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官集傳 (四庫全書本)/全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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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官集傳 全覽


  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四
  周官集𫝊       禮類一周禮之屬提要
  等謹按周官集𫝊十六卷元毛應龍撰張萱内閣書目稱應龍字介石豫章人大徳間官澧州教授而江西志乗俱佚其名始末已不可詳考矣是書於諸家訓釋引據頗博而于鄭鍔之解義徐氏之音辨及歐陽謙之之説所採尤多其自出己意者則題應龍曰以别之其中有沿襲誤説未考古義者如鐘師掌金奏以鐘皷奏九夏杜子春鄭康成皆以九夏為樂曲而應龍獨引歐陽謙之説謂左𫝊襄四年曰金奏肆夏之三工歌文王之三文王而曰工歌是有詩而可歌者也肆夏而曰金奏是徒有其聲可以金奏而無詩可歌明矣今考孔穎達左𫝊疏云作樂先繫鐘故稱金奏此晉人作樂先歌肆夏肆夏是作樂之初故于肆夏言金奏也次工歌文王樂已先作非復以金為始故言工歌也其説足與鄭注相發明如以九夏之文統金奏之下即以為非樂曲則鐘師又有凡射王奏騶虞諸侯奏貍首卿大夫奏采蘋士奏采蘩之文貫于金奏下豈亦均非樂曲乎又喪祝禂牲禂馬亦如之鄭注禂讀如誅今侏太字也為牲祭求肥充為馬祭求肥健也應龍亦主謙之説謂禂稠也禱牲稠盛也以康成改讀為非考禂侏二字古音本通非康成改讀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國三老箴負乗覆餗姦冠侏張晉書慕容垂載記符堅報書曰侏張幽顯魏書恩倖𫝊侏張不已北齊源彪𫝊呉賊侏張侏張即譸張侏與譸蓋猶侏與禂音同故義借安得指為康成改讀乎又㮚氏為鬴應龍引鄭鍔之説曰晏子謂六年四升為鬴管子謂百升而成釡康成則謂四升曰豆四豆曰區四區曰釡為六斗四升以下文觀之其臀一寸而容一斗則當為斗釡之臀一寸而容一斗則釡之内方一尺而容十斗無可疑者十斗則百升正管仲所謂釡也康成謂四升曰豆毎四而加故區至釡而六斗四升彼殊不考之于梓人也梓人為飲器爵一升觚三升獻以爵而酬以觚一獻而三酬為一豆矣夫一獻則一升矣三酬則九升也以一合九非十升為豆而何而康成謂四升為豆失之矣今考康成謂鬴六斗四升實據經文方尺深尺以粟米法算之葢粟米法方一尺深一尺六寸二分乃容一石鍔以鬴容一石則是鬴方尺深尺六寸二分矣其何以解于經文方尺深尺耶管子海王篇鹽百升而釡房元齡注謂鹽十二両七銖一黍十分之一為升當米六合四勺百升之鹽七十六觔十二兩十七銖二纍為釡當米六斗四升則是海王篇百升之釡乃寔百升之鹽非寔百升之粟也今鍔以管子量鹽之鬴為㮚氏量粟之鬴比擬已為不倫至于康成注梓人以豆為斗寔以豆止四升不及一獻三酬之数鍔誤以豆為飲器遂牽合十升之文反詆改豆為斗之非不知古以斗為飲不以豆飲詩行葦篇毛𫝊曰大斗長三尺戰國䇿曰令工人作為金斗長其尾與代王飲即因反斗擊之此斗為飲器之証也越語曰觴酒豆肉韓子外儲篇曰取一豆肉是豆寔食器而非飲器之証也又安得引梓人之文為管子之旁証乎諸如此類皆未免膠執舊聞疎于考核至于冕服車旗之度廟祧昭穆之制司尊彛之六尊六彛司凡筵之五几五席方功義弓之異名正嵗正月之並用條例引証頗為明晰宋以來諸家散佚之説尚因是以存其厓畧則蒐輯之功固亦非尠矣其書諸家著録皆云二十四卷今散見于永樂大典者地官夏官適當缺帙其餘四官首尾頗為完具謹録為十六卷以一官三卷共得二十四卷計之仍其舊第也應龍所著别有周官或問五巻在集𫝊之外永樂大典割附集𫝊之後其存者僅天官十九條春官十四條秋官冬官各一條篇幅寥寥不能别成一帙今仍附于各𫝊下既免以畸零散佚且使一家之説互相參証亦足以資發明焉乾隆四十六年七月恭校上
  總纂官紀昀陸錫熊孫士毅
  總 校 官  陸 費 墀



  欽定四庫全書
  周官集傳巻一     元 毛應龍 撰天官冢宰第一
  宰者主治之名天下萬事無一不出於天天有是事人有是官凡有職位皆所以代天治事冢宰總六官之事無所不統故稱天官李氏曰古人位曰天位工曰天工職曰天職自有深意
  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惟専辭也首稱惟王示天下後世尊歸天子之義劉氏曰天子作民父母以為天下王謂命之王也國王者所都劉氏曰能使四方諸侯朝宗覲遇奔走以聴命者王者所以國也國中九里九經九緯之制即野中九夫為井之制一九夫為井之制即提封九百萬夫之地之制四海之内放之而準國有體而野有經須立官以治民使民得其中正設官謂設天地四時之六官分職謂分治教禮政刑事之六職極者至極之義標凖之名如北辰之為天極屋棟之為屋極常在屋之中央而四外望之以取正焉者此所謂民極即詩所謂立我烝民莫匪爾極洪範所謂汝極君牙所謂惟爾之中皆是也昔武王克商受命首訪九疇遷九鼎以定都洛之大計成王周公嗣守文武大訓作新大邑於東國洛卿眡土圭匠用水縣晝參日景夜考極星辨方正位法天道也體國經野順地道也設官分職以為民極立人道也此周公制作萬世不能越自惟王以下至民極凡五句六官之首同此序文何同乎此也尊王也
  乃立天官冢宰使帥其屬而掌邦治以佐王均邦國立者設其官使者授以職帥如子帥以正之帥邦王國也經中凡單言邦單言國者王國也連言邦國者諸侯國也王者之道有先後本末之序無逺近之私近者治而逺者不治非均也書曰無偏無黨王道蕩蕩無黨無偏王道平平無反無側王道正直所謂均也上云掌邦治尊得以統卑下言均邦國外可以包内王國所先侯國所後掌主為本均平為末六卿分任天地四時之官十二小卿應十有二月三百六十官之屬上當三百六十五度周天之數下應三百六旬有六日成歲之功而皆統於天官冢宰鄭注云象天者蓋謂此也
  治官之屬大宰卿一人小宰中大夫二人宰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大宰者對小宰為文也如司徒以下各著大小二字於官名之上冢既訓大若稱大冢宰則文義複重又無縁以小宰為小冢宰宰者主治之名故止曰大宰小宰此經中變文之例餘各以尊卑為倍差 劉氏曰府掌治典之籍史掌治書之札王氏曰有藏則置府有書則置史有令之事則置徒有徒則置胥孟子所謂庶人之在官者
  宫正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宫伯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陳氏曰小宰中大夫治王宫之政令先王之治自内以及外以及朝廷及邦國自宰夫以下即叙宫正宫伯二官掌諸官府之在王宫者掌宮中之徒役掌貴㳺子弟宿衛王宫者 宫伯為宫正之貳正猶帥正之正伯猶伯仲之伯
  膳夫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庖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賈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庖人膳夫之佐主辨名物故有賈八人辨名物者莫善於賈史之下次之以賈
  内饔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人徒百人
  外饔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人徒百人
  饔有内外而皆統於膳夫
  亨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五人徒五十人甸師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三十人徒三百人獸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䱷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三十人徒三百人
  鼈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十有六人
  春獻鼈蜃為互物之首故以名官
  腊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腊從昔從肉言肉久而乾也
  醫師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醫能知五運六氣以飲食之屬養性養形却疾故在飲食官之間
  食醫中士二人
  食醫掌調和飲食之齊當與膳夫為屬謂為醫也故次醫師
  疾醫中士八人
  瘍醫下士八人
  若今之外科醫
  獸醫下士四人
  酒正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酒誥曰有正有事釋者曰正酒正也事羣吏之服其事者
  酒人奄十人女酒三十人奚三百人
  酒人之下疑有闕文奚賤者之稱唯其有宫中之役故有奄有女酒有奚下倣此 王氏曰奄者蓋民之有是疾先王因擇而用之與籧篨蒙鏐戚施直鏄聾聵司火瞽矇修磬同應龍曰籧篨本疾名晉語曰籧篨不可使俯戚施不可使仰鏐弩眉也金之美者鏄鍾鱗也鍾上横木木上金華
  漿人奄五人女漿十有五人奚百有五十人
  漿人六飲言入於酒府者以酒正當奉之故也
  凌人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籩人奄一人女籩十人奚二十人
  女籩女奴曉共籩實之事者木豆為豆竹豆為籩瓦豆為豋籩宜乾物豆宜濡物 聶氏禮圖云案士虞禮注云籩以竹為之有縢縁形制如豆亦受四升盛棗栗梅桃菱芡脯羞膴鮑糗餌之屬有巾 聶氏巾圖説籩巾用綌被纁裏圜一幅
  醢人奄一人女醢二十人奚四十人
  醯人奄二人女醯二十人奚四十人
  鹽人奄二人女鹽二十人奚四十人
  幂人奄一人女幂十人奚二十人
  宫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劉氏曰宫人掌其修潔者亦用士人焉應龍曰古者燧人王而始庖割軒轅帝而始棟宇故飲食居處之事雖並陳而先後有序
  掌舎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幕人下士一人府二人史二人徒四十人
  掌次下士四人府四人史二人徒八十人
  大府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賈十有六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賈善辨物及蓄藏之事
  玉府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工八人賈八人胥四人徒四十有八人
  賈知玉者
  内府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十人
  外府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十人
  司㑹中大夫二人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五人徒五十人
  東萊吕氏曰自大府至外府掌府藏財賦自司㑹至職歲掌㑹計財賦故大府為府藏長以下大夫為之司㑹為㑹計官長以中大夫為之權勢足相檢括不得為姦利也歐陽謙之曰自大府至外府貨財之所在而主藏者也若宋監左藏庫官是矣自司㑹至職幣貨財數目多少之所在而主計者也若宋户部是矣後世通謂之九府豈考之不詳而相襲以為説乎
  司書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職内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徒二十人職歲上士四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徒二十人○職歲主出歲者以歲斷
  職幣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賈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古文幣與弊通謂事止功就而財有餘
  司裘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當是冬官裘氏之長
  掌皮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内宰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王内官之長 陳君舉曰嘗讀闗雎知三代而上后妃極天下之選矣則宫掖之政一以聴之所為奚不可者今迺内小臣而下凡閹官九嬪而下凡婦官下至於女奴曉祝者曉書者曉裁縫者必屬之大臣則夫員數之増損職掌之廢置禄秩之多寡賜予之疏數皆禀命於朝廷而后不與且使内宰得以稽其功緒而賞罰其勤惰苟違有司之禁雖天子不得自以為恩是故私謁不行而内政舉古之所謂正家者葢如此而非屑屑然也今出房闥而方較是非於侵紊之後爭予奪於縱弛之餘抑末矣漢太尉楊秉糾中常侍而尚書詰以三公統外安得越奏近官葢内治不聴於公卿大夫矣無恠乎後世之多亂也歟
  内小臣奄上士四人史二人徒八人
  稱上士者食其禄也曰内小臣者别夏官之小臣
  閽人王宫毎門四人囿游亦如之
  刑人於守門則有之謂閽人則未詳以地官司徒守國門者下大夫二人又有上士中士下士之屬豈宫門嚴近而無官有司之職乃屬於刑人此於官名之下不見大夫士之官者當有闕文或是毎門四人者為之長刑人者為之役也囿如王者靈囿之囿㳺㳺幸之所
  寺人王之正内五人
  内䜿倍寺人之數
  九嬪
  嬪賔從之義
  世婦
  鄭鍔曰名世婦者亦以廣嗣之路
  女御
  鄭鍔曰女御八十一人經亦不言數其義亦如世婦
  女祝四人奚八人
  女史八人奚十有六人
  毛氏詩註曰古有女史彤管之法 鄭鍔曰古者天子有史官左記言右記動故為天子者不敢有過舉王與后同體言動不謹則家道不齊無以舉天下之内治故有女史掌彤管之職
  典婦功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工四人賈四人徒二十人
  典絲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賈四人徒十有二人典枲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内司服奄一人女御二人奚八人
  縫人奄二人女御八人女工八十人奚三十人
  染人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追師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工二人徒四人
  屨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工八人徒四人
  夏采下士四人史一人徒四人
  大宰之職掌建邦之六典以佐王治邦國
  張氏曰周禮惟大宰之職難看蓋無許大心胷包羅記得此復忘彼其混混天下之事當如捕龍蛇搏虎豹用心力看方可 建立也謂立國以來之典故也在朝廷曰經謂常所秉執以理天下也在邦國官府曰法謂常所守以為法式也其目則治教禮政刑事總言其書曰六典按六典八法八則九賦九式九貢九職大宰所掌大史所書司書所藏小宰司㑹有其貳他官各共所守不出乎六典之中佐者相左右也治者總教禮政刑事之法隨事施宜或損或益故為六官之首大宰之事于氏曰宰者濟其清濁和其剛柔而納之中和者此之謂也 吕氏曰周官三百六十綱目盡在六典宰相之職乃天下事之總統㑹要處也 陳氏曰六官各有典夏書曰政典葢從來久矣𫝊有秩官九刑大司馬法之類皆周六典也藝文志司馬法百五十五篇初劉歆以入兵家班固出之以為軍禮固之説是也今所存五篇 朱氏曰考工記即事典也 應龍曰禮典恐即是儀禮今儀禮相傳為周公作韓子曰儀禮行之於今者葢寡然文王周公之法制粗在於是刑典如吕刑中所言是其槩也
  一曰治典以經邦國以治官府以紀萬民
  萬民侯國之萬民此三者治法之大節目有經則有緯陳大猷曰經如今機織家先立絲以為之經有綱則有紀司馬温公曰若網之有綱若絲之有紀應龍曰經邦國者九服碁布於外經之使不易其常紀萬民者細民絲紛於下治之而不遺其小言紀則於經為詳也官府者王國之官府治之所從起也先言邦國次言官府明諸侯國亦各有官也天子曰兆民諸侯曰萬民舉外以包内也
  二曰教典以安邦國以教官府以擾萬民
  安者使安其分得其所教則授之以為治之意使之習熟於告戒然後施之事者無悖也擾如擾龍之擾馴伏其性而調順之
  三曰禮典以和邦國以統百官以諧萬民
  諧如八音克諧蓋八音清濁大小其音不同
  四曰政典以平邦國以正百官以均萬民五曰刑典以詰邦國以刑百官以糾萬民
  刑者聖人不得已而用之所以禁止其惡敺而之善也糾割也察也刑百官如刑于四海之刑所謂士致百姓于刑之中也三山陳氏曰刑者特隄防之具爾鄭鍔曰萬民有過懼其積小以致大必糾其纎微無使藏姦匿惡以致於亂
  六曰事典以富邦國以任百官以生萬民
  事者度地居民興事造業民日用之生生不窮如十三卦聖人制器之類通變宜民衛文公務材訓農通商惠工馴致殷富又曰周官一書全只以典為本理財雖以九式為要而九式亦不出乎六典之外
  以八灋治官府
  典灋則式其義皆相附近典包法則式之事法則式各得典之一義以者施用之名八灋者官屬官職官聨官常官成官法官刑官計也治者舉辨㑹聴經正糾弊也官府見上注又按諸解以此八法之目即小宰所掌六屬八成之類名同而實非也小宰所掌乃此八灋之貳
  一曰官屬以舉邦治
  屬者系屬如物相系屬則可舉舉者有所秉執而興起之也書曰各帥其屬凡建官則設屬以佐之以小傅大以卑隸尊脈絡貫通無不舉者
  二曰官職以辨邦治
  鄭鍔曰官雖設屬必有分職之法則邦治可辨葢庖人雖不治庖尸祝不越尊俎而代之官各有職則責各有歸治不患其無辨也應龍曰職專事治如目辨色
  三曰官聨以㑹官治
  大宰統百官均四海故有官聨以㑹官治聨者總衆異以為同㑹者合萬殊而為一自有衆賢肅和同寅協恭氣象
  四曰官常以聴官治
  歐陽謙之曰官常一官之常職任一官之事者守其一官之職待夫事之屬於本職者然後以其職而治之此所謂以聴官治王氏曰八灋惟官聨官常曰官治者以官之聨事官之常數特言一官爾故不言邦而言官也
  五曰官成以經邦治
  經者一定不易之名事至視已成之式以成其事物至視已成之式以成其物謂之成憲有司依據而行者也
  六曰官灋以正邦治七曰官刑以糾邦治八曰官計以弊邦治
  官刑即書所謂制官刑儆於有位糾者割制之使不為非察舉之使不敢慢
  以八則治都鄙
  法如衡之有權則如尺之有度三山鄭氏曰法有變有通欲得其平則立為定式使之取則應龍曰稍地曰家邑大夫之采縣地曰小都六卿之采畺地曰大都三公之采家邑以處大夫及王子弟之封邑視大夫者縣邑以處卿及王子弟之封邑視卿者大都以封公及王子弟之封邑視公者家邑附内縣都附外此八則者治都鄙之法也故秋官有都則之職掌都家之八則春秋𫝊曰有先君之主曰都謂其始封之君也 鄭鍔曰都鄙之於王國譬之一家户庭之於堂室也為父兄馭子弟之術不過立為凖式使之取則王者之於都鄙殆亦然爾以其有先君之主故曰都以其在王畿之鄙故曰鄙其地不出王畿之外非如邦國諸侯得以自治其國故王朝立施設之則使之事事取則於此焉
  一曰祭祀以馭其神
  祭祀者其先君社稷五祀所食也大宗伯頒祀於邦國都家鄉邑都宗人掌都祭祀之禮此有其則不可以僣瀆不可以怠廢馭者馴而納之於善謂調習之使各由其所當行之路而不出於法度之中也歐陽謙之曰馭葢制馭之意所謂馭其神非所以施之於神所以制馭夫都鄙之君所以事神之道
  二曰灋則以馭其官
  歐陽謙之曰有都鄙之主則有官屬其屬有其長得自除者有必待朝廷除者兼品秩禄廩之厚薄員數之多寡皆須為之定法乃馭其所以處官職之道也
  三曰廢置以馭其吏
  或因事而建置事畢省廢皆不使至於冗濫故謂之馭吏羣吏也庶人之在官者 歐陽氏曰都鄙之長雖曰畿内諸侯然猶王所自治如都宗人都司馬家司馬朝大夫都則都士家則家士皆王國自命之是其可不同夫内之官府察其人而廢置之其權可不在王國乎
  四曰禄位以馭其士
  禄田禄位朝位 歐陽謙之曰學士即卿大夫之子卿大夫即都鄙之長取其子弟之有賢能精學業者而擢用之此成周教胄子之本意也或問八則禄位以馭其士鄭司農注士學士也其説似拘如何曰士以禄位言固難一槩論按夏官司士之職掌羣臣之版賈氏謂羣臣者畿内朝廷及鄉遂都鄙諸臣故陳氏云凡以道藝仕於國者不以貴賤總謂之士始附於版者士也故曰司士又按宫伯掌王宫之士庶子凡在版者此所謂士乃公卿大夫元士之適子庶子王氏曰庶子國子之未仕者愚謂以士對庶則士為己命者也此經馭其士者都鄙之士也上文既曰馭其官馭其吏此又曰馭其士信乎為都鄙言之則士者公卿大夫之子而已
  五曰賦貢以馭其用
  九賦斂財之則九貢制用之則都鄙以十一之法賦於民以四之一參之一之制貢於王而後得用其餘而其用度亦又有則 歐陽謙之曰賦即邦縣邦都家削之賦是也貢即閭師貢其物之類是也都鄙之地食其公田之入即所謂賦然豈無山林川澤可以税取者乎是所謂貢周人之法征其米粟征其布縷征其力役惟闗市有泉布及無職者出夫布宅不毛者有里布外此未嘗取民以錢也孟子亦謂有布縷之征力役之征而已而鄭氏解九賦專引漢法以為口率出泉不知所考而云夫泉布者官所自鑄非民之所有也周人制賦惟以民之所有不責其所無若角人齒角之物羽人羽翮之政掌葛絺綌之材者皆使之以當邦賦是可見也至闗市有泉以交易則或征之其宅不毛與凡田不耕與無職事者稍征其布以困苦之而使無舎本趨末而已非征賦之本意也詎可以後世之横取而誣先王之仁政哉
  六曰禮俗以馭其民
  節文必因乎人情好尚不違乎禮制
  七曰刑賞以馭其威
  鄭鍔曰當刑而刑當賞而賞必循吾賞罰之則應龍曰刑賞忠厚之至洪範曰惟辟作威盖此都家之獄必上於國所以制為所得用之刑賞而有其則爾
  八曰田役以馭其衆
  田畋狩之總名役師徒之總名散而居曰民合而興曰衆古者諸侯田不過三祭祀賔客充君之庖役不過三凡一夫歲用其力三日上農夫食九人可用者家三人所以立為之限制使循吾田役之則也鄭鍔曰田役合民而用之故曰衆馭其衆則彼不敢非時而用衆
  以八柄詔王馭羣臣
  大宰八柄大臣之事與内史八枋有司之事不同大臣之事有揆度有司之事奉法而已 鄭氏曰柄所秉執者王氏曰言操此以為用也應龍曰馭者馭而納之於善羣臣受命於上有職位者大宰之職如六典八灋八則之屬凡不言詔王者皆佐王所施行之事如八柄八統之屬凡言詔王者皆冢宰常行之事但以其目詔告于王也周官有官府有羣臣有羣吏皆謂之臣官府則備一官為卿百官有司統焉羣臣則命士以上者之稱羣吏掌於小宰乃庶人之在官者府史胥徒之屬
  一曰爵以馭其貴
  一命以上不與凡民齒貴也鄭鍔曰以爵為貴其柄在我乃所以馭之也
  二曰禄以馭其富
  有爵則有田賦吏民所以賦也鄭鍔曰以禄為富其柄在我乃所以馭之也
  三曰予以馭其幸
  鄭氏曰予者賜予也鄭鍔曰幸者人臣一時之遇也
  四曰置以馭其行
  置者特有所建立之名行謂徳之可見於行事者也
  五曰生以馭其福
  王制弗故生也亦此義
  六曰奪以馭其貪七曰廢以馭其罪八曰誅以馭其過奪者絀爵削地收其田里之名此禄以馭其富之反也
  以八統詔王馭萬民
  統猶綱也舉於上而下自從焉
  一曰親親二曰敬故
  親謂父母兄弟宗族故謂舊老成人親親仁也敬故義也親敬二字便是詔告於王以統馭萬民之體要處論語曰君子篤於親則民興於仁故舊不遺則民不偷
  三曰進賢四曰使能
  進者推舉而登進之使者稱其能而任之賢者能者凡民平日所景慕而從之者也
  五曰保庸六曰尊貴
  以其嘗有功於民能保民者故保安之尊貴者天下有達尊三爵一是也此二者民之望也
  七曰達吏八曰禮賔
  達先之也吏有司也語曰先有司吏者承流宣化道民情者也書曰臣為上為徳為下為民賔異於常人者以禮禮賔之如先代之後及故舊先哲𣏌宋與箕子商容之屬 考大宰職首至以富得民又當分兩節看六典八法八則八柄八統是掌邦治之事為一節九職九賦九式九貢九兩是制國用之事為一節上一節六典為要其𦂳處在八統下一節九式為要其𦂳處在九兩八統九兩皆歸宿於民民者邦本
  以九職任萬民
  萬民諸侯國之萬民舉外以見内陳君舉曰天之生民未有無能而養者能其事而後可以養無事而食衆之殃也故聖人制天下之民各從其能以服於事大宰既任之職閭師又責其功故曰無職事者出夫布也王制瘖聾跛躃斷者侏儒百工各以其器食之後之㳺民作無益以害有益者可勝計哉正義曰器能也因其各有所能供官後使以廩餼食之如晉文公問八疾胥臣對云侏儒扶廬聾聵司火之類各以器食之扶廬持㦸柄也司火主然火也
  一曰三農生九榖
  九榖黍稷稻粱麻大豆麥苽也周以農事開國故八政以食為首九職以農榖為先三農亦曰上中下三等之農
  二曰園圃毓草木
  毓養也載師以場圃任園地因園圃之民而用之以養毓之職則草木得遂其性矣草葵瓜之屬木桑棗之屬
  三曰虞衡作山澤之材
  山虞掌山林之政令川衡掌巡川澤之禁令山林川澤之職有聨事也作者作興凡國家用度需材山澤之産為多虞衡掌其政令識其可用之材作而興之如仲夏斬陽木仲冬斬陰木以至蒯紵菅葛染草之屬無棄物也
  四曰藪牧養蕃鳥獸
  凡魚鴈狼鹿之屬生藪麓之間牛羊六畜之物在牧養之數藪則大藪小藪虞人任其事牧則牧人及養鳥獸之官任其職 鄭鍔曰藪牧之民而任以養蕃之職則鳥獸不可勝用矣
  五曰百工飭化八材六曰商賈阜通貨賄
  工者審曲面勢飭財辨器之職飭者致力以治之化者因形移易以成之八材金本羽革骨角玉石如飭金則化為鍾斧之屬爾雅曰珠曰切象曰磋玉曰琢石曰磨木曰刻金曰鏤革曰剥羽曰析今本珠作骨
  七曰嬪婦化治絲枲
  鄭鍔曰嬪有夫者之稱書曰嬪于虞虞舜夫也婦有姑者之稱春秋書伯姬來逆婦伯姬姑也 應龍曰枲麻屬治絲而化之以為帛治枲而化之以為布
  八曰臣妾聚斂疏材
  聚者收之於此斂者取之於彼疏麄也疏材未飭治之材鄭鍔曰疏百草根實可食者材薪芻之可委積者此說雖本注疏之言此不取
  九曰閒民無常職轉移職事
  閒民閒隙之民任已職之外有餘閒可以執他人之事所謂通功易事以羨補不足者 或問九職任萬民劉説亦善劉氏曰九職者任天下之民以九事也頒其職之事則大司徒主之任其民而徴其賦貢則閭師掌之大宰之所掌者域萬民用九職以為業則普天之下率土之濵無異業之民所以均四海統萬民故無左道以惑衆者無㳺手以失職者無夷風以亂華者莫不係於鄉閭由於禮義而用中於五品者焉是故無遺一民毋棄一物無缺一用於天下以九職域其民故也秦漢以降其民不入于九職者多矣求建其極不亦勞乎
  以九賦斂財賄一曰邦中之賦
  賦者自上取下之名其别有九財賄與貨賄同
  二曰四郊之賦
  按四郊去國四面各百里
  三曰邦甸之賦
  按四丘為甸出車一乗
  四曰家削之賦
