰賈懷苦儉讀書常披一衲衣毎寸数百針里人畏服〇趙曰烏皮几出鶉

衣即衣如懸鶉之謂哀傷同𢈔信洙曰𢈔信作哀江南述作異陳琳趙曰陳琳健於章表曹公

見其檄而頭風愈今公自謙以爲𫐠作不能似之十暑岷山葛洙曰葛蜀布也十暑不易言其貧也

霜楚戸砧洙曰三霜居楚三易星霜叨陪錦帳坐洙曰郎官有錦帳見漢百官志〇趙曰公

爲尚書工部貟外郎故也郎官賜錦帳 緌𬒳乆放白頭吟趙曰止以老而吟詠耳白頭吟本是卓文君以相如

晩年置妾而作令公借用之也反樸時難過洙曰老子還淳反樸忘機陸易沉

史記東方朔坐席中酒酣據地歌曰陸沉於俗文選道勝貴陸沉注无水而沉謂之陸沉應過數粒食

鷦鷯賦巢林不過一枝毎食不過数粒得近四知金洙曰漢書王宻懷金遺楊震曰夜無知者震曰天知地知

子知我知是四知遂不受密慙而退春草歸恨洙曰劉安招隱王孫遊𠔃不歸春草生𠔃萋萋

花費獨㝷洙曰見上欲問桃源𪧐注轉蓬憂悄悄洙曰見生涯濁轉蓬注栢州詩憂心悄悄

行樂病涔涔洙曰鮑明逺有行樂至城東橋詩注謂昭有疾服藥行以宣導之漢霍光夫人𩔰謀毒許后后免身

取附子并合大醫大九飲之有頃涔涔也藥中得無毒乎對曰無遂加煩懣而崩瘞夭追潘岳洙曰潘岳

有掉亡詩懐舊寡婦一賦○趙曰公必有䘮子之禍但無所考矣潘岳西征賦曰夭赤子於新安坎洛測而瘞之持危

覔鄧林洙曰山海經云夸父死弃其杖而爲鄧林列子云夸父不量力欲返日影逐之於嵎谷之際渴欲得飲赴飲河

渭不足將走北飲大澤未至道渇而死弃其杖尸膏肉所浸生鄧林弥廣数千里焉蹉𧿶飜學歩洙曰阮籍

娯樂未終極白日忽蹉𧿶壽陵餘子斈歩於邯鄲失其故歩匍匐而反○趙曰公自傷其方隨流俗也感激在知

趙曰公自傷其無識之者也子期死伯牙破琴絶絃身不復鼓却假蘇張舌洙曰⿱⺾⿰𩵋禾 -- 蘇張蘇秦張儀也

髙誇周宋鐔洙曰莊子說劒王曰天子之劒何如曰天子之劒以燕石爲鋒齊岱爲鍔晉魏爲脊周宋爲鐔韓魏

爲鋏納流迷浩汗洙曰海賦騰湧浩汗〇蘇曰孔融子不見東海納萬流浩汗不溢不驚君子之量當

亦如峻址得嶔崟城府開清旭蘇曰言諸公在幕府也松筠起碧

趙曰公自言其舟之所在潯韻書云旁深也披顔爭倩倩趙曰言往披承諸公之顔爭爲倩倩以相

待詩云巧𥬇倩𠔃主在乎言𥬇也逸足競駸駸洙曰詩載驟駸駸○趙曰以駸馬比諸公也

鑒存愚直趙曰愚直公自謂也朗鑒則所以望諸公也皇天實照臨洙曰左傳皇天后士

實聞此言公孫仍恃險洙曰後漢公孫𫐠恃其地險衆附有立志蜀都賦長城結險吞若巨防一夫守隘萬

夫莫向公孫躍馬而稱帝劉宗險輩而自王左傳先王不恃噞興焉侯景未生擒洙曰侯景䧟臺城者

信中原闊干戈北斗深畏人千里井夢符曰右按西山十二眞君傳許眞

君弟子施岑揮蜃中其股遂奔入豫章城西門外樸泉井中真君㝷井脉追之直至長沙〇趙曰⿱⺾⿰𩵋禾 -- 蘇氏演義小說載金陵記曰南計

吏止於傳舎間及將就路以馬殘草㵼於井中而去謂無再過之期不乆復由此飲於此井遂爲昔時剉即刺喉而死故後人戒之

曰千里井不㵼剉薛夢符引許眞君事非千里井也問俗九州箴洙曰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賛曰箴莫善於虞箴作州箴晉灼

