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呉文正集 (四庫全書本)/卷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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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吳文正集巻四十三
  元 吳澄 撰
  
  善樂堂記
  為善最樂漢東平憲王劉蒼之言也善樂云者皇元治書侍御史高唐王懋徳之名其堂也夫善者天之道也人之徳也天之道孰為善元亨利貞流行四時而謂之命者也人之徳孰為善仁義禮智備具一心而謂之性者也是善也天所賦於人人所受於天也天之賦於人者公而不私人之受於天也同而不異雖或氣質之不齊而其善則一也不必皆自誠而明之聖也不必皆自明而誠之賢也天所生之民無不有是則人所秉之彛無不好是徳也人之善也猶水之下人之樂於為善猶水之樂於就下也無他順其自然而已矣劉蒼生居帝子之貴長食封國之富身之所奉與韋布異而心之所得與聖賢同所以超然悟為善之樂也高唐在漢東平國之北境有王氏者世積善懋徳其賢子孫也資近道而心慕學曩在金陵嘗從予游歴仕中外持憲河南因得歸省葺先廬又増新構追美若祖若父之心而其堂曰善樂翰林學士承㫖郭貫為篆其扁貽予書曰懋徳之曽大夫謹愿謙和有犯不校宗族黨閭稱為佛子年八十六而終逺邇嗟傷大父克肖不幸無年吾父諱祐雖嘗事吏牘而處心長厚治政亷平多有恵愛恩贈中順大夫禮部侍郎懋徳承藉緒業際遇此時皆先世積善所致掲二字於堂顔盖示子孫以無忘先徳爾先生一言識之則吾祖吾父身雖已死而心常不死也庇夀其遺裔不亦多乎澄初識懋徳時仕猶未顯也固已期其必顯且意其必有所自於今觀之猶信噫末俗澆漓徃徃以奮迅青冥之上為巳之能誰復尋究水木之本原者今也近享先世善慶之報而逺推先世善樂之施非賢祖父何以有是賢子孫哉雖然王氏先世之以為善為樂也獨善獨樂而已其後人浸浸升庸将溥已之獨善獨樂以及於人而兼善同樂焉此孝之大也徳之盛也其尚益懋其所已懋者哉
  具慶堂記
  延祐元年秋江西行省試士余校文貢闈郎中楊士允都事石國器亟稱東昌周珪之美問其詳曰其為人也蚤試吏其試吏也在呉郡得亷能之譽遂陞於憲府繼陞於察院歴外臺内臺其入官也一命江西憲屬再命廣東憲屬其既官而復補吏也椽行臺行省其既吏而復授官也長一路府僚初仕江西時迎養父母家於洪其後承臺檄吏南臺則以二親年高不願就而仕洪省以便養又其後被朝命官肇慶亦以二親年高不願去而寜棄官以終養余向嘗聴人評江西憲屬已知周君名及聞二君言益嘉之校文畢余将歸周君具書請曰珪少䝉二親之教置身風憲從事臺省三十餘年幸無瑕玷以忝所生去年二親年俱八十㑹内外賔友奉親歡有翰林侍讀貫學士適至洪為書具慶堂三字扁所居願賜一言俾獲聞事親之道以毋貽此堂羞余曰父母俱存是可慶也年夀俱高尤可慶也人子事高年之親愛日之誠致樂之禮孜孜惟恐不及此天性之固然名利身外物也受之不為榮辭之不為辱世之貪戀名位而不顧父母之養者盖有其人君能知所輕重而不以外物易天性之愛其過人也逺哉天地之徳曰生人得天地之心曰仁仁之所先愛親為大移之愛上則為忠推之愛下則為恵子道脩於家其出而仕於國也詎肯慢上而殘下乎予固願表君棄官終養之美以勸後來以勵薄俗以示人子事父母之範以愧鄙夫貪名位之心庶其有禆風教之萬一雖然余聞之孟子事親若曽子可也夫曽子之事親至矣而猶曰可於以見子道之難盡也君其益勉之他日立身揚名以顯親又有進於此者君其益勉之
