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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溪先生朴文純公文正集/卷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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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八 南溪先生朴文純公文正集
卷第十九
作者:朴世采
1731年
卷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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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敬王后練祭設行當否議辛酉六月二十六日[编辑]

臣方在違命俟罪中。亦不敢爲冒籲之計矣。不意昨夕。禮曹郞官以仁敬王后練祭等節目下詢事來到。臣是何人。又叨此禮。惶媿隕越。久而莫定。蓋臣識見昏繆。曾論閭巷匹夫之喪。猶不能詳愼。以成一世之僇笑。則今當國家立主應行之大祭。而適已先從變除之制。實有矛盾而難合者。何敢容喙於其間。以速不韙之誅哉。臣非木石。固知前後下詢之意至嚴且重。而草莽未仕之人。分限義理。自止如此。雖欲展拓變化。以承不世之隆恩。而有不可得。此臣所以尤不敢妄對者也。伏地惶恐不知所達。

恭靖大王廟號議八月二十八日[编辑]

臣昨於辭章。歷陳前後違命之罪。蓋至於問禮不對而極矣。玆者禮官又將聖敎。詢以追上恭靖大王廟號當否之擧。承命惶惑。不知所以自措。第臣前已不克進言於練祭之節。則到今安敢於事關宗廟號諡之重。而尤非臣子所得輕議者。輒肆妄對耶。抑臣積病之中。舊諳文字。百不能記一。唯思解禮者於所謂廢之莫敢擧之文。而附以禮經義權之論。此似或近於今日之事者。而臣旣神思昏罔。學識滅裂。雖欲裁度歸趣。以奉勤懇之休命。而有不可得。則況敢於此遽變初心。遂失草莽庶民之分。而重得罪於古人出位之戒哉。臣無任伏地隕越之至。

恭靖大王位版改題及永昭殿上食哭等議十月二十三日[编辑]

卽者禮曹郞官又以恭靖大王位版改題及永昭殿翼陵祥後上食哭兩事。奉聖敎來詢。臣於積病昏瞀之中。洊膺此命。驚隕媿蹙。不知所爲。蓋臣當前日下詢之日。固知聖敎之至嚴。有不敢終嘿者。而乃以分限之難安。疾病之難強。不克有所詳考而明辨。以對休命。則其在今日。亦將何以異此耶。臣旣屢違召旨。復此不對於下詢。罪當萬死。伏地待罪之外。更無所達。

永昭殿禫後五享大祭用樂議十一月二十日[编辑]

臣前於位版改題之議。一循謬守。不敢有所仰對。自謂此後庶免濫及之弊矣。乃於今日。又承下詢。殆與在朝應得者無異。臣誠駭悶。以爲聖朝擧措。備數大甚。不但賤臣叨冒之懼而已。惟其經禫之後。山陵之哭泣。魂殿之上食。皆出於一時權宜之道。則正古所謂亡於禮者之禮也。而況其他大祭之用樂。本具於五禮儀之文。雖未知能合於其動也中之義。而恐有所不得以廢者。此又臣之昏瞀顚倒不敢妄有折衷。以至對揚於聖問者也。又臣昨因辭章。略引古賢弭災之說。以冀聖朝上下同德。相勉於此。永受無疆之景命。而不料反加寵諭。有若臣所自言者然。臣益媿隕狂惑。不知所以措躬者也。臣之怠慢欺誣一至於此。伏地待罪之外。更無所達。

文廟廟制及馬融等八儒黜廟議十一月二十九日[编辑]

臣違忤不進。以致奉命之人奔走於道路。其歸又不過爲一場無用之說。揆以事體。安有此理。直欲隕死無知而不可得也。今且以下詢兩件言之。古之學制。大抵皆本於辟雍頖宮之辨。然則我國文廟獨爲東西兩門者。必有其故。臣所不得而盡也。至於祀典升黜。實是斯文莫大之論。蓋亦原於宋明諸儒改定於嘉靖之世。而當時取舍。已多可疑。厥後追行。尤似有難。誠無大正之道也。然若姑依從周之義。務欲一一遵行則已。今乃無他變動。而只循删黜之一例。未知其果允合於此義。無所歉礙否也。惟臣昏愚之見。愈難適從。雖微草莽私分之不安。而終無以妄效明對。重取猥越之誅者也。臣積病澌綴。方値隆寒。感痛增益。精力俱盡。區區所陳。亦涉胡亂。伏地震悚而已。

