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國春秋/卷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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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南唐十六 |
魯崇範
[编辑]魯崇範,廬陵人。家故貧,竈薪不屬而讀書自若,意豁如也。九經子史,廣貯一室,皆手自校定。會烈祖初建學校,典籍殘闕,下詔旁求郡縣。吉州刺史賈皓就取崇範本進之,以私緡償其直。崇範笑曰:「墳典天下公器,世亂藏於家,世治藏於國,其實一也。吾非書肆,何酬價為?」皓赴闕,與崇範俱至金陵,表薦之,授太子洗馬。崇範復守廉儉,惟以月俸自給,凡四時錫賚及非次優與,悉頒諸親舊之貧者。元宗即位,尤重之,除東宮使。卒於官。
毛炳
[编辑]毛炳,洪州豐城人。好學不能自給,因隨里人入廬山。毎為諸生曲講,得錢即沽酒盡醉。時彭會好茶,而炳好酒,或嘲之曰:「彭生説賦茶三斤,毛氏傳經酒半升。」炳聞之,㣲哂而已。自後遊螺川諸邑,遇酒輙飲,不醉不止。常宿於酒家,醉甚,誤坐爐炭,異日尻痛,疑為所笞撻,訊之乃知其故。又常醉臥道旁,有里正掖起之。炳瞋目呵之曰:「醉者自醉,醒者自醒,亟去母撓予睡。」〈馬令南唐書雲:「里首張谷掖炳而起,炳曰:毛炳不干於張谷,張谷不學於毛炳,醉者自醉,醒者自醒。」〉後徙居南臺山,數年忽書齋壁曰:「先生不住此,千載惟空山。」因大醉一夕卒。
邵拙
[编辑]邵拙,宣城人。孤峭不撓,博通經史,飲酒至百杯不醉。一日偶沉酗過度,遂覆觴絶飲。有詩百篇,曰《廬嶽集》,又有手鈔史《傳文集》三百卷。及卒,門人袁氏買地葬之。
黃載
[编辑]黃載,字元吉。其先江夏人,世為農。載釋耒耜就學於廬山,師事䖍人劉元亨,精究經史,能文章,一舉不中第,歎曰:「士規模於蹇淺之文,去取於有司之手,其去道不甚遠乎?」遂不復進取,以教授為業。
載事母有孝名,性嗜酒,函丈之間,多置罌缶,興來輙飲,而義理不亂。常釋禮經若干卷,其直百千,為人取去,笑曰:「彼無貲者也,將籍此以成家,亦我之徳。」了不介意。諸生有醵會市羊者,是夜夢一羊,望載乞命,載出以緡酬直而畜其羊;又飼一犬,亦頗馴,每出入則羊犬聨隨,時人號曰「犬羊仙」,且紀其事雲。金陵陷,載以隠居獲免。宋天禧末,一夕醉死,年七十,妻與子皆先卒。
朱存
[编辑]朱存,金陵人。保大時,常取呉大帝及六朝興亡成敗之跡,作覽古詩二百章,章四句,地誌家多援以為證。
朱弼
[编辑]朱弼字君佐,建州人。舉明經第一,授國子助教,知廬山國學。盧絳、蒯鼇、諸葛濤飲博不逞,患苦諸生,學官依違無敢問者,及弼至,一切繩以禮法,升堂講説,座下肅然,絳等亦媿服引去。生徒自四方來者,數倍平時。國亡歸宋,補衡山主簿,秩滿,求為南嶽令,卒。
沈彬
[编辑]沈彬,洪州髙安人。宋末應進士,不第,〈雅言參述雲:彬常夢錦衣貼月飛,識者謂身不入月,不及第也。〉遂浪跡衡、湘。會楚武穆王稱霸湖南,彬獻頌徳詩,武穆王欲避署幕府,以有足疾而止,由是隠雲陽山。好神仙,喜賦詩,句法精美。〈江南野史雲:與浮圖輩虛中、齊已以詩名,互相吹噓。〉尋歸鄉里。
