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攷 (四庫全書本)/全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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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古今攷卷三十一
  元 方回 續
  膳用六牲
  膳鄭注用六牲馬牛羊豕犬雞也
  附攷庖人六畜六獸六禽
  庖人六畜六牲之别始飬之曰畜将用之曰牲春秋傳曰卜日曰牲鄭司農曰六獸麋鹿熊麕野豕兎六禽鴈鶉鷃雉鳩鴿𤣥謂獸人冬獻狼夏獻麋又内則無熊則六獸當有狼而熊不屬六禽於禽獸及六摯宜為羔豚犢麛雉鴈凡鳥獸未孕曰禽司馬職曰大獸公之小禽私之于注熊作貆
  附禽者鳥獸之總名
  曲禮正義通而為説鳥不可為獸獸亦可曰禽故鸚鵡不曰獸而猩猩通曰禽也故易曰王用三驅失前禽也則驅走者亦曰禽也又周禮司馬職曰大獸公之小禽私之以此而言則禽未必皆鳥也又康成註周禮云凡鳥獸未孕曰禽周禮又云以禽作六摯卿羔大夫鴈白虎通云禽者鳥獸之總名
  羞用百有二十品
  鄭注羞出於牲及禽獸以備滋味謂之庻羞公食大夫禮内則下大夫十六上大夫二十其物數備焉天子諸侯有其數而物未得盡聞
  上大夫庶羞二十品
  紫陽方氏曰今以儀禮公食大夫禮記内則㕘互攷之書於後 膷牛曰膷今時臛也古文作香羊曰臐古文作薰豕曰膮皆香美之名也許堯反牛炙此二字上多一醢字康成曰衍儀禮曰炙南醢當是牛炙之醢牛胾儀禮曰醢以西牛胾與上牛胾相連當是牛胾之醢牛膾禮記作膾儀禮作牛鮨又作鰭又曰肉膾羊炙儀禮曰鮨南羊炙羊胾儀禮以東羊胾下連醢字當是羊胾之醢豕炙儀禮下連炙南醢當是豕炙之醢豕胾儀禮以西豕胾芥醤芥實醤也魚膾此十六品下大夫之庶羞上大夫加四品雉 兎 鶉 鴽禮記作鷃鄭注鴽無母不言如何烹治
  紫陽方氏曰王膳用六牲馬牛羊豕犬雞王日一舉后與王同庖恐妃嬪侍從左右之人亦與食也囘攷之戲為之説大約王膳一嵗享千馬千牛千羊千豕千犬恐不止此雞一日百隻則百倍之當一嵗享十萬雞祭祀賔客䘮紀又不可以數計也凡膳物犧牲禽獸魚腊之用王膳羞一也祭祀二也賔客三也䘮紀四也堯在位百年穆王享國百年除祭祀賔客䘮紀用牲之外當為十萬馬十萬牛十萬羊十萬豕十萬犬百億萬之雞而魚腊野獸野禽不與焉人所以貴於物者羽毛鱗介之物以其千千百百之生命為人所以食也而天子之所以貴于天下者以一人之身享天地間萬萬不窮之物也李秀嵓論六畜謂井田之民一井八家二母彘五母雞所以飬老也馬以征伐牛以耕種羊以祭祀犬以吠守回固不敢盡然其説一井八家飬八馬以備君師之役可也牛耕恐不止八頭有母有子年年生育庶人祭不敢用羊士飲酒相勸用犬祭用豕大夫始用羊兼豕犬不專吠守有豢犬以為祭祀賔客膳羞之用且如秀嵓之説一井八馬八牛八羊八豕八彘八家二十四併雌雄七雞八家五十六雞天子提封百萬井則井田之民之家當有馬八百萬疋牛八百萬頭羊八百萬牽犬八百萬口豕二千四百萬隻雞五千六百萬枚不亦富乎天子之牧人不在此數唐天寶天子之馬至四十萬疋今北方之馬動百萬也而江南舊無馬置司川秦巴廣所得亦微西馬廣馬毎不中用嗚呼古之王者之時盛哉
  牧人通掌六牲
  地官牧人掌牧六牲而阜蕃其物以供祭祀之牲牷云云以受充人繫之注云牲馬牛羊豕犬雞 秀嵓李氏曰牧人通掌六牲祭祀之官牛人雞人羊人犬人各掌一牲豕人當在冬官而亡之矣馬牲則牧師之所飬不别立官大抵牧人蕃息以授王官所掌之人而後及于充人也 紫陽方氏曰不言王膳羞何也豈付之六物之官而後有所付乎
  凡馬之官 大司馬馬上鼔奉詔馬牲 馬質掌質
  馬 馭夫掌分公馬 㧞人掌王馬之政 趣馬掌贊政良馬 巫馬掌飬疾馬 牧司掌牧放馬 庾人掌十有二閑 圉師教飬馬 圉人掌芻牧 紫陽方氏曰夏官大司馬之屬馬政居多自戎右而下齊右齊側皆反道右大馭戎僕齊僕道僕田僕八官掌車之五路及馭馬之事不專於馬馭夫以下九官專於馬者也自大司馬馬上鼓詔馬牲凡十一事次第書之因攷王膳用馬牲而及之夏官大司馬中春教振旅帥師執提徙兮反先鄭云提讀如攝提之提謂馬上鼓有曲木提持鼓立馬髦上者故謂之提賈公彦正義曰提謂馬上鼓者先鄭盖據當時已有單騎舉以况周其實周時皆乘車無輕騎也 鶴山先生曰先鄭以漢時單騎况周 紫陽方氏曰鄭大夫少贛其子鄭司農師仲曰先鄭鄭康成後鄭皆東漢人古人不騎馬左傳魯昭公時左師欲以公乘馬而歸單騎馬自此始所以古經無騎字曲禮前有車騎漢儒之文也戰國䇿蘇秦言車千乘騎萬匹春秋之後也陳祥道禮書繪馬上鼓一甲士騎馬執鼓先儒非之周公時無此單騎馬者
  大司馬䘮祭奉詔馬牲注王䘮之以馬祭者葢遣奠也奉猶送也送之至墓告而藏之馭夫掌分公馬而駕治之注乘調六種之馬 秀嵓李氏曰公馬謂王之六馬也凡良馬三十六匹所謂一繫則一馭夫駕治之五種計二千一百六十匹則六十馭夫矣賈氏謂駑馬千二百九十六匹又當有五馭夫矣天子馬十二閑毎閑馭夫五人通之為六十人自戎右至此九職皆無府史胥徒未詳其故 紫陽方氏曰馬一閑二百一十六匹康成以為應乾之䇿賈疏尤詳當别書于易數事中閑與廐同而異名唐閑廐使取此九職無府史胥徒或者缺文歟
  馬質掌質馬馬量三物一曰戎馬二曰田馬三曰駑馬皆有物賈此買馬之官也買此戎馬田馬駑馬三物皆有時價也賈音嫁賈四人亦音嫁謂主買馬平其大小之賈直綱惡馬先鄭讀作亢禁也御也不畜惡馬也後鄭綱謂以縻索維綱狎習之禁原蠶者原再也天文辰為馬蠶書蠶為龍精月直大火則浴其蠶種是蠶與馬同氣物莫能兩大為傷馬禁原蠶 紫陽方氏曰此買馬之官夏官之第二官也又不在牧馬中教人掌王馬之政校户斆反鄭注謂擇飬乘之數辨六馬之屬種馬一物戎馬一物齊馬一物道馬一物田馬一物駑馬一物注種謂上善似母者以次差之玉路駕種馬戎路駕戎馬金路駕齊馬象路駕道馬田路駕田馬駑馬給宮中之役 紫陽方氏曰凡頒良馬而飬乘之以下難讃難解回解難為易乘馬一師四圉 馬四匹為一乘飬之者圉師一人圉人四人計五人養四馬也馬十二閑二千一百六十匹計用圉人二千一百六十人圉師五百四十人總計二千七百人師仲四疋為乘康成二耦為乘其義一也圉師無官
  三乘為皁皁一趣馬 趣七口反十二疋為一皁計用趣馬之官一百八十人
  三皁為繫音計繫一馭夫 三十六疋為一繫馭夫之官秀嵓謂為六十人是也趣馬下士皁一人如此則又當有皁人之職亦計一百八十人也馭夫中士二十人下士四十人趣馬之士一百八十人此已計二百四十人併皁人為四百二十人
  六繫為廐廐一僕夫 秀嵓曰廐即閑也據此經當有僕夫十二人而序官無之囘謂其缺文乎種馬戎馬各二閑其馭夫中士五人僕夫則校人属上士各一人也齊馬以下八閑其馭夫下士各五人僕夫倣上筭六廐成校校有左右 左右校人之官二員皆中大夫六廐為六閑十二廐為十二閑由圉人而圉師而趣馬而馭夫而僕夫而校人凡六階
  駑馬三良馬之數 良馬二種四百三十二匹五種合二千一百六十匹駑馬三之則為一千二百九十六匹麗馬一圉 麗與儷同良以乘計駑以儷計謂一圉人飬兩馬也八麗一師 八麗駑馬十六疋則設圉師一人也非也
  八師一趣馬 八師駑馬一百二十八匹則設趣馬之官一人也非也
  八趣馬一馭夫 八趣馬計駑馬當為一千二十四匹設馭夫之官非也以筭不合也不合駑馬三良馬之數也善夫康成之説曰駑馬自圉至馭夫凡馬一千二十四匹與三良馬之數不相應八皆疑為六字之誤也師十二匹趣馬七十二匹則馭夫四百三十二匹矣然後而三之既三之囘謂此謂三之三字下有脱文合曰既三之則為駑馬千二百九十六匹矣如此文勢方相接此下康成云無僕夫者不駕於五路卑之也賈氏謂駑馬又有一馭夫序官合有六十三馭夫秀嵓謂序官止計五十二閑則馭夫六十人耳
  校人天子十有二閑馬六種邦國六閑馬四種家四閑馬二種注每廐為一閑諸侯有齊馬道馬田馬大夫有田馬各一閑其駑馬則皆分為三焉囘於此疑之不知此諸侯大夫者天下之諸侯大夫乎抑畿内之諸侯大夫乎畿外諸侯毎國六閑良馬三閑駑馬三閑計一千八十匹不為多畿内三公食采地如諸侯不容飬馬一千八十匹也近世賈似道為宰相漢唐以來凡為宰相者皆無此馬數惟古外諸侯有之齊景公有馬千駟則四千匹衛文公騋牝三千則三千匹六國六王騎動萬匹是也畿内諸侯恐無之家四閑畿内卿大夫及外卿大夫皆恐難飬此馬四閑乃天子六馬三之一飬馬七百二十疋卿大夫家魯三桓晉六卿有之畿内六卿上大夫次卿中大夫與下大夫無慮百數十人一家飬馬七百二十八匹不亦富乎秀嵓謂天子萬乘諸侯千乘大夫百乘今天子十二閑可駕八百六十四乘邦國六閑可駕三百二十四乘家四閑可駕二百六乘天子諸侯少而大夫已多與古不合囘尤疑之周禮不足信也秀嵓則謂卒乘之馬寓於丘甸不在此數中如此則非出軍征伐之馬天子六軍一萬五千人為萬乘又有六遂六軍亦萬乘諸侯千乘則齊景公之千駟是也然大國三軍之數其曰可出車五千乘之國二等次之惟大夫之家凡卿皆大夫豈容備車二百餘乘乎秀嵓謂春秋卿大夫可謂倍矣子駟之死子産成列而後出車十七乘則為馬才六十八耳然則劉歆周禮不足信也凡馬特居四之一注欲其乘之性相似也物同氣則心一師仲云四之一者三牝一牡後鄭之説不可曉先鄭之説以今較之古人馬無割勢豁鼻之事始于大𫎇古國契丹女直皆未也不割勢不豁鼻稱為生馬牝馬善牡馬當通滛之時難駕馭晝夜好嘶無故輙蹄齧今𫎇古人行軍不用牡馬用攻馬者攻馬者治之之謂此攻馬不嘶夜下寨萬馬寂然勢已割氣力完鼻已豁善走氣出不喘以此取天下古之聖人慮不及此世變豈有極哉
  春祭馬祖執駒夏祭先牧頒馬攻特秋祭馬社臧僕冬祭馬步獻馬講馭夫馬祖天駟也孝經説曰房為龍馬師仲云執駒無令近母猶攻駒也二嵗曰駒三嵗曰駣𤣥謂執猶拘也春通淫之時駒弱血氣未定先牧始飬馬者未聞夏通滛之後攻其特為其蹄齧馬社始乘馬者世本相士作乘馬臧僕簡練御者令皆善也馬步神為灾害者講簡習也介甫云簡厥臧亦簡其或不臧囘謂臧僕二字竒以吾齊人家用僕而不能臧者多矣大祭祀毛馬同色也齊其毫也如冐頓單于東方南西北也大青飾造車之馬及塟埋之非真馬也塗車芻靈四海山川飾黄駒王廵守殺駒以沈漢武祭河沈四百馬趣馬下士皁一人前已計之計用一百八十人皁一人則亦一百八十人共三百六十人掌賛正良馬賛佐也佐校人也簡具六節即五良一駑也幽王之世蹶惟趣馬與冡宰司徒内史師氏之流協于褒姒小臣下士亂常者也
  巫馬下士二人醫四人馬醫也今人呼為醫獸然周官醫師之屬自有獸醫四人巫馬期乃此官之後
  牧師掌牧馬之地皆有厲禁界限也孟春焚牧除陳生新草也中春通滛合牝牡也凡田事賛焚萊則仲春教振旅以蒐而火弊之事也秀嵓謂此職管皁徒以武王歸馬牧牛之後未有牧政戎馬皆馬質所市耳囘謂此臆説文王天下三分有其二馬不少矣武王歸馬華山不以槽廐餵之耳非棄之也謂之未有牧政則可周官未作也作周官而後有馬質之官武王何嘗買馬其謂孝王使非子主馬汧渭之間蕃息而車鄰駟鐵小戎之盛見于歌詩列國徃徃效之於是定中駉頌之篇作而中國葢多馬矣此説亦不然車鄰美秦仲有馬白顛一句而已駟鐵小戎馬秦襄公此三詩秦之多馬亦未見其盛也犬戎殺幽王戎狄之患方熾秦襄公攘之而周平王東遷矣於秦則利而何益於周定之方中衛文公之詩駉魯僖公之詩齊桓霸而王室卑衛魯多馬洛邑衰微馬亦不能强魯衛而晉後復興可歎也 秀嵓李氏又曰若夫秉心塞淵騋牝三千思無疆思馬斯臧則其本又在此不然雖有王毛仲之徒數十亦何救於漁陽之禍哉 紫陽方氏曰此乃秀才廣文説話國家兵財刑政周官三百六十職無一事一物不歸於先治人主之心豈不是好説話然官有大小事有本末論道經邦燮理隂陽此三公之事朝廷大臣能格君心之非而天下中外執事之臣無不盡心竭力各精其業漢宣之世百工技藝咸精其能在下之人無不任職而已便説道人主心上此乃禹稷臯䕫伊周之當為道揆法守故不同也
  廋人所求反掌十有二閑之政教以阜馬佚特教駣攻駒及祭馬祖先牧執駒散馬耳圉馬九事阜乃四牡孔阜之阜佚逸也先牧制閑者散馬耳三字初難通讀為中散大夫之散以竹括押馬之耳頭動揺則觸竹後乃串習不驚馬八尺以上為龍周八尺當今省尺四尺四寸七尺以上為騋六尺以上為馬 紫陽方氏曰近世凖尺十大寸官絹四丈幅二尺中納省尺杭人用之有准尺之八寸秀嵓所計如此則周之一尺得近世尺五寸半不亦短乎恐未然
  圉師無官教圉人飬馬即是一師管四人飬四匹馬者春除蓐釁廐春分出馬牧於郊康成謂蓐馬兹似乎今之草薦武王伐紂有負兹之文釁以血釁之而神之也夏庌馬音雅廡凉馬也射則充椹質椹質所射者習射處不可曉茨墻則剪闔闔苫也葢墻則剪苫當止是秋分後牧飬馬院之墻凡茨墻責之葢責之採茅乎然圉師圉人共計二千七百人無乃王城之宫之屋之墻之茅茨責之乎此茅今人日茅屋以今解古非包茅縮酒之茅非藉用白茅之茅今人苫屋稻穰可也山有草如蒲茭亦茅也
  秀嵓李氏曰每二百一十六匹設官十九人史徒圉四百十八人而挍人巫馬牧師馬質之官與其屬尤不在焉通十二閑之馬三千四百五十六匹良駑共之其官中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二十有二人下士二百八十有四人府史胥徒醫賈圉合六千有十人率一官而畜十一馬亦不可曉
  紫陽方氏曰此周禮所以不可信也古百乘之家以指大夫言其食邑之所出也則馬在井田之命今此四閑之馬三分天子之數七百二十匹依周禮張官置吏合用一千四百餘人日初而出日中而入春出秋入家有飬七百二十疋馬之屋野有牧七百二十疋馬之地安所辦乎魯三卿果常有之乎諸侯六閑猶云可也卿大夫亦敢自置校人廋人牧師趣馬巫馬之官乎一馬一圉人七百二十人何以膳之乎囘故曰周禮不足信也細攷此節事似乎玩物䘮志
  善馬有毒 馬肝毒爾雅馬名數不書
  紫陽方氏曰秦紀繆公亡善馬岐下野人共得而食之者三百餘人吏逐得欲法之繆公曰君子不以畜産害人吾聞食善馬肉不飲酒傷人乃皆賜酒而赦之韓之戰晉𠅤公擊繆公傷足岐下食善馬者三百人推鋒爭死脱繆公以報食馬之徳生得晉君漢書食肉無食馬肝未為不知味也然則馬肉無毒而馬肝有毒八珍之味有狗肝以膋𫎇之為炙而特牲饋食有肝爼未鹽進尸凡肉體骨胾醢牛羊豕犬皆見其名物惟馬為人主之膳牲第一而庖烹燔漬之法無所聞豈王饌不食此物而虚存其名乎周禮馬官之多馬政之宻如此駑馬給宫中之用亦千餘匹而王膳之牲三鄭畧不解一二囘所以不信周禮也囘本為王膳有馬攷論及此爾雅馬名數目騊駼馬野馬以至㲕力㑹反馬色也趽曲脛馬也⿰黄目之馬也⿰士膏反馬行也
  果下馬 欵段馬
  紫陽方氏曰駑馬給宫中之役漢果下馬駕小車馬少游欵段馬之類歟
  趣馬下士一百八十人附六卿比長下士一萬五千人
  紫陽方氏曰周禮九命之説上中下士命數無聞鄭𤣥注謂王之上士三命中士二命下士一命王三命之上士在外為列國之卿王二命之中士在外為列國之大夫再命子男六卿此一句已可疑王一命之下士在外為子男之大夫至此則尤可疑六遂里宰每里下士一人猶掌三十五家六卿比長掌五家而已下士一人則此之下士也一萬五千人矣視在外子男之大夫而所掌以一户管四户何至受王之一命此周禮所以不可信也馬官趣馬下士皁一人計趣馬之官一百八十人所管馬十二匹而已其禄秩視子男之大夫而儕於九命之列謂之一命受職猶之比長所管共五户而亦視子男之大夫乎此周禮所以不可信也李秀嵓論王飬良馬駑馬三千四百五十六匹其官中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二十有二人下士二百八十四人共三百十二人及總計用六千餘人以為不可曉者是也然謂此下士與庶人在官者同禄禮秩亦如之葢其在鄉則其所管止於五家在軍則所掌止於五人在廐則所掌止於四騎也囘謂此說似是而下一句微若趣馬下士掌馬一十二匹圉師無官掌圉人四人飬馬四匹圉師圉人僕三千人乃庶人之在官者周禮雖不足信而又難細攷也
  漢時單騎 馬一閑二百一十六匹 種戎齊道田駑六馬 玉路駕種馬 戎路駕戎馬 金路駕齊馬象路駕道馬 田路駕田馬 駑馬給宫中之役 十二閑二千一百六十疋 良馬五物即十二閑數 駑馬三之一千二百九十六匹 總三千四百五十六匹良以乘計駑以儷計 家四閑七百二十匹疑 馬
  祖先牧馬社馬步 紫陽方氏曰馬政此又十六題一盡見前諸攷中此鶴山先生要義法也注疏一大段中有三題五題分標其題於前於上春秋經有傳文公通鑑有綱目吕東萊大事記題有解是也他皆倣此
  通典馬政
  紫陽方氏曰杜佑通典有馬政一條大抵皆周官之文隋唐馬政不必書隋煬帝非無馬而亡唐明皇非無馬而亂今通典有節本附李清臣文一篇有海上與女真買馬契丹置戎阻之之事有元昊以谷量馬之事谷量牛馬匈奴舊俗也清臣號李淇水迂齋文選稍取之馬政文多不書







  古今攷卷三十一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續古今攷>



  欽定四庫全書
  古今攷卷三十二
  元 方囘 續
  牛人
  牛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徒二百人掌飬國之公牛以待國之政令凡祭祀共其享牛求牛以授職人而芻之凡賔客之事共其牢禮積膳之牛饗食賔射共其膳羞之牛軍事共其犒牛告報反䘮事共其奠牛凡會同軍旅行役共其兵車之牛與其牽徬以載公任器凡祭祀共其牛牲之互與其盆簝以待事 紫陽方氏曰此官牧人在前充人在後牧人掌牧六牲徒止四十人此專飬牛却徒二百人牧人中既言陽祀用騂牲隂祀用黝牲望祀各以其方之色皆曰毛之凡祭祀犧牲以授充人則牛人一官又理㑹祭祀享牛求牛似乎重叠彼陽祀用騂牲之純色則南郊祭天及宗廟康成之言是矣此言享牛康成謂之獻所以祭求牛明日繹祭之牛凡國之牛無不求則公牛二字贅賔客謂諸侯也牢禮以為飱饔積注以為主國五積之積饗食賔射膳羞之牛與上文牛何異康成注王之膳羞亦由此王日一舉之太牢也或詳書或不書犒牛奠牛兵車之牛固不一小有司之事嘵嘵聒聒職人當作樴謂之𣏾可以擊牛牽徬在轅外牽在前徬在徬去聲互謂幅衡之屬盆簝皆器名簝音老盆所盛血簝受肉籠也此殺牲之後也然則其所設官重三叠兩小小有司之事一一煩記之纎悉非周公之書也以授職人而芻之非古文也牧馬春分而野之秋分而廡之家牧牛晝放夜䦨匈奴不然一切放之山谷曰谷量牛馬此之牧人六官牛人六官充人二官六官者分六處牧飬乎充人掌繫牲而芻人亦二官牲固不勝其多然予謂周官一書不如漢書公卿百官表先叙三公次序六卿小有司具其下至簡不煩如唐六典宋官制皆贅也
  充人
  充人掌繫祭祀之牲牷祀五帝則繫于牢芻之三月享先王亦如之 紫陽方氏曰充人之官微而贅祀五帝周以前無之别當庸辯
  取火自燧人始庖牲自伏羲始畫卦重卦皆庖犧
  尚書大傳曰燧人為燧皇以火紀禮含文嘉曰燧人始鑚木取火庖生為熟令人無腹疾帝王世紀曰庖犧氏風姓也蛇身人首燧人氏没庖犧繼之稱太昊都陳制嫁娶之禮取犧牲以充庖厨故號曰庖犧氏是為犧皇後世音繆故或云伏犧或謂之宓犧一解云虙以虙為宓古伏字後誤 劉恕通鑑外紀庖犧氏取犧牲以充庖厨造八卦始作三畫以象二十四氣因而重之爻象備矣作為網罟以佃以漁制嫁娶以儷皮為禮 紫陽方氏曰書遂人以取火也有火而後可庖牲也包犧氏取犧牲犧專指牛然左傳鷄憚為犧自斷其尾又韻書犧純牛色也韻云三牲牛羊豕而皆牲然周禮六牲馬牛羊豕犬鷄皆牲也書八卦者見畫與重皆始伏羲也文字不妨互見也書網罟見所取不但馬牛羊豕又有野獸也書儷皮殺獸則有皮也此上古聖人之有天下而為萬世法者佛氏立不殺之説愚民誣世者也
  六牲馬牛羊豕犬鷄字數
  韻書馬部二百二十七字馬武獸也⿰籀文□古文人罕用𮩴乎懽切馬一嵗𮩴人喻切馬縣足𮩸知立切今作縶爾雅甚詳
  牛部百四十四字牛大牲也牡莫后切飛曰雌雄走曰牝牡牝毗忍切畜母書牝鷄之晨詩雄狐綏綏互用特牡牛父又獨犢牛子牷體完也牢牲備又堅也牟牛鳴羊部八十七字羊豕屬也此注未然葢羊鳴美亡鄙切韻書切字亡音忙今讀曰忘美人美物從羊
  豕部八十字豕豬豨之總名而古文豪從豕也猪毛如䈂𧱔别豕子豚籀文彘字在彐部居列切彚類也無人用彖字從彑他類切
  犬部一百六十三字犬狗屬止禦從臭古役切犬視却不是臭字臭尺又切香臭總稱犬逐獸而知其迹故字從犬
  鳥部二百四十字鷄知時鳥又作雞又有隹部七十五字亦鳥也之惟切鳥短尾總名雅雀雉雛雊雄皆從隹而有此雞字此下注曰司晨鳥關關睢鳩之睢七俞切在此而雜字難字雋字集字隻字皆從隹難訓不易有此鳥
  紫陽方氏曰此六牲六部字博學能盡知其所從來未之見也讀書作文畧貴識字鳥之為物前古多稱百獸百鳥鳥部隹部四百餘字則鳥之類不止于一二百種也麒麟瑞獸也在鹿部鳳凰惟鳳字在鳥部燕字作一部以鷰字為俗字
  用特自舜典始 一牛曰特 豕馬皆曰特
  舜典歸格于藝祖用特若言禰則考亦特一牛 史記五帝本紀舜歸至于祖禰廟用特牛 禮記郊特牲而社稷大牢 儀禮特牲饋食禮 周禮凡馬特居四之乙佚特攻特 紫陽方氏曰書舜典用特此古書用牛祭宗廟之始也一牛曰特孔注也史記無注而祖下添一禰字古書言祖則兼禰矣互文也禮記郊特牲不注特字亦是一牛之義儀禮特牲饋食禮乃是諸侯之士以一豕祭先則豕亦曰特周禮馬官之特乃馬之牡者亦曰特然則牛馬豕皆可稱特