曰九州之箴戰血流依舊洙曰見邊城流血成海水注軍聲動至今葛

尸定解洙曰後漢方術傳注尸解者言將登仙假託爲尸以解化也葛洪傳卒年八十一視其顔色如生躰亦柔軟舉

尸入棺甚輕如空衣也以爲尸解得仙許靖力還任洙曰蜀志曰許靖字木少與從弟劭俱知名並有人

倫臧否之稱而私情不協排靖不得齒叙也○趙曰王朗與靖書曰足下周游江湖以曁南海可謂徧矣如靖之力還可勝任此公

言南征而避難家事丹砂訣洙曰葛洪爲何漏令求丹砂無成涕作霖洙曰甫注

云 伏羲退瑟神農氏作琴舜彈五絃舉歌南風之篇有矣○師曰抱朴子曰予祖郴爲汲令注風俗通作汲令應郴以夏至日請主簿

杜宣飲酒北壁上有懸赤弩照於杯中如蛇宣惡之及飲得疾後郴知之延宣於舊處置酒其見如𥘉因謂宣曰此弩影耳宣疾遂

瘳此乃樂廣傳蛇影事大相𩔖特弓與弩兾耳莊子載孔子之言曰方且與丗違而心不屑與之俱是陸沉者也其市南冝僚耶文

選詩道勝貴陸沉注無水而沉謂之陸沉史記武帝時齊人東方朔坐席中酒酣據地歌曰陸沉於俗避丗金馬潘岳傷弱子序曰

三月壬寅弱子生五月之長安 壬寅次於新安之千秋亭甲辰而弱子夭乙巳瘞于亭東故岳西征賦云夭赤子於新安坎路側而瘞

之是也按前漢書衛青爲大將軍霍去病爲驃𮪍將軍定令令秩與大將軍等自是青曰衰而去病日益貴故人門下多去事去病

輒得官爵惟獨任安不肯去子美是詩首句云昔在嚴公幕俱爲蜀使臣及有塤箎金石食恩之語元注云𫿞公没後老母在堂使

君温清之問甘肥之礼名數若己之閨庭焉太夫人傾逝又撫孤之情不减骨肉以是攷之足以見蕭使君如任安之事衛靑有終

始之義元注引與司馬迁書責以古賢臣之義非是律所以調八風舜琴亦歌南風阜財解愠今風疾足見時律不調故曰尚錯鳩

鳴管如聞馬融笛言𫿞武死也若𠋣仲宣𬓛言子美無所依也鼔迎非𥙊鬼巴蜀多滛祀如事烏鬼之𩔖昔賈誼困於長沙忌鵩鳥

今子美亦然故云彈落似鴞禽疑惑樽中弩言乆病也淹留冠上簮言不用也牽𥚑驚魏帝諌房琯事也子美爲房琯得罪亦若子

雲投閣爲劉棻故也劉棻甞從雄學作竒字旣而棻得罪事逮雄使者收雄雄遂投閣今作劉歆未知所以謝所欽言諸公禮待也

十暑岷山葛言十年在蜀三霜楚戸砧言三年在楚反朴時難遇言不見治平也應過數粒食得近四知金言諸公餽食賜金也春

草封㱕恨言不得歸郷也源花費獨㝷言尚避乱也瘞夭追潘岳悼𫿞武之亡也持危覔鄧林言武之死朝廷失大材也子美亦失

其故歩而感激在於諸公之知巳葛洪尸定解以喻武之化去武以金石得病而殂故云巢許山林志子美自謂隱晦而以夔龍期

蕭使

   水𪧐遣興奉呈群公

魯鈍仍多病洙曰語參也魯○⿱⺾⿰𩵋禾 -- 蘇曰鄭玄魯鈍多病近稍倦書逢迎逺復迷耳聾

湏畫字蘇曰王笠不仕佯狂詐聾每說話即畫字後隱嵩山隋文累詔不起髪短不勝箆澤

國雖勤雨修可曰糓梁傳正月不雨言不雨者勤雨也注思雨之勤炎天竟淺泥小江

還積浪趙曰江雖小而積浪則以炎天水漲也弱纜且長堤歸路非𨵿北

趙曰繫之長堤也下句言長安不可得㱕耳〇俯曰子美北人未得㱕郷故云歸路非関北行舟𨚫向西

暮年漂泊恨今夕亂離啼童稚頻書扎洙曰古詩烈士暮年又遺我一

盤飡詎糝藜洙曰孔子陳蔡間七日不火食藜藿不糝我行何到此物理

直難齊洙曰莊子斉物髙枕飜星月嚴城疊鼔鞞洙曰張景陽此郭非吾城

入聞鞞鼔声○定功曰礼記鼓鼙之声讙風號聞虎豹洙曰蕪城賦風噑雨嘯又苦寒詩虎豹夾路蹄

𪧐伴鳬鷖洙曰蜀都賦晨鳬且至候鴈㘅蘆雲飛水𪧐哢吭淸渠異縣驚虚往

古樂府它郷復異縣同人惜解携洙曰易岀門同人蹉𧿶長汎鷁趙曰鷁大鳥船首𦘕

之以驚水神○俯曰汎鷁行舟也展轉屢鳴雞嶷嶷瑚璉器鄭曰嶷魚力切〇洙曰子

貢瑚璉器〇夢符曰右按丗說謝琨問羊孚何以器㪯瑚璉羊曰故當以爲接神之器隂隂桃李蹊

李廣傳桃李不言下自成蹊阮籍嘉樹不成蹊東園桃与李餘波期救涸洙曰僖二十三年傳其波及晉

國者君之餘也莊子外篇車轍中有鮒魚曰吾得斗升水可以活矣費日苦輕齎趙曰言爲客之欠有費時

日其所輕齎貿易而罄盡矣杖䇿門䦨𮟏昱曰一本杖作支肩輿羽翮低

杖䇿肩輿言岀謁於人矣自傷甘賤役誰𢚓彊幽棲蘇曰桓簡失意居九華山嘆曰今日

悔迹朝中故人畧無𢚓強幽棲之心巨海能無釣洙曰任公子投竿東海浮雲亦有梯

勲庸思樹立語黙可端倪贈粟囷應指洙曰魯肅字子敬家富於財常

散以賑窮乏結豪士得郷邑之心時盧江周瑜爲居巢長聞之往求資粮肅時有米二囷各三千斛直指一困與瑜瑜益竒之乃結

僑孔之交○蒭曰自嶷嶷瑚璉器以下叙美群公能餽其貧故有贈粟囷應指之句登橋柱必題洙曰成都

記云昇遷橋司馬相如𥘉西去題其柱曰不乗赤車駟馬不過此橋後果以傳車至其處橋在望郷臺東南一里管華陽縣○趙曰

上數句公之所負如此盖不以有求於人而遂屈也丹心老未折夢符曰右按文選謝玄暉詩旣秉丹石○寕流

素絲涕又古樂府半溪渡曲本厠偏伍半一戰殄凶渠制賜文犀節驛報紫泥書入營陳御蓋還家乗紫車皇恩空已重丹心帳不

紓渡瀘且不畏夌溪嗟有餘時訪武陵溪洙曰别賦心折骨驚武陵溪秦人避亂之處

   官定後戲贈鮑曰天寳十三年公年四十三在京師明皇朝獻太清宫享廟及郊獻賦三篇

     帝竒之使待制集賢院令宰相陳希烈試文章爲希烈刻忌權河西尉不拜改衛率府叅軍

不作西河尉凄凉爲折腰洙曰陶潜爲彭澤令郡遣督郵至縣吏白應束帶見之潜歎曰

吾不能爲五斗米折腰拳拳事郷里小人老夫怕趨走率府且逍遥洙曰老夫自言

也謂州縣有趍走之勞故怕率府閑曹得自肆而已○趙曰𥘉授西河尉辝不行更授率府兵曹○師曰甫自言怕州縣之職趍走

勞頓不若帥府閑曹得以自肆也耽酒須微禄狂歌託聖朝⿱⺾⿰𩵋禾 -- 蘇曰崔獬狂歌痛飲託聖

朝之至化故山歸興盡回首向風飈趙曰謂須微禄故無復歸山之興但臨風回首而已

   至德二載甫自京金光門出道歸鳯翔乾元

   𥘉從左拾遺移華州⿰扌⿱彐𧰨 -- 掾與親故別因岀此門

   有悲往事

此道昔歸順西郊胡正煩洙曰公昔有賊中間道歸行在○趙曰言其逃賊欲之行在是爲歸

順在金光門道岀故曰昔歸順也言當歸順時正值胡在西郊尓至今猶破膽應有未招

洙曰言履艱危膽破魂飛也宋玉有招䰟文近得歸京邑洙曰得一作恃移官豈

至尊洙曰豈一作逺言移外官非天子意也○趙曰言得返長安爲拾遺而遽移華州本非至尊之意特以自貽伊戚耳

蓋公以論房琯有才不宜廢免坐此而貶也無才日衰老駐馬望千門趙曰使千

門萬戸之語也凝望於宫禁徬徨不忍去也○師曰甫䧟禄山軍中竄歸鳯翔謁肅宗故云歸順後論房琯事移華州司功非岀天

子之意蓋䜛邪毀傷之也漢武帝宫中爲千門萬戸之遊駐馬望千門蓋戀君不忍去也

   寓目趙曰左傳楚子玉之語曰得臣與寓目焉

一縣蒲萄熟沈曰永徽圖經曰蒲萄生隴西五原墩煌山谷今處處有之秋山苜蓿

洙曰西域人好飲蒲萄酒馬食苜蓿二師伐宛將種歸中國○沈曰神農本草云苜蓿味苦平無毒主安中利人可乆食陶隱

居云長安中有苜蓿園北人甚重南人不食以其無味故也𨵿雲常帶雨塞水不成河

羗女輕烽燧洙曰輕一作揺○趙曰烽燧一物二名燃火曰烽㪯炬曰燧胡兒制駱駞

洙曰制一作製自傷遲暮恨䘮亂飽經過

   聞官軍收河南河北新添

劒外忽傳收薊北𥘉聞涕淚滿衣裳却看妻子愁何

在漫卷詩書喜欲狂趙曰讀書之際聞巳收薊北得妻子有長聚之慶所以漫卷之而喜欲至於狂

白日放歌須縱酒靑春作伴好還郷即從巴峽穿

巫峽便下襄陽向洛陽余曰田園在東京

   空囊

翠栢苦猶食修可曰楚辝云山中人𠔃採杜若飲泉石𠔃飯松栢又列仙傳云仙人偓佺食松栢之實

霞朝可飡田曰楚辝云飡六氣而飲沆瀣漱正陽而飡朝霞注陵陽子明經云春食朝 霞者日始出赤氣也秋食淪漢

者日没後赤黄氣也冬食沆瀣者北方人半氣也憂食正陽者南方日中氣也華陽真妃曰日者霞之實霞者日之精君唯聞服日

之法未聞飡霞之法也○蘇曰陶弘景飡霞呑氣吾不知也嵓邊清泉翠栢亦可済飢吾豈能著脚踏是非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中〇趙曰楚辝云漱