烈祖輔吳,表授秘書郎。〈江南野史雲:彬知先主欲取楊氏,因獻觀畫山水圖詩「須知手筆安排定,不怕山河整頓難」。先主夙聞其名,覽之而喜,遂授秘書郎。〉與元宗遊,俄乞骸骨還山,以吏部郎中致仕。
元宗遷南都,彬年八十餘,來見,曰:「臣久處山林,不預世事。臣妻曰:『君主人郎君今為天子,何不一往。』臣遂忘衰老而來。」元宗命無拜,厚賜粟帛,以其子元為秘書省正字。彬先嵗常指鍾山雷擊栢木四片曰:「此天所以賜吾也。」亟命工治為櫬,諸子不敢違。已又策杖郊原,手植一樹識之,語其子曰:「吾當藏骨於此。」及卒,伐樹掘地,至丈餘,得一石槨,製作精麗,光潔可鑒,蓋上有篆雲:「開成二年壽槨」。〈案馬令南唐書、鄭文寳南唐近事皆雲葢上刋八篆字雲「開成二年壽槨一所」,今從陸游南唐書。江南野史雲:彬將葬,穴其處,乃古冢也。其間見一石燈臺,上有漆一盆,塘頭獲一銅牌,上鐫篆文,又雲「佳城今已開,雖開不葬埋。漆燈猶未爇,留待沈彬來」。所紀與此畧異〉舉棺就之,廣袤中度。彬有都門送客再過金陵諸詩,盛稱於世。
次子廷瑞,有道術,人皆呼為沈道者。嗜酒卻粒,寒暑一單褐,數十年不易。跣行日數百里,林棲露宿,多在玊笥、浮雲二山。死之日,有人見乘舟江上而去,後視其墳陷裂尺餘矣。〈江南野史載:廷瑞常醉,至縣治,直造階上。縣令戲之曰:「沈道者何日道成?」廷瑞應聲奪茟,就幾而書曰:「何須問我道成時,紫府清都自有期。手握藥苗人不識,體含仙骨俗爭知。」云云。令乃慚謝〉
史虛白
[编辑]史虛白字畏名,世家齊魯。〈南唐近事雲北海人。〉虛白隠居嵩少著書,中原喪亂,與韓熈載南渡。時烈祖輔呉,方任用宋齊邱,虛白誦言曰:「我可代彼。」齊邱不平,欲窮其技能,召與宴飲,設倡樂奕碁博戲,酒數行,使製書檄詩賦碑頌。虛白方半醉,命數人執紙,口占筆不停輟,俄而衆篇悉就,詞采磊落,坐客驚服。因説齊邱以五可十必然之論,多引湯、武、伊呂事。齊邱謝曰:「子道大,吾不能了此。」引見烈祖。烈祖曰:「江南地如覆甌,子何以教我?」虛白為言中原方橫流,獨江、淮豐阜,兵食俱足,當長驅以定大業,毋失事機,為他日悔。〈釣磯立談載虛白對曰:「昔關中父老語劉徳輿曰:『長安千門萬戶是公家百姓,五陵聨絡是公家墳墓,捨此將欲何之。』故小人亦以是為使君願,倘公能拓定中土,王有京雒,終不足言也。」〉烈祖喜其言而不能用,擢為校書郎,稍遷州從事以羈縻之。虛白恥初言失,謝病去。南遊至九江落星灣,因家焉。常乘雙犢版轅,掛酒壺車上,山童總角負一琴一酒瓢以從,往來廬山,絶意世事。
保大初,熈載為史館修撰,薦虛白可用。元宗召見,訪以國事,對曰:「草野之人,魚釣而已,安知國家大計。」賜宴便殿,醉溺於殿陛。元宗曰:「真隠者也。」賜田百頃,放還山。
及淮甸不寧,元宗獻江北地求成,虛白乃為割江賦以諷曰:「舟車有限,㳂汀島以俱閒;魚鼈無知,尚交遊而不止。」已而遷都南昌,元宗舟次蠡澤,虛白鶴裘黎杖迎謁道旁。元宗駐蹕勞問曰:「處士居山,亦曾有所賦乎?」曰:「近得谿居詩一聯。」使誦之,曰:「風雨掲卻屋,渾家醉不知。」元宗變色,厚頒粟帛,又知其嗜酒,別賜御醞數壺。徐鉉、髙越謂之曰:「先生髙不可屈,可使二子仕乎?」虛白曰:「野人有子,賢則立功業以道事明主,愚則負薪捕麋以養其母,僕未常介意也,不敢以累公。」鉉、越媿嘆。