  王昭禹曰家削家邑稍地
  五曰邦縣之賦
  邦縣五鄙為縣
  六曰邦都之賦
  邦都四縣為都方五百里
  七曰闗市之賦
  闗市市必有闗見司闗之賦
  八曰山澤之賦
  名山大澤不以封山師川師掌其政令
  九曰幣餘之賦
  歐陽謙之曰凡財之入於官者皆謂之賦而官貨財物之出入其籍各異其出而為用也既載於出財之籍矣則用餘而復入於官也豈可不又載之入財之籍乎既載之入財之籍安得不謂之賦哉 徐筠曰此載師任地所征之賦也鄭氏曰賦者口率出泉後之筭民錢或謂之賦又曰幣餘謂占賣國中之斥幣二説皆非經義豈有九賦而出錢者
  以九式均節財用
  均平也節為之防範使無過不及之差九式有一定之常目為不易之經制以之均財為有道以之節用為有禮無有餘之浩不足之暴無豐年之奢凶年之儉當時皆别其書鄭鍔曰節其一而不節其二節於此而不節於彼非均節也凡事各有式以為之節是之謂均所謂式者為之書以記其多寡也
  一曰祭祀之式
  鄭鍔曰祭祀有天神人鬼地⽰之殊應龍曰祭先血腥祀尚氣臭其大小有制豐殺有數
  二曰賔客之式
  賔客先代之後朝聘之禮有親逺新舊
  三曰䘮荒之式
  以凶禮哀邦國之憂有輕重緩急鄭鍔曰䘮有賻賵視其爵等之高下荒有賑救視其灾勢之輕重
  四曰羞服之式
  羞飲食也服衣服也有尊卑貴賤曲禮曰庶羞不踰牲燕衣不踰祭服
  五曰工事之式
  器物必中度量有精麤廣狹如考工所記是也
  六曰幣帛之式
  式謂有名物數制
  七曰芻秣之式
  草曰芻榖曰秣有勞逸逺邇
  八曰匪頒之式
  王所分賜羣臣之禮如分寶玉頒祀頒禽歸脤之類有親有賢
  九曰好用之式
  好與為好也玉府曰好賜此如燕勞羣臣兄弟明友賜玉賜器之類有功有故鄭鍔曰燕好所用者雖至尊用財不可以有司之法拘之亦不可過制焉
  以九貢致邦國之用
  貢者下奉上之名庶民有田則有賦諸侯有國則有貢貢亦出於賦故致者至也使之自致而已不可以徴而求也周官制為九貢之法令五等侯國各守常職以貢其所有以為王國之用度其不在九貢之法者上弗受也下弗進也歐陽氏曰致邦國之用乃朝廷所須以為用而出於邦國者則不致其無用之物可知矣
  一曰祀貢二曰嬪貢
  鄭鍔曰祀貢祭祀所貢凡可以交神明之物
  三曰器貢四曰幣貢
  鏐鏤石磬丹漆之屬凡可以為用器兵器禮樂器之物
  五曰材貢
  鄭氏曰材貢櫄榦栝柏篠簜也應龍曰按集韻杶亦作櫄夏書杶榦栝柏
  六曰貨貢
  鄭鍔曰貨如金玉龜貝之類
  七曰服貢
  絺紵𤣥纁纎纊織皮之類凡可為服之物
  八曰斿貢
  斿者鄭司農以為毛羽謂旌旗之末為斿也康成以為燕好珠璣琅玕之屬謂囿游之為斿也或曰司常斿車載旌以田之鄙以斿為田獵巡幸之名如所謂取於相土之東都以待王之東蒐者之類也應龍謂此當闕疑
  九曰物貢
  如山澤各以其物貢是也
  以九兩繫邦國之民
  周官九兩之法使兩兩相繫有彼不可無此雖天下之廣萬民之衆體勢聨屬若系無間然也
  一曰牧以地得民
  牧者牧民之官王制建五等諸侯五國以為屬屬有長十國以為連連有帥三十國以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國以為州州有牧各有分地故曰以地得民鄭鍔曰五等諸侯皆有地獨言牧何也葢牧者諸侯之長諸侯雖有其地苟非八命之牧修方伯連帥之職使之大小相維亦無以保其地何以得民哉
  二曰長以貴得民
  以官府則有長大事從之尊朝廷莫如尚爵尚爵者古今天下之達道也故曰以貴得民
  三曰師以賢得民
  師者民之模範也有徳行賢于民民從而師之通貴賤以至四民九職必皆有師服勤至死為其賢也
  四曰儒以道得民
  儒通天地人之稱有行誼能傳道解惑引民由是而之者 師與儒二者在朝廷則有師氏保氏之官在閭里則有左右閭師之職 鄭鍔曰古之致仕而歸於鄉里者謂之師儒
  五曰宗以族得民
  宗宗子也
  六曰主以利得民
  利者其都邑之民利賴之也泉府曰都鄙之民從其主國人郊人從其有司又大夫之家亦稱主歐陽氏曰民大夫之臣𨽻也大夫之家臣呼其大夫曰主左𫝊曰事吳敢不如事主
  七曰吏以治得民
  吏治其賦者國人郊人從其有司是也
  八曰友以任得民
  鄭氏曰友謂同井相友助者鄭鍔曰急難之際能相保任則民不忍棄之
  九曰藪以富得民
  澤無水曰藪有大中小三等虞人掌之鄭鍔曰澤中水去草生包藏孕育者多民欲其富而不去應龍曰先王之制於藪有虞掌其政令為之厲禁則其間所生之物充牣繁庶而民足以致富利重而難遷惟土物愛厥心臧也王次㸃曰財散則民聚故牧長主吏師儒宗友之後以藪富終焉善治者當務識其大體應龍曰九兩大意與八統相似上一莭論治體不
  以八統馭之則徒法不足以固民心下一莭論財用不以九兩繫之則務財不足以得民聚
  正月之吉始和布治於邦國都鄙
  始和讀連下句正月者以是月為十二月之長和如四方民大和㑹百工播民和周書常用此和字周禮以歲終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㑹聴其致事至王正元㑹大宰以是日為始和布治法於天下夫治法之在邦國都鄙固有一定而不可易者然古人平在朔易革故從新其事實繁方一歲之首豈無所當改易害則除之利則興之民之所既倦則不以困民民之所未安則不以強民將與時偕行新新而無窮也按周以建子為正此是正月元㑹所行在唐虞三代雖未見元㑹之文而考之載籍自有正月上日之文以來莫不從用此日可推而見
  乃縣治象之灋于象魏使萬民觀治象挾日而斂之乃者承上文起下義此正歲建寅之月也縣垂也治象前所布治之象也又從而畫象其事以明其法也象闕雉門外東西兩闕也象者謂祖宗以來垂象於此也魏者當道高巍巍然也挾日從甲至甲十日一周浹也考周官之法並以建子之月謂之正月以正時王受命之紀而以建寅之月為正歲以正天運四時之序凡計月之一二必以正歲為一月也大宰掌邦治既於正月建子之月以其典籍布之邦國都鄙藏在官府有司守之以時奉行矣又於孟春寅月四時之首萬民畢出之時以前所布之治法畫象其事垂之雙闕之下使臣民皆得觀見其法之形象縣之高則無不見斂之速則無玩詩曰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視謂其均平洞達無不備也正歲見下小宰文 或問鄭氏以正月為周正之月正歲為夏正之月是一年有兩正月而集𫝊各從其説何也曰周雖改正朔而未嘗改時月周以建子為正凡大朝㑹大建立行之於建子之正所謂時王之正也然春夏秋冬乃天運四時之正凡十二個月從古至今未嘗易考之書前乎周者以建丑為正其書始即位惟元祀十有二月乙丑以見月未嘗易考之史後乎周者以建亥為正其書始建國曰元年冬十月以見時未嘗易故周禮經文有正月又有正歲互見於大宰小宰葢小宰所以佐大宰者也大宰布治法於建子之月所以明一代時王元㑹之正故謂之正月小宰帥屬觀治象於建寅之月所以明一歲天運時序之正故謂之正歲今以周之時月考之七月周公陳於成王之詩也曰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則成王時月未嘗改也六月宣王詩也而釋者曰盛夏出兵則宣王時月未嘗改也四月幽王詩也而曰四月維夏六月徂暑則幽王時月亦未嘗改也朱子曰所謂改正朔者以是月為歲首耳月固不易也葢改正朔為歲首者時王之正而月固不易者歲有四時所謂十二月之序則不可紊也故嘗謂自堯典定時成歲之後不特三代無改時易月之事如四時十二月之序乃百世不能改者惟改正朔繫於時王之典各用所改之正以為正初不嫌於謂正月或者執朱子不改月之説遂疑鄭氏解周禮正月之吉為周正月則是改十一月為正月而建寅又為正月是一歲有兩正月不思朱子固嘗曰三代之正不同夏用人正商用地正周用天正以此推之商用地正則十二月商之正月也周用人正則十一月周之正月也既曰正矣何嫌於以十一月十二月為正月乎至于一歲兩正月之疑以周禮考之經文所以特謂之正歲此固可見按史唐武后天授元年十一月朔日南至改用周正以十一月為正月十二月為臘月夏正月為一月武后是時改唐為周取法周正則在周十一月不嫌於稱正月而十二月為臘月夏正月為一月凡此者安知武后非據周而改作乎况周禮正月大宰布治法於邦國都鄙至正歲而後小宰率屬觀治象而徇以木鐸以先後次序考之正月正歲之分固已可見兼經文尤有明白可信者如鄉大夫職云正月之吉受教法於司徒下文云歲終則令六鄉之吏㑹政致事正歲令羣吏攷法於司徒以退各憲之於其所治又州長職云正月之吉各屬其州之民而讀法下文云歲終則㑹其州之政令正歲則讀教法如初故嘗謂世儒泥執一偏之見率以大宰正月始和為夏正月其意豈非謂正歲之文見於小宰而大宰乃縣治象之法本文原不曽有正歲二字因以鄭注為非却不知地官鄉大夫州長二經皆於上文云正月之吉於下文歲終之下又云正歲如此觀之經文三節極為明白要知正月即周正之月以十一月為歲首也歲終即豳詩曰惟改歲之月以十二月為歲終也既歲終矣又云正歲則是以夏正建寅為得一歲四時之正凡周人歲首之事又於此時重申之故觀鄉大夫職云正歲憲之於其所治之國則大宰乃縣治象之法其在正歲為可知也觀州長職云正歲讀教法如初則所謂如初者即是如正月始和之初為可知也不然經文上下同此一職既曰正月又曰正歲既言受法於司徒又言考法於司徒既云屬其民讀法又云讀法如初此豈同一時之事哉後世儒者於周禮正月例以夏正為拘者但參以經文則是是非非不辨而明矣 或問周禮正月之吉與春秋王正月同乎曰正月者周正之月二書所稱其義固同也嘗考春秋書元年春三字是一截書王正月三字又是一截左氏傳曰元年春王周正月此説最為明白不可例以傳不可信非之程子曰周正月非春也只此一言已足以袪千載之惑故觀程子之説有所謂周正月則知周禮經文稱正月之吉是周之正月無疑嘗觀胡文定公謂春秋以夏時冠周月其意葢謂冬不可以為春而誤認程子假天時以立義之説遂謂春秋行夏時以繫年故以春之一字冠於周正月之上則是春者夏時之春也不思周以十一月為正而未嘗以十一月為春若以夏時之春為周正之月則似以冬為春此決不然葢周自東遷以後魯用魯厯國自為政時亦寖紊以聖經書法攷之則以十一月為春者魯之元年也何以言之魯隠公即位之歲則周平王四十有九年也在春秋書法當云王四十有九年正月而書曰元年春王正月以元年春繫之隠公以正月繫之王其義昭然可見聖人之意若曰元年者魯自改元之元年非王之元年春者魯自以為春非王之春故曰元年春獨正月則王之正月爾故曰王正月要知聖人因魯史修春秋書隠公元年春者乃因魯史之舊文而寓王之一字於元年春之下者乃出夫子之特筆此説信為攧撲不破近世儒者以建寅之月為氣候始温和遂以周禮註疏釋正月建子為非徒執泛泛一偏之説而未嘗合前後經文參攷而紬繹之故嘗為之説曰商以建丑為正周以建子為正而皆用夏時數月則以十一月十二月為正未嘗改月者固也然未知春秋書王正月則以尊時王之正朔周禮云正月之吉則以出歲首之政令二者皆建子之月此不易之論也或又問前説始即位書元祀十有二月始建國書元年冬十月以證歴代改正不改月是矣獨周公作六典夫子作春秋乃以周十一月改書正月何也曰元祀十二月元年冬十月史官書法之當然也史以年繫月固不可易月以紊四時十二月之序若周公制禮于毎歲舉行元㑹之儀授時飭典以建子為十二月之長故大宰於是月布治所以昭時王之正則不得不稱正月至夏正建寅之月乃四時之首為一歲之正則不得不改稱正歲小宰於是月師屬觀象徇以木鐸此正有合於夏書孟春木鐸徇於路之事夏書徇鐸下文所舉政典先儒謂政典乃六典之一周之六典葢因於夏則周禮正歲徇鐸宣令實遵夏之舊典攷之是月在夏曰正月在周曰正歲其為孟春則一也至若春秋所書王正月寓王之一字於元年春之下聖經所以著魯公無王之罪其義昭然 或問周公於周禮改建子之月為正月而以正歲表建寅之月然凌人又云正歲十有二月何耶曰於此見周用夏正數月而先儒月未嘗改之言信矣正歲者謂夏之建寅為正十有二月建丑乃冰堅腹厚之時按豳七月詩云二之日鑿氷沖沖朱子詩傳謂周禮正歲十二月令斬氷是也攷之凌人正歲經文故書正為政鄭司農云凌人掌冰政主藏冰之政也於義亦通然以經文上下推之若以凌人掌氷政為句絶而下句以歲十有二月為文則不見周雖改正建子而用夏正數月乃歴代不易之制故杜子春謂政當為正以正歲向下為義是以註疏皆不能易其説也
  乃施典于邦國而建其牧立其監設其參傅其伍陳其殷置其輔
  乃亦更端之辭也典六典也牧牧民之官監監守也王制天子使大夫監於方伯之國國三人梓材王啓監厥亂為民吕氏曰黄帝立左右監監視萬國建者始初開創之名立者繼有植立之義合三人之益曰參叶五人之助曰伍傅者上下相附著也殷衆也謂衆士也陳則旅衆一體置則可自署置王制大國二卿五大夫 或問正月始和毎歲布治縣象以示更新而所謂牧監以至殷輔亦皆毎歲建立設傅陳置之何若是之紛更與曰先王之時其修明法度督責臣下最為周宻故凡正月布治縣象於典則法之不宜者既有以變而新之矣經下文又曰乃施之于邦國都鄙官府此非他有所施也正所以督責夫推行於天下之人蓋謂布于此者欲其施于彼若夫玩法而不治之人大宰已得於歲終受百官致事之時至是豈可恬視而不為之變置故不得不繼之以建立設置之事也大宰於歲終詔廢置彼自牧長至於殷輔凡不在所廢者則皆在所建立設傅陳置矣牧非世牧也九牧之牧取諸侯之有功徳者為之非若有國之諸侯得以世其國者監則監諸侯之國者其禄視諸侯之卿其爵視次國之君其禄取之於方伯之地凡此皆有升黜改易待正月而舉行之大宰歲終與公卿共飭國典以待來歲之宜者此皆其事也
  乃施則于都鄙而建其長立其兩設其伍陳其殷置其輔
  長都鄙之長兼二人之力曰兩
  乃施灋于官府而建其正立其貳設其攷陳其殷置其輔
  凡為各官之長皆正也凡為各官之倅貳者皆貳也攷稽也如今官府必有稽攷炤㸃磨勘之職或曰宰夫鄉師肆師之屬凡任稽攷之職者皆謂之攷餘同上又按此以上三條曰施典施則施法是布治之大綱曰邦國都鄙官府是施行之次序曰建牧建長建正之屬是分職之大概鄭鍔曰上言布治謂治道隨時之宜毎歲有更革所以通其變此又云施典施法施則者邦國都鄙官府所守一定之制久而不易者也
  凡治以典待邦國之治以則待都鄙之治以灋待官府之治以官成待萬民之治以禮待賔客之治
  凡者其目不一發凡於此歲首布治施之於彼者歲終受㑹以待之於此典必合於典則必合於則法必合於法也官成在八法禮在六典民則邦國都鄙皆有民而有閒田公邑之民王者使吏治之者不在典則之中而在官成之法賔客者先代之後王以賔禮接之雖其治法同在邦國之典而待之之禮則異於諸侯羣臣故二者别出之 又按周宫職文葢載未盡者皆於後稱凡以總之諸稱凡之例始此
  祀五帝則掌百官之誓戒與其具脩
  五帝五方之帝春官兆五帝於四郊是也大昊炎帝黄帝少昊顓頊食焉誓戒其所當戒者具者牲牷器皿之屬脩者飭治掃除之類掌者掌其法而其事則有司者治之秋官條狼氏之職凡誓執鞭以趨於前且命之誓僕右曰殺誓馭曰車轘誓大夫曰敢不闗鞭五百誓師曰鞭三百誓大史曰殺誓小史曰墨
  前期十日帥執事而卜日遂戒
  此上文誓戒目
  及執事眡滌濯及納亨贊王牲事
  贊助也亨熟之也及納牲受亨之時贊迎牽殺獻之事毛血爛腥熟之等
  及祀之日贊玉幣爵之事
  自眡滌濯已下至此所謂具脩也
  祀大神⽰亦如之享先王亦如之贊玉几玉爵
  玉几所以依神天子左右玉几宗廟獻用玉爵特言玉几玉爵者天地五帝不用不用者何無飾也無䙝也
  大朝覲㑹同贊玉幣玉獻玉几玊爵大䘮贊贈玉含玉㑹無常期謂若諸侯有不順服者其順服之國皆以師來助王討之而曰㑹也同者謂如王即位始建諸侯及王十二年不巡守則諸侯皆來朝而曰同也鄭氏曰贊助也玉幣諸侯享幣也玉者圭璋璧琮琥璜幣者馬皮帛錦繡黼玉獻諸侯獻國珍異亦執玉以致之如来獻其琛之類足也玉几立而設几優尊者也凡大朝覲王位設黼扆前南鄉筦筵繅席次席設左右玉几玉爵禮諸侯之酢爵王朝諸侯禮之於阼階上謂上公再祼而酢侯伯一祼而酢助王所受之爵也應龍按朝覲㑹同之禮其事則大宗伯相之其細者司儀大小行人等掌之大宰惟助王受此四者而曰大朝覲㑹同此非常之禮也 朱氏曰覲是正君臣之禮較嚴天子當依而立不下堂而見諸侯朝是講賔主之儀天子當宁而立在路寢門之外相與揖遜而入
  作大事則戒于百官贊王命
  國有大事若軍旅之事之類戒飭百官有司則助王為教令若書曰周公以王命誥鄭鍔曰作者創始而為之贊則助之以言叙述王意以啓迪之也
  王眡治朝則贊聽治眡四方之聽朝亦如之
  聽聽斷也四方之朝王出巡狩諸侯於方岳之下及六師在外亦有視朝聽斷之事
  凡邦之小治則冢宰聽之待四方賔客之小治
  凡者其事不一總括不盡故言凡以該之例始於此六典言佐王八柄八統言詔王此治之大者非大宰之所得聽也惟邦之小治冢宰得以專决四方賔客之來其治之小者亦得以自待之 鄭鍔曰治之大者不禀于王則嫌於專朝廷之權治之小者不聴於冢宰則無以重大臣之權姚崇為相常於帝前敘進郎吏帝以為我任崇以政大事吾當與決至用郎吏崇顧不能重煩我耶此亦以重其權也
  歲終則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㑹聽其致事而詔王廢置三歲則大計羣吏之治而誅賞之
  歲終十有二月百官府非特治官之屬凡百官有司皆在焉治者有司之職㑹者宰夫司㑹之事聽者大宰之法廢置者王所柄執之權按廢置二義一為官職一為政事蓋布治所以端始正治所以成終此月令天子與公卿共飭國典之時也一歲之終將㑹計之先先戒令之使凡百官府各自正處其治狀各從有司者㑹之㑹之而致其功狀則聽而平斷之以告於王而行廢置之法明始終之條理體統之崇卑周官之制自縣象至正治受㑹皆先事而教有忠厚之意無不戒視成之暴周官凡所施行皆如此 又按三歲則積歲終之㑹者三聽者三廢置者三而大計之三有功而不怠三有過而不改則誅者誅賞者賞此不言詔王者歲終詔王則三歲之大計可知按虞書三載考績三考黜陟幽明至成周時其事寖繁而其法亦詳矣 或問周官歲終受㑹三載誅賞較以唐虞三載考績三考黜陟得無責效之太速與曰考課之法急之則詐偽生寛之則功實見待之以久則在職者安心展布以見其能此唐虞三考之法固善也而亦由當時朝無倖位百僚師師故可須之以久所謂考績不過時加警䇿以作其怠爾至若三考黜陟則流放止於四罪而臯陶稷契皆終其官不徙其在所陟者亦惟爵服之加而已此唐虞廣大氣象與王者固不同世降而王才不逮古夏商官倍至周而才益難若不皆得其人必待九載而黜陟則貽害多矣此成周歲終受㑹三歲計治所以為百代不刋之典然周公之制不徒受㑹而必詔廢置不徒計治而必行誅賞豈若後世具文故事受成於歲終考滿於三載姦人得矯飾以肆其欺善人不得積久以精其職徒見夫指𤓰以待熟循級以俟遷要以如格而已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官集傳>



  欽定四庫全書
  周官集𫝊卷二     元 毛應龍 撰
  小宰之職掌建邦之宫刑以治王宫之政令凡宫之糾禁
  鄭鍔曰小宰以中大夫二人為之大宰之貳也 應龍曰小宰為十二小卿之首掌者職所専主也建邦之宫刑者自立國以來之法即王宫之政令與凡宫之糾禁是也王宫有禁衛官府次舍庖膳醫藥酒漿貨賄徒役之政令政者出入功緒禀稍之等令者作止期㑹告戒之事糾以察其隠匿禁以止其邪僻刑如儀刑之刑不専以刑罰言也大宰總馭内外之官府為一小宰則與内宰對掌王宫王内之政令有内外之異至宰夫掌治朝之法則又王宫政令之一事也此長貳之分别也 陳君舉曰按大宰之屬小宰掌外治凡與王左右親習之官𨽻焉内宰掌内治凡與后親習之官𨽻焉
  掌邦之六典八灋八則之貳以逆邦國都鄙官府之治
  大宰正月布治施六典於邦國施八法於官府施八則於都鄙其書之副小宰掌之至嵗終上計則各以其副迎受而考其同異凡施以典者逆以典施以法者逆以法施以則者逆以則典必合於典法必合於法則必合於則然後謂之治
  執邦之九貢九賦九式之貳以均財節邦用
  歐陽謙之曰執者有一定不可移易之意 應龍曰貢賦致其均式用有其節凡六典八法八則之治治在大史者大史逆之治在司㑹者司㑹逆之治在小宰者小宰逆之三官之所逆大宰仍以典法則待其致事待者舉其綱逆者詳於目九貢九賦九式之治大宰所制小宰佐之司㑹計之大府受其成法而出入之也
  以官府之六叙正羣吏一曰以叙正其位二曰以叙進其治三曰以叙作其事四曰以叙制其食五曰以叙受其㑹六曰以叙聽其情
  前云以八法治官府此云以官府之六叙正羣吏吏即庶人之在官者冢宰有禮絶之敬正者先尊後卑各依秩叙位者朝位治者職業事者功叙條目食者邑禄稍食㑹者成嵗㑹計情謂辭訟情實聽斷之時各以其序自此以下六叙六屬六職六聯八成六計凡六條即上文所謂典法則貢賦式之貳也又曰吏之説不一或以為自大夫以下或以為士以下或以為總六屬之吏鄭鍔因大計羣吏之文欲并卿以上言之攷諸經之冢宰以八則治都鄙而有官府之分秋官三刺之法有羣臣羣吏萬民之别官與吏不同名臣與吏不同位故大宰曰馭羣臣小宰曰正羣吏自有截然之辨陳氏曰六叙在前六計在後此是攷課法中間皆是官吏事有尊卑有先後有緩急以叙正其位者定尊卑也治者功狀也謂如今日朝諸侯且先還諸侯奏功狀其它不衮在這裏以叙作其事者謂如今日理㑹朝諸侯事則朝事在前其他在後今日理㑹祭祀便是祭事在前其他又後爾制其食亦有叙如聽其情須是一人聽了一人再説纔是有體統朝廷上將六叙去區處百官便有六計去察他今一人善便察得見他如此善各各察他自然無遺材
  以官府之六屬舉邦治一曰天官其屬六十掌邦治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專達二曰地官其屬六十掌邦教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專達三曰春官其屬六十掌邦禮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專達四曰夏官其屬六十掌邦政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專達五曰秋官其屬六十掌邦刑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專達六曰冬官其屬六十掌邦事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專達
  賈氏曰六屬舉邦治者謂官盛任使 應龍曰官盛任使所以敬大臣也凡官各有屬而屬各有長達猶行也大小者指事之體而言事雖畧而所繫者重必從其大事雖繁而所繫者輕亦得專達六官之屬皆曰六十舉成數爾
  以官府之六職辨邦治
  六職與六典之文若相近似而義有不同六職無官府一節葢是以官府所守之法為職也自邦國萬民之外又各舉官府之一事以明小宰職之所當治者切而財用逺而賔客明而百物幽而鬼神隠而盜賊無不揆之有道治之有法其職辨其治亦辨矣 鄭鍔曰小宰六職言邦國萬民而獨不言官府葢所謂治職者官府之治也教職者官府之教也禮政刑事則官府禮政刑事也
  一曰治職以平邦國以均萬民以節財用
  均者致其平在下則言均在上則言節
  二曰教職以安邦國以寧萬民以懐賔客
  寧則雖有不安者亦置之安懐亦安也田野闢道路通廬宿館候各有委積
  三曰禮職以和邦國以諧萬民以事鬼神
  禮主和和而後鬼神享
  四曰政職以服邦國以正萬民以聚百物
  四方無虞萬物各由其道
  五曰刑職以詰邦國以糾萬民以除盜賊
  詰之使不容奸糾之使不為非國不容奸民不為非則盜賊除矣
  六曰事職以富邦國以養萬民以生百物
  居四民時地利春秋傳曰時以作事事以厚生
  以官府之六聯合邦治一曰祭祀之聯事二曰賔客之聯事三曰喪荒之聯事四曰軍旅之聯事五曰田役之聯事六曰斂弛之聯事凡小事皆有聯
  祭血祭祀禋祀享先王亦曰祀祭祀吉禮喪喪禮荒荒禮軍旅田役皆軍禮田以簡衆役以任衆歛者斂民之財弛者弛民之力 鄭氏曰荒政弛力役此六聯合治者如大祭祀大宰賛玉幣司徒奉牛牲宗伯奉玉鬯司馬羞魚牲奉馬牲司寇奉明水火之等謂祭祀之聯也餘小事亦皆有聯凡六官之屬各與其六十屬之同官為聯各官亦自為聯謂膳夫之屬庖人内外饔亨人自為聯酒正之屬酒人漿人為聯而膳夫酒正又各以其事為聯又如膳夫上士二人為聯中士四人為聯下士八人又為聯府二人聯史四人聯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又自為聯聯則有合而不散之義惟聯故合也
  以官府之八成經邦治
  八成即大宰八法官成之貳也官成所以待萬民之治於事為詳然各有舊章品式可依據行之凡民物之數簿書圖籍之事皆一定而不亂者
  一曰聽政役以比居
  比居者猶五家為比之比並居相次各有伍籍凡聽賦役使之事則以地之比居為據
  二曰聽師田以簡稽
  師所以用衆田所以簡衆簡者閲而選之稽者計而考之
  三曰聽閭里以版圖
  有民人之事則以民數之版聽之有土地之事則以地域之圖聽之猶今保伍之政
  四曰聽稱責以傅别
  稱如孟子云又稱貸而益之之稱責者責其所償𫝊者朝士所謂地𫝊謂若將來亡其人則指其地為證别謂以一札破而為二所謂凡有責者有判書以治則聽
  五曰聽禄位以禮命
  鄭諤曰禮則國家宫室車器衣服之儀命則一命至九命之數可以斷其禄位之所當得 應龍曰禄如卿禄四大夫大夫倍上士之禄位如卿一位大夫一位之位禮者數命有等如九儀九命之等凡授禄賜位以此為之制
  六曰聽取予以書契
  書契一執其一予者執左取者執右合而驗之以行其取予凡曰别曰契皆要也稱責謂别則其用以别為主取予謂契則其用以契為主
  七曰聽賣買以質劑
  賣買商賈之治釋者曰長曰質短曰劑地官質人之職曰大市以質小市以劑案質者立之佑而人為之徴劑者前後作二契於中央破之兩家各得其一皆有手所書字異於傅别也夫結繩作而有書契書契不足而有質劑質劑不足而有傅别此取予買賣稱責三者所用有輕重大槩契憑書為信劑憑人為質别憑地為傅也 鄭鍔曰長曰質短曰劑者以所期久近言之也大曰質小曰劑者以所約多寡言之也
  八曰聽出入以要㑹
  出謂給以用者入謂受而藏之者月計曰要嵗計曰㑹凡財物之出入聽之以月終之要嵗終之㑹又按以上八成之物皆文籍也政役師田閭里稱責禄位取予賣買出入八者為定名所謂常也比居簡稽版圖傅别禮命書契質劑要㑹八者為徵驗所謂成也簡稽禮命要㑹用於公者比居版圖傅别書契質劑官民皆用之非有司法守之嚴凡民何所措其手足
  以聽官府之六計弊羣吏之治一曰亷善二曰亷能三曰亷敬四曰亷正五曰亷灋六曰亷辨
  以聽官府之六計者以上八成聽政役聽出入之治而著其治狀曰官計凡六條目也弊止也斷也猶言治狀之止處也亷察也善有淑德孟子云可欲之謂善能者能行政令敬不懈于位也正無傾邪也法守法不失也辨者事至能斷不為物所惑亂也舊謂六事以亷潔為本非也豈有敬正而貪能守法而不潔已者弊羣吏之治而云亷猶上文經邦治而云聽也
  以灋掌祭祀朝覲㑹同賔客之戒具軍旅田役喪荒亦如之七事者令百官府共其財用治其施舍聽其治訟法者治官之成法也令百官府者戒也共其財用者具也治其施舍者施其所當施舍其所當舍也舍謂國中有貴者賢者服公事者老者疾者在所舍也凡事嚴而不辨財用而不給施舍之不當而有治訟治
  者在所理訟者在所爭皆小宰受而聽之
  凡祭祀賛玉幣爵之事祼將之事
  玉幣爵三者以禮神王祀五帝則大宰賛王小宰復助大宰以賛也祼用鬱鬯祀先王所用將則用瓉祼者王所以酌鬯於圭瓉之事將者人臣持以灌於地之事王親酌灌所以致敬昔者商人尊神交於明故先樂而求諸陽周人尊禮交於幽故先祼而求諸隂凡祭鬯人共秬鬯鬱人共祼器者入鬱草以和鬯酒祀天地則陳而不祼祀先王則有祼將之儀與其節大宰無祼將文互見於此
  凡賔客賛祼凡受爵之事凡受幣之事
  助冢宰賛此三事王待賔亦有祼以事神之道交之敬之至也
  喪荒受其含襚幣玉之事
  含襚所以贈死者王喪諸侯有致含襚幣玉之事凶年諸侯亦有致幣玉之事受者小宰專受之以復于上大宰無荒禮之文互見於此
  月終則以官府之叙受羣吏之要賛冢宰受嵗㑹小宰宰夫職文並以專達者居前從長者居後如宫刑所專典式所從月要所專嵗㑹所從
  嵗終則令羣吏致事
  大宰則令百官府此則令羣吏嵗終季冬十有二月也既於月終以叙受其要又于嵗終以叙受其㑹先令後受使無違慢