正陽而餐朝霞注陽陵子明經云春食朝霞日始出赤氣也○師曰甫欲飡霞食栢髙遁于丗丗人共鹵莽

吾道屬艱難不㸑井晨凍洙曰樵蘇不㸑清談而巳○趙曰以不爨故不及井而井晨凍

無衣床夜寒洙曰詩無衣無褐何以卒歳囊空恐羞澁留得一

錢看蘇曰晉阮孚山野自放嗜酒日持一皂嚢遊㑹稽客問嚢中何物但一錢㸔囊庶免其羞澁〇趙曰趙壹之文籍雖

滿腹不如一囊錢也〇師曰甫甞云語言少味無阿堵少味者正羞澁之謂也

   遣懷

愁眼看霜露寒城菊自花蘇曰古出塞云寒城菊白花曠野木脫尽子美全用深有包畜

木脫尽言无歳寒之志交情薄也菊自花不似澆培乃君子以道自營也天風隨斷桞客淚墮淸

笳水淨樓隂直山昏塞日斜夜來歸鳥盡啼殺後棲

趙曰以其无拔可棲故啼之多尓

   遣意二首

囀枝黄鳥近泛渚白鷗輕一逕野花落孤村春水生

洙曰見登白馬潭注衰年催釀𮮐細雨更移橙洙曰橙香橙也柑属○蒼舒曰右按丗說

劉尹云見何次道飲酒使人欲傾家醸春秋緯曰凡𮮐爲酒陽據隂乃能動故以麥醸𮮐爲酒漸喜交游絶

幽居不用名洙曰陶淵明歸去來𠔃謂息交以絶游〇程曰息交絶遊不好聲名故耳

簷影微微落宋曰微微落言月斜故簷影落水而斜津流脉脉斜野船明細

火𪧐鴈聚圎沙洙曰圓一作寒雲掩𥘉弦月趙曰𢈔肩吾七夕詩𥘉弦值早秋

香傳小樹花趙曰梁王訓詠舞詩衣香千里傳鄰人有美酒稚子夜能

洙曰夜一作也○蘇曰馬舉好飲夜聞鄰家有酒使童兒去賖鄰家以𩀱缾贈之舉欣焉曰非老好飲喜稚子能賖○師曰稚

子甫之宗文

   獨立

空外一鷙鳥河間𩀱白鷗師曰皆得其𫝑也飄颻搏擊便

搏官切容易往來遊趙曰摶擊謂𬷮鳥也往來遊言白鷗也白鷗往來不知鷙之將摶擊此可爲寒心矣

草露亦多濕蛛絲仍未收師曰詩云豈不夙夜謂行多露露犯之則濡蛛絲易染惹人甫

官拾遺冝若鷙鳥獨立遇事則誅擊姦回時抗䟽論房琯反爲小人沾惹以朋黨至於斥逐故有草露多濕蛛絲未收之句

機近人事獨立萬端憂⿱⺾⿰𩵋禾 -- 蘇曰蘇均獨立西樓俛仰身丗憂患萬端思之一洒使人心折骨驚

○趙曰或謂露下衆草則將殺草蛛絲未收則將羅物皆有殺意此並是天機如人事之好殺冝公有萬端之憂也

   逺遊

賤子何人記師曰賤子甫自稱何人記猶言君不録用之也迷方著處家洙曰言所至即安○

趙曰迷方則漫行而不知所定止也鮑昭擬古云南國有儒生迷方獨淪誤竹風連野色江沫擁

春沙種藥扶衰病吟詩解嘆嗟洙曰詩言之不足故嗟嘆之似聞胡

𮪍走失喜問京華洙曰失喜言岀於不自覺

   徐歩

整履歩青蕪洙曰履一作屐荒庭日欲晡洙曰晡向午也芹泥隨燕

蘇曰梁王𮗜爲佞人奪𫞐故人慰問指庭下泥𥬇謂客曰非乆當隨燕觜汙君子雕梁盖譏執政非特達賢者大抵晉唐人率

多以燕雀指人王覺能說工部善用𥙷綴之工尤妙耳花蘂上蜂鬚洙曰蘃一作粉把酒從

衣濕吟詩信杖扶敢論才見忌洙曰賈𧨏以才見忌實有醉如

洙曰潜德於酒也

   愁坐新添

髙齋常見野愁坐更臨門十月山寒重孤城水氣昏

葭萌氐種逈左檐犬戎屯終日憂奔走歸期未敢論

鮑曰唐志葭萌屬利州又詳左檐疑當作武擔見成都記

   雲山

京洛雲山外音書靜不來神交作賦客洙曰神交作賦客謂宋王也山

濤阮籍爲神交喻不渉形跡似神交而已〇趙曰京洛言長安與洛陽也賦客指班張也長安則班固所謂西都張平子所謂西京

洛陽則班固所謂東都張平子所謂東京望長安洛陽之音書而不來故神交於賦客而巳非謂宋王也力盡望郷

洙曰成都記望郷臺隋蜀王秀所築○鄭曰益州記昇僊亭夾路有二臺一曰望郷臺衰疾江邊卧

親朋日暮廻白鷗元水𪧐何事有餘哀

   𠋣杖洙曰塩亭縣作〇趙曰鮑昭有𠋣杖雞豚之句故公𠋣以爲題

看花雖郭外𠋣杖即溪邊山縣早休市江橋春聚船

狎鷗驚白浪洙曰狎一作野白浪一作浪子列子有狎鷗翁言忘杖故物亦不懼〇趙曰言可狎之鷗遊泳乎白

日之中不知光景之可重也歸鴈喜靑天洙曰鴈一作鳥物色兼生意凄凉憶

去年

   屏跡二首

用拙存吾道幽居近物情桑麻深雨露燕雀半生成

村鼔時時急漁舟箇箇輕杖藜從白首趙曰莊子原憲杖藜而應門

心迹喜𩀱清蘇曰阮瑀白首杖藜來徃亦郷里中風流事謝靈運齋中讀書詩曰昔余遊京華未甞廢丘壑矧乃

歸山川之迹𩀱寂寞○梅曰心迹𩀱淸無塵俗𰚾也

晚起家何事無營地轉幽竹光圑野色舎洙曰一作山

𣻌江流失學從兒懶長貧任婦愁百年渾得醉一月

不梳頭趙曰暗使嵆康云頭靣常一月十五日不洗也

   歸來

客裏有所過洙曰過一作適歸來知路難趙曰此篇叙其乆往東劉而歸也

開野䑕走散秩壁魚乾洙曰謝玄暉詩陵澗㝷我屋散秩問所知〇定功曰壁魚白魚也俗

傳壁魚入道經函中因蠧食神仙字則身有五色人得而吞之可致神仙唐張裼之少子惑其說乃多書神仙字碎翦置瓶中取壁

魚投之兾其啖食而不能得遂致心疾餘見酉陽雜爼原化記載何諷事〇趙曰壁魚白魚也在文書中尓尓雅所謂蟫白馬是巳

○沈曰郭璞注衣書中䖝今人謂之壁魚洗杓開新醖洙曰開一作𠝻低頭拭小盤

洙曰一云着小冠慿誰給麴糵洙曰書若作酒醴尓惟麴糵○趙曰意欲得之以造酒細酌

老江干洙曰干涯也○趙曰司空飲滔詩開君一壷酒細酌對春風

   江上值洙曰一作置水如海𫝑𦕅短述

爲人性僻耽佳句語不驚人死不休老去詩篇渾漫

與春來花鳥莫深愁趙曰耽佳句而語驚人言其平昔如此今老矣所爲詩則謾与而巳无復着意

於驚人也故𭔃語花鳥无用深愁耳新𣸸水檻供垂釣故著浮槎替入舟

焉得思如陶謝手令渠述作與同遊洙曰見陶謝不枝梧注

   撥悶彦輔曰一云贈𫿞二别駕

聞道雲安麴米春蘇曰退之詩且可勤買抛青春囯史𥙷酒有郢之冨水烏程之若下滎陽之土窟春

冨平之石凍春劒南之燒春子美聞道雲安麴米春裴鉶傳竒亦有酒名松醪春乃知唐名酒多以春〇趙曰東坡詩麴米春香並

舎聞蓋岀於此纔傾一盞即醺人乗舟取醉非難事下峽銷

愁定幾廵長年三老洙曰舟師名見上注遥怜汝趙曰長年三老川中呼舟師之名〇

師曰俗謂之翁盖把柂者捩柂開頭捷有神洙曰開頭一作鳴鐃皆行船貌𥘉行船曰開頭○趙

曰捩柂開頭之捷疾捩縳結柂吐邏切巳辦青錢防雇直趙曰川人不以凖折而一色見錢爲

當令羙味入吾脣洙曰脣一作身

   散愁二首

乆客冝旋斾蘇曰郭規乆客塞上冝旋歸斾故園桃李想自成蹊郷親時復入夢興王未息

戈蜀星隂見少趙曰星以隂而見少江雨夜聞多百萬傳深入寰

區望匪他司徒下燕趙收取舊山河趙曰望光弼之深也弼爲檢校司空

○開道并州鎭尚書訓士齊洙曰并州太原也時王思禮爲帥幾時通

葪北洙曰范陽盧龍等也皆安史巢穴當日報𨵿西洙曰長安以西皆謂之關西戀闕

丹心破蘇曰辛毗值此䘮亂兵戈未定丹心復將破矣霑衣皓首啼老魂招不

得歸路恐長迷

   愁魯曰強戲爲呉躰

江草日日喚愁生蘇曰樊林呼喚濃愁酒又古樂府青青河畔草洙曰一作春峽冷冷非

丗情趙曰水自泛泛不恂丗情人自愁寂而惑其泛泛之聲也盤渦鷺浴底心性趙曰郭璞

賦盤渦谷轉獨樹花發自分明十年戎馬暗萬國洙曰自安史亂

後天下草草不安者十餘年異域賔客老孤洙曰公本北人而寓南國故云異域渭水

秦山得見否人今罷病虎縱横洙曰渭水秦山皆關中風物也時方罷𡚁賊㓂充斥

而未可歸故云得見否〇師曰王孫不歸來池塘春草碧草喚愁生言起歸心也巫峽之水泠泠不断丗情踈絶非水長流之比也

盤渦乃碾碓之水鷺浴自得子美心性亦鷗鷺安閑之比也獨樹花發自分明喻子美不徇乎流俗也渭水秦山乃子美故卿

   旅夜書懷

細草微風岸危檣獨夜舟定功曰王仲宣詩獨夜不能寐星垂平野闊

月湧大江流洙曰王仲宣詩大江流日夜名豈文章著官應老病休

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洙曰地一作外

   歸

束帶還𮪍馬東西却渡舡林中才有地峽外絶無天

洙曰䕫州居山水間在峽中故號爲稍平然狹隘多石〇趙曰若盧仝詩低頭雖有地仰靣若無人虚白髙人靜

洙曰莊子謂虚室生白注謂室虚則純白生矣謂天能虚心以避丗則純白備於内也故詩主意髙人靜也喧卑俗

累牽洙曰喧卑囂雜皃以俗累之牽人者如此○趙曰鮑明逺舞鶴賦歸人寰之喧卑他郷悅遲暮

不敢廢詩篇

   客舊館新添

陳迹隨人事𥘉秋別此亭重來梨葉赤依舊竹林青

風幔何時卷寒砧昨夜聲無由出江漢秋渚月冥冥

   遣愁

養拙蓬爲户茫茫何所開江通神女館洙曰見神女峯姢妙注

隔望鄉臺洙曰見日落望鄉臺注漸惜容顔老洙曰傷時不可再也無由弟妹

洙曰以道路阻隔也兵戈與人事廻首一悲哀

   即事洙曰一云天畔

天畔群山孤草亭江中風浪雨冥冥洙曰楚辭雷塡塡𠔃雨冥冥

𩀱白魚不受釣蘇曰魯璘隱嵩山不仕傲曠鄉有大夫不廉行惡一日見璘垂釣問曰先生今日得多少魚璘

曰此池淺無巨鱗有白魚一𩀱長二三寸不受釣大夫者沮而歸三寸黃甘猶自青師曰甘以三寸

者入貢三寸猶青以其成就其加大可知多病馬卿無日起洙曰謝𤫊運有疾象長郷

途阮籍幾時醒洙曰見至今阮籍等熟醉爲身謀註未聞細柳散金甲

洙曰周亞夫細柳營 蔡文姫詩金甲 耀朝日腸斷秦州流濁涇彦輔曰公有弟妹在秦州

故憂之也

   覽物洙曰一云峽中覽物

曾爲椽吏趨三輔洙曰三輔京兆扶風馮翊也公曽爲掾吏趙曰公曽爲華州功曹故曰⿰扌⿱彐𧰨 -- 掾吏華爲扶

憶在潼𨵿詩興多洙曰事見詩年譜〇蘇曰王納曰吾檍在洛陽詩興甚多今老矣終日思一二

字無處下筆〇趙曰公華州所有詩即潼𨵿之詩興矣巫峽忽如瞻華岳鄭曰華胡化切

江猶似見黄河趙曰巫峽蜀江則所謂峽中覽物華岳黄河所以言華州也〇師曰華岳黄河皆子美故

郷公今客中見巫峽蜀江遂想像有感故曰忽如瞻華岳猶似見黄河舟中得病移衾枕趙曰言其

得病在雲安舟中而移衾枕於客居屋舎之下洞口經春長薜蘿洙曰謝靈運詩想見山阿人薜