卒年六十八。將終,謂其子曰:「官賜吾美酒,飲之畧盡,尚留一榼。吾死,置藜杖及此酒於棺中,四時勿用祭享,無益死者,吾亦不歆。」子皆從之。〈南唐近事曰:虛白卒,其子毎因節序,必修奠訖,爇紙緡於靈座,紙皆不化,用意焚之,火則自滅,遂不復更祭奠雲。〉著有釣磯立談一卷,言江南廢興事頗備。〈宋天聖中,虛白孫溫官虞部員外郎,獻虛白文集,仁宗愛之,追號虛白沖靖先生。〉
陳陶
[编辑]陳陶,劒浦人。少學長安,昇元中南奔,將詣金陵見烈祖,自度與宋齊邱不合,隠居洪州西山,常曰:「世豈無麟鳳,國家自遺之耳!」〈陶少與水曹任畹相善,寓之詩云:「好向明時薦遺逸,莫教千古弔靈均。」又自詠雲:「近來世上無徐庶,誰向桑麻識臥龍?」〉
陶博物,〈海錄碎事雲:陶以詩名,兼釋老學自號三教布衣。〉善知厯象。保大末,有星孛如參芒,指東南,陶語人曰:「國其㡬亡乎!」已而果失淮南。元宗遷南都,至落星灣,將訪以天象,恐陶不肯盡言,以其素嗜鮓,使人偽言售鮓,至門,陶出啗鮓,喜甚,售鮓者曰:「官舟至落星矣,處士知之乎?」陶笑曰:「星落不還。」元宗聞之不懌。既至南都,殿前得殘獸一足,無有知其故者,遣使問陶。陶曰:「是夜乃貪狼星直日,故爾。」元宗嘆曰:「真鴻儒也。」將召見,會元宗晏駕,遂絶意仕進,以修養燒煉為事。西山産靈藥,陶與妻曰:「斸而餌之。」二子,小字柤、棃〈〉或問其優劣,答曰:「味雖不同,皆可於口久之。」變姓名徙去,不知所終。
開寳中,南昌市有老翁了髻被褐,與老嫗賣藥,得錢則沽酒市鮓,相對飲啗,既醉,歌舞道上。其歌曰:「藍采和,藍采和,塵世紛紛事更多。何如賣藥沽美酒,歸去青崖拍手歌。」或疑為陶夫婦雲。
陳貺
[编辑]陳貺〈一作「況」。〉閩人。性淡漠,孤貧力學,積書至數千卷。隠廬山㡬四十年,慶弔人事,都未暫往,衣食乏絶,不以動心。有季父為桑門,時時賴其資給。苦思於詩,得句未成章,已播逺近。〈江南野史雲:貺有詩數百首,骨格強梗,出於常態。〉學者多師事之。元宗聞其名,以幣帛往徴。貺入見,襆巾絛帶,布裘鹿鞟,進止閒雅有度。時方祁寒,元宗見其衣單薄,降手札曰:「欲以綾綺衣賜卿,卿必不受;今賜朕自服紬縑衣三十事,卿其領之。」貺獻景陽宮懷古詩,元宗稱善,詔授江州士曹掾,固辭,乃賜粟帛遣還山。卒,年七十五。〈貺五十方娶,有慶之者曰:「處士新昏宴爾安乎?」荅曰:「僕少處山谷,莫預世事,不知衣裾下有寧馨事。」及就徴,或問:「細君置之何所?」對曰:「暫寄師叔禪院。」曰:「婦人年少,何可不防閑?」荅曰:「扃錮之矣。」曰:「如水火何?」曰:「鑰匙亦以付之。」其淳質如此。〉
鄭元素
[编辑]鄭元素,華原人。少習詩禮,避亂南奔,隠居廬山青牛谷四十餘年,樵蘇不㸑,弦歌自若。搆一室於舍後,會集古書千餘卷,遂終其身焉。元素,溫韜之甥也,自言韜發昭陵,從埏道下見宮室閎麗,不異人間,中為正寢,東西列石牀,牀上石函中有鐵匣,悉藏前代圖書及鍾、王墨蹟,韜盡取之。韜死,元素得之為多。
廖凝