  正嵗帥治官之屬而觀治象之灋徇以木鐸曰不用灋者國有常刑
  正嵗建寅之月得四時之正以成嵗功也治象之法大宰所縣於象魏者也帥其屬則易從官從而民可知徇警之切也木鐸金口木舌國有文事則振之以警衆也縣之魏闕則有目者無不見徇之木鐸則有耳者無不聞每嵗孟春必觀象徇鐸以儆動萬民之耳目於觀感之下人事嵗功於此乎履端率作也夫治官之法大宰既懸象以示之小宰乃以身而帥之帥者喫緊致詳葢有取於耳目聲色之外而敷求於躬行踐履之間聖人慮或帥之而不從徇之而不知則又申之以辭命曰不用法者國有常刑常刑者一定不易之刑也仁聲善教反覆詳盡其著於人心者深矣按大宰有正月之文小宰變文曰正嵗同是建寅之月以觀象之事足徵也葢大宰布治而縣之小宰帥屬而觀之自是同時之事非有先後之異凡經中變文之類放此
  乃退以宫刑憲禁于王宫
  乃者亦更端也退者既徇而退也宫刑者職首所掌也禁禁之使不犯也治外不遺内舉逺不忘近正嵗縣治象於雉門之外宫中有不見者故縣象徇鐸之次以宫刑表縣之於宫中也
  令于百官府曰各脩乃職攷乃灋待乃事以聽王命其有不共則國有大刑
  職如醫師醫為職膳夫膳為職法成法也待其事者若徵令復逆其來無常者皆曰待也君命無俟苟有聽聞而不共于此三者則用大刑此曰大者君親臨之宜莫大焉
  宰夫之職掌治朝之灋以正王及三公六卿大夫羣吏之位掌其禁令
  宰夫掌凡攷之事下大夫四人為之法為位次禁令謂若王南面三公北面東上卿大夫西面北上羣吏在其後之位禁之使不干于法令之使不愆于禮
  叙羣吏之治以待賔客之令諸臣之復萬民之逆法者朝位禁令治者待令與復逆之三事此三條皆宰夫職之總名目凡夏官司士大僕小臣秋官小司寇朝士司儀之屬所掌皆掌其法而叙其治事令者令于下也既掌治朝之法於王日聽朝則正其位賔客朝聘莫先焉故叙致其令也先賔客而次羣臣之復如説復于王之復也報之義也羣臣羣吏之次州長衆庶皆在焉故次以萬民使咸得通達其情無壅蔽也
  掌百官府之徵令辨其八職
  官則有正師司旅府史胥徒之名府則有治要治凡治目治數治藏賛治治序徴令之所掌辨者上徴某人則辨曰某人為某官上令某事則辨其某事在某府或以名舉或以叙及各致其辨無迷亂也
  一曰正掌官灋以治要
  正各官之長其屬之所取正譬於治官則冢宰教官則司徒也法如治官則治法教官則教法也要者事之綱治之總㑹處也
  二曰師掌官成以治凡
  官必有師如宰夫鄉師之屬成者成事品式物之模範凡者分總衆條之名 項安世曰官成即日成月成嵗成
  三曰司掌官灋以治目
  司者有司若宫正宫伯以下各治一職行一司之事法如膳有膳法醫有醫法酒有酒法之類王昭禹曰一官有一官之法目如網之有目官長分其事而與之治司乃治其一條一目
  四曰旅掌官常以治數
  旅者衆也如旅下士之屬旅則遵奉故常視例而已
  五曰府掌書契以治藏
  契者憑驗如酒正云凡有秩酒者以書契授之是也凡府之事非契不行
  六曰史掌官書以賛治
  鄭鍔曰史主文書者 歐陽謙之曰書契以後天下之事紀録之浩繁文移之往復記古昔之㖧㖧𫝊千里之忞忞要豈小補八職獨史稱賛治良有以哉
  七曰胥掌官叙以治叙
  掌大小官職尊卑之次叙
  八曰徒掌官令以徴令
  正當也長也師衆也貳也司者有官府之名目為各屬之長旅者百執事之屬各任所執之事司與正同為長而大小不同師與旅同為衆而上下有異要與綱目為數是凡之目府庫非契不受政令非書不行契者得其凡要書者詳其數目才智可為胥則發施有叙役使謂之徒則走趍視令已上三節言掌治朝之法則與小宰掌治王宫之政令為有等言叙羣吏之治稱羣吏則避尊者言掌百官府之徵令稱叙及徵令則胥徒之事此宰夫職之所得專達者以下四節掌治法市法之吉賔弔喪之禮嵗終之法正嵗之法皆是為天官之攷而從其長之事
  掌治灋以攷百官府羣都縣鄙之治乗其財用之出入凡失財用物辟名者以官刑詔冢宰而誅之其足用長財善物者賞之
  治法大宰治官之法攷者㑹稽勾攷之也掌其法以攷其治都縣鄙三等采地羣者槩舉之也六遂五百家為鄙五鄙為縣四鄙為都乗猶計也算法乗除之名始此財有物用有名辟名者謂以虚為實指甲作乙書契財物不相應也足用者用度不闕謂不失財也長財者長猶養也謂蓄藏有法善物者善無惡也謂納受不苟乗其財用之出入者所掌治法在此也於失財足用二者攷見百官府羣都縣鄙之治狀以告于冢宰視八法之官刑而誅賞之舊説財泉榖也用貨賄也物畜獸也雖於財用物三字為順而上文既單言財用則財為見物用為用度其出入之義自明故不取舊説
  以式灋掌祭祀之戒具與其薦羞從大宰而眡滌濯式法九式之法戒具見太宰掌者非掌其物也掌以法攷其如式不如式爾從大宰而眡滌濯以式法賛大宰也
  凡禮事賛小宰比官府之具
  凡五禮之事皆助小宰比校百官有司之所共具此事之應攷而非職之所專達則執其式法賛小宰而為之攷
  凡朝覲㑹同賔客以牢禮之灋掌其牢禮委積膳獻飲食賔賜之飱牽與其陳數
  牢有飪有腥有牽委積給賔客道用者禾米芻薪之等膳食之善者獻禽獸也飲食者享食之禮如公食大夫之食飱食也春秋傳曰飱有陪鼎是也牽餼牽也謂牛羊之屬生致者陳者陳設數者品秩數目牢禮者總名也在道曰委積致館曰膳獻既聘有飲食贈送曰賔賜此皆行人掌客之職宰夫掌其禮以其式法而攷之無過不及 或曰牢禮王饗諸侯之禮按經曰王合諸侯而饗禮則具十有二牢庶具百物備是也其句曰牢禮委積曰膳獻飲食曰賔賜之飱牽賔賜者好賜也唯其膳獻以事君故下文又起意賔賜掌客掌四方賔客之牢禮餼獻飲食之等數凡諸侯之禮上公五積皆眂飱牽三問皆修羣介行人宰史皆有牢飱五牢食四十簠十豆四十鉶四十有二壺四十鼎簋十有二牲三十有六皆陳饔餼九牢其死牢如飱之陳牽四牢米百有二十筥醯醢百有二十罋車皆陳車米眂生牢牢十車車秉有五籔車禾眂死牢牢十車車三秅芻薪倍禾皆陳乗禽日九十雙殷膳大牢以及歸三饗三食三燕若弗酌則以幣致之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飱饔餼以其爵等為之牢禮之陳數唯上介有禽獻夫人致禮八壺八豆八籩膳大牢致饗大牢食大牢卿皆見以羔侯伯以下以是為等
  凡邦之弔事掌其戒令與其幣器財用凡所共者弔謂以弔禮哀禍災者戒所當共令所當具幣帛器具賜貨用物凡所必用者皆共之
  大喪小喪掌小官之戒令帥執事而治之三公六卿之喪與職喪帥官有司而治之凡諸大夫之喪使其旅帥有司而治之
  有司羣吏也
  嵗終則令羣吏正嵗㑹月終則令正月要旬終則令正日成而以攷其治治不以時舉者以告而誅之
  鄭鍔曰總一嵗之治者謂之㑹㑹言合聚之衆也總一月之治者謂之要要言綱領之詳也總一旬之治者謂之成成言事緒之就也 應龍曰治者職業也㑹要成三者皆當攷攷嵗㑹以歸之大宰攷月要以歸之小宰若日成則已職之所專理以日成旬以旬成月以月成嵗其有嵗終而不成嵗㑹月終而不正月要旬終而不正日成雖有治狀謂之不時令之而不飭于治攷之而不協于正雖以時至謂之不舉不
  時舉者以告于治官之長而誅責若後世之違時令失期㑹者也令之而後攷不徒攷也不時舉者誅之不徒令也
  正嵗則以灋警戒羣吏令脩宫中之職事
  正嵗孟春之月小宰帥治官之屬而觀法徇以木鐸以宫刑憲禁宰夫賛其事以法警勅羣吏之職班令使修宫中之事宫中之事本非宰夫之職特以正嵗助小宰施令而已
  書其能者與其良者而以告于上
  能有道藝而見於事者良有德行而見於事者書謂記其姓名某也能某也良告謂以所書之姓名又告于上以俟他擢用夫如是小大之臣安得不咸懐忠良也
  宫正掌王宫之戒令糾禁
  正者宫官之屬於是乎取正凡言正者皆其屬官之所就正也王宫對王内言之也戒儆戒令命令糾察糾禁防禁此一節是其所掌之綱 劉氏曰飭人以畏慎之謂戒齊之以遵守之謂令詰之以過差之謂糾遏之以違誤之謂禁斯其所掌也
  以時比宫中之官府次舍之衆寡
  比者以此校彼比之欲其均也官在王宫者府者司存次者掌直舍者其所居寺也衆寡者名物之數也次舍有定處衆寡有定名其比較有定法如春秋潘崇掌環列之尹如漢光禄勲諸郎謂之郎衞職衞尉主衞士謂之兵衞職 或問宫正所謂官府之在王宫者得非治職於王宫以給宿衞與曰劉氏之説亦善劉氏曰宫中而有官府者奉上之物用有不可以逺者如膳夫宫伯庖人内饔王府之類是也次謂八次所以待宿息也舍謂八舍所以待休沐也皆在宫中其人有時而衆寡不同故持其増減而殺之 胡仁仲曰先王之制凡官府次舍列于庫門之外所以别内外嚴貴賤也今宫正乃比宫中之官府次舍之衆寡又曰去其竒衺之民則是妃嬪與官吏雜處而内外亂矣殊不知宫正所掌者宫中徒役之民與典婦功典絲典枲染人屨人等官皆士人也皆有室廬官署在内雖在宫中不應與妃嬪雜處漢郎吏舍衞士廬周匝殿内自後世而觀亦豈與妃嬪雜處葢此有兩項一項是公卿大夫士之子弟國子貴游為之分置八隅宫伯領之所謂掌王宫之士庶子至授八次八舍之職是也一項是官府之在宫中徒役為之錯置于士庶子八次八舍之職間環衞於區廬以周王室宫正領之所謂掌王宫之戒令糾禁至教之道藝是也大抵兩項人皆是環列之衞至於人主切身侍御僕從却令掌於大僕而屬於司馬故宫伯所掌在漢時所謂郎衞宫正所掌在漢時所謂兵衞固悉領于大宰至春秋時猶存其制如潘崇為大師掌環列之尹是也 陳君舉曰漢制猶有周官遺意以衞尉教衞兵如周官宫正之職以光禄勲掌郎從宿衞如宫伯之職而大司馬以三公都試郎從羽林兩衞城門宫衞北門軍兵屬焉近周制宮正宫伯之權綂於小宰矣
  為之版以待
  此以上是宫中職之要
  夕撃柝而比之
  二木相撃以示儆禁若後世之酉㸃者
  國有故則令宿其比亦如之
  故者事之適至非常事也令者以其故命於在版者宿者宿衞宿衞常事於有故而特云令宿何也常事則畨休更直有故則百官有司皆在焉如文王世子云諸父守貴宫貴室諸子諸孫守下宫下室是也比者比其人之在否
  辨外内而時禁
  辨外内外不干之内内不交于外時禁如撃柝在夕振木鐸在春秋夜行則以燭之類以上是戒令糾察禁之節
  稽其功緒糾其德行幾其出入均其稍食
  治職業者已成見功未成見緒緒者成事之端也稽之以儆其怠慢糾之使無差慝幾伺察也幾其出入之迹慎作止也均則無貧餼稟稱事所以勸也四者之序先其事而後其食所以教也或曰稽其在官之功緒以糾其德行幾其名籍之出入以均其稍食
  去其淫怠與其竒衺之民
  去者去其惡使不為使之不為是即去也淫過也過則侵官怠慢也慢則曠職考而得其功緒之淫怠察而見其出入之竒衺則去之以上一節是戒令糾禁之目
  㑹其什伍而教之道藝
  㑹計也道者應事接物各有當行之法猶道路也藝如禮樂射御書數之類㑹其什伍者比其衆寡之目也二五為什則比於衆五人為伍則比于寡比亦附也教之道藝不徒㑹也㑹而計之使得有比以相從更畨上直遞休入學學在公宫南虎門之左教有師保氏之官而宫正之戒令糾禁行焉書曰綴衣虎賁克用常人為其常有常心也侍御僕從罔匪正人有以導之正道也
  月終則㑹其稍食嵗終則㑹其行事
  月終則㑹以求月成嵗終則㑹以攷嵗成月㑹稍食不月㑹則失出入之實嵗㑹行事通一嵗則見功狀之完稍食行事者互見其文㑹其行事不徒食也㑹其稍食以稱事也此一節是以時比之目
  凡邦之大事令于王宫之官府次舍無去守而聽政令大事如小宰七事之屬無去所守守其常也無敢去者以從政也聽政令者無敢後也聽而後行無輕動也
  春秋以木鐸脩火禁
  春秋二時大火出入之候春火將出則以木鐸徇于王宫之官府次舍使因火之出而有脩治焉懼其始出而暴怒秋而火入則又以木鐸警之使因火之入而有脩治焉懼其入而有餘烈鄭司農以讀春秋以木鐸脩火句禁凡邦之事蹕按云季春出火此用木鐸當時孟春脩者預為之防也
  凡邦之事蹕宫中廟中則執燭大喪則授廬舍辨其親疎貴賤之居
  凡邦之事合上文有故有大事言之也凡國有事而動官衆事在外則鳴蹕以止行人嚴清衞事在宫中廟中則執燭以察幽隠備非常此上皆時禁之目也徐筠曰宫正掌王公之戒令糾察自宫正至掌次
  凡三十官此王宫之官也内宰掌王内之政令自内宰至夏采凡十九官此王内之官也大府至掌皮凡十一官亦𨽻於王宫而皆總于大宰掌財賦出内之官也
  宫伯掌王宫之士庶子凡在版者
  鄭鍔曰士謂諸吏之適子庶謂諸吏之庶子 應龍曰伯亦掌也士庶子者公卿大夫元士之適子庶子入衞王宫學以授其世業者管子曰處士於官府是也版猶名籍凡在版者謂在王宫又有公族之正室支庶有國子之賢者能者有庶人之在屯衞者執技能者給役使者皆著其籍
  掌其政令行其秩叙作其徒役之事
  政令者行其秩叙作其徒役之事也徒衆也所謂公徒役趍使也諸解俱以作徒役之事為大子所用役自是諸子之職已上是職之綱凡諸官職首一節皆是提一官之大要
  授八次八舍之職事
  次者執掌所直舍者宿衞區分次如次于陘之次舍如舍于郊之舍鄭司農以在内為次在外為舍皆是約而言之即如康王即位八人立於門堂階垂可見八次之大畧如漢掌張衡云兵衞八屯可見八舍之遺意八次八舍之人各有所任之職所執之事宫伯授之為行其秩叙之事也
  若邦有大事作宫衆則令之
  此作其徒役之事也
  月終則均秩嵗終則均叙以時頒其衣裘掌其誅賞秩者以位制禄均秩所以佐宫正之均其稍食也叙者才氣等第也均叙佐宫正之稽其功緒也宫伯月終嵗終則均之宫正月終嵗終則㑹之均者乃齊整焉以待其㑹也夏時頒衣冬時頒裘若後世之賦冬夏衣也 賈氏曰賦班也宫正㑹其行事宫伯行其誅賞誅賞者大宰之法小宰所掌建國之宫刑於此奉而行之也





  欽定四庫全書
  周官集𫝊卷三     元 毛應龍 撰
  膳夫掌王之食飲膳羞以養王及后世子
  膳言善也善牲肉以饌謂膳致滋味以進謂羞食飲膳羞四者食物之總名養者奉養王之身體后天下之母配王而内治世子者王之繼體及者致養之道如養王之法凡飲食之道食養隂氣飲養陽氣膳羞之物地産以養形天産以養精合天地隂陽之妙於割烹煎和之間順時令法造化輔血氣毓神明作隂德不使勝於陽作陽德不使勝於隂致養於鼎爼之末端民本於臣民之上膳夫掌之凡庖人所供内甕所辨外甕所陳亨人所執皆總其法大宰統之其於王身為至切是所以保其身體厚為輔翼而歸諸道者也
  凡王之饋食用六穀膳用六牲飲用六清羞用百有二十品珍用八物醤用百有二十罋
  羞者致滋味之名百二十品者或云臐膮膷脩之等雉兎鶉鴽爵鷃蜩芝栭之属散見於禮記内則等篇中者愚謂當時六畜六獸六禽之物割烹煎和之異體名肉物之别旅陳之為百有二十之數珍羞者膳羞之别名此一節釋上文四物之目也臐許云反羊臛也膮許堯反豕臛也膷音香牛臛也鴽爾雅云鴿也鷃鴿屬蜩蟬也芝栭芝水芝栭無華而實者
  王日一舉鼎十有二物皆有爼
  朝食一殺牲而三時進之中夕食雖有備味之養不更殺也正鼎割烹之鼎陪鼎煎和之鼎爼以盛物取於鼎以實爼曰唯一舉則不多殺鼎爼有數則不極配肥甘之欲且以集九州四海之美味以天下養一人而必定其名物度數焉 鄭鍔曰案禮記郊特牲鼎爼竒而籩豆耦者鼎爼以盛牲體牲者動物之屬乎陽者也其數亦竒今則十有二何也攷於禮家之數牛一羊二豕三魚四腊五腸胃六膚七鮮八腊九所謂正鼎九也又有膷一臐一膮一所謂陪鼎三也或九或三其數皆竒不以竒為言而合之以十二者豈非以示人君之尊宜法天之故歟觀天子衣之十二章門之十二重馬之十二閑冕之十二旒則鼎爼之竒以十二為言意可知矣
  以樂侑食膳夫授祭品嘗食王乃食卒食以樂徹于造鄭氏曰侑猶勸也應龍曰司樂王大食三侑是也禮飲食有祭示有所先膳夫授所為祭之物如殷祭肝周祭肺是也祭所以仁鬼神也祭而食無終食之間違仁也品者物品品嘗者物物皆身嘗之為盡已之職愛君之道也賈氏曰鄭司農云徹置故處謂造食之處即厨是也應龍曰徹而復於造為知其所嗜知其所廢也王昭禹曰王之食也以禮而侑徹也以樂則禮樂未嘗斯須去身也王之所養盖可知矣
  王齊日三舉
  三舉者非殺牲以養之謂也備品物之薦舉鼎爼如朝食之禮者三盛典禮而薄滋味也所謂割不正不食魚尾不盈尺不殺薄味以養神精意以致純也此與下文一節言食之變
  大喪則不舉大荒則不舉大札則不舉天地有烖則不舉邦有大故則不舉
  不舉謂若殺禮而不備物聽樂為自貶損如禮曰歲㐫年穀不登君膳不祭肺後世亦有减膳徹樂之文所謂樂以天下憂以天下也
  王燕食則奉膳賛祭
  燕食饗燕飲食之禮所以親宗族兄弟四方賔客也上文授祭是朝食有牲殺而祭也奉膳賛祭是有燕禮而祭祭而燕食也
  凡王祭祀賓客食則徹王之胙爼凡王之稍事設薦脯醢此賓客為來助祭者稍事是待客之禮設薦脯醢是待王之事
  王燕飲酒則為獻主
  燕義云使宰夫為獻主宰夫亦膳夫也王燕食則奉膳賛祭王燕飲酒則為獻主通為饗燕之禮以上四節亦通為有賓客之事而掌食飲膳羞之目也春秋𫝊魯公在齊飲酒使宰獻而請安公如晉是齊以食大夫者待魯公也
  掌后及世子之膳羞
  稱膳羞者示與王同牢而不特殺也
  凡肉脩之頒賜皆掌之
  牲肉脯羞王以自養者養賢謂鼎肉也頒者膳夫掌受命而頒之賜以君命將之也
  凡祭祀之致福者受而膳之
  鄭鍔曰臣下有自祭其先而王賜之禽者旣祭則歸胙於王 應龍曰致福如都宗人凡都祭祀致福於國家宗人凡祭祀致福是也祭畢則歸胙於君謂之致福致福者歸美報上之義受而膳之者享其誠以成其政也少儀曰凡為人曰祭福為已祭而致膳於君子曰膳凡膳告於君子主人展之以授使者於阼階之南南面再拜稽首送之反命主人又再拜稽首其禮大牢則以牛左肩臂臑折九个少牢則以羊左肩七个犆豕則以豕左肩五个應龍曰臑肩脚也九个者取肩自上㫁折之至蹄為九段也臑奴報反犆豕集韻説文豕三嵗為特特敵德反或作犆
  以摯見者亦如之
  摯群臣朝見所執者大宗伯以禽作六摯是也其羔鴈雉鶩雞之屬雖微物而百代不刋之典故亦授之以供王之膳致福者愛君摯見者敬君也受之者享之也膳之者善之也
  歲終則會唯王及后世子之膳不㑹
  歲終則㑹會其六穀六牲酒醤醯醢出入之數謂與下飲食之官為長故當會也唯王及后世子之膳不㑹者盖為牲則會為膳則不會庖人王及后之膳禽不會惟膳不會未膳而為禽則取之有司者烏得不會唯共上之飲酒之出於酒府者不會不言世子者於此已見世子之文不重為見也餕食侍食人子之事祭祀父母洗腆父母之慶不待舉其文而已見也何以見共上之酒非會也下文共其計是也
  庖人掌共六畜六獸六禽辨其名物
  應龍曰六獸鄭司農以為麋鹿熊𪊽野豕兎康成以狼易熊干寳以麞易𪊽六禽司農以為鴈鶉鷃雉鳩鴿康成引未孕曰禽以為羔豚犢麛犢雉愚按經曰大禽公之小禽私之當是六畜馬牛羊豕犬鷄之大者曰六獸小而未孕者六禽至於狼兎之屬野物之數不畜於國獸人共之也此其物皆有名號物色凡經文多有一句之中自分綱目者類此庖人所辨名物與内饔不同
  凡其死生鱻薧之物以共王之膳與其薦羞之物及后世子之膳羞共祭祀之好羞共䘮紀之庶羞賓客之禽獻
  凡者發其凡死者此謂田漁所進之已殺者生全者按廣韻鱻亦作鮮凡此四物乾濕相資故名為膳后世子不言薦為有所從也
  凡令禽獻以灋授之其出入亦如之
  法者式法也此即所謂當獻之數也入者謂所屬以所令之禽至則再以此法校數之出者謂致於賓則又以此法比數之
  凡用禽獻春行羔豚膳膏香夏行腒鱐膳膏臊秋行犢麛膳膏腥冬行鱻羽膳膏羶歲終則會唯王及后之膳禽不會
  春宜羔豚物生而肥則膳以牛脂其臭香牛屬土秋宜犢麛物成而充則膳以鷄膏其臭腥鷄屬木夏宜腒鱐暵熱而乾則膳以豕膏其臭臊豕屬北方水冬宜鱻羽水涸而性定則膳以羊脂其臭羶羊屬南方火上八物皆未孕之禽得四時之氣為尤盛為人食之弗勝以下四物皆大獸之屬得四氣之廢是以用休廢之脂和王相之物鷄亦為獸者鷄之類自分小大凡氣休王相乘為得其宜此凡共膳羞之法膏臊鄭司農云豕膏也
  内饔掌王及后世子膳羞之割亨煎和之事辨體名肉物辨百品味之物
  割以授烹煎以致和肉割而有體名烹而有肉物煎和而有百品之别曰百品味者百詳於名品詳於物味詳於肉辨者各致其别識
  王舉則陳其鼎俎以牲體實之
  陳叙設之也
  選百羞醬物珍物以俟饋共后及世子之膳羞
  賈氏曰俟待也預選知當王意所欲者以待膳夫共王之饋
  辨腥臊羶香之不可食者牛夜鳴則庮羊泠毛而毳羶犬赤股而躁臊鳥皫色而沙鳴貍豕盲眡而交睫腥馬黒脊而般臂螻
  鄭鍔曰辨者必辨毛色聲音之間鄭司農曰庮朽木臭也謂若牛無事夜鳴者其肉如朽木臭鄭鍔曰羊取柔毛者美若其毛本稀泠末毳結者其肉必穢惡貍謂氣不通泄應龍曰豕聽物宜俯睛不合望視而睫交今米猪在在有之四臭之不可食者此六牲之疵癘為臭惡者不食也
  凡宗廟之祭祀掌割亨之事凡燕飲食亦如之
  鄭鍔曰宗廟祭祀掌其割烹則事死如事生燕羣臣而飲食亦掌其事君臣之禮不以宴而廢矣
  凡掌共羞脩刑膴胖骨鱐以待共膳
  刑脊肉膴膺肉胖破牲體之半或曰骨肉相半或曰脯而不乾乾濕半之骨骨物鱐乾物待待膳夫之共王膳食則掌共羞也
  凡王之好賜肉脩則饔人共之
  膳夫所掌饔人是供
  外饔掌外祭祀之割亨共其脯脩刑膴陳其鼎俎實之牲體魚腊凡賓客之飱饔饗食之事亦如之
  饗食旣聘而饗謂三饗三食三燕之禮飱饔致於館饗則王親饗之饗人掌之如祭之事
  邦饗耆老孤子則掌其割亨之事饗士庶子亦如之鄭鍔曰錄其功而念其親則有時設盛禮以饗之重其為死者之親也士庶子宮伯之所掌者錄其宿衞之勞則饗之亦如耆老孤子之禮 應龍曰饗者祭畢而饗也禮曰春禘而秋嘗春享孤子秋食耆老
  師役則掌共其獻賜脯肉之事凡小喪紀陳其鼎俎而實之
  師所以用衆役所以任衆凡師役必祭祭而饗食如獻禽饁獸及勞還之屬則有獻賜或曰獻言祭賜言饗也
  亨人掌共鼎鑊以給水火之齊
  劉原父曰六牲大小不同則水火斯有其齊矣齊數得所則生熟適中而不失其味焉 應龍曰凡生物始殺而腥之在鑊體解而熟之在正鼎致味而煎和之在陪鼎各給其水火之齊齊者無過不及之度
  職外内饔之㸑亨煮辨膳羞之物祭祀共大羮鉶羮賓客亦如之
  職者以是為任㸑用水火由㸑有烹煮之名烹者孰之煮者孰甚辨膳羞之物者饔人則解以授烹必有名物亨人孰以授饔亦辨其名物以復之凡膳之物共膳羞之物共羞
  甸師掌帥其屬而耕耨王藉以時入之以共齍盛王藉者王親耕之田天子躬秉耒而三推之以首事甸師任終畝之役必借民力之助焉王藉千畝每十畝借一家之力計上地之農家可任者三人為徒三百人也唯復有番休之地則再易之為三千畝又為三百夫之力粢致精潔盛致馨熟 劉氏曰甸人列於亨人之次者祭祀以粢盛為本故也 或問甸師掌王藉以時入之賈氏云十月穫之送入地官神倉集𫝊引賈氏説乃去地官字何也曰月令季秋命冢宰舉五穀之要藏帝籍之收於神倉政不必拘地官為説
  祭祀共蕭茅共野果蓏之薦
  蕭香草以合黍稷馨聞逹於墻屋茅包茅三脊焫蕭合黍稷祭脂以求神於陽束茅縮酒灌地以求神於隂王藉之間若疆場有蕭茅果蓏之屬皆培植時取以共祭祀之用野者甸師職在郊野在樹曰果桃李之屬在地曰蓏壺𤓰之屬
  喪事代王受眚烖
  歐陽謙之曰甸師所掌乃耕籍之王為粢盛之用古人憂深慮逺於國家遭喪之後乃禱於神以為前日之黍稷不馨所以獲罪於神者皆已之故非王之咎若降眚烖已當受之 應龍曰眚如目有赤眚之眚烖天地大烖代如以旦代某之身受眚烖弭後烖也此禱禳之事起於古人愛君忘身之義遂為典故
  王之同姓有辠則死刑焉
  王同姓者有辠獄成則掌囚者奉以適甸師氏刑於隠處不與國人慮兄弟也死刑二事 鄭鍔曰甸師掌耕籍與祭薦之物以奉宗廟刑之於甸地非特隠之又以明宗廟之法雖親有所不恕也或問甸師同姓死刑云二事何也曰王氏曰有罪謂犯五刑則刑殺不必市朝此言死刑焉謂死及肉刑
  帥其徒以薪蒸役外内饔之事
  左𫝊云其父析薪即大木可析曰薪自然小者曰蒸應龍曰按膳夫掌飲食之官在内而於王身為切
  者甸師代王耕籍之官在外而於王身為切者此序官之法先親而後疎先内而後外
  獸人掌罟田獸辨其名物冬獻狼夏獻麋
  結繩而為網罟則佃漁之始制罟者罟田器之長也田獸田取獸物也辨其名物名者狼麋之等物者禽獸之異
  春秋獻獸物
  春秋温凉適中萬物生成之時凡獸皆可用凡獻以充庖皆順四時之宜以輔四氣之贏不足
  時田則守罟
  時田者以時而田也古者非時不田守罟者獸之所聚有所辨擇取舍曰豺祭獸然後田獵鳩化為鷹然後設罻羅四時之田各有名法三田之用各稱其事不廢禮亦不暴天物故曰時田
  及弊田令禽注于虞中
  鄭司農曰及弊田植虞中於其中致禽而珥焉應龍曰珥者取左耳以致功若斬首獻馘之謂鄭鍔曰注者欲其趍赴之速如水之就焉
  凡祭祀喪紀賓客共其死獸生獸
  劉氏曰所獲生獸囿人育之於囿及其將用則獸人取之以共焉
  凡獸入于腊人皮毛筋骨入于玉府
  共其死獸生獸之餘凡獸入於腊人乾其肉以為腊
  凡田獸者掌其政令
  凡田獵之政令皆掌之則凡任田獵之事者皆受政令焉
  䱷人掌以時䱷為梁
  劉氏曰網罟所得曰䱷㫁而取之曰梁 應龍曰結繩為罟偃水為梁皆盡魚之法也故専官掌之以有禁令或問䱷人掌以時漁為梁賈鄭二説如何鄭氏曰月令季冬命漁師為梁賈氏曰以時者謂一歲三時取魚曰鄭所引月令季冬命漁師為梁賈氏謂月令云是月命漁師始漁天子親徃文句不同義非是愚按王制獺祭魚然後漁人入澤梁則為梁乃季冬之時義固通但取魚不必以季冬為拘賈氏謂一歲三時取魚皆為梁以時取之又不若鄭鍔之説為通鄭鍔曰王之膳羞祭祀賓客之薦豈專於一冬哉所謂以時者有用之時不必冬之一時也
  春獻王鮪
  春獻鮪者國之典故有專名則他名不獻鄭鍔曰爾雅鮪頭尖如䥫口在頷下青黒色甲可治薑大者不過七八尺
  辨䱷物為鱻薧以共王膳羞凡祭祀賓客喪紀共其魚之鱻薧
  物者名物䱷如春獻鮪之類薧如夏行腒鱐之類
  凡䱷者掌其政令凡䱷征入于玉府
  鄭鍔曰漁者取魚受政令於獸人稟命而行則無數罟竭澤之害如是則靈沼於牣圉圉洋洋常有以共禮食而不闕矣
  鼈人掌取互物以時簎魚鼈龜蜃凡貍物春獻鼈蜃秋獻龜魚
  鄭鍔曰䱷人為梁鼈人用簎取魚以時 應龍曰以時簎取而時䱷之魚貍藏之如鰌之屬
  祭祀共蠯蠃蚳以授醢人
  螺蚌互物蛾子埋物授以為醢是皆宗廟之好羞典故所用 鄭鍔曰三者物之微而祭祀亦用何也蓋先王之祭内盡志外盡物物之微者無所不盡然後見其誠非為飲食之道也記曰不敢用常䙝味而貴多品所以交於神明者非食味之道也殆謂是類爾
  掌凡邦之簎事
  凡當用簎者悉掌其事歐陽謙之曰經嫌互物包括未盡故於官末言凡以包之
  腊人掌乾肉凡田獸之脯腊膴胖之事
  掌田獸之肉乾之以共用脯腊膴胖者乾肉之名物
  凡祭祀共豆脯薦脯膴胖凡腊物賓客喪紀共其脯腊凡乾肉之事
  豆脯豆實薦羞之實四者舉其概言凡者舉其所列之物言共者各有司取以共王之用
  醫師掌醫之政令
  政令如下文分治稽制之等亦若采取炮煉治療之方也
  聚毒藥以共醫事
  毒藥療治之治諸毒之藥如寒暑毒諸物毒之屬醫以藥為主聚者俱收並蓄收之萬里之外蓄之百年之上共者待用無遺取給於顛沛之際活人於呼吸之頃 愚按舊以毒藥為五毒謂藥之物恒多毒非也本草所載藥之無毒者居多此是言攻毒之藥如言氷鑑乃盛氷之鑑又如食玉乃食用之玉物
  凡邦之有疾病者疕瘍者造焉則使醫分而治之嵗終則稽其醫事以制其食
  言王國中之政則四方以是為法
  十全為上十失一次之十失二次之十失三次之十失四為下
  伊川鄭氏曰醫以十全為上非謂十人皆愈為上若不幸十人皆死病則如之何但知可治與不可治治證分明十人皆中即為上 應龍曰醫師𨽻王宫之官而職掌止及民物何也為臣子者善則歸君疾病惡也為嫌有指斥故惟陳治法而冺於言隱然有忠愛之意
  食醫掌和王之六食六飲六膳百羞百醬八珍之齊劉氏曰食醫者通知食物冷熱之性有所抑有所惡鄭鍔曰人徒知病生於血氣之不調而不知實生
  於飲食之過度藥之醫也醫於己病之後食之醫也醫於未病之前應龍曰饔人所和調五味之和以致口體之養食醫所和調四氣之和以助隂陽之理其功在燮理之末百羞百醫舉成數言之
  凡食齊眡春時羮齊眡夏時醬齊眡秋時飲齊眡冬時醬飲之屬皆性熱故宜凉宜寒凡調和之法必取正於四時者象天之四氣生成萬物也
  凡和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鹹調以滑甘
  劉氏曰人者五行秀氣所結而成故其五臟五事應於四時五行以春多酸以養肝夏多苦以養心秋多辛以養肺冬多鹹以養腎
  凡會膳食之宜牛宜稌羊宜黍豕宜稷犬宜粱雁宜麥魚宜苽
  齊也和也會也皆調一之義四氣適時為齊五味合調為和二物相成為會膳牛羊之屬食黍稷之屬鄭鍔曰稌澤中所生黍禾屬而黏可以為酒故從禾從水説文曰稷百穀之長沈括曰稷乃今之穄子例反朱氏曰稷似黍而小粱粟類有數色爾雅曰苽雕胡也鄭鍔曰苽米之生於水也應龍曰凡十有二物各以温冷寒熱之性相配以氣味相成