蘿若在眼形勝有餘風土惡幾時回首一髙謌洙曰雖號形勝之地而風

土不類中原公曽有南楚詩云南楚靑春異暄寒早早分〇趙曰言幾時離此風土惡之地而去可以回首望之冩胷懷而浩歌也

   憶鄭南玼鄭曰音泚

鄭南伏毒寺趙曰舊本作毒守難解師民瞻本作毒手無義一本作毒寺却似有義盖寺名伏毒而在江心故以

到江心爲瀟洒也瀟洒到江心石影衘珠閣泉聲帶玉琴

言泉聲如玉琴之聲也江淹去故郷賦撫玉琴𠔃何親舊所引大非風杉曽曙𠋣雲嶠憶春

臨萬里蒼茫水洙曰水一作外龍蛇只自深趙曰言滄浪水徒爲龍蛇之深藏不

似鄭南江心之可到

   懷㶚上遊

悵望東陵道洙曰曹何傳召平故秦東陵侯種𤓰長安城東丗謂東陵𤓰阮籍詩云昔聞東陵𤓰近在靑門外

平生㶚上遊洙曰㶚水也春濃停野𮪍夜𪧐敞雲樓離別

人誰在趙曰所與同遊㶚上之人今旣離別復誰在乎經過老自休眼前今古

意江漢一歸舟洙曰古詩天際識歸舟

   江上

江上日多雨蕭蕭荆楚秋髙風下木葉洙曰洞庭波𠔃木葉下

夜攬貂裘洙曰蘇季子不得用而貂裘弊勲業頻看鏡洙曰惜其功名未遂而身老也○修

可曰左傳石碏曰老夫耄矣無能爲也此古人所以惜老人之衰今公所云豈在是乎𢈔信詠懷詩云匣中取明鏡披圖自照看

行藏獨𠋣樓趙曰所以念深矣○余曰冷齋夜話云詩有句含蓄者老杜此二句是也時危思

報主衰謝不能休

   江漢

江漢思歸客乾坤一腐儒余曰古今詩話云楊大年不喜杜詩謂之村夫子有郷人以杜

詩強大年不服因曰公試爲我續江漢思歸客一句大年亦爲屬對郷人曰乾坤一腐儒大年似少屈片雲天共

逺永夜月同孤落日心猶壯秋風病欲蘇古來存老

馬不必取長途洙曰田子方出見老馬於道而問焉其御曰故公家畜也子方以束帛贖之窮士歸心○

趙曰韓子曰管仲隰朋從桓公伐孤竹春往而冬返迷惑失道管仲曰老馬之智可用也乃放老馬而隨之遂得道焉公之意自比

於老馬雖不能取長途而猶可以知道解惑也

   垂白洙曰一云白首

垂白馮唐老洙曰見名慙白首郎注清秋宋玉悲趙曰見宋玉九辯云悲哉秋之

爲氣江喧長少睡樓逈獨移時多難身何𥙷鄭曰難乃旦切

無家病不辭趙曰公携妻孥入蜀而今句云無家豈專以故郷爲家者乎甘從千日醉

洙曰中山有酒飲者一醉千日玄石飲之千日乃醒○師曰張茂先博物志云昔人有姓劉名玄石者從中山酒家酤酒酒家與之

千日酒而忘語數日尚醉家人不知以爲死歛葬之酒家忽悟告之發塜乃醒未許七哀詩洙曰曹子建王仲宣

張孟陽皆有七作〇師曰曹子建等七哀詩云七哀謂痛而哀義而哀感而哀怨而哀耳目見聞而哀口歎而哀鼻酸而哀子建爲

漢末征役别離婦人哀歎故賦此詩仲宣則哀漢室之亂孟陽則前哀人事之遷變後哀王室之漸亂故其題皆曰七哀也

   秋峽

江濤萬古峽肺氣乆衰翁不寐防巴虎全生狎楚童

趙曰言爲客於外年老而不敢待雖童稚亦狎熟免其猜忌爲害乃所以全生也衣裳垂素髮洙曰秋興

賦素髪颯以垂領門巷落丹楓洙曰謝靈運詩曉霜楓葉丹常怪商山老兼

存翊賛功洙曰四皓也見羽翼思商老注

    獨坐二首

竟日雨冥冥𩀱崖洗更靑水花寒落岸山鳥暮過庭

煖老須燕玉洙曰唐寧王有煖王鞍又有煖玉盃以爲飲器不暖而自熱〇趙曰燕玉婦人也古詩云燕趙

多佳人美者顔如玉待燕玉而煖則孟子所謂七十非人不煖也充饑憶楚萍洙曰家語楚昭王渡江有

一物大如斗圎而赤取之以問孔子曰此何物也可剖而食之吾昔過陳間童謡曰楚王渡江得萍實大如斗赤如日剖而食之甜

胡笳在樓上哀怨不堪聽洙曰晉劉疇避亂爲賈胡欲害疇援笳而吹之作岀塞之

聲以動其歸思群胡皆啼𡘜而去

白狗斜臨北田曰水經注秭歸白狗峽蜀江中流兩靣如削絶壁之際隱岀白石如狗形狀具足故以名焉

牛更在東洙曰黄牛山在縣北四十五里周回五十里髙三十一里盛弘之荆州記曰黄牛山有重嶺疊起其最大

髙崖間有石色如人負刀牽牛人黒牛黄其狀分明此崖加之江湍适回行經信𪧐猶尚望見行者歌曰朝發黄牛暮𪧐黄牛一朝

一暮黄牛如故今黄牛峽山下有廟曰洛川王土人云黄牛神也東坡有碑載歐陽文忠公事云予昔以西京留守推官爲館閣校

勘時同年丁寳臣元珍適來京師夢與余同舟泝江入廟中拜謁堂下予班元珍下元珍固辭予不可方拜時神像爲起鞠躬堂上

且使人邀予上耳語乆之元珍私念神亦如丗俗待館閣乃爾異禮耶既出門見一馬𨾏耳𮗜而語予固莫識也不數日元珍除峽

州通判已而予亦貶夷陵令日與元珍處不復記前夢矣一日與元珍泝峽謁黄牛廟入門惘然皆夢中所見予爲縣令固班元珍

下而門外鐫石爲馬缺一耳相視大驚乃留詩廟中有石馬繫祠門之句盖私識其事也張無盡天斍讃曰壯哉黄牛有大神力輦

聚吕石百千萬億劒㦸牙齒磥硊江側壅激波濤險不可測威脅舟人駭怖失色刲牲釃酒千載廟食峽雲常照

夜江日㑹兼風曬藥安垂老應門試小童夢符曰古按莊子子貢往

見原憲原憲華冠縱履杖藜而應門亦知行不逮苦恨耳多聾

   覽鏡呈栢中丞

渭水流𨵿内洙曰渭水入于河故浮渭而東還帝都西都賦帶以黄河涇渭之川終南在日

洙曰詩曰終南何有王萇曰終南周之名山西都賦表以大華終南之山是也〇趙曰西都賦帶以洪河涇渭之川又云表以

大華終南之山則渭水終南者長安也日邊言帝都膽銷豺虎窟洙曰南都賦豺虎肆虐淚入

犬羊天起晚堪從事趙曰凡仕有官者必早起起晚矣可堪從事乎行遲更覺

趙曰仙者身輕歩疾老而行遲矣那更覺爲仙乎鏡中衰謝色萬一故人憐

傷其衰者而求憐於栢中丞也

   東屯北俺鄭曰俺於驗反

盗賊浮生困誅求異俗貧空村唯見鳥落日未洙曰一作

逢人洙曰登樓賦白日忽其西匿鳥相鳴而㪯翼原野聞其无人征夫行而未息歩壑風吹

靣看松露滳身逺山回白首戰地有黄塵

   有歎魯曰傳蜀官軍自圍普還

壯心乆零落趙曰魏武帝樂府曰烈士暮年壯心不巳白首𭔃人間蘇曰梁鴻曰白

首猶𭔃人間萍迹可厭天下兵常𨷖江東客未還趙曰公有所嘆也窮猿

號雨雪洙曰晉書云窮猿奔林老馬望𨵿山洙曰管子曰老馬之智可用也武德

開元際蒼生豈重攀洙曰武德髙祖年號開元明皇年號○趙曰追念祖宗之盛時也

   悶

瘴癘浮三蜀風雲暗百蠻趙曰此䕫州詩而言三蜀百蛮盖夔在三蜀之下百蛮之北廣

言之卷簾唯白水隱几亦靑山鄭曰隱去聲猿捷長難見

洙曰淮南子置猿檻中非不巧捷南都賦猿穴騰希而競捷鷗輕故不還洙曰南越志勃海中有鷗隨潮

無錢從滯客有鏡巧催顔

   獨坐

悲愁回白首𠋣杖背孤城江歛洲渚出洙曰謝惠連詩蕭條洲渚際謝

靈運詩欵曲洲渚言天虚風物淸滄溟服衰謝洙曰服一作恨朱紱負

洙曰易朱紱方來〇趙曰公巳賜緋矣負平生言无所用於時也仰羡黄昏鳥投林羽翮

師曰黄昏鳥猶所歸子美以乆客他郷曽歸鳥之不如乎

   暮歸

霜黄碧梧白鶴棲城上擊柝復烏啼趙曰白帝城也易云重門擊析矣烏

啼則樂府有烏夜啼之曲也○修可曰琴曲有烏夜啼吴競古樂府解題云烏夜啼宋臨川王義慶造也客子入門

月皎皎洙曰詩月出皎𠔃皎皎河漢○蘇曰萬周亂後還松江入門長吁愁𮗚中庭皎皎月色幾无生意彷徨徹曙

誰家搗練風凄凄洙曰詩風雨淒淒南度桂水闕舟楫師曰恨无

濟川之才也北歸秦川多鼔鞞洙曰秦一作洛〇趙曰時吐蕃之兵未息也〇師曰言京師尚

屯兵以防守也年過半百不稱意明日看雲還杖藜

   戯作俳諧體遣悶二首鄭曰俳音排

異俗可吁怪斯人難並居家家養烏鬼鄭曰養去聲○薛曰右桉

沈存中筆談峽中人謂鸕鷀爲烏鬼以繩繫其頸使人捕魚此說非也楚人信巫以爲烏鬼耳○田曰元稹詩曰病賽烏稱鬼巫占

瓦代龜注南人染病競賽烏鬼楚巫列肆悉賣瓦卜此在元稹長慶小集所謂注則稹有注也○蘇曰䕫州圖經稱峽中人謂鸕鷀

爲烏鬼蜀人臨水居者皆養鸕鷀繫其頸使之捕魚得魚則倒提岀之至今如此或言居人相率十百爲曹設牲酒於田間衆操兵

杖群噪而𥙊烏蛮鬼言烏蛮𢧐死者多与人爲厲𡻕以此禳之〇余曰冷齋夜話云川峽路民多供事烏蛮鬼以臨江故頓頓食黄

魚耳俗人不解便作養畜字讀遂使沈存中自差以烏鬼爲鸕鷀也〇師曰按沈存中筆談峽中人謂鸕鷀爲烏鬼以䋲繫其頸使

之捕魚此說非也楚人信巫以烏爲鬼耳元稹詩曰病賽稱鬼巫占瓦代龜注南人染病競賽烏鬼楚巫列肆悉賣瓦⺊夢符之說

是養當讀爲供養之養頓頓食黄魚鮑曰桉尔雅注鱣大魚似鱏而短口在頷下邪行无鱗内黄大者長

二三丈江東呼爲黄魚故公詩云脂膏兼飼犬長大不容身豈有如此大魚可以鸕鷀爲捕者則知烏鬼乃烏蛮鬼耳

識難爲態新知已暗踈洙曰楚辝樂莫樂𠔃新相知治生且耕鑿

只有不𨵿渠洙曰峽俗 養烏頭鬼 𥙊之似人〇趙曰交態之態也難与之態則其人之薄矣楚辭曰樂莫樂於新

相知而至於巳暗踈則其人之薄又可知故下句欲耕鑿不復与薄俗相関

西歷靑羗坂鄭曰水經注江水遥巫峽過靑羗山坂南留白帝城於莵侵客

鄭曰莵同都反虎名〇洙曰一作榖於宣四年𥘉若敖娶於䢵生闘伯比若敖卒從其母畜於䢵淫於䢵子之女生子文焉䢵

夫人使棄諸夢中虎乳之䢵子田見之懼而歸夫人以告遂使取之楚人謂乳榖謂虎於莵故命之曰闘榖於蒐其女妻伯此實爲 令

尹子粔籹作人情蒼舒曰宋王招䰟云粔籹蜜餌有餦餭此二注粔敉故以蜜和米煎作之粔竒㪯切

籹音女〇蘇曰張黔送友人粔敉𩛿糍粔籹今糖餅蜀人呼爲粔籹○鄭曰粔其吕切敉尼吕切膏環也瓦⺊傳神

洙曰巫俗擊瓦𮗚其文理分析以定吉凶謂之瓦⺊〇夢符曰右按元微之詩病賽烏稱鬼巫占瓦代龜注南人染病競賽烏

鬼楚巫列肆悉賣瓦⺊畬田費火聲洙曰一作耕火耕水耨史記食貨傳載○田曰楚俗燒榛種田曰畬

先以刀芟治林木白斫畬其刀以木爲柄刃向曲謂之畬刀劉禹錫畬田行何處好畬田子美䕫府詠懷又云燒畬渡地偏

非何處定髙枕𥬇浮生洙曰公頃歳自秦渉隴從同谷縣岀游蜀留帶巫山〇趙曰言風俗處處

不同孰是孰非焉有定乎但付之一睡而巳

   遣憂新𣸸

亂離知又甚消息苦難眞受諌無今日臨危憶古人