  舜典受終于文祖肆類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徧于羣神乃覲四岳東巡守至于岱宗柴望秩于山川紫陽方氏曰此祭祀類禋柴望之始也孔安國傳類謂攝位事類遂以攝告天及五帝囘疑類字解未是正文無五帝字但曰上帝漢始祀五帝孔安國傳魏晉間人偽為之引漢事注尚書上帝之下添五帝非也精意以享謂之禋六宗之説諸儒不同容他攷詳之别見九州名山大川五岳四瀆皆望祭之羣神謂丘陵墳衍古聖賢皆祭之回謂山林川澤丘陵墳衍原隰出周禮孔安國武帝時人劉歆哀平時人安得安國須引劉歆書注尚書此所以知安國傳之誤也訓柴則曰燔柴祭天告至不言牲幣訓望秩于山川則曰名山大川如其秩次而祭之謂五岳牲禮視三公四瀆視諸侯其餘視伯子男回謂天子祭無不用牛牲此傳始見五岳四瀆山林川澤羣小祀之牲名數未詳
  高宗肜日不言牲泰誓犧牲粢盛
  高宗肜日高宗祭成湯有飛雉升鼎耳而雊祖已訓諸王祀無豐于昵 微子之命父師少師父師若曰天毒降灾沈酗于酒今殷民乃攘竊神祇之犧牷牲用以容將食無灾孔傳自來而取曰攘色純曰犧體完曰牷牛羊豕曰牲器實曰用盗天地宗廟牲用相容將食之泰誓上惟受罔有悛心乃夷居弗事上帝神祇遺厥先宗廟弗祀犧牲粢盛既于凶盗泰誓下郊社不修宗廟不享 紫陽方氏曰夫郊社宗廟之禮俱廢而民盗攘其牲牷食之不亡何待
  周武王柴望先祀周廟
  武成武王歸馬放牛丁未祀于周廟邦甸侯衛駿奔走執豆籩越三日庚戌柴望大告武成孔傳曰四月丁未祭告后稷以下文考文王以上七世之祖燔柴郊天望祀山川先祖後郊自近始 紫陽方氏曰郊天之前先祭廟其來逺矣此亦未見牲幣之數
  召誥卜洛牛羊豕之數
  召誥成王在豐欲宅洛邑使召公先相宅惟二月既望越六日乙未王朝步自周則至于豐孔傳周公攝政七年二月十五日日月相望于巳望後六日二十一日成王朝行從鎬京則至于豐以遷都之事告文廟先文王則告武王可知以祖見考 三月惟丙午朏越三日戊申太保朝至于洛卜宅朏明也月三日明生之名三月丙午朏越三日戊申三月五日召公至于洛越三日庚戌太保攻位于洛汭今洛水北河南城也越五日甲寅位成位洛邑之始若翼日乙邜周公朝至于洛則逹觀于新邑營越三日丁巳用牲于郊牛二越翌日戊午乃社于新邑牛一羊一豕一孔傳于乙卯三日用牲立郊位于天以后稷配故二牛后稷貶于天有羊豕羊豕不見可知又告立社稷之位用太牢也共工氏子曰句龍能平水土祀以為社周祖后稷能殖百榖以為稷社稷共牢 紫陽方氏曰此周公召公共營洛邑之初之祭也二月召公相宅三月丙午朏至乙卯成王與周公同至洛三月十二日也丁巳三月十四日也周公用牲于郊牛二戊午社于新邑牛一羊一豕一三月十五日也詳偽孔傳所解似俱不然其説曰告立郊位告立社稷之位已似未當囘謂祭天以告遷都在三月十四日祭地以告遷都在三月十五日非告郊位也亦非告社稷之位也何以言之新邑未有宗廟則不告廟而且告天地也此一可疑也借曰告郊位則郊有南郊北郊告南郊之位乎告北郊之位乎周法左宗廟在王宫門内之左七廟南向右社稷在王宫門内之右北向何以告立社稷之位而不告立宗廟之位乎此二可疑也成王年十三即位周公攝政嵗在丙戌通鑑外紀何許紀年圗皆同六年辛夘周公制禮作樂説者謂成王即位之後方始頒行此年壬辰未見得周公即以后稷配天孔傳謂以后稷配故二年后稷貶于天有羊豕羊豕不見可知孔傳自是偽作正經無之而解經自立一説以二牛為一天一稷稷又有羊豕果何所據洛邑在此年末周公猶告成王肇稱殷禮于是遽用新禮以后稷配新邑告立郊位之禮其果然乎此三可疑也祭天南郊祭地北郊圜丘方丘鄭𤣥分為四祭陳祥道合為二祭周禮陽祀用騂牲祭天騂犢也隂祀用黝牲謂祭地北郊及社稷祭地其牲黑亦蠒栗而社稷太牢則用牛豕羊然古人多以郊社對言杜佑通典不言祭地之禮如何周禮大宗伯言祀昊天上帝而不言祭地但以社稷五祀五嶽山林川澤四方百物對天帝及日月星辰風雨師此回所謂古人多以社對郊也大司樂奏太蔟歌應鍾舞咸池以祭地祇此則以地祇對天神注地祗所祭于北郊及社稷而通典乃于祭社稷之中入大司樂地祇之禮其禮三獻取血埋瘞次禮神于王尸前薦爓及籩豆王酌獻尸為朝踐一獻薦熟宗伯亞獻尸食訖賔長酳尸三獻不如祭天七獻之詳囘竊謂祭天南郊祭地北郊其説甚逺杜佑乃以祭地祗之禮混于祭社稷之中故或者謂社即是祭地回謂此之牛一豕一羊一不過祭地祇以告遷都其牛二者不過祭天神以告遷都二牛之説囘竊疑古祭天用一赤犢燔之于柴之上矣後來正祭薦熟别用何牲意者更有一牛與羊豕不然則所謂郊禘之事有全脀者全體一牲已焚之矣祭尸薦熟之爼用何物乎若大禮冬至之郊以后稷配則后稷自别有牛羊豕而亦當立二尸二主乎噫古禮之難攷也久矣而又二鄭杜子春周禮不同康成禮記儀禮自不同偽孔安國書傳注尤多非易王弼韓康注雜老荘學者白首窮經未易卒了也
  孔傳社稷别有一説
  紫陽方氏曰經文言用牲于郊牛二正義謂告天不言告地則牛二者一以用之于地乎社于新邑牛一羊一豕一正義謂告社不言告稷而孔傳添稷在中皆互相見從省文亦告廟但不言耳皆省文然孔傳以勾龍為社后稷為稷本左傳魯語祭法若孝經及漢儒則為社后土之神稷榖之神勾龍后稷人之神為配耳其説不同如此
  孔傳社稷共牢無據
  紫陽方氏曰孔傳社稷共牢正義謂經無明説郊特牲社稷太牢二神共言故孔謂社稷共牢通典引王制天子祭社稷太牢諸侯祭社稷皆少牢皆黝色不言其數囘謂社稷之説異一曰二神二曰四神社壇稷壇近制為兩同一牛羊豕可乎是必各一牛一羊一豕也近世羣祭社有二壇一曰稷各用一羊一豕但三獻古之禮盡廢惟社稷之祭春秋二仲二戊學校釋奠春秋二丁皆用羊豕三獻此為古禮而天地宗廟郊祀明堂人主之祭亦不過三獻而已則非古禮矣所以社稷共牢孔傳無據
  祭天燔柴薦血腥薦熟之疑
  紫陽方氏曰郊禘之事有全脀囘前已書之謂郊于天禘于廟所殺牲四體俱全而不解割之也康成以全脀為豚解無體則何以全為囬已辯之矣陽祀用騂牲回前已書之所謂騂牲者







  鯀商人禘嚳而郊㝠囘謂此禮
  記之文漢儒所云大抵難信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乃廟祭也鄭𤣥以為冬至祀天圜丘為禘决然非也孔子曰禘自既灌而徃者吾不欲觀之矣宗廟有灌祭天無灌爾雅釋文曰禘天祭也惑於漢儒鄭𤣥等妄説耳據通典周制大司樂云冬至祀天於圜丘又大宗伯職曰以禋祀祀昊天上帝囘謂大宗伯在前曰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實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風師雨師注禋之言煙三祀皆積柴實牲體焉燔燎而升煙師仲云實柴實牛柴上康成謂昊天上帝冬至於圜丘所祀天皇大帝又曰祀五帝亦實柴囘謂圜丘與禋祀實柴槱燎合為一祭康成之説杜佑從之然分為三則禋也柴也燎也三其牛而燔之乎天用犢日月星辰風雨師同時祭乎異時祭乎各燔一牛可用犢乎康成又添五帝實柴則祭天時五帝同祭乎别祭五帝乎五帝又用五犢乎如此則用八牛也但用一犢則以一天而包五帝日月風雨之神雖四而實一乎可疑也大司樂乃奏黄鍾歌大吕舞雲門以祀天神次第列太蔟姑洗㽔賔夷則無射而曰凡六樂者一變致羽物云 云五變致介物及土祇六變致象物及天神又曰凡樂圜鍾為宫云 云冬至日于圜丘奏之若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可得而禮矣八變地示皆出九變人鬼可得而禮康成謂此三者皆禘天祭也天神則主北辰如此則又非天非帝非五帝乃天之北極星地祇則主崐崘如此則非地之全體崑崙不在中國何以謂之地祇人鬼則主后稷如此則禘祭既為祭天又為祭地又為專祭后稷皆惑衆之言也康成义為先奏是樂以致神禮之以玉而祼乃復合樂而祭囘致正義宗廟二祼七獻共九獻祭天無祼七獻祭地無祼三獻今謂祭天地有祼可乎康成又謂祭天圜丘以嚳配杜佑因之于此下文曰配以帝嚳而感生帝之祭始曰配以稷皆欺世之論以祭天為禘已謬矣謂昊天上帝為北辰耀魄寶以后稷配天之天為感生帝康成之説出緯書不足信而劉歆言六變以致神祇降出若白日見鬼可乎
  據通典六牲用一犢囘謂牲用一犢即是特牲雖有説而不通囘敢一一辯之祀昊天上帝一犢王服大裘七獻則惟有昊天上帝一尸若五帝者同祭于一圜丘乎或用五尸乎别用五犢乎如此則鄭𤣥之六天也六帝也天豈有六乎若正如杜佑下文王者必五時迎氣故月令于四立日及季夏火徳王日各迎其王氣之神于其郊則今之所傳月令猶存鄭𤣥注迎春祭蒼帝靈威仰于東郊之兆周近郊五十里夏赤熛怒中央含樞紐秋白招拒冬協光紀杜佑因之曰冬於其方之郊去國五十里築方壇亦名曰大壇如此則是五時迎氣之祭五行之一氣非天帝之帝四月立夏七月立秋六月土王人主出五十里之郊服大裘而行禮不亦太燠乎𤣥服黒羔裘𤣥衣則冬至之服也五時皆可乎繁文皆不必辨大節俱已舛差况冕服之禮廢于秦不復于西漢而東漢明帝復之無大裘而冕無旒之事學者當可以一笑而置之可也且鄭𤣥以緯書所撰五帝五名如靈威仰赤熛怒含樞紐白招拒叶光紀與夫耀魄寶之異名北辰以䙝昊天上帝政如緯書之名皆以三字曰含文喜鈎命决援神契之類屢書不一書于箋注之間有同兒戲可謂假儒而杜佑祖襲其説亦不得為通儒也五帝别當詳辨
  據通典云圜丘禋祀配以帝嚳小字引禘嚳郊稷而引大宗伯注云圜丘以嚳配之回按禮經經文曰禘嚳而郊稷乃是禘嚳于廟而非郊也郊稷者孝經郊祀后稷以配天也左傳曰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周之祖后稷也中居南向為太祖廟祖之所自出帝嚳也禘祭于廟則于太祖之廟西室東向嚳居中而以稷配之或謂但祭二位或謂羣廟之主皆與朱文公與陳祥道其説不同此未暇論畢竟郊自郊禘自禘以郊為禘康成之曲説以帝嚳配圜丘冬至之祭經無所見獨康成杜撰而杜佑飾説以從之
  據通典其感生帝大傳曰禮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因以祈榖其壇名泰壇在國南五十里禮神之玉用四圭有邸尺有二寸牲用騂犢配以稷日用辛其配帝牲亦騂犢注凡大祭曰禘自由也大祭其先所由生謂郊祭天也王者先祖皆感太微五帝之精以生其神名鄭𤣥據春秋緯説蒼則靈威仰云云黑則叶光紀皆用玉嵗之正月郊祭之后稷配天配靈威仰也回謂感生帝古無此説維嶽降神生甫及申詩人之言始云耳履跡吞卵吞茨固有之指定靈威仰以為周家感生之帝則决不然周頌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思文后稷配天噫嘻春夏祈榖于上帝也參三詩之説為杜佑並不通祈穀則又有夏祈穀左傳謂啓蟄而郊龍見而雩月令天子乃以元日祈穀于上帝鄭𤣥注以上辛郊祭天春秋傳曰郊祀后稷以祈穀元日乃正月旦日如何郊注上辛萬一正旦立春則迎氣東郊與祈穀國南五十里同日兩祭乎禘其祖之所自出以稷為祖以嚳為所自出禘之于廟其説無瑕此所謂因以祈穀國南太壇又非地上之圜丘用玉之辨别當攷説杜佑附會康成以郊為禘以稷配太壇之感生帝囘不敢從
  據通典又王者必五時迎氣故月令于四立日及季夏土徳王日各迎其王氣之神于其郊其祀祭以五人帝春以太皡夏以炎帝季夏以黄帝秋以少昊冬以顓頊各于當方之郊去國五十里内曰近郊方壇亦名太壇囘謂今月令其文具存吕不韋之所為也而秦未帝天下未稱天子不見施行不知周家嘗行之乎若以周禮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附㑹曲説則立夏立秋六月土王之日天子不可衣裘又不知中央土之壇其地安在此五壇之外有地上圜丘澤中方丘謂非人力又别有國南祈穀之太壇又有國中宫内右社稷之壇及六宗風雨師之壇不一而足然周禮中並無南郊北郊字惟鄭𤣥注有之禮記中有東西南北郊字在月令禮器中有南郊字所謂圜丘之南郊孝經緯始見之
  據通典總論圜丘祭天之事其第一節曰掌次張氊案設皇邸王服大裘而立于丘之東南西面大司樂奏樂降神次則積柴于丘壇上王親牽牲而殺之回謂王親牽牲而殺之詩所謂執其鸞刀啓其血毛以刀割其左耳取其血與耳之毛以薦詩言廟祭于郊亦同然射人乃有王親射牲之語射至于豕漢武亦射牲以刀以射而説不同
  據通典祭天第二節次則實牲醴玉帛而燔之謂之禋祀韓詩外傳曰天子奉玉升柴加于牲上而燔之回按郊禘之事用全脀則牛不割也用一騂犢而薦血牲在燔牲之後則可疑禮器郊特牲兩言郊血則似以血為先薦者今杜佑以血腥之薦在此後則一騂犢之全體燔于柴矣别何所取牲乎鄭𤣥以豚解解體為全脀祭天之牲可𠤎解乎必無是理回所以不容不辨 據通典祭天第三節次乃掃于丘壇上而祭尸服裘而升丘也王反牲尸入樂奏三夏囘謂第一節王親牽牲而殺之第二節實牲體玉帛而燔之則所謂一騂犢者燔之矣此第三節所謂王反牲尸入果何牲乎得非周公相洛用牲于郊牛二其一薦熟而享歟不容不疑敢問據通典第四節尸前置蒼璧又薦籩豆及血腥等為重古之薦囬謂此第四節薦血腥者果出何牲前一牲已燔矣所入之牲乃第二牲乎
  據通典祭天七獻薦血腥之後為朝踐之獻王酌瓠爵泛齊獻尸一獻也大宗伯酌醴齊亞獻二獻也次薦熟于神前王酌盎齊大宗伯酌緹齊曰饋獻則三獻四獻也尸食王酌泛齊酳尸大宗伯酌緹齊亞酳五獻也六獻也諸臣為賔末後一獻凡七獻也回謂饋食之禮薦熟天地宗廟皆有血腥爓熟第不知降神未入尸之前既已燔全體一犢後乃再有牲一則二牛乎不可不疑敢問生民后稷配天之詩有曰取羝以軷有曰上帝居歆説者謂既以后稷有牛豕羊天唯一犢古禮難攷烏知祭天之饋食不用羊豕乎烏知己燔一牲之後不以存牲取血腥乎
  秦用駒犢羔數 三年一郊自秦始
  紫陽方氏曰秦以四時祠上帝四仲之月駒四又有黄犢與羔各四生瘞埋無爼豆秦雖戎制禮亦必有本則喻乎此用牛羊豕犢或不止一秦無人主出郊之禮三年一郊常以十月上旬拜於咸陽之旁通權火此乃後世三年一郊之祖
  漢五畤五帝之始漢親郊之始近世郊禮數事之非
  通典曰漢高帝立二年東敗項籍還入關問故秦時上帝祠何帝也對曰四帝有白青黄赤高帝曰乃待我而具五色遂立黑帝祠名北畤有司進祠帝不親徃紫陽方氏曰此漢祀五帝之禮周禮五帝並係劉歆揑合偽尚書傳注五帝晉魏間人為之附會好畤增添司馬遷五帝座之説星家附㑹文帝始郊幸雍祠五畤作渭陽五帝廟則畤而又有廟又立五帝壇新垣平誅乃不親祀一帝而五分之古無此禮武帝即位郊見五畤後常三嵗一郊亳人謬忌曰天神貴者太一太一佐曰五帝而五畤猶存太一壇三垓五帝壇環于其下各如其方至此方見得天之一帝為太一而五方五行之氣雖為帝但環壇下亦庶矣近世郊天必合祭地而並侑一祖三宗共用六犢止於三獻主上一獻親王皇子亞獻三獻有薦腥而無薦熟其鄭𤣥所謂北辰耀魄寳曰天皇太帝者尚存郊壇第一獻李秀嵓非之如此則七天七帝也而可乎
  陳祥道論近世郊天之非
  先王燔瘞于郊丘其牲角繭栗其牲體全脀國語曰郊禘之事有全脀其羮大羮其噐犧尊疏布羃樿杓豆登鼎爼簠簋匏爵之類詩曰于豆于登記曰器用陶匏大宗伯凡祀大神祭大⽰蒞玉鬯省牲鑊奉玉齍記又曰以共上帝之粢盛國語曰天子親奉郊禘之盛則郊有簠簋可知矣其藉蒲越藁秸記曰莞簟之安藁秸之尚其樂歌黄鍾太蔟奏大吕應鍾其舞雲門咸池其鼓靁鼓靈鼓其車玉路素車其旂大常其服大裘衮冕其搢執則大圭鎮圭其位則神南而王北靣⽰北而王南靣而日月從祀則日居東月居西記言祭祀之禮居南向祭北墉下答隂之義推此則圜丘之上王北向可知也記又曰大明生于東郊主日而配月則日月之位固東西設矣郊主猶王燕則主膳夫王孫嫁則主諸侯古法見君則主侍人皆致嚴于尊而答禮于卑也其禮不過因其自然以報本反始教民嚴上而已古者郊祀大畧如此而已更秦則興鄜宻上下之四畤以祠五帝至漢則增之以北畤以祠五帝秦之祠天神於圜丘謂天好隂而兆于高山之下其祠地祇于方丘謂地貴陽而兆于澤中之圜丘漢之祠天不于南郊而于甘泉其祠地不于北郊而于汾隂河東以至壇有八觚後世壇有八陛祀天其上奏樂其下非先王掃地而祭之意席有六采樂有玉女車有鸞路騂駒龍馬一切多靡而匡衡劉向之徒邪正異同之論蠭起一時元始之間繆戾尤甚春秋則天地同祭于南郊冬夏則天地分祭于南北郊光武兆南郊于雒陽之陽兆北郊于雒陽之隂其儀禮度數一遵元始之制而先王之禮隳廢殆盡良可悼也
  血腥爓熟之異
  孔子曰禮之近人情者非其至者也郊血大饗腥三獻爓一獻熟注云近人情者䙝而逺之者敬郊祭天也大饗祫祭先王三獻祭社稷五祀一獻祭羣小祀也爓沈肉於湯也血腥爓熟逺近備古今也尊者先逺差降而下至小祀熟而已正義云血腥爓熟逺近備古今也者或血為逺腥次之爓稍近熟㝡近逺者為古近為今一祭之中兼有此事凡郊天與大享三獻並有血腥爓熟今所以各言者皇氏云此據設之先後郊則先設血也後設腥與爓熟雖以郊為主其祭天皆然也其三獻之祭血腥與爓一時同薦凡薦爓之時皆在薦腥之後但社稷五祀初祭降神之時已埋血宗伯之文具也至正祭薦爓之時又薦血此文具也若羣小祀之屬惟有薦熟無血腥爓也以其神卑故耳先薦者設之在前後進者設之居後皆皇氏之説義當然也又曰血于人食為最逺天神尊嚴不可近同人情爓漸近 紫陽方氏曰血腥爓熟禮器郊特牲兩出正義皇氏此設謂據設之先後一祭之中兼有此事郊特牲皇氏始謂郊血大饗腥三獻爓一獻熟者謂正祭之時薦于尸坐之前也此説似是然天子諸侯禮已不同天子有郊諸侯無之郊血與凡祭天地禘袷天子之禮古已亡諸侯無郊丘禘袷惟祭社稷山川宗廟亦有血薦三獻謂社稷五祀禮經本指天子以上古禮俱亡惟有一獻熟乃卿大夫以下之禮今儀禮特牲饋食二篇是也凡祭之名物多寡升降今人皆以此推之古之郊天祀地禘祭祫祭大享明堂禴祠烝嘗社稷五祀天子所行之禮無一而存矣譬之朝覲㑹同惟有一覲禮僅存也儀禮十七篇凡祭祀惟特牲少牢有此而已劉歆周禮祈天神地祗人鬼而有禋祀昊天上帝與實柴槱燎俱煙也以血祭祀社稷五嶽與貍沈疈辜疈事逼反皆殺牲也享先王之禮各為六而肆獻祼饋食禴祠嘗烝其説文而繁至李心傳讀禮器此章則謂郊血上帝全脀而不獻腥楚語謂之全脀然囘已書在先通典祭先燔柴則焚牲焚玉幣矣始迎尸入牲薦血腥爓熟心傳果何見而謂祭天不獻腥乎祭天七獻有尸有配一全脀焚之而已則不亦簡乎心傳史學其于經耻其未讀丙子年取九經一讀之不兩日遍一經二經三經書其所讀之大綱三禮辨其一也囘謂心傳之學走馬看錦非所謂沉潜乎訓義反覆乎句讀者也學易尤疎鹵易之為書可取程朱二家及其先君子隆山之説一質而畧抄乎他所謂誦詩訓春秋攷讀書志皆一讀不再讀而率然筆記者也大饗謂宗廟之禮然不辨禘祫四時兼血膋腥熟乃舊説中祀三獻不獻腥囘謂社稷獻血亦獻腥惟一獻熟無他異心傳以為陳饌于奥乃特牲少牢迎尸坐之于奥之禮也心傳以為舊説非是回則謂心傳説多非是
  附論專席受酢為茍敬大饗諸侯相饗三獻之介諸侯使儀禮有茍敬之文
  大饗君三重席而酢焉三獻之介君專席而酢焉此降尊以就卑也注言諸侯相饗獻酢禮敵也三獻卿大夫來聘主君饗燕之以介為賔賔為茍敬則徹重席而受酢也專猶單也正義三獻卿大夫者以五等諸侯有九獻七獻五獻故五等諸侯之卿皆三獻也大夫卿之總號春秋時則禮異伯國之卿禮同子男鄭人享趙孟備五獻杜預云朝聘之制大國之卿五獻其侯伯次國卿與大國之大夫同故季武子如晉受三獻茍敬二字出儀禮注茍且也假也疏曰為辭讓故以命介為賔不可全不敬于是席之于阼階西而且敬之 紫陽方氏曰古以使為上介次介三獻之介四字指諸侯之使也國君饗之或燕之賔辭讓彼亦茍敬也國君徹重席而以專席受其酢亦茍敬也且敬而已也
  小子掌祭祀羊全脀豚解折爼之疑沈辜侯禳一牛一羊二牛二羊之疑刉衈釁
  夏官小子掌祭祀羞羊肆羊殽肉豆鄭司農注羞進也羊肆體薦全脀也羊殽體解節折也肉豆者切肉也𤣥謂肆讀為鬄羊鬄者所謂豚解也 紫陽方氏曰正義從後鄭非也郊禘之事有全脀康成以禘為祭天非之尤者故一非而百非郊祭天者全脀禘宗廟大祭有全脀其全體也康成以豚解訓全脀亦非也先鄭讀羊肆之音為肆陳之肆又音賜康成以為羊鬄音剔意謂祭而用羊非祭天殊不知宗廟之禮有牛有羊有豕以禘為祭天既非矣又疑祭天不用羊故非之又非李心傳引王安石肆其體而進之未知其從何音何義心傳謂天子宗廟之祭腥其爼不害于全脀熟其殽然後體解為二十一囘謂如此則全脀一牛一羊一豕也體解二十一又一牛一羊一豕也嘗疑祭天燔柴已焚全脀之一犢後乃迎尸入牲别用何犢心傳兼取全脀體解且姑以羊言之薦腥者一全脀之羊乎薦熟者一體解之羊乎先鄭一説後鄭一説王介甫一説李心傳又一説學者詳之然囘欲從先鄭但一疑二羊而二用乎二羊而各腥各熟乎 小子又曰而掌珥于社稷祈于五祀凡沈辜侯禳飾其牲釁邦器及軍器凡師田斬牲以左右徇陳祭祀賛羞受徹焉鄭司農珥社稷以牲頭祭也𤣥謂珥讀為衈祈讀為刉音機又古愛公内二反刉衈者釁禮之事用毛牲曰刉羽牲曰衈衈刉社稷五祀謂始成其宫兆時也鄭司農云沈謂祭川爾雅曰祭川曰浮沈辜謂磔牲以祭侯禳者候四時惡氣禳去之衈而志反釁邦器謂禮樂之器及祭器雜記曰宗廟之器成則釁以豭豚 紫陽方氏曰刉衈之説後鄭用釁法解李心傳不從祈字為刉則釁與否何從囘謂亦不足較矣釁鐘以牛齊宣欲以易羊則古者牛羊豭豚鷄之血皆可以釁後世廢其禮久矣釁社稷之壇釁五祀之所謂門行竈霤諸主乎抑各以其物乎
  附論大夫士正祭體解君有腥爓熟
  鶴山小子職要義標題曰大夫士正祭即體解君有腥爓熟其文豚解則士䘮禮特豚四鬄去四蹄謂四股解之殊肩髀如解豚故名豚解回謂如此則解馬解牛解豕凡四肢皆名之曰豚解可疑若然大夫士祭自饋熟始故正祭即體解為二十一體䘮事畧則有豚解其天子諸侯之祭有腥有爓有熟故初朝踐有豚解而腥之饋獻則有體解而爓之酳尸乃有熟與大夫士不同也 紫陽方氏曰鄭𤣥之非以全脀為豚解曰四解其體又曰七體則非全脀也故正義依康成之説者其説多不通大䘮禮豚解為四而祭非畧也許權用盛禮不拘于折爼二十一也全脀非豚解郊非禘禘非祭天先立定此説方可破後鄭之惑
  羊人掌羊牲