  謙光堂記
  河南楊友直善書工詩其文蔚如也積久從事於風憲其才藝之優權勢之重人所敬慕希望以為不可及而自視慊然若有無也金陵有寓屋在秦淮之南占地甚幽車馬之塵㕓市之囂不可得而干徃年仕於憲臺留京師翰林承㫖趙子昂為之篆謙光二字以名其寓屋之室咸謂斯名盖稱其實至治壬戌予客金陵而友直為行臺椽予觀子昂所篆因言易六十四卦惟謙之占辭最美夫子傳彖亦惟謙之贊辭最盛内三爻俱吉外三爻俱利卦辭則云亨且有終他卦之占未有若是其全美者也天之所益地之所流人之所好鬼神之所福悉萃於能謙者之身他卦之贊未有若是其極盛者也謙之為謙卑己尊人而已然已素卑而自卑之其卑乃所固有謂之卑己未也人素尊而我尊之其尊亦所固有謂之尊人未也謙者地中有山之象也内藴高高之山夫豈處於人下者哉而肯卑屈乎坤地之下外際卑卑之地夫豈出於己上者哉而使高壓乎艮山之上已不卑也而能卑焉人不尊也而能尊焉此其所以為有謙而有宣著顯融之光輝耀於時也歟友直謝曰今日獲聞易之奥義某不敢當也於是筆予之言以為謙光堂記
  拂雲堂記
  凢植物之生生長長也萌於出地寸尺之卑而倐焉參天常引之高者唯竹最速而易人之進位進徳期於速成徃徃借竹以喻樂安桐岡黄氏族多業儒前後收儒效不一與可族中之表表者也環所居種竹左建書塾扁之曰拂雲吾觀杜子美詩言拂雲者二其一謂木其一謂竹夫木之自初生而至於拂雲也期之者以歳計竹之自初生而至於拂雲也期之者以月計長之速而成之易孰有過於竹者晨夕習業之處而扁此名其期儒效之速成與黄族之儒或薦名於鄉或奏名於朝今以素習之業仍已試之效數月間爾不類竹之數月而成拂雲之高者哉雖然此庸人俗子之所尚也大人君子之所高不是在何也位之進而高未若徳之進而高也求諸黄族於漢得叔度焉爵非可貴也齒非可尊也而人人目之為顔子世有位極公相而史䇿不載冺没朽腐者何可勝數叔度以匹夫庶士而列傳著名炳如日星百世青雲之上非但一時拂雲之高而已叔度盖以風氣之所薫陶資質之所禀賦而挺然特異猶如此况又充之以學而優於叔度也耶予願與可之身及子若孫位進而徳亦進其高將如天之不可及流傳百世寜不增拂雲之光乎
  一樂堂記
  金谿朱元善父母年未六十兄弟凡七孝友雍睦頗聞於人樓於所居之東扁之曰一樂堂予過其家而請記焉予觀孟子之言君子之所樂者三一由乎已一屬乎人一繫乎天惟繫乎天者最不易得故居所樂之首幸而得是於天矣然能有是樂者盖鮮也何也有父母而不知所以孝有兄弟而不知所以友則亦孰知俱存無故之為可樂哉吾元善盖不如是父仕於京思念不置母養於家晨夕不違兄弟之異出者一視均愛殆庶乎知有此樂也則斯堂之扁非徒借其名而已也夫人之孝友本乎天性而充之而至聖賢不異也或有生質偶合者或有好名而强為者其偶合者雖行而不著其强為者至乆而必渝惟能充之以學則天性之愛全復其初事父母如古之曽閔處兄弟如古之夷齊夫如是始可言君子之一樂矣元善其勉學以復其性之全也哉