紛紛乗白馬壤壤看黄巾隋氏留宫室焚燒何太頻

   遣悶呈路十九曹長新𣸸

江浦雷聲喧昨夜春城雨色動微寒黄鶯並坐交愁

濕白鷺群飛大劇乾晚節漸於詩律細誰家數去酒

杯寛唯君醉愛淸狂客百遍相過意未䦨

   長吟新𣸸

江渚飜鷗戯官橋帶栁隂江飛競渡日草見踏靑心

已撥形骸累眞爲爛熳深賦詩歌句穩不免自長吟

洙曰詳此詩當爲在草堂時作

   樓上新添

天地空搔首頻抽白玉簮皇輿三極北身事五湖南

戀闕勞肝肺論材愧𣏌柟亂離難自救終是老湘潭

 疾病

  古詩二首   律詩二首

   病後過王𠋣飲贈歌

麟角鳯觜丗莫識韓曰麟鳯治丗之祥亂丗誰識此物喻王𠋣生非其時丗人莫識之煎膠

續絃竒自見蒼舒曰右按東方朔十洲記仙家煑鳯啄麟角金煎作膠名之續絃膠一名連金泥此物能連属弓

弩断絃及断折之金以膠連使力折繫它處乃断續處不復断也尚看王生抱此懷在於

甫也何由羡且遇王生慰疇昔素知賤子甘貧賤酷

見凍餒不足恥洙曰語在陳絶粮〇⿱⺾⿰𩵋禾 -- 蘇曰王子淵曰吾守道處凍餒亦不足爲耻今本中作陳餒尤失本意注

者亦無髙見隨而䟽之真可𥬇也今改正冩與李方叔多病沉年苦無健王生怪我

顔色惡荅云伏枕艱難遍瘧癘三秋孰可忍寒𤍠百

日相交戰頭白眼暗坐有胝鄭曰丁尼反皮厚也肉黄皮皺命如

鄭曰與線同惟生哀我未平復爲我力致美肴膳遣人

向市賖香粳喚婦出房親自饌長安冬𦵔酸且緑金

城土酥静如練蘇曰土酥即今之蘆菔也其種蘭臯金城尤佳魏夫人帖云膾士酥如練秦人呼爲地酥

能解𬹃毒兼求冨豪洙曰一作畜豪一作畜豕且割鮮洙曰西都賦割鮮野食〇趙曰金城秦地

也有駝金城自能爲酥其名土酥老杜身在秦州而食長安之冬𦵔金城之土酥且求畜豕而割鮮焉非肴饌之美而何○魯曰畜

豕一作畜豪非是宻沽斗酒諧終宴師曰言禮意無盡也故人情味晚

誰似令我手脚輕欲漩老馬爲駒揔不虚洙曰詩角弓老馬反爲駒

不顧其後注巳老矣而孩童慢之箋云此喻幽王見人反悔慢之遇之如㓜稚不自顧念後至年老人之遇己亦將然也

時得意况深眷但使殘年飽喫飯只願無事長相見

師曰甫傷年老時輩所忽故云當時得意况深眷盖譏時輩雖見眷遇于君不必他日至若甫之困躓也旣傷交態刻薄未章遂美

王生事與長相見也

   醉爲馬墜諸公携酒相看

甫也諸侯老賔客蘇曰卜子夏見魯大夫曰商也諸矦門下老賔客尓思以恢弘仲尼之道賢大夫冝

罷酒酣歌拓金㦸鄭曰拓音託梅曰拓持也𮪍馬忽憶少年時

蘇曰許禇𮪍馬過新豐涙下不止客問其故禇曰憶少年時挾矢躍馬醉戲于此回首五十年事不覺淚下○趙曰阮籍詩憶昔少

散蹄迸落瞿塘石禹偁曰瞿塘峽名時甫在䕫故言及此白帝城門水

雲外低身直下八千尺粉堞電轉紫遊韁洙曰粉堞城堞也以

堊土塗之故曰粉堞韁馬韁以紫絲爲之故曰紫韁〇禹偁曰電轉言其疾也東得平岡出天壁

逢原曰言山立與天齊髙也江村野堂爭入眼垂鞭嚲鞚凌紫陌

嚲子可切〇逢原曰嚲鞚謂俯勒其馬也向來皓首驚萬人自𠋣紅顔能𮪍

洙曰自恃少年自能𮪍射也○趙曰言人雖以我皓首爲驚而自謂其年少時能𮪍射今亦尚能也安知决臆

追風足洙曰决臆縱意也追風言馬足疾可以追風也〇趙曰追風太宗十𩦸之名朱汗驂驔猶

噴玉趙曰朱汗即汗血也崔液上元夜遊詩驂驔始散東城曲倐忽還逢南陌頭穆天子傳王東遊于黄澤時人語曰黄

之澤其馬歕玉不虞一蹶終損傷洙曰不虞非出於虞度以馬之蹶不可預度人生

快意多所辱職當憂戚伏衾枕况乃遲暮加煩促

詩甬枕粲𠔃錦衾亂𠔃而摘用之熟矣張茂先云煩促每有餘朋知來問腆我顔洙曰腆厚也

藜強起依僮僕語盡還成開口𥬇提携别掃淸谿曲

酒肉如山又一時趙曰倣左傳有酒如澠有肉如陵𥘉筵哀絲動豪竹

琪曰大管也共指西日不相貸琪曰共指西日不相貸言欲暮須痛飲不相假借喧呼

且覆杯中渌何必走馬來爲問君不見嵇康養生𬒳

殺戮洙曰嵇康注養生論後以事坐誅

   耳聾

生年鶡冠子黄曰𡊮叔真隱傳曰鶡冠子者楚人隱居深山中衣敝履穿以鶡爲冠莫測其名因服成號著

書言道家事馮諼甞師之後顯於趙鶡冠子懼其薦巳遂與之絶鶡者勇雉也歎丗鹿皮翁洙曰見遣興但

訝鹿皮翁注眼復幾時暗耳從前月聾猿鳴秋淚𡙇雀噪

晚愁空黄落驚山樹呼兒問朔風師曰鶡冠子隱人也常居深山耳聾謂雉

也其闘無巳一死乃止故趙武靈王爲冠以表武士是詩所謂鶡冠非武士所冠盖名同而實異耳

   老病

老病巫山裏稽留楚客中藥殘他日褁花發去年叢

夜足霑沙雨春多逆水風合分𩀱賜筆洙曰見君恩隨赤管注○趙曰

漢官儀尚書令漢丞郎月給赤管大筆一𩀱公爲尚書工部郎故感而有是句猶作一飄蓬洙曰見上注

懷古

  古詩十三首  律詩五首

   述古三首彦輔曰此詩傷賢者不得志也

赤驥頓長纓洙曰列子周穆王右驂赤𩦸左白戚非無萬里姿趙曰王褒聖主得賢臣頌

周流八極万里一息悲鳴淚至地爲問馭者誰鳯凰從天來何

意復髙飛竹花不結實念子忍朝饑鄭曰朝陟遥切〇洙曰劉 公幹鳯凰集

南嶽徘徊孤竹根於心不背厭𡚒翅淩紫氛豈不常勤苦羞與黄雀群〇蒼舒曰右按劉公幹魯都賦曰竹填山陔根弥坂域蒙雪

含霜不踰其色翠實離離鳯鸞収食〇趙曰莊子鶴雛非練實不食郭象注云練實竹實也古時君臣合

可以物理推賢人識定分進退固其宜洙曰大臣以道事君可則進否

則奉身以退退一作用○師曰昔良𩦸困於塩車遇伯樂悲鳴若有所訴鳯非竹實不食𩦸有万里之姿御非其人則必困頓於長

纓鳯有應期之瑞竹花不實則必困於飢餒譬君子不逢賢聖之君不食其禄古來君臣遇合可以物理知之是以賢人進以禮退

以義知分命之所在不苟於貪冐寵榮豈非𩦸鳯甘於困頓飢餒之比乎

市人日中集洙曰易日中爲市於利競錐刀洙曰江文通云競錐刀之利置膏

烈火上洙曰左濟如致脂膏於烈火之上轉増熖熾今王㑹諸侯亦然○趙曰市人之争利如膏火之自煎爾莊子曰膏以

明自哀哀自煎熬洙曰莊子膏火自煎也農人望𡻕稔相率除

蓬蒿蘇曰王陵 母家毎春暮蓬蒿生居人相率手除薙之所務糓爲本邪贏無乃

洙曰莊子長梧封人曰昔子爲禾耕而鹵莽之則其實亦鹵莽而報子芸而滅裂之其實亦㓕裂而報子予來年変齊𭰹

其耕而熟耰之其禾繁以滋予終年厭餐〇趙曰張衡西京賦云商賈禆販何必昏於作勞邪贏SKchar而足持注邪爲也欺爲之事自

餘贏豐饒足持也舜舉十六相身尊道何髙洙曰文十八年傳昔髙陽氏有才子

八人天下之人謂之八愷 髙辛氏有才子八人謂之八元此十六族也堯不能舉而舜舉之天下如一同心戴舜以爲天 子以其舉 十六相故也秦時

任商鞅法令如牛毛洙曰商君名鞅相秦十六年天資刻薄少恩變秦法令宗室貴戚多怨望者後

滅商君之家也〇蘇曰秦法如牛毛沛公尽革去○趙曰東坡先生云子美詩自許㮨契人未必許也然此詩言舜舉十六相與秦

任法之事句法自是稷契軰人口中語也〇師曰錐刀利之微細也易曰日中爲市古者敦本而抑末市人競錐刀之利喧喧不息

如置膏火上自取煎熬玄宗之時利孔百出聚歛之臣削民膏血是知以利爲政未有不亂者也禹稷躬稼而有天下則務農重榖

國家之本是以舉十六相唯急親賢賢人用則民安其業民安其業身尊而 道髙終享無爲之治彼始皇任商鞅壞井田之制頭

㑹箕歛民不堪命雖法令之宻如牛毛然安能禁人之不爲亂乎是以陳勝一起天下應之如影響肅宗中興故甫意欲敦本輕徭

薄賦此天下可得而治也

漢光得天下洙曰光武也祚永固有開洙曰禮有開必先豈惟髙

祖聖功自蕭曹來經綸中興業何代無良才吾慕宼

鄧勲洙曰冠恂鄧禹濟時信良哉耿賈亦宗臣趙曰班固之傳蕭曹云漢之宗

臣是謂相國今公詩於耿賈亦云羽翼共徘徊休運終四百洙曰漢祚終四百故范蔚

宗獻帝賛曰終我四百永作虞賔圖畫在雲臺洙曰雲臺圖功臣像〇蘇曰崔融君不見耿賈輩扶

顛起仆漢道中興 圖形雲臺照耀方丗〇師曰禮云國之將興有開必先漢自髙祖開基至元始年間衰弱王莽篡國光武中興使國

祚再永實自髙祖有開其先也雖然豈特髙祖之聖亦本乎得蕭何曹參輔賛之功光武中興之日㓂恂鄧禹耿弇賈復之徒左右

羽翼與光武徜徉天下收復土宇及功成名遂光武不任以吏事俾之各奉朝請盖得馭功臣之術是以漢運終四百餘多二十八

將之功赫然畫像雲䑓殆非韓彭𦵔醢殺戮之比也肅宗中興是亦光武之倫柰何諸將邀功養㓂以自封其與㓂鄧耿賈輩逺矣

甫意傷肅宗無駕御英豪之䇿而作是詩也

   遣興五首

蟄龍三冬卧洙曰易龍蛇之蟄以存神老鶴萬里心洙曰舞鶴賦結長悲於萬里

時賢俊人未遇猶視今洙曰後之視今猶今之視昔也嵆康不得死

一云且不死江淹恨賦中散下獄神氣激楊孔明有知音魯曰徐庶薦孔明又如壠底

松用舎在所㝷洙曰古詩鬱鬱澗底松大哉霜雪榦歳乆爲枯林

洙曰傷有材而不見用○師曰龍雖蟄於冬至春則頼以沛霖雨喻孔明得徐庶之薦終則見用鶴心在萬里柰巳老何喻嵆康日

暮途窮左右無一言之援是以終死獄中夫昔嵆康孔明皆賢士也一則得君一則失𫝑豈非幸不幸𫆀

昔者龎德公洙曰者一作在未曾入州府襄陽𦒿舊間處士

節獨苦洙曰後漢逸民傳龐德公者南郡襄陽人也未甞入城府夫妻相敬如賔豈無濟時䇿

洙曰一作術終竟畏羅𦊙彦輔曰一作終歳畏罪苦林茂鳥有歸水深魚知

聚舉家隱鹿門劉表焉得取洙曰荆州刺史劉表數延請不能屈乃就候之謂曰夫保

全一身孰若保全天下乎龎公𥬇曰鴻鵠巢於髙林之上暮而得所棲黿鼉穴於深淵之下乆而得所𪧐夫趍舎行止亦人之所巢

穴也且各得其栖𪧐而巳天下非所保也因釋耕於壠上而妻子耘於前表指而問曰先生苦居畎畒而不肯官禄後丗何以遺子

孫乎龎公曰出人皆遺之以危今獨遺之以安雖所遺不同未爲無所遺也表歎息而去後遂携其妻子登鹿山採藥不反○秦曰

襄陽記云鹿門山舊名蘇嶺山建武中襄陽侯習郁立神祠於山刻二石鹿夾神祠道口俗因謂之鹿門廟遂以廟名山

陶潜避俗翁未必能逹道蘇曰墨子未必逹吾道觀其著詩集

