剡源集 (四庫全書本)/卷20
剡源集 卷二十 |
欽定四庫全書
剡源文集卷二十 元 戴表元 撰䟦 銘 箴 贊 述 碑
䟦濂溪二程謚議
濂溪周元公初未嘗以道學自名而精修妙悟上接鄒魯其衣冠言笑雍雍然與人蓋無異耳大程先生亦用此道至伊川先生始以軌範肅物之論有所不屑然當純公既沒衆說紛紜卒能堅忍植立而不墜其師法者伊川先生之力也夫由前之道則廣而難窺由後之道則髙而易疎知之尚艱况從而名言之乎加之渡江以來世故之所消磨時尚之所擯黜吾鄉考功臧郎中為此二諡議時去黨禁之開歲月纔幾許而剖析精微搜揚幽𦕈繪畫鋪張委曲各當非知之真其孰能為此之言哉伏讀遺編不勝故家喬木之感
䟦宋元憲韓獻肅二公流盃小飲倡和詩帖
汴都諸公風氣渾厚初未嘗區區以詩篇字畫名家而餘事為之亦非後人所及今觀宋韓二君子流杯倡和詩帖如泰山喬嶽嚴重不言而雲煙草木自然輝潤人撫巻三嘆
䟦吳侯二蜂說
蜂之於蟲以螫聞利害休戚與人宜不相涉今以不堪其類之强攫忘已之螫而赴急於人人宜不直其類之强攫忘螫之惡而助之此人心天理之自然不可泯絶春秋存小國者進其褒滅同姓者甚其罪殆與看雲道人此文同義
瓶城軒銘〈并序〉
吳興凌徳庸規寢旁小軒為習讀修省之所而摘先賢法言守口如瓶防意如城云者名之瓶城剡源戴表元為二銘題其楹曰
物生於土而散復為土然陶人得是土也濡之炊之而為瓶則一成形以終古至於收藏鹵莾缺破齟齬亦不能以復補不如為土之為愈也惟口亦然善出其言則玉帛歌舞不善出之血流漂杵喜為福主怒成禍府故明者慎之與其違時而傷義寧且黙而無語也
上謀依情中謀依兵下謀依城依情無傾依兵無驚依城無争意之兵人其來無形其去無聲有寇之禍無寇之名至人忘意堯禹之征賢士制意桓文之盟上不能忘中不可制惟城斯憑故必無喜而清無怒而明無懼而平然後可以居無危之樂而收無辱之榮以庶幾乎君子之城
周氏彞軒銘
凡人有靈莫良於心存之聖賢違斯犢禽拱把百尋咫尺千里叩其造端不越常理常理伊何人之秉彞父坐子立兄行弟隨夫婦禮睦朋友義正放乎君臣曰忠曰敬言之未出童子能然言之既出壯夫所難端木費辨季由傷勇恂恂兖公藏珍自重徐行無驚善養非鈍亨心在坎致命惟困我友天錫周室之望刋銘彞軒用永鑑觀
昉軒銘〈并序〉
日初明為昉日之明無時而不有也而旦也人始見之人心之明人惟不見其用用則見於威儀辭令政事而人始為之瞻仰歎咏故觀人者不可以不見其明而期人於闇自觀者亦不可以人所不見而不用其明里友蕭子西春秋髙矣方治昉軒以為藏修之室而請文於余乃為之銘曰
群動夜息人方安眠我視闇室燭龍在淵亦既旦止東方載明乃見旭日心虛日清昔晦非沒今明非出動作為光虛靈其質外物之來日千萬趣嗜欲薄蝕紛華陰霧敬謹保毓勤勞運為上天之載我惟新之人言中歲如日將晏蕭子勉哉常如始旦
朱漆印匣銘
彪其鞹日見而不鑠黝其中靜乎有容處不失方出不近迂楊朱氏之徒歟漆雕氏之徒歟