  凡君子之食恒放焉
  君子以位言放者由是推而放之君子與王其貴賤之分為不同而所以養生之理則未嘗異故皆得以放王而自養焉
  疾醫掌養萬民之疾病四時皆有癘疾春時有痟首疾夏時有痒疥疾秋時有瘧寒疾冬時有嗽上氣疾鄭鍔曰孟子云苟得其養無物不長凡疾病起於隂陽之偏勝抑其有餘而養其不足二者適平則疾自愈矣四時皆有癘疾至冬時有𠻳上氣疾癘者隂陽乖沴之氣在人為疾冬之時隂上陽下隂陽相逆於心肺之間其疾為𠻳則上攻而喘急應龍曰春四時之首陽氣上行首為諸陽之所聚氣不和則有頭首酸削之疾夏時陽已極隂始生氣不和則有痒疥之疾秋時隂陽之氣不平隂盛陽伏氣不和則有瘧寒之疾冬時隂已極陽始生氣不和則為𠻳上氣喘逆之疾由四氣之代謝不齊五行之克制不當失風雨寒暑之序乘隂陽燥濕之宜相𫝊而成四者之疾
  以五味五穀五藥養其病以五氣五聲五色眡其死生劉氏曰人五臟根自五行其氣有不足而為病也故可以五穀五味養之氣旣平病旣却斯可矣不已則有偏盛偏盛而不容於衆則反傷焉是故五行有相生五臟亦相生五行有相克五臟亦相勝其傷而疾病也或養其母而子自安其盛而偏也或養其傷而盛自抑此五味五榖五藥迭相為用循環相生而養人和平不復為病也應龍曰五味者五穀五藥各有酸苦辛甘鹹之味養者以五行之生尅視五臟之贏不足或養其母以固其子或養其子以安其母治國者徳不足輔之以刑治病者穀不足繼之以藥醫書曰酸以收之辛以散之苦以泄之甘以潤之鹹以耎乳兖切之五穀五藥各因五味以逹其藏亦養病之大略也
  兩之以九竅之變參之以九藏之動
  兩者開塞也變者失其常也賈氏曰九竅之開是其常參者騐九竅之變與不變而以九藏之動參之也參之以九藏之動者三部六脉三三成九所謂三診九候也寸關尺浮中沈
  凡民之有疾病者分而治之死終則各書其所以而入于醫師
  鄭鍔曰此言分而治之則中士八人自分焉至於因醫以至死或非因醫而自終其天年使各書其不同之狀史記所載淳于意對治疾之狀是已
  瘍醫掌腫瘍潰瘍金瘍折瘍之祝藥劀殺之齊
  腫瘀腫潰膿血出金刃創折骨傷損治上四傷用下四劑祝者祝也古醫經祝由科是也謂若頭傷不任用藥或在肯綮不任劀殺則以術攝五行之氣祝之藥用五藥
  凡療瘍以五毒攻之
  深入曰攻凡瘍藴毒而成必以毒攻去之
  以五氣養之以五藥療之以五味節之
  醫書云精不足養之以氣形不足養之以味瘍者血氣偏負之所致五味在五藥之中見之節者酸收辛散之等
  凡藥以酸養骨以辛養筋以鹹養脉以苦養氣以甘養肉以滑養竅
  木堅類骨金柔類筋潤下類脉炎上類火肉猶水火金木之載於土竅如地之有空五氣行焉故利之以滑六者皆以類相從
  凡有瘍者受其藥焉
  四瘍之外凡有瘍者皆受藥雖治法有四齊之殊而必以藥為之主
  獸醫掌療獸病療獸瘍凡療獸病灌而行之以節之以動其氣觀其所發而養之凡療獸瘍灌而劀之以發其惡然後藥之養之食之
  灌之以藥劑節之以馳驟灌以求其病行以致其逺動其氣而視其脉觀其所發而養其所偏負慶鄭曰隂血周作張脉僨興是所發也
  凡獸之有病者有瘍者使療之死則計其數以進退之鄭氏曰獸之類不一其當醫者必有用之獸漢張里以馬毉而學鍾黄憲乃牛醫子則獸醫其為牛馬設歟民之病與瘍則列為二獸之疾與瘍則一醫而兼療君子之行仁固有等差 應龍曰古者聖人仁民而愛物又立之獸醫以弭物之癘懼其及人也其政令視人為有等然欲其生而惡其死一也
  酒正掌酒之政令以式灋授酒材
  劉氏曰政令謂凡酒之材用法式出入之政令式五齊三酒四飲和合醖造之式
  凡為公酒者亦如之
  古無私飲凡飲必在公雖農事畢而飲如七月之詩曰曰殺羔羊朋酒斯饗躋彼公堂稱彼兕觥公堂為州黨之學也
  辨五齊之名一曰泛齊二曰醴齊三曰盎齊四曰緹齊五曰沈齊
  辨此五次成熟之節一節為一齊齊成即可飲 鄭鍔曰沈則不泛矣自泛而之醴自醴而之盎自盎而之緹自緹而之沈非唯色不同也味亦不同也非唯厚薄之不同也清濁亦不同焉其齊不同不可不辨故使酒正辨之
  辨三酒之物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
  鄭鍔曰昔之為言宿昔之意清酒其色清明禮記所謂醆酒涚於清醆酒盎齊差清酒人以清酒涚之則知清酒之為清矣醆音仄産反涚音税歐陽謙之曰事酒或是專為一事而造之酒或是四時祭祀貴其専特為事而作酒故特以事名則昔酒清酒酒人歲計則常作之酒也不然清酒昔酒意不相屬矣
  辨四飲之物一曰清二曰醫三曰漿四曰酏
  漿人共王之六飲入於酒府此四飲有清而無水凉醴者清即為凉醴則在五齊之中水則𤣥水故酒正四飲不更著其名漿者米汁相載而為漿漿而成醴醴而泲之曰清投以薄粥曰酏酏而泲之曰醫四飲者五齊之始也三酒者五齊之終也三酒五齊泲而後用若四飲則以久近共克化之齊三酒共人事為燕飲之用
  掌其厚薄之齊以共王之四飲三酒之饌及后世子之飲與其酒
  劉氏曰饌謂飲時所薦應龍曰饌其食也
  凡祭祀以灋共五齊三酒以實八尊大祭三貳中祭再貳小祭一貳皆有酌數唯齊酒不貳皆有器量
  以法共五齊三酒者夏后氏尚明水殷尚醴周尚酒以三酒泲鬰鬯五齊而用之如郊特牲所云縮酌用茅以下是也八尊者彛為上也尊次之罍為下也八尊五齊五尊三酒三尊故云以實八尊獻酌縮酌涚酌修酌酌之名儀禮勺三酌實於尊中及九獻九酌之類酌之六彛六尊二罍之屬謂之器器之升㪷廣狹謂之量如勺一升爵一升之類 鄭鍔曰八尊之實本以祀神不以飲也三酒之用則不一始焉以酌獻終焉飲諸臣貴其有餘而不欲其嗛是故大祭度用一尊則用三尊以為副貳中祭度用一尊則用二尊以為副貳小祭度用一尊則用一尊以為副貳祭之大則所酌者多祭之小則所酌者寡此所以等降然要之皆有酌數取足而無乏爾 歐陽地山曰五齊三酒分而言之齊為五齊酒為三酒統而言之齊可以亦謂之酒也唯齊酒不貳盖所以指五齊而謂之酒也
  共賓客之禮酒共后之致飲于賓客之禮醫酏糟皆使其士奉之
  酏而泲之清者為醫滓濁為糟士其貳也
  凡王之燕飲酒共其計酒正奉之凡饗士庶子饗耆老孤子則共其酒無酌數
  計者計其數度此計字為膳夫解中酒會飲不會之徴
  凡酒之頒賜皆有灋以行之
  法有尊卑勞佚
  凡有秩酒者以書契授之
  秩常給也書契者書其常數於契以授之使受於酒府也
  酒正之出日入其成月入其要小宰聽之
  周家酒政嚴故日入月入必於小卿聽其成若要也
  嵗終則會唯王及后之飲酒不會以酒式誅賞
  會則冢宰受之式者節財用之式誅賞者治官府之法嵗終則會雖共王燕飲之酒其出於酒府亦有計唯王及后之飲酒不會已共而飲則不當會 徐筠曰酒之有禁不見之於酒官何哉禁飲酒於市有司虣之職𨽻於地官幾酒謹酒有萍氏之職屬於司宼司虣乃市官之屬與民相親萍氏乃刑官之屬有刑可禁酒正以下則大抵女酒女漿奄奚之類皆王宫之官與民不相親但主乎為酒此其所以不掌其禁令而第掌乎酒之政令耳
  酒人掌為五齊三酒祭祀則共奉之以役世婦共賓客之禮酒飲酒而奉之凡事共酒而入于酒府
  鄭鍔曰凡事共酒則不一事也事不止於一皆共其酒 歐陽謙之曰酒人之所共酒有只共酒而不奉之者有共而奉之者有共酒以徃者所謂共酒者酒人但共其酒而奉其事者盖不與焉是盖酒正之所掌如王四飲三酒之饌王燕飲之酒賓客之禮酒饗士庶子耆老孤子之酒皆入其酒於酒正之官長而聽酒正之官長自處酒人但共其物而已所以凡事共酒而入於酒府大總言之也
  凡祭祀共酒以徃賓客之陳酒亦如之
  宫中祭祀共之以役世婦在外之祭祀亦以酒共之皆非自徃也致禮於賓客亦使人以酒從徃之非自行也 劉氏曰亦如之亦如以徃之禮
  漿人掌共王之六飲水漿醴凉醫酏入於酒府共賓客之稍禮
  鄭鍔曰六飲要之於利渴而已應龍曰漿人掌漿先之以水貴本始也由水用米米汁相載謂之酨祖代反漿米暫化汁向渾而謂之醴醴而泲之為凉投以薄粥曰酏酏而泲之清曰醫或曰凉者糗飯雜水則凡漿之屬皆然曰若今寒粥則酏其中也古者壺漿以此今飲之以新陳相克化按内則言水者凡十曰水曰漿又曰重醴曰濫濫其凉乎又曰醷曰黍酏醫醷同音爾
  共夫人致飲于賓客之禮清醴醫酏糟而奉之
  夫人后也周官稱后又曰夫人猶稱太子又曰世子也盖周建國之初據典故舊文雜見爾視前兼有清醴猶彼云四飲此云六飲也此漿人專職故於飲之名物為詳舉其文以互相足或問漿人共夫人致飲於賓客之禮則猶冢宰之有好賜予也諸家説皆不明言夫人后也按玉人云夫人以勞諸侯鄭康成於玉人注内亦言之但不明爾
  凡飲共之
  歐陽謙之曰凡國事有用飲者皆共之不必專指王也
  凌人掌氷
  或問凌人掌氷政注云故書正為政句當作掌氷正今從賈鄭説其掌冰為句何也曰鄭司農云掌冰政主藏冰之政也義固通但以正連歲作正歲以表夏正文義猶為明順
  正歲十有二月令斬氷三其凌
  斬謂鑿取也歐陽謙之曰三其凌者是必三處為冰室一處所藏或有消釋尚有二處未必皆得消釋也
  春始治鑑凡外内饔之膳羞鑑焉凡酒漿之酒醴亦如之
  劉氏曰春氣尚温所以防饐敗也
  祭祀共氷鑑賓客共氷大喪共夷槃氷
  夷猶大也
  夏頒冰掌事秋刷
  頒以賜食祿之家刷除其舊俟更納新
  籩人掌四籩之實朝事之籩其實麷蕡白黒形鹽膴鮑魚鱐
  八籩下四物皆魚歐陽氏謂籩中所載徃徃可食者魚肉生臠似非籩中之物當攷朝事朝踐朝獻為互文
  饋食之籩其實棗㮚桃乾䕩榛實
  先朝食為未食時則此饋食為未食所進 劉氏曰饋食者朝踐後體解牛羊犬豕烹而熟之將獻時后先獻籩八豆八以配王之薦熟也尸未入室之前王與后再酌醴齊以獻謂之饋食也
  加籩之實蔆芡㮚脯蔆芡㮚脯
  内宗云掌廟之祭祀薦加豆籩加籩盛禮者也
  羞籩之實糗餌粉餈
  羞致滋味若中夕食所進者二物四列按儀禮少牢賓長致爵受酢宰夫羞房中之羞司士羞庶羞於尸此四説附見於此愚謂籩豆之設共凡王之饋食饗燕皆具如天子二十有六豆是也四籩之實類見内則不必專歸之祭祀若止為祭祀則下文不當重出賓祀之目
  凡祭祀共其籩薦羞之實喪事及賓客之事共其薦籩羞籩為王及后世子共其内羞凡籩事掌之
  詩云籩豆有踐賓客之謂也
  醢人掌四豆之實
  醢豆實不曰豆人而曰醢人籩豆本一物而有竹木陶鑄之異故以醢記曰恒豆之菹水草之和氣也其以醢言醢陸産之物也加豆陸産也其醢水物也四豆之實如下文
  朝事之豆其實韭菹醓醢昌本麋臡菁菹鹿臡茒菹麇臡
  凡醢皆淹久之物菹猶苴也説文曰菹酢菜玉篇曰酢酸也肉物曰醢有骨曰臡八豆之實韭也昌蒲根也蔓菁也茒也醓肉汁也麋麞也鹿輔陽麇輔隂
  饋食之豆其實葵菹蠃醢脾析蠯醢蜃蚳醢豚拍魚醢應龍曰先王之制飲食其取物也類有食以助養者食其受二氣之先者食其惡以示戒者食其有害民物者皆有典故故禮曰可食也不可好也
  加豆之實芹菹兎醢深蒲醓醢箈菹雁醢筍菹魚醢芹廣韻水菜食之宜丈夫
  羞豆之實酏食糝食
  劉氏曰酏食者酒溲諸粉以為食也糝食者米糝合漬諸肉菜以為食也
  凡祭祀共薦羞之豆實賓客喪紀亦如之為王及后世子共其内羞王舉則共醢六十罋以五齊七醢七菹三臡實之賓客之禮共醢五十罋凡事共醢
  此在膳夫職中有醢事故特著其職之所専者與醢之名物
  醯人掌共五齊七菹凡醯物以共祭祀之齊菹凡醯醬之物賓客亦如之王舉則共齊菹醯物六十罋共后及世子之醬齊菹賓客之禮共醯五十罋
  禮曰醯醬處内醯醬者食之主也醢味鹹醯味酢又曰五齊七菹於醢人為醢在醯人為醯醬其總名
  凡事共醯
  醯醢之物凡言共者入於膳夫而共也
  鹽人掌鹽之政令以共百事之鹽祭祀共其苦鹽散鹽賓客共其形鹽散鹽王之膳羞共飴鹽后及世子亦如之凡齊事䰞盬以待戒令
  四方所産百事所用有若散形飴之别有受入共䰞之法是為政令徐氏音辨曰本草戎鹽一名胡鹽生胡鹽山及西𦍑北地
  幂人掌共巾幂
  巾幂以覆為用巾是幂之物幂者巾之事
  祭祀以疏布巾幂八尊
  聶氏禮圖曰此巾用二尺二寸之幅而圓也 應龍曰巾疏不畫貴其質也八尊通六尊二罍言也記云酒醴之美𤣥酒明水之尚貴五味之本也黼黻文繡之美疏布之尚反女功之始也八尊名見司尊彛
  以畫布巾幂六彛凡王巾皆黼
  畫以雲氣貴臭也布精然後可畫盖尊布疏則畫巾布精可知此為畫布則黼巾刺繡可知
  宫人掌王之六寢之脩
  歐陽謙之曰脩者洒掃糞除之事
  為其井匽除其不蠲去其惡臭
  漏井通而流之匽豬四壅聚之井匽相受井有去故維新之義匽有納淤藏疾之象惡臭者不蠲之積也除其不㓗以致其㓗除其不蠲所以去惡臭也於以㓗寢處而通壅滯道血氣以交神明也
  共王之沐浴凡寢中之事埽除執燭共鑪炭凡勞事四方之舍事亦如之
  沐浴之處必為井匽沐用潘浴用湯潘淅米汁也
  掌舍掌王之會同之舍設梐枑再重
  林氏曰再重則内外環固矣 應籠曰梐猶陛也枑猶䕶也如今鹿角欄杈之屬
  設車宫轅門為壇壝宫棘門為帷宫設旌門無宫則共人門
  詩所謂敦彼獨宿亦在車下若兵衞軰是也
  凡舍事則掌之
  㑹同之外凡舍事悉掌之又按王宫五門王行所在亦如之梐枑一也所以外䕶車宫梐枑以内方三百步環以車為車宫車宫轅門又以外衞壇壝轅門之内環以壝壝若今小墻四面為門謂為壝宫壝宫㦸門㦸門之内逹於九十六尺之壇壇三成幕人掌次之官供張帷幕於此四旁曰帷謂為帷宫四門立旌旌者王遊幸所載由旌門而入至於王所環衞在列輔弼左右則武士掌直如二人綦弁執戈上刃夾兩階戺當升降之道亦謂之門此為備五門之制王行所屆為止若宿則供張又隨事而異省置亦隨地而異己矣
  幕人掌帷幕幄帟綬之事凡朝覲㑹同軍旅田役祭祀共其帷幕幄帟綬大喪共其帷幕帟綬三公及卿大夫之喪共其帟
  王在朝在廟在國在野皆共之
  掌次掌王次之灋以待張事
  王曰次者王盛主如日在天雖光輝無有不照而行度必有十二辰之次
  王大旅上帝則張氈案設皇邸朝日祀五帝則張大次小次設重帟重案合諸侯亦如之師田則張幕設重帟重案
  歐陽地山曰王大旅於上帝鄭氏謂祭天於圓丘無所經據然其為祭天一也雖大旅非圓丘之事不妨作圓丘之事其張設與此同也宗伯國有大故旅上帝及四望鄭氏謂上帝五帝也五帝之説出於周禮自詩書以上無聞唯月令有迎氣四郊之説鄭氏皆以祭帝解之至使後人有疑於六天之説然則大旅上帝均言昊天上帝又何嫌乎以此為昊天上帝彼為五帝乎
  諸侯朝覲會同則張大次小次師田則張幕設案孤卿有邦事則張幕設案
  孤卿降於諸侯矣
  凡喪王則張帟三重諸侯再重孤卿大夫不重
  不言幕案則無矣
  凡祭祀張其旅幕張尸次射則張耦次掌凡邦之張事旅眡孤郷尸則眡王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官集傳>



  欽定四庫全書
  周官集傳巻四     元 毛應龍 撰
  大府掌九貢九賦九功之貳以受其貨賄之入頒其貨于受藏之府頒其賄于受用之府
  九貢五等諸侯所貢九賦畿服九等之賦九功萬民九職之所成者九職事也九功功也掌其副書以為受給之契要頒分也辨三入之貨賄分二府而受之貨自然之物金玉之屬歸之受藏之府賄人為之物布帛之屬歸之受用之府受入為藏出給為用貨兼有賄如兵器之屬其入亦在受藏之數賄兼有貨如金玉財物其出亦在受用之數於文皆為互見
  凡官府都鄙之吏及執事者受財用焉凡頒財以式灋授之闗市之賦以待王之膳服邦中之賦以待賔客四郊之賦以待稍秣家削之賦以待匪頒邦甸之賦以待工事邦縣之賦以待幣帛邦都之賦以待祭祀山澤之賦以待䘮紀幣餘之賦以待賜予
  官府都鄙之吏及百執事之人掌國中四郊家邑邦甸邦縣邦都及闗市山澤幣餘之賦者各以其所征之財至而受之古書授與受通禮中文義多如此凡分授其財於有司則量所入之賦揆以九式之法給諸九事之用而以九式之法授之待者各待其百官有司以其事之徴令至則予之其中如祭祀之式用度為廣故用邦都之賦亦廣邦都之地為方百里者三十有六賔客之式名物為繁故用國中四郊小都之賦而取具而分頒好賜弔用又不預焉
  凡邦國之貢以待弔用
  以邦國之貢入待之此貢是諸侯因朝貢者鄭鍔曰諸侯之貢其上者以待弔邦國之用亦以䘏諸侯之禍災而已
  凡萬民之貢以充府庫
  九職所成即閭師所任八等之貢也充實也
  凡式貢之餘財以共玩好之用
  以九式用九貢而有餘者則以共玩好之用玩好者四海之巨麗千古之典刑玩之可以知戒好之可以比德
  凡邦之賦用取具焉歲終則以貨賄之入出㑹之凡九式之用先以九賦取給故九賦無餘財
  玉府掌王之金玉玩好兵器凡良貨賄之藏
  玉府貴重掌凡美物之蓄藏而玉為之良歐陽地山曰有司所用一不取於玉府意者玉府王之私藏若後世之内藏庫是也王之食曰玉食王之語曰玉音王之府曰玉府宜矣玩者目之所好好者心之所恱兵若兊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之屬器若金鍾九鼎玉律欹器之屬賈氏曰器者赤刀宏璧琬琰之屬良貨賄則其質出於自然而美者藏者大府所頒而藏之 林之竒曰書曰玩物䘮志而玉府掌玩好何也盖玩好人情所不免先王為之法度以節之則無溺於玩好矣
  共王之服玉佩玉珠玉
  服玉王禮服所用之玉佩玉常所佩者珠大珠玉類若明月之珠夜光之璧
  王齊則共食玉
  齊者所以齊一其心志致精致純以交於神明也林之竒曰齊則食之所以助氣體精純之養應龍曰惟辟玉食韋氏曰玉食珍異之食
  大䘮共含玉復衣裳角枕角柶掌王之燕衣服衽席牀笫凡䙝器若合諸侯則共珠槃玉敦
  槃如少者奉槃之槃敦者對也其形東西相對古者以槃盛水則珠飾之以敦盛食則玉飾之珠隂精所生玉陽精所化以二氣之精物為器示精一也
  凡王之獻金玉兵器文織良貨賄之物受而藏之林氏曰所謂獻者諸侯之職獻其國所有之物也則玉府受而藏之應龍曰王之獻謂諸侯獻王如賜賔而云賔賜獻王而云王獻也
  凡王之好賜共其貨賄
  九式曰好用大府曰賜予此合而言之曰好賜謂所賜皆金玉玩好兵器凡良貨賄之物故玉府共之王昭禹曰好用出於王之私恩惟其時物而已典絲云凡上之賜予皆以物授之典枲賜予亦如之盖以玉府所受好賜則玉府共之以内府所受好賜則内府共之用絲則典絲共之用枲則典枲共之若此之類固非一也
  内府掌受九貢九賦九功之貨賄良兵良器以待邦之大用
  大用如用五兵之物則必有軍旅之事用禮樂之器則必有祭祀之事國之大事惟祀與戎故曰大事
  凡四方之幣獻之金玉齒革兵器凡良貨賄入焉齒象齒革皮革熊羆狐貍之屬或問玉府凡王之獻金玉兵器鄭注以為王獻遺諸侯何也曰歐陽氏之辨詳矣歐陽氏曰凡王之獻若曰王所受諸侯之獻下于上曰獻上于下為賜三尺童子知之名分所係不可移也如宋朝富弼奉使爭獻納二字而鄭氏謂王所以獻遺諸侯果何据乎鄭意特拘於内府凡四方幣獻之說嫌於與玉府同獨不思所謂獻有玉府所當受者有内府所當受者鄭說率不同莫此為甚非惟文義不明混惑後學而輕於立為淆亂名分之論以開僣竊之端不可不深辨
  凡適四方使者共其所受之物而奉之
  使者受王所以遺諸侯之物
  凡王及冢宰之好賜予則共之
  好即好用之式賜予亦與賔客羣臣為好所用者曰王及冢宰之好賜予其文義亦云王及冢宰廢置一也好賜之事具在九式凡王事皆冢宰詔賛而佐之非王有好賜予冢宰亦又有一種好賜予好廢置非王有廢置冢宰又别有一種廢置也
  外府掌邦布之入出以共百物而待邦之用凡有灋者鄭鍔曰周家之財賦大抵出於九貢九賦九功至於泉布之入則如載師所言凡宅不毛者有里布如閭師所言凡無職出夫布與夫絘布質布罰布㕓布之類則出於布而已 王氏曰百物者百工之資凡國家營作器物以所受之布共給之有官府之常法者給非常法者不給
  共王及后世子之衣服之用凡祭祀賔客䘮紀㑹同軍旅共其財用之幣齎賜予之財用
  衣服常服也齎資也三宫衣服之用五禮幣齎之用與賜予之用即上文共其百物以待邦用之目財者言其布也用者言其用也三等衣服五等幣資及其賜予者言其所共物之事緒也
  凡邦之小用皆受焉
  上文五禮皆大事也何云小用云小用者共其工事之資爾工事小事故云小用稱凡者何上云百物其名未究故稱凡以縂之 鄭鍔曰王或賜予而用泉布又邦之小用費財不甚多者皆受於此信夫周家邦布之入寡不若内府貨賄之多矣
  歳終則㑹唯王及后之服不㑹
  為用則㑹為服不㑹曰唯王及后者尊之也不言世子從父母可知也或問外府即賄之府内府即貨之府布是布帛之總名謂布為女功之始也
  司㑹掌邦之六典八灋八則之貳以逆邦國都鄙官府之治
  鄭鍔曰小宰掌典法則之貳以逆邦國都鄙官府之治司㑹又掌逆治無以異於小宰何也嘗攷司㑹以中大夫下大夫為之掌天下之大計而為計官之長欲括天下之財用而㑹計其數不可不掌典法則之貳也小宰執其貳以佐大宰之治使人不敢動摇其已成之法而司㑹則鉤攷之官掌其貳以㑹天下之財其語雖同其事則異也
  以九貢之灋致邦國之財用以九賦之灋令田野之財用以九功之灋令民職之財用以九式之灋均節邦之財用掌國之官府郊野縣都之百物財用凡在書契版圖者之貳以逆羣吏之治而聽其㑹計
  四者之法及書契版圖在大宰之官府别有副書主天下大計之官以逆羣吏之治狀以聽其㑹計之事
  以參互攷日成以月要攷月成以嵗㑹攷嵗成
  徐氏音辨曰互交相也 林氏曰要者一月之計也應龍曰参互者以舊章額數與入數出數又以在官者及在甲在乙者三者相參兩者相互而考之
  以周知四國之治以詔王及冢宰廢置
  廢置王法也以當詔告於王者贊冢宰以詔告焉
  司書掌邦之六典八灋八則九職九正九事邦中之版土地之圖以周知入出百物以叙其財受其幣使入於職幣
  九正即九賦正者征也有事而後有式九事即九式也
  凡上之用財用必攷於司㑹三歲則大計羣吏之治以知民之財器械之數以知田野夫家六畜之數以知山林川澤之數以逆羣吏之徴令
  此序其財之目也三年一閏天道小成天道尚有積差况吏治乎財者財物若九職所就者器若禮樂器械若兵器農器如閭共祭器族共䘮器黨共射器州共賔器鄉共吉凶禮樂之器之類田野一夫百畆之數夫家家三人家二人之數六畜若二彘五雞之數以及山林川澤廣狹髙下之數徴令稅歛之事天地之間財有定數不在民則在官可逆彼以知此 歐陽氏曰民財欲知其數則民之貧富可知此聖人富之之意也器械知其數盖車輦兵器之屬也小司徒登其車輦遂人簡其兵器盖可見矣田野之數孟子所謂土地闢田野治土地荒蕪田野不闢今訃其數欲知其闢且治者有㡬也荒蕪且不治有幾也夫家之數則鄉遂嵗時登其夫家之衆寡此聖人庶之之意也山林川澤鄭說然矣以此數者參互而考之則吏治之善否可見而暴征横斂之病民者可以悉攷而除之矣
  凡税歛掌事者受灋焉及事成則入要貳焉凡邦治攷焉
  法者十一十二二十而三二十而五之法事成而入其最要則受其貳以攷知其治狀此所以受其幣之故
  職内掌邦之賦入辨其財用之物而執其總以貳官府都鄙之財入之數以逆邦國之賦用
  林氏曰先王之賦民皆有職各以其物當賦以便其出賦之人則職内於邦賦之入則必辨其財用之物不亦宜乎 應龍曰總者事之綱凖入知出凖王國知侯國 歐陽氏曰職内掌賦入非受藏之府盖主其物數者辨其財用之物而執其總盖財用之數入於職内者也官府都鄙皆受財入然當官亦藏以為用不以歸於職内者也邦國之君賦取於民以為用是又邦國財用之數也在己者執其總在官府都鄙者貳其數在邦國攷其賦取於民當與不當而已
  凡受財者受其貳令而書之
  其有官府合用官物而受財者必得其副書而後與之而籍記之貳鄭鍔曰凡受財於此必有君之令如後世合同憑由取財於左帑也職内不受其貳令而書之則他日鉤考無以為証
  及㑹以逆職歲與官府財用之出而叙其財以待邦之移用
  以入凖出以此校彼是為逆法 歐陽氏曰官府所用財受於職内嵗終而㑹計乃於職嵗之官取所出之數而攷之所謂貳令未必非自職嵗而來盖職嵗主財出也既攷職嵗財出之數又取官府財用之出數而攷之盖官府既受財以共用則必有出其所受之財而用之之數所以受於職内者其數如此而職嵗之出數又如此官府之用數又如此驗其同否庶㡬於財用之際無所欺矣
  職歲掌邦之賦出以貳官府都鄙之財出賜之數以待㑹計而攷之凡官府都鄙羣吏之出財用受式灋於職嵗
  鄭鍔曰職嵗之官專以掌財賦之出者也不謂之職出而謂之職嵗者盖出財當以嵗計也總計一年所出之數知其有餘不足然後冢宰於嵗之杪得以制用焉此名官以職嵗之意也
  凡上之賜予以叙與職幣授之
  幣餘之賦以待賜予故也此叙而授之者何職在掌出故也
  及㑹以式灋贊逆㑹
  歐陽謙之曰出財之式灋在職嵗故凡諸官之受財者皆先就職嵗受式灋焉故㑹計之際職嵗必用己所掌出財之式法以參贊㑹事則所出之成數有定而用財數可見矣 應龍曰嵗㑹掌於大宰其書則掌於司㑹而司㑹或不知其出之式法故職内及㑹以逆職嵗與官府財用之出職歲則以式法與職内同賛司㑹而已先王經天下之政莫重於理財凡有所用必有其式凡有所治必有其法
  職幣掌式灋以斂官府都鄙與凡用邦財者之幣劉氏曰官府都鄙或月或嵗皆積羡餘及凡用邦財以興事役者則有餘物皆謂之幣則掌歛而聚之也歐陽謙之曰職幣所掌之式灋即大府職嵗之式灋也大府之頒財於官府既授之以式灋諸官府之出財用又復受式灋於職嵗今職幣復案式法計其已用之多寡而歛其餘焉於末言凡用邦財者則所以大總言之也周人於財用之際若此其嚴非苛且吝也不苛於出納之際乃所以不輕於征歛之際也
  振掌事者之餘財
  徐氏音辨曰舉而歸之曰振
  皆辨其物而奠其録以書楬之以待上之小用賜予劉氏曰書楬之謂書其目以標楬之
  歲終則㑹其出凡邦之㑹事以式灋贊之
  司裘掌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中秋獻良裘王乃行羽物季秋獻功裘以待頒賜
  鄭鍔曰良言玉之致美為至尊之服也 或曰行羽物當是班之工作林氏曰以待頒賜賜羣臣也
  王大射則共虎侯熊侯豹侯設其鵠諸侯則共熊侯豹侯卿大夫則共麋侯皆設其鵠大䘮廞裘飾皮車凡邦之皮事掌之歲終則㑹唯王之裘與其皮事不㑹射義曰天子大射謂之射侯天子將祭必先習射於澤宫澤者擇也 朱氏曰畫布曰正棲皮曰鵠皆侯之中射之的也
  掌皮掌秋歛皮冬歛革春獻之遂以式灋頒皮革於百工
  鄭鍔曰秋則獮田之時獸之方殺者衆於是而歛皮冬則堅凝之時革乾者堅於是而歛革
  共其毳毛為氈以待邦事歲終則㑹其財齎
  方治皮為革時得其毳毛可為氈貯之以待祭祀賔客㑹同田役共氈案之屬
  内宰掌書版圖之灋以治王内之政令均其稍食分其人民以居之
  書典故也版名籍也圖地圖也書以治政令版以均稍食圖以辨人民之所居法者所以治之均之分之則人民者士庶子宿衛之等及王内之官屬閽寺奄奚工賈府史胥徒之類
  以隂禮教六宫
  劉氏曰六宫主王后也而三夫人在焉后雖尊而四德甚備不敢怠於聽學者日新其徳業以為六宫之範故詩稱尊敬師傅言告言歸者以為后妃之美周公所以擇下大夫之賢以為内宰而教成王之后者此書其實也
  以隂禮教九嬪以婦職之灋教九御使各有屬以作二事正其服禁其竒衺展其功緒
  鄭鍔曰周制自王后六服而下等降上下固有常制不可紊也上僣之禍率起於衣服之間衛刺緑衣謂其服之不正耳竒衺謂妖衺巫術以自衒媚應龍曰竒觚則怪而不常衺僻則媚而不正如漢武帝後宫為方術所悞致巫蠱之禍作猶起也已成為功已作為緒林氏曰展其功緒所以核其事也或曰二貳也貳者佐佑六宫為聽從於人之事
  大祭祀后祼獻則賛瑶爵亦如之
  此皆教嬪御之事也凡祭宗廟王既祼王出迎牲於祭祀若有間然后而從祼不令間獻謂王薦腥薦熟后亦從獻也及尸卒食王既酳尸后以瑶爵亞獻其爵以瑶為飾瑶次玉者曰賛者非内宰自賛之乃上文以隂禮教之目也
  正后之服位而詔其禮樂之儀賛九嬪之禮事凡賔客之祼獻瑶爵皆賛致后之賔客之禮凡䘮事佐后使治外内命婦正其服位
  皆禮之叙教之目也
  凡建國佐后立市設其次置其叙正其肆陳其貨賄出其度量淳制祭之以隂禮中春詔后帥外内命婦始蠶於北郊以為祭服歲終則㑹内人之稍食稽其功事佐后而受獻功者比其小大與其麤良而賞罰之㑹内宫之財用正歲均其稍食施其功事憲禁令於王之北宫而糾其守上春詔王后帥六宫之人而生穜稑之種而獻之于王
  次三市之次叙三市之治叙肆賈人所居設也置也正也陳也皆始立之名案律厯五量籥合升斗斛左氏齊四量豆區釡鍾布帛廣狹之幅曰淳長短之制曰制 林氏曰天下熈熈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市之所在天下之民不求而自來天下之物不求而自至度量之不明淳制之不正則何以立民信而使之無欺歟出其度量淳制則民信立而三尺童子適市莫之或欺矣應龍曰隂禮者祭地示之禮也林氏曰祭始立市者報本反始之義也