頗亦恨枯槁趙曰因陶潜而有所悟故於此詩非直詆陶也陶集中固有恨枯槁之語矣如楚調之夏日長抱飢

寒夜無𬒳眠飲酒詩顔淵稱爲仁長𩚑至于老雖留身後名一生亦枯槁其他皆𩔖是豈不謂之頗恨枯槁乎逹生豈

是足黙識蓋不早有子賢與愚蘇曰党盟吾雖有三子賢不肖在渠輩若夫一日合

眼子等榮賤任其事業非千吾事何其掛懷抱立之曰山谷書淵明文有與五子䟽又命子詩曰夙興夜

寐願爾斯才才之不才亦巳焉哉文責子曰白髪𬒳兩𩯭肌膚不復實雖有五男兒揔不好𥿄筝阿舒巳二八懶放固無匹阿宣行

志學而不爱文術雍端年十三不識六與七通子垂九齡但覔梨與栗天運苟如此且進杯中物𮗚淵明之詩想見其人愷悌慈祥

雖謔可𮗚也俗人便謂淵明諸子皆不肖而淵明愁歎見於詩所謂癡兒前不得說夢也○黄曰子美困於三蜀蓋不知者詬病以

拙於生事又往往譏議宗文宗武失學故聊𭔃此詩於淵明以解嘲耳其詩名曰遣興可解也俗人亦以爲譏淵明非也

賀公雅吳語洙曰賀知章〇蘇曰陸機雅能吴語吴兒聞之皆起歸思○大臨曰丗說王眞見王丞相以腹

熨彈棊局曰何乃渹注云吴人口冷爲渹虚觥反劉旣岀人問見公主云何劉曰未見也異唯聞作呉語尓○孝祥曰語林曰眞長

云丞相何竒止能作吴語及細唾也在位常淸狂洙曰武五子傳清狂不惠凡狂者隂陽脉盡濁今此又不

狂似狂者故言清狂也或曰色理清徐而心不惠曰清狂清狂如今白癡上䟽乞骸骨黄冠歸故

蒼舒曰右按禮記郊特牲曰野夫黄冠冠草服也○⿱⺾⿰𩵋禾 -- 蘇曰賈亮䟽乞骸骨漢文不𠃔三上不荅乃棄官隱中條

氣不可致洙曰王徽之字子猷桓公嘗謂徽之曰卿在府日乆此當相料理徽之𥘉不酬荅直髙視以手板拄頰云

西山朝來致有爽氣耳斯人今則亡魯曰顔淵今也則亡山隂一茅宇江海日

淒凉洙曰知章事明皇爲祕書監自號四明狂客及祕書外監晚節尤誕放天寳𥘉夢遊帝居及寤遂請爲道士歸郷里

以宅爲千秋觀表求周官湖數頃爲放生池有詔賜鏡湖一曲

吾憐孟浩然短褐即長夜修可曰短一作裋見北征詩生陸士衡送子長夜臺王仲宣長

夜何冥冥〇趙曰南史范曄在獄中爲士題扇曰去白日之炤炤即長夜之悠悠賦詩何必多往往

凌鮑謝魯曰鮑昭謝眺○蘇曰江惣詞氣凌鮑謝筆跡踵二王史柄云足下新詩往往氣凌鮑謝〇趙曰往往者忽忽

如此也應據百一詩云用等稱才學往往見歎譽也清江空舊魚趙曰浩然甞有詩曰試垂竹竿釣果見查

頭鯿今言清江之内空有舊魚而人不見春雨餘甘蔗毎望東南雲蘇曰梁瑄不歸

弟璟毎見東南白雲即立望慘然乆之令人幾悲吒鄭曰陟駕切正作咤○修可曰郭璞游仙詩臨川哀

年邁撫心獨悲吒〇趙曰浩然襄陽人襄陽在秦州之東南公思而不見故望雲而起悲吒耳

   憶昔二首

憶昔先皇廵朔方千乗萬𮪍入咸陽洙曰後漢靈帝末京都童謠曰侯非

侯王非王先乗萬𮪍上北芒○趙曰先皇言肅宗也肅宗即位靈武而朔方在靈州之隣則車駕所廵矣隂山驕子

汗血馬洙曰史胡者天之驕 子大宛有汗血駒侯應之北邊塞隂山在遼東外東西千餘里〇趙曰驕子指言回紇也至

德二載廣平王淑爲兵馬元帥郭子儀副之以朔方安西回紇南蠻大食兵計安慶緒時回紇兵最有功也長驅東

胡胡走藏趙曰東胡指言安慶緒也時廣平王之兵戰于溰水而慶緒敗走鄴城反覆不

足怪趙曰慶緒河北明年乾元元年蔡希德等復㑹安慶緒賊復振以相州爲成安府鄴城即相州也此所謂鄴城反覆

指言慶緒明矣舊注模稜云胡走藏者禄山也鄴中反覆者思明未服也然不知當回紇𦔳順之時禄山巳爲慶緒所殺而巳非禄

𨵿中小兒壞紀綱張后不樂上爲忙蘇曰梁到曰壞劉氏紀綱者數

小兒也今用權勢者乃匹夫耳〇趙曰東坡先生詩話有曰関中小兒亂紀綱謂李輔國也張后不樂上爲忙謂肅宗張皇后也舊

注至謂関中小兒爲越王係欲奪嫡言上爲忙者以代宗畏后皆非也自有東坡成說正其謬按張后能牢寵干豫政事後與李輔

國謀徙上皇又屢欲危太子皆張后之惡也至今今上猶撥亂勞心焦思補

四方鄭曰思息吏切〇洙曰今上代宗也自爲太子授天下兵馬元帥及即位内平張后越王之難外經營河朔

昔近侍叨奉引洙曰往在詩云我昔忝近侍時代宗享郊廟也此詩亦言代宗時事而云我昔近侍切奉引然

二史皆不載故不知所任官也出兵整肅不可當洙曰岀兵一云兵也○趙曰奉引供奉之事也舊注

謂奉引事二史皆不載故不知所任何官是何等語也○田曰引唐六典𥙷闕拾遺武后置二人以掌供奉諷諌子美至德二年

宗授左拾遺明年收京扈從還長安盖拾遺掌供奉扈從也爲留猛士守未央蘇曰謂郭子儀奪兵

柄入𪧐衛也致使歧雍防西羗鄭曰雍於用反犬戎直來坐御床

百官跣足隨天王洙曰吐蕃䧟長安天子奔陜〇趙曰守未央東坡以爲郭子儀按史程元振以子儀

有天下功醜爲詆 譛肅宗不納其語然猶留守京師明年吐蕃入宼䧟長安願見北地𫝊介子洙曰傅介

子北地人也持節使誅斬樓蘭王安歸首懸之北闕封介子爲義隅侯老儒不用尚書郎

木蘭行云欲與木蘭賞不用尚書郎○師曰甫甞爲工部尚書郎中犬戎之難甫欲得將如傅介子以討平之而甫文士年巳衰老

想不爲朝廷用所謂冠多誤身者此也

憶昔開元全盛日修可曰鮑明逺蕪城賦曰當昔至盛之時小邑猶藏萬家

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廪俱豐實洙曰開元間承平日乆四郊無

虞居人蒲野桑麻如織雞犬之音相聞○蘇曰叚晞倉廪(“㐭”換為“面”)豐盈民亦富畜公私通客冝舉太事九州道路無

豺虎洙曰時開逺門外西行亘地里萬餘路不拾遺行者不囊糧丁壯之人不識兵器人情欣然感封禪之事○蘇曰王融詩

澄清九州牧道路無豺虎逺行不勞𠮷曰出洙曰言道路無阻隔所至皆通達不必擇日而後出也按

唐書稱至怡者以開元貞 𮗚爲首齊紈魯縞車班班洙曰齊紈魯縞丗稱竒者偉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

桓帝𥘉京師童謡曰車班班入河間者言上將崩乗輿班班入河間迎靈帝〇夢符曰右按前漢志齊織作永紈綺繍純麗之物○

師古曰氷謂布帛之細其色鮮潔如氷也紈素也○饒曰山東出厚繒商販不絶也男耕女桑不相失

洙曰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男子畒婦人桑○梅曰言民不失其業也宫中聖人奏雲門洙曰周礼大司樂歌大吕

舞雲門以祀天神天下朋友皆膠漆洙曰後漢陳重雷義爲友語曰⿰氵𭝠 -- 𣾰自謂堅不如雷与陳劉孝

標絶交論道恊交膠⿰氵𭝠 -- 𣾰歐曰以信義 相交接也百餘年間未災変叔孫礼樂蕭

何律洙曰楊雄解嘲叔孫通起於枹鼔之間解甲投戈遂作君臣之儀得也聖漢𫞐制而蕭何造律宜也豈聞

一絹直萬錢蘇曰河平元年絹毎端直八千至開元子美言万錢其凶荒不言何知有田種糓

今流血洛陽宫殿燒焚盡洙曰安史之乱民困於役而不得耕桑長安宫殿九廟焚燒畧

宗廟新除狐兎穴洙曰張孟陽七哀詩園寢化爲墟周墉無遺堵狐兎窟其中蕪穢不復掃○⿱⺾⿰𩵋禾 -- 蘇

曰郭佐近除宫苑荆𣗥狐狸窟穴尚未持平傷心不忍問𦒿舊蘇曰劉璣重過故郷井邑遷移

田園荒廢駐馬傷心之乆不復更問𦒿舊復恐𥘉從乱離說小臣魯鈍無所

洙曰劉公幹小臣信頑魯僶俛安能返朝廷記識蒙禄秩周宣中興望

我皇灑血江漢長衰疾洙曰長一作身宣王承厲王之乱復修文武之業周道復興○師曰百餘

年間未災変謂禄山未反叔孫通爲髙祖制礼蕭何定律令當是時礼樂律令修明開元之治幾於三代及罷九齡相李林甫生事

逺夷中國消耗禄山一叛舉前日礼樂法律屯壞而弃之玄宗於是時雖欲奏雲門於宫中豈可得哉林甫囯忠禄山之徒平昔相

遊從一旦反目操戈相逐雖欲如向者膠⿰氵𭝠 -- 𣾰之堅豈可得哉太宗時米斗三錢布帛稱是玄宗承冨實之餘業物價極賤兵㒷以來

一絹直万錢前日種糓之地今鞠而爲戰埸東都宫殿尽煨烬宗廟失守狐兎成群令人傷心痛者不忍道及乱離時事甫自頋魯

鈍无能叨蒙工部禄秩足認朝廷不即棄捐󠄂唯以周宣中㒷之功仰望其君灑淚江漢之上惓倦朝廷无復一預朝㑹衰疾日長老

死而後已未甞一言話之間少忘其君足見甫之忠勤詩人无能及之盖謂是也

   冬到金華山觀因得故拾遺陳公學堂彦輔曰拾

    遺唐陳子昂也少讀書於金華山○程曰子昂梓州射洪人射洪在州東南六十里子昂未逹時在金華山讀

   書有書堂尚存甫遊金華因得子昂書堂遂有此作

涪右衆山内鄭曰涪扶鳩切涪水出徼外南入漢金華紫崔嵬洙曰爾雅石戴土謂之崔

嵬陸士衡西山何其峻層曲鬱崔嵬上有蔚藍天鄭曰蔚紆勿切○師曰金華神仙有三十六洞天八十一

福地蔚藍天乃洞天之名金華山有觀故云云垂光抱瓊臺洙曰孫綽遊天台賦瓊臺中天而顧居○趙曰

蔚藍則茂蔚之藍今詩人言水曰挼藍則天之青亦可言蔚藍近丗韓子蒼岀沐州即事詩云恍然不悟身何處水色山光尽蔚藍

繫舟接絶壁杖䇿窮縈回洙曰陸士衡杖䇿將㝷逺○趙曰謝靈運詩晨䇿㝷絶壁

顧俯層巔修可曰謝靈運築臺基層巔淡然川谷開雪嶺日色死霜

鴻有餘哀焚香玉女跪霧裏仙人來洙曰曹植逺遊詩曰靈鼇戴万丈神嶽𫤌

嵯峨仙人翔其隅玉女戲其阿陳公讀書堂石柱仄靑苔悲風爲我起

激洌傷雄材洙曰古詩浩歌正激洌唐書陳子昂梓州射鴻人苦節讀書尤善屬文𥘉爲感遇詩三十首王適見

而驚曰此子必爲天下文宗後詣闕上書自稱梓州射鴻縣草莽愚臣則天召見竒其對拜麟臺正字文詞宏麗甚爲當時所重新

書子昂有所論著當時以爲法及載武后甞問調元氣以何道而子昂𭄿后興明堂太學而史臣譏其以王者之事勉女主故卒爲

訕侮而不用也○師曰子昂遭時無明聖之君故其才不得展甫傷之故云云雖傷子昂亦白傷也

   陳拾遺故宅

拾遺平昔居大屋尚脩椽⿱⺾⿰𩵋禾 -- 蘇曰郄鑒脩椽大屋貯青眉粉質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荒山