復心齋銘〈并序〉
復之彖曰復其見天地之心乎里士陳景惠取以名讀書之齋曰復心而剡源戴表元銘之其辭曰
陰六之極是為寒冬天道當復雷行地中我有篤友於焉觀心不出户牖明神照臨方其未復天地懸隔乃既復之如還故宅父命子諾夫言婦隨行行伍伍無闕無虧無闕伊何其先本全無虧伊何遊乎自然惟兹精微不能絲毫睨則愈逺抑之滋髙勿謂既復返亡逐奔守者少怠寇窺爾垣束爾筋骸攝爾知覺百爾所思不如善學桓桓齋楹爰揚良箴先哲實然匪惟斯今
遜齋銘〈為簡池劉氏作〉
遜食不噎遜步不僵遜獲者鬼不得嘯其堂遜言者玉質金相我行四方求道荒荒歸治一室芟縞鋤彊義以為疆禮以為隍慈以為梁徳以為航蓋不但却踵英雄之林折肱紛華之塲方將幸嬰兒之三舍辭思父之五漿又安得以今之魯狂擬昔之蜀莊者乎
寸屋銘〈為時上人作〉
我聞黄庭治田以寸治寸不勞而收千萬四方之流出自金仙乃有寸屋其法同銓惟人一軀不能數尺心居殻中如苞係棘厥苞幾何纔寸而方靡至不受有聞皆藏道義輜重事為鋪設父愛子恭師和友恱人求容實我獨容虛實計不足虛存有餘卑儉為楹清淨為梁載以正直覆之慈良燕處横肱美寢便腹六合為胸八荒在目廣居雖廣以寸為度寸寸不已莫窮其數剖爾扄鐍徹爾藩垣㝠懐信踵以據無垠
君子軒銘〈并序〉
蜀牟先生名其婿秦張楧授徒之室曰君子軒取孟子所以敎者五之辭云剡源戴表元為之銘曰
維古君子有國有民徳符命圭化行垂紳王風之陵賢不必貴乃有專師以名抗位舍爾洪荒從爾澮溝八荒茫茫雲興於邱哇收經鳴榛夷道開素王之門三千其來嗣者鄒公拓孔之疆舌觝楊墨氣麾齊梁逆拂順磨明滋陰潤力施一夫功踰千乗我聞至言厥敎雖五洎乎有成一似時雨肅肅軒楹雍雍佩衿哲人嘉謀如玉如金莫尊匪禮莫善匪文咨爾君子各敬其身
奉化州庠小學箴
維人之初其天渾渾有識而爭能言乃昏方其未然揖遜折衡習之既堅嚴誅莫從於昭先民厥重小學用耻興畏因恭道覺童牛受穿負載千里良駒服羈以配君子有一黠悍竊轡毁車御者惡之甚於猿狙記誦蘊蓄詞章潤飾專精棄時矜能敗徳姬父翼翼虞舜蒸蒸任如鴻毛舉莫能勝噫嘻州儒聚講有廬髧彼群髦亦步亦趨我作訓辭爰警傲偷匪我則然維聖之猷
袁氏字箴
國袁氏子瓘字敏存請言於剡源剡源為之箴曰繄玉之生與石同族縁有其文以追以琢厥文伊何外潤中明潤溥陰施明涵陽精惟禮有瓘取材斯先純和鬯通芬香潔蠲目持踵從息視心聽臨之孔威曷敢不敬堂堂袁宗累世朱紫政流岳牧名在圖史迨爾賢祖沈厚寡言孝通神明信孚魚豚鍾慶於子是為名父培壅菑耘勤勞纂組為兹嗣續厥惟艱哉負重惟徳致逺須材有一怠傲如器斯捐奢浮沉湎取仆招顚賔老在席恭陳訓辭兢兢惟瓘敬以存之
真贊二首
遊戲夷惠之間雌黄管葛之上蓋其愚近達慵近放戇近直遲近讓至於潜光返獨澄源觀曠審一區之易足悟兩岐之皆妄固不害其為風平川浄天融雲盎也此翁足未嘗出門而心游萬里言不能脫口而手評百家故知之淺者以為江湖朝市得其真者許之泉石煙霞噫嗟乎其無他乎抑猶未免於誇耶