  百泉軒記
  昔孟子之言道也曰若泉始達曰原泉混混泉乎泉乎何取於泉也泉者水之初出也易八卦之中坎為水六十四卦之中有坎者十五水之在天為雲為雨而在地則為泉故坎十五卦象水者十一象雲者二象雨者一獨下坎上艮之䝉水出山下其象為泉而以擬果行育徳之君子嶽麓之泉山下之泉也嶽麓書院在潭城之南湘水之西衡山之北固為山水絶佳之處書院之右有泉不一如雪如氷如練如鶴自西而來趨而北折而東環遶而南注為清池四時澄澄無毫髪滓萬古涓涓無須臾息屋於其間為百泉軒又為書院絶佳之境朱子元晦張子敬夫聚處同游於嶽麓也晝而燕坐夜而棲宿必如是也二先生之酷愛泉是也盖非止於玩物適情而已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惟知道者能言之嗚呼是豈凢儒俗士之所得聞哉中經兵火軒與書院俱燬至元丁亥始復舊觀上距乾道丁亥二先生㳺處之時百二十一年矣延祐甲寅潭郡治中𡏮陵劉侯又乃重脩之侯與余相好也余亦知侯之為人故其脩是軒也余為之記侯名安仁字徳夫余為誰臨川吳澄也
  閒靖齋記
  閒閒者智之大也擾擾者愚之甚也智斯閒閒斯靖矣閒也者豈偷惰自逸之謂哉昔之人大敵壓境通國惴慄而圍棋别墅㤗然如常人或獻言則云處分已定卒以康屯而濟難噫此何人也之人也非付之無可奈何者其智周於事而擾擾者不留於心也之人也非寡淺所能測也故知之者稱其和靖長算不知者目為矯情鎮物而已里中陳昇可承藉世資歳時伏臘祭祀賔客之奉不待縮而贏使愚者易地而居則其狼貪且蠶食且左右望營營如蠅稯稯如蟻寤寐以思日月以覬規規焉自豐自肥詎肯有頃刻自寜之時毫髪自足之意哉而昇可恬如也泊如也乃日與孔氏之徒夷猶乎巷内又時與老氏者流澹蕩乎方外然家事靡不治也人事靡不應也其治也優優其應也綽綽無憂勞之跡而亦無廢弛之萌無匆遽之懐而亦無忽忘之病吾友虞子及為名宴休之堂曰閒靖予懼夫人之以偷安自逸為閒而與所名不相似也夫自逸者百務所由以墮羣蠧之所以由滋也務墮蠧滋在易為蠱蠱則事多雖欲静得乎靖之為言安也謀也隨處能安隨事能謀惟優優而治綽綽而應者能之優優而治綽綽而應非智其孰能若是洪水之平勤莫如禹孟子以為行其所無事無事者何因其自然也是以身雖勤而心閑故曰智之大也智者之閑閒者之靖為國為天下有餘也而况於家乎彼擾擾自為多事曽何足以窺其藩𡚁𡚁焉以終日役役焉以終身愚亦甚矣噫
  雪香亭記
  洛陽名園名花之盛自唐以來嘗為天下最宋既南渡逮於金亡洊罹兵禍殆不能如舊也然地氣得其中正民俗習於承平故雖僅定小康之時士大夫往徃亦修治亭臺以為游觀之適楊獻卿河南舊族居後有園植梅其間築臺構亭曩時郡守東平嚴侯為書其扁曰雪香雪梅之色也香梅之氣也祗言花是雪不悟有香來前之詠梅者云爾遥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後之詠梅者云爾語畧轉而意愈超詩人固嘗以白雪香詠梨花而梨花不敢當也則悉舉而歸之於梅盖梨花能如雪之白不能與雪同時而白也深冬凝沍衆木枯槁兩間之生意索如而梅也傲極隂於方隆回㣲陽於最先魁百卉而得春冠三友而獨葩色之白氣之清士之素節特異芳譽逺聞者似之嚴侯之以此名亭也豈非欲楊氏世世為清白吏乎獻卿官大都官外省無汙玷而有聲稱子益試仕于風憲也亦然其可無愧於侯之所以名亭者哉夫洛陽之園自昔相夸以富貴艷麗之花為甲也今不取於富貴艷麗而取於清寒孤節嗜好與衆殊絶矣獻卿諱庭實終南陽府判官其子請記此亭者彰父之美堅已之操也予亦樂為之記者洛陽之人競愛牡丹而楊氏之亭獨因梅而名於以見其為清白之家云