日慘淡故園煙位下SKchar足傷所貴者聖賢洙曰按子昂𭄿后興明堂

太學及條上利便三事莫非賢聖之先務具載新書有才繼騷雅哲匠不比肩趙曰子昂

𥘉爲感遇詩三十首王適見而驚曰必爲天下文宗故公此篇言江左之詩至子昂而𥘉変盖本乎離騷二雅也殷仲文云哲匠感

公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馬後各與日月懸洙曰揚雄司馬相如皆蜀人○蘇曰郭沔曰男兒焉能乆

生一死足矣若軰不見晁錯紀信名如日月懸空誰可掩蔽吾要明身後名非苟冨貴之徒也陳後主壯之○趙曰使荀子貴名起

於日月○師曰拾遺諌官也子昂甞爲拾遺爵位雖卑不足傷痛後丗所貴於子昂者以能諌武后爲王者之事如興明堂崇太斈

皆聖賢之急務况又作感遇詩三十章其才可継離騷大小二雅雖當時哲匠善爲詩者莫與之比肩子昂生於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司馬相如之

後時雖不同其名與日月爭輝固不减於二子二子亦蜀人故甫言及之子昂平昔與同遊英俊人多

秉輔佐權洙曰子昂與陸餘慶王無競房融崔㤗盧藏用趙元最厚善彦昭超玉價

超一作趙○趙曰趙彦昭以權幸進然必有才智者故以超玉價言之郭振起通泉洙曰郭元振㪯進士

授通泉尉後封代國公餘見後過郭代公故宅○趙曰元振則自通泉而往先天二年定䇿誅竇懷貞等皆處相位到今

素壁滑洙曰湛方生曰素壁流光灑翰銀鉤連洙曰銀鉤字勢也索靖書𫝑曰婉若銀鉤漂若

盛事㑹一時此堂豈千年終古立忠義感遇有遺

洙曰傳言子昂死有文集十卷盧藏用爲之序盛行于代○趙曰子昂有感遇詩曰吾𮗚龍変化日聖人不利巳日金鼎合還

丹等篇是也○師曰時同遊之士多秉輔佐之𫞐獨子昂官不甚𩔰至今素壁上尚有諸公墨迹存焉以此堂經乆必壞不足以傳

後代然忠義之名不朽者惟感遇詩傳于天下覽者得以𮗚子昂之藴矣字躰如銀鉤屈曲故云灑翰銀鈎連

   過郭代公故宅彦輔日郭震字元振以字𩔰封代囯公

豪雋𥘉未遇其跡或脫略洙曰江淹賦脫略公卿跌宕文史○師曰自昔豪俊之士多不拘小

莭故云云代公尉通泉放意何自若洙曰元振尉通泉甞盗鑄及掠賣部口以餉遺賔客

夫登衮冕直氣森噴薄洙曰靈運吴都賦噴薄沸騰寂寞長邁〇趙曰先天二年郭元振以

兵部尚書復同中書門下竇懷貞等附太平公主潜謀不順玄宗發羽林兵睿宗聞変登承天門楼元振率兵侍衛奏上前奉誥誅

懷貞等無它也磊落見異人豈伊常情度洙曰新書武后与語竒之索文章上宝劒篇遂

得擢用後聘吐蕃還上䟽言大將論欽陵請去四鎭兵卒分十姓地爲不便○趙曰此專譏太平公主事而舊注又𮦀之以武后召

見竒之此豈登衮冕時邪定䇿神龍後宫中翕清廓洙曰按新書明皇之誅太平公

主元振獨領軍扈從事定𪧐中書十四日以功封代囯公○趙曰神龍則中宗即位改元元年去天先二年凡八年而斈者毎疑之

甞論曰太平擅寵自中宗而末則禍胎在神龍而下也俄頃辨尊親指揮存顧託

太平公主旣誅則君臣之間玄宗得尊位父子之間玄宗得親傳所以感睿宗付託之意也群公有慙色

洙曰玄宗之舉事也諸宰相皆走㐲外省蕭至忠竇懷忠等皆從逆○趙曰玄宗之平乱也諸宰相皆走伏外省獨元振㪯兵扈帝

王室無削弱逈出名臣上丹靑照臺閣劉曰玄宗封元振代囯公𦘕像

凌煙故云云我行得遺跡洙曰跡一作址○晏曰遺迹故宅也池館皆䟽鑿壯

公臨事斷顧歩涕横落髙詠寳劒篇定功曰元振宝劒歌云君不見昆吾

鐡治飛炎煙紅光紫氣俱赫然良工鍜錬凡幾年鑄作宝劒名龍泉龍泉顔色如霜雪良工嗟咨歎竒絶瑠璃玉匣吐蓮花錯𨩐金

環生明月正逢天下無風塵幸得用逢君子身精光黯黯青蛇色文章片片緑龜鱗非直結交遊俠子亦曽親近英雄人何言中路

遭弃捐󠄂零落飄淪古獄邊雖復埋沉無所用猶能夜夜氣衝天○趙曰宝劒篇乃郭代公之竒作所爱於武后冝公服膺而髙詠之

神交付⿱冝八 -- 𡨋修可曰文選潘安仁作夏侯湛誄曰心照神交唯我与子南史劉訏字彦度阮孝緒愽斈

隱居不交當丗訏一造之即頋以神交列子曰夢有六候正噩思覺喜懼此六夢者神所交也沈休文和宣城詩神交疲夢寐路逺

隔思

   詠懷古跡三首同作五首二首見陵廟門

支離東北風塵際洙曰莊子人間丗支離䟽注云形躰支離不全貌○蘇曰徐懿老年病躰支離漂泊

万里又值西北風塵○趙云言禄山乱時在賊也公之在賊或往河陽或趍行在或居秦或居同谷是爲東北風塵漂泊

西南天地間洙曰漂泊言無定止○趙曰言其入蜀往來東西川且在夔也三峽樓臺淹

日月洙曰三峽謂瞿唐巫山黄牛也○趙曰夔之上游則月峽下游則巴峽巫峽此三峽也五溪衣服

共雲山洙曰五溪蛮夷所居馬援所征之地衣服言異制也共雲山言与之雜居○薛曰右按後漢威將軍劉尚擊武

陵五溪蛮夷注酈元注水經云武陵有五溪謂雄溪樠溪酉溪潕溪辰溪悉是蛮夷所居故謂五溪蛮皆槃⿰夸𤓰 -- 瓠之子孫也土俗雄作

熊樠作朗潕作武在今辰州界羯胡事主終無頼洙曰禄山負恩也無頼言無所𠋣頼詞客

哀時且未還洙曰公自言傷時也𢈔信平生最蕭瑟暮年詩賦動

江𨵿洙曰周書𢈔信字子山雖位望通𩔰常有郷關之思乃作哀江南賦以致其意其辝畧云壯士不還寒風蕭瑟

揺落深知宋玉悲洙曰宋玉一作爲主九辨云悲哉愁之爲 氣也蕭瑟𠔃 草木揺落而変衰又曰竊獨悲此

風流儒雅亦吾師⿱⺾⿰𩵋禾 -- 蘇曰江惣曰宋玉不惟文章亘絶風流儒雅自可爲後生師範○趙曰言風流

以樂廣王衍爲首儒雅則公孫弘董仲舒悵望千秋一灑淚洙曰謝靈運詩灑淚眺連崗

條異代不同時洙曰漢文帝見相如上林賦恨不与之同時江山故宅空文藻

洙曰哀江南賦誅茅宋玉之宅○趙曰今公尚在䕫所賦詩乃言歸州宅耳雲雨荒臺豈夢思

爲玉曽賦陽臺事也〇趙曰宋玉所言朝雲行雨託興以言夢中事公詩言荒臺之雲雨豈是夢思乎詳並見上注最是

楚宫俱泯滅舟人指點到今疑洙曰疑神女事也〇趙曰此言楚之所謂髙唐𮗚朝

雲廟者無有矣後人亦疑其當時之有無亦未可知也

群山万壑赴荆門生長明妃尚有村洙曰歸州有昭君村下有香溪俗傳

因昭君而草木皆香故曰香溪一去紫臺連朔漠洙曰江淹恨賦若夫明妃去時仰天太息紫臺稍逺

関山無極揺風忽起白日西匿隴鴈少飛岱雲寡色望君子𠔃可期終蕪絶於異域○⿱⺾⿰𩵋禾 -- 蘇曰王昭君臨行掩淚曰使妾别紫臺椒房

和親朔漢大將軍寕無愧恥乎獨留靑塚向黃昏洙曰昭君墓也○薛曰右桉圗經昭君臺㒷山山南

二里漢掖庭待詔王嬙字昭君南郡秭歸人舊注云邑人閔昭君不回立臺以𥙊焉今有昭君村又琴操昭君伏毒而死單于㪯葬

之胡中多白草而此冢獨青○杜曰引單于旣死子逹立昭君謂逹曰將爲漢將爲胡曰爲胡於是昭君服毒而死單于㪯囯葬之

胡中多白草而此冢獨靑前代詞人爲作歌詩以弔之𦘕圖省識春風靣環珮空歸

月夜魂薛曰漢元帝宫人頗多甞令𦘕工圗之有欲呼者披圗以召故宫人多行賂於𦘕工王昭君姿容甚麗無所苟

求工遂毀其狀後匈奴求美女帝以昭君充行旣召見帝悅之而名字巳去遂不復留帝怒殺𦘕工毛延壽千歳琵

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洙曰昭君𥘉適匈奴在路愁怨遂於馬上彈琵琶以𭔃其

恨至今傳之謂之昭君怨○薛曰右按釋名推手向前曰琵却手向後曰琶因以爲名漢遣烏孫公主念其行道使知音者馬上奏

琵琶以慰之歸州有昭君村○趙曰若魯変詩一曲琵琶馬上彈恨声飛入單于囯是巳

   公安縣懷古魯曰吴大帝推蜀先主爲左將軍荆州牧鎮油口即居此城時人号備爲左公

   故名其城曰公安

野曠吕蒙營洙曰吴將吕蒙營於公安○鄭曰十二州志吴大帝封吕蒙爲孱陵侯居此地故曰營

深劉備城洙曰劉備曽爲荆州牧寒天催日短⿱⺾⿰𩵋禾 -- 蘇曰郡平客居多事值寒天鍾鼔催簷外

風浪與雲平⿱⺾⿰𩵋禾 -- 蘇曰水雲風浪卷地疑与雲平一葦敢航者丈夫之勇可見也灑落君臣

趙曰言先主與諸葛飛騰戰伐名維舟𠋣前浦長嘯一含情

洙曰阮籍見孫登長嘯而返

   過宋貟外之問舊莊

宋公舊池館零落守洙曰一作首陽阿洙曰阿山阿枉道秖從入

吟詩許更過趙曰凡枉道而遊者猶任其入况能詩者而不許其過乎則公自負可知矣淹留問

𦒿老寂寞向山河趙曰淹留駐迹之義欲問𦒿老貟外平日之事所以爲之淹留貟外亡矣其莊空存