仇仁近真贊
廣袂長襦纓獵其胡素絲以為絢尚為是雍雍于于非平時慕作洛詠而歌吳歈者乎
鮮于君真贊
不可以為山澤之臞亦不可馳騖於功名之途夷乎惠乎魯狂之徒乎
周義烏真贊
娭娭乎若無所為咿咿乎又若有所思頎頎乎若氣盛逺馳纍纍乎又若老而將衰歸來乎吾誰與為歸後有作者則不可知欲同世莫我瑕疵莫我為宜為無町畦乎為嬰兒乎噫
徐仲彬真贊
吾觀斯人胸襟漫汗如能吞八九雲夢之寛眉睫鬱勃有曽活十萬生靈之績可以垂紳佩玉規行矩趨可以飛書走檄縱横應敵者也
單吉父判官真贊
吾觀其人鬚眉聳修巾屨整飭翛翛乎似不欲一物之干其靈臺而焦焦乎常有疾奸豪憂黎庶之色殆可與為祥風慶雲可與為雷霆霹靂者也
韓仲友真贊
謂子質邪錦心繡肝謂子達邪草衣卉冠蓋世之畸人天欲完之而姑試以世材之難不然宅於荆食於韓宜可以偃仰盤桓尚何為飲鏃縱横之林而遡帆功名之湍邪
任仲端題真
衣冠禮遜以為雅飾詩書意氣以為清腴望之儼然知其為東魯之徒
蟾上人真贊
此老以清峭為骨故於物無所屈以慈和為貌故於人無所較至於縱横翰墨浮沉談笑則又庶幾乎棘端之戲猴管中而窺豹者也
東坡雨行圖贊
玉雪心肝泥塗巾屨赤璧磯前褰裳徐步宜乎馬吕諸賢援之鑾坡禁苑而不為榮章蔡二子投之蠻煙瘴雨而不加懼也
贊蘭石
風柔日暄不自以為妍崖枯水縮亦不自以為恧此之謂生芻一束其人如玉者耶
贊畫鬼戲
水息輪停風休綫偃有何煩勞作此舒展
一毬在肩衆鬼驚詡不聞施為以目相語
鳥飛於天與汝何毒陰機激之為是反覆
葫蘆在手筤簹在口自居其娛不覺其醜
㝠行意坐不害為嬉枉矢哨壺從何得之
削方縈毫周代蹴踘嬰兒之心百死不黷
贊畫龍
溝江湖吾窟宅噴雲霧其裳衣誠無求而不得嗟無出以何為
千戸髙君行述
人有居微履約不擇巳之便安而急人之艱窮又能當忽然之驚而不惑於鬼神死生之故此學士大夫有氣誼敏決者之所難也而或談笑造次兼之不既甚可稱乎然其名字不幸湮沉泯滅於稠衆之中沒齒無所表見僅幸而天報之以賢子孫尚徳君子惟論福澤之所由來而因得彷彿其為人若千户髙君者可謂希矣髙君諱忠義族世出肅慎氏當金之存世襲千戸君父自遼東分鎮洛陽五橋寨於是君生方十五歲父以調發至慶陽病死君仍其職管攝軍伍有能名金亡居大名為民有權豪張宣差占據新附户四十餘君引義訴列奪而還艮蔡罕公開行中書省于三河之上帶銀牌為其府㕘謀軍行纍囚如麻君一一審録疏理免者以百計雖受罪自以為不寃至元師南興充軍所儲和雇運糧官漕輓百餘萬石襄漢間接餉軍迴猶有餘積以功最當峻遷十二年十月七日竟死年六十七娶吳氏生子男某敎習儒業不仕孫男天祐今為浙江等處行中書省問理官君長於弓馬射獵百步内不發虛矢性質直不好浮屠老氏見貧困者即解囊賙給無吝容渡江之役汴梁多逃軍黄河置禁甚嚴不得脫則往往於民家傭雇或