  羊人掌羊牲凡祭祀飾羔祭祀割羊牲登其首凡祈珥共其羊牲賔客共其法羊凡沈辜侯禳釁積共其羊牲若牧人無牲則受布于司馬使其賈買牲而共之 紫陽方氏曰王介甫謂飾羔鴈以繢乃贄見之禮非祭祀之事李心傳衣文繡之説事出莊子恐先王不然匈奴谷量牛馬不言羊可知也王者有天下十二閑之馬僅三千餘匹官吏牧圉飬之者六十餘人周禮不可信也牧人無牲則受布于司馬使其賈買牲而共之天子以天下之大共犧牲祭祀而牧人以無牲告無牧地乎無牧之之民乎請布旋買此不足信近世餘杭南渡藉越羊以給内外之用則有買矣然亦置牛羊司劉歆周禮待王者若窮乞兒之家悲夫
  豕人官亡
  紫陽方氏曰牧人通掌祭祀六牲牛人鷄人羊人犬人各掌一人豕人當在冬官而冬官亡矣馬牲則别置官甚多 射人職祭祀賛射牲注烝嘗之禮有射豕者國語曰禘郊之事天子必自射其牲漢武封禪泰山令侍中儒者皮弁薦紳射牛
  犬人掌犬牲
  秋官犬人掌犬牲凡祭祀共犬牲用牷物伏瘞亦如之凡刉珥沈辜用駹可也凡相犬牽犬者屬焉掌其政治鄭司農伏謂伏犬以王車轢之瘞祭地曰瘞埋也 正義已祭祀共犬牲犬是金畜故五行傳云二曰言言之不從則有犬禍故連類在此犬有兩義按説卦艮為狗艮卦在丑艮為止以能吠守止人則屬艮以能言則屬兑兑為言故也李心傳體全曰牷伏軷祭也生民曰取羝以軷故鄭注聘禮犬羊皆可用
  槁人掌豢犬
  槁人苦報反掌豢祭祀之犬鄭氏注養犬豕曰豢不于𩟄人言其共至尊雖其潘灡上芳袁反亦作畨下魯旦反戔餘不可䙝也戔即殘字 紫陽方氏曰經文言豢犬不言豢豕省文也舉犬則豕可知也故鄭注兼言犬豕禮君子不食豢腴故牛羊取腸胃以為祭饗之爼而犬豕之腸胃不用惟豕取其膚則有膚爼豕不剥皮而牛羊各剥其皮以為皮革也潘今米瀋也亦曰米泔曰潘灡戔餘古語也今之殘羮剩汁棄餘之物以釭甕盛之人家及食店每晨則有豢豕之人取去以和糟糠飼豕豢犬則今人不以為祭祀賔客之用以田獵以守吠而犬豕二畜尤穢野放之豕豈可以為賔祀之用乎然則周公制禮雖臭穢殘餘之汁亦有所用豕人犬人令其徒晨取於庖厨也
  鷄人掌鷄牲
  春官鷄人掌共鷄牲辨其物大祭祀夜嘑旦以嘂百官云 云 凡祭祀靣禳釁共其鷄牲鄭司農讀釁為徽未詳靣禳四靣禳𤣥注釁廟以羔門夾室用鷄正義庭燎詩註王有鷄人之官諸侯無之故齊詩有挈壺氏之制紫陽方氏曰因王膳用六牲推至賔客祭祀無窮焉










  古今攷卷三十二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續古今攷>



  欽定四庫全書
  古今攷卷三十三
  元 方囘 續
  附小雅二十二篇饗燕攷
  七月朋酒羔羊之饗
  紫陽方氏曰𡺳風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八章章十一句周公遭變陳后稷先公風化之所由致王業之艱難也周公欲成王知先公先王致王業之由民之勞力趨時稼穡之艱難如此多陳嵗序節物之遷人事當及時耳第七章言十月収歛之事第八章言夏正十二月鑿冰之事則嵗功成矣乃又歌曰九月肅霜十月滌場朋酒斯饗曰殺羔羊躋彼公堂稱彼兕觥萬夀無疆吕東萊曰𡺳之先公國容未備無君民之間故曰朋酒羔羊躋彼公堂毛氏曰兩樽曰朋囘謂兩樽之簡羔羊之微民得以升人君之公堂名之曰饗非儀禮饗禮亡之饗也意者周公作此詩亦必以樂官弦歌之而以諷成王
  鹿鳴燕群臣嘉賔附論大小雅
  紫陽方氏曰鹿鳴三章章八句正小雅也鄭氏詩譜曰小雅大雅者周室居西都豐鎬之時詩也小雅自鹿鳴至於魚麗皆文武時詩自南有嘉魚下及菁菁者莪周公成王之時詩自文王至文王有聲自生民下及卷阿皆成王周公之時詩小雅十六篇大雅十八篇為正經釋文曰從鹿鳴至菁菁者莪凡二十二篇皆正小雅六篇亡今唯十六篇孔氏曰二雅正有文武成變有厲宣幽六王皆居鎬豐之地文王居豐武王居鎬太史公曰成王卜居洛邑定鼎焉而周復都豐鎬魚麗序云王居鎬京幽王以上皆居鎬皇甫懿曰鎬在長安南二十里程氏曰自鹿鳴以下二十二篇各賦其事而用之其周公之所為乎與二南同也朱氏曰舊説自鹿鳴至魚麗文武之世燕勞樂歌之辭周公所删定也南陔至菁菁者莪周公相成王所制之樂歌也囘按孔氏謂商魯頌詩少可以同卷而雅頌篇數既多故分其篇每十為巻謂之鹿鳴之什者五人謂之伍十人謂之什周頌臣工首篇為什長則鹿鳴之十篇鹿鳴亦什長也序宴羣臣嘉賔也既飲食之又實幣帛筐篚以将其厚意呦呦鹿鳴食野之苹蒿芩興也鼓瑟吹笙鼓簧鼓瑟樂也承筐是将一句幣帛也我有㫖酒兩句燕有飲則有食也孔氏曰燕禮於客之内立一人為賔使宰夫為主人乃諸侯之禮天子以膳夫為主立一人為賔之説亦不皆然燕來使者使即賔副者為介此云宴羣臣而稱之曰嘉賔乃詩中有云嘉賔式燕以敖以燕樂嘉賔之心也朱氏曰於朝曰君臣焉於燕曰賔主焉先王以禮使臣之厚也葢亦有諸侯之使焉囘謂人君不與其臣親獻故立宰夫膳夫為主人以獻賔酢之主人酬之而後主人獻君天子諸侯皆然朝則君臣燕則賔主其説未安學記大學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宵雅肄三官其始也鄭氏曰宵之言小也肄習也習小雅之三鹿鳴四牡皇皇者華也此皆君臣宴樂相勞苦之詩
  四牡勞使臣
  紫陽方氏曰四牡勞使臣之來也有功而見知則説矣五章章五句全在豈不懐歸而王事靡盬為一問一答之勢足以見使臣之情不遑將父不遑將母又曰豈不懐歸乃上之人作此詩勞問之朱氏曰燕勞而詠歌之乃使臣來歸燕勞之詩不言飲酒
  皇華遣使臣
  紫陽方氏曰皇皇者華君遣使臣也送之以禮樂言逺而有光華也詩五章章四句其末送之以禮樂恐當是燕禮有樂歌是詩以遣之若以戒夫使臣者而説於其自道之辭以發之詩之忠厚如此朱文公之説也在文王時至周公制禮作樂後凡遣使臣無不用是詩以遣之然禮樂二字只當是燕禮樂歌如後世送别置酒唱陽闗之意惟文武成王周公至誠惻怛使樂工歌之可也否則具文而已使臣何以華為皇皇者華於彼原隰駪駪征夫每懐靡及草木之華皇皇然興也於彼原隰使臣之所徃也駪駪征夫使也介也凡同行者皆是也每懐靡及惟恐緩惟恐後人臣之義也我馬凡四歌之指使臣之馬也諏謀詢度易韻以足詩章之義其音節必有可以感人者惜乎囘老而生於今不能為其時使臣聞此歌也
  棠棣燕兄弟附賦詩或作篇或誦古
  紫陽方氏曰棠棣燕兄弟也閔管蔡之失道故作棠棣焉八章章四句程氏謂此詩句少而章多所以極其鄭重句少則各陳一義鄭氏謂周公弔二叔之不咸召穆公作此詩歌以親之孔氏引左傳富辰諫王伐鄭曰昔周公弔二叔之不咸故封建親以藩屏周召穆公思周徳之不類故紏合宗族於成周而作詩曰棠棣之華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此鄭氏所據然春秋外傳云周公之詩曰兄弟䦧於墻外禦其侮本作務則此詩乃周公所作吕東萊謂召穆公虎見厲王之時兄弟恩疎故重歌之故鄭氏答趙商云凡賦詩者或造篇或誦古朱氏謂舊説鹿鳴以下至魚麗為文武燕勞之樂歌文武固有燕兄弟之詩周公以管蔡之亂故制作之際更為是詩委曲致意以申兄弟之好文武燕兄弟之詩雖不可見然至其詞意和平必異於此此詩專言死喪急難之事其志切其詞哀葢處兄弟之變也棠棣之華鄂不韡韡興也鄂猶鄂鄂然不韡韡言韡韡也不作拊亦可花萼相依也説文作萼死喪之威兄弟孔懐原隰裒矣兄弟求矣⿱兆目 -- 脊令在原兄弟急難每有良朋况也永歎兄弟䦧於墻外禦其侮每有良朋蒸也無戎戎相也助也烝之承反一音塵久也吕與叔解䦧為窺伺謂寇至同力相死朱文公不然内有小忿外猶不許他人見侮而共禦之為是第一章興也二章言死喪三章言急難四章言䦧墻禦侮五章周公言兄弟之間䘮亂平矣則遂謂兄弟不如友生可乎故曰䘮亂既平既安且寧雖有兄弟不如友生此責夫庸人者急則倚兄弟緩則謂友朋勝兄弟者也六章儐爾籩豆飲酒之飫兄弟既具和樂且孺此章始言燕禮孺慕也當和樂而至於如孺子也七章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樂且湛古韻合作沉此章顔之推説謂兄弟乖爭未必不起於各妻其妻各子其子亦通據上文言之則死䘮急難禦侮之義盡而後可以有籩豆飲酒之樂則有妻子琴瑟之樂八章宜爾室家樂爾妻帑人身之終事兄弟不咸有如管蔡室家不保妻孥為戮欲免乎此則此八章之詩自首至尾是必䆒之是必圗之則信乎其宜爾樂爾而可保其終矣成王燕其叔父伯父及巳之兄弟行而周公以此意作此詩也成王以後皆歌此章以燕兄弟也父行兄弟已行兄弟子行兄弟一理也
  伐木燕朋友故舊
  紫陽方氏曰伐木燕朋友故舊此一句曰小序隋經籍志曰先儒相承謂毛詩序子夏所創自天子至於庶人未有不須朋友以成者親親以睦友友不棄則民徳歸厚矣此數語曰大序如關睢葛覃以下皆然隋書云毛不及衛敬仲更加潤色恐當用此説釋文關睢后妃之徳也至用之邦國焉謂之小序自風始也訖末名為大序囘謂只當用后妃之徳也一曰為小序乃子夏之筆風之始也而下乃毛公之筆及衛宏之筆東萊又引沈重云按鄭詩語意大序是子夏作小序是子夏毛公合作卜商意有未盡毛更足成如此則小大序顛倒其説又自不同又引漢書衛宏從謝曼卿受學作毛詩序善得風雅之㫖如此則毛氏傳有序下注誤焉得西漢人預為後漢人注序文乎衛宏之序恐已不傳朱文公去序全不信則又恐太甚伐木丁丁鳥鳴嚶嚶出自幽谷遷於喬木嚶其鳴矣求其友聲相彼鳥矣猶求友聲矧伊人矣不求友生神之聴之終和且平三章章十二句此章前四句興也故因伐木有丁丁之聲而且聴禽鳴之嚶嚶葢感於兩物之聲也嚶其鳴矣求其友聲相彼鳥矣猶求友聲矧伊人矣不求友生此六句二十四字如生蛇活龍一起一伏一盤一屈妙義無窮可一唱而三歎押兩聲字古詩不拘結之曰神之聴之終和且平則為此詩者借木鳥之興述文王之心事人而用心至於此可以質諸鬼神而無疑紂方為酒池肉林使男女裸相逐其間為長夜之飲飲酒一也文王以興紂以亡可不監乎二章肥羜肥牡以速諸父諸舅寧適不來微我有咎何其婉也文王三分天下有二之君於親舅不遺如此三章民之失徳乾餱以愆一餱之微民以失徳上之人知人情可謂至矣有酒湑我無酒酤我坎坎鼓我蹲蹲舞我乃叙朋友故舊之言然文王為西伯雖不為富何至無酒則酤買而飲朋友乎湑毛氏曰莤也所六反與左傳縮酒同義以茅泲之而去其糟囘貧不可言旅寓杭城八年客至或典衣酤酒以飲之伐木之詩文武成康以來燕朋舊之樂章尚且酤酒而况於一寒儒乎孔氏疏解同班固志之異故舊即昔日之朋友朋友新故通名故舊惟施久逺舊則不可更擇新友則非賢不交故變曰友賢親親以睦指上棠棣燕兄弟友賢不遺不棄故舊則此篇是也囘謂説詩不以文害辭何必如此曲論此詩言天子須友之事序乃下及庶人今之庶人知此者寡矣後世人主自秦漢以來為此者誰乎君尊臣卑叔孫通之法漢高祖知皇帝之為貴耳
  天保下報上
  紫陽方氏曰天保六章三十六句序曰下報上也君能下下以成其政臣能歸美以報其上焉鄭氏曰下下謂鹿鳴至伐木皆君以下臣也臣亦歸美以答其歌蘇氏曰人君以鹿鳴之五詩宴其羣臣天保者豈以答是五詩於其燕也皆用之歟囘謂諸侯燕其臣以宰夫為主人天子燕其臣以膳夫為主人詩六章俱是祝天子福夀之辭第四章吉蠲為饎是用孝享禴祠烝嘗于公先王君曰卜爾萬夀無疆武王有天下追王其先朱文公謂此詩武王所作周公所更定者歟囘謂凡膳夫於宴獻天子其禮今亡得非天子舉膳夫之獻爵則樂工歌此詩以弦之以介夀乎歸之禴祠烝嘗于公先王而君曰卜爾君者即先公王也假神辭以隂福也如山如阜如岡如陵如川之方至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夀如松栢之茂歐陽公謂前既欲其興盛後又欲其永久故多引常久不虧壊之物以為况囘謂後世人主聖節有宴致語樂歌歸美於上以祝聖夀葢此意也詩采薇遣戍役出車以勞還枤杜以勤歸
  紫陽方氏曰采薇六章章八句序曰遣戍役也文王之時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玁狁之難以天子之命命将率遣戍役以守衛中國故歌采薇以遣之出車以勞還枤杜以勤歸也此三詩者一以宴送防狄之将帥二以燕勞其還歸勞還勤歸互文也文王為西伯専征伐戍守西方防玁狁昆夷入冦以紂天子之命命將帥則知文王無受命稱王之事前五章多述戍邊勞苦憂傷之事知人情也豈敢定居一月三㨗謂以勤則成功也勉之也君子所依小人所腓腓足肚也隨身而動君子行而小人從上下睦也亦勉之也末章昔我徃矣楊栁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載渇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此則兼指士卒之情懐而知彼之哀也莫知我哀非實不知也今年春徃戍至戍所夏矣我代彼戍彼以秋歸而冬始至家一戍近乎兩年更相徃來此文王之詩不知實誰所作後來成康四十餘年刑措不用天子守在四夷此詩於周公之後其用乎其不用乎出車六章章八句前二章述徃戍道路之苦三章美南仲者文王之將帥徃城於方古必築城以禦狄也四章言士卒徃來之苦豈不懐歸畏此簡書知士卒之情非不欲宴安室家義命所在有軍中之號令書諸簡䇿人人之所畏也五章六章曰既見君子喜歸也曰執訊獲醜有功也文王歌此詩以燕歸師與夫枤杜四章章七句亦燕其將帥之所歌後世焉得有之
  魚麗美萬物盛多
  紫陽方氏曰鹿鳴之什第十詩曰魚麗於罶鱨鯊君子有酒㫖且多繼以魴鱮鰋鯉有酒多且㫖多且有此章章三句一意物之衆多莫如魚亦興也感於此而言君子之酒君子指文武也罶音栁寡婦之笱多㫖㫖多互文也言物富之一也後三章章二句物其多矣維其嘉矣物其㫖矣維其偕矣物其有矣維其時矣多㫖有酒下先三字添嘉字偕字時字則一節勝一節嘉則美矣偕則萬物並美也無不美也時則萬物不徒盛而又及時也此詩者豈非文王暮年三分有二國家富極之時文王功成治定之後無事而飲酒則歌此詩乎序詩者謂文武以天保以上治内采薇以下治外分前九詩六為内三為外已非矣此詩萬物富盛遂謂終於逸樂者此一詩也始於憂勤者彼九詩也程子不取其説洛學終是過人一頭地
  南陔之什六篇亡
  紫陽方氏曰南陔之什六篇亡南陔孝子相戒以飬也白華孝子心潔白也華黍時和嵗豐宜黍稷也
  有其義而亡其辭
  毛氏曰有其義而亡其辭附書於鹿鳴之什後其注恐是鄭𤣥云此三篇者鄉飲酒燕禮用焉孔子刪定篇第當在於此遭戰國及秦而亡之其義則與衆篇之義合編故存至毛公為詁訓乃分衆篇之義寘於篇端其權改什前非孔子之舊東萊讀詩記依六月序小雅諸篇魚麗之後一南陔二白華三華黍四由庚五南有嘉魚六崇丘七南山八由儀謂與鄉飲酒禮燕禮奏樂之序皆合故改定毛本不於第十七卷用南有嘉魚為什首而定為十八卷以南陔為首毛本於南有嘉魚南山有臺後書由庚萬物得由其道也崇丘萬物得極其高大也由儀萬物之生各得其義
  東萊本南陔白華華黍由庚四亡詩在十八卷為南陔之什宜在先崇丘已在第六由儀宜在第八此什只有四詩與毛本嘉魚至末自不同
  儀禮鄉飲酒工歌之詩
  東萊記曰儀禮鄉飲酒禮工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笙南陔白華華黍乃間歌魚麗笙由庚歌南有嘉魚笙崇丘歌南山有臺笙由儀乃合樂周南關睢葛覃卷耳召南鵲巢采蘩采蘋工告於樂正曰正歌備紫陽方氏曰鄉飲酒用詩十七而六亡詩皆在其内孔氏謂召南三篇越草蟲而取采蘋葢采蘋舊在草蟲之前孔子以後簡劄始倒張氏曰人或言亡詩六篇古無其詩既無詩安得有此篇必有是詩其辭所以亡者良由施之於笙非若歌之可習董氏以為笙入者有聲而無詩東萊謂其説不為無理然國語叔孫豹聘於晉合簫詠歌鹿鳴之三鹿鳴三篇既可與簫相和而歌則南陔下豈不與笙相和而歌乎朱文公謂意篇題之下必有譜焉如投壺魯鼓薛鼓六節而亡之四謂今琴譜勾剔打摘吟揉等合為一字而一字數聲乃有聲而無詩者也近人長篇古樂府不必皆可歌有詩而不用於聲者也歐陽公醉翁亭記東坡赤壁賦世人以為歌熟之而後可也方詩亡矣而有聲則猶有笙也今古之鄉飲禮不備矣其笙之聲亦不可得聞矣
  鄉射禮六詩
  鄉射禮乃合樂周南關睢葛覃卷耳召南鵲巢采蘋采蘩告於樂正曰正歌備
  燕禮工歌之詩
  紫陽方氏曰燕禮之工歌笙與鄉飲酒禮用十七詩先後歌笙數目次序並同但易其文兩處乃合樂易曰遂歌鄉樂后云大師告於樂正曰正歌備夫所謂正歌備者未有無筭爵無筭樂無筭樂三字未考為何聲何器當檢儀禮疏攷之續書
  大射禮歌鹿鳴三終奏肆夏新宫三終
  紫陽方氏曰儀禮大射禮第八諸侯射禮也天子大射禮大夫大射禮亡公升即席奏肆夏注肆夏樂章名今亡吕叔玉云肆夏時邁也時邁者大平廵狩祭山川之樂歌其詩曰明昭有周式序在位又曰我求懿徳肆於時夏奏此以延賔其著宣王貴徳勸賢歟周禮曰賔出入奏肆夏 工六人四瑟工謂瞽矇善歌諷誦詩者也乃歌鹿鳴三終注鹿鳴小雅篇也人君與臣下及四方之賔燕講道修政之樂歌也言已有㫖酒以召嘉賔又樂嘉賔有孔昭之明徳可則傚也歌鹿鳴三終而不歌四牡皇華主於講道畧於勞苦與諮事 乃管新宫三終管謂吹簜以播新宫之樂其篇亡其義未聞賔醉降奏陔陔夏樂章也其歌頌類也以鐘鼓奏之其篇今亡禮器其出也肆夏而送之注云謂諸侯之賔也禮畢而出作樂以節之肆夏當為陔夏如此則陔夏之陔誤為肆也
  附論九夏三夏肆夏陔夏采薺漢行禮大學出皷陔王昭㝢環拜之説
  紫陽方氏曰因攷鹿鳴以下燕樂歌詩遂及大射禮鹿鳴三終新宫三終内有肆夏與陔之説則不容不檢周禮樂師之肆夏采薺鍾師之九夏以書於此稍變注䟽之文從俗然則讀書之難可知也誇一目十行之速而無詳玩細閲之功可乎樂師教樂儀行以肆夏趨以采薺注教樂儀教王以樂出入於大寢朝廷之儀肆夏采薺皆樂名或曰皆逸詩謂人君行步以肆夏為節趨疾於步則以采薺為節若今時行禮於大學罷出以皷陔為節康成謂行者謂於大寢之中趨謂於朝廷爾雅曰堂上謂之行門外謂之趨然則王出既復至堂而肆夏作出路門而采薺作其反入至應門路門亦如之此謂步迎賓客王如有車出之事登車於大寢西階之前反降於阼階之前尚書傳曰天子將出撞黄鍾之鍾右五鍾皆應入則撞㽔賔之鍾左五鍾皆應大師於是奏樂薺或作齊除私反康成之釋多於司農以下文有車亦如之環拜以皷鍾為節也然不釋環拜二字 今攷王昭㝢有解曰玉藻曰趨以采薺行以肆夏先趨而後行者以外而入内也此先行而後趨者從内而出外也行趨以肆夏采薺此王接賔之儀環拜以鍾鼓為節此又賔拜之儀也環拜謂列而拜者非一也有大禮則必有大樂以和之環拜者禮之大也鍾鼓者樂之大也囘向有王安石三經字説久已棄之王次㸃周禮訂義佳今無之正義張仲實偶借去耳如此攷而鍾師九夏附焉
  附鍾師九夏
  鍾師掌金奏注擊金以為奏樂之節金謂鍾及鎛凡樂事以鍾鼓奏九夏以鍾鼓者先擊鍾次擊鼓以奏九夏夏大也樂之大歌有九
  王夏王出入奏王夏肆夏尸出入奏肆夏昭夏牲出入奏昭夏納夏故書納作内杜子春云納當為約四方賔來奏納夏章夏臣有功奏章夏齊夏夫人助祭奏齊夏齊側皆反又作齊族夏族人待燕奏族夏祴夏祴讀為陔鼓之陔客醉而出奏陔夏鄉飲酒鄉射大射燕射賔醉将出皆云奏南陔勸之使不失禮
  驁夏公出入奏驁夏王昭㝢曰諸侯射於西郊自外而入所奏也國語曰金奏肆夏及繁遏渠天子所以享元侯肆夏繁遏渠所謂三夏矣吕叔玉云肆夏繁遏渠皆周頌肆夏時邁也繁遏執競也渠思文也春秋傳叔孫穆子不拜三夏文王大明緜拜鹿鳴之三國語叔孫穆子聘於晉晉悼公饗之樂及鹿鳴之三而後拜樂三晉侯使行人問焉對曰夫先樂金奏肆夏繁遏渠天子所以饗元侯也夫歌文王大明緜則兩君相見之樂也皆非使臣之所敢聞也今伶簫詠歌鹿鳴之三君之所以况使臣臣敢不拜况夫鹿鳴君之所以嘉先君之好也敢不拜嘉四牡君之所以章使臣之勤也敢不拜章皇皇者華君教使臣曰每懐靡及諏謀度詢必諮於周敢不拜教 紫陽方氏曰叔孫豹魯三桓公子叔牙之後也叔牙子公孫戴伯兹兹生叔孫荘叔得臣得臣生叔孫宣伯僑如僑如弟叔孫穆叔豹三拜鹿鳴之三在襄四年穆叔如晉報知武子之聘也晉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歌鹿鳴之三三拜韓獻子使行人子貟問之下文大同小異杜預注肆夏樂曲名周禮以鍾鼓奏九夏其三曰肆夏一名樊三曰昭夏一名遏四曰納夏一名渠葢擊鍾而奏此三夏曲工樂人文王之三大雅之首文王大明緜囘謂杜預一名樊一名遏一名渠之説同周禮注周禮注肆遂也夏大也言遂於大位故時邁曰肆於時夏允王保之繁多也遏止也言福禄止於周之多也故執競曰降福穰穰降福簡簡福禄來反渠大也言以后稷配天王道之大也故思文曰思文后稷克配彼天康成謂九夏皆詩篇名頌之族類也此歌之大者載在樂章樂崩亦從而亡是以頌不能具囘攷此畧知九詩之義叔孫可謂善言詩矣文字注疏不同當兩存之文王之三附書 正大雅之始文王之什七章章八句序曰文王受命作周也一章有曰周雖舊邦其命維新文王陟降在帝左右吕氏春秋以為此詩周公所作也末章云上天之載無聲無臭儀刑文王萬邦作孚工歌此五詩六句於叔孫豹何預焉大明八章四章六句四章章八句序曰文王有明徳故天復命武王也言大姙有身生此文王纉女維萃篤生武王牧野之師曰上帝臨汝無貳爾心亦非叔孫豹之事緜九章章六句序曰文王之興本由天生也八章備言太王承古公亶父之業遷岐作周營造之事末章至文王而虞芮質厥成所謂獄訟不之紂而之文王武王所以有天下歌之以施於叔孫豹與夫三夏之詩晉悼公之有司何其謬也豹惟拜鹿鳴四牡皇華讀而味之知魯有君子晉霸徒强而已未有知道之士也然周以來兩君相見歌文王之三亦太侈
  大射騶虞貍首采繁采蘋之節