[编辑]廖凝字熈績,衡山人。少隠居南嶽,時登祝融峯,頂觸思成韻語,一時詩人盡屈其下。元宗習其名,數往聘之。初不赴詔,後江南賊起,凝曰:「與其抱道而死,孰與就義以存吾宗。」遂出為彭澤令,慕陶處士為人,已而笑曰:「淵明不以五斗折腰,吾寜久為人役!」即解印歸衡山。〈廣輿記雲:凝秩滿,但攜詩卷、酒瓢而去。〉久之,復起為連州刺史,與張居詠輩為詩友;未㡬,復辭歸,隠衡山。有詩集七卷。一雲凝即匡圖弟,楚亡遷金陵,累官水部員外郎、建昌縣令、江州團練副使,未知孰是也。
洪文用
[编辑]洪文用,為〈闕〉主簿。後主時與族人澤隠泉州文圃山,人咸多其不為世屈。
何溥
[编辑]何溥字令通,袁州宜春人。天資頴異,識雲氣,善地理家言。元宗聞其賢,累詔起之,因上言天經地義之實,擢國子祭酒。〈一雲官僕射。案溥休寜縣基記雲:「職任國師」又方囘有輓祭酒何公像詩,今從之。〉保大中,鄒廷翊相皇陵於牛頭山,溥言不利,極表諫諍,忤㫖,謫休寧令。溥至邑,即改縣基呉王墓後,倚松蘿山前,名真武下壇形。未㡬,卜地縣東南隅居焉。舍前削石,按太極、八卦諸圖,茂林修竹,時時披襟嘯傲其間,以為常。
後主時,復徴,不起。國亡,溥大哭噴血,轉隠芙蓉山,剃髪為頭陀,禮昭襌師,別號慕真,又號紫霞山人。溥雖假跡禪門,絶不譚釋語,每誦道徳經,必嘆曰:「真聖人也,孔子豈欺我哉!」由是專修長生煉化之術。宋天禧初,以火解。所著論氣正訣一卷傳世。
謝銓
[编辑]謝銓,會稽人。仕元宗父子,官銀青光祿大夫、金吾大將軍。國亡,銓守義不辱,挈家遁居祁門,士論髙之。
李元清
[编辑]李元清,濠州人。周師侵淮南,元清父聚鄉里義士,襞紙為鎧,號「白甲軍」,與官軍同守濠州水寨。兵潰,元清徙金陵。趫㨗善走,能及奔馬,常步入汴、洛刺事。後主嗣位,以吉州永新與湖南聯境,命元清為永新制置使。每數月一託疾不坐衙,微服入湖南境,人無知者。敵人動息,元清常預知之。治境累年,邊障寜晏。先是,夏賦凖貢見緍,民以變直折兌為苦,元清奏請納帛一疋,折錢一貫,為定製,又常隨宜科率,民甚便之。嵗總諸科物十餘萬數,轉運入金陵,國用頼以少濟。國亡,以故官起發入汴,元清心誓不復仕二國,因偽稱失明。召驗之,揮刃將及頸,目不為瞬,乃放歸濠州,卒。
盧珖
[编辑]盧珖,世為閩人。王氏建國,避地尤溪。保大四年,置劔州於延平津,以陳誨為刺史,又取尤溪𨽻劒州。尤溪故有戍卒禦山寇,至是以珖為守將。及李仁達亂閩,使其將陳匡弼襲尤溪,珖拒之於東郊水亭,戰甚力,邑人得奔竄不死。珖兵敗,乃曰:「吾受人邑為之守,邑不守,何用生為!」大呼而前,為匡弼將劉掉刀所殺。邑人相與葬珖於杉嶺。珖五子,四子從戰俱歿,季子幼棄草中,隣媼訪其母,送歸金陵。元宗下詔襃䘏,授季子總管,復其家。
許光大
[编辑]許光大,保大時為㳂海都巡檢,居寜徳縣硯江。江寇至,光大持短兵接戰,遂歿於陳,江水如血者三日。屍隨潮歸,鄉人立廟祀之。
陳襃
[编辑]陳襃,江州徳安人。故唐給事中京之後也。十世同居,長幼七百口,不置奴婢,日會食堂上,男女異席,未冠笄者別為一席。畜犬百餘,共以一船貯食飼之,一犬不至,羣犬亦皆不食。襃又築書樓,延四方學者,鄉隣化徳,獄訟稀少。有彭李者,世為其傭,父久喪明,常聞襃子弟言舜至孝,䑛瞽叟目復明,李歸效之,不數日,父目開朗。其感人有如此。昇元初,詔復其家,表門閭。同時見旌者尚數家,皆五世同居雲。