文廟程朱陞配及中朝我國諸儒從祀議壬戌四月十日[编辑]

臣始以疾病危苦。只思求活之計。繼以道塗留落。轉增慢命之罪。誠合萬死。玆蒙聖慈不惟不加之威怒。旣賜回諭。又有所俯詢。臣是何人。每叨寬恩至於此極乎。惶隕震駭。罔知攸措。臣以分限所拘。見識所昧。凡係右等事件。曾已不克仰申明對。而唯於祀典陞黜之擧。竊嘗偶聞其無可大正之道也。故當前月下詢之時。不免略陳其亦難明對之事理曲折而已。非敢肆爲一二指斥。以犯平生之大戒。而然猶追思悚然。心骨俱驚。顧又安可於今日配從之端。取舍之衷。尤非前日泛擧大致之比者。輒效妄論。終乃自陷於僭猥之誅哉。況臣疾勢沈痼。氣力綿綴。僵臥旅次。神識俱昏。殊無勉強收拾。對揚明命之望。席藁待罪。誠合萬死。

何蕃等三人立廟當否議癸亥正月二十二日[编辑]

臣以疾病危苦。方與近侍相守。未及前發矣。此際又蒙聖上別遣禮官。詢以唐宋三臣廟當否。臣竊因此有以仰見聖朝奬義樹風之至意。迥出千古。並切忻悚。第臣從前於此等事例。不敢有所對揚。而唯在諸儒黜廟之時。偶及所聞。終亦不免於無補而有害也。乃當其後陞配從祀之議。尤不敢輒有云云。冀以庶全古者思不出位之義。到今其安有所殊乎。臣承此下詢。不能仰對。徒紆曠世之遇。殆無人臣之禮。伏地惶恐俟罪而已。

孝宗大王世室議二月二十二日[编辑]

臣謹按世室者。帝王觀德之廟。垂之永代而不遷。有非一時臣子之所得私。則王朝之禮。誠莫大於此者也。至於我朝循而行之。祖功宗德。更無可議。恭惟孝宗大王天縱聖德。乃文乃武。旣足以追踵古先哲辟。而適値天運艱難。淹恤北漠殆且十年。及正大位。不量國勢之輕弱。遂以倡明大義爲己任。體春秋謹嚴之志。抱讎恥深大之痛。登進賢士。訓鍊戎兵。夙夜憂念。誓不與彼幷立者。不啻如靑天白日。人皆可覩也。不意上穹不弔。中道昇遐。以致大勳未集。訖今爲臣民之至戚。而然其大志卓業。亦可以暴諸天下萬世而有光矣。蓋玆東方雖嘗被箕子之化。以禮義見稱中朝。而羅,麗相繼。其實海外之小國也。惟我孝宗大王秉至德躬大義。立乎百王之後。克樹華夏所無之烈。領府事臣宋時烈疏中所謂明敍秩仁義之道。同於春秋之功者。推而極之。大義明白。固無可疑。則其於世室永代而不遷。夫誰曰不然。第惟此事。雖難以祖功宗德之常例。有所持難者。然而義理無窮。事體至大。大論之下。或不無甲乙異同之見。況所謂奉君父以天道者。其說可推。凡在臣子之道。尤當益致誠謹。以絶萬世之訾議。以垂一邦之典則。方爲明允。臣之愚意。宜命玉堂儒臣。博考歷代已行之禮及先儒可據之論。具列上聞。而殿下更詢大臣。親加睿定。然後庶得至當之歸。無憾於世室大禮矣。千萬甚幸。伏惟上裁。

仁祖大王世室同告宗廟當否議二月二十九日[编辑]

祖宗朝世室預告之禮。雖未及詳。今旣以孝宗大王功德卓然。尊奉世室之事。將告宗廟。則其於仁祖大王撥亂中興。應爲不遷之廟者。獨且不擧。恐或有歉。依此疏所引漢朝追尊太祖太宗之義。並行告禮。不無可據。第以愚昧不敢質言。伏惟上裁。