  周禮樂師凡射王以騶虞為節諸侯以貍首為節大夫以采蘋為節士以采繁為節鍾師凡射王奏騶虞諸侯奏貍首卿大夫奏采蘋士奏采蘩 鄭𤣥注騶虞采蘋采蘩皆樂章名在國風唯貍首在樂記射義曰騶虞者樂官備也貍首者樂會時也采蘋者樂循法也采蘩者樂不失職也是故天子以備官為節諸侯以時會為節大夫以循法為節士以不失職為節鄭司農説樂正奏貍首以射貍首 射儀注騶虞采蘩采蘋今詩篇名貍首逸下云曾孫侯氏是也樂官備者謂騶虞壹發五豝喻得賢者多也吁嗟乎騶虞歎仁人也樂會時者謂貍首曰小大莫處御于君所樂循法度者謂采蘋曰於以采蘋南澗之賔循澗以采蘋喻循法度以成君事樂不失職者謂采蘩曰被之僮僮夙夜在公 紫陽方氏曰鄭注貍首逸今射義故詩曰曽孫侯氏四正具舉大夫君子凡以庶士小大莫處御于君所以燕以射則燕則譽言君臣相與盡志於射以習禮樂則安則譽也是以天子制之而諸侯務焉囘謂諸侯燕射之樂節必不止此八句故曰貍首逸射義貍首力之反貍之言不來也首先也不來二字難曉不知樂正奏貍首以射貍首二句好似乎畫貍首為的也第射侯中無此物正義禮鄉射歌騶虞若采蘋皆五終鄭注鄉射之鼓五節歌五終
  南有嘉魚燕歌
  紫陽方氏曰鹿鳴之什十篇南陔之什十篇鄉飲酒禮燕禮工歌笙次序同工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笙南陔白華華黍三篇亡乃間歌魚麗笙由庚亡歌南有嘉魚笙崇丘亡歌南山有臺笙由儀亡合樂則以周南召南六詩今南有嘉魚在南陔之什第五篇前鹿鳴之什内七篇各有所用不入於後人飲燕之歌乃文王武王以來人君自以燕賔之歌也内天保一篇羣下報上之歌也此南有嘉魚四章章四句序曰樂與賢也太平之君子至誠樂與賢者共之也説者以謂此成王時詩也首章南有嘉魚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賔式燕以樂次章易汕汕而押衍韻兩章一意言之不足故申言之興也魚多猶得賢者之多亦近乎比也君子成王也有酒以樂嘉賔則與賢者共之也共者何共太平之樂也三章南有樛木甘瓠纍之樛居虬切纍力追切樛木興君甘瓠興賢者上下相纒繞亦與賢者共之意也四章翩翩者鵻與賢者之來也朱文公謂烝然來思式燕又思上思字是助語下思字是必思上與來字押韻比非所急通論燕歌之詩見此為第十五篇成王燕其臣而周公作詩以歌其樂與賢之心也此樂章人主之所用也而儀禮飲燕取以為歌
  崇丘亡
  紫陽方氏曰笙崇丘亡已見前
  南山有臺燕歌
  紫陽方氏白南山有臺五章章六句凡三十句一意序曰得賢則能為邦家立太平之基矣臺萊桑楊杞李栲杻音考女九反枸楰音庾十物興也每章之末不祝其壽而美其徳君子者皆指成王周公作此詩當是膳夫獻君之樂而鄉飲酒燕禮取以為歌
  由儀亡
  紫陽方氏曰笙由儀亡前已見六笙詩皆亡或謂有聲無詩而笙有其曲似亦可取
  蓼蕭澤及四海
  紫陽方氏曰蓼蕭四章章六句序曰澤及四海也蓼音六以長大之蕭蒿受天之露興也臣得君之恩意也既見君子四歌之諸侯來朝而成王燕之之歌也周公作此詩我心寫兮指此詩也
  湛露天子燕諸侯
  紫陽方氏曰太平之極諸侯來朝周禮有三饗三食之説則樂章不一湛露四章章四句序曰天子燕諸侯也他無一語易曉之至也湛湛露斯匪陽不晞厭厭夜飲不醉無歸興也露必至見日而乾天子燕來朝之諸侯不至於夜醉不出乃無𥮅爵也毛氏以為燕宗子族人之禮天子燕諸侯禮亡此歌以詩而有孔氏引諸侯燕禮庶子執燭甸人執大燭則恐天子待異姓諸侯亦然諸父諸舅同時與宴何不夜之有 此二十篇燕樂歌章亡其六十四篇次第玩味文武成康太平之天下周公制禮作樂之盛想像羨慕心喜神悦秦之酷至於盡掃禮樂漢之興一叔孫通因陋就簡可痛矣哉
  彤弓天子錫有功諸侯
  紫陽方氏曰彤弓之什十篇其前二篇彤弓菁菁者莪通前鹿鳴之什南陔之什二十二篇為正小雅皆文武成王時宴歌之樂周公之所作也自六月以下至無羊十四篇為宣王之變小雅自節南山何草不黄為幽王之變小雅今且攷彤弓菁莪二篇于此彤弓三章章六句言不多而意有餘序曰天子錫有功諸侯也諸先儒之説不可不攷左傳寗武子曰諸侯敵王所愾而獻其功於是錫之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以覺報宴注謂諸侯有四夷之功王錫之弓矢又為歌彤弓以明報功宴樂鄭氏云凡諸侯錫弓矢然後專征伐范氏曰諸侯不可無長為之方伯連率以維之其有功則錫之弓矢使専征伐此王室之所以尊不然則强凌弱大併小而莫能制故曰彤弓廢則征伐缺矣李氏曰周室東遷彤弓之錫惟及晉文侯文公二人則先王盛時可知矣囘按尚書文侯之命第三十平王賜晉文侯秬鬯圭瓉曰用賚爾秬鬯一卣彤弓一彤矢百盧弓一盧矢百馬四匹毛傳幽王為犬戎所殺平王東遷洛邑晉文侯送迎安定之故錫命焉彤赤盧黑諸侯有大功賜弓矢然後專征伐彤弓以講徳習射傳示子孫左傳僖二十八年晉文公重耳城濮之勝作王宫於踐土經書天王狩於河陽傳注以周平王享晉侯讐之禮享晉侯王享醴命晉侯侑注既饗之又命晉侯助之束帛又䇿命為侯伯九命作伯賜之大輅之服戎輅之服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秬鬯一卣虎賁三百人書春秋傳所見二人而已吕東萊曰所謂專征者如四夷入邊臣子簒弑不容待報者其他則九伐之法乃大司馬所職非諸侯所得專也與後世强臣拜表即行者異矣彤弓弨兮受言藏之我有嘉賔中心貺之鐘鼓既設一朝饗之後二章載之櫜之喜之好之右之醻之后之詩二章三章中言之無别意東萊記於受言藏之謂如説命衣裳在笥之意中心貺之言其誠也一朝饗之言其速也後世視府藏為巳私至有以武庫兵賜弄臣者則與受言藏之者異矣賞賜非出於利誘則迫於事勢至於朝賜鐵劵而暮屠戮者則與中心貺之者異矣屯膏吝賞功臣解體至於有印刓而不忍與者則與一朝饗之者異矣説詩太巧求詩太深主人見獻弓焉得不藏功臣合賞心焉得不誠一朝饗之本何名者此乃天子饗有功之諸侯樂歌天子饗禮燕禮食禮俱亡有此樂意猶可知
  詩菁莪長育人材
  紫陽方氏曰菁菁者莪四章章四句序曰樂育材也君子能長育人材則天下喜樂之矣序語良是六月詩序下説小雅燕樂二十二詩菁菁者莪廢則無禮儀矣則殊不然菁菁者莪在彼中阿中沚中陵皆興也莪謂蘿蒿今潮水不到處舒州江州渚間春生蔞蒿可食甚美菁菁其盛在阿在沚在陵興也人主能長育人材也説者以為天子行禮學校燕飲之歌鄭康成朱文公皆以為飬士既見君子四言之學校之士喜見天子之至也樂且有儀我心則喜錫我百朋我心則休四句皆指士類喜樂之心而求之深者掲樂且有儀一句為天子之樂之儀又於儀字上生出禮字敬字皆好高之論君子能長育人材必有其道不當以儀之一字創為禮儀之説且四句一體樂且有儀謂士類樂而有所儀法儀刑有威儀有禮儀何不可何必歸之於人君之身我心則喜我心則休與此句同意錫我百朋士類樂錫予之厚禄飬之富亦四句一意囘欲改曰菁菁者莪廢則無人材矣豈不痛快第因樂且有儀之儀曰菁菁者莪廢則無禮儀矣其意如此乃謂此詩一廢天子無禮儀也不通先儒曲説人君必以禮敬長育人材迂矣哉
  變小雅十四篇自六月始就攷正大雅
  六月宣王北伐也鹿鳴廢則和樂缺矣四牡廢則君臣缺矣皇皇者華廢則忠信缺矣棠棣廢則兄弟缺矣伐木廢則朋友缺矣天保廢則福禄缺矣采薇廢則征伐缺矣出車廢則功力缺矣枤杜廢則師衆缺矣魚麗廢則法度缺矣南陔廢則孝友缺矣白華廢則廉耻缺矣華黍廢則蓄積缺矣由庚廢則隂陽失其道理矣南有嘉魚廢則賢者不安下不得其所矣崇丘廢則萬物不遂矣南山有臺廢則為國之基墜矣由儀廢則萬物失其道理矣蓼蕭廢則恩澤乖戾矣湛露廢則萬國離矣彤弓廢則諸夏衰矣菁菁者莪廢則無禮儀矣小雅盡廢則四夷交侵中國微矣 紫陽方氏曰於宣王伐北之篇厯序小雅燕樂二十二篇之義然語多有疵間有不得詩之意而妄下三字者如菁菁者莪樂且有儀止是學校士人喜見成王之來心樂而體莊或指此為人主樂而有禮敬為之主足以長育人材殊不知下文我心則喜錫我百朋我心則休四句一意也獨摘此一句歸於人主之身非也其曰菁菁者莪廢則無禮儀矣於十六句詩中專摘一儀字此詩此意廢則無禮儀指人主乎指士類乎故曰語多有疵文王武王成王周公能行此詩之事之意而至於天下太平因循廢弛至於厲王則二十二詩之意通廢矣故於宣王北伐釋此義以謂宣王中興後世北伐南征再修此詩既廢而後見文武成王周公之盛也然文武成王治天下尚有大雅自文王至文王有聲十篇文武之大雅也自生民及卷阿八篇成王周公之大雅也凡正大雅十八篇此尤周家致治之大根本也豈止於小雅乎









  古今攷巻三十三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續古今攷>



  欽定四庫全書
  古今攷卷三十四
  元 方囘 續
  珍用八物 禮記八珍
  鄭註珍謂淳熬淳母淳之純反母莫胡反炮豚炮牂𢷬珍漬熬肝膋也 禮記淳熬煎醢加于陸稻上沃之以膏曰淳熬注淳沃也熬亦煎沃煎成之以為名 淳母煎醢加于黍食上沃之以膏曰淳母注母讀曰模模象也作此象淳熬炮取豚若将當作牂刲之刳之實棗於其腹中編萑以苴之塗之以謹塗謹本作墐音斤炮之塗皆乾擘之濯手以摩之去其皽為稻粉糔溲之以為酏以付豚皽章善反糔息酒反溲所九反煎諸膏膏必滅之鉅鑊湯以小鼎薌脯於其中使其湯母滅鼎三日三夜母絶火而後調之以醯醢注炮者以塗燒之為名也將當作牂牂牡羊也刲刳博異語也謹當作墐聲之誤也墐塗塗有穰草也皽皮肉之上魄膜也糔溲亦博異語也糔讀滫髓之滫同薌脯謂煮豚若羊於小鼎中使之香美也謂之脯者既去皽則解析其肉使薄如為脯然惟豚全耳豚羊入鼎三日乃内醯醢可食也 紫陽方氏曰淳熬淳母炮豚炮牂八珍之四其厚於味如此淳熬淳母一則煎稻飯一則煎黍飯皆醯醢肉醬也單稻醤亦可漢醢彭越肉醤也漢䈮醤今人海味稱魚子醤蛤蜊醤鱟醤皆鹽以成之單稻醤則麥豆和麵蒸⿱和盦成醤黄調水下鹽曝以赫日凡羮味煎熬無不用之古或以醯醢並言則今之醋與醤歟但古醢乃肉汁為之曲禮醯醤處内亦以醋醤並言淳熬淳母既煎皆沃以膏猶今之米食以醤以膏煎飫熱飯猶易也炮豚炮羊實棗其腹編萑塗墐既熟擘去皮膜實之棗小鼎寘之鑊湯或全或析三日三夜而後和以今之醋醤而後食之不亦勞乎不過棗肉與猪肉羊肉相入先炮後煑耳
  𢷬珍取牛羊麋鹿麕之肉必脄每物與牛若一捶反側之去其餌熟出之去其皽柔其肉脄音每注脄脊側肉也捶𢷬之也餌筋腱也柔之為汁和也汁和亦醯醢歟腱其言其偃二反筋之大者 紫陽方氏八珍之五曰𢷬珍以牛羊麋鹿麕脊側肉捶以柔之此乃今杭人巴鮓鋪所謂紅羊巴也今但用猪脊膂内柔醢而風之臘乾為上吕兩府判閩時為囘言買諸秔以猪臟裹而煮之彌潤且佳凡今巴鋪有鹿脯獐巴脯鹿條及此紅羊也削而生食謂之削脯煨而箠之謂之捶脯鬆脯此云牛羊麋鹿麕之脊側肉却似易辨
  漬取牛肉必新殺者薄切之必絶其理湛諸美酒期朝而食之以醢若醯醷為熬捶之去其皽編雈布牛肉焉屑桂與薑以灑諸上而鹽之乾而食之施羊亦如之施麋施鹿施麕皆如牛羊欲濡肉則釋而煎之以醢欲乾肉則捶而食之 肝膋取狗肝一幪之以其膋濡炙之舉燋其膋不蓼注膋腸間脂取稻米舉糔溲之小切狼臅膏以與稻米為酏膋音遼𫎇音幪酏讀為𩜾之然反臆音憶注狼臅膏臆中膏也以煎稻米則似今膏餈矣此周禮酏食也餈與𩜾同又音賛 紫陽方氏曰以新殺牛肉薄切漬諸美酒朝而食之今旋鮓鵞鮓取牛肉為之此一珍不難牛羊麋鹿麕之肉屑以薑桂或濡或乾而食之或今之肉旋鮮筭條巴皁角脡影戲巴椒醋炙巴以牛羊麋鹿麕肉為之何不可狗膋幪肝燒食今北人羊脂裹脂燒而割亦佳稻果狼臅膏恐别是一物鄭注周禮餰食上文糝取牛羊豕之肉三如一小切之與稻米二肉一合以為餌煎之鄭注此周禮糝食附攷在後具醢人羞豆之實
  醢人羞食酏食糝食
  紫陽方氏曰周禮膳夫八珍引禮記内則書其物八珍中多糝食酏食今却以周禮醢人羞豆之實酏食糝食補之不取鄭司農説康成謂酏餰也之然反内則曰取稻米舉糔溲之小切狼臅膏以與稻米為酏又曰糝取牛羊豕之肉三如一小切之與稻米二肉一周禮注有兩稻米字今去一合以為餌煎之此醢人朝事饋食加豆羞豆肆豆之末一豆也附此
  醤用百有二十甕 醯人醢人各六十甕四豆之實
  紫陽方氏曰注醤謂醯醢也如此則醤乃醯醢之總名歟今之世醤自是醤醯自是醋醢以肉汁鹽料或魚或肉或骨海物以物釀之不常有周人之制難以强通存其名數以考其古耳注又謂王舉則醯人共醢六十甕以五韲七醢七菹三臡實之醯人共韲菹醯物六十甕醢人掌四豆之實注醢肉汁也 朝事之豆韭菹醓
  醢昌本麕臡菁菹鹿臡茆菹麋臡注昌本昌蒲根切之四寸為菹三臡亦醢也作醢及臡者必先膊乾其肉乃後莝之雜以梁麴及鹽漬以美酒置瓶中百日則成矣鄭司農云麋臡麋骭髓醢或曰麋臡醤也有骨為臡無骨為醢菁菹茆菹鄭大夫讀茆為茅謂茅初生或曰茅水艸杜子春讀茆為卯𤣥謂青蔓青也茆鳬葵也凡菹醢皆以氣味相成其狀未聞回謂韭昌菁茆蔬茹也醢麏鹿麋肉饌也以一物配一物取其氣味相成鄭康成謂其狀未聞則囘亦無所容其攷矣竊謂朝事八物八豆也饋食八物八豆也加豆八物八豆也羞豆二物則二豆乎計此二十六物合用二十六豆乃豆實也王舉則共醢六十甕以五齊注作韲七醢七菹三臡實之今紐筭此乃二十二物合酏食糝食為二十四欠二豆之實豆之外又以此等物為六十甕并醯人為百二十甕宗廟祭祀用之燕饗賔客用之王日一舉用之王之所食不止於食前方丈也析饋食之豆葵菹蠃醢脾析蠯醢蜃蚳醢豚拍魚醢注蠃螔蝓蜃大蛤蚳蛾子鄭司農云脾析牛百葉蠯蛤也鄭大夫杜子春皆以拍為膞謂脅也或曰肩也今河間名豚脅聲如鍜鎛囘謂蠃當如今螺周豐鎬之地所生豈必皆甲於天下必取諸九州四海如海邦螺之類不一何必曰螔蝓乃今之⿰牛莊子所謂左右角觸蠻氏者其可以為醢醤乎今兩浙螺大小㡬百種以為醢可勝筭此八物不拘以魚對肉魚則周之涇渭灞滻大陂澤黄河上流當有之不減東南荆揚州也 加豆之實芹菹兎醢深蒲醓醢箈菹鴈醢筍菹魚醢囘謂此四醢易曉芹楚葵也鄭司農云深蒲蒲蒻入水深故曰深蒲或曰深蒲桑耳菭水中魚衣𤣥謂深蒲蒲始生水中箈箭萌筍竹萌芹音勤説文作菦音謹箈音迨又徒來反禿改又之二切不可用芹囘嘗食之生挼用酸醋鹽亦可口深蒲蒲蒻之説得非今之吳中若茭艸蕩者乎岑參詩菰蒲深處疑無地忽有人家笑語聲菰者今茨菰也有大有小上開花小結菰子而或者以今交白為菰臂杜詩波飄菰米米又冷秋菰各一物菖蒲不能成頃畆有絶細者大者今端午用之菰蒲深處皆茭草蕩則蒲蒻之謂乎今人以海上草織鹽席者為㠶曰蒲㠶為鞋曰蒲鞋席曰蒲席則蒲蒻之説通箈當是今水中苔浙人食苔脯不一類鄭司農云水中魚衣妙康成謂箭萌則若箭竹之笋笋筍今通用筍竹萌三字竒康成謂五齊昌本脾析蜃豚拍深蒲也齊子西反非酒正之五齊七醢醓蠃蠯蚳魚兎鴈也七菹韭菁茆葵芹箈筍也三臡麏鹿麋也凡醯醤所和細切為韲全物若聶為菹少儀曰麋鹿為菹野豕為軒皆聶而不切麋為辟鷄兎為宛脾皆聶而切之切葱若薤實之醯以柔之由此言之則韲菹之稱菜肉通 羞豆之實酏食糝食前已見 醯人掌共五齊七菹凡醯物王舉則共齊菹醢物六十甕其説畧
  朝事饋食加羞之説籩人四籩之實 司尊彛朝踐朝獻再獻饋獻
  鄭司農云朝事謂清朝未食先進口食康成以司尊彛之職㕘之朝事謂祭宗廟薦血腥之事 饋食薦熟也今吉禮存者特牲少牢諸侯之大夫士祭禮也不祼不薦血腥而自薦熟始是以皆云饋食之禮 加籩謂尸既食后亞獻尸所加之籩 羞籩謂若少牢主人酬尸宰夫羞房中之羞于尸侑主人主婦皆右之也 紫陽方氏曰此籩人肆籩所注也鄭司農朝事之説人子朝事其親之禮也康成謂之宗朝薦血腥之事其詳見司尊彛注今具于后 司尊彛春祠夏禴祼用鷄彛鳥彛皆有舟其朝踐用兩獻尊其再獻用兩象尊皆有罍秋嘗冬烝祼用斚彛黄彛皆有舟其朝獻用兩著尊其饋獻用兩壺尊皆有罍凡四時之間祀追享朝享祼用虎彛蜼彛皆有舟其朝踐用兩泰尊其再獻用兩山尊皆有罍鄭注祼謂以圭瓉酌鬱鬯始獻尸也后於是以璋瓉酌亞祼既灌然後迎牲致隂氣朝踐謂血腥酌醴始行祭事后於是薦朝事之豆籩既又酌獻變朝踐為朝獻者尊相因也朝獻謂尸卒食王酳之再獻者王酳尸之後后酌亞獻諸臣為賔又次后酌盎齊備卒食三獻也於后亞獻内宗薦加豆籩其變再獻為饋獻者亦尊相因饋獻謂薦熟時后於是薦饋食之豆籩此凡九酌王及后各四諸臣一祭之正也囘攷之朝事朝踐朝獻一也雖薦血腥有燔膟膋肝之事尸食此也饋食薦熟又再燔之故有焫蕭合黍稷之説羞籩主人酬尸宰夫羞房中之羞于尸侑主人主婦羞尸也侑尸者必主人也主婦也宰夫以房中之羞羞之鄭以此解羞籩之實所羞者糗餌粉餈也朝事䵄𤎅蕡也䵄音逢字從麥故知為𤎅麥蕡符文反熬麻也子夏䘮服傳白苴麻之有蕡者囘見今藥舖有之曰麻仁熟藥有麻仁圎白𤎅稻也黑熬黍也爾雅有黑秬黍故以黒為黍因以白為稻形鹽築鹽為虎形也春秋傳曰鹽虎形李秀嵓謂師中之説近是康成以為鹽之似虎者殆非也囘謂堆散鹽於器似不雅故餙為虎形周公作此禮必有所本否則兒戲耳今釋奠有此虎形鹽膴火吳反䐑魚為大臠也䐑章涉反或曰豕肉也鮑乾魚也或曰魚包也鱐所求反乾魚之折者也以上凡八物凡八籩 饋食棗也㮚也桃也乾□也□音老梅乾也榛實也凡五物鄭氏又曰有桃諸梅諸内則之文也 賈氏曰桃梅有乾濕則棗中亦宜有乾濕通為八物八籩
  加籩菱芡脯㮚脯重言之者以四物為八籩菱古稱芰今菱角芡今鷄頭㮚古栗字鄭康成謂栗與饋食同鄭師中謂栗脯當作脯修避饋食之栗肉脯薄切者肉修捶之而施薑桂者捶之蘃反 羞籩糗餌粉餈餌粉稻而合蒸之粉餈粉稻而為乾餅李秀嵓從康成不從師仲糗熬大豆與米粉豆屑亦不從此四物乎兩物乎亦八籩四籩乎豆法當各三十二豆三十二籩
  六尊六彛舟罍之數
  鄭司農云舟尊下臺若今時承槃獻讀為犧犧尊飾以翡翠象尊以象鳳凰或曰以象骨餙尊明堂位曰犧象周尊也春秋傳曰犧象不出門尊以祼神罍神之所飲也詩曰瓶之罄矣維罍之耻斚讀為稼稼彛畫禾稼也黄彛黄目尊也明堂位曰夏后氏以鷄彛殷以斚周以黄目爾雅曰彛卣罍器也著尊者畧尊也或曰著尊著地無足明堂位曰著殷尊也壺者以壺為尊春秋傳曰尊以魯壺追享朝享謂禘祫也在四時之間故曰間祀蜼讀為蛇虺之虺或讀為公用射隼之隼大尊太古之瓦尊山尊山罍也明堂位曰泰尊有虞氏之尊也山罍夏后氏之尊也故書踐作餞杜子春云餞當為殘𤣥謂黄目以黄金為目郊特牲曰黄目鬱氣之上尊也黄者中也目者氣之清明者也言酌於中而清明於外追享謂追祭遷廟之主以事有所請禱朝享謂朝受政於廟春秋傳曰閠月不告朔猶朝於廟蜼禺屬卬鼻而長尾山罍亦刻而畫之為山雲之形 紫陽方氏曰此春官之屬也囘著論天官二十四官王曰膳飲祭祀賔客牲牢鼎爼豆籩之事及於朝事饋食加籩豆之數則不容不書六尊六彛舟罍之所以然云
  王日一舉鼎十有二物皆有爼 后與王同庖
  王日一舉鼎十有二物皆有爼注殺牲盛饌曰舉王日一舉以朝食也后與王同庖鼎十有二牢正鼎九陪鼎三物謂牢鼎之實亦九爼正義曰言王日一舉者謂一日一太牢鼎十有二者按郊特牲鼎爼竒而籩豆偶者謂正鼎九陪鼎三即是竒數揔而言之即十二云物皆有爼者爼據正鼎而鼎各一爼 紫陽方氏曰正鼎九陪鼎三其曰牢鼎之實其馬牛羊豕犬鷄王之膳用六牲六鼎乎魚不入鼎入庶羞腊一鼎乎馬牛羊腸胃一鼎乎祭肺煑於何處用何鼎鑊以為鑊烹煮之而後升於鼎由鼎升之爼此九鼎而九爼也臐膷膮牛羊豕之臛不升爼者陪鼎三者此物也升之豆在庶羞之列先儒論王膳多言太牢牛也不言殺馬何也一日三食言日一舉者指殺六牲而言也言王不言后者知后與王同庖也
  王齊日三舉三太牢朔食兩太牢
  王齊日三舉釋曰齊謂散齊致齊必變食故加牲體至三太牢
  按玉藻曰朔食加日食一等則於此朔食當兩太牢矣 紫陽方氏曰王膳用六牲馬為首牛羊豕次之今但言一舉為一太牢三舉為三太牢或兩太牢不言馬何也豈馬亦太牢乎王齊之日三太牢加盛饌也近世齊輙不食肉用僧徒之説菜茹終日豈禮乎
  不舉有二如後世避殿减膳徹樂
  大䘮大荒大札天地有烖邦有大故則不舉大荒凶年大札䘮癘天烖日月晦食地烖崩動大故冦戎之事鄭司農云大故刑戮也春秋傳曰司冦行戮君為之不舉紫陽方氏曰不舉之説有二不殺牲一也不聴樂二
  也王膳用六牲以樂侑食盛其饌而備其音王齊則不侑食以樂而加三舉如凶年之類則不殺牲如刑人之類則不聴樂如後世人主下詔避殿减膳徹樂也
  王以樂侑食
  正義以樂侑食即是王制云天子食日舉以樂按論語微子云亞飯三飯四飯鄭云此舉食之樂彼諸侯禮尚有舉食之樂明天子日食當有舉食之樂可知按大司樂云王大食皆令奏鐘鼓彼大食自是朔食日舉之樂無妨日食自有舉食之樂 紫陽方氏曰然不知王食之侑果何樂也
  玉藻用禮牢食之異
  趙商問康成王日一舉鼎有十二是為三牲備焉玉藻曰天子日食少牢朔月大牢禮數不同請聞其説鄭答禮記後人所集據時而言或以諸侯同天子或以天子與諸侯等禮數不同難以據也周禮周公太平法玉藻據衰世或是異代故與此不同 紫陽方氏曰正義中有趙商與康成問答此其一也禮記出於漢儒王制尤多舛剌不但玉藻也明堂位之誇魯謂君臣未嘗相弑禮樂刑法未嘗相變然魯弑三君士有誄始荘公婦人髽而弔始臺駘豈不誣哉周禮一書亦何可盡信出於劉歆之手五帝之説因秦西畤始於漢高祖曰待我而五故漢人必祀五帝尚書注上帝偽為孔安國傳者亦曰五帝皆漢俗儒泥於目之所見也可疑指者不一可盡信乎月令五帝呂不韋之書附㑹世俗偽孔安國書傳朱文公謂魏晉間人所為吾輩讀書當具法眼
  膳夫授祭品嘗食王乃食
  膳夫授祭品嘗食王乃食註祭謂𠚶肺脊也禮飲食必祭示有所先品嘗每物皆嘗之正義曰玉藻曰火熟者先君子鄭注云備火齊之不得也故膳夫品物皆嘗之王乃食 紫陽方氏曰曲禮有云殽之序徧祭之膳夫授王以所當祭之物天子至尊也不可廢祭而使之自取𠚶肺𠚶脊於爼不可也故膳夫授之天子至尊也飬之不可不慎也品嘗其食王乃食不但謂火齊之不得也許世子止不嘗藥書為弑與地地墳與犬犬斃與小臣小臣斃所防微矣
  日中夕食奉餘膳祭牢肉