顔詡
[编辑]顔詡,禾川人,故唐魯公真卿之後也。詡少孤,兄弟數人事繼母以孝聞。雅擅辭翰,修飾禮度。及末年,一門百口,家法肅然,聞子弟有與賓客戲者,未常面責,手冩韋昭博奕論署於屋壁,使其自媿。詡季父以非禮據鄉人桑,詣縣求治,邑令下詡評之,詡償以已緡,訟遂止。卒,年七十餘。
許規
[编辑]許規,南陽人。祖儒,義不食梁粟,南奔,隠歙州山谷中,終身不出。儒生稠,稠生規,規好道家言,為人慷慨尚義,常覉旅宣、歙間,聞旁捨生呻呼狀,就訊之,曰:「我某郡人,察君長者,且死,願以骸骨屬。」因指槖中黃金十斤,曰:「以是交長者。」規許諾,為經紀喪事敬,負其骨千里,並黃金置死者家。死者有父,自內出,驚媿之,因獻金如亡兒言以為壽。規不顧,竟去。
規子逖。逖字景山,為人慷慨自喜,有清節。後主時,數上書言事,得校書郎,遷監察御史。宋師圍金陵,統軍使張雄〈即李雄〉擁兵數萬駐上江,後主命逖召雄兵,逖走上江告之故。雄素忠義,即聼命。已而後主以蠟書止雄於溧陽。〈一作溧水〉逖曰:「此非柵兵之地,留之必敗。」乃戒雄曰:「兵來,慎無動,待我一夕,吾當入白可與公兵俱入城。」逖去,宋師挑之,雄輒出戰,果敗死。逖至,收其敗兵千人而還,人以是謂逖為知兵。國亡入宋,召試為汲縣尉,官至司封員外郎。
欧阳彬
[编辑]歐陽彬字可封,吉州人。仕元宗父子,為武昌令、吉州軍事衙推官,至檢校右散騎常侍,兼御史大夫。性至孝,兄弟相友愛。有紫芝一莖兩葩生於楹,鄉人以為孝徳所感,為著賦頌。年九十有四。
鍾離君
[编辑]鍾離君失其姓名〈案東軒筆錄註鍾離名瑾,合肥人;又續文獻通考亦作鍾離瑾,似鍾離為姓,非邑名矣。今姑從南唐書。〉保大中為鍾離縣令,與隣邑許令締姻。鍾離女將出適,置一媵婢。一日使執箕帚治地,至堂皇之窳處,忽泫然淚下。鍾離君見之,詰其故。婢曰:「幼時妾父於此穴地為毬窩,導妾戲。嵗久矣,而窳處未改也。」鍾離君驚問曰:「而父何人?」婢曰:「妾父前兩政縣令也。身死家破,妾遂落民間,更賣為婢。」鍾離君遽呼牙儈及老吏質之,具得其實。是時許令子納采有日,鍾離君急以書抵許曰:「吾賣婢而得前令之女,吾特憐之,義不可久辱,當以吾女貲裝先求婿以歸此女。更竢閲嵗,別辦裝以遣吾女,可乎?」許令答書曰:「蘧伯玊恥獨為君子,君何必自專髙義,願以前令女配吾子,然後君別求良奧,以嫁君女,何如?」於是前令女遂歸許氏。
呉媛
[编辑]呉媛,浚儀人。唐史臣競之後。父志野,義不為梁民,來奔江南,遂於廬陵僑居焉。媛適段甲,生子未周晬而段卒。父母以媛少而艷,議嫁之。媛剺面自誓,事舅嫜極備敬謹,親操井臼匜㸑,教所生子為善士。韓熈載使江西,錄其事以表於朝。
聶氏
[编辑]聶氏,太平鄉民女也。父蚤歿,與母居。一日,隨母入山採薪,母為虎攫去,蹲踞方食。聶持柴刀,自虎後躍登其背,用手按頭,連割其項。同樵見者,呼噪助斫之,虎奮擲不得脫,自囤死。聶捨歸告隣里,共收母屍,時年十三嵗也,衆咸異之。
龔氏二女
[编辑]龔氏二女,父慎儀為盧絳所殺,事見慎儀傳。二女被掠以行,至邵武王堂香嚴寺,絳置酒恣飲,二女遂縊於寺後之小墩,後人名其所曰烈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