擬上太祖大王追加尊號議三月二十一日[编辑]

禮曰有其擧之。莫敢廢也。然則若我世祖宣祖大王加上尊號之事。唯此兩言。足以當其義。無容更議矣。至於太祖大王追加尊號之擧。恐或與前事不同。蓋尊號之上。旣曰非古。見於陸贄司馬光之論已極明正。朱子之說亦以爲尊號始於唐。後來只管循襲。若不是人主自理會得如何說。以此推之。其義尤可知己。大抵三代以後禮義之國。莫如宋朝。眞宗廟號。實加於太祖太宗。而程朱諸賢未嘗有一體追加之議。獨於僖祖東向之位。前後辨論不遺餘力者。豈亦以尊爲始祖。乃係周公之禮制。不容不亟正。而追加尊號。自係歷代循襲之擧。其向背輕重自不同。故孫爲祖屈之義。在彼而不在此也。苟審如是則今日之議。自可曉然而無甚疑矣。宗廟禮嚴。固非人臣所可輕論。然於先儒所論奉君父以天道之義。尤不敢不推致其謹。唯在殿下博訪而審處之耳。伏惟上裁。

各陵祭享素饌當否議甲子五月二日[编辑]

臣自惟猥賤。從前例不敢直對詢禮之擧矣。玆又伏蒙儀曹郞官奉聖旨來問各陵祭享素饌當否。臣益惶蹙不知所措。抑臣愚意。嘗謂論禮家當以古經爲據。其次莫如歷代典故。今此山陵之祭。昉於秦後。固諸經之所未及載。然其饌品。恐無與太廟不同之義。至于建武。制用太牢。開元則加以珍羞。苟依古經。不祭則已。如果祭之者。似當略倣漢唐之禮。禮意事證。誠無可疑矣。第竊惟念祖宗朝數百年遵行之制。實亦重大。若非聖上克思盡禮。博詢而斷行之。如宣祖大王之於卒哭後白衣冠。則有難從古。況臣草莽退歸之蹤。不宜與聞陵廟大禮者。安敢容喙於其間。以增僭冒之誅哉。言之及此。臣無任戰灼俟罪之至。

拜陵時新舊兩陵祭禮服色議八月十六日[编辑]

臣旣承回批。適有所事於先臣丘壟。舁疾徑行。堇免道死。徒切罪懼而已。玆者伏蒙聖慈別遣禮官。詢以陵幸時節目。尤增皇愧。第此在臣微分。從前不敢仰對。到今安有所異者哉。且臣伏覩兩陵望祭時服色。朝廷之所稟議。聖上之所裁敎。似皆允協於人情事理之衷。臣固難容一喙矣。抑臣不知所懲。嘗論閭巷間遭此等變禮者。殆亦不背於今日國家所定。蓋以尊卑之分雖殊。而吉凶之辨略同故耳。然則臣誠愚僭。自無所事於云云也。惟念王朝大禮。事體益重。所宜申考典訓。俾無一毫未盡之患。以俟聖明之俯察。而臣精昏特甚。行又不持一書。終無以遂此賤誠。不勝區區隕越之至。

心經講訖繼講春秋大學衍義孰當議乙丑四月二十六日[编辑]

臣屛伏遐陬。疾病垂盡。此際忽蒙儀曹郞官以進講冊子問議事。來宣聖旨。顧臣何人。復膺斯命。揆以私義。豈容妄喙。第念前日在朝時。不無略陳芹忱者。今雖不能詳記。若夫素心則固在也。臣嘗耦謂大學一書。乃千聖之淵源。百世之規範。旣有章句或問。又有衍義正補聖學輯要以羽翼之。歷考帝王之學。所以脩己而治人者。無過於此。乃敢仰請申講於繼詩之日。蓋循讀諸經者。常道也。申講大學以及衍義者。要法也。是故以我宣祖聖學之深博。先講大學衍義。易春秋二經猶在晩年。祖宗舊事。從可推見矣。如或以申講爲創例難行者。亦當以衍義爲主講。而更加反復沈潛於大學經注。以立其本。又以衍義補,輯要等書。參互溫繹。以盡其趣。斯誠一例也。然則今日之奉對威命者。不可舍此而它適。獨臣方在草野。每以收還職名。爲籲乞父母之地。則其於區區之義。豈宜重爲覼縷。僭猥頻煩。以忝聖寵而干邦誅哉。玆亦不敢盡畢其說。臣不勝席藁望闕惶恐隕越之至。