  内小臣掌王后之命正其服位后出入則前驅若有祭祀賔客䘮紀則擯詔后之禮事相九嬪之禮事正内人之禮事徹后之俎后有好事于四方則使往有好令于卿大夫則亦如之掌王之隂事隂令
  閽人掌守王宫之中門之禁䘮服凶器不入宫潜服賊器不入宫竒服怪民不入宫凡内人公器賔客無帥則㡬其出入以時啓閉凡外内命夫命婦出入則為之闢掌埽門庭大祭祀䘮紀之事設門燎蹕宫門廟門凡賔客亦如之
  寺人掌王之内人及女宫之戒令相道其出入之事而糾之若有䘮紀賔客祭祀之事則帥女宫而致於有司佐世婦治禮事掌内人之禁令凡内人弔臨於外則帥而往立於其前而詔相之
  鄭鍔曰禁令者其所當為宜有以令之其所不當為宜有以禁之應龍曰内人弔臨為有所受命而行者立於其前猶前導然寺人之職云帥女宫者女宫之戒令也曰禁令者糾之之事也帥而往而立於前者相導之事也
  内竪掌内外之通令凡小事若有祭祀賔客䘮紀之事則為内人蹕王后之䘮遷于宫中則前蹕及葬執褻器以從遣車
  外而王内而后通使令者内竪為童而給事者止可小事 鄭鍔曰内人雖賤而㣲然亦至尊所用者固不可使人得而犯之也此所以使内竪蹕焉 應龍曰内人出自中禁故以童子為之蹕而寺人為之帥且相也
  九嬪掌婦學之灋以教九御婦德婦言婦容婦功各帥其屬而以時御叙于王所
  鄭鍔曰九嬪於婦道為明於宫中有師道 劉氏曰御㓜少故立婦學而以四德之法教之應龍曰教凡在九御之列者善其徳言容功各帥其屬而以時御叙之於王所也屬者世婦二十七人為一屬女御八十一人為一屬而女御又為世婦之屬世婦又為九嬪之屬九人當御又為一屬九御即御之叙也九御而進御於君俱以九九為叙周官立婦學之法大槩謂可當九御之叙者非色取也取於有徳有言有容有功謂之賢才謂之淑女則可以其時其叙進而在御應在天之運備從人之道成隂陽化育之功立萬世人極之本夫以時則不亂以叙則無妬詩曰闗闗雎鳩在河之洲又曰參差荇菜左右流之參差荇菜左右芼之此為行中度聲中律容有禮事有功時稱而叙順則天下無私禮故曰有闗雎麟趾之意以行周官之法度若徒致詳於九九而御以為叙一月再周以為時而不求之於四徳之學非周禮也
  凡祭祀賛玉齍賛后薦徹豆籩
  賛薦而為之徹
  若有賔客則從后大䘮帥叙哭者亦如之
  九嬪從后如卿從王叙哭猶御叙也
  世婦掌祭祀賔客䘮紀之事帥女宫而濯概為齍盛及祭之日涖陳女宫之具凡内羞之物掌弔臨于卿大夫之䘮
  女御掌御叙于王之燕寢以歲時獻功事
  鄭鍔曰王之后宫雖六而王之燕息别有寢寢有六其一為正寢其五皆為燕寢也甞攷周制王不就后宫以息燕是故自后而下各以時而御見於燕寢之中卑者先進以法月方生之明尊者後進以法月既盈之盛女御掌之欲其進見有先後之序也
  凡祭祀賛世婦
  鄭鍔曰世婦於祭祀時或帥女宫以共役或涖陳女宫之具羞其事甚繁女御則佐而助之故曰凡祭祀賛世婦
  大䘮掌沐浴后之䘮持翣從世婦而弔于卿大夫之䘮䘮大記註曰翣以木為筐廣三尺髙二尺四寸方而兩頭髙衣以白布畫者畫雲氣即畫翣其餘各如其象即黼翣黻翣柄長五尺車行使持之而從以障車既窆樹于壙中障柩徐氏音辨曰以布覆之為方扇之狀持以從柩
  女祝掌王后之内祭祀凡内禱祠之事
  内祭祀若祭市祭先蠶之類内禱祠若疾病求瘳若祠髙禖之類女子聰明通鬼神⽰之居能祝事者后從王祭祀則女祝從后如王之有大祝小祝也
  掌以時招梗禬禳之事以除疾殃
  時者謂四時有乖沴之氣為疾殃則以四者之事除之四者如後世以桃茢祓除不祥之類 鄭鍔曰男覡于冬則堂贈于春則招弭事殆類此聖人豈不知巫祝之非正尚有招梗禬禳者蓋人之精爽或失其正則淫厲之物得以乗隙而入以致疫殃故巫祝之類亦不可無非以為致福之由也亦欲以除疾殃而已故於男巫則曰以除疾病女巫則曰以除疾災歐陽氏曰禱祠以除疾殃事雖茫昧然坐視疾殃之
  至而付之於無如之何聖賢之用心盖不如是也周公代王之事其用心亦可見矣女祝任招梗禬禳之職其招者一而梗禬禳者三而又專為疾殃而為之亦可見徼福之意簡而除患之心切
  女史掌王后之禮職掌内治之貳以詔后治内政禮隂禮職婦職史掌文書凡内治之政令皆有其貳林氏曰治内政后也女史則詔之應龍曰詔猶告也此以下為貳内治之目
  逆内宫書内令
  書以法記言之史
  凡后之事以禮從
  以逹隂禮以法記動之史
  典婦功掌婦式之灋以授嬪婦及内人女功之事齎謂法者其資用及成就舊數嬪婦乃九職之嬪婦此嬪婦乃外工言及以殊之内人内工也曰女功之事齎者齎為資若絲枲之類鄭氏以嬪婦為九嬪世婦諸人多從之愚謂不然鄭鍔曰内宰作之以二事九嬪教之以婦功典婦功授之以事齎音咨必有以授之於其始乃可以責之於其終也或問典婦功掌婦式之灋以授嬪婦集傳所釋嬪婦不取古註鄭説而併鄭鍔之論不取何也鄭鍔曰言嬪即九嬪也言婦即世婦也彼皆學女功於宫中則宜給以布帛之資非民間任化治之職者也上言嬪婦下言内人非王宫之嬪婦而誰歟曰王宫之九嬪世婦比隆卿大夫之職有婦功則從后夫人之後按内宰以作二事及婦功唯據九御而言不見九嬪世婦有絲枲之事故知典婦功所授嬪婦乃九職之嬪婦也
  凡授嬪婦功及秋獻功辨其苦良比其小大而賈之物書而楬之
  良善也賈者别其直也楬者題署以表物也辨其苦良則苦功良功各歸所典比其小大則尺度中數若不中數各以類分此皆賈之事也凡賈始入而楬者時賈也謂所受之物有毁折入資則如初之賈獻功又賈楬之者校之資本相當與否且以待頒也
  以共王及后之用頒之于内府
  鄭鍔曰其精者以共王及后之用其餘則頒之於内府者以其良貨賄之所藏故也内宰言比其大小與其麤良而賞罰之此言辨其苦良比其小大而賈之者内宰則佐后宫官之長故得以行賞罰典婦功掌頒事齎則定其賈可矣至於賞罰不得而與也
  典絲掌絲入而辨其物以其賈楬之
  鄭鍔曰辨其物而定其價則綿帛苦良各隨其所宜授以本物則有司不得以苦易良以賤貿貴受賜者亦得以霑上之賜矣應龍曰嵗常入之絲或貢或買或以當賦入者故各以其物識其賈而表出之
  掌其藏與其出以待興功之時
  劉氏曰繡文組織以機杼染𤣥黄各有所宜之時
  頒絲于外内工皆以物授之凡上之賜予亦如之歐陽氏曰案典婦功有工四人縫人有女工六十人是所謂内外工也不必言外工嬪婦内工女御也應龍曰内工王内之人物者女工合用之材資也歐陽氏曰所謂以物授之者著其名物以授之防其以賤貿貴以惡易美故也
  及獻功則受良功而藏之辨其物而書其數以待有司之政令上之賜予
  良物材之美者功者因其材而成功或問典絲良功之説北海鄭氏與鄭司農說各異如何曰二説各為一義皆通但司農之說只從經文良功釋尤善
  凡祭祀共黼畫組就之物䘮紀共其絲纊組文之物凡飾邦器者受文織絲組焉嵗終則各以其物㑹之徐氏音辨曰纊綿也
  典枲掌布緦縷紵之麻草之物以待時頒功而授齎布緦縷紵四等成就布三十升緦十五升布而抽其半縷績紡所為紵白而疎麄者麻始刈穫之材草葛䔛之屬麻草之物初治而為紵再治成縷三治之成緦粗疏之布僅及十五升布之半四成之精而十五升三十升至三十升布之極善矣頒功以其度授資以其物 王氏曰故書齎為資當以故書為正
  及獻功受苦功以其賈楬而藏之以待時頒頒衣服授之賜予亦如之嵗終則各以其物㑹之
  苦言物材之粗者良功亦入於典婦者若供朝衣冠之布及帷幄巾羃之屬按諸觧例以苦良之苦為麤盬不供上用非也詩曰為絺為綌服之無斁后妃何嘗不服粗綌之衣良當是物質自然之美用力省而成功者苦是女工勞苦所就者如銘曰桑蠶苦女工難之義謂若麻冕禮也用三十升布其經二百四十縷為細宻而難成今也純儉純絲也用功省約而易就此即苦良之辨
  内司服掌王后之六服褘衣揄狄闕狄鞠衣展衣緣衣素沙辨外内命婦之服鞠衣展衣緣衣素沙
  林氏曰以翟之羽色揮㪚而明故以翬名之以翟之形體摇揚而飛故以摇名之 聶氏圖說展衣曰此亦卿大夫之妻從夫助君祭宗廟得服之 徐氏音辨曰袇如亷反純也枬也皆訓緣盖黑衣以纁為袇以其有枬故謂之純衣 林氏曰先王制衣服豈苟然哉聞其名則知其義觀其服則知其禮性命之禮道德之義於是乎在應龍曰王之吉服九九陽數也后之吉服六六隂數也王服禪而不裏后服裏而不襌王上𤣥下纁不相連屬后上衣下裳連屬一色不屬者有定位之象連屬者有合德之象裳之屬於衣也有削幅如深衣要半下齊之制也其翟之數如王服之章凡十二章者以十二翟為列内司服鄭氏以為王宫裁縫官之長何也歐陽氏曰女御或是八十一御女中二人同掌之鄭氏之說鑿矣或問内司服辨内外命婦之服止有鞠衣展衣緣衣而外之諸侯夫人或得用三狄何也曰歐陽謙之之說是矣其說謂王后之服有褘衣揄狄闕狄盖曰從王祭祀之服也而辨内外命婦之服止有鞠衣展衣則内自夫人以下盖無助祭之禮則不得服闕狄以上則在外之命婦亦豈得而服之哉然則經言辨内外命婦之服止言鞠衣展衣緣衣其意亦可見但外之諸侯夫人或有從其君祭祀得用三狄如祭統曰君衮冕立於阼夫人副褘立於東房盖上公與王同服衮冕則上公之夫人宜與后同服褘衣也下而侯伯子男之夫人亦有用屈狄之制其意亦同
  凡祭祀賔客共后之衣服及九嬪世婦凡命婦共其衣服若䘮衰亦如之后之䘮共其衣服凡内具之物九嬪世婦當賔祭從后者命婦兼内外言之
  縫人掌王宫之縫線之事以役女御以縫王及后之衣服䘮縫棺飾焉衣翣栁之材掌凡内之縫事
  染人掌染絲帛凡染春㬥練夏纁𤣥秋染夏冬獻功掌凡染事
  染絲先染後織染帛先織後染㬥練者練其素而暴之𤣥纁者天地之色纁絳也染用石物考工記鍾氏染纁夏者備五色謂之夏翟染之擬五色之羽為深淺之度春温宜練夏暑熱潤冝湛研秋水清大備五色冬水凝涸而獻功
  追師掌王后之首服為副編次追衡笄為九嬪及外内命婦之首服以待祭祀賔客䘮紀共笄絰亦如之應龍曰服三翟皆用副衣展用編衣禒用次笄衡唯施於三翟鞠衣則無衡矣命婦之衣鞠衣展者服編衣禒者服次笄長尺有二寸紞用三采瑱以石若玉
  屨人掌王及后之服屨為赤舄黑舄赤繶黄繶青句素屨葛屨辨外内命夫命婦之命屨功屨㪚屨凡四時之祭祀以宜服之
  屨事省故通任王及后之用曰服屨者屨稱其服冕服赤舄皮弁白舄冠弁黑舄褘衣𤣥舄揄翟青舄闕翟赤舄 林氏曰繶者屨相接之縫也應龍曰其飾用對方之色者繢飾之用相生之色者繡飾之 歐陽謙之曰掌屨之官以王與后之屨而兼掌之可見其事簡而為屨之制略矣以𤣥衮赤舄與赤舄几几之言觀之則舄之制自赤舄之外不見其有異色則赤舄為王之舄黑舄為后之舄亦不辨而明矣
  夏采掌大䘮以冕服復于太祖以乗車建綏復于四郊









  欽定四庫全書
  周官集𫝊卷五     元 毛應龍 撰春官宗伯第三
  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乃立春官宗伯使帥其屬而掌邦禮以佐王和邦國四時之和為春禮之用在乎和故掌禮之官謂之春官宗主也伯夷典禮曰秩宗言禮有秩序而是官實為之主故名曰宗伯長也於四時之官為長故名曰伯
  禮官之屬大宗伯卿一人小宗伯中大夫二人肆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鬱人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徒八人
  鬯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八人
  雞人下士一人史一人徒四人
  司尊彞下士二人府四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司几筵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徒八人
  天府上士一人中士二人府四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典瑞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典命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司服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胥一人徒十人
  典祀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守祧奄八人女祧毎廟二人奚四人
  世婦毎宫卿二人下大夫四人中士八人女府二人女史二人奚十有六人
  鄭鍔曰先王於六宫之人既有小宰又有内宰以掌其治又立世婦掌之世婦是其嚴者盖小宰内宰治其政所以整齊之於内世婦掌其禮所以詔相之於外而肅其治此家齊而國始治也
  内宗凡内女之有爵者
  外宗凡外女之有爵者
  冢人下大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墓大夫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職䘮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大司樂中大夫二人樂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大胥中士四人小胥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大師下大夫二人小師上士四人瞽矇上瞽四十人中瞽百人下瞽百有六十人眡瞭三百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典同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磬師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鍾師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笙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鎛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徐氏音辨曰鎛小而鍾大鄭氏以為似鍾而大誤矣
  韎師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舞者十有六人徒四十人鄭鍔曰詩云韎韐有奭左𫝊云韎韋之跗注皆以韎為赤色之韋東夷之樂名曰韎意其舞者亦衣赤色之韋也
  旄人下士四人舞者衆寡無數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籥師中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籥章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鞮鞻氏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典庸器下士四人府四人史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司干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大卜下大夫二人卜師上士四人卜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鍔曰自三皇以來已有卜筮上世聖人其智非不足以立事也猶取信於卜筮何邪以為人之於事不能無心惟其有心故是非吉凶有時而差若聖人則何心之有雖性負生知亦不自以為明而取決於此誠以託於無心爾故設大卜之官以掌龜筮之占焉若夫卜占之官以大卜為之長使筮人屬焉説者謂龜者象也筮者數也數生於有象之後故有筮人有占夢而其書則皆掌於此也
  龜人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工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菙氏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八人
  占人下士八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八人
  鄭鍔曰洪範所謂擇立卜筮人三人占則從二人之言謂此占人也易曰占事知來則占者所以預言其未來之應驗也
  簭人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占夢中士二人史二人徒四人
  眡祲中士二人史二人徒四人
  鄭鍔曰或謂天人之學有暈璚背穴抱珥䖝蜺以占休咎聖人作經乃設官以掌十煇之法以觀妖祥無乃災異之學歟以春秋考之夫子作經二百四十年間豈無祥瑞可書邪然書災異而不書祥瑞以為政失於此則變見於彼猶影之象形響之應聲明君思其咎則禍除而福生於天人之變現安得恝然而不為意日者人君之表以大明照臨下土若為隂陽之氣所侵則明夷矣明君忌之故設官以眡祲
  大祝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小祝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䘮祝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甸祝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四人
  詛祝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四人
  司巫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十人
  男巫無數女巫無數其師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大史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小史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馮相氏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保章氏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内史中大夫一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外史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御史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其史百有二十人府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巾車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工百人胥五人徒五十人
  典路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歐陽謙之曰巾車所掌是政令凡車之政令皆掌之不掌其物也典路乃是掌王及后之車用説之事
  車僕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司常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都宗人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家宗人如都宗人之數
  凡以神士者無數以其藝為之貴賤之等
  大宗伯之職掌建邦之天神人鬼地⽰之禮以佐王建保邦國以吉禮事邦國之鬼神⽰
  鄭鍔曰治莫急於禮禮莫重於祭人君所以為天下歸往者以為天地人神之主而已故欲建保邦國莫大於能主其祭
  以禋祀祀昊天上帝
  林氏曰國語云精意以享謂之禋則禋以意精為主程氏曰以形體謂之天以主宰謂之帝以功用謂之鬼以妙用謂之神
  以實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飌師雨師鄭鍔曰臣考經文於柴言實則見其用牲體以實之也明矣至於槱燎則不見其實牲體之文然則槱燎者止於燎柴也與 孔氏曰東方木曰嵗星南方火曰熒惑中央土曰鎮星西方金曰太白北方水曰辰星 新安王氏曰北斗與列宿附著天體與天左旋無所遷移惟日月五星違天右行日遲月速五星散行不一故列宿為經五星為緯 朱氏曰辰日月所㑹天度之分也 孔氏曰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日行遲一日行一度一嵗一周天月行速一日行天十二度十九分度之七計二十九日過半已行天一周每月之朔月行及日而與之㑹故謂之辰正月㑹亥其辰為陬訾二月㑹戌其辰為降婁三月㑹酉其辰為大梁四月㑹申其辰為實沈五月㑹未為鶉首六月㑹午為鶉火七月㑹已為鶉尾八月㑹辰為夀星九月㑹夘為大火十月㑹寅為析木十一月㑹丑為星紀十二月㑹子為𤣥枵一嵗十二㑹故為十二辰 應龍曰日月隂陽之精氣也五星五行之精氣也在天為七政成造化示吉凶祀之所以次於昊天上帝鄭鍔曰日也月也五星也十二辰也民所瞻仰而在祀典者也以其體之同乎天不可得而親也必以臭而達之故用實柴實牲燔柴則氣臭上達矣故以實柴祀日月星辰麗乎上而照臨乎下所以次於昊天上帝司中司命飌師雨師雖麗乎上而用事於人間不得以比日月星辰之尊以氣達之不必實牲故用槱燎故曰芃芃棫樸薪之槱之謂積薪以燔不實牲體也故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飌師雨師
  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嶽以貍沈祭山林川澤以疈辜祭四方百物
  徐氏音辨曰披牲胷曰疈磔之曰辜林氏曰疈者以疈而别之辜者辜而磔之四方百物若郊特牲所謂八蜡以記四方祭百種以報嗇也
  以肆獻祼享先王以饋食享先王
  歐陽公唐禮樂志曰禘祫大祭也祫以昭穆合食於太祖而禘以審諦其尊卑此禘祫之義而志議禮者徒惑於紛紜之異同古者聖人制禮取法天道以事其祖三年一閏天氣大備故三年一祫是故周制五年再殷祭一祫一禘祫者毁廟未毁廟皆是升合於太祖所謂合食於太祖也禘者惟及於毁廟而不及於親廟所以審諦其尊卑也自是制不明載於周禮而祫禘之説鄭氏始見於此經之註至王制所載犆礿祫禘祫嘗祫烝而説者又以為夏商之制此所以起異同紛紜之論也 應龍曰按禘以夏祫以秋古之制也 劉氏曰禘禮以祼為重祫禮以饋食為重禴祠烝嘗雖皆有祼饋之事恐其節文畧殊非禘祫之禮比也古禮既亡不可知之孔子曰禘自既灌而徃者吾不欲觀之矣明禘禮以祼為重
  以祠春享先王以禴夏享先王以嘗秋享先王以烝冬享先王
  林氏曰春享則品物少而文詞多冬享則以物之備而可進者衆也故謂之烝 程氏易𫝊曰升九二孚乃利用禴曰禴祭之簡質者也又既濟九五東隣殺牛不如西隣之禴祭曰禴薄祭也 應龍曰帝王為天地神⽰之主事莫重於祭祀舜典肆類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徧于羣神六宗三昭三穆也羣神凡天神地⽰人鬼之在祀典者皆是也大宗伯以吉禮事邦國之鬼神⽰自昊天上帝以至先王之六享皆類上帝也禋六宗也自日月星辰風雨以至社稷五祀五嶽山林川澤則望山川也徧羣神也大宗伯之所掌即舜秩宗之所典與
  以凶禮哀邦國之憂以䘮禮哀死亡以荒禮哀凶札以弔禮哀禍烖以禬禮哀圍敗以恤禮哀冦亂
  林氏曰凶以天烖言札以民病言 徐氏音辨曰𫝊閔元年狄伐邢管仲言于齊侯曰簡書同惡相恤之謂也齊人救邢二年狄入衛齊侯使公子無虧戌漕歸公乗馬祭服牛羊豕雞狗與門材此恤禮也
  以賓禮親邦國春見曰朝夏見曰宗秋見曰覲冬見曰遇時見曰㑹殷見曰同時聘曰問殷頫曰視
  三山劉氏曰賓禮者天子為主而用是禮以待諸侯之來見者也
  以軍禮同邦國大師之禮用衆也大均之禮恤衆也大田之禮簡衆也大役之禮任衆也大封之禮合衆也歐陽謙之曰古者所以臨其民者自五人為伍起之凡受田起役調兵分土無不本於是焉是所以總謂之軍禮同之也林氏曰大役以築作為主
  以嘉禮親萬民
  禮者天理之節文兄弟也男女也朋友故舊賓客也同姓異姓親疎也所以有是品節之文皆出於人心自然之善非以人之不欲者强之也以此而親萬民盖因其所欲之善而文之則故親睦之道也
  以飲食之禮親宗族兄弟
  鄭鍔曰文王能親親以睦詩人作伐木之詩以美之不及其他惟曰釃酒有藇既有肥羜以速諸父釃酒有衍籩豆有踐兄弟無逺而已幽王不能親睦九族詩人作頍弁之詩以刺之不及其他惟曰爾酒既㫖爾殽既嘉豈伊異人兄弟匪他爾酒既㫖爾殽既將豈伊異人兄弟具來而已則宗族兄弟之親以飲食之禮為主可知
  以昏冠之禮親成男女
  鄭鍔曰昏者禮之本冠者禮之始昏則以親男女之情冠則以成男子之徳故冠而字之所以成之也男冠而女笄言冠不言笄男帥女而行從可知也昏禮男親迎御婦車而婿授綏御輪三周親之也親之也者親之也非昏禮則男女不親非冠禮則無以成男女成人之道
  以賓射之禮親故舊朋友以饗燕之禮親四方之賓客鄭鍔曰説者見定王謂士㑹之語以為王享有體薦燕有折爼公當饗卿當燕謂燕之與饗禮各有施
  以脤膰之禮親兄弟之國
  盛以蜃器則謂之脤祭餘胙肉則謂之膰
  以賀慶之禮親異姓之國
  徐氏音辨曰徒贊其喜曰慶加物曰賀宣十一年楚子責申叔時曰汝獨不慶寡人髙帝紀曰賀錢萬
  以九儀之命正邦國之位壹命受職
  鄭鍔曰王之下士一命子男之士不命謂之無職則已為子男之士謂之有職則特其君之所自辟除以治其私事非受王朝之職者也加以一命則於子男之國為大夫於公侯伯之國為士始為正吏受王官之職是之謂受職也 歐陽謙之曰諸侯之卿大夫士必命於天子而受職事焉不然皆府史胥徒之類也左𫝊成公二年晉侯使鞏朔獻齊㨗于周王弗見使單襄公辭焉曰叔父克遂有功于齊而不使命卿鎮撫王室所使來撫予一人而鞏伯實來未有職司於王室此可以見諸侯之强大夫且不命不受職於天子而王國猶能援典章之舊以責之則周公所以馭天下之諸侯雖一命之微一職之細必受於天子而不得以自便焉則其所以明分守嚴等威以維持封建之法使之長久而不壊者於此亦可畧見其微
  再命受服三命受位
  鄭鍔曰王之上士三命已有列位於朝矣公侯伯之士再命子男之卿亦再命雖已受𤣥冕之服未得敘位於王朝惟加以三命則於公侯伯為卿始得有位於朝是之謂受位也
  四命受器
  鄭鍔曰曲禮云凡家造祭器為先康成曰大夫稱家正謂此耳然禮運又曰大夫具官祭器不假非禮也是謂亂國儒者遂疑其説愚以為有王朝之大夫有諸侯之大夫其名同其命異故有當造當假之殊公侯伯之孤與王之大夫皆四命得以自造若公侯之大夫再命未得受器則假用也固宜不假是為僭禮豈不謂之亂國乎曲禮曰無田禄者不設祭器指此再命之大夫耳
  五命賜則