  王燕食則奉膳賛祭注燕食謂日中與夕食奉膳奉朝之餘膳所祭者牢肉 紫陽方氏曰日中而餕即朝之餘食也玉藻天子與諸侯相互為三時食天子膳用六牲馬牛羊豕犬鷄庶羞百二十品分為一日三時之食與后同庖釋禮者謂燕食者日中食與夕食是也祭牢肉以明日中食夕食但祭牢肉而他殽不徧祭也曰牢肉者三時所食皆肉也下文王稍事設薦脯醢先鄭意謂朝食日中食之後間食則薦脯醢後鄭不然玉藻諸侯猶云深衣祭牢肉則天子夕食牢肉可知曰以此一事旁証之天子夕食祭牢肉與諸侯同
  凡王之稍事設薦脯醢
  凡王之稍事設薦脯醢 紫陽方氏曰正義非先鄭是後鄭今攷王昭㝢解曰謂之稍食則禮事之畧者鄭氏謂小事而飲酒是也故膳夫設薦脯醢而已腊人醢人之物囘以為王一日三時食或遇小事飲酒則不必備牲凡可以薦酒者隨宜而已
  王燕飲酒則為獻主
  鄭司農云主人當獻賔則膳夫代王為主君不敵臣也燕義使宰夫為獻主臣莫敢與君亢禮 紫陽方氏曰王昭㝢解謂王之於羣臣有饗有燕饗以訓㳟儉燕以示慈𠅤意以謂惟燕禮王以膳夫為獻主為饗饗於廟燕於寝禮固不同天子諸侯皆君無親酌其臣之禮侯伯來朝有三享三燕三食者饗則不以膳夫為獻主可乎饗禮非必享諸侯如饗庶子饗耆老孤子皆可饗也豈可屈天子親酌以饗之則恐饗禮亦以膳夫為獻主也天子饗燕食禮俱亡然小雅正二十二篇自鹿鳴至菁莪天子與功臣諸侯卿大夫士學校故舊朋友燕饗之樂章俱在囘嘗次序之就發明各詩之義附諸此卷之後拘於饗禮不設膳夫為獻主恐不可也
  禮酒燕飲酒之異
  酒正共賔客之禮酒 凡王之燕飲酒共其計 紫陽方氏曰鄭注禮酒王所致酒也其燕飲酒但注云共其計者獻酬多少度當足也無禮酒飲酒之異王昭㝢解始謂禮酒謂致饗於賔客之酒饗以訓恭儉爵盈而不敢飲為禮而已燕以示慈恵以恩為主故燕飲則取醉而已不若饗之為有節然亦當防其過焉故共其多寡之計囘謂此説恐未然姑存之饗士庶子耆老孤子亦曰享豈可謂之禮酒王燕羣臣而酒正計多寡與王后飲酒不會違矣
  古諸侯無饗君之禮春秋鄭伯饗周惠王
  禮記郊特牲正義天子無客禮莫敢為主焉君適臣升自阼階臣不敢有其室臣既不敢為主則饗君非禮春秋之時則有諸侯享天子故莊二十一年鄭伯饗王於闕西辟樂備亂世非正法也 紫陽方氏曰魯莊公十七年周恵王即位春秋之第五王也武王至幽王十二王而平王東遷桓王僖王莊王而恵王魯莊二十一年王子頺之難鄭伯與虢叔納王鄭伯將王自圉門入虢叔自北門入殺王子頺及五大夫鄭伯享王於闕西辟樂備王與之武公之畧虎牢以東又以后鞶鑑與之王廵虢守虢公為王宫于蚌王與之酒泉鄭伯由是惡於王矣鄭伯者鄭厲公突也突立二年而出奔為鄭昭公忽所逐昭公立二年又子亹立二年子儀立十四年突在外十七年再入為君又七年卒其卒之年即饗王之年也厲公突雖有功於恵王非賢君也輙廢古禮而饗王自厲公始恵王雖能克王子頺而欲立子帶非明君也故屈已受諸侯之享自周恵王始非頼齊桓公立其子襄王周室不知所為矣
  附論天子下堂不下堂
  正義釋天子無客禮按覲禮天子負扆依南面侯氏執玉入是不下堂見諸侯也若春朝夏宗以客禮待諸侯以車出迎熊氏云春夏受三享之時乃有迎法義或然也故齊僕云各以其等為車送迎之節注節謂王乘車迎賔客及送相去逺近之處 紫陽方氏曰覲禮亦下堂而迎諸侯自周夷王始周禮齊僕有朝宗下堂以車迎送之節正義有或然之疑則周禮之不可信者多矣饗禮亡孔氏約大射燕禮解大宗伯饗燕攝王祼賔客
  禮記郊特牲賔入大門而奏肆夏示易以敬也卒爵而樂闋孔子屢嘆之孔氏曰饗禮既亡無可慿據今約大射禮燕禮解奏樂及樂闋之節鄭注賔入大門謂朝聘之禮行朝聘既畢燕則大門是寝門也饗則大門是廟門也卒爵而樂闋者賔至庭樂作及至主人獻賔賔受爵啐酒拜告㫖而樂止賔飲訖酢主人主人受酢畢主人獻公而樂作公飲卒爵而樂止是卒爵而樂闋也此卒爵謂賔飲作樂卒爵則樂止諸侯稱公稱主君飲則作卒爵則樂止宰夫之為主人者受酢而飲則樂不作無作則無止依大射禮主人受酢不作樂也囘畧改孔文若其享時主君親獻賔賔親酢主君賔主俱作樂也孔子屢歎此禮之美也 紫陽方氏曰囘疑天子饗來朝諸侯亦必有待之酌酒以獻賔者如諸侯燕賔禮宰夫為主人天子則膳夫為主人今孔氏論享謂主君親獻賔賔親酢主君乃諸侯饗異國卿之禮推而上之天子之享來朝者果不設主人乎李心傳三禮辨謂燕飲酒則膳夫為主饗則王自主之語在大宗伯職囘以大宗伯職攷之以賔禮親邦國之下正文與注中並無王自為饗主之文以飲食之禮親宗族兄弟以冠昏之禮親成異女以賔射之禮親故舊朋友以饗燕之禮親四方之賔客此四禮皆用酒無王自為饗主之文讀至大賔客攝而載果康成注曰載為也果祼也讀為祼祼賔客以鬯君無酌臣之禮言為者攝酌獻耳拜送則主也鄭師仲司農云王不親為主囘謂大賔客王饗之也燕之也今此文不言膳夫為主人康成乃為大宗伯代王祼賔客以鬯又曰君無酌臣之禮又曰攝酌獻師仲又曰王不親為主則不知李心傳所謂饗則王自主之語在宗伯者果何所據乎有大宗伯大賔客則攝而載祼之文李心傳所謂檢索不見其語孔氏所謂饗時主君親獻賔賔親酢主君亦不知何所據也
  饗燕食酒主人之疑
  紫陽方氏曰饗禮酒不敢飲未見誰為主人周禮有大宗伯攝祼燕禮酒成禮而爵無算王膳夫為主侯宰夫為主食禮設酒於觶不飲不設主人鄭氏以禮酒為饗燕之酒王光逺王介甫皆以為禮酒饗也飲酒燕也李心傳引春秋傳曰公當饗卿當燕王室之禮也心傳謂由是言之饗燕皆謂之禮不得分而為二矣囘疑文王時未有天下鹿鳴以下二十二詩有文王燕饗之詩有武王成王燕饗之詩文王為西伯可以享來朝之虞芮及諸侯與諸侯之卿矣不然則用燕禮而已王燕禮用膳夫為主人周公之制也文王未為王也則無此禮武王成王時始有此禮乎彤弓錫有功諸侯曰一朝饗之此饗禮也異於燕祼不設主人而天子親酌之乎然君無酌臣之禮康成言之王不自為主師仲言之大宗伯大賔客攝祼周禮書之囘覺饗燕恐不甚相逺饗於廟燕於寢燕有膳夫之主人則饗亦當有之大宗伯之攝祼非乎諸侯饗列國之卿如晉侯享叔孫穆叔歌肆夏繁遏渠不拜歌文王之三不拜歌鹿鳴之三始三拜此饗禮也必不出三獻而成禮也有主君有賔有介必有主人昭六年季武子晉人饗之辭五獻而三獻昭元年鄭人饗趙孟五獻所謂五獻者豈可晉君一一親酌乎天子饗侯伯九獻天子親酌酒至九不亦勞乎饗燕一也膳夫為主人恐亦一也大宗伯攝祼推之則大宗伯亦可代酌獻也天子有饗士庶子之禮有饗孤子耆老之禮必有主人湛露之燕蓼蕭之燕鹿鳴之燕伐木之燕皆有主人則彤弓之享必亦有主人囘不敢曲徇先儒之臆説也








  古今攷卷三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古今攷卷三十五
  元 方囘 續
  骨體之數 豚解七體體解二十一體 骨折曰殽脀禘郊之事有全脀 王公立飫有房脀親戚燕飲有殽脀 士䘮禮有豚解虞兼用豚解體解 天子諸侯正祭有豚解體解 大夫士有體解無豚解 二觳不薦神尸兩脾不升主人主婦爼 膉不升䘮祭之爼
  陳祥道禮書周禮王之牲事冡宰大夫贊之五官共奉之内饔外饔割烹之司士帥其屬而割羞諸脊正其牲體 前脛骨二肩臂臑也臑音猱奴到反肩臑音十虞韻不収後脛骨三肫音屯亦作膊胳亦作骼觳也既夕明衣裳長及觳音斛脊骨三正脊脡脊横脊也脅骨三代脅長脅特牲亦曰幹短脅也正脊之前則膉也亦謂之脰肫之上則脾也然則左右肱之肩臂臑與左右股之肫胳觳而為十有二脊骨三與左右脅骨六而為九二觳正祭不獻神尸主人之爼兩髀不升於主人主婦之爼膉不升䘮祭之爼則祭之所用者去髀膉而二十有一去二觳而為十九矣國語曰禘郊之事則有全脀王公立飫有房脀親戚燕飲有殽脀則全脀豚解也房脀體解也殽脀骨折也士䘮禮特豚四鬄去蹄兩胉脅也脊肺既夕鼎實羊左胖豕亦如之然則四鬄者殊左右肩髀而為四又兩胉脅一脊而為七此所謂豚解也士䘮禮畧豚解而已至虞然後有豚解體解禮運曰腥其爼熟其殽體其犬豕牛羊腥其爼謂豚解而腥之為七體熟其爼謂體解而爓之為二十一體大夫士有體解無豚解以其無朝踐獻腥之禮故也
  陳祥道不解殽脀以豚解為全脀可疑 士䘮禮豚四解士䘮禮未𦵏五奠 小斂之奠陳一鼎大斂陳三鼎豚合升 月朔奠如大斂禘郊雖先有全脀後有豚解體解陳祥道所以可疑鄭康成亦不解殽脀 禮䟽亦不解殽脀
  儀禮士䘮禮第十二陳一鼎於寢門外其實特豚四鬄去蹄兩胉脊肺設扃鼏西鄭康成註四解之殊肩髀而已䘮事畧又下文奉尸侇於堂入奠載兩髀於兩端兩肩亞兩胉亞脊肺在於中皆覆進祗棺入升棺陳三鼎於門外北上豚合升魚鱄鮒九腊左胖髀不升康成注合升合左右體升於鼎合升四鬄亦相互耳 正義曰此為小歛奠陳之鼏四解之殊肩髀而已䘮事畧者凡牲體之法有二一者四解而已此經直云四鬄即云去蹄明知殊肩髀為四段案士冠禮若殺則特豚載合升注云合左右胖此下文大斂亦云豚合升則吉凶之禮皆合升而鄭云䘮事畧者但䘮中之奠雖用成牲亦四解故既夕𦵏奠云其實羊左胖豕亦如之是以鄭總釋䘮中四解之事故云䘮事畧若禘郊大祭雖居䘮亦先有豚解後為體解是以禮運云腥其爼謂豚解而腥之熟其殽謂體解而爓之國語亦云禘郊之事則有全脀王公立飫則有房脀一作爼親戚燕飲則有殽脀者若然禘郊雖先有全脀後有體解豚解禮運所云者是也此經云四鬄并兩胉脅與脊總為七體若豚解皆然也紫陽方氏曰儀禮疏解國語全脀云禘郊雖先有全脀後有脀解體解如此則陳祥道以豚解七體為全脀可疑也士䘮禮有襲奠脯醢醴酒小歛一鼎豚大歛三鼎豚魚腊朔月奠三鼎如大歛士月半不殷奠有薦新如朔奠謂薦五榖若時果物新出若士䘮禮未𦵏有五奠既夕禮則䘮禮下有𦵏禮也殽脀二字鄭康成賈公彦陳祥道並不解
  特牲饋食骨體之數尸爼九體有併骨二為十一魚十有五之説祝爼三體加可併者二 阼
  爼主人爼五體併二 主婦爼觳折餘如主人佐食爼三體賔骼不可曉 長兄弟及宗人
  折中賔有公有司私臣皆觳脀
  特牲饋食禮第十五注祭祀自熟始曰饋食饋食者食道也 宗人視牲告充雍正作豕 夙興視側殺視牲之明日牲鼎魚鼎腊鼎 肵謂心舌之爼 肵敬也所以敬尸挼祭尸取菹㨎於醢 尸祭黍稷肺𠚶肺以祭 啐酒告
  㫖 尸祭鉶告㫖鉶肉味之有菜和者 尸振祭舉肺嚌之 乃食食舉食謂食肺舉謂骨體 主人羞肵爼 尸三飯者三 按特牲記云尸爼右肩臂臑肫胳正⿱兆目 -- 脊二骨横⿱兆目 -- 脊長脅二骨短脅注尸爼神爼也士之正祭禮九體貶於大大有併骨二亦得十一之名合少牢之體數竒膚三離肺一刌肺三注離肺猶㨒也小而長午割之亦不提心謂之舉肺刌肺三為尸主人主婦祭魚十有五注魚水物以頭枚數隂中之物取數於月十有五日而盈腊如牲骨祝爼脾脡脊二骨脅二骨注凡接於神及尸者爼不過牲三體以特牲約加其可併者二亦得竒名少牢饋食禮羊豕各三體膚一離肺一 阼爼主人爼臂正脊二骨横脊長脅二骨短脅膚一離肺一注主人尊欲其體得祝之加數五體又於其可併者二亦得竒名臂左體臂主婦爼觳折其餘如阼爼注觳後足折分後右足以
  為佐食爼不分左臑折辟大夫妻 佐食爼觳折脊脅膚一離肺一注三體卑者從正 賔骼注左骼也賔爼全體尊賔不用尊體為其已甚卑而全之其宜可也 長兄弟及宗人折其餘如佐食爼注長兄弟及宗人折不言所分畧之 衆賔及衆兄弟内賔宗婦若有公有司私臣皆殽脀膚一離肺一注又畧此所折骨直破折餘體可肴者升之爼一而已不備三者賤公有司亦士之屬命於君者私臣自己所辟除者 賈公彦正義曰長兄弟及宗人折注長兄弟及宗人折不言所分畧之衆賔及兄弟内賔宗婦若有公有司私臣皆殽脀注又畧又畧者上文長兄弟及宗人直言折不言所折骨體已是畧此又不言折而言殽脀言此所折骨值有餘體即破之可也 紫陽方氏曰牛羊豕皆有二十一體尚有兩髀與膉不在數據所云長兄弟及宗人折康成不明言所折之骨體為何物乃二十四體之餘乎其於殽脀則云此所折骨直破折餘體可殽者升之爼一而已不備三者如此則與前之名折者皆解體二十四好物之外零殘骨肉一人得帶肉一骨以食也使殽脀果如此則士㑹所問之殽脀乃周定王以饗之者果如此薄乎陳祥道謂肩臂臑膊胳之骨不可以折所折者脊脅也少牢脊則先正脊脅則先短脅以屈而紆之故也囘謂如此則脊骨三脅骨三皆可折而屈之一骨折為二骨而不殊故尸爼有併骨二祝阼主婦爼皆有併骨二其實皆一骨折二故尸爼以九體得十一之名祝爼以三體得五之名阼主婦爼以五體得七之名然則一豕之微有二十四體有心有舌以為肵爼有離肺以為舉肺有𠚶肺以為祭肺又有祭之之脊不在正脊脡脊横脊之數牛羊剥皮無膚而祭與膳用其腸胃豕不剥皮豢腴君子不食故去其腸胃而以其皮為膚以尸體九祝三主人主婦五為十佐食三賔一紐算其數合用二十八塊段如物升爼併髀膉計二十四物自少四物不可以充爼食也所謂折所謂殽脀破折餘體又寧有㡬多骨體也耶
  主婦爼觳折康成注觳後足折分後右足以為佐食爼不分左臑辟大夫妻公彦釋曰案既夕禮記云明衣裳長及觳鄭注云觳足跗也是後足也分後右足以為佐食爼者少牢主婦用左臑此士妻辟之不用左臑用後右足不用後左足太卑鶴山先生曰鄭億度耳 紫陽方氏曰細觀之阼爼主人之爼也臂也正脊二骨也横脊也長脅二骨也短脊也此五而七也又膚一也離肺一也忽於主婦爼添二字曰觳折下文曰其餘如阼爼謂以此一物曰觳之折者以對主人爼之臂而曰其餘如阼爼則正脊以至離肺如主人可讀也如鄭注則難解下文佐食爼曰觳折脊脅為三體則何必於主婦中賛觳折二字乎賔骼一叚難解不可曉
  李秀嵓計特牲飲數 二爵 二觚 四觶一角 一散
  李秀嵓三禮辨曰篚在洗西南順實二爵二觚四觶一角一散以韓詩外傳攷之則此十器共受二斗七升也今所設者左壺耳户東之尊有𤣥酒焉以投壺之量約之則容十斗也而一祭之間尸飲七主人飲十主婦飲八賔與祝皆飲五長兄弟飲八佐食及衆賔長皆飲四衆兄弟内兄弟舉奠衆賔宗人公有司私臣皆飲二凡用爵者三十二衆賔衆兄弟皆以三人為率公有司私臣以二人為率内兄弟私臣皆以五人為率用觚者十三用觶者三十一用角者四用散者二不應受酒十一斗七升然則實之皆不及半也主人飲十凡六爵二觚一觶一角共受酒一斗七升即半實之猶為八升有竒而每飲言觶爵則其實亦未必及半不然不容書也紫陽方氏曰韓詩外傳説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
  曰觶四升曰角五升曰散梓人一爵一升觚二升獻以爵而酬以觚觚當作觶古字誤獻以一升而酬以二升故曰一獻三酬酬酒不舉者賔之初受酬者也如旅酬則無不飲矣三升之觶雖若多酒然古人升小於今人之升也古禮貴者獻以爵賤者獻以散尊者舉觶卑者舉角觶當在二升觚之下四升角之上散五升最酒多而卑賤者飲之此李秀嵓計算飲數如此然和注侑食洗散獻於尸之前有六爵皆無算凡六爵無算者不可數計也散惟用之一次尸将謖而獻之秀嵓所算飲數其果然歟
  李秀嵓算牲體之數 一牲三十二物
  三禮辨曰尸爼右肩以下自今約之葢一牲而折之為體者三十有二為殽脀者十有八而又有為羞為燔者肝既以為炙矣一肺而離之𠚶之為二十有九葢古者人簡儉不以侈為禮耳 紫陽方氏曰王有上中下士上士三命中士二命下士一命士則有寢有廟祭止於用一豕下士乎中士乎上士乎不知諸侯不命之士又何如乎以囘計此一豕之體曰解體二十一之外有曰二髀主人獻尸賔長以肝從曰炙主婦獻尸賔長以燔從曰肉今燒肉也并肺之舉離刌切則三十二也殽脀十有八容别細攷髀步禮反
  偶計王膳用六牲之數
  紫陽方氏曰王膳六牲馬牛羊豕犬雞為六鼎魚入庶羞不入鼎牛羊腸胃豕膚腊為三鼎而九鼎九爼陪鼎臑膷膮不與日一舉朔日二舉齋日三舉齋則三太牢也言太牢則少牢在其中矣一年三百六十日致齋三舉約一百日當享三百太牢除三百外有二百六十日為二百六十牢加十二朔又十二牢共計五百七十二牢祭祀賔客在外且曰千牢十年饗萬馬萬牢萬羊萬豕萬犬堯在位百年穆王饗國百年則饗馬牛羊豕犬各十萬牢乎諸禮經並不言馬如何食亦當有三十二體而無馬炙馬胾馬修脯馬腸胃之説其具於禮而實不宰乎韓魏公之課萬羊未足多也今日有大會動饗五百千者間用馬牛亦盛矣古人豢犬今人無之所以祭祀賔客不用犬
  春秋左傳士㑹殽脀杜預注體薦半解其體 折爼體解節折䟽宴食殽脀無文 士特牲九體大夫少牢十一體 諸侯天子爼體無文 體解節折升爼有殽烝
  春秋宣公十六年冬晉侯使士會平王室定王饗之原襄公相禮殽脀杜預注烝升也升殽於爼武子私問其故注饗當體薦而殽烝故怪問之武子士會士季其字王聞之召武子曰季氏而弗聞乎王饗有體薦注饗則半解其體而薦之所以示恭儉宴有折爼注體解節折升之於爼物皆可食所以示慈惠公當饗卿當燕王室之禮也武子歸而講求典禮以修晉國之法 正義曰禮升殽於爼皆謂之烝鄭𤣥詩箋凡非榖而食之曰殽切肉為殽乃升於爼故謂之殽烝若公侯來朝王為設饗則當有體薦薦其半體亦謂之房烝武子謂已被王饗亦當有房烝今乃殽烝故怪而問之王為公侯設燕禮體解節折升之於爼即殽烝是也其物解折使皆可食共食啖之所以示慈恵也其宴飲殽烝其數無文若祭祀體解案特牲饋食禮有九體則肩一臂二臑三肫四胳五正脊六横脊七長脅八短脅九此謂士禮也若大夫禮則十二加脡脊代脅其諸侯天子無文或同十一五等諸侯總名為公故云公謂諸侯親來則為之設饗又設燕也饗用體薦宴用折爼若使卿來雖為設饗仍用公之燕禮亦同折爼是王室特賔之禮也 紫陽方氏曰此疏以半體為饗禮之體薦為房烝則陳祥道以體解二十一節為房脀非也此疏以體解折節為燕禮之折爼為殽烝則陳祥道不解殽烝其故何也祥道捨士會問殽烝不言指豚解體解為全脀决然不可也既曰全脀焉用解郊祭天禘祫祖宗用全體亦有豚解體解鄭𤣥所謂四鬄七體乃士䘮禮之豚解囘謂祭祀之全脀全體也饗禮之房脀體薦半體也殽烝之體解節折乃殽烝也故曰宴有折爼也鄭𤣥云四鬄七體正是䘮祭用之引禮運以證曰腥其爼為豚解乃䘮祭之豚解必非全脀别是一件禮物饗禮之所謂房脀所謂體薦乃半體之薦不可以體解二十一物為説其體解二十一物乃折爼也乃殽脀也如此而後説可通康成解特牲折字為殽脀皆非不可據而陳祥道誤以豚解為全脀於禮傳並無所據
  陳祥道全脀自為二説
  紫陽方氏曰祥道以豚解七體為全脀王郊祭天禘祫宗廟用豚解七體而已乎有牛有羊有豕而郊壇有全脀之犢祥道體書第八十八卷論圜丘之祭先王燔瘞於郊丘其牲角繭栗其牲體全脀注國語曰郊禘之事有全脀如此則角繭之犢全乎解乎全脀非豚解明矣國語説全脀房脀殽脀 全其牲體而升於爼半解牲體而升於爼 體解節折而升於爼
  孔頴逹正義論全脀房脀殽脀謂國語説此尤詳引其文附此王召士季曰子弗聞乎禘郊之享則有全脀王公立飫則有房脀親戚宴饗則有殽脀皆作烝今叔父使士季實來唯是先王之燕禮以示容合好將安用全脀注國語者皆云禘祭宗廟郊祭天地則有全其牲體而升於爼謂之全脀王公立飫猶饗禮也禮之立成者名為飫半解其體而升於爼謂之房脀傳言體薦則房烝也親戚宴饗則宴饗禮同皆體解節折乃升於爼謂之殽脀此傳畧而文猶是殽意故注皆取彼解之 紫陽方氏曰頴逹此䟽全其牲體而升於爼謂之房脀豈祥道豚解七體乎半解牲體而升於爼祥道謂體解二十一體可乎體解節折而升於爼為折爼為殽烝祥道何故以折爼解房烝而不解殽烝乎其誤也根於康成
  魯頌籩豆大房證全脀
  紫陽方氏曰偶憶魯頌閟宫有曰白牡騂剛犧尊將將毛炰胾羮籩豆大房按呂東萊讀詩記見所記以大房為全脀謹書諸此 呂東萊記毛曰毛炰豚也大房半體之爼也孔氏曰大房明堂位曰周以房爼房謂足下跗也上下兩間有似於堂房然知是半體者國語云郊禘之享則有全脀王公立飫則有房脀親戚燕饗則有殽脀如疏文次全脀謂全胾牲體殽脀謂體解節折則房脀是半體可知















  古今攷卷三十五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續古今攷>



  欽定四庫全書
  古今攷卷三十六
  元 方囘 續
  特牲士禮主人爼曰胙爼 有司徹大夫禮有胙爼
  膳夫凡王祭祀賔客食則徹王之胙爼 紫陽方氏曰胙爼謂祭祀賔客天子之爼也今融會注䟽簡其辭祭宗廟有胙爼謂若特牲少牢主人受尸胙尸東西面設主人爼於席前王受尸酢禮亦當然所以鄭注膳夫親徹胙爼胙爼最尊也其餘則其屬徹之此祭祀之胙爼也賔客食謂王與賔客禮食於廟賔在户牖之間王在阼階上各有饌皆設爼故亦有胙爼亦膳夫親徹此賔客之胙爼也 特牲饋食士禮少牢饋食大夫禮有司徹有胙爼主人之爼也别見骨體數内
  天子賔客禮食與公食大夫不同公食大夫君前無食
  公食大夫主君與聘大夫禮食賔前有食君前無食退俟於廂此天子諸侯禮食王前有食爼者天子於諸侯其禮異於諸侯與聘大夫故王前有爼云 紫陽方氏曰公食大夫禮食他國來聘之大夫也七鼎七爼無尊設飲酒漿飲俟於東房六豆黍稷六簋牛豕羊魚腊腸胃膚醢醬菹醢大羮湆賛者告具賔升祭告備賔又祭公揖退於廂賔三飯三飲賔出則三牲六爼歸於賔館此所謂公食大夫君前無食也主食不主飲所以不設主人無酬酢之禮不用樂
  凡祭祀致福受而膳之
  凡祭祀之致福者受而膳之注致福謂諸臣祭祀進其餘肉歸胙於王鄭司農云膳夫受之以給王膳正義應云致膳而云致福者凡祭祀主人受福若與王受福然故云致福知諸臣有致胙法者按春秋左氏昭十六年子産云祭有受脤歸脤注受脤謂君祭以肉賜大夫歸脤謂大夫祭歸肉於公也今彼雖據諸侯禮王之臣致胙亦然 紫陽方氏曰古人重祭之胙肉春秋僖九年王賜齊桓公胙孔子燔肉不至行其重如此今之學者於釋奠禮畢觀初獻官飲福受胙惟此禮近古明日諸生分胙肉各得一臠又鄉里祭社各分肉以歸亦古胙肉也古天子之臣祭於宗廟而歸胙於君六牲之一毛也宰夫受之以膳王古人質朴或然也後世天子郊廟不講此禮第費賞賜金帛以萬億計則太過雖大臣祭其先僅從俗禮家人之饌無殺牲之獻則未嘗有以肉進君之事也
  新為臣之摯受以給王膳
  以摯見者亦如之疏謂卿大夫以下新任為臣者卿執羔大夫執鴈士執雉來見王亦如之者先鄭云亦受以給王膳也 紫陽方氏曰如此則王之所受羔鴈雉不亦夥乎天子一日之膳所殺衆矣六牲中不云羔鴈雉有犬雞羔小羊也以給王膳天子有九官三夫人九嬪凡牲舉其大不言其細所用之處亦不勝其多後世廢此禮久矣