永昭殿五享用牲用樂議六月八日[编辑]

臣猥陳病狀。特蒙恩遞。幸得其間將息。舁歸于舊寓。惟以不克仰承溫綸。恭竢斧鉞之來加矣。玆者又蒙儀曹郞官奉命下詢以永昭殿五享用樂與否。臣固以歷辭官秩。爲自靖之義。冀以收還誤恩。則於此不敢正對者。愈益可見。況臣素所不嫺之公朝大禮耶。第念禮之大體。非有經傳明文必可追復者。則亦當遵守中朝及我朝所嘗循行者而已。至於今日。國家尙在喪期之內。而永昭殿五享。係是聖上之所主。用樂之節。亦未知其何如也。然以臣之固守微分。猶於嚴威之下。不免爲此覼縷者。非敢對揚於聖命。特以仰體下詢之意。庶幾有助於博訪中外之擧。而俾無未盡於大禮云爾。臣沈疾之中。又添暑毒。精神迷亂。辭旨僭越。罪合萬死。

因歲饑宗廟祭享變通當否議丙寅十二月十日[编辑]

臣自夏秋來。得疾沈綿。出入死生之域。昨不獲已舁載尋醫。淹滯歸路矣。不意卽者。禮曹郞官來宣聖旨。使之進議於祭享變通一款。臣聞命震懼。不知所措。此等事曾蒙屢度下詢。而臣自念分限見識。不宜僭與。終不敢明白對揚。況今所論。實關於宗廟。事體自別。其又何敢客喙乎。第聞陳箚主意。出於救民。稽於禮經。非可持難。其未透者。只是變通之後。不知朝廷所行諸事。於其表裡名實之際。能無一毫未盡之恨耳。此在神人上下之體。所係莫大。惟聖上深量而審處之。豈非今日臣民之至望也哉。臣疾病迷亂。意欲略達所聞輿情。而語無裁度。殊涉狂僭。不勝席藁死罪之至。

黃俊良書院黜享議丁卯六月十六日[编辑]

比歲朝家每以疑禮學宮等事。有所下詢於臣。臣本非與聞之人。且方請還職名之不暇。自顧愚賤。豈不欲直爲辭避者。特以君命遠辱之下。義不敢以全無所對。以同廟堂之例。亦不敢妄肆瞽說。以就僭越之誅也。臣之情勢可謂蹙矣。然則今於黃俊良黜享之議。何以相異。蓋自賢祠以來。其以鄕賢或門徒。從享於先儒正廟者。古今中外。厥類甚多。自各不無差等矣。況此初年疵玷。固有可論之端。而要其末梢趣向學業之大致。恐當終以文純公李滉之愛惜論述爲重。旣享還黜。亦似體大。第臣疾病昏瞀。幾阽死域。其於儒林事蹟。虛實輕重。無以博考精酌。仰復嚴問。以爲黜享臨決之地。其罪不但平日犯分出位之懼而已。臣不勝惶恐跼蹐之至。

永寧殿祝辭釐正議七月二十八日[编辑]

臣屛廢之中。疾病昏瞀。其於詢問之擧。本不當有所覼縷。而每被朝家格例所拘。終不克全然以病爲辭矣。今此永寧殿祝辭兩議。臣欲不對則事關宗廟。有非臣子之道所敢安者。欲對則又非當初揆以分限見識。不敢明對之意。仍竊伏念此事固宜釐革之不暇。而嘗見國朝禮儀。所行率多本諸唐宋舊典。然則其說並具於通典文獻通考等書。似當就此博考。以及先儒諸論。知其源流義理。果皆乖舛。然後據禮改正。方爲明允。此豈如臣屛廢疾病之人。倉卒億逆所可輕與耶。以此自量。與其以猥迹略說。無補朝廷。反失臣子之道如前日者。無寧守分依病縮伏泯默。猶或不至得罪於法義之門耳。以致虛辱嚴問。不勝惶恐戰栗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