  則八則也五命為子男之君賜以治都鄙之法則或問五命賜則古註鄭氏與鄭鍔説同否鄭氏曰則地未成國之名王莽時以二十五成為則鄭鍔曰大宰以八則治都鄙竊意公侯伯之孤四命矣加以五命為子男之君賜以此八則使比王畿都鄙之長歟盖外為子男之君校其爵等正謂都鄙之長同也曰都鄙之采地有三等家邑附内縣都附外太宰六典經邦國邦國謂諸侯之國都鄙有先君之廟曰都而未成國二鄭之説同也
  六命賜官七命賜國八命作牧九命作伯
  四命以上言受則以授官之有常法授其人之當受者而已五命以下言賜則非待於上意之所與不可得而賜也至於八命九命特以作言作如作之君作之師任大責重足以當之而後可故獨言作牧作伯所以重其事也
  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國
  等謂差别尊卑貴賤而各從其類等之則不至於混淆貴賤不同所執自異六瑞者所以表其隆殺而等之也
  王執鎮圭
  聶氏圖孔義曰凡圭廣三寸厚半寸剡上左右各寸半又註云尹拙議以圭鎮用五采組約中央以備失墜
  公執桓圭
  徐氏音辨曰柱謂之桓或問大宗伯公執桓圭而射人之官又言三公執璧何也曰三山鄭鍔之説明矣其説謂三上公在外則其勢與諸侯並並則欲辨等故所執者圭在朝賓射之時其勢當異於常時故特執璧所以異於子男者特不琢蒲榖為飾爾
  侯執信圭伯執躬圭
  徐氏音辨曰皆琢人形其直曰信其鞠躬者曰躬歐陽謙之曰侯伯雖同於七命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又同而孟子之説則曰侯一位伯一位其命數禮儀皆同而位則有異將何以别之哉無以别之則分守不明而等威無間矣故侯伯之爵同於七命而所執之圭不可以同於七寸是以於琢飾之間少異於信屈之制而尊卑之分不期辨而自辨聖人明分之嚴幾㣲之際不敢失者如此
  子執榖璧男執蒲璧
  歐陽謙之曰子男同一位榖璧蒲璧同其制異其飾聊以致子男之辨
  以禽作六摯以等諸臣
  鄭鍔曰摯必稱徳諸臣用禽㣲且賤也觀所摯之禽有大小則徳之小大其義自見而其等降自明矣
  孤執皮帛卿執羔大夫執鴈士執雉庶人執鶩工商執雞
  少師少傅少保謂之三孤則三公之貳也典命曰公之孤四命以皮帛眡小國之君鄭鍔曰雞知時警旦風雨不渝
  以玉作六器以禮天地四方
  鄭鍔曰神不可以䙝凟能通三靈以交之者莫如陽精之純故禮神有玉而祀神又有玉焉禮者薦於告神之始也
  以蒼璧禮天
  聶氏圖曰璧圜徑九寸爾雅云肉倍好謂之璧郭璞云肉邊也好孔也好三寸肉兩邊各三寸共九寸
  以黄琮禮地
  琮瑞玉大八寸其狀外八角而中虚圓琮之言宗八方所宗徳象地 鄭鍔曰畫繢之事曰土以黄其象方
  以青圭禮東方
  剡上曰圭
  以赤璋禮南方
  鄭鍔曰畫繢之事曰南方謂之赤
  以白琥禮西方
  鄭鍔曰以玉長九寸廣五寸刻伏虎形髙三寸畫繢之事曰西方謂之白 應龍曰説文發兵瑞玉為琥
  以𤣥璜禮北方
  鄭鍔曰𤣥色在緅緇之間畫繢之事曰北方謂之黑應龍曰詩𫝊云璜為佩下之飾有穿孔骨繫之處
  故太公得而釣之
  皆有牲幣各放其器之色以天産作隂徳以中禮防之以地産作陽徳以和樂防之以禮樂合天地之化百物之産以事鬼神以諧萬民以致百物
  鄭鍔曰説者謂天地之玉用蒼與黄典瑞又有四圭兩圭之異何也應龍曰愚以為大宗伯之用蒼黄者禮神之玉而典瑞所云祀神之玉也周公植璧秉圭大宗伯所用者植璧也典瑞所用者秉圭也 歐陽謙之曰天地之祭即夏至冬至大祭也四方之祭即月令四時迎氣之祭也
  凡祀大神享大鬼祭大⽰帥執事而卜日宿眡滌濯涖玉鬯省牲鑊奉玉齍詔大號治其大禮詔相王之大禮若王不與祭祀則攝位
  林氏曰祀大神圓丘之祀享大鬼禘祫之享也祭大⽰方澤之祭也
  凡大祭祀王后不與則攝而薦豆籩徹大賓客則攝而載果
  鄭鍔曰王之祼賓客上公再侯伯子男一后亞王禮賓故亦有祼獻之禮當后之亞祼也内宰贊之故内宰之職曰凡賓客之祼獻瑤爵皆贊若后有故而不與祼賓客之事則大宗伯攝而載祼載之為言承之以往也言酌鬱鬯載於璋瓚往而禮賓也后與賓客固無親相授受之禮其禮也雖親酌之實盛載以往大宗伯之攝取王后待賓客之義亦以載為言也此承上文王后不與之下當為攝王后祼賓客
  朝覲㑹同則為上相大䘮亦如之王哭諸侯亦如之王命諸侯則儐國有大故則旅上帝及四望
  朱氏曰旅祭名
  王大封則先告后土乃頒祀于邦國都家鄉邑
  劉氏曰王之大社主四方土地 歐陽謙之曰邦國都家鄉邑皆有祭祀之事邦國外之諸侯也都家王子弟公卿大夫食邑也鄉六鄉也邑六遂及公邑也或問鄭氏説都家之鄉邑與歐陽謙之説不同鄭氏曰都家之鄉邑謂王子弟及公卿大夫所食采地歐陽謙之曰鄉六鄉邑六遂及公邑曰宗伯典禮之官祭祀之事不特邦國都家有之若六鄉六遂豈無祭祀之禮儀亦必出於上之頒行歐陽謙之以為六鄉之間黨正有嵗時祭禜之禮族師有嵗時祭酺之禮六遂之間有鄼長治其鄼之祭祀之事有鄙師治其鄙之祭祀之事是其禮儀要必自宗伯而頒之不得以自為也此説為當
  小宗伯之職掌建國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廟兆五帝于四郊四望四類亦如之
  五帝乃五氣之神月令於四立日及季夏土徳王日各迎其氣之神於其郊其配祭以五人帝伏羲神農黄帝少昊顓帝是也或問兆五帝於四郊或以為五人帝如何曰有天地則有五方有五方則有五方之神五方之神與昊天同稱帝而不與昊天同稱天猶諸侯與天子同稱君而不與天子同稱王古者祀五帝必配以五人帝從以五人臣月令之五人帝伏羲神農黄帝少昊顓帝而已果以是為五帝則前此其無司四時者乎故知迎氣在四郊是迎五天帝而配以五人帝從以五人臣也
  兆山川丘陵墳衍各因其方
  歐陽謙之曰考之大司樂凡六樂者一變而致羽物及川澤之⽰再變而致臝物及山林之⽰三變而致鱗物及丘陵之⽰四變而致毛物及墳衍之⽰然四望之地已是山林之大者盖有方所可言而山川丘陵墳衍則是山川之小者疑若所在不一非有方所可指者也然考之職方氏正南曰荆州其山鎮曰衡山其澤藪曰雲夢其川江漢其浸潁湛其他九州莫不有山澤川浸焉意者所謂山川丘陵墳衍皆如職方所載有方所可指者也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則自四望之外無所不祭則所謂山川丘陵墳衍則除四望之外有方所可指而祭者也若泛祭山川丘陵墳衍則恐所在不一非可以各因其方而兆之也
  掌五禮之禁令與其用等辨廟祧之昭穆辨吉凶之五服車旗宫室之禁
  鄭鍔曰天子七廟三昭三穆外有二祧朱氏曰昭穆但分世數不為分尊卑昭之言明也以其南面而向明也曰其為向明何也曰此不可以空言曉也今假設諸侯之廟以明之盖所謂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者共居一垣之内而九分其地正北為太祖廟始封之君居之正東為昭廟之一二世之君居之正西為穆廟之一而三世居之東南為昭廟之二而四世居之西南為穆廟之二而五世居之太祖之廟百世不遷其餘四廟則六世之後一世而一遷焉及其祫祭於太廟之室則毁廟之主與羣廟之主合食叙尊卑故太祖東向為最尊而羣昭皆南向羣穆皆北向南向者取其向明故謂之昭北向者取其深逺故謂之穆義各有取也曰六世之後二世之主既祧則三世為昭而四世為穆五世為昭而六世為穆乎曰否昭常為昭穆常為穆七世之君立則二世祧四世為昭之一矣六世為昭之二矣八世之君立則三世祧而五世為穆之一七世為穆之二矣盖昭者祔則穆者不遷穆者祔則昭者不動此所以祔必以班尸必以孫子孫之列亦以為序若武王謂文為穆考成王稱武為昭考則自其始祔而已然而春秋𫝊以管蔡郕霍為文之昭邗晉應韓為武之穆則雖既毁而猶不易也
  掌三族之別以辨親疏其正室皆謂之門子掌其政令劉彝曰王之庶子皆封諸侯而為一國始封之祖也諸侯之別子不得禰其先君而得為其適子適孫之祖也故曰别子為祖繼别為宗者謂兄弟之所宗世世相承莫不以為宗雖在五服之外而與絶族者皆為之齊衰三月故曰百世不遷之宗也繼禰者為小宗者為大宗之庶子有適子矣是謂繼禰者也世繼其禰各為其兄弟之所宗旁殺親盡而止故曰祖遷於上宗易於下所謂五世則遷之宗也是謂掌三族之别以辨親疏 鄭鍔曰是三族者服所由以輕重有大宗小宗則親疏自分矣又曰嫡子當代父當門謂之門子明當為大宗而百世不遷也小宗伯掌其政令則辨親疏明嫡庶使不得以孽代宗也 徐氏音辨曰左傳襄九年盟于戲鄭六卿及大夫門子從鄭伯
  毛六牲辨其名物而頒之于五官使共奉之辨六齍之名物與其用使六宫之人共奉之辨六彝之名物以待果將辨六尊之名物以待祭祀賓客掌衣服車旗宫室之賞賜掌四時祭祀之序事與其禮
  鄭鍔曰賞賜出於人君一時之喜而宗伯掌其禮若賜上公則當以九為節若賜侯伯則以七為節之類
  若國大貞則奉玉帛以詔號大祭祀省牲眡滌濯祭之日逆齍省鑊告時于王告備于王
  大貞卜國之事卜大事必用玉帛以禮神 鄭鍔曰詔大祝使為玉幣之美名玉之號曰嘉玉帛之號曰量幣備其物嘉其名致誠盡禮於神庶乎僂句之不余欺而已
  凡祭祀賓客以時將瓚祼詔相祭祀之小禮凡大禮佐大宗伯賜卿大夫士爵則儐小祭祀掌事如大宗伯之禮大賓客受其將幣之齎
  鄭鍔曰祭祀則王以圭瓚酌鬱鬯以獻尸后以璋瓚酌而亞祼禮賓客亦送小宗伯於當祼之時送二祼以授王與后后之祼内宰贊之小宗伯特奉瓚而進使及時爾
  若大師則帥有司而立軍社奉主車若軍將有事則與祭有司將事于四望若大甸則帥有司而饁獸于郊遂頒禽
  既祭然後頒禽則大獸公之小獸私之是也
  大烖及執事禱祠于上下神⽰王崩大肆以秬鬯渳及執事涖大斂小斂帥異族而佐縣衰冠之式于路門之外
  説文浴尸曰渳謂以秬鬯浴尸使之香也
  及執事眡葬獻器遂哭之卜葬兆甫竁亦如之既葬詔相䘮祭之禮成葬而祭墓為位
  後死者合食於先祖為祔
  凡王之㑹同軍旅甸役之禱祠肄儀為位國有禍烖則亦如之凡天地之大烖類社稷宗廟則為位凡國之大禮佐大宗伯凡小禮掌事如大宗伯之儀
  徐氏音辨曰右社稷左宗廟定位也類而為位非常位也若金縢禱先王為三壇同墠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官集傳>



  欽定四庫全書
  周官集傳巻六     元 毛應龍 撰
  肆師之職掌立國祀之禮以佐大宗伯立大祀用玉帛牲牷立次祀用牲幣立小祀用牲以歲時序其祭祀及其祈珥大祭祀展犧牲繫於牢頒於職人凡祭祀之卜日宿為期詔相其禮眡滌濯亦如之祭之日表齍盛告絜展器陳告備及果築䰞相治小禮誅其怠慢者展器陳告備者展省視之也陳列也省視其器陳列而實之既訖乃告具備又曰小宗伯詔相祭祀之小禮肆師是宗伯之攷禮之小者在所相而治之
  掌兆中廟中之禁令
  鄭鍔曰凡兆中廟中禁令無所不掌則四郊四望四類之祀宗廟昭穆之禁皆使人不敢犯也
  凡祭祀禮成則告事畢
  林氏曰禮成謂自始及終其禮成矣而無虧也
  大賔客涖筵几築䰞贊祼將大朝覲佐儐共設匪罋之禮饗食授祭與祝侯禳於畺及郊大䘮大渳以鬯則築䰞令外内命婦序哭禁外内命男女之衰不中灋者且授之杖
  凡師甸用牲於社宗則為位類造上帝封於大神祭兵於山川亦如之凡師不功則助牽主車凡四時之大甸獵祭表貉則為位嘗之日涖卜來嵗之芟獮之日涖卜來嵗之戒社之日涖卜來嵗之稼若國有大故則令國人祭歲時之祭祀亦如之凡卿大夫之䘮相其禮歐陽謙之曰使禮官往相其所以治䘮之禮
  凡國之大事治其禮儀以佐宗伯凡國之小事治其禮儀而掌其事如宗伯之禮
  禮有本有文治其禮儀者禮之文也左傳昭五年公如晉自郊勞至於贈賄無失禮晉侯謂女叔齊曰魯侯不亦善於禮乎對曰是儀也不可謂禮二十五年子太叔見趙簡子簡子問揖遜周旋之禮焉大叔曰是儀也非禮也按正義曰禮是儀之心儀是禮之貎本其心謂之禮察其貎謂之儀行禮必為儀為儀未是禮故云儀非禮也此禮儀之辨肆師禮官之屬所治者禮之儀凡禮事之文物度數升降揖遜之文闗於國之大事則從其長佐賛之若事之小則專掌之如宗伯之禮
  鬱人掌祼器凡祭祀賔客之祼事和鬱鬯以實彛而陳之凡祼玉濯之陳之以賛祼事詔祼將之儀與其節凡祼事沃盥大䘮之渳共其肆器及葬共其祼器遂貍之大祭祀與量人受舉斚之卒爵而飲之
  祼説文灌祭也灌者方祭之始用鬱鬯之酒灌地降神
  鬯人掌共秬鬯而飾之凡祭祀社壝用大罍禜門用瓢齎廟用脩凡山川四方用蜃凡祼事用概凡疈事用散大䘮之大渳設斗共其釁鬯凡王之齊事共其秬鬯凡王弔臨共介鬯
  或問玉鬯秬鬯鬱鬯同異如何曰按說文鬯以秬鬯以秬釀鬱金芬芳攸服以降神増韻云秬黒黍鬯香草以黑黍米擣鬱金草取汁而煮之和釀其氣芬香調鬯故謂之秬鬯以韻文推之香草似即是鬱金草按鄭氏云秬鬯不和鬱者記曰鬱和鬯蕭和黍稷鬯自是一物陸佃云秬者百榖之華鬯者百草之英先王煮以合鬯意者所謂玉鬯者鬯以玉釀秬鬯者鬯以秬釀鬱鬯者鬯以鬱醸是所以不同歟徐氏音辨曰瓢匏也
  雞人掌共雞牲辨其物大祭祀夜呼旦以嘂百官凡國之大賔客㑹同軍旅䘮紀亦如之凡國事為期則告之時
  嘑旦警起以祭祀尤當致嚴故首言之歐陽謙之曰凡國事為期則百官請時期於上也則告之時以雞人掌警旦之事因使以時期告百官焉
  凡祭祀面禳釁共其雞牲
  鄭鍔曰釁禮之事謂物新成則必釁以除去不祥也
  司尊彞掌六尊六彞之位詔其酌辨其用與其實尊彞名見小宗伯下
  春祠夏禴祼用雞彛鳥彞皆有舟其朝踐用兩獻尊其再獻用兩象尊皆有罍諸臣之所昨也秋嘗冬烝祼用斚彛黄彛皆有舟其朝獻用兩著尊其饋獻用兩壺尊皆有罍諸臣之所昨也
  聶氏圖説曰雞彛盛明水鳥彛盛欎鬯祼並奠於神坐 應龍曰詩所謂籩豆有踐註踐陳列也 鄭司農曰獻讀為犧鄭鍔曰本戱字訛轉為獻犧與戯同音鄭明仲圖譜曰犧尊刻金牛之形於上兩犧尊一盛𤣥酒一盛醴齊象尊刻象形於上兩象尊一盛𤣥酒一盛盎齊 聶氏圖曰六尊之下皆言有罍此六罍在六尊之間以盛三酒比於六尊設之稍逺郭璞云彛卣罍皆盛酒尊罍形似壺大者受一斛 鄭明仲曰禮書言罍畫雲雷之狀然莫知雷作何狀今祭器中有作鬼伐鼓之狀此甚不經予嘗得一古罍環其腹皆有畫正如人間屋梁所畫曲水細觀之乃是雲雷相間之飾如□古雲字也象雲氣之形如 者古雷字也古文為雷象回旋之聲其銅罍之畫皆一□一 相間乃所謂雲雷之象聶氏圖曰斚彛盛明水黃彛盛鬱鬯
  凡四時之間祀追享朝享祼用虎彛蜼彛皆有舟其朝踐用兩大尊其再獻用兩山尊皆有罍諸臣之所昨也聶氏圖曰虎彛畫虎於尊盛明水蜼彛盛鬱鬯爾雅注云蜼似獮猴而大黄黑色尾長數尺似獺尾末有岐鼻露向上雨即自懸於樹以尾塞鼻或以兩指今江東人亦取養之為物㨗健 聶氏圖曰山罍一盛𤣥酒一盛盎齊 歐陽謙之曰宗廟之祭盖用九獻之禮王祼一后祼二王朝獻三后亞王朝獻四王再獻為五后亞王再獻為六尸既食後王酳尸為七后亞王酳為八諸臣又亞后酳尸為九
  凡六彞六尊之酌鬱齊獻酌醴齊縮酌盎齊涗酌凡酒脩酌大䘮存奠彞大旅亦如之
  鄭鍔曰脩即脩治之義何必改字凡酒用以酳尸則尸飲之用以獻人則人飲之必當脩治使之明潔然後可酌也
  司几筵掌五几五席之名物辨其用與其位凡大朝覲大饗射凡封國命諸侯王位設黼依依前南鄉設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加次席黼純左右玉几
  聶氏圖曰從廣八尺畫斧無柄設而不用之義 徐氏音辨曰莞蒲之細者也在地曰筵筵上曰席紛者織成以緣筵 林氏曰畫帛以為純也又曰黼純畫黼以為純也左右玉几以玉飾几設於左右也 鄭氏曰禮記禮有以多為貴者天子之席五重諸侯三重大夫再重此莞筵繅席次席乃三重何也以書考之其設席皆以敷重席為言莞筵在地不重者也繅席加於筵上盖皆重焉與莞筵為五重則與禮記之言合矣天子之席重而為五則下文諸侯之席亦重可知也
  祀先王昨席亦如之
  歐陽謙之曰祀先王昨席疑只一事盖祀先王之時受昨爵之席也
  諸侯祭祀席蒲筵繢純加莞席紛純右彫几昨席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筵國賔於牖前亦如之左彤几林氏曰承賔事之大猶承神也故筵國賔於牖前則亦如之而已儀禮鄉飲酒之禮主人在阼階賔在戸牖則此謂筵國賔於牖前者豈非設几筵於戸牖之前歟 徐氏音辨曰彤丹漆也
  甸役則設熊席右漆几
  歐陽謙之曰甸役二事也有大甸有大役鄉師之官四時之甸則以大旗致之遂人之官若起野役則以大旗致之大旗者所謂熊虎為旗也則甸役之席用熊焉亦其宜矣
  凡䘮事設葦席右素几其柏席用萑黼純諸侯則紛純每敦一几凡吉事變几凶事仍几
  聶氏圖曰經所云左右玉几者王皆立不坐設左右玉几者優至尊也祀先王惟言昨席不言几左者王憑之右者神所依詳經義則以生人几在左鬼神几在右
  天府掌祖廟之守蔵與其禁令凡國之玉鎮大寳器藏焉若有大祭大䘮則出而陳之既事藏之凡官府鄉州及都鄙之治中受而藏之以詔王察羣吏之治上春釁寳鎮及寳器凡吉凶之事祖廟之中沃盥執燭季冬陳玉以貞來歲之𡠾惡若遷寳則奉之
  鄭鍔曰始祖受命於天以有天下所傳之物守藏於府
  若祭天之司民司禄而獻民數榖數則受而藏之鄭鍔曰考小司冦之職孟冬祀司民獻民數於王王拜受之以圖國用則祭司民獻民數小司冦之職春官司祿之職缺其祭司祿之神或同司民之祭歟司民軒轅之角星司禄文昌宫之星又云下台司禄禄之言榖也故榖數則司禄之官掌之小司冦獻之王受之而登於天府受而藏之守寳鎮之所賴者在此故也然民數天所付榖數天所生以養人王者奉天牧民民榖之數藏於天府冝矣必祭司民司禄然後獻盖司民者致司命死生之神司禄者致年榖登凶之神每嵗孟冬民數與榖數多寡皆已可知於是祭其所司之神然後獻其數天府之官藏之謂夫自是而後有民以守邦有榖以養民祖廟以守藏可謂守而不失矣 林氏曰歲獻民數榖數最為致太平之要務管子曰制國以為二十一工商之鄉六士鄉十五三分其制而言之即所謂七民而五農夫二工商也先王所以為此者非他為欲等其民數榖數使之本末相當用為平嵗之經制故爾至於水旱不虞之至則必有儲蓄以待之三年耕必有一年之蓄三十年耕必有十年之儲則謂之太平故曰嵗獻民數榖數冣為太平之要務此也嘗攷古之民數實見於九官之所治九功之所歌大禹謨之於用周公書之於冊仲尼式其版孟子陳其道觀其所以諷齊梁滕魯之君與夫答宫錡之問畢戰之問者率此志之然則自古在昔先民有作其所以經綸圖度以富邦國而生萬民者其要實在乎此孰謂其可忽而不思以坐視天民之窮哉 孫氏曰知所當守而不知守之道則猶不足以守曰賢書能書曰民數榖數曰治中曰盟約皆所以守是器也不知任賢使能孰與先治其國不知憂民足食孰與翼戴厥位官府鄉州都鄙之治中所以潔持是器之法邦之大盟約所以維持是器之具皆與天府登之使與玉鎮大寳並藏庶乎繼體守文之君知所守在此不徒擁虛器以為安矣鄭鍔曰說者謂卿大夫賢能之書獻之天王王登於天府不言於此何耶徐氏以為民榖者所資以為守寳鎮之具而賢能之書特見其尊之以與寳鼎等非所以為守之之具也
  典瑞掌玉瑞玉器之藏辨其名物與其用事設其服飾歐陽謙之曰天府所藏玉鎮玉器盖古器所以為鎮者非所以為用者也典瑞所藏玉瑞玉器盖所以為用者非所以為鎮者也二官所掌自不同不必合而言之
  王晉大圭執鎮圭繅藉五采五就以朝日公執桓圭侯執信圭伯執躬圭繅皆三采三就子執榖璧男執蒲璧繅皆二采再就以朝覲宗遇㑹同于王諸侯相見亦如之瑑圭璋璧琮繅皆二采一就以頫聘
  聶氏圖曰孔義云凡圭廣三寸厚半寸剡上左右各寸半又註云尹拙議以圭鎮用五采組約中央以備失墜徐氏音辨曰瑑刻成圻鄂也
  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兩圭有邸以祀地旅四望鄭鍔曰必四圭者象天運行周徧四方神無不在之意也冬至圜丘以此祀之上帝者天之五帝為天地之佐豈其用與天同邪盖唯旅時用之祀則不用有禮神之玉又有祀神之玉蒼璧者禮神之玉也四圭有邸者祀神之玉也故蒼璧特曰禮天而四圭有邸則謂之祀天於天如此則地可知矣夏至祭地以此祀之亦以旅四望豈四鎮五嶽四瀆之神皆用哉亦旅則用祀則不用
  祼圭有瓚以肆先王以祼賔客圭璧以祀日月星辰璋邸射以祀山川以造贈賔客
  聶氏圖曰此一圭宜於六寸璧上琢出一圭長五寸色白 鄭氏圖曰日月天類也必一圭邸璧 聶氏圖曰向上謂之出半璧曰璋其璋首邪郤之今從下自邸向上總邪郤之名為剡而出也色白 應龍曰造賓客謂賓客至館時造館致稍餼納禀食也贈則使還時出郊而郊賜贈賄等以璋邸射而將之亦執以致命爾山川地類也其位在於四方而四方之諸侯所以扞内蔽外亦山川之象也
  土圭以致四時日月封國則以土地珍圭以徴守以䘏凶荒
  鄭鍔曰欲知天時則植之以觀春秋冬夏之景冬至日在牽牛景長丈三尺夏至日在東井景長尺五寸則日之行可知春分日在婁秋分日在角而月弦於牽牛東井則月之行可知謂之致者植土圭於此而使景自至此則以致四時日月也欲知地理則植之以觀東西南北之象以一寸之量知千里之逺以一分之景知百里之近封建諸侯則以此知其地之廣狹故封國即以之而度其地謂之土地者以其度地也劉氏曰聖人既立羲和之官厯象日月敬授人時又作璇璣以齊七政未以為信也乃以玉作土圭以致日月四時之景必與厯象璇璣行度符合然後寒暑分至不差
  牙璋以起軍旅以治兵守
  林氏曰牙璋琢以為牙之文有噬嗑之用焉出征也則以之起軍旅而討有罪守國也則以之治兵守而防患難
  璧羡以起度駔圭璋璧琮琥璜之渠眉疏璧琮以斂尸榖圭以和難以聘女琬圭以治徳以結好琰圭以易行以除慝
  賈氏曰玉人造此璧時應圜圜徑九寸今減廣一寸以長上下之袤一寸則上下廣有八寸故云其袤一尺而廣狹焉此璧羡天子以為量物之度
  大祭祀大旅凡賔客之事共其玉器而奉之大喪共飯玉含玉贈玉凡玉器出則共奉之
  言凡者非特大祭祀大旅大賔客之事而已
  典命掌諸侯之五儀諸臣之五等之命上公九命為伯其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皆以九為節侯伯七命其國家宮室車旗衣服禮儀皆以七為節子男五命其國家宮室車旗衣服禮儀皆以五為節王之三公八命其卿六命其大夫四命及其出封皆加一等其國家宮室車旗衣服禮儀亦如之凡諸侯之適子誓於天子攝其君則下其君之禮一等未誓則以皮帛繼子男公之孤四命以皮帛眡小國之君其卿三命其大夫再命其士一命其宮室車旗衣服禮儀各眡其命之數侯伯之卿大夫士亦如之子男之卿再命其大夫一命其士不命其宮室車旗衣服禮儀各眡其命之數
  林氏曰先王之時典命之職脩而命數之所以加者上不可以偪下下不可以僣上後世采菽之詩作以思古其言曰樂只君子天子命之而春秋之書來錫命以示譏則典命所掌詎可廢哉
  司服掌王之吉凶衣服辨其名物與其用事王之吉服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則衮冕享先公饗射則鷩冕祀四望山川則毳冕祭社稷五祀則希冕祭羣小祀則𤣥冕凡兵事韋弁服眡朝則皮弁服凡甸冠弁服凡凶事服弁服凡弔事弁絰服聶氏圖曰大裘者黒羔裘鄭鍔曰先公比先王為尊享先王以九章而享先公以七章者非以為先王有天下而禮隆先公為諸侯而禮殺良由其所服者七章之鷩冕故王亦服以祭不敢以冕服臨之也
  凡䘮為天王斬衰為王后齊衰王為三公六卿錫衰為諸侯緦衰為大夫士疑衰其首服皆弁絰大札大荒大烖素服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侯伯之服自鷩冕而下如公之服子男之服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孤之服自希冕而下如子男之服卿大夫之服自𤣥冕而下如孤之服其凶服加以大功小功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如大夫之服其凶服亦如之其齊服有𤣥端素端凡大祭祀大賔客共其衣服而奉之大䘮共其復衣服歛衣服奠衣服廞衣服皆掌其陳序
  聶氏圖曰斬者不緝也齊者緝也
  典祀掌外祀之兆守皆有域掌其禁令若以時祭祀則帥其屬而脩除徴役于司隸而役之及祭帥其屬而守其厲禁而蹕之
  外祀國外之祀在四郊如四望四類與丘陵墳衍之屬皆是也
  守祧掌守先王先公之廟祧其遺衣服藏焉若將祭祀則各以其服授尸其廟則有司脩除之其祧則守祧黝堊之既祭則藏其隋與其服
  鄭氏曰脩除黝堊互言之有司恒主脩除守祧恒主黝堊
  世婦掌女宮之宿戒及祭祀比其具詔王后之禮事帥六宮之人共齍盛相外内宗之禮事大賔客之饗食亦如之大䘮比外内命婦之朝莫哭不敬者而苛罰之凡王后有𢷎事於婦人則詔相凡内事有逹於外宮者世婦掌之
  拜說文本作𢷎從手□□音忽進趨之疾也故拜從之
  内宗掌宗廟之祭祀薦加豆籩及以樂徹則佐傳豆籩賔客之饗食亦如之王后有事則從大䘮叙哭者哭諸侯亦如之凡卿大夫之䘮掌其弔臨
  外宗掌宗廟之祭祀佐王后薦玉豆眡豆籩及以樂徹亦如之王后以樂羞齍則賛凡王后之獻亦如之王后不與則贊宗伯小祭祀掌事賓客之事亦如之大䘮則叙外内朝莫哭者哭諸侯亦如之
  内宗是同姓之女外宗是異姓之女賔客之饗食亦如之者鄭鍔曰賔客之禮亦如祭祀故其薦其佐皆然也
  冢人掌公墓之地辨其兆域而為之圖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為左右凡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士居後各以其族凡死於兵者不入兆域凡有功者居前以爵等為丘封之度與其樹數大䘮既有日請度甫竁遂為之尸
  劉氏曰死於兵者不入兆域謂如管叔蔡叔之類自絶於先王故棄之而不入域也以其忠義而死於王者則謂之有功既入兆域又居前列所以勸也
  及竁以度為丘隧共䘮之窆器及葬言鸞車象人及窆執斧以涖遂入藏凶器正墓位蹕墓域守墓禁凡祭墓為尸凡諸侯及諸臣葬於墓者授之兆為之蹕均其禁隧說文墓道也謂掘地通道以葬
  墓大夫掌凡邦墓之地域為之圖令國民族葬而掌其禁令正其位掌其度數使皆有私地域凡爭墓地者聽其獄訟帥其屬而廵墓厲居其中之室以守之
  鄭氏曰厲塋限遮列處劉氏曰謂外域為遮列防盜賊及牛羊也
  職䘮掌諸侯之䘮及卿大夫士凡有爵者之䘮以國之䘮禮涖其禁令序其事凡國有司以王命有事焉則詔賛主人凡其䘮祭詔其號治其禮凡公有司之所共職䘮令之趣其事
  劉氏曰職䘮掌諸侯卿大夫之䘮禮也是以五服有制尊卑異儀殯歛虞祔葬祭禭含百禮皆有定法不可過也故曰以國之䘮禮涖其禁令序其事
  大司樂掌成均之灋以治建國之學政而合國之子弟焉凡有道者有德者使教焉死則以為樂祖祭於瞽宗鄭鍔曰凡建國必立學學必立政政者教養之方勸沮之術也必掌成均之灋以治之者盖大司樂所掌樂也周人於成均之中教樂德樂語樂舞則成均乃習樂之所大司樂所掌者樂官之灋以治學政則於他學之灋無與可知或問學校之教莫備於周而其制不見於周禮㩀祭義云天子設四學豈周制與祭義本注四學謂周四郊之虞庠也山堂章氏云天子大學在内者三小學在外者一虞庠是也又按陸氏禮象據大戴禮賈誼之説則以東學為東序南學為成均西學為瞽宗北學為上庠大學為辟雍此五學在内者皆大學也愚曰按陳氏禮書據祭義之說周設四代之學以為辟雍居中要知周之學大率與明堂不相逺辟雍回環皆水故入東學入西學入南學入北學王國之學在公宮南之左乃是在門左此是通上下之制相附近庶人之學在二十五家之閭塾亦然若在郊者亦在郊門之南也所以便入學者之往來爾按大胥職云春入學舍采合舞秋頒學合聲頒分也周五學之制辟雍居中南成均北上庠東東序西瞽宗學禮處瞽宗學書處上庠學干戈處東序學樂處成均此周制也
  以樂徳教國子中和祗庸孝友
  程子曰不偏之謂中
  以樂語教國子興道諷誦言語
  鄭鍔曰國子者異時為公卿大夫奉命周旋出入專對之人也一語一言不可以不和故以樂而教之