乞食市井狂活君輙饘粥之且喻以理法勿為非客主皆得其便在江南遇俘掠男女骸骨暴露道路間出私錢收埋不知數尤不信神怪嘗督糧經汴梁西鈞州暮當宿驛驛吏告有妖不許宿君徑入篝燈至丙夜據牀瞪坐須臾有扣門者問何人不答再問又不答遂問汝寧非鬼乎敢入即入其門忽自開形狀一似小嬰兒而不見其的君呼前使取足下屨稍近因手擒之亟竄走出稱官人我再不敢來矣次夜又聞牕外悲啼聲問之云我即昨來取屨幾見擒者且吾本欲伸寃非妖也吾本州家庖夫為前驛吏箠死埋竈後每官來出告訴而官反怖我故不得聽我語耳君憮然明日為白州將理其事掘所指地得白骨一具改瘞之驛遂無事余嘗涉獵史傳凡君數事皆數有而求之今人無所見以為恨殆風氣日不及古而為流俗汨沒以至於是聞君之舉謂之近於豪傑特立獨行之士非歟金兵潰時君孤行滎陽道中一人對面張弓欲射君弓自折竊意天地間善類常自有物扶衞之射不得侵賊不能害世謂沾沾沽名行險之人禍福可以智計避就又非通論也謹述
東平趙氏述
東平趙仲文繇浙西臬掾遷江東乙已春以刑部至信州余備官屬得上謁見其貌甚温氣甚清而言甚文心賢之然舉口輙不能忘其鄉若無意於出者余疑焉曰吾家壽父年且七十有四母閻夫人亦六十有九凡仕欲以行志吾於仕幾何志於何行而先廢人子之養乎余聞而重賢之既而出其家乘一通曰吾中原士大夫遭金季亂宗族世次俱莫能稽攷而趙氏所及纔止此往者不敢臆補失今不圖恐愈無以語後嗣傳永久幸為我述其槩謹按趙氏自諱海府君以上皆籍東平汶上縣泉溝村累世纍纍墓域在焉惟府君父避難暫徙鄆城縣死遂葬縣東下馬頭兵定子孫復還居汶上府君生瑞字祥卿是於仲文為父嘗為浙東處州平凖庫大使考滿不復仕而耳聰目明膂力强健無異年少所居雖㕓郭田園地榭别業悉在郊外軒車騎從行留自恣足以娛老時時為仲文一遊江南不久即歸仲文與二季咸有子息讀書應門含飴繞膝足以承養噫乎仲文誠如公言人生至樂孰有踰於父母兄弟及時無事春秋歲序展省邱壟烹羊炰羔燕洽宗黨綢繆姻友處有文酒絃奕歌笑之娛出有弋釣浮游登覽之適其與離鄉棄土衝暑潦冐風雪以規銖兩之榮尺寸之積者相去何逺逺哉余不及識平凖公東平古為聖賢宅里名儒鉅卿今猶林立觀公之行藏進退及居家敎子可以知鄉閭風俗之美師友學問之益魯無君子者斯焉取斯詎不信然敘家世竟因附見區區歎羡如左仲文名煥弟某某是歲大徳九年二月四日剡源戴表元述
知奉化州于伯顔去思碑
奉化之為州山疎而水迅疎故土居者清勤力業而少餘貲迅故仕遊者儻侊外顧而無留心鹽絲蔬米埏冶果植器畜之饒不通於四方而衣冠文墨閥閱意氣之交異時常與形勢相為長雄故其民亦或號為難治大徳癸卯冬薊丘于侯以九卿世家來為守專用忠厚文雅廉慈撫柔興弱銷沮囂競一年笞榜輕再年符移清三年科揺平逋流還鄉凋瘵完復吾與黎民漸漸知為生樂矣秩滿久不得去而天災作於浙東饑餓癘疫死者相枕侯日夜與其同寮謀所以拯之官糜有給隣餉