  耆老孤子士庶子之饗 漢饗衛士
  外饔饗耆老孤子則掌其割烹之事饗士庶子亦如之注孤子者死王事者之子也士庶子衛王宮者若今時之饗衛士矣王制曰周人飬國老於東膠飬庶老於虞庠正義曰死事者之子謂若左氏哀公二十三年晉知伯親禽顔庚至二十七年齊師將興陳成子屬孤子三日朝設乗車兩馬繫五色焉召顔庚之子而賜之是其禮孤子之法云耆老謂死事者之父祖兼有國老庶老紫陽方氏曰孤子易曉也尋常讀耆老二字謂老者
  而已今正義謂為死事者之父祖乃知囘讀書不審細者多矣漢功臣表襄平侯紀通以父成死事侯即顔庚子之邑也漢武帝有羽林孤兒死事者之父祖飬於有司而與饗禮用之後漢唐未有攷也武王伐紂豈無死事之兵卒成王伐淮夷亦恐有死事者後來兵寢刑措四十餘年漸無之矣
  饗士庶子饗耆老孤子無酌數
  酒正凡饗士庶子饗耆老孤子皆共其酒無酌數注云要以醉為度 紫陽方氏曰此文兩下饗字殆饗之時不同乎以醉為度無酌數王親饗之必亦以膳夫為主人必不如王昭㝢之説饗禮之禮酒盈而不敢飲也試嘗歌文王鹿鳴伐木之詩恐是時未有饗燕之分上恩逮下下情通上畧君臣之勢而厚主賔之歡待孤子耆老與士庶子亦猶是耳與宗廟大饗又不同而周天子饗禮俱亡故學者多一偏之論
  王膳飲凡二十四官
  紫陽方氏曰王日一舉朔日二舉齋日三舉膳也饗燕小事飲酒漿也凡二十四官具於后
  膳夫所掌前已備書 庖人掌共畜獸禽辨其名物膳羞好羞 内饔掌内之膳羞割烹煎和 外饔掌外祭祀割烹脯脩刑膴 烹人掌共鼎鑊㸑烹煮 甸師掌耕耨入齍共蕭茅野果蓏 獸人掌罟田獸入腊人筋角毛皮 䱷人掌䱷梁辨鱻薧 鼈人掌取互物簎魚鼈龜蜃 腊人掌乾肉脯腊膴胖 醫師掌聚毒藥共醫事 食醫掌和食飲膳羞醤珍齊和 疾醫掌萬民病有五藥等飬病 瘍醫掌腫潰金折四瘍 獸醫掌療獸病 酒正掌辨五齊三酒四飲 酒人掌為酒役世婦不可曉 漿人掌共六飲 凌人掌氷膳食不可無氷 籩人掌四籩之實 醢人掌四豆之實 醯人掌凡醯物 鹽人掌苦鹽散鹽形鹽 幂人掌共巾幂八尊六彛
  紫陽方氏曰自膳夫至幂人二十四官皆王后世子膳飲之事而醫師食醫疾醫瘍醫獸醫五官與其間何也食醫掌和王之六食六飲六膳百羞百醬八珍之齊凡食齊眡春時飯宜温羮齊眡夏時羮宜熱醬齊眡秋時醬宜凉飲齊眡冬時飲宜寒凡和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醎調以滑甘注各尚其時味而甘以成之猶水火金木之載于土内則棗栗飴蜜以甘之堇荁枌榆免薧滫髓以滑之凡會膳食之宜牛宜稌羊宜黍豕宜稷犬宜粱鴈宜麥魚宜苽㑹成也稌稉也爾雅曰稌稻也苽雕胡也凡君子之食嘗放焉囘謂此醫似非察脈視病用藥之醫醫師為五醫之長而食醫屬焉其和齊必古法有所傳疾醫瘍醫亦王左右之所不可少獸醫則相視王庖所烹宰之禽獸其有病者去之如今死馬食者必病也貴人之家早起日以醫視脈則王之起居不可一息無醫望色聴聲知其病之所在起居飲食相為用此五醫所以在膳夫庖人酒人漿人之儕也膳夫為食官之長上士二人中士二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其任可謂重矣庖人有賈八人主市買知物價者實不掌庖厨之事掌烹者自有烹人内饔外饔烹人分任鑊鼎之事甸師掌耕種藉田収粢盛蕭茅果蓏䘮事代王受𤯝灾若黍稷不馨使鬼神不逞於王既殯太祝作禱辭授甸人使以禱藉田之神受灾𤯝免後殃古何為有此制國家何用此事也同姓有罪則死刑説者謂有議親之典必同姓絶服而犯死罪不隠於市付甸師殺之文王世子曰公族有死罪磬於甸人磬字竒又兼共薪蒸其權重故胥三十人徒三百人獸人掌甸獵腊人掌乾肉腊膴胖四其名䱷人掌魚梁為笱而不言網罟荆湖多魚囘從今吕公左丞向來經過復州界魚湖户小船迎迓一鳴榔撒網魚滿網矣數網滿船畧取之縱其去數千魚户利入於州司甚博兩次失江險北兵渡皆魚户頭目困於尅剥徃為鄉導也束吉元守復州州治前河道太守之魚也十二月網之一日水落六尺之魚多出於水在河則鱗物厚六尺也多乎哉鼈人又為一官籍互物有介甲者龜鼈鱴刀鱴莫結反海魚似鮑含漿乃蚌蛤之類貍物若鰍鱔之類凌人則膳飲所需不可無氷鑑音濫曰甀也音縋賈疏謂今之甕大䘮共夷槃氷夷之言尸也實氷於夷槃中置之尸牀之下所以寒尸也槃曰夷槃牀曰夷牀衾曰夷衾移尸曰夷於堂漢禮器制度大槃廣八尺長丈二尺深三尺漆赤中凡髙廣長深之字皆去聲俗多作平聲賈疏謂叔孫通所作下文籩以竹為之形如豆容四升面徑尺柄尺亦云叔孫通所作周之籩豆不可得知叔孫通以意為之故又曰叔孫通制禮噐漢書所無也李心傳曰曾子曰籩豆之事則有司存後世禮文放逸官失其方為君子者則亦當講求古制脩其禮物以授有司葢不容畧也然則此正士之所留意也豆籩囘謂天子三十有二秀嵓謂三十六恐不然醯醢菹韲臡總名謂之醤不止今之日曬之醤豆醤麥醤如鱟醤鱟胡遘切長五六尺似蟹可以為醤蛤蜊醤魚酢醤皆是苦鹽李心傳謂之顆鹽西北有之囘至草地達人見恵曾食而今教化平章徃為奉御過囘家見此物嗔不合擅藏御膳散鹽今淮浙閩廣鹽形鹽人為飴鹽謂恬鹽戎鹽也秀嵓謂蜀水諸郡廣安大寧井鹽鹹而恬解池鹽囘未識草地鹽出草磧中西域鹽生竹木間未識幂尊疏布畫布王巾以黼陳祥道畫為圗此二十四官大畧也
  膳夫為食官之長醫師為五醫之長 庖人有賈八人甸師之徒三百人 䘮事代王受𤯝灾同姓有罪則死刑 甸師共薪蒸䱷人梁笱不言網 兩失江險皆魚户復州多魚 氷鑑音濫甀音縋漢大䘮夷槃制度 叔孫通制禮器漢籩尺寸 髙廣長深皆去聲草地鹽
  右十六事並見前段議論中此題目也他倣此酒漿籩醢醯鹽幂奄女奚
  酒人奄十人女酒三十人奚三百人漿人奄五人女漿十有五人奚百有五十人籩人奄一人女籩十人奚二十人醢人奄一人女醢二十人奚四十人醯人奄二人女醯二十人奚四十人鹽人奄二人女鹽二十人奚四十人幂人奄一人女幂十人奚二十人注奄精氣閉藏者今謂之宦人月令仲冬其器閎以奄于撿反女酒女奴曉酒者也女漿以下倣此古者從坐男女没入縣官為奴其少才智以為奚今之侍史官婢或曰奚宦女紫陽方氏曰近代無從坐没入官為奴婢之法北方以兵擄則有之近代法之不善者宦官進子宫無罪之人良人女犯姦三人以上理為雜户斷脊杖送妓樂司収管是以州郡無行之弟子世世飬女為侍官司筵席祗應穿髻紅大衣服冠佩送迎朔望隨衆唱喏如男子今日遂無之
  共祭祀之好羞䱹魚蟹胥䱹側雅切
  庖人共祭祀之好羞注謂四時所為膳食若荆州之䱹魚青州之蠏胥雖非常物進之孝也正義曰尋常所供並在内外饔今言好羞是非常之物謂美魚之屬好呼報反鶴山先生曰未必然
  共䘮紀之庶羞
  庖人共䘮紀之庶羞注䘮事之祭謂虞祔也正義曰凡䘮未𦵏已前無問朝夕奠及大奠皆無薦羞之法今言其䘮紀庶羞者虞祔之祭乃有之
  共賔客之禽獻禽獸對文散文 雌雄牝牡對文散文四足而毛未孕曰禽
  庖人共賔客之禽獻注禽獻獻禽於賔客獻古文為獸杜子春云當為獻正義曰凡鳥獸未孕曰禽爾雅四足而毛曰獸兩足而羽曰禽是對文例若散文則通獸未孕時雖四足而曰禽是以名為禽獸其中亦有羔豚犢麝又云以禽作六摯禽中亦有羔謂若爾雅飛曰雌雄走曰牝牡亦是對文案詩云雄狐綏綏走亦曰雄尚書曰牝雞無晨飛亦曰牝並是散文通義司馬職曰大獸公之小禽私之 紫陽方氏曰禽獸皆可稱曰禽司馬職大獸公之小禽私之謂禽獸之小者曰小禽也通稱也不但四足未孕曰禽也所以凡獻禽獸于賔客總曰禽獻
  備品物為薦致滋味為羞 生肉為鮮乾肉為薧
  庖人死生鮮薧之物薦羞之物注薦亦進也備品物曰薦致滋味為羞王言薦者味以不䙝為尊鮮謂生肉薧謂乾肉 紫陽方氏曰后世子言膳羞故注特别言王之薦羞以所進不同
  羔豚膳膏香腒鱐膳膏臊 犢麛膳膏腥鱻羽膳膏羶
  庖人凡用禽獸春行羔豚膳膏香夏行腒鱐膳膏臊秋行犢麛膳膏腥冬行鱻羽膳膏羶注用禽獸謂煎和之以獻王腒乾雉鱐乾魚鱻鮮同魚也羽雁也鄭司農云膏香牛脂也以牛脂和之膏臊豕膏也杜子春云膏臊犬膏膏腥豕膏也膏羶羊脂也𤣥謂膏腥雞膏也羔豚物生而肥犢與麛物成而充 腒鱐暵熱而乾魚雁水涸而性定
  康成曰羔豚物生而肥犢與麛物成而充腒鱐暵熱而乾魚雁水涸而性定此八物者得四時之氣尤盛為人食之弗勝是以用休廢之脂膏煎和膳之牛屬司徒土也雞屬宗伯木也犬屬司冦金也羊屬司馬火也 鶴山先生曰此説未然 紫陽方氏曰内則此四句康成注此八物四時肥美也為其太盛煎以休廢之膏節其氣也禮記香作薌牛膏薌犬膏臊雞膏腥羊膏羶如康成之説古人於王獻之禽春夏秋冬煎膏不同以休廢之味節王氣何其拘也此所以不可無食醫歟乾雉乾魚此二物於夏食之何謂肥葢豚羔犢麛皆未孕四足之禽宜有益於人又何必節其氣鶴山以為未然是矣附脾肺心肝腎五物祭五祀且論户行脾腎皆有主尸
  脾腎五祀皆有主先祭主後迎尸月令孟春祀户祭先脾於廟有主有尸用特牲席於奥設主於户内之西制脾及腎為爼奠於主北祭肉脾一腎再徹之更陳鼎爼設饌於筵前迎尸如宗廟之禮孟冬祀行祭先腎行在廟門外之西為軷壤厚二尺廣五尺輪四尺北靣設主於軷上乃制腎及脾為爼奠於主南祭肉腎一脾再其他皆如祭户
  附論膳夫至幂人二十四官名物數
  膳夫食官之長詩仲允膳夫膳之言善今時美物曰珍膳上下中士府史胥徒並不書 食飲膳羞食飯也飲酒漿也膳牲肉也羞有滋味者以飬王及后世子進物於尊者曰饋 食用六榖稌黍稷粱麥苽苽雕胡也稌稻也 膳用六牲馬牛羊豕犬雞 飲用六清水漿醴酏䣼醬 羞用百有二十品羞出於牲及禽獸以備滋味為庶羞下大夫十六上大夫二十 珍用八物淳熬淳母炮豚炮牂𢷬珍漬熬肝膋制度已見前 醬用百有二十甕醯醢醯人共醯六十甕醢人共醢六十甕 王日一舉朔日加一舉齊日三舉齊必變食殺牲盛饌曰舉后與王同庖后不特殺一日食有三時日中而餕以樂侑食齊日不侑樂 鼎十有二物馬牛羊豕犬雞魚或非腊腸胃膚膷臐膮牢鼎九物謂牢鼎之實膚以上至馬也亦九爼陪鼎三膷臐膮無爼 授祭品𠚶肺也脊也禮飲食必祭品嘗食每物皆嘗之卒食以樂徹於造造作食之故處火熟者先君子備火齊不得大荒大䘮大札天地有灾邦有大故大荒凶年大札疫癘日月晦食地震動冦戎刑殺不舉謂不殺牲亦謂不舉樂司冦行戮君不舉樂膳夫不舉不殺牲 王燕食謂日中食謂夕食奉朝之餘膳賛祭牢肉 祭祀賔客徹胙爼稍事小事飲酒設薦脯醢王燕飲酒主人當獻賔膳夫代為獻主君不敵臣燕義諸侯宰夫為獻主 掌后世子膳羞主其饌之數不饋凡肉脩之脩脯也致福受而膳之諸臣祭祀歸胙以摯見亦如之摯羔鴈雉不言工商雞鶩王后世子膳不饋
  庖人庖之言苞裹肉曰苞苴賈八人賈主市買知物價六畜六牲也始飬之曰畜將用之曰牲卜日曰牲
  六獸麋鹿熊麕野豕兎𤣥謂當有狼而熊不屬 六禽雁鶉鷃雉鳩鴿𤣥謂于禽獸及六摯宜為羔豚犢麛雉雁恐不然鳥獸未孕曰禽 凡其計數之有一其孰不解之鱻與鮮同謂生肉薧謂乾肉苦老反備品物曰薦致滋味乃為羞祭祀好羞荆州䱹魚青州蟹胥 䘮紀庶羞謂虞祔 禽獸春夏秋冬行行用也羔豚腒鱐犢麛鱻羽膏香臊腥羶腒乾雉鱐乾魚鱻魚也羽雁也香牛脂臊犬膏腥雞膏羶羊脂羔豚物生而肥犢麛物成而充腒鱐暵熱而乾魚雁水涸而性定 牛屬司徒土也雞屬宗伯木也犬屬司冦金也羊屬司馬火也八物得四時之氣尤盛用休廢之脂膏煎和之膳羞是正王及后不會禽獻是加世子㑹王后世子皆可以禽獻于賔惟㑹世子恐未然乃注之妄云
  内饔割亨煎和割肆解肉也亨煮也煎熬也和齊以五味肆託厯反齊才細反辨體名脊脅肩臂臑之屬前臑周人所貴淮南子周公前臑不絶於前辨肉物胾膰之屬膰音燔或亦作燔詩或燔或炙注燔是肉炙是肝附嘉殽脾臄脾今胰脾五祀户祭行用脾兼用腎則今腰子也臄口上曰臄口下曰函毛氏曰臄函也説文云函舌也又曰裏肉也此殆牲唇如猩唇者 辨百品味庶羞之屬取於鑊以實鼎取於鼎以實爼實鼎曰脀實爼曰載脀亦升爼選百羞珍物恒選擇其中御者牛庮羊羶犬臊鳥貍於弗反豕腥馬螻前已備書
  内饔不掌外神故云宗廟之祭祀禘祫月祭等共羞脩刑膴胖骨鱐脩鍜脯也加薑桂鍜治之為鍜脩亦曰鍜脯不加薑桂不鍜治直謂脯此修脯之異者胖如脯而腥者乾則為脯不乾而腥謂之胖普半反師仲刑膴夾脊肉非或曰膺肉無所出骨鱐謂骨有肉非骨自是牲體鱐自是魚乾膴火吳反凶武反𤣥謂刑鉶羮特牲有鉶羮盛豕膮膴䐑肉大臠牒直輙反之涉反所以祭者魚肉總有公食大夫禮庶脩皆有大謂大臠據肉而言如此則魚有膴謂之大骨牲體若體解十一雖據骨而言骨有肉鱐夏行腒鱐同義
  外饔掌外祭祀割亨飱客始至之禮饔既將幣之禮致禮於客莫盛於饔聘日致饔急歸大禮康成語將幣者聘享也諸侯來朝亦朝日致之有飪有腥有牽又有酒米兼燕與食又多芻薪米禾饗耆老孤子士庶子耆老死事者之父祖兼有國老庶老孤子死事者之子士庶子衛王宫者若今時之饗衛士䘮事陳鼎爼殷祭虞祔皆有鼎爼士䘮禮小歛一鼎大歛三鼎朔日祭如之月半不殷奠薦新如之
  烹人主為内外饔煮肉共鼎鑊鑊所以煑肉及魚腊之器既熟乃脀於鼎齊多少之量少牢爨在廟門之東大夫五鼎羊豕腸胃魚腊何不言膚各異鑊鑊别有一鼎鑊中肉熟各升一鼎王十二鼎六牲六鼎腸胃魚腊膚三鼎或謂天子魚入庶羞臐膷膮三鼎曰陪鼎正鼎九有九爼天子所享廣衆當用鑊不可數計爨今之竈周禮儀禮皆言爨論語王孫賈始言媚竈禮記祭法天子七祀有竈月令孟夏其祀竈皆孔子後書大羮肉湆不致五味鉶羮加鹽菜牛用藿羊用苦豕用薇即臐膷膮也盛於鉶器為鉶羮盛於豆為庶羞
  甸帥郊外曰甸師猶長也主共野物官之長率屬耕耨王藉耨耘芓也芸音云或音運芓音子亦音兹王以孟春躬耕帝藉天子三推三公五推諸侯九推庶人終千畆謂徒三百人藉之言借也王一耕之使庶人芸芓終之以共齍盛齍音資以時入之謂麥夏熟禾黍秋熟穫之送入地官神倉籍田之榖衆神皆用獨言帝籍舉尊言之上帝之帝也齍盛祭祀所用榖也粢稷也粢即齍榖者稷為長月令中央土食稷與牛五行土為尊始知稷為五榖長爾雅以榖為粢通言六榖皆是粢小宗伯云辨六齍之名物在器曰盛祭祀共蕭茅鄭大夫衆云蕭字或為莤讀為莤非是詩取蕭祭脂蕭香蒿也郊特牲蕭合黍稷臭陽達於墻屋既奠然後焫蕭合馨香鶴山先生曰合馨香是也鄭衆以蕭茅為一物非杜子春讀為蕭是饋獻之後隂厭取蕭與脂黍稷共焫之茅以共祭之苴亦以縮酒齊桓責楚包茅不入束茅立之祭前沃酒其上酒滲下若神飲之鄭大夫之説茅是也以蕭字為莤則非是共祭之苴士虞禮束茅長五寸立於几東謂之苴苴以藉祭亦指士虞禮也縮酒左氏管仲辭是也康成又云縮酒泲酒也醴齊縮酌此司尊彛職文司巫祭祀共蒩館茅以為蒩蒩即苴兩官共供茅謂甸師共茅與司巫司巫為苴以供宗廟是也鄉師大祭祀供茅蒩謂祭天時也共野果蓏之薦甸在逺郊之外郊外曰野果桃李之屬蓏𤓰瓞之屬蓏力果反瓞大結反䘮事代王受𤯝烖前已詳書同姓有罪則死刑公族無宫刑前已詳書率其徒以薪蒸役外内饔之事徒人三百之徒給内外饔之役大曰薪小曰蒸
  獸人掌罟田獸罟罔也冬獻狼夏獻麋狼膏聚聚則溫麋膏散散則凉以救時之苦春秋獻獸物凡獸皆可獻及狐狸内則狐去首狸去正脊皆可食時田則守罟備獸觸攫及弊田令禽注於虞中弊仆也仆而田止弊田春火弊夏車弊秋羅弊冬徒弊虞中謂虞人釐所田之野植虞旗於其中致禽而珥主令田衆致禽其中以給四時廟祭春獻祭社夏獻享禴秋獻祀祊冬獻享烝大獸公之輸於虞中小獸私之致禽而珥焉珥取左耳以致功若斬首折馘故春秋傳曰以數軍實兵甲噐械為軍實斬首亦軍實生執俘囚亦軍實晉捨秦囚先軫曰墮軍實凡獸入於腊人皮毛筋角入於王府 紫陽方氏曰田獵以野獸給四時宗廟之祭則在牛羊豕魚腊腸胃膚之外亦盛矣魚人字從省文為梁梁水堰也徒三百人堰水為關空以笱承其空正義空作孔笱者葦薄承其關孔魚過取之詩敝笱在梁詩魚麗于罶即曲梁寡婦之笱王鮪季春三月鮪新來王鮪鮪之大者薦于寢廟廟之寢魚鱻生薧乾一嵗三時五取魚孟春獺祭魚取十月獺祭魚取季春薦鮪取鼈人秋獻龜魚取季冬漁人始魚取正義此説拘於魯語宣公夏濫于泗淵里革諫之非時魚者之租税 紫陽方氏曰魚人為梁為笱取魚而曰寡婦之笱豈文王時澤梁無禁之謂乎周關中之地自西戎至北狄南界蜀漢東抵潼華函谷有黄河焉有涇渭焉有㶚滻無窮之水焉不言網罟則黄河及凡大水皆不漁乎公家第以寡婦之笱取魚王鮪之大者豈葦薄關孔之所能容乎其徒止四十人豈官不親漁而聴民自漁不許竭澤不許為網而以分數入官乎故曰凡魚征入于王府師仲謂漁者之租税近世荆湖魚利前已言之東南鮝鱐之征古亦無此













  古今攷巻三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古今攷卷三十七
  元 方囘 續
  蕭何次律令
  紫陽方氏曰移平城之圍在叔孫制禮儀之前却添蕭何次律令於此然後附廣律令攷於此下呂東萊曰按本紀天下既定命蕭何次律令韓信申軍法張倉定章程叔孫通制禮儀之後囘謂東萊改禮儀為朝儀良是移律令軍法相次序亦是謹依之 前漢刑法志曰高祖初入關約法三章其後四夷未附兵革未息三章之法不足以禦鬬姦於是相國蕭何攟摭秦法取其宜於時者作律九章晉刑法志曰漢承秦制蕭何定律益事律輿厩户三篇合為九篇輿律户律厩律三篇總謂之事律叔孫通益律所不及傍章十八篇東萊曰此蕭何次律令之大畧也囘按志師古曰攟音九問反摭音之石反
  附廣律令攷 論律字義同異
  六律始於黄鍾故厯生於律易曰師出以律此軍師之法律也李悝蕭何之律刑罰之法律也律管萬法之所繇始今附厯攷於此蕭何律令之後
  史記律書曰王者制事立法物度軌則壹禀於六律六呂為萬事根本焉 索隠曰按律有十二陽六為律黄鍾太簇姑洗㽔賔夷則無射隂六為呂大呂夾鍾仲呂林鍾南呂應鍾是也名曰律者釋名云律述也所以述陽氣也律厯志云吕旅也助陽氣也案古律用竹又用玉漢末以銅為之吕亦稱間故有六律六間之説元間大吕二間夾鍾是也漢京房知五音六律之數十二律之變至六十猶八卦之變為六十四卦也故中吕上生執始執始下生去滅上下相生終於南吕而六十律畢律厯志云夫推厯生律制器規圓矩方權重衡平凖繩嘉量探賾索隠鈎深致逺莫不用焉是萬事之根本也紫陽方氏曰六律為萬事根本以事物言之則天地
  間有形之器皆本於律而事之形生於神有生於無者亦不能外是舜典言詩言志律和聲古之詩有律尚矣唐虞賡歌便有矣後世至唐始有律詩七言五言拘於仄仄平平平平仄仄而又拘於韵至於晚唐近日四韵之衰不如毛詩選詩陶詩之自然叶律也乃若律己律身律人律下皆法制之義而兵之紀律則根於易師之初六云 右史記律書一六律六吕竹玉銅
  史記律書二吹律聴聲唐以來法不傳
  史記律書曰其於兵械也尤所重故云望敵知吉凶聞聲効勝負百王不易之道也武王伐紂吹律聴聲推孟春以至季冬殺氣相併而音尚宫同聲相從物之自然何足怪哉索隠注兵械尤所重易曰師出以律是以兵械尤重也注望敵知吉凶正義曰周禮太師執同律以聴軍聲而詔其吉凶是也故左傳稱曠知南風之不競此即其類也注武王吹律聴聲曰其事當有所出今則未詳 紫陽方氏曰行軍古有望氣聴聲之法今皆亡矣武王伐紂吹律聴聲西漢司馬遷猶曉此法唐人司馬貞著索隠則云當有所出今則未詳唐太宗李靖殆亦不嘗講此史記於兵械尤重引律不知械字何議論黄帝顓頊成湯用兵定火灾平水害逓興逓廢勝者用事似乎天運不停六吕六律相間用事一氣相禪如水尅火土尅水望氣聴聲已不切下文叙咎犯王子成父孫武夏桀殷紂秦二世漢高祖文帝兵事於律全不相關矣古人作文踈處不可掩然文勢終是好
  史記律書三論七政二十八舎
  史記律書太史公引書曰七政二十八舎索隠曰七政日月五星七者可以正天時又孔安國曰七政日月五星各異政二十八舍即二十八宿之所舍也 紫陽方氏曰馬遷書曰七政舜典在璿璣玉衡以齊七政是也索隠孔安國傳七政日月五星各異政此九字今書孔傳有之但馬遷所謂二十八舍書無此四字以囘推之恐是指日中星鳥日永星火宵中星虚日短星昴孔傳南方朱鳥七宿春分之昬鳥星畢見火蒼龍之中星舉中則七星見可知虚𤣥武之中星昴白虎之中星言秋分冬至七星皆見所謂二十八宿葢指此四句耳
  史記律書四八風十母十二子
  不周風居西北東壁居不周風東而東之至於營室東至於危十月也律中應鍾陽氣之應不用事其於十二子為亥亥子丑冬三月倒行斗牛女虚危室壁 廣莫風居北方東至於虚又東至於須女索隠曰婺女名也十一月也律中黄鍾陽氣踵黄泉而出其於十二子為子其於十母為壬癸又東至牽牛東至建星囘曰斗牛女虚危室壁今不書南斗而書建星月令仲春昬弧中旦建星中注弧在輿鬼南建星在斗上今年二月初五日春分自此每曉樓東見星四更時牛斗東起天形漸壯牽牛亦漸壯南斗在南似平旦牽牛中矣月令仲春日旦牽牛中不爭多也月令仲春之月日在奎東萊大事記春分日在婁月令注仲春者日月㑹於降婁此指初一日也在今微不同也馬遷於此曰十月律中大吕其於十二子為丑囘曰廣莫風該十一月十二月大抵八風有一風主一箇月者有一風主兩個月者 條風居東北南至於尾正月也律中太簇囘曰泰太同言萬物簇生其於十二子為寅南至於尾於心於房正二三月倒行角亢氐房心尾箕 明庶風居東方二月也律中夾鍾言隂陽相夾厠也其於十二子為卯卯茂也其於十母為甲乙南至氐亢角言萬物俱有枝格如角三月也律中姑洗其於十二子為辰辰者言萬物之蜄也音振 清明風居東南維主風吹萬物而西之軫萬物益大而軫軫然西至於翼萬物皆有羽翼四月也律中仲呂言萬物盡旅而西行也其於十二子為己言陽氣已盡也似乎音以也西至於七星七星者陽數成於七故曰七星西至於張西至於桞注音丁救反伐木丁丁之丁也又注咮也天官書云桞為鳥咮正文謂萬物始衰陽氣下注五月也律中㽔賔隂氣㓜少曰㽔痿陽不用事曰賔囘曰井鬼桞星張翼軫古次序如此今清明風主四月五月兩箇月律中仲呂蕤賔是矣而謂七星之星在張之先何也此四月五月占桞星張翼軫五宿第六風曰景風居南方其於十二子為午囘曰午乃