  以樂舞教國子舞雲門大卷大咸大磬大夏大濩大武鄭鍔曰國子者將使之奉祭祀待賔客揖讓升降以行禮者也容儀不可以不中節故教之以舞熊氏曰周人備六代之舞雲門大卷黄帝樂雲門象氣出入周人冬至舞之以祀天神大咸莊周吕氏春秋白虎通皆云黄帝樂陳氏樂書云堯修而用之堯作大章復修用咸池以備樂愚按周禮于堯不稱大章而稱大咸猶周人不獨教周之大舞而教六樂貴備也咸池象地水周遍周人夏至舞之以祭地示大㲈舜樂㲈紹也元命包云舜之民樂其紹堯之業舜齊七政肇十有二州故周人舞之以祀四望司中司命風師雨師大夏禹樂夏大也元命包云禹能大堯舜之德禹平水土故周人舞之以祭山川大濩一曰韶濩湯樂呂氏春秋曰湯命伊尹作大濩歌晨露韓詩外傳曰湯作大濩宮聲使人温良而寛大商聲使人方亷而好義角聲使人惻隠而仁愛徴聲使人樂養而好施羽聲使人恭儉而好禮濩護也湯之寛仁能救䕶生民故周人舞之以享姜嫄大武記曰武始而北出再成而滅商三成而南四成而南國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六成復綴以崇天子元命包云文王時樂盖武王成其武功傳云武王以黄鍾布牧野之陣歸以太簇無射
  以六律六同五聲八音六舞大合樂以致鬼神示以和邦國以諧萬民以安賔客以説逺人以作動物
  賈氏曰案律厯志黄鍾為天統律長九寸林鍾為地統律長六寸大簇為人統律長八寸又云十二管相生八八上生下生盡為中呂隂陽生於黄鍾始於左旋八八為位者假令黄鍾生林鍾是歴八辰自此以下皆然是八八為位盖象八風也朱氏曰黄鍾最濁而應鍾極清所以旋相為宮而接其聲之上下王昭禹曰宮商角徴羽所謂五聲也朱氏曰宮最濁而羽極清所以協歌之上下林氏曰大合樂所謂六律六同五聲八音無不備也 歐陽氏曰此總言樂之功用也鄭氏謂偏用六代之樂無所考據下文降神之樂則六變八變九變是也享祀之樂則分樂而序之以下是也何所一處作樂而合之哉盖用樂非一所而見功效亦非一時也
  乃分樂而序之以祭以享以祀乃奏黄鍾歌大呂舞雲門以祀天神乃奏太簇歌應鍾舞咸池以祭地示乃奏姑洗歌南吕舞大㲈以祀四望乃奏㽔賔歌函鍾舞大夏以祭山川乃奏夷則歌小呂舞大濩以享先妣乃奏無射歌夾鍾舞大武以享先祖凡六樂者文之以五聲播之以八音凡六變者一變而致羽物及川澤之示再變而致臝物及山林之示三變而致鱗物及丘陵之示四變而致毛物及墳衍之示五變而致介物及土示六變而致象物及天神
  鄭鍔曰樂一成為變 劉氏曰索鬼神而致百物則變六代之樂各隨其方用其律而宮者也故五變而五蟲可得而致五土之示可得而禮六變而後象物可來天神可降 鄭鍔曰樂作於此物應於彼雖聖人亦安能限其一變二變之時也亦意其來格遲速之期不過如此而已苟執文以求其必然則迂偽而不經也八蜡之祭飛走浮沉髙下尊卑之神悉索而祭之以見仁之至義之盡也
  凡樂圜鍾為宫黄鍾為角太簇為徴姑洗為羽靁鼓靁鼗孤竹之管雲和之琴瑟雲門之舞冬日至於地上之圜丘奏之若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可得而禮矣
  圜鍾即夾鍾也徐氏音辨曰夾鍾而謂之圜鍾以為天宫天體圜也以理推之天積陽以成體故其角徴羽用三陽之律何也六律配乾故黄鍾為初九大簇為九二姑洗為九三㽔賔為九四夷則為九五無射為上九六同配坤故林鍾為初六南呂為六二應鍾為六三大呂為六四夾鍾為六五中呂為上六求天宫之類而以黄鍾太簇姑洗為角徴羽則乾初九九二九三之三陽也王氏曰此樂無商者祭尚柔商堅剛也雷鼓雷鼗皆八面鼗如鼔而小持其柄摇之旁耳還自擊孤竹竹特生者雲和山名 劉氏曰六變者雲門之樂一終
  凡樂函鍾為宮太簇為角姑洗為徴南呂為羽靈鼓靈鼗絲竹之管空桑之琴瑟咸池之舞夏日至於澤中之方丘奏之若樂八變則地示皆出可得而禮矣
  徐氏音辨曰林鍾而謂之函鍾以其為地宮地容也地以資生為功故其角徴羽用相生之律何也凡律起於黄鍾九寸其三分益一為上生三分損一為下生黄鍾下生林鍾林鍾上生太簇太簇下生南呂南呂上生姑洗姑洗下生應鍾應鍾上生蕤賔蕤賔下生大呂大呂上生夷則夷則下生夾鍾夾鍾上生無射無射下生中呂求地宫之類而以太簇姑洗南吕為角徴羽則以函鍾生太簇太簇生南呂南呂生姑洗故也劉氏曰咸池之樂盖八變而一終
  凡樂黄鍾為宮大呂為角太簇為徴應鍾為羽路鼓路鼗隂竹之管龍門之琴瑟九德之歌九㲈之舞於宗廟之中奏之若樂九變則人鬼可得而禮矣
  徐氏音辨曰黄鍾為人宫人道交功勲成故其角徴羽用相合之律何也相生如子母相合如夫婦以呂配律為合若黄鍾大呂之合姑洗南呂之合蕤賔函鍾之合夷則小呂之合無射夾鍾之合太簇應鍾之合故也王氏曰聲陽也以隂竹則隂和於陽所以致鬼劉氏曰九韶者韶九變而一終書曰簫韶九成鳯凰來儀是也
  凡樂事大祭祀宿縣遂以聲展之
  鄭鍔曰先王之於祭祀也將以格神示必假聲音之美也
  王出入則令奏王夏尸出入則令奏肆夏牲出入則令奏昭夏帥國子而舞
  鄭鍔曰祭祀之節有王出入之時尸出入之時牲出入之時皆當奏夏所當奏之樂皆有以令之則樂之序不爽而所奏各得其冝矣有九夏此所奏者三夏王大也樂章之大者也王始祭而入廟門訖祭而出廟門皆奏王夏盖歌王之徳為其大也始迎尸而入終迎尸而出皆奏肆夏尸者先祖之象也肆遂也安也王昭禹曰直而自遂謂之肆尸以象神奏肆夏以樂之欲其神之安肆也二祼之後王出迎牲入而告碩乃出而殺之皆奏昭夏昭明也明祖宗有碩大之德故用是牲也 劉氏曰九夏乃有聲無辭者或問大司樂九夏注疏以為頌詩篇臨江劉氏不取其説何邪曰歐陽謙之辨之當矣劉氏曰鍾師擊鍾鼔奏九夏鄭賈皆以九夏為頌詩之篇左傳金奏肆夏之三工歌文王之三肆夏云金奏文王云工歌則夏非頌篇明矣然則九夏者乃有聲無辭者歐陽謙之曰朱氏華黍詩傳云鄉飲酒禮鼓瑟而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然後笙入堂下磬南北面立樂南陔白華華黍燕禮亦鼓瑟而歌鹿鳴四牡皇華然後笙入立於縣中奏南陔白華華黍然則曰笙曰樂曰奏而不言歌則有聲而無詞明矣以此攷之則肆夏之義臨江劉氏之說誠足以明注疏之謬而袪强引頌詩之惑矣
  大饗不入牲其他皆如祭祀
  鄭鍔曰饗賔無迎牲之理不迎牲則不奏昭夏惟此與祭祀不同爾祭有入牲之禮告博碩肥腯又以告幽全以盡祀先之心也賔客之來隨命數以致禮禮主人不當告於賔客故無迎牲之事然先王之待賔客如待神明故其他皆得而同焉
  大射王出入令奏王夏及射令奏騶虞詔諸侯以弓矢舞
  歐陽氏曰王之出射禮畢而出於虞庠也王之入將行射禮而入於虞庠也
  王大食三宥皆令奏鍾鼔王師大獻則令奏愷樂凡日月食四鎮五嶽崩大傀異烖諸侯薨令去樂大札大凶大烖大臣死凡國之大憂令弛縣凡建國禁其淫聲過聲凶聲慢聲大䘮涖廞樂器及葬藏樂器亦如之膳夫云以樂宥食是常食也鍾鼔樂器之大所以稱大食之禮也



  欽定四庫全書
  周官集傳卷七     元 毛應龍 撰
  樂師掌國學之政以教國子小舞凡舞有帗舞有羽舞有皇舞有旄舞有干舞有人舞
  聶氏圖曰帗列五采繒為之有秉舞者所執羽舞師註曰析白羽為之宛丘詩曰無冬無夏值其鷺羽值者持也鷺翿之翳謂舞者所持以指麾又蔽翳其身也形如帗鄭司農曰干舞者兵舞劉氏曰謂執干盾以為武舞也人舞者手舞劉氏曰謂使人效四夷來王之舞也
  教樂儀行以肆夏趨以采薺車亦如之環拜以鍾鼓為節
  鄭鍔曰此皆王出迎賓之時所奏名曰肆夏則以安肆為義行則緩而安肆也名曰采薺則以齊速為義趍則急而齊速也在堂則賓已近故速若在車上則行趍然亦在車而謂之行謂之趍者盖言所奏之遲速與行趍時無異也又曰環拜盛禮鍾鼓盛樂也禮之盛者必用盛樂也
  凡射王以騶虞為節諸侯以貍首為節大夫以采蘋為節士以采蘩為節
  鄭鍔曰射者何以聽何以射盖言應節之難也天子五節以聽四節以射其詩則騶虞也諸侯三節以聽四節以射其詩則貍首也大夫士一節以聽四節以射詩則采蘋采蘩也 按射儀注云騶虞采蘋采蘩詩篇名貍首逸
  凡樂掌其序事治其樂政凡國之小事用樂者令奏鍾鼓凡樂成則告備詔來瞽臯舞及徹帥學士而歌徹令相饗食諸侯序其樂事令奏鍾鼔令相如祭之儀燕射帥射夫以弓矢舞樂出入令奏鍾鼔凡軍大獻教愷歌遂倡之凡䘮陳樂器則帥樂官及序哭亦如之凡樂官掌其政令聽其治訟
  歐陽氏曰凡聲音之正否器物之備缺時節之先後舞列之謹怠凡屬於樂事者無非樂政也則無非樂師之所當治矣鄭鍔曰國之小事或有當用樂者令奏樂者鍾鼓不當用者不令之則不敢奏也
  大胥掌學士之版以待致諸子春入學舎采合舞秋頒學合聲
  鄭鍔曰入學頒學均謂之學也一字之義分而為經㫖不然也質之月令春入學合舞秋入學習吹之以為入學頒學者無二義皆學宫也盖周家建五學其中謂之辟雍水南曰成均水北曰上庠水東曰東序水西曰瞽宗春令學士始入學所以學於辟雍也總處於此以觀其能然後分而處之至秋則所觀者以知其能否矣於是分而處之冝學禮者處之瞽宗冝學書者處之上庠宜學干戈者處之東序宜學樂者處之成均非惟不分學士為二義又合周家立學之制也
  以六樂之㑹正舞位以序出入舞者比樂官展樂器歐陽謙之曰當合樂之時掌樂之官欲其俱在焉作樂之器欲其俱備焉故湏此展省之然後可以作樂也必大胥比之展之何也大胥掌習舞者此之合樂其為學士習舞而設故耶
  凡祭祀之用樂者以鼓徴學士序宫中之事
  鄭鍔曰如當用樂則鳴鼔以召學士記曰大昕鼔徴以警衆也歐陽氏曰大胥所職盖無與於宫中而云宫中之事竊意宫字當為官字序官中之事序次其一官所掌之事也士師云掌官之政令與此意同
  小胥掌學士之徴令而比之觵其不敬者巡舞列而撻其怠慢者正樂縣之位王宫縣諸侯軒縣卿大夫判縣士犆縣辨其聲凡縣鍾磬半為堵全為肆
  大師掌六律六同以合隂陽之聲陽聲黄鍾太簇姑洗蕤賓夷則無射隂聲大吕應鍾南吕函鍾小吕夾鍾鄭鍔曰陽律則順而左旋隂吕則逆而右轉進陽退隂故迎而與之合也大師以十二管吹而求其合方其未得所合則陽自為陽隂自為隂樂聲無自能合及其吹而合之則黄鍾與大吕配大簇與應鍾合姑洗奏而南吕應蕤賓奏而林鍾從由是天地神人皆可得而感動之六吕亦名六同謂同乎陽也又名六間謂間於六陽之間也
  皆文之以五聲宫商角徴羽皆播之以八音金石土革絲木匏竹
  鄭鍔曰六律六同已合則必以五聲文之易曰物相雜故曰文言用五聲以相雜使如錦綉之成文也司馬氏樂書註曰宫弦最大用八十一絲聲重而尊故為君商是金金為决斷臣事也弦用七十二絲次宫如臣次君也角弦用六十四絲聲居宫羽之中比君為劣比事為優故云清濁中民之象徴屬夏夏時生長萬物皆成形體事亦有體故配事弦用五十四絲羽為水最清物之象弦用四十八絲或問六律六同相合相生之義鄭鍔曰黃鍾者言陽𰚾始萌於黃泉之宫施布種地也大吕言陽𰚾大旅助乎陽以牙物也大蔟言陽𰚾大族出乎地也夾鍾言夾助乎陽以宣乎種物也亦謂之圜鍾以為圜丘之樂宫取天體之圓以言之也小吕言隂𰚾旅助乎陽始萌而尚小亦謂之中吕言至此地為隂陽之中處也蕤繼也賓尊也言陽氣𨗳隂𰚾而生養萬物也函鍾即林鍾也林君也君氣繼陽君主種物也又謂之函鍾言地道之能包容也夷則言陽𰚾正法度使隂夷則傷物也南吕言隂𰚾助陽而任成萬物也南任也又言南方之功成於此也無射言陽𰚾成物終而復始無有厭射應鍾言隂氣應無射而閉藏種物也
  教六詩曰風曰賦曰比曰興曰雅曰頌以六德為之本以六律為之音
  歐陽氏曰教六詩未必即是教之歌詩也以風賦比興雅頌之義教之爾故瞽矇以歌詩為職而不知其義得無如齊髙厚之歌詩不類者乎
  大祭祀帥瞽登歌令奏擊拊下管播樂器令奏鼔𣌾大饗亦如之大射帥瞽而歌射節大師執同律以聽軍聲而詔吉㐫大䘮帥瞽而廞作匶諡凡國之瞽矇正焉林氏曰堂上之樂以歌為主故謂之升歌堂下之樂以管為主故謂之下管
  小師掌教鼔鼗柷敔塤簫管絃
  孔氏曰柷以合樂敔以止樂 聶氏圖曰爾雅註云簫二十三管風俗通云舜作簫以象鳯翼
  大祭祀登歌擊拊下管擊應鼔徹歌大饗亦如之大喪與廞歐陽氏曰擊拊應鼔歌三事小師之職也以登歌下管徹為節也大饗亦如之從登歌擊拊下管擊應鼔徹歌皆如祭祀之時也
  凡小祭祀小樂事鼓𣌾掌六樂聲音之節與其和歐陽氏曰𣌾所以引樂也大祭祀大饗大師鼔𣌾以引樂小祭祀小樂事則小師鼓𣌾以引樂
  瞽矇掌播鼗柷敔塤簫管絃
  鄭鍔曰古之王者作樂必欲審聽其音非好樂也盖將以知政爾聽必使矇瞍者謂其收視於内不亂於外聽必審也然人而無見乃廢疾也使其以疾而見廢則先王之所不忍者是故閽者使守門刖者使守積聾者使司視而瞽者使司聽兹又不忍棄人之仁心也
  諷誦詩世奠繫鼓琴瑟
  鄭鍔曰諷誦詩及世奠繫則鼔琴瑟以颺之使聽者既聞其聲又逹其意當諷誦而鼓琴所以平和君心也其心和平則聞規戒不惟不怒且又樂而無倦也或謂先王使公卿大夫各致其規警諷諌非不足以聞過彼微而樂工乃使之諷誦古時及世帝繫耶愚謂得於言則其聽也未必審得於樂則其聞也入必深所樂在是所聞必詳因恱樂之時得規戒之益其效㨗於卿大夫之諫非以為朝廷百辟無能誦前代之事以論興衰也所謂瞽矇誦詩之諫見於此矣
  掌九德六詩之歌以役大師
  鄭鍔曰九德之歌夏書九功之可歌者也六詩之歌風賦比興雅頌之聲節以役大師聽從其令也
  眡瞭掌凡樂事播鼗擊頌磬笙磬
  鄭鍔曰樂工用瞽矇三百人故用眡瞭亦用三百人以扶之其眡明瞭又明者也播鼗本瞽矇事為其無目故眡瞭先播之使聞皆言播鼗盖有先後也又曰列於東方謂之笙磬東物生之地取物所由生之義列於西方謂之頌磬西物成功可歌之義眡瞭或擊其東或擊其西
  掌大師之縣凡樂事相瞽
  鄭鍔曰大師知音然目不明於眡故為之正其序又曰相瞽矇以升堂
  大䘮廞樂器大旅亦如之賔射皆奏其鍾鼓鼜愷獻亦如之
  歐陽氏曰賔射皆奏其鍾鼓言皆則賔客與射為両事言其則鍾鼓眡瞭自作也凡樂事有令之者又有奏之者又有作之者經中言奏皆是舉起引發而使他人作之之意
  典同掌六律六同之和以辨天地四方隂陽之聲以為樂器凡聲髙聲䃂正聲緩下聲肆陂聲㪚險聲斂逹聲嬴㣲聲韽回聲衍侈聲筰弇聲鬱薄聲甄厚聲石鄭鍔曰律呂之數皆起於黃鍾因黃鍾之數以求長短多少則律呂由是生矣律呂不和則聲必至於不和而制氣則為聲之病是故有大髙大正或䃂或緩之失器莫大於鍾於是言鍾之病鄭鍔曰形謂偏陂則其聲㪚而不収又曰十二辰零鍾其不甚圜
  凡為樂器以十有二律為之數度以十有二聲為之齊量凡和樂亦如之
  鄭鍔曰用十二律以為之度數則長短多寡由此而生用十二聲以為之齊量則大小輕重由此而准或厚或薄或髙或下由數度之不審也以是病而求之得其聲矣或侈或弇或達或回由齊量之或差也以是病而求之得其制矣如是而為樂器和焉
  磬師掌教擊磬擊編鍾教縵樂燕樂之鍾磬
  鄭鍔曰先儒謂磬為四方之音又以磬音為象萬物之成盖六秋之音為至清也惟清故難調䕫特以擊石拊石百獸乃率舞詩人特曰依我磬聲此所以設磬師以教其擊之之法
  凡祭祀奏縵樂
  杜子春云縵讀為怠慢之慢縵者雜聲比朝祭為慢縵非正聲祭祀亦奏縵樂將以安神示之懽心也
  鍾師掌金奏凡樂事以鍾鼓奏九夏王夏肆夏昭夏納夏章夏齊夏族夏祴夏驁夏凡祭祀饗食奏燕樂凡射王奏騶虞諸侯奏貍首卿大夫奏采蘋士奏采繁掌鼙鼓縵樂
  鄭鍔曰鍾之名有鏄有鏞而又有編鍾編鍾十有六為一虡小胥正其位磬師教其擊者也鏞則十二辰之鍾書所謂笙鏞以間典同則辨其聲者也鍾師掌鳴鍾以奏樂故曰掌金奏叩之大小鳴之大小鏘鏘喈喈為樂之盛故奏九夏必擊之歐陽氏曰左傳襄四年曰金奏肆夏之三工歌文王之三文王而曰工歌是有詩而可歌者也肆夏而曰金奏是徒有其聲可以金奏而無詩可歌明矣九夏之樂其所謂金奏之樂乎後世承訛習舛而以諸夏為詩篇也
  笙師掌教龡竽笙塤籥簫箎篴管舂牘應雅以教祴樂聶氏曰諸管參差亦如鳥翼聶氏圖曰笛者滌也所以滌蕩邪穢也 徐氏音辨曰築地曰舂樂記曰迅疾以雅疏云雅樂名舞者迅疾奏此雅器以節之也
  凡祭祀與饗射共其鍾笙之樂燕樂亦如之大䘮廞其樂器及𦵏奉而藏之大旅則陳之
  歐陽氏曰或不用備樂只用鍾與笙也
  鎛師掌金奏之鼓凡祭祀鼓其金奏之樂饗食賔射亦如之軍大獻則鼓其愷樂凡軍之夜三鼜皆鼓之守鼜亦如之大䘮廞其樂器奉而藏之
  歐陽謙之曰凡軍之夜三鼜盖鼓人軍旅夜鼓鼜是也皆鼓之盖鎛師以鼔警發鼓人鼔之也守鼜者盖掌固所謂夜三鼜以號戒是也亦如之亦如軍旅三鼜皆先鎛師鼔之而後有鼔鼜者也
  韎師掌教韎樂祭祀則帥其屬而舞之大饗亦如之鄭鍔曰或謂四夷之樂東方曰韎南方曰任西方曰侏離北方曰禁韎東方之樂名設官以掌之何也愚以象胥之官推之象胥譯四夷之語者也其文曰東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䪘北方曰譯以是知周家之德能致四夷明矣至於樂則止有韎師竊以三方之樂不作於祭祀之時而東夷之樂為近正故奏之也何則東夷孔子之所欲居且為箕子之國則其樂有中國之氣可知不然何獨設官以教之歟祭祀舞韎樂明其得逺夷之懽心以祀其先王大饗亦舞之示諸侯以逺夷向化歌舞聖德如此則為諸侯者可不奉王命乎
  旄人掌教舞㪚樂舞夷樂凡四方之以舞仕者屬焉鄭鍔曰樂師所教凡六而旄舞居其一攷之於經或用之社稷或用之山川旱暵獨旄舞無所考掌觀掌四夷之樂凡有三官曰韎師曰旄人曰鞮鞻氏作四夷之樂當從其國之舊不變其俗所尚立韎師則所服者赤韋示不變其所服也立旄人則所執者牛尾示不變其所執也立鞮鞻氏則所履者革示不變其所履也
  凡祭祀賔客舞其燕樂
  鄭鍔曰祭祀賔客作燕樂之時旄人則用其所習之㪚樂夷樂而舞之也
  籥師掌教國子舞羽龡籥祭祀則鼔羽籥之舞賔客饗食則亦如之大䘮廞其樂器奉而蔵之
  歐陽氏曰鼔羽籥之舞亦當如鼔金奏之類使之聽鼓聲而為舞之節也
  籥章掌土鼔豳籥中春晝擊土鼓龡豳詩以逆暑中秋夜迎寒亦如之
  鄭鍔曰周之先公開國於豳教民稼穡與夫為寒暑之事備於七月詩而謂之豳風至於成王王業大備念其祖務農之勤教民之悉凡四時所行皆以豳詩從事故用豳籥名官殆由齊竽趙瑟秦缶皆其國之所尚也以籥而吹豳詩殆猶瑟之曲笛之弄也然所掌者乃用土鼓土鼓伊耆氏之樂也伊耆氏即神農始教民畊者也周人以先世開國以農不敢忘土事之始由是設籥章之官專掌土鼓而用豳國之籥所吹皆豳國之音不忘本也
  凡國祈年于田祖龡豳雅擊土鼓以樂田畯
  朱氏詩傳曰周禮所謂豳雅王氏謂亡之或疑即楚茨以下四篇是楚茨信南山甫田大田也歐陽氏曰田畯之義當從爾雅為正或以為先教田者或以為田大夫未必經意也 鄭鍔曰祈年吹豳雅雅者正也
  國祭蜡則龡豳頌擊土鼔以息老物
  朱氏詩傳曰豳頌擊土鼔以息老物王氏以為亡之或疑即思文臣工噫嘻豐年載芟良耜等篇未知是否或問杜氏引郊特牲蜡祭十二月鄭氏謂十二月建亥之月賈氏取月令為證如何曰周以建子為正而月數未嘗改七月之詩月數皆夏時也孟冬祈來年亦猶社曰卜來嵗所以重嵗事而為早計爾
  鞮鞻氏掌四夷之樂與其聲歌祭祀則龡而歌之燕亦如之
  鄭鍔曰祭祀用之以樂神示燕樂用之以明盛德之所致也
  典庸器掌蔵樂器庸器
  鄭鍔曰庸器者紀功之器也經曰民功曰庸樂器則國家所自造之器而庸器者則王者有救民之功然後得此器二器雖在所蔵而所以示後世者以救民之功為主祖先傳之後世以為榮子孫守而不墜以為之寳故特以名官也
  及祭祀帥其屬而設筍虡陳庸器饗食賔射亦如之大䘮廞筍虡
  爾雅云木謂之虡所以挂鍾磬案韻虡或作簴 鄭鍔曰樂器必用筍虡以縣之此以掌蔵樂器為職故凡祭祀時則帥其八十人之屬以設筍簴然但設而不掌其縣所當陳者庸器爾陳於祭祀之時以表先王有功能得此器子孫能守以奉祀也陳於饗食賔射以彰先王之功可服諸侯且以為國之華也
  司干掌舞器
  歐陽氏曰名官以司干而以掌舞器為職則所謂干戚羽籥之具宜無所不掌矣
  祭祀舞者既陳則授舞器既舞則受之賔饗亦如之大䘮廞舞器及葬奉而蔵之
  歐陽謙之曰祭祀之時必待舞者皆陳列就位而後以其器授之貴其整肅也
  大卜掌三兆之灋一曰玉兆二曰瓦兆三曰原兆其經兆之體皆百有二十其頌皆千有二百掌三易之灋一曰連山二曰歸蔵三曰周易其經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
  朱氏曰周代名也其卦本伏羲所畫而有交易變易之義故謂之易其辭則文王周公所繫故繫之周變易便是流行底交易便是對待底
  掌三夢之灋一曰致夢二曰觭夢三曰咸陟
  歐陽謙之曰三夢之法皆占夢之書也
  其經運十其别九十
  鄭鍔曰其經運十占夢之正法有十也一運而九變十運而九十變故經運十其别九十也十運者夢之運變也精神之運心術之動然後見於夢故三夢占書名之曰運或問大卜云其經運十鄭氏注改運為煇之說何如曰此經言掌夢之法故鄭說為非 鄭鍔曰視祲有十煇之法此日旁之氣十煇者日之輝光也十運者夢之運變也安有改運字以為虛邪
  以邦事作龜之八命一曰征二曰象三曰與四曰謀五曰果六曰至七曰雨八曰瘳以八命者贊三兆三易三夢之占以觀國家之吉凶以詔救政
  鄭鍔曰使掌北門之管而或誘秦以伐鄭約晋伐狄而或有二心於狄則人不可以輕與謀者始剏議以立事吉凶悔吝由動乃生作内作外吉凶不一則謀事之始宜致其審果者進退未决而求其决也當斷不斷或有受其亂之悔宜進不進或失投機之㑹則行事之不果爾至者㑹言近止而人或過期欲有所往而道或不通
  凡國大貞卜立君卜大封則眡髙作龜大祭祀則眡髙命龜凡小事涖卜國大遷大師則貞龜凡旅陳龜凡䘮事命龜
  鄭鍔曰涖卜尊者之職也事既小則大卜尊矣其涖之宜哉
  卜師掌開龜之四兆一曰方兆二曰功兆三曰義兆四曰弓兆
  鄭鍔曰以理推之方兆者言占四方之事也漢武發易而占知神馬當從西北來非占四方之事乎功兆者占立功之事也楚司馬子魚卜戰令龜曰鮒也以其屬死之楚師繼之尚大克之非占立功之事乎義兆者占義之事也南蒯筮得黃裳元吉惠伯曰忠信之事則可不然必敗非占行義之事乎弓兆者弓有射意故後世有覆射法東方朔射守宫跂跂縁壁之語非有覆射之事乎卜師眡龜而得之兆象乃開出其書如書所謂啓籥見書也 愚按四兆之義不可彊為之説姑記所聞以俟知者
  凡卜事眡髙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火以作龜致其墨凡卜辨龜之上下左右隂陽以授命龜者而詔相之
  鄭鍔曰凡卜必以龜骨可灼之髙處眡於涖卜之人乃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熾其火以發作其龜兆而致其墨致龜食墨則有吉凶可占
  龜人掌六龜之屬各有名物天龜曰靈屬地龜曰繹屬東龜曰果屬西龜曰靁屬南龜曰獵屬北龜曰若屬各以其方之色與其體辨之凡取龜用秋時攻龜用春時各以其物入於龜室上春釁龜祭祀先卜若有祭祀則奉龜以往旅亦如之䘮亦如之
  賈氏曰春時風氣燥達之時也
  菙氏掌共燋契以待卜事
  徐氏音辨曰莊子爝火不息亦作燋燋所以持然火也
  凡卜以明火爇燋遂龡其焌契以授卜師遂役之徐氏音辨曰爇燒也
  占人掌占龜以八簭占八頌以八卦占簭之八故以眡吉凶
  鄭氏曰卜筮皆當占特言掌占龜說者引左傳筮短龜長不如從長之言謂掌占夢者專以龜為斷也愚謂卜筮各立一官占人專掌占龜筮人專掌占筮各不相干晉獻卜驪姬卜人知其不可從長之言有為而發豈曰專以龜為斷乎以八筮占八頌事有先以蓍而筮者則又兆之於龜兆之頌也以八卦占簭之八故事有先用龜以卜者則又卜之於筮之辭也筮有九此言八筮亦云八故盖所筮之八事曰征曰象與謀果至雨瘳也謂之八命亦云八筮亦云八故亦因八事之故乃有八筮乃占於頌頌有千二百而以八頌為占者盖所筮之事有偶於八頌相符者則從而占之於千二百中之八也至於用龜以卜既成八卦又參之筮以占之其所占者此八故爾然則占人既用卜又參用筮也
  凡卜簭君占體大夫占色史占墨卜人占坼凡卜簭既事則繫幣以比其命歲終則計其占之中否
  鄭鍔曰墨龜所食之墨也
  簭人掌三易以辨九簭之名一曰連山二曰歸藏三曰周易九簭之名一曰巫更二曰巫咸三曰巫式四曰巫目五曰巫易六曰巫比七曰巫祠八曰巫參九曰巫環以辨吉凶
  劉氏曰予謂九筮之名而以辨吉凶則不可以巫為筮矣此乃前世通於占者九人其遺法存於書可傳者也古者卜筮之官通謂之巫更咸式目等皆其名者也巫咸見於他書多矣易疑為陽所謂巫陽也其他則未聞雖未聞不害其為有也
  凡國之大事先簭而後卜上春相簭凡國事共簭或問筮人先筮而後卜鄭氏云於筮之凶則止不卜集傳不載何耶曰賈氏云曲禮曰卜筮不相襲若筮不吉而又卜是卜襲筮故筮凶則止不卜按洪範云龜從筮逆又云龜筮共違於人觀此則筮不吉而又卜不嫌其為先筮後卜賈附㑹鄭說謂彼是箕子所陳用殷法故與此不同非也
  占夢掌其嵗時觀天地之㑹辨隂陽之氣
  鄭鍔曰所占者人君之夢也人君精神與天地隂陽相為流通夢之吉凶天下之吉凶禍福繫焉故設官以三夢之書占其六夢
  以日月星辰占六夢之吉凶
  天地之㑹有升降往來隂陽之氣有盈虛消息歲之所建時之所運固有常數所以觀之辨之又以日月之運星辰之次以占夢之吉凶焉盖日月星辰其垂象可見者也按堪輿黄帝問天老所謂大㑹有八小㑹亦有八則十二月皆有建厭對配之義占夢者又必以日月星辰推之
  一曰正夢二曰噩夢三曰思夢四曰寤夢五曰喜夢六曰懼夢季冬聘王夢獻吉夢于王王拜而受之乃舎萌于四方以贈惡夢遂令始難敺疫
  鄭鍔曰如文王之夢九齡髙宗之夢傅説孔子之夢周公則平時思之故夢焉盖夢之正也夢飲酒者旦而田獵夢有喜者旦而哭泣幽明之相反顛倒錯亂孰為吉孰為凶也是故考諸天地隂陽以决之也不然何必占夢之官邪
  眡祲掌十煇之灋以觀妖祥辨吉凶一曰祲二曰象三曰䥴四曰監五曰闇六曰瞢七曰彌八曰叙九曰隮十曰想掌安宅叙降正嵗則行事嵗終則𡚁其事
  掌主也眡祲主以法為之安其居處也降下也降如天降割於我家之降人見妖祥則不安叙述降災之故為祈禳之語以去之民心均欲除惡樹善占夢以季冬贈惡夢此以正嵗而行安宅之事所以順民心也𡚁斷也正嵗之行歲終斷之計其吉凶多少以驗其禳降之有效否以行賞罰亦所以餼廩稱事歟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官集傳>



  欽定四庫全書
  周官集𫝊巻八     元 毛應龍 撰
  大祝掌六祝之辭以事鬼神⽰祈福祥求永貞一曰順祝二曰年祝三曰吉祝四曰化祝五曰瑞祝六曰䇲祝六祝祝讀為呪按韻説文祝祭主贊辭祝或作呪祝願也 鄭鍔曰永長也貞正也降年有永有不永人有得正而斃死者有不得正而斃死者故求其永貞欲順受其正命也説者謂人君所以自求多福自貽哲命固自有道而必命大祝之官祈之求之何哉故愚以為六祝之求非人君一已之私也其意則要天下均受多福均保正禄爾後世之君私已而不及天下故設秘祝之官自為自求漢文帝知祠官祝釐專為朕躬而不為民故詔罷之以文帝觀之先王豈為已計哉 鄭司農曰順祝順豐年也郊特牲曰順成之方其蜡乃通 歐陽氏曰順祝不必專為順豐年凡雨暘順序而為報本之禮皆順祝也年祝如祈榖于上帝于社禝而有豐年噫嘻諸詩固有祝辭矣寜風旱逆時雨之事其在中乎吉祝吉祭之祝辭也所謂以吉禮事邦國之鬼神示者其是乎瑞祝祥瑞之祝辭古人得祥瑞則歸功於神漢世猶然是則告祥瑞之事必有祝辭䇲祝其卜筮之時所以命蓍龜之辭乎
  掌六祈以同鬼神⽰一曰類二曰造三曰禬四曰禜五曰攻六曰説
  六祈以祈其同於人也
  作六辭以通上下親疎逺近一曰祠二曰命三曰誥四曰會五曰禱六曰誄辨六號一曰神號二曰鬼號三曰示號四曰牲號五曰齍號六曰幣號
  六辭皆大祝施於神者所謂上下親疎逺近乃以神言之 歐陽謙之曰天地即上下也山川有逺近也祖宗之靈非所以為親近乎九皇六十四氏之祀非所以為疎逺乎 鄭鍔曰祠者因祭祀而為之祠也四時之祭春曰祠謂以言辭為主也應龍曰按説文春祭品物少多文辭也命者述其意以命神如命龜之命盖有指使之言如曰假爾泰筮有常乃所以命之也 杜氏曰誥當為告書亦或為告書武城曰厎商之罪告于皇天后土所過名山大川金縢曰乃告太王王季文王鄭鍔曰㑹者㑹盟告神之辭也山川鬼神臨之苟渝此盟明神殛之之類也禱者有所祈禱告神之辭也
  辨九祭一曰命祭二曰衍祭三曰炮祭四曰周祭五曰振祭六曰擩祭七曰絶祭八曰繚祭九曰共祭
  九祭皆祭食之法
  辨九𢷎一曰稽首二曰頓首三曰空首四曰振動五曰吉𢷎六曰凶𢷎七曰竒𢷎八曰襃𢷎九曰肅𢷎以享右祭祀鄭司農曰肅拜但俯下手今時撎是也陸氏釋文曰即今之揖鄭鍔曰或祭祀之時或享獻之時或勸侑之時所拜各異也
  凡大禋祀肆享祭⽰則執明水火而號祝
  劉氏曰大禋祀者祭天圜丘也肆享者宗廟大禘祭示祭地方澤也三者禮最大故特言之肆享為禘可知矣
  隋釁逆牲逆尸令鐘鼔右亦如之
  鄭鍔曰尸始入室拜妥尸尸則以韭葅擩于醢以祭于豆間謂之隋守祧所謂藏其隋謂此隋也
  來瞽令臯舞相尸禮既祭令徹
  鄭鍔曰及祭已畢則令當徹祭器之人徹而去之九嬪内外宗之屬皆掌徹事大祝令之也