對此山河徒寂寞耳更識將軍樹悲風日暮多洙曰馮異毎所止舎獨居樹下軍中

呼爲大樹將軍漢光武以此多之○師曰陽阿乃山之南時李貟外与弟執金吾居此甫枉道過之金吾已死故有 寂寞向山河悲風

日暮多之句將軍樹美金吾也

    石笋行彦輔曰成都記石笋及林亭池石之地雨過必有小珠或青黄如粟者亦有細孔可以貫

    𢇁○田曰杜光庭石笋記云成都子城西曰㒷義門金容坊有通衢幾百五十歩有石二株挺然聳峭髙丈餘

    圍八九尺𦒿舊傳云其名有六曰石笋日蜀妃闕曰沈犀石曰魚鳬仙壇曰西海之眼曰五丁石門皆非也圖

    經云石笋街乃先秦寺之遺址殿宇楼臺咸以金宝飾之爲一代之勝㮣後遭兵火而廢或遇夏秋霖雨里人

    猶拾珠玉異物前蜀丞相諸葛亮命掘之俯𮗚方驗測𨼆其家有篆字曰蚕叢氏啓囯誓蜀之碑以二石柱横

    埋連接鐵其中歷代故不可毀復鐫四字曰濁歜燭蠲時人莫能曉察惟孔明黙悟斯旨令左古瘞之後蜀主

    李雄SKchar2水相范賢詰其所自再掘而詳之賢議曰然厥字四其理各有所主亥子歳濁字可記主其水災寅夘

    年歜字可記主其飢饉巳午年燭字可記主其火災申酉年蠲字可記主稼穡充益民物冨贍悉以年事推之

    應驗符響又云蜀之城壘方隅不正以景測之石笋於南北爲定无所偏邪今按石笋在衙西門外僅百五十

    歩二株双蹲一南一北北笋長一丈六尺圍極於九尺五寸南笋長一丈三尺圍極於一丈二尺南笋盖公孫

    𫐠時折故長不逮北笋○趙曰此篇作於上元元年是年李輔囯 日離間二宫擅𫞐之迹甚彰故因賦石笋而指

    譏李輔囯○師曰甫意謂此石必是古者卿相墓前表識後丗妄加縁飾以爲海眼以蔽𮐃愚俗盖譏禄山囯

    忠以微賤小臣蒙蔽玄宗致天宝末年之禍然誣辝謬語君子當致察

君不見益州城西門陌上石笋𩀱髙蹲鄭曰蹲徂尊反○洙曰成都記

石笋城西門百餘歩亦呼爲石笋隅落相隅西南數歩不對各折爲五六段相續以立人云五丁檐亦曰蜀王妃墓表益州城郭皆

不直此盖正東西也公孫𫐠時此石折治中從事任文公歎曰噫西方智士死吾其當之歳中果卒陌一作街古來相

傳是海眼洙曰來一作老苔蘚食盡波濤㾗田曰成都記距石笋二三尺每夏月

大雨往往䧟作土穴泓水湛然以竹測之深不可及以䋲繫石而投其下愈投而愈無窮凡三五日忽然不見嘉祐春牛車碾地忽

䧟亦測而不能達父老云見此多矣此亦甚異者故有海眼之說云○趙曰按唐劉崇逺作金華子書載海眼一事云北海郡國發

得五銖錢取之不盡得一石記云此是海眼華陽風俗記曰蜀人曰我州之西有石笋焉天地之推以鎮海眼動則洪濤大濫云

雨多往往得瑟瑟洙曰毎雨過人多得瑟瑟〇蒼舒曰按博雅瑟瑟碧珠也杜陽雜編有瑟瑟幕其色

經明靈薄無與爲比此事恍愡難明論恐是昔時卿相墓立石爲

表今仍存洙曰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蜀王本紀云武都丈夫化爲女子顔色美絶蓋山精也蜀王納以爲妃無幾物故乃發卒之武

都擔土葬於成都郭中號曰武擔以石作鏡一梔表其墓華陽國志曰王哀思之遣五丁之武都擔土爲妃作冢盖地數畒髙七丈

立石俗今名爲石笋惜哉俗態好蒙蔽洙曰莊子蔽蒙之民亦如小臣媚至

尊政化錯迕失大體蘇曰趙充國近見大臣全失爕理政化錯迕隂陽不時多失大體坐㸔

傾危受厚恩洙曰時林甫國忠傾覆王室故子美此詩有所謂耳嗟爾石笋擅虚名

後坐未識猶駿奔洙曰詩駿奔走在廟安得壯士擲天外洙曰梁沈約詩

安得壯士駐奔羲〇孝祥曰漢髙祖大風歌安得猛士𠔃守四方使人不疑見本根洙曰華陽風俗

錄云蜀人曰我川之西有石笋焉天植之以鎮海眼動則江濤大濫四方之人有來觀者則竒而怪之賛皇公曰夫笋之爲狀也亭

亭掲峭髙然若削圭芒天成神矣今小大相因疊至八九節束以鐵鼓出於人力又何神乎遂命抽去鐡鼔伺事變怪則寂然而神

怪不作○趙曰此八句正以專指李輔國一内臣而連結張妃肅宗信任之呼爲阿父故公詩言惜哉俗態好蒙蔽亦如小臣媚至

尊者石笋以堆石而蒙蔽於人或指爲海眼或指爲表墓說終不明正如輔國之蔽肅宗而人信好之也坐㸔傾危受厚恩言輔國

之寵𦍒也舊注却云是時李林甫楊國忠用事而公譏之大非是盖公乾元元年十二月一日離同谷來蜀作此詩時李與楊巳死

矣又二公爲相豈得云小臣哉

   石犀行魯曰成都記石犀在李太白廟内

君不見秦時蜀太守刻石立作三犀牛洙曰華陽國志秦孝文王以李

氷爲蜀守水作石犀五頭以壓水精穿石犀溪於江南命曰犀牛里後轉爲耕牛二頭一在府市橋門今所謂石牛門一在淵中文

自前堰上分穿羊摩江灌口西於玉女房下自渉郵作三石人立水中興江神要水竭不至足盛不没肩時青衣岀象山下伏行地

中㑹江南安觸山脇溷崖水遯漂疾破害舟船歷代患氷發卒鑿平崖通正水道或曰氷鑿崖時水神怒氷乃操刀入水中乞神𨷖

迄今蒙福成都記亦云石犀五今云三犀牛未詳自古雖有厭聖法洙曰匈奴傳上以太歳厭勝所

在師古注漢髙紀云蕭何𥘉立未央宫以厭勝之術埋冝然乎○杜曰本朝樂史寰宇記載志云在市北乃李氷所立以厭水怪

天生江水向東流洙曰向一作須襄陽白銅鞮歌漢水向東流又莫愁歌河中之水向東流

人矜誇一千載泛溢不近張儀樓洙曰按圖經秦張儀築少城在大城西又周地

圖云張儀築城屢壞不能立忽有一龜周旋巫依龜行廵築遂得立今有龜化橋成都記云張儀樓在子城南又曰張儀樓髙一百

尺𥘉築此城雖曰附龜盖亦順江山之𫝑正即爲耕矣乃作此樓而定南北焉今年灌口損戸口此

事或恐爲神羞洙曰武成以濟兆民無作神羞襄十八年苟捷有功無神羞終藉隄防

出衆力髙擁木石當清秋先王作法皆正道詭怪何

得叅人謀洙曰莊子坂詭譎怪又諔絶詭幻㓜怪易人謀鬼〇趙曰厭勝者詭怪之事爲不足慿故水終有時而

爲害隄防者正道故終藉人力以爲隄防也嗟爾三犀不經濟缺訛只與長川

洙曰語子在川上曰逝者 如斯夫〇趙曰此公之寓意於三犀指廟堂無經濟之人夫無經濟之用終亦缺訛隨長川而漂逝乾

元三年乃吕諲李現李揆第五𤦺同平章事未幾以罪去但見元氣常調和自免洪濤

恣凋瘵洙曰曹子建詩泛舟越洪濤○趙曰謂元氣之謂特在乎得人盖宰相以爕理隂陽爲事也洪濤岀晉木華海

賦云帝嬀巨害之丗天綱浮橘爲凋爲瘵洪濤瀾汗萬里無際意言汗之潢流乃爲凋傷療病於民矣安得壯

士提天綱再平水土犀奔茫洙曰前漢李㝷傳五行以水爲本其精玄武婺女天地所

紀終始所 生水爲凖凖平王道公正脩明則百川理絡脉通偏黨失綱則涌溢爲敗陳蕃傳志清天綱舜典咨禹女平 水𡈽○杜曰梁沈

約云安得壯士駐奔羲

   石鏡洙曰成都記武都山精化爲女子蜀王開明納爲妃無幾物故王哀之取武都山土築爲冢蓋地數

    畒以石鏡表其門

蜀王將此鏡送死至空山冥寞憐香骨趙曰謝東運𥙊冢文号爲㝠

提携近玉顔洙曰選美者顔如玉衆妃無復歎趙曰言昔日專寵衆妃嗟歎今旣死

矣無復歎也千𮪍亦虚還趙曰言送葬之𮪍獨有傷心石埋輪月宇

洙曰見石笋行注○趙曰借張綱埋輪爲證也

   琴臺

茂陵多病後洙曰相如後居茂陵常病渇尚愛卓文君洙曰文君臨卬卓氏女少寡好

音相如以琴心挑之文君夜奔相如相如與歸成都酒肆人間丗洙曰枏如旣歸成都家居徒四壁立乃之臨卭

賣車𮪍酤酒文君當壚自滌器於市琴臺日暮雲洙曰成都記琴臺院以司馬相如琴臺得名而非相如舊

臺在浣花溪正路金花寺北厢號海安寺梁蕭藻鎮蜀増建樓臺以俻遊觀元魏伐蜀下營於此掘爲塹得大罋二十餘口蓋所以

響琴也隋蜀王秀更増五臺并舊爲六野花留寳靨薛曰右按楚詞天招曰靨輔奇牙冝𥬇焉○趙

曰以譬寳靨花鈿也蔓草見羅裙蘇曰江揔妻一日見庭草作詩曰雨過草芊芊連雲鎻南陌門前吾試㸔

似妾羅裙色○趙曰言草之緑色如見其裙也歸鳯求皇意寥寥不復聞洙曰何遜

聽琴畢謂客曰吾恐伯牙絶弦之後此意寥寥丗不復聞今日何期再洗吾耳也○杜曰徐陵王臺新詠載相如琴臺歌云司馬相

如遊臨卭冨人卓王孫女新寡竊於壁間窺之相如鼔琴歌挑之鳯𠔃鳯𠔃歸故郷遨遊四海求其皇又曰皇𠔃皇𠔃從我栖得託

字尾永爲妃則歸鳯求皇意乃見此




分門集註杜工部詩卷之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