  今之五月也午者隂陽交故曰午回曰此謂夏至五月一隂生也其於十母為丙丁陽道著明故曰丙萬物丁壯故曰丁列宿不言井鬼而曰西至於狼弧言萬物之吳落一作柔落狼言萬物可度量囘謂馬遷不書東井輿鬼豈以輿鬼僅四星三度大狹東井八星三十四度大廣故不書井鬼而逺取弧狼狼一星在東井赤道外弧十星七箇星如弓背三箇星如弓之挾矢以射乎狼弧矢在天狼之後以見惡獸在前弓矢在後天所不容也今以弧為落物就死尚近以狼為量斷萬物則何大逺耶下文涼風六月亦似偏 凉風第七居西南維六月也律中林鍾萬物就死氣林林然其於十二子為未滋味也北至於罰言萬物氣奪可伐北至於參言萬物可參也七月也律中夷則其於十二子為申申賊萬物北至於濁北至於留八月也律中南呂其於十二子為酉囘謂凉風分主六七八月何也參星正跨赤道十箇星占十度三星在中赤道外四角四星如被單分直道内外三星之下有三星直上曰伐故謂狼弧參伐亦曰參旗今書曰伐何也義豈通乎濁爾雅曰畢屋也八星十八度在赤道内如畢弋之狀如箇丫子留昴星也史記註作卯留留謂陽氣稽留昴七星十一度在赤道内胃畢之間近黄道故曰昴畢之間為天街日月所必繇又為胡星太白入昴日食月食俱不利於胡 八閶闔風居西方其於十母為庚辛北至於胃於婁於奎九月也律中無射隂氣盛陽氣無餘其於十二子為戍萬物盡滅故曰戍
  史記律書五律數
  九九八十一以為宫三分去一五十四以為徵三分益一七十二以為商三分去一四十八以為羽三分益一六十四以為角黄鍾長八寸十分一宮大呂大簇夾鍾姑洗仲呂㽔賔林鍾夷則南呂無射應鍾長㡬寸分不備書索隠曰上文律九九八十一故云長八寸十分九寸即十分之寸不依此法也云宮者黄鍾為律之首宮為五音之長十一月以黄鍾為宮則聲得其正舊本多作七分葢西漢書云黄鍾長九寸者九分之寸也劉歆鄭𤣥作分葢誤也 紫陽方氏曰古十二律氣至灰飛亡之久矣馬遷曰音始於宮窮於角索隠曰如上文宮下生徵徵上生商商下生羽羽上生角是其窮也
  論史記律書西漢律厯志
  紫陽方氏曰馬遷史記律書第三厯書第四班固合律厯為一撰西漢律厯志第一第二下囘已專著厯象攷矣韻書三十三錫厯厯通用異字同音狼狄切固論律根於遷取王莽時劉歆備數和聲等作五聲宮商角徵羽八音土曰塤匏曰笙皮曰鼓竹曰管絲曰絃石曰磬金曰鏞木曰杞五聲之本生黄鍾之律九寸為宮或損或益馬以九十分為寸班以十分為寸天之中數五五為聲聲上宮五聲莫大焉地之中數六六為律律有形有色色上黄五色莫盛焉韋昭著天之中數五曰一三在上九七在下地之中數六曰二四在上八十在下此皆要語餘尚多不具書
  李悝律曰法經六篇平糴法附
  通鑑外紀書李悝事于周威烈王十四年己巳東萊大事記李悝書事于周威烈王十九年甲戌末入溫公通鑑去春秋七十餘年李悝為上地守下令曰人有狐疑之訟令射的中者勝不中者負令下而人皆習射及與秦人戰大敗之又書魏李悝作盡地力之教及平糴法又著法經六篇按前漢晉志杜佑通典李悝為魏文侯作盡地力之教以為地方百里提封九萬頃除山澤邑居三分去一為田六百萬畮治田勤謹則畮益三斗不勤則損亦如之地方百里之增減輙為粟八百八十萬石又曰糴甚貴傷民謂工商甚賤傷農民傷則離散農傷則國貧善平糴者必謹嵗上中下熟上熟其収自四餘四百石上糴三而舍一張晏曰平嵗百畮収百五十石令大熟四倍収六百石計民食終嵗餘四百石官糴三百此為糴三舍一也中熟自三餘三百石上糴二而舍一下熟自倍餘百石上則糴一張晏曰謂中分百石之一小飢則發小熟之歛中飢則發中熟之所歛而糴之又按次諸國法著法經以為政莫急於盗賊須刻捕故著囚捕二篇其經狡越城博戲假不亷淫侈踰制以為雜律一篇終以具律具其加减凡六篇商君受之以相秦具律今之名例律也紫陽方氏曰論李悝平糴法每畮嵗収一石五斗百畮嵗収百五十石上熟収六百石畮収六石恐無此理六百石而官糴三百石恐無此例今平江府曰収百合斗或加一加二加三如加三収兩石極矣即合百斗兩石六也每畮大熟収二石宋軍糧斗百合七升七合耳每嵗和糴動一二百萬石民以為苦然亦得楮為用賈似道買公田免和糴公田尤為民苦不如和糴今國亡矣不必論三代之法至於周穆王五刑之屬三千而孝經亦曰五刑之屬三千莫大於不孝春秋末孔子之時猶用周之刑法春秋末去通鑑七十八年李悝變法去孔子卒壬戌七十三年而周三千之刑盡廢一𫝊而為商君相秦之法雖更漢高文恵而秦法卒用至於五代宋誠可浩歎也哉
  尚書典謨之律詩律之律
  紫陽方氏曰書舜典同律度量衡孔傳云律法制及尺丈斛斗斤兩皆均同注律字不分曉疏亦不言律為何物舜命䕫典樂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謂五聲宫商角徵羽律謂六律六呂十二月之音氣言當依聲律以和樂囘謂孔此注始明白但音用史記律音而不指黄鍾大呂等名舜所謂律之和聲者下文八音克諧是也樂之聲也然舜之所謂樂所謂聲乃從詩起其意若曰䕫汝教胄子正直而温和寛和而莊栗剛毅而不苛虐簡易而不傲慢教之詩樂所以然者詩言人之志意歌咏其義以長其言樂聲依此長歌為節律呂和此長歌為聲八音皆能和諧無能相奪此疏全語鶴山先生要義取之囘亦取之書此益稷於禹四欲四汝最後予欲聞六律五聲八音在治忽以出納五言汝聴注疏並不言六律六呂名數今囘取馬遷律書記在後
  兵刑自伏羲黄帝以來
  紫陽方氏曰黄帝有涿鹿之戰蚩尤為黄帝所滅此大刑用甲兵之始也伏羲畫卦又重卦制器十三卦首曰網罟佃漁取諸離而弦木為弧剡木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取諸暌此弓矢之始也自伏羲重卦即有之矣杜佑通典謂陶唐以前未聞其事但自舜始為唐堯兵刑事見呂刑
  堯誅三苗五虐伯夷刑臯陶士
  紫陽方氏曰呂刑穆王所稱皇帝孔傳帝堯也當時三苗氏作五虐之刑而中國之五刑未見焉三苗之五刑曰殺戮無辜死刑也曰劓刖截人耳鼻曰㭬黥㭬隂黥靣又四者總為五虐堯是時未有舜也乃命三后伯益降典折民惟刑而禹平水土稷降播種時則伯益主刑為士制百姓於刑之中𫝊以士為臯陶則堯時臯陶亦已作士主刑典獄非訖於威惟訖於富𫝊以訖為絶囘謂此意當是指典獄之官不患乎挾威勢以來脇惟患挾貨賄以來賂也訖者今世曰休之義也
  五刑四罪自舜典始臯陶作士大舜同
  紫陽方氏曰舜典曰象以典刑流宥五刑鞭作官刑扑作教刑金作贖刑𤯝灾肆赦怙終賊刑欽哉欽哉惟刑之恤哉囘按尚書有史官書帝王之言堯典多有帝曰字舜典有帝曰格汝舜亦堯曰也後舜格于文祖繼以咨十有二牧單書曰字乃舜曰也蠻夷率服之下始書舜曰字而後皆書帝曰皆舜也書曰者皆堯舜所言也餘皆史官之所書如象以典刑至怙終賊刑七句下忽有欽哉欽哉惟刑之恤哉九字孔𫝊云舜陳典刑之義勅天下使敬之憂欲得中如此則象以典刑以下七句非史官所書乃舜之所言乎欽哉欽哉惟刑之恤哉此必舜所自言却又無舜曰字下文流共工于幽州放驩兠于崇山竄三苗于三危殛鯀于羽山四罪而天下咸服囘謂此史官所書而流放竄殛四罪之始也象以典刑一句孔傳謂法用常刑以象為法以典為常無後世赭衣之説流宥五刑謂以流放之法寛五刑似謂舜于墨劓剕宫大辟之刑以流放寛之減等之甚者也下五句傳皆是舜首咨禹次咨棄契第四咨臯陶曰蠻夷猾夏冦賊姦宄汝作士申堯時之命也五刑有服傳五刑墨劓剕宮大辟服從也言得輕重之中正此一句不分曉五就三服傳謂服罪也行刑當就三處大罪于原野大夫於朝士於市五流有宅五宅三居傳謂不忍加五刑則流放之若四凶者五刑之流各有所居五居之差有三等之居三等大罪四裔次九州之外次千里之外惟明克允傳文尤不分曉此八句舜口所云也囘所以書此堯以前不可攷姑自舜始
  舜臯陶論刑
  禹謨舜帝曰臯陶惟兹臣庶罔或干予正汝作士明于五刑以弼五教期于予治時乃功懋哉臯陶曰帝徳罔愆臨下以簡御衆以寛罰弗及嗣賞延于世宥過無大刑故無小罪疑惟輕功疑惟重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好生之徳洽于民心兹用不犯于有司 紫陽方氏曰罪疑惟輕功疑惟重孔傳刑疑附輕賞疑從重忠厚之至東坡應制科秘閤六論刑賞忠厚之至此一題也囘味此一章何其忠厚之至耶孔𫝊刑期于無此一句解非是孔謂雖或行刑殺以刑止殺終無死者舜上文謂惟兹臣庶罔或干予正未見得是殺以止殺舜意欲刑之為刑設而不作耳
  𦙍征政典之刑
  紫陽方氏曰夏仲康命𦙍侯掌六師征羲和曰克有常憲曰邦有常刑刑法之來也逺矣政典曰先時者殺無赦後時者殺無赦孔傳政典夏后為政之典籍若周官六典之治典囘按先時後時二句孔𫝊謂先天時後天時夏后專為厯象天文之官設此一條嚴矣哉又知政典之書猶周之六官也
  康誥論刑臬司
  紫陽方氏曰成王以殷餘民封康叔作誥曰非汝封刑人殺人無或刑人殺人非汝封又曰劓刵人無或劓刵人又曰外事汝陳時臬司師兹殷罰有倫又曰要囚服念五六日至於旬時丕蔽要囚非汝封兩句孔𫝊之意似謂刑人殺人劓刵人豈非汝封職任之所得為乎無或兩句則謂汝雖有刑人殺人劓刵人之權無或輕用之也陳訓布臬訓法殷法有倫謂夏之法可師者師之要囚要于宵切訓謂察其要辭乃服之義服膺思念五六日十日三月乃大斷之慎之至也後乃曰元惡大憝不孝不友刑兹無赦豈非殷頑民難化取不孝不友刑之乃刑亂國用重典歟
  立政論刑周官論刑凖人凖夫
  紫陽方氏曰周公作立政戒成王屢言凖人凖夫平法謂士詳官周禮有士師無官名凖者何也其後屢言庶獄謂司冦蘇公式敬爾由獄以長我王國傳公為武王司冦封蘇國長我王國之長訓為長施行於我王國囘謂不然謹刑可以永天命當如此説始周官統六師平邦國司馬司冦詰姦慝刑暴亂傳謂夏司馬討惡助時長物秋司冦刑姦順時殺物無故掇夏秋二字為長物殺物冬官却作如何説
  呂命論刑官及内貨來刑罰之異
  紫陽方氏曰書不可不讀讀不可不抄囘二十一嵗知讀書三十餘嵗方通性理塵沗後或令讀為他文啓劄新作既能詩專攻於詩足以名世四十一嵗遭論得鶴山先生以漢紀為古今攷二十段前尹京靜齋先生在吾州與進壬子年二十六未見此文公乃得之謂囘可續攷也今讀呂刑雀躍有感穆王命呂侯為司冦卿復曰甫侯其篇實曰呂命先言蚩尤苗民之亂稱唐堯為皇帝服虐以威四字加典獄非訖于威惟訖于富言堯時世治獄事貨賂不行有邦有土告爾祥刑謂用刑之道至今文王用之兩造具備師聴五辭兩造兩至也衆刑其入於五刑之辭辭簡孚信核則正之於五刑故曰五辭簡孚正于五刑不簡正于五罰不簡則不核不實可疑也以五罰者出金贖罪五罰不服正于五過于五罰之罪不應則以過失赦之也五過之疵恐有弊病惟官者或嘗同官位也惟反者或詐反囚辭也惟内者或内親用事也惟貨者或行貨枉法也惟來者或舊相徃來也此五者赦之病也近世人情關節之謂也其罪惟均謂故出脱人罪者以其罪罪之謂也五刑之疑有赦刑疑赦從罰也贖也五罰之疑有赦罰贖可疑免而放之也穆王明了如此墨疑赦罰百鍰六兩曰鍰黄鐵也户關切劓疑赦罰倍百鍰剕刖也疑赦罰五百鍰宮疑罰六百鍰大辟疑千鍰墨罰千劓罰千剕五百宮三百大辟之屬二百故曰五刑之屬三千刑罰世輕世重一句尤好
  上刑下服下刑上服之辯
  上刑適輕下服下刑適重上服輕重諸罰有權 疏上刑適輕者謂一人雖犯一罪狀當輕重兩條據重條之上有可以虧減者則之輕條服下罪也下刑適重者謂一人之身輕重二罪俱發則以重罪而從上服令服上罪也或輕或重諸所罪罰皆有權宜臨時斟酌 紫陽方氏曰初讀上兩句似難解今以囘意一人犯一罪而法有輕重二條當從輕條一人之身犯二罪則如近世法二罪俱發以重者論也此之謂重輕有權書服刑是真刑罰是贖刑互文言之總曰刑罰或曰刑或曰罰
  明啓刑書不為刑辟
  紫陽方氏曰穆王呂刑文妙如云簡孚有衆惟貌有稽無簡不聴具嚴天威貌稽者五聴也而以天威警省之如云罰懲非死人極于病非佞折獄惟良折獄罔非在中察辭于差非從惟從哀敬折獄明啓刑書胥占囘以意解刑罰所以懲過非好殺人病患公法人極畏之子路片言何取佞口罔非在中兩平而已差錯之辭在我精察孔𫝊非從惟從謂非從其偽辭惟從其本情囘謂囚辭有差察而審有不可從亦有可從哀敬折獄哀而又敬折獄之道明啓刑書五刑之屬三千有其書矣明白開啓公共閲之相與之謂胥如卜之謂占此所以無寃民曰左傳叔向謂不為刑辟乃因子産鑄刑書而言不當宣示百姓然古之象魏何為哉後世刑統法册律令格式之書不可廢也
  其刑上備有并兩刑漢鞫劾之異
  其刑上備有并兩刑傳其斷刑文書上五府皆當備具有并兩刑亦具上之疏漢世問罪謂之鞫斷獄謂之劾謂上其鞫劾文辭也若今曹司寫案申尚書省也有并兩刑謂之犯鞫兩事刑有上下雖罪從重斷亦具上之使王知之或改上下
  單辭兩辭
  明清于單辭聴獄之兩辭鶴山集要義題曰單辭一人獨言兩辭一虚一實疏單辭謂一人獨言未有與對之人 紫陽方氏曰鶴山十二字妙䟽十字亦好
  無或私家于獄之兩辭
  無或私家于獄之兩辭䟽典獄知其虚實受其貨而聴其詐者虚而理得獄官致富成私家此民之所以亂也紫陽方氏曰周穆王之時已有獄官受貨致富之事
  穆王能察知之信賢君哉
  呂命訓夏贖刑之辨
  紫陽方氏曰呂侯為甫侯書傳不言其名即生甫及申不與我戍甫之甫穆王命之為司冦而呂侯以王命作書訓暢夏禹贖刑之法或問夏殷周相繼今不訓殷刑而訓夏刑何也囘攷之金作贖刑唐虞至夏皆然周公之法無贖刑何以知其無贖刑也周禮職金掌士之金罰貨罰入于司兵非贖刑乎囘曰不然罰止于士而上不言公卿大夫下不言民士之所罰之金貨亦不明言贖罪故曰周公之法無贖刑也疏有云殷刑必重于夏夏承堯舜之後民淳治易故刑輕輕則民慢故殷刑稍重自夏以後世漸苛酷紂作炮烙之刑知刑罰益重周承暴虐之後不可頓使大輕雖減之輕猶用殷之稍重之刑而未及乎夏之輕成康之間刑措不用此雖徳化之極亦由刑重民不犯也呂侯斟酌時宜為穆王行夏贖刑之法即唐虞之法也周禮五刑之屬三千五百輕少重多五刑皆五百大辟死亦五百穆王五刑之屬三千重少輕多宮罪減五百為三百大辟減五百為二百墨劓乃各増五百此於周公之法頓輕矣而又實則行刑疑則罰贖成王周公重於法無贖刑時也穆王呂侯輕其法創贖刑亦時也孔子定書而存呂刑之篇
  贖刑金鐵之辨
  疏節文舜典之金作贖刑傳謂黃金其罰百鍰此言黄鐵古者金銀銅鐵總號為金今别之以為四古傳黄銅黄金皆今之銅也古之贖刑悉皆用銅
  五刑起何時漢文除肉刑近世配軍刺旗法
  疏節文五刑唐虞以來有之未知上古起在何時漢文帝始除肉刑刻顙截鼻刖足割勢説文云顙額也康成周禮注墨黥刑先刻其靣以墨窒之 紫陽方氏曰近世法笞杖徒流絞斬縣止行笞杖知州以上行徒流法多易為配刺靣曰配某州牢城有牢城營以居之充兵强盗免死額刺免斬二字面刺雙旗大軍刺手號以姓名禁廂軍刺額號以六㸃井市人喜文身稱為刺繡迎神稱錦體社設肆為此一曰針筆匠
  鞭作官刑隨廢官刑
  䟽節文書鞭作官刑用鞭久矣鶴山云周禮春秋傳皆有鞭周禮條狼氏誓大夫曰敢不關鞭五百左傳有鞭徒人費圉人犖是也子玉使鞭七人衛侯鞭師曹三百隋造律方廢之官刑言若官事不治則鞭之量狀加之未必有定數
  扑作教刑官刑俱用
  疏節文學記夏楚二物以收其威鄭注夏榎也楚荆也二物可以朴撻益稷云撻以記之大射鄉射皆云司馬搢扑則朴亦官刑其實官亦當用朴重者鞭之輕者朴之漢用竹曰笞曰箠 紫陽方氏曰鞭字從革古鞭當以革為之隋廢法不傳今人以竹根為馬鞭亦可以箠人或亦用荆為之加以皮索近世士大夫從駕新進士用絲鞭朴當從木如今笞杖字從竹實用木州學置竹箆即用竹諸生犯罪從學夏楚是也訊杖用荆當兩腿訊一百七十五十是今用之笞杖五十七十杖罪百單七皆荆條
  古贖罪用銅唐復用銅
  古金銀銅鐵總號為金爾雅黄金謂之湯白金謂之銀是黄金白銀俱各名金也周禮考工記攻金之工築氏為削冶氏為殺矢鳧氏為鐘㮚氏為量段氏為鎛桃氏為劍其所為者有銅有鐵俱名為金鐵名色銅古贖罪皆用銅漢始改為金但少其斤兩與銅相敵漢贖死罪黄金三斤古贖死罪銅千鍰鍰六兩為銅四百一十六斤恐未的後魏以金難得金一兩收絹十疋唐律依古法死罪贖銅一百二十斤于古稱為三百六十斤唐之一斤古之三斤孔以鍰為六兩計千鍰為三百七十五斤如此則古六兩今之二兩古今稱不同别攷
  宮淫刑漢除墨劓剕
  伏生書傳曰男女不以義交者其刑宮是宮刑為淫刑也後人被此罪未必為淫左傳昭五年楚子以羊舌肸為司宮非坐淫也漢除肉刑除墨劓剕宮刑猶在 紫陽方氏曰漢武帝下司馬遷蠶宮非漢武故酷盖律有之減死也
  隋開皇始除宮刑
  隋以前反逆縁坐男子十五以下不應死者皆宮之隋開皇之初始除男女宮刑婦人猶閉于宫是次死之刑於四刑最重 紫陽方氏曰隋文帝除宮刑盛徳事也因早死煬(「旦」改為「𠀇」)帝以無道失之古之閹宦取自然之閉塞者或以淫宮之則宮者使守宫亦不專為宦寺
  原野市朝為三就甸師氏刑王之同族
  書五刑有服五服三就孔傳服罪也行刑當就三處大罪於原野大夫於朝士於市疏節文行刑當就三處惟謂大辟魯語云刑五而已無有隠者大者陳之原野小者致之市朝是無隠也孔用此為説以三就為原野市朝惟死罪當分就處所墨劓剕宮無常處可就馬鄭王三家皆以為原野也市朝也甸師也案刑於甸師氏者王之同族刑於隠者不與聞於國人慮兄弟耳非所刑之正處此言行刑不當類甸師也又市朝異所不得合以為一國語之文不通





  古今攷卷三十七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續古今攷>



  欽定四庫全書
  古今攷卷三十八
  元 方囘 續
  易卦刑法攷
  紫陽方氏曰記鶴山文集有云易卦多於有離處言刑獄今攷之具於后噬嗑亨震下離上利用獄彖曰剛柔分動而明雷電合而章柔得中而上行雖不當位利用獄也象曰雷電噬嗑先王以明罰勅法 賁離下艮上象曰山下有火賁君子以明庶政無敢折獄解坎下震上象曰雷雨作解君子以赦過宥罪 豐離下震上象曰雷電皆至豐君子以折獄致刑 旅艮下離上象曰山上有火旅君子以明慎用刑而不留獄 此以上五卦有離惟中孚卦兊下巽上象曰澤上有風中孚君子以議獄緩死無離卦然先儒謂中孚二隂在四陽之中乃一大離卦也亦竒矣哉
  師初六師出以律否臧凶王弼注否音不附伊川藍田漢上朱文公四説
  師初六師出以律否臧凶象曰師出以律失律凶也紫陽方氏曰王弼此注大繆不訓律字之義其曰齊衆以律失律則散故師出以律此三語未覺其謬其曰律不可失失律而臧何異于否此三語大謬矣否古之不字則可否之否或音鄙囘謂失律即是不臧弼謂失律而臧何異于否讀作鄙此説不然焉有失律而猶臧者其下文曰失令有功法所不赦故師出不以律否臧者凶弼始訓律為令字不知指兵律兵令為人主之所出乎古法之所載乎否臧二字雙解不如只作不臧解也伊川謂律有二義出師不以義行師而無號令節制皆失律也今出師行師失律而雖善亦凶祖王弼意横渠藍田俱謂初六柔賊不善用律讀否作不也漢上坎坤為律指内外二卦初六不正動則坤坎毁師失律之象律謂之法者度量權衡之法起于黄鍾之九寸黄鍾坎位也此説皆妙又引劉遵曰否字古之不字杜預曰否不也良是又一句失律者為不善尤佳失律則不臧也朱文公更簡當曰律法也否臧謂不善也引晁氏云否字先儒多作不是也以律則吉不臧則凶八字妙可以破王弼之非
  周禮大司冦
  大司冦卿一人小司冦中大夫二人士師下大夫四人大司冦掌建邦之三典一曰刑新國用輕典二曰刑平國用中典三曰刑亂國用重典注亂國簒殺叛逆以五刑紏萬民一曰野刑上功紏力二曰軍刑上命紏守三曰鄉刑上徳紏孝四曰官刑上能紏職五曰國刑上愿紏暴以圜土聚教罷民以明刑耻之以兩造禁民訟入束矢以兩劑禁民獄入鈞金以嘉石平罷民以肺石逹窮民諸侯獄訟以邦典定之卿大夫獄訟以邦法斷之庶民獄訟以邦成𡚁之大軍旅涖戮于社凡邦之大事使其屬蹕 紫陽方氏曰注圜土獄城也明刑書具其罪惡於大方板著其背束矢百箇兩劑音子隨反今劵書三十斤曰鈞嘉石文石也外朝門左肺石赤石也邦典六典邦法八法邦成八成
  周禮小司冦
  小司冦掌外朝之政致萬民而詢焉一曰詢國危二曰詢國遷三曰詢立君注國危謂有兵冦國遷謂徙都改邑立君無冡嫡選于庶以五刑聴萬民之獄訟讀書則用法鄭司農云如今時讀鞫已乃論之命夫命婦不躬坐獄訟注䘮服傳命夫男子為大夫命婦大夫妻凡王之同族有罪不即市大鄭注刑諸甸師氏禮記曰刑于隠者 以五聲聴獄訟一辭聴二色聴三氣聴四耳聴五目聴注聴之義為觀觀其出言不直則煩觀其顔色不直即赧然觀其氣息不直即喘觀其聴聆不直即惑聴聆字生觀其眸子不直即眊然眸牟通用 以八辟麗邦法一曰議親之辟二議故三議賢四議能五議功六議貴七議勤八議賔注議親若今時宗室有罪先請議賢若亷吏有罪先請議貴若墨綬有罪先請議賔謂所不臣者三恪二代之後歟八辟之辟注法也三刺一曰訊羣臣二訊羣吏三訊萬民注刺殺也三訊罪定則殺之訊言也聴民之所刺宥以施上服下服之刑注宥寛也民言殺殺之民言寛寛之上服劓墨也下服刖宫也大比登民數生齒注大比三年大數民之衆寡人生
  齒而體備男八月女七月 紫陽方氏曰三刺之法注刺為殺如此則凡有可殺之罪先使羣臣言之次使羣吏言之又次使萬民言之其曰聴民之所刺宥刺曰殺寛曰宥終决於萬民之口乎不至於殺則減死上服劓墨下服刖宫周禮容有未可全信者
  士師之職
  士師之職掌五禁一宮禁二官禁三國禁四野禁五軍禁皆以木鐸徇之於朝書而懸於門閭注宫王宫也官官府也國城中也古之禁盡亡矣今宫門有符籍官府有無故擅入城門有離載下帷野有田律軍有囂讙夜行之禁 五戒一曰誓用之於軍旅二曰誥用之於㑹同三曰禁用諸田役四曰紏用諸國中五曰憲用諸都鄙注誓誥於書則甘誓湯誓大誥康誥之屬禁則軍禮曰無干車無自後射此其類也糾憲未有聞焉掌士之八成鄭司農云八成者行事有八篇若今之决事比一邦汋二邦賊三邦諜四犯邦令五撟邦令六為邦盜七為邦傰八為邦誣注汋為酌酒之酌斟酌盗取國家宻事若今時刺探尚書事邦賊為逆亂者邦諜為異國反間犯邦令干冐王教令者撟邦令音矯詐稱以有為者邦傰讀為邦朋為邦誣誣罔君臣使事失實 紫陽方氏曰周禮六卿猶後世之六尚書然後世六尚書在執政之下周官三公兼天官冡宰地官司徒或兼宗伯小宰中大夫二人其後世之六部侍郎乎又其次下大夫四人如士師云者其司冦則如後世之少卿乎後世九寺以大理卿為首真士師之官也栁下恵為士師蚳鼃為士師諸侯皆有此官周禮若果出於周公之筆恐天下無與天子為敵國者堂堂王國而著邦諜之篇防為異國反間者此乃春秋戰國以來有之故囘不敢全信周禮