有勸野刼有禁道殣有葬至於力不可施則以降貸減征懇籲于上蒙麾犯怒必得請乃已迄于今荒墟廢壟間猶有談笑炊耕以齒人數者皆侯之惠及州民既更生益孚侯誠熟侯敎呻吟按摩動相聞知亦與恬然若安居其鄉而忘去者今人常稱近民官為父母父母之於子寒也常恐無以覆之餓也常恐無以哺之危病也常恐無以護之比其既成立也有禮馭之有過恕之然後父母愈嚴而子愈親若于侯之於吾州安能使人不親而懐之乎懐之不已爰發於言言之可傳必載之碑繫之以詩曰維明有附庸負海西南名張實枵民不勝堪孰返其逋有侯氏于郁郁舒舒清言雅趨亦既構宇乃疆乃理天降饑荒奪其乳哺葺墟作家續骸為人呻吟笑歌繄侯之仁侯性無怒侯軀無欲驅攘疾癘扶導饘粥民曰侯止侯毋我遺侯曰勿止我非爾私凡人有心以已為則無窮之瞻繫此貞石
王氏子葬述
人之常情莫羡於久生莫不幸於夭折而孔光馮道之長年人之醜之也以為不如包羞而疾死顔淵伯魚揚家之童烏得於天者劣矣人之念之也以為其身雖死而名存是何區區無常之好惡若是乎相懸邪蓋幽明善惡禍福之辨至於無可奈何而後不可以無君子之論濮之王氏子叔愚甚慧而賢余與其兄伯温遊其兄屢稱之既而其兄之友又皆稱之既而叔愚之友亦來與余遊叔愚之友又皆稱之既而非叔愚與其兄之友他與余遊而知叔愚者往往又皆稱之余竒焉而叔愚於其間亦自多與余遊余因人之稱而察之良信無幾何叔愚以大徳四年某月某日感疾死錢塘城東客舍年纔二十一於是叔愚之兄哭而悲之曰吾失才弟矣其母悲之曰吾失賢子矣叔愚之友若其兄之友若鄉里知舊悲之曰吾失佳士矣吾黨識與不識同聲悲之曰國失一良士君子矣親者既傷摧痛楚無以自容而疎者亦復嗟憐歎悼不能為懐夫斯人也天既生而材之驟焉而奪之何居嗚呼是真不可以無君子之論人之賢愚材否可以力為而死生壽夭之不出於已者當姑置之使勿亂吾意故夫子慎言命恥無名譏老而不死而以朝聞道夕死為無憾叔愚年雖不髙今觀髙明之家處貴權通顯一人百年之間誰能不死一日輀車出門柳翣載道亦有能使人嗟憐歎悼如吾人之於叔愚者乎世之名譽或有能以矯取而至於行衆致逺則必敗叔愚之勢非能致人以自厚也而自其家庭自其閭塾推而至於逺且衆舉皆稱其名而信非有所聞之實而能然乎是則叔愚雖死而賢於人固逺矣而知叔愚者其何悲叔愚諱友賢其先世本居東平祖仕濮因徙濮父演卿嘗佐靳宿帥府典籖家世敦雅清素故叔愚生而凝重寡言篤學齠齓能文章其漸染服習然也死之年某月某日葬某州某原前葬諸公誄文挽歌之類裒為一編屬余敘次遂為略具梗槩而詳其儻然者以釋叔愚之親之悲而亦以風勵吾黨云
剡源文集巻二十
<集部,別集類,金至元,剡源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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