  致存亭記
  故同知東川路總管府事孫侯篤行而能文家富而身貴年七十一而終翰林承㫖姚端夫既銘其墓集賢待制馮子振又表其墓而予為撰墓隧之碑其子大府監左藏庫提㸃毅臣奉柩𦵏於陂陽郷君封里奎塘之原立屋於墓近以諸人所撰碑志等文刻石寘於其間而扁之曰致存之亭盖曰人子致愛於親隨其所在如見親之存云爾非但祭祀之時為然也古者大夫士皆有廟以祭其先人近世人臣之家非有㫖不得立廟祠於家者止曰祠堂或屋於墓所而名亦祠堂非也盖墓有展親而無祭祀亭者停也展省之時憇息於此名之曰亭為宜而亦以寓孝子事亡如存之意侯之子追慕不忘苟可以顯其親者無所不至可謂致愛已矣祭祀則如見親之存於家展省則如見親之存於墓亭扁之掲豈徒虛名而已哉
  恭安齋廬記
  恭者禮之端禮者恭之理其在於天為亨之道火之神而人受之以生者也恭未易能也故人之為恭者必勞勞則非安也安然為之而不勞者恭之善也彭城彭克温威卿曩客廣陵與學佛之徒游而為號其齋居之廬曰恭安恭安者吾聖人之盛徳彼佛者乃能言之是闖吾之門墻而可與俱者也彭君今從事於江右憲府問予以恭安之説予可易於言乎昔之人盖有象恭者矣象恭者其恭也偽亦有足恭者矣足恭者其恭也浮二者皆非也堯之允恭恭之出乎誠者也文王之懿恭恭之合乎中者也此大聖人之所謂恭也堯傳之文王文王傳之孔子也吾夫子之恭文王之恭也堯之恭也動容周旋中禮盛徳之至恭而安者也學者雖未易希而不可以自畫也亦在乎行之習之而已必莊恪必詳謹勿慢侮勿傲惰行之乆習之熟既乆且熟將不期然而然則恭安漸可希矣吾夫子大聖人之資備隂陽之徳其恭之盎然而温者如春之和其恭之儼然而威者如秋之肅和之中有肅焉故曰温而厲肅之中有和焉故曰威而不猛夫其隂陽之徳兼偹而不偏其恭也何往而不安彭君以温為名以威為字其名其字其齋居之號有志於希聖也予惡得不樂為之言而勸其進哉
  明明齋室記
  樂安士劉楚南名其齋居之室曰明明而求言於予予語曰人之所得於天者五水之神曰智火之神曰禮木之神曰仁金之神曰義土之神曰信智之為始者天一生水也人性之智象水之明水之所以明者内無所留藏外無所振蕩故爾人之有智凡内體不塵穢外用不錯謬亦以其能虚能静也儻不先以敬為務使内有主而心常虚外不撓而心常静則如水之有泥留藏於其内有風振蕩於其外汚濁波流無毫髪净瑩之處無須㬰安足之時縱令讀書應事格物窮理聞見雖多而心識愈窒何明之有程子曰明得盡滓查便渾化邵子曰能盡里人鄉人國人古今之情而已之滓可去一二十去三四十去五六十去七八九矣既盡天地之情而已之滓無可得而去焉二先生之實用功實收效者如此是之謂明明明明者明其本然固有之明也明之之法如之何曰尊徳性道問學而已楚蘭有志於斯乎其詳玩深味於予之言哉
  凝道山房記