  司刑五刑之教比夏多五百
  鄉士遂士縣士方士訝士司民六職無可摘書司刑掌五刑之法墨罪五百劓罪五百宮罪五百刖罪五百殺罪五百注多不録夏刑大辟二百髕辟三百宮辟五百劓墨各千周變髕改作刖 紫陽方氏曰此之五刑多夏五百穆王三千又多五百
  司刺三刺三宥三赦
  司刺掌三刺三宥三赦一刺訊羣臣再刺訊羣吏三刺訊萬民前小司冦已解一宥曰不識再宥曰過失三宥曰遺忘一赦曰㓜弱二赦曰老耄三赦曰蠢愚 紫陽方氏曰康成注識審也不審若今仇讐當報甲見乙誠以為甲而殺之者此注好其注宥寛也赦舎也亦好宥則寛而減等猶有劓刖宫赦則舎之放之而已此宥與赦之分也此以下司約至貉𨽻十二官不必摘抄以上見周官司冦上
  大小行人司儀掌客掌訝屬禮
  大司冦下從布憲至伊耆氏二十五官多治鳥獸蟲蠧之職極多難字異字忽有大行人小行人司儀三官間其中愚意此當在春禮類中行夫環人亦然掌客亦然象胥通蠻夷之言在刑類是掌訝待賔客之至似又屬禮掌察掌貨賄至都士五官闕
  初學記刑罰攷
  春秋元命苞曰刑者侀也説文曰刀守井也飲水之人入井陷於川刀守之割其情也罔為詈守刀詈為罰罰之為言内也陷於害也註曰井飲人則人樂之不已則自䧟於川故加刀謂之刑欲人謹謹以全命也詈以刀守之則不動矣今作罰用寸寸丈尺也納以繩墨之事古之用刑者畫象而不犯盖上刑赭衣不純中刑雜履下刑墨幪以居州里而人恥之見尚書大傳故白虎通曰衍五帝畫象者其服象五刑也犯墨者幪巾犯劓者赭其衣犯髕者以其墨幪其髕處而畫之犯宮者履屝犯大辟者布衣無領尚書云五刑有服此之謂一云以畫跪當黥草纓當劓以履屝當刖艾蹕當宫凡斬人體鑿其衍形膚曰刑畫衣冠異章服曰戮之義也見慎子後世嚴刑而人不禁故大刑用甲兵其次用斧鉞中刑刀鋸其次用鑚鑿薄刑用鞭朴見國語故尚書呂刑云惟敬五刑以成三徳五刑者墨罰之屬千劓罰之屬千剕罰之屬五百宮罰之屬三百大辟之屬二百五刑之屬三千周官大司冦之職以五刑紏萬民一曰野刑上功紏力二曰軍刑上命紏守三曰鄉刑上徳紏孝四曰官刑上能紏職五曰國刑上能紏暴鄭注紏謂察異也至秦用商鞅又設連坐之法造參夷之誅加肉刑大辟者有鑿顛抽脅鑊烹之法見漢書葢徳多刑少者五帝也刑徳相半者三王也刑多徳少者五伯也純用刑而亡者秦也見百範世要論
  初學記囚攷
  風俗通曰囚遒也言詞窮情得以罪誅遒也禮罪人置諸圜土故囚字為口中人此其象也尚書曰囚奴正士又曰要囚服念五六日至于旬時丕蔽要囚詩在泮獻囚周官掌囚掌守盗賊凡囚者鄭𤣥注云囚拘也此其事也
  初學記獄攷
  釋名曰獄确也言實确人情偽也又謂之牢言拘在堅牢也又謂之圜土言築土之表墻其形圜也又謂之囹圄囹領也圄禦也言領録囚徒禁禦也案急就章咎繇始造獄後代因之風俗通云夏曰夏室殷曰羑里周曰囹圄是也博物志云夏曰念室殷曰動止周曰稽留三代之異名也又狴牢也亦獄别名家語曰孔子為大司冦有父子訟者同狴縶之又詩宜犴宜獄韓詩外傳云鄉事之繫曰犴朝廷曰獄則其事也
  漢刑法志攷一國語大刑用兵甲班固志兼論軍與刑
  紫陽方氏曰國語大刑用甲兵其次斧鉞至鞭朴班固漢書刑法志聖人因天秩而制五禮師古曰吉凶軍賔嘉因天討而作五刑今先書舜典五刑一字之始而後書班固及他説流宥五刑此舜典五刑二字之始也次命臯陶汝作士五刑有服孔注始曰五刑墨劓剕宮大辟班所謂五刑不同漢書注不同大刑用甲兵張晏曰以師誅暴亂其次用斧鉞韋昭曰斬刑也 中刑用刀鋸韋昭曰刀割刑鋸刖刑也 其次用鑚鑿韋昭曰鑚髕刑也鑿黥刑也師古曰鑚鑚去其髕骨也鑚音子端反髕音頻忍反薄刑鞭扑師古曰扑杖也音普卜反本書未明 大者陳諸原野師古曰謂征討所殺也 小者致之市朝應邵曰大夫以上尸諸朝士以下尸諸市右五刑二字别更有不同見後
  漢刑法志攷二班固論五禮五刑
  西漢刑法志班固文之佳者呂東萊美史記而疵漢書今節刑法志書此洪範曰天子作民父母以為天下王聖人取類以正名而謂君為父母明仁愛徳讓王道之本也愛待敬而不反徳須威而久立故制禮以崇敬作刑以明威也刑罰威獄以類天之震曜殺戮也温慈恵和以效天之生殖長育也書云天秩有禮天討有罪故聖人因天秩而制五禮因天討而作五刑 紫陽方氏曰此文甚佳有大刑用甲兵一句故班固此以下論古今用兵自黄帝涿鹿之戰始次論殷周以兵定天下與大司馬六軍井田百里之制至秦漢自屬軍法
  漢刑法志攷三輕典中典重典 周禮是班史舛誤
  周禮大司冦刑新國用輕典注新國者新辟地立君之國用中典注為其民未習於教刑平國用中典注平國承平守成之國也用中典者常刑之法刑亂國用重典注亂國簒弑叛逆之國用重典以其化惡伐滅之班固刑法注一曰刑新邦用輕典師古曰新闢地立君之國其民未習於教故用輕法二曰刑平邦用中典師古曰承平守成之國則用中典常行之法也三曰刑亂邦用重典師古曰簒弑叛逆之國化惡難制則用重法誅殺之也自此以上大司冦職也 紫陽方氏曰顔師古注三典與鄭康成注俱同其語而微添班固不避高祖諱何也班固下文不論新邦輕典論中典重典可疑今録於後辨之
  班固志五刑墨罰五百劓罰五百宫罰五百則罰五百殺罰五百所謂刑平邦用中典者也顔注不書切音書凡殺人者踣諸市踣周禮皮比反漢書音不分曉墨者使守門劓者使守關宫者使守内刖者使守囿髠者使守積其奴男子入於罪𨽻女子入舂稿漢書如此寫音口老反無於字周禮作藁古老反凡有爵者與七十者未齓者皆不為奴 紫陽方氏曰此班固節周禮司刑掌戮司厲之文書之何以謂之刑平邦用中典何以不諱邦字此五刑各五百共二千五百殺罪亦至於是五百完者使守積一句周禮注鄭司農云髠當作完鄭康成云五刑之中必王之同族不宫者宫之為剪其類髠頭而已如此則墨劓宫刖殺為五刑而王之同族以髠代宫若别有完者居作之役則是六刑也古書難攷未可忽
  班固志周道既衰穆王耄荒命甫侯度時作刑以詰四方墨罰之屬千劓罰之屬千髕罰之屬五百宫罰之屬三百大辟之罰其屬二百五刑之屬三千葢多於平邦中典五百章所謂刑亂邦用重典者也 紫陽方氏曰囘讀此全不聴班固之説穆王之刑其章多於周公五百章衍二千五百為三千多固多矣然大辟減五百為二百宫罰減五百為三百吕刑剕注足剕班改作髕師古注云膝頭骨何不同也減大辟三百宫三百而墨劓各增五百似多何謂之用重典班固之説前此未有人疑而難之囘敢以是請教於博古者
  漢刑法志攷四叔向非子産鑄刑書 三辟之興皆叔世
  刑法志春秋之時王道寖壞教化不行子産相鄭而鑄刑書師古注鑄刑法于鼎事在昭六年晉叔向非之曰遺其書以非之昔先王議事以制不為刑辟師古注周禮三典五刑以詰邦國但不宣露使人知之懼民之有爭心也云 云知民有辟則不忌於上並有爭心徵於書而徼倖以成之弗可為矣夏有亂政而作吕刑商有亂政而作湯刑周有亂政而作九刑韋昭注謂正刑五及流贖鞭扑也三辟之興皆叔世今吾子相鄭國制參辟鑄刑書孟康注謂夏殷周亂政所制三辟將以靖民不亦難乎紫陽方氏曰茍如左氏班史所書則後世刑統法册其原於子産乎鑄刑書於鼎自子産始也然𦙍征有政典曰先時者殺無赦不及時者殺無赦孔注政典夏后為政之典籍若周官六卿之治典叔向之言未必皆然
  附晁公武説
  晁公武讀書志第八卷刑法類其論刑統有曰古者議事以制使民不知所爭也後世鑄刑書使民知所避也雖若不同所以為民之意則一然議事以制若委重於人鑄刑書者委重於法委重於人則上之人虐將輕重由心以慢其下委重於法則下之人將徵於書以傷其上其為失也亦均要之以人行法不使偏重始為得耳
  漢刑法志攷五
  班史刑法志書子産鑄刑書孔子傷之曰道之以徳齊之以禮有恥且格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囘切意論語此二章未必因子産刑書而發班孟堅讀書乃如此合凑立論耶又謂孟氏使陽膚為士師問於曾子亦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則哀矜而勿喜皆恐未然
  漢刑法志攷六 戰國申子商鞅之刑 鑊烹之刑始申商
  陵夷至於戰國韓任申子秦用商鞅設連坐之法造參夷之誅増加肉刑大辟有鑿顛抽脇鑊烹之刑師古注鼎大而無足曰鑊以烹人也史記老子韓非列傳第三老子傳附老萊子次莊子傳次申不害傳次韓非傳商君列傳第八申不害者京人也索隠注京今河南京縣故鄭之賤臣學術以干韓昭侯術即刑名法術用為相十五年國治兵强無侵韓者同上注王劭按紀年韓昭侯之世兵冦屢交異此言申子之學本於黄老而主刑名著書三篇號曰申子裴駟注按劉向别録曰今民間所有上下二篇中書六篇合二篇已備過太史公所記商鞅者魏之庶孽諸公子也名鞅姓公孫氏其祖姬姓也西入秦因寵人景監求見孝公為左庶長變法令民為什伍注五家為保十家為連而相収司連坐一家有罪几家若不紏舉則十家連坐不告姦者腰斬告姦者與斬敵首同賞告姦得四級匿姦者降敵同罰律降敵者誅其身沒其家民有二男以上不分異者倍其賦有軍功者各以率駰率音准受上爵私闘者各以輕重被刑宗室非有軍功論不得為屬籍築冀闕宫庭於咸陽自雍徙都集小都鄉邑聚為縣置令丞凡三十一縣為田開阡陌平斗桶鄭𤣥音勇今之斛索隠音紀量器名權衡丈尺行之封於商十五邑號商君相秦十年孝公卒公子䖍之徒告商君欲反亡至關下舍客人不知其是商君也曰商君之法舎人無驗者坐之商君喟然嘆曰為法之𡚁一至此哉去之魏弗受復走商邑發兵反秦攻商君殺之澠池秦恵王車裂商君以徇 漢書藝文志商君二十九篇申子六篇法十家二百一十七篇前有李子十三篇名悝相魏文侯初著律者後有處子九篇史記云趙有處子慎子四十二篇名到先申韓申韓稱之韓子五十五篇名非韓諸公子使秦李斯害而殺之游様子一篇鼂錯三十一篇燕王事十篇不知作者法家言二篇不知作者 紫陽方氏曰申子之書今亡晁公武讀書志亦無之商君二十九篇公武謂亡三篇今作五卷行世太史公商君傳贊謂其天資刻薄嘗讀商君開塞耕戰書索隠未嘗見開塞真書妄撰注脚云按商君書開謂刑嚴峻則政化開塞謂布恩賞則政化塞其意本於嚴刑少恩惟晁公武讀書志謂商君之書司馬貞未嘗見之妄為之説開塞乃其第七篇謂道塞久矣今欲開之必刑九而賞一刑用於將過則大邪不生賞施於告姦則細過不失大邪不生細過不失則國治矣晁公武斷謂鞅之術無他恃恃告奸而止耳故具法不告姦者與降敵同罰告姦者與殺敵同賞此秦俗所以日壞至於父子相夷而鞅不能自脱也囘讀裴駰所引劉向新序論商鞅所變法步過六尺者有罰棄灰於道者有刑全篇俱注索隠史記妄撰開塞二字之義則其他之妄亦可知矣 囘按索隠號小司馬其名曰司馬貞注史記曰引顔師古漢書注檢唐書顔師古孔頴逹居儒學傳之首隋大儒唐高祖太宗用之皆有功斯文無司馬貞傳則其人不顯可知未嘗一見商子妄撰已語解政化開塞晁公武取商子中所言開塞以闡之快哉快哉又曰太史公謂申韓之學本於黄老故先傳老子莊子而以申韓同一卷索隠注黄老之法不尚繁華清簡無為君臣自正韓非之論詆駁浮淫洗刷無私而名實相稱故曰歸於黄老斯未為得其本者囘謂此一句頗不然太史公説然下文乃曰今按韓非書有解老喻老二篇是大抵亦學黄老之學也囘謂此説乃以太史公為是黄帝之書囘不能攷惟晁公武有云韓非子五十五篇其極刻覈無誠悃謂夫婦父子舉不足相信而有解老喻老二篇故太史公以為大要皆原於道徳之意老子之書有將欲翕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强之將欲廢之必固興之將欲奪之必固與之及欲上人者必以其言下之欲先人者必以其身後之皆詐也此所以一傳而為非歟囘謂連坐參夷鑿顛抽脇鑊烹之刑始於申不害商鞅紂焚炙忠良刳剔孕婦未聞以鑊煑殺人項羽烹周苛蒯通解衣趨烹劉項之𢡖毒如此哉乃始於申商
  周顯王十年壬戌商君變法
  東萊大事記周顯王七年己未秦獻公薨子孝公立攷本紀通鑑孝公生二十一年矣顯王八年庚申秦孝公下令國中求賢者將修繆公之業公孫鞅聞孝公令下乃西入秦因嬖人景監正義曰周人也以求見三見孝公善之而未用復見與語孝公不自知膝之前也顯王十年壬戌東萊書公孫鞅變法解題曰法始於伏羲而備於周雖其間有詳有畧要之皆本於伏羲也法變於秦而極於五代雖其間有革有因要之不能大異於秦也學者茍以伏羲神農黄帝堯舜禹湯文武周公之法與商鞅變法之令並觀之大畧可覩矣細注變法囘已書不再書 紫陽方氏曰商君變法之年在周顯十年壬戌秦孝公即位四年矣年二十五秦二世三年甲午秦亡其法行一百五十三年而約法三章之漢興
  東萊辨通鑑書商鞅變法未然 腰斬亦始於秦
  大事記小字經曰商君傳變法之令已書於通鑑本傳云不告姦者腰斬告姦者與斬敵首同賞匿姦者與降敵同罰通鑑削不告姦者腰斬一句而以匿姦之罪為不告姦之罪本傳又云民有二男以上不分異者倍其賦通鑑皆削之本傳又云名田宅臣妾者以家次通鑑削以家次二字皆當以本傳為正家次如漢陽夏侯嬰北第第一之類 紫陽方氏曰温公三削皆非讀書當如東萊仔細可也腰斬之刑古無之亦始於秦非始於商鞅
  商子來民篇誘三晉人耕於内 秦人應敵於外
  東萊大事記書商子來民篇曰秦地方千里者五而糓土不能處三此人不稱土也秦之所隣者三晉也彼土狹而民衆其實參居而并處土不足以生其民而民不西者秦民務苦而復爵重也今諸侯之士來歸者利其田宅而復之三世無知軍事即山東之民無不西者矣以故秦人事敵而使新民作本兵雖有宿於外境内不失須臾之時文妙此富强兩成之效也鞅富强耕種之術畧見於此杜氏通典曰商鞅誘三晉人利其田宅無知兵事而務本於内任其所耕不限多少而使秦人應敵於外 紫陽方氏曰商鞅之術如杜佑之言誘三晉人利其田宅無知兵事其約許之三世雖則云然乃後閭左之戍起無問秦人三晉人與天下之民皆罹荼毒强秦者商鞅也亡秦者亦商鞅也因是有感宋人有丁未録謂治平四年丁未王安石用事變法至靖康二年建炎元年丁未徽欽北狩康王南渡之難王安石亦一商鞅也引其徒羣小人傳法護法元祐司馬公天若祚宋之言不售甲子一周而宇宙分裂生靈死者億億萬徳祐丙子之亡非王安石為之禍根乎商鞅之為患自周顯王十年壬戌至高祖之興乙未凡一百五十四年而法不盡革王安石之為患自治平四年丁未至徳祐二年至元十三年丙子凡一百一十年而安石之患未已也嗚呼
  商子定分篇秦置法官
  東萊大事記秦置法官按商子定分篇為置法令官有遷徙物故使吏民學讀法令知法令所謂者為之有敢剟定法令損益一字以上罪死不赦諸官吏及民間有明法令者於主法令之官各以其所欲問之法官明告之各為尺六寸之符以左劵予吏之明法令者主法令之官謹藏其左劵木柙以室藏之封於法令之長即後有物故以劵書從事法令皆副置一副天子之殿中天子置三法官殿中置一法官御史置一法官丞相置一法官諸侯郡縣皆各為置一法官故天下之民無不知法者方孝公之時未為天子亦未置丞相盖秦人以秦法補之然法官之置出於鞅則無疑也 紫陽方氏曰有關睢麟趾之意然後可以行周官之法度程氏此語萬世龜鑑恐亦為王安石而發商鞅之法秦人縁餙所置法官乃後世大理寺官之比提刑司者有檢法官州郡置司法官吏員有法司所掌刑統及律令格式之類
  漢刑法志攷七秦始皇
  秦始皇兼吞戰國遂毁先王之法滅禮誼之官專任刑罰躬操文墨晝斷獄夜理書自程决事日縣石之一服䖍曰縣稱也石百二十斤也始皇省讀文書日百二十斤為程囘謂日縣石之一此一句竒妙不久而姦邪並生赭衣塞路囹圄成市天下愁怨起而叛之
  漢刑法志攷八漢興高𠅤蕭曹之刑
  漢興高祖約法三章蕭何作律前已備書班固曰當孝𠅤高后時百姓新免毒螫人欲長㓜養老蕭何曹㕘為相鎮以無為從民之欲而不擾亂是以衣食滋殖刑罰用稀然及後有曰漢興雖有約法三章網漏吞舟之魚然其大辟尚有夷三族之令令曰當三族者皆先黥劓斬左右趾笞杖殺之梟其首菹其骨肉於市其誹謗詈詛者又先斷舌故謂之具五刑彭越韓信之屬皆受此誅至高后元年乃除三族罪妖言令 紫陽方氏曰攷此令曰二字則是如後世法册著為令也又專有妖言令彭越韓信之屬皆受此誅嗚呼榮利於家人所霑㡬何而一跌至此申商創參夷之法痛哉
  漢刑法志攷八漢文斷獄四百
  孝文即位躬修𤣥黙將相舊功臣少文多質懲惡亡秦之政論議務在寛厚耻言人之過失化行天下告訐之俗易風流篤厚禁網疏濶選張釋之為廷尉罪疑者免民是以刑罰大省至於斷獄四百有刑措之風 紫陽方氏曰周顯王十年壬戌商鞅變法殺人無筭至漢文即位壬戌一百八十一年躬修𤣥黙一年斷死刑止四百仁不仁之分如此
  漢刑法志攷九淳于女緹縈上書
  孝文即位十三年齊太倉令淳于公有罪當刑詔獄逮繫長安淳于無男有五女罵曰生子不生男緩急非有益也少女緹縈隨至長安上書曰妾父為吏齊中皆稱其亷平今坐法當刑妾傷夫死者不可復生刑者不可復屬之欲反雖後欲改過自新其道無繇也妾願没入為官婢以贖父刑罪使得自新書奏天子憐悲其意遂下令除肉刑 紫陽方氏曰仁矣哉漢文帝也後世有一女子可以上書動萬乘乎
  漢刑法志攷十漢文除肉刑制詔
  遂下令曰制詔御史葢聞有虞氏之時畫衣冠異章服以為獄而民勿犯何治之至也今法有肉刑三孟康曰黥劓二刖左右趾合一凡三也而姦不止其咎安在毋乃朕徳之薄而教不明與吾深自愧故夫訓道不純而愚民陷焉師古曰道讀曰導詩曰愷悌君子民之父母大雅泂酌今人有過教未施而刑已加焉或欲改行為善而道無繇至朕甚憐之夫刑至斷支體刻肌膚終身不息師古曰息生也何其刑之痛而不徳也豈稱為民父母之意哉其除肉刑有以易之及令罪人各以輕重不亡迯有年而免孟康曰其不亡迯者滿其年數得免為庶人其具為令 紫陽方氏曰此詔温厚惻怛孝文帝仁矣哉然呂后時已除三族法而文帝復施之於新垣平何也孝文時已無宫刑而武帝復施之司馬遷何也高帝約法三章蕭何増律九章文帝之世何為尚有肉刑三雖實首謀黥刑有以易之孝文必深思熟慮有定説矣漢刑法志攷十一張蒼馮敬奏笞刑棄市刑
  臣謹議定律曰諸當完者完為城旦舂 臣瓉曰文帝除肉刑皆有以易之故以完易髠以笞代劓以斷左右趾代刖令既曰完矣不復云以完代髠也此當言髠者完也 當黥者髠鉗為城旦舂當劓者笞三百當斬左趾者笞五百當斬右趾者及殺人先自告及吏坐受財枉法守縣官財物而即盗之已論命復有籍笞罪者皆棄市 李竒曰命逃亡也復於論命有罪也晉灼曰命者名也成其罪也師古曰趾足也當斬右足者以其罪次重故從棄市也殺人先自告謂殺人而自首得免罪者也吏受財枉法謂曲公法而受賂者也守縣官財物而即盗之即今律所謂主守自盗者也殺人害重受財盗物贓汚之身故三罪已被論名而又犯笞亦皆棄市也今流俗書本笞三百笞五百之上及劓者之下有籍笞字復有笞罪亦云復有籍笞罪皆後人妄加耳舊本無之 罪人獄已决完為城旦舂滿三嵗為鬼薪白粲鬼薪白粲一嵗為𨽻臣妾𨽻臣妾三嵗免為庶人𨽻臣妾免滿二嵗為司冦司冦一嵗及作如司冦並免為庶人云 云是後外有輕刑之名内實殺人斬右趾者又當死斬左趾者笞五百率多死 紫陽方氏曰當完者完為城旦舂本作宅是臣瓉謂當髠者完非也當劓者笞三百當斬左趾者笞五百劓者凖斬右趾固是傷靣斷足笞三百笞五百必無全人笞可一百重法亦有死者豈可至三百五百乎當斬右趾棄市斬右趾未必死而棄市者死刑也失太重也殺人自首枉法受贓主守自盜三罪不至於死而又犯笞罪則亦棄市亦太重也景帝改减笞數始輕城旦舂鬼薪白粲𨽻臣妾司冦之法陳迹固不足辯史記八書無刑書除肉刑書在文帝紀十三年五月數字不同不書城旦舂以下注中索隠引崔浩漢律序云文帝除肉刑而宮不易張斐注以淫亂人族類故不易之也如此則漢又易黥劓斬趾三刑而不易宫刑攷之詔文似恐不然
  漢刑法志攷十二
  史記文帝紀二年正月上曰古之治天下朝有進善之旌誹謗之木所以通治道而來諌者今法有誹謗妖言之罪是使衆臣不敢盡情而上無由聞過失也將何以來逺方之賢良其除之民或祝詛上以相約結而後相謾先約後正吏以為大逆其有他言而吏又以為誹謗此細民之愚無知抵死朕甚不取自今以來有犯此者勿聴治漢書此詔在文帝紀二年五月相約結無結字無知抵死比拒字為勝師古注抵觸也至也 紫陽方氏曰朝有進善之旌應邵曰旌幡也堯設之五逹之道如淳曰欲有進善立於旌下言之誹謗之木服䖍曰堯作之橋梁交午柱頭應邵曰橋梁邊板所以書政治之愆失也至秦去之今乃復之也索隠曰按尸子云堯立誹謗之木誹音非亦音沸韋昭云慮政有闕失使書於木此堯時然也後代因以為餙今宫外墻梁頭四柱木是鄭𤣥注禮云一縱一横謂以木貫表柱四出名桓陳
  漢刑法志攷十三除収孥諸相坐律
  史記文帝紀元年十二月詔曰法者治之正也所以禁暴而衛善人也今犯法者已論而使無罪之父母妻子同産坐之及為収孥朕甚不取其議之有司皆曰民不能自治故為法以禁之相坐相収所以累其心使重犯法所從來逺矣上曰朕聞法政則民慤罪當則民從且夫牧民而導之善者吏也其既不能導又以不正之法罪之是反害於民為暴者也何以禁之朕未見其便其熟計之有司皆曰陛下加大𠅤徳甚盛非臣等所及也請奉詔書除収孥諸相連坐律令應邵曰孥子也秦法一人有罪並坐其家至今除此令漢書刑法志辭微不同書為孝文十二年書議者為左右丞相周勃陳平而下文有云其後新垣平謀為逆復行三族之誅其下文又云夫以孝文之仁平勃之智而猶有過刑繆論如此惑之甚也 紫陽方氏曰相坐之法參夷之誅班固書始於申不害商鞅髙帝約法三章已除此法豈蕭何所増律復有此乎文帝首除収孥相坐律令而新垣平之三族平勃不爭何也此誠文帝之一失也





  古今攷卷三十八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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