  永平鄭侯鵬南嚴重清謹為時名流而不以所能自足也謂仕必資於學學必志於道别業在滕州築山房為游居之所取子思之言而扁之曰凝道不逺二千餘里走書徴言於予夫世之成室屋者徃徃有記記者紀其棟宇之規制營構之歳月而已稍能文辭者可命也而奚以予言為侯之意寜不以予嘗藉聞於儒先之緒論而欲俾言其所謂凝道者乎嗚呼道之不易言也言之易者未必真有見也非真有見而言是妄言也而予何敢夫子曰為之難言之得無訒乎雖然侯之意不可以不答也詎容已於言哉請言其似道之在天地間猶水之在大海道之中有人猶水之中有器浸灌此器者水也納受此水者器也水中之器或沉或浮而器中之水或入或出器與水未合一也水在器中凝而為氷則器與水求不相離而水為器所有矣人之於道猶是也有以凝之則道在我無以凝之則道自道我自我道豈我之有哉人之生也或智或愚或賢或不肖均具此性則均受此道不於賢智而豐不於愚不肖而嗇愚不肖之不賢智若者何也能凝不能凝之異爾嗚呼子思子言道也以有貴於能凝者凝之之方尊徳性而道問學也徳性者我得此道以為性尊之如父母尊之如神明則存而不失養而不害然又有進脩之方焉盖此徳性之内無所不備而理之固然不可不知也事之當然不可不行也欲知所固然欲行所當然舍問學奚可徳性一而問學之目八子思子言之詳也不待予言也廣大精㣲高明中庸故也新也厚也禮也皆徳性之固然當然者盡之極之問之知之問學以進吾所知也致之道之敦之崇之問學以脩吾行也尊徳性一乎敬而道問學兼夫知與行一者立其本兼者互相發也問學之力到功深則徳性之體全用博道之所以凝也夫雖然此非可以虚言言亦在夫實為之而已矣斯道也人人可得而有也况如侯之卓卓者哉其凝之也予将驗侯之所為侯名雲翼今為江南行御史臺都事
  心樂堂記
  廬陵士吳用奎彦章來過謂予曰吾家世居永新之煙岡南土既屬天朝而先廬燬避地徙安福之吉村吾父維甲父好賔客四方來者無問識不識皆於我乎舘榖用奎之兄弟四所居不足以容延祐庚申秋與弟壁彦和築一室於舊居之南以奉親吾父取程子詩中二字扁之曰心樂前小池横廣可數丈許種蓮其間名小西湖逺對三峯崒然蒼翠予喟然歎曰子之嚴君所期於子者厚矣夫樂者人之情也孰無所樂哉禽語禽樂也魚遊魚樂也物且然而况人乎然人各有樂樂一也所樂不同焉賈有賈之樂工有工之樂農有農之樂而士之樂尤不一樂文章者歐陽文忠之樂也樂事業者范文正公之樂也其載於魯論則有夫子之樂有顔子之樂夫子之樂雖身處極困之中而其樂亦在也顔子之樂雖人所不堪之憂而其樂不改也三千之徒也鮮或知是曽晳浴沂風雩之樂近之而未全也歴千數百年而程子受師於周子乃令尋孔顔之樂所樂者何事程子有悟於是吟風弄月以歸自周程二子之外樂此樂者其誰與今子之居是堂也父子之樂兄弟之樂人所莫能及文章之樂期於歐事業之樂期於范樂之至矣斯樂也其果孔顔周程之樂乎程子之樂足以兼子之樂子所樂未足以盡程子之樂也其毋以今之所樂自足而曰程子之心樂盖不過如是而已子歸試以予言質諸嚴君彦章曰唯請以斯言識於壁乃書以遺之







  吳文正集巻四十三
<集部,別集類,金至元,吳文正集>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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