  大喪始崩以肆鬯渳尸相飯贊歛徹奠言甸人讀禱祔練祥掌國事國有大故天烖彌祀社稷禱祠大師宜于社造于祖設軍社類上帝國將有事于四望及軍歸獻于社則前祝大會同造于廟宜于社過大山川則用事焉反行舍奠建邦國先告后土用牲幣禁督逆祀命者頒祭號于邦國都鄙
  分封土地先告后土示不敢專也有牲有幣禮動不虚故也 鄭氏曰祭號六號 鄭鍔曰諸侯之國雖各有命然六號亦有不得而用者頒其所得而用之號以與之則大夫不敢僭諸侯諸侯不得僭天子禮矣六號之中有天地之號諸侯不得祭天地則不用天子之號也
  小祝掌小祭祀将事侯禳禱祠之祝號以祈福祥順豐年逆時雨寜風旱彌烖兵逺辠疾
  歐陽謙之曰順與逆對順豐年意者已得豐年而行之如秋報之禮是也逆時雨盖閔雨而行之如禱雨之祭是也風旱為虐則禱而使之寕靜烖兵為害則禱而使之止息林氏曰彌所以止之也辠疾為苦則禱而使之逺去
  大祭祀逆齍盛送逆尸沃尸盥贊隋贊徹贊奠
  隋是尸之祭也主人受尸酢亦有隋祭小祝贊尸以授之案特牲少牢尸始入室拜妥尸尸隋祭以韭葅擩扵醢以祭於豆間徹與奠則小祝贊大祝也徹既祭命徹大祝之令也奠奠爵也特牲祝酌奠扵鉶南
  凡事佐大祝大䘮贊渳設熬置銘及𦵏設道齎之奠分禱五祠
  大祝非一事諸有事皆小祝為之佐大祝以肆鬯渳小祝贊之也
  大師掌釁祈號祝有冦戎之事則保郊祀于社凡外内小祭祀小䘮紀小會同小軍旅掌事焉
  歐陽謙之曰案小宗伯云兆五帝於四郊四望四類亦如之盖郊者國家所以祀五帝四望四類之神之所也保郊云者若保于郊祈保䕶之力扵諸神也祀于社祀于社稷之神而求保䕶之力也若云保守扵郊豈小祝之職分哉
  䘮祝掌大䘮勸防之事及辟令啟及朝御匶乃奠及祖飾棺乃載遂御
  菆聚也殯時聚木盖櫬而塗之即所謂以槨菆塗其槨也及將𦵏時當辟除乃令開啟之天子七日而殯七月而𦵏
  及𦵏御匶出宫乃代及壙説載除飾小䘮亦如之掌䘮祭祝號王弔則與巫前
  歐陽謙之曰乃代者在宫之時䘮祝為御出宫之後必有車僕代䘮祝御柩車以行
  掌勝國邑之社稷之祝號以祭祀禱祠焉凡卿大夫之䘮掌事而斂飾棺焉
  徐氏音辨曰郊特牲所謂䘮國之社也
  甸祝掌四時之田表貉之祝號舍奠于祖廟禰亦如之師甸致禽于虞中乃屬禽及郊饁獸舍奠于祖禰乃斂禽禂牲禂馬皆掌其祝號
  歐陽謙之曰稠馬稠亦繁盛之義不必改讀亦可
  詛祝掌盟詛類造攻説禬禜之祝號
  鄭鍔曰盟則明其未来詛則詛其已徃說者謂先王之於臣民臨之以正御之以信宜其詐偽不作何用盟詛為哉愚以為天下不能皆君子一一以君子待之則小人攘臂於其間矣先王不敢盡信也以為小人之情有不畏刑罰而畏鬼神者故為盟詛之法以待之是亦待衰世之意爾荀卿乃曰盟詛不及三王是不考周禮也故書言苖民之時泯泯棼棼以覆詛盟則又自三王已前有是事胡可謂不及三王耶應龍曰横渠張子云周禮是的當之書其間如盟詛之類必有末世増入者要知詛盟見於有苖之時載於書尚矣在詩亦曰出此三物以詛爾斯則盟詛乃詩書之所有於周官何疑焉
  作盟詛之載辭以叙國之信用以質邦國之劑信所用載扵盟詛之書其辭之所叙述既謂王國之信用而質成侯國之劑又謂之劑信則皆信由中出豈徒辭說云爾哉
  司巫掌羣巫之政令若國大旱則帥巫而舞雩
  鄭鍔曰巫既多故立司巫以統治之又曰建巳之月雩祀上帝者禮之正大旱而雩出於非常故帥羣巫而舞之
  國有大烖則帥巫而造巫恒
  鄭鍔曰大烖之時將以禳之故帥巫而造巫恒
  祭祀則共匰主及道布及蒩館凡祭祀守瘞凡喪事掌巫降之禮
  鄭鍔曰不止地示宗廟之中亦有瘞繒之類祭而瘞埋祭之終也司巫守之俟禮畢乃去見敬神之至也
  男巫掌望祀望衍授號旁招以茅冬堂贈無方無算春招弭以除疾病王弔則與祝前
  女巫掌嵗時祓除釁浴旱暵則舞雩若王后弔則與祝前凡邦之大烖則歌哭而請
  鄭鍔曰嵗時祓除以㧞去其不祥釁浴則用香薫草藥之類沐浴如今五月浴蘭之類毎嵗以時祓除釁浴其宫中之事乎應龍曰求雨以女巫以陰兆陰也
  大史掌建邦之六典以逆邦國之治掌灋以逆官府之治掌則以逆都鄙之治凡辨灋者攷焉不信者刑之鄭鍔曰典法則大宰之所建而大史亦建之豈其職與太宰比也大宰用是以治邦國都鄙官府小SKchar用是以逆其治司㑹亦用是以逆其治大史又建之以逆治何邪愚以為小SKchar貳大SKchar之治司㑹攷用財之數其書則建於大史也書者不刋之典苟無其書雖大SKchar之尊亦無所稽攷亦謂之建豈不宜哉惟其書之所在故邦國都鄙官府有疑于所行之法者必求質證于此彼求辯於法吾以書而質證之有不信者是違法也詎可不待之以刑哉 歐陽謙之曰大宰治官之長小宰治官之貳司㑹主計大史掌書皆以六典八法八則逆治焉周家之法本以參互而考之也若夫法者上之所制而下之所用也用法不一其人甲欲用此條乙欲用彼條必湏辯於官而後决大史必考其當否焉不信者必加之刑則後者必以公心用法而舞文弄法者無有矣信字當訓為實若曰用法而不當其實謂攷于法書而不信也
  凡邦國都鄙及萬民之有約劑者藏焉以貳六官六官之所登若約劑亂則辟灋不信者刑之
  鄭鍔曰或問邦國都鄙與民上下相臨猶待約劑以為信何也曰盟誓要辭藏在府庫啟其書而考按讀其然否不信者不依約劑則與之刑罪
  正嵗年以序事頒之于官府及都鄙頒告朔于邦國閏月詔王居門終月
  徐氏音辨曰從步至戌謂之嵗禾熟可以千計謂之秊 鄭鍔曰或謂侯國欲其奉正朔則頒厯予之使不敢違宜曰頒正朔乃言頒告朔何也應龍謂諸侯受朔毎月必告廟而後行故有告朔之祭惡其不告也故頒正朔而謂之告朔爾
  大祭祀與執事卜日戒及宿之日與羣執事讀禮書而協事祭之日執書以次位常辨事者攷焉不信者誅之大㑹同朝覲以書協禮事及将幣之日執書以詔王大師抱天時與大師同車大遷國抱灋以前大䘮執灋以涖勸防遣之日讀誄凡䘮事攷焉小䘮賜諡几射事飾中舍算執其禮事
  大SKchar曰前期十日帥執事而卜日遂戒大宗伯曰宿眡滌濯 歐陽謙之曰當祭之時於職事有牴冒所當辨明而不容已者大史掌禮故即禮書而攷焉其人之行事有牴牾於書即所謂不信也則誅
  小史掌邦國之志奠繫世辨昭穆若有事則詔王之忌諱大祭祀讀禮灋以戒史以書叙昭穆之俎簋大䘮大賓客大㑹同大軍旅佐大史凡國事之用禮灋者掌其小事卿大夫之䘮賜諡讀誄
  諱鄭司農曰大祭祀也
  馮相氏
  或問馮相氏即堯典羲和之職何如羲和堯大臣也周官馮相氏只以中士為之職之尊卑固不同然觀帝堯之世四時平秩分命申命止羲和四子爾周家正嵗年頒正朔則有大史焉以下大夫二人為之又有馮相氏又有保章氏殆不一職王者設官猶詳備於帝者矣
  掌十有二歲十有二月十有二辰十日二十有八星之位辨其叙事以會天位冬夏致日春秋致月以辨四時之叙
  鄭鍔曰在天有一定之位在人有行事之叙欲辨人事上合乎天位非明于天象者不知也太嵗在寅曰攝提格在夘曰單閼在辰曰執徐在巳曰大荒格在午曰敦牂在未曰協洽在申曰涒灘在酉曰作噩在戌曰閹茂在亥曰大淵獻在子曰困敦在丑曰赤奮若是為十二嵗之位正月為娵二月為如三月為病四月為余五月為臯六月為旦七月為相八月為壯九月為元十月為陽十一月為辜十二月為滁是謂十二月之位子丑寅夘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是謂十二辰之位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是謂十日之位自角亢氐房以至于翼軫是謂二十八星之位在天之定位各推其所在欲人之行事不違也乃辨其先後之序以㑹之春則平秩東作欲合乎日中星鳥之時夏則平秩南訛欲合乎日永星火之時秋則平秩西成欲合乎宵中星虛之時冬則平在朔易欲合乎日短星昴之時以至民之析因夷隩國之寅賓寅餞凡事之叙皆求合乎天是之謂㑹堯典之平秩所謂平秩者正此所謂辨其序事也四時之序必當致日致月致日必於冬夏至之日致月必於春秋分之日皆立土圭以待其景之自至也或問日月五星所以違天而右行者如何曰陳祥道曰天繞地而轉一晝一夜適周一匝又超一度天左旋日月違天而右轉日一日行天一度月一日行天十二度强天之旋如磨之左轉日月如蟻行磨上而右轉磨轉速而蟻行遲故日月為天所牽轉至於日沒日出非日之行乃天運於地外而日隨之出沒也正蕃渾天説曰天之形状似鳥卵天包地外猶卵之裹黄朱氏楚辭注曰天積氣耳形如彈丸
  保章氏掌天星以志星辰日月之變動以觀天下之遷辨其吉凶以星土辨九州之地所封封域皆有分星以觀妖祥以十有二嵗之相觀天下之妖祥以五雲之物辨吉凶水旱降豐荒之祲象以十有二風察天地之和命乖别之妖祥凡此五物者以詔救政訪序事
  鄭鍔曰凡此五物豈欲測未来以為奇中之術哉盖辨於方萌詔王以救灾應變之道亦救灾者必貴乎有政應騐者不可以無事以政而救灾者人君之職欲其應變之事有先後之序必詢訪乃知
  内史掌王之八枋之灋以詔王治一曰爵二曰禄三曰廢四曰置五曰殺六曰生七曰予八曰奪
  鄭鍔曰或謂内史掌書之職亦考其詔王之事幾類乎太SKchar而等級遼絶乃亦不同何耶應龍以為大SKchar者權之所在内史者書之所在也大SKchar建其典以詔王用其權内史掌其法以詔王案其書也用其權故可以馭羣臣按其書故可以詔王治詔王之語雖同乎大SKchar以權與書論之不侔矣爵禄廢置殺生予奪王者馭天下之大柄操之掌握而不可倒持以授人者柄則在内史内史之尊亦可知矣此所以用中大夫為之也
  執國灋及國令之貳以攷政事以逆㑹計
  鄭鍔曰國有一定之法又有一時之令掌其法書其令各有守不可亂也内史皆職其貳而已漢書曰前王所是者為法後王所是疏為令又曰以攷政事以逆㑹計與大宰司㑹更相參稽也
  掌叙事之灋受納訪以詔王聽治凡命諸侯及孤卿大夫則策命之凡四方之事書内史讀之王制祿則贊為之以方出之賞賜亦如之内史掌書王命遂貳之或問制祿之説以周官考之人數極多安得許多閒祿給之先儒嘗疑之矣朱子門人嘗問孟子所答周室班爵祿與周禮王制不同朱子謂畢竟周禮底是個全書經聖人手作必不㑹差孟子時典籍已散亾想見沒理㑹先儒之説往往只疑周官數多打算来豈有許多田祿分得愚謂此只是鄉遂中官數多爾殊不知此皆是寓祿非有如許多之官此如總二鄉之地其田視公之祿總五家之地其田視下士之祿又有各官目之下重冩者所以自唐以来疑設官之多方周時官不必備寧得有此若如後人所議却六卿已有三公臨之既立三公管卿則豈司徒所能統攝若謂退閒之官則文武之時寜有退閒之公卿大夫此但除却鄉遂之官特是寓祿便可無疑故嘗謂周禮晚出於煨燼之餘去古既逺世儒多有疑於周公之制盖未之考爾如分田制祿孟子已説得分明南軒張氏謂孟子答北宫錡之言盖出於師友之所𫝊故家遺俗之所聞者雖曰甚畧而大綱可得而推之如下士之祿用五家之田所收盖五家田五百畞藉五家之力以耕而收其租當五十畞之所入可以祭矣此所謂圭田五十畞也足以代其耕者如此下士與庶人在官者同祿庶人在官府史胥徒是也蘓子由古史疑周官府史胥徒太多朱子謂這個當時却多是兼 鄭鍔曰既贊為之以方出之則王合義矣可書之以為後世法又藏其貳則他日有所考既言内史讀之又言内史掌書王命言之重詞之複則其事可知也春秋之世城濮之役晉侯有功襄王命内史叔興父策命之為侯伯則周之家法猶可考之如此晉之克齊使鞏朔獻㨗定王使禮之以侯伯克敵大夫告慶之禮又私賄鞏伯使相告之俾勿籍賜賞之非其義而内史不書又可知矣
  外史掌書外令
  鄭鍔曰有内令有外令王后之令行於宫中曰内令則女史書之王之令行于四方曰外令則外史書之
  掌四方之志掌三皇五帝之書
  鄭鍔曰四方之志則齊語魯語晉志鄭志之類孔安國序書曰伏羲神農黄帝之書謂之三墳言大道也少昊顓頊髙辛唐虞之書謂之五典言常道也
  掌達書名于四方
  鄭鍔曰四方言語不同上世音讀與後世亦異欲使天下誦讀之際無東西南北之訛無古語今言之異則書之名不可不達也名者字也所以正名百物達之於四方使所謂皆同也小行人九歲諭書名盖外史逹之九歳之久慮其不一又使行人往諭之亦書名既正道徳乃一風俗乃同
  若以書使于四方則書其令
  王國遣使臣以文書頒行于四方則外史掌書其令以授之
  御史掌邦國都鄙及萬民之治令以贊冢宰凡治者受灋令焉掌贊書
  凡治者受法令焉掌贊書歐陽謙之曰凡治者受法令焉掌贊書共一經也盖治邦國萬民之事者受法令於冢SKchar時御史以治書史之官贊冢SKchar而授法令因書以予之所以授法令者在冢SKchar所以贊冢SKchar而書予之者在御史
  凡數從政者
  鄭鍔曰上自公卿下至元士無非從政之人既總其凡又總其數數則以小數計凡則以總計之知其凡數則官之冗省皆可得而見矣
  巾車掌公車之政令辨其用與其旗物而等叙之以治其出入
  鄭鍔曰凡國家所造皆公也車不同則用不同所用之旂亦不同所行先後之序亦不同掌其政以治其出入則凡公車之數與夫新故成毁無不周知之矣
  王之五路一曰玉路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樊纓十有再就建大常十有二斿以祀金路鉤樊纓九就建大旂以賓同姓以封鄭鍔曰金之為物剛而克制以象義也
  象路朱樊纓七就建大赤以朝異姓以封
  鄭鍔曰象者剛潔而有文理不可以非理屈者也
  革路龍勒條纓五就建大白以即戎以封四衛木路前樊鵠纓建大麾以田以封蕃國
  徐氏音辨曰大麾黒色綏也王制曰天子殺則下大綏明堂位曰夏后氏之綏殷之大白周之大赤夏尚黒殷尚白周尚赤
  王后之五路重翟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面朱總厭翟勒面繢總安車彫面鷖總皆有容盖翟車貝面組總有握輦車組輓有翣羽盖
  鄭司農曰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馬面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總者以繒為之著馬勒直兩耳與兩鑣 徐氏音辨曰總之色有朱有繪有鷖
  王之䘮車五乗木車蒲蔽犬䄙尾櫜䟽飾小服皆䟽素車棼蔽犬䄙素飾小服皆素薻車薻蔽鹿淺䄙革飾駹車雚蔽然䄙髤飾漆車藩蔽豻䄙雀飾
  徐氏音辨曰詩云象弭魚服 歐陽謙之曰疏飾盖不加練治者 徐氏音辨曰唐十道四藩志云果然之獸行有先後食有長㓜
  服車五乗孤乗夏篆卿乗夏縵大夫乗墨車士乘棧車庶人乗役車凡良車散車不在等者其用無常
  自役車以上皆在等者當以等而叙之自是之外有精作為功則曰良車麤作為沽則曰散車或良或散惟所用而已固無一定之常也
  凡車之出入嵗終則㑹之凡賜闕之毁折入齎于職幣大喪飾遣車遂廞之行之及𦵏執盖從車持旌及墓嘑啟闗陳車小䘮共匶路與其飾嵗時更續共其𡚁車大祭祀鳴鈴以應雞人
  歐陽謙之曰案雞人職大祭祀夜呼旦以嘂百官雞人呼旦之時巾車鳴鈴以應之示其車已夙駕也巾車已駕則人主固不敢緩於登車之節而人執事者寜敢有不及於質明之時者乎
  典路掌王及后之五路辨其名物與其用説若有大祭祀則出路贊駕説大䘮大賓客亦如之凡㑹同軍旅弔于四方以路從
  歐陽謙之曰五戎之車當屬於夏官而屬於春官何也五者皆備其副以待用而軍政則不與焉故車僕所以掌是車而為巾車之屬而已
  車僕掌戎路之萃廣車之萃闕車之萃苹車之萃輕車之萃凡師共革車各以其萃㑹同亦如之大䘮廞革車大射共三乏
  聶氏圖曰容似今之屏風其制從廣七尺以牛革鞔漆之今案大射禮謂之乏射人職謂之容鄭兩注謂獲者所蔽以禦矢也蓋以容蔽其身故得禦矢
  司常掌九旗之物名各有屬以待國事日月為常交龍為旂通帛為旜雜帛為物熊虎為旗鳥隼為旟龜蛇為旐全羽為旞析羽為旌
  歐陽謙之曰九旗之物各有屬若日月之常則屬於王交龍之旂則屬於諸侯是矣餘王氏之説近之鄭鍔曰析羽者木路之所載王以思有所旌别也凡此皆諸儒取制字之義以言之立名不一故取義不同文字之制尤至理之所寓故因義以明理使人曉然得於目睫之間也
  及國之大閲贊司馬頒旗物王建大常諸侯建旂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師都建旗州里建旟縣鄙建旐道車載旞斿車載旌
  仲冬教大閲司馬主其禮司常主旗物故賛司馬頒之 歐陽謙之曰大閲之際自諸侯孤卿已下皆在焉有莅兵者有不莅兵而但任事者孤卿建旜大夫建物不莅兵者也師都建旗州里建斿縣鄙建旐莅兵者也師都所謂鄉遂之大夫是也盖莅兵之主者也州里通言鄉遂之屬也如鄉之州長遂之縣正已下皆是也縣當是縣師之官所以掌間田之民其職若将有軍旅㑹同田役之戒則受法于司馬以作其衆庶鄙當是都鄙之吏如都司馬掌其都之衆庶車馬甲兵之戒令是也
  皆畫其象焉官府各象其事州里各象其名家各象其號
  歐陽謙之曰百官各象其事百官盖在軍中任事者也其事所掌各不同司常頒旗舍人掌舍司兵建兵虞人之屬其事不一苟不象其事而畫之於旗人之所求者將何自而知官司之所在哉古者州里皆必有名左氏鄉取一人焉以歸謂之夏州則州有名也紂囚文王於羑里則里有名也則州里之官各象其名宜也古者卿大夫之家亦各有號魯有東門襄仲宋有桐門右師是其所謂號也則家邑之官各象其號宜也其所建之旗各象其所掌之事所居州里之名所在家邑之號而畫之旗焉是其所以識别也其不曉然易知乎
  凡祭祀各建其旗會同賓客亦如之置旌門大䘮共銘旌建廞車之旌及𦵏亦如之凡軍事建旌旗及致民置旗𡚁之甸亦如之凡射共獲旌嵗時共更旌
  歐陽謙之曰㑹同賓客各建其旗與祭祀同而置旌門則㑹同賓客之所獨
  都宗人掌都祭祀之禮凡都祭祀致福于國正都禮與其服若有冦戎之事則保羣神之壝國有大故則令禱祠既祭反命于國
  鄭鍔曰禮有毫釐之辨彼都之人有不得用多矣又况奉祭之服乎命宗人以正之所謂正者與其他所正之禮服為有祖廟之嫌爾 歐陽謙之曰都鄙之間有祭祀之事故羣臣有壇壝亦如國中也盖太SKchar以八則治都鄙一曰祭祀以馭其神保羣神之壝祀羣神於壇壝以求其保佑之力也
  家宗人掌家祭祀之禮凡祭祀致福國有大故則令禱祠反命祭亦如之掌家禮與其衣服宫室車旗之禁令凡以神仕者掌三辰之灋以猶鬼神示之居辨其名物以冬日至致天神人鬼以夏日至致地示物鬽以禬國之凶荒民之札䘮
  鄭鍔曰都宗人不言宫室車旗之禁令獨此言之者大宰有八則以馭都鄙有家之大夫宫室車旗從其命數非八則之所馭不可以不正也不正則季氏八佾舞於庭三家以雍徹矣














  欽定四庫全書
  周官集傳卷九     元 毛應龍 撰秋官司宼第五
  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乃立秋官司寇
  魯論所舉徳禮政刑治之序也六典之治司徒掌教宗伯掌禮司馬掌政司寇掌刑其序然爾然各官之事各有其義此官司刑而所司以寇為事蓋事莫急於寇賊之為害舜時臯陶作士士刑官也而舜命臯陶先戒蠻夷猾夏寇賊姦宄則刑以懲寇為急尚矣秋官謂之司寇其義如此
  使帥其屬而掌邦禁以佐王刑邦國
  鄭鍔曰司宼宜曰掌邦刑而言掌邦禁何耶愚以為禁者禁於未為之先刑者施於已犯之後先王之於刑不得已而後用設以大法正以禁於未為之先使民知避而不敢犯則刑将至於措而不用也禁之而不止至於犯焉不得已然後以刑應之故先言禁而後言刑掌邦禁言制法之本也以佐王刑邦國言用刑之事也
  刑官之屬大司寇卿一人小司寇中大夫二人士師下大夫四人鄉士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遂士中士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縣士中士三十有二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方士中士十有六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訝士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朝士中士六人府三人史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司民中士六人府三人史六人胥三人徒三十人司刑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司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司約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司盟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職金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司厲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犬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賈四人徒十有六人司圜中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三人史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掌囚下士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掌戮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司𨽻中士二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五人史十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罪𨽻百有二十人
  蠻𨽻百有二十人
  閩𨽻百有二十人
  夷𨽻百有二十人
  貉𨽻百有二十人
  布憲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禁殺戮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禁暴氏下士六人史三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野廬氏下士六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蜡氏下士四人徒四十人
  雍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萍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司寤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司烜氏下士六人徒十有六人
  鄭鍔曰名官不及於司水之意何也水雖生於坎中之陽而為陽中之陰火雖生於離中之陰而為陰中之陽王者嚮明而治光於四方照臨下土皆以陽為主故尊明火以為先也
  條狼氏下士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脩閭氏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㝠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庶氏下士一人徒四人
  穴氏下士一人徒四人
  翨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柞氏下士八人徒二十人
  薙氏下士二人徒二十人
  月令季夏之月燒薙行水謂燒所芟草乃水之則除草謂之薙也
  硩蔟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王昭禹曰硩言摘也應龍曰此亦除惡之類故職在此
  翦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赤友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蟈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壺涿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庭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銜枚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伊耆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伊耆古者王號始為蜡以息老物此官掌共齒杖故以伊耆名官杖則老者持之以為安亦息老物之類
  大行人中大夫二人小行人下大夫四人司儀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行夫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環人中士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鍔曰禮有二環人夏官之環人掌致師此官掌環遶賔客而為之衛事雖不同皆有以取於循環之義故皆名曰環人
  象胥每翟上士一人中士二人下士八人徒二十人掌客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掌訝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鄭鍔曰訝士之職有賔則與行人送迎之又立掌訝何也訝士雖有送迎之事然正掌四方之獄訟故列於羣士之後此則掌邦國之等籍以待賔客而送賔於疆又不止於訝其獄訟之事
  掌交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三十有二人
  鄭鍔曰天地交而萬物通上下交而其志同君臣之分嚴則隔而不通矣故上下不交則天下無邦然而朝廷之君臣相與以道則其合於堂陛之間外而邦國地逺勢隔何以交之哉是故設官以掌交通之事道達其間隔之情使無疑阻則天子諸侯情相得矣
  掌察四方中士八人史四人徒十有六人
  鄭鍔曰掌交之屬有掌察所以察諸侯之不率者掌貨賄所以交通諸侯之幣帛也闕於秦火
  掌貨賄下士十有六人史四人徒三十有二人
  朝大夫每國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庶子八人徒二十人
  都則中士一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庶子四人徒八十人
  都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家士亦如之
  大司寇之職掌建邦之三典以佐王刑邦國詰四方鄭鍔曰此之三典曰輕曰重曰輕重之中其制則出於剛克柔克正直之徳者也徐氏音辨曰詰問難也
  一曰刑新國用輕典二曰刑平國用中典三曰刑亂國用重典
  鄭鍔曰輕典不特罪疑從輕也凡輕皆輕憫其為未化之民也
  以五刑糾萬民
  鄭鍔曰墨劓剕宫大辟刑之名也五刑之名故不可改而此有野刑軍刑鄉刑官刑國刑亦以五刑稱之葢有野民犯焉有軍中犯焉有在官者犯焉有在國者犯焉故也
  一曰野刑上功糾力
  野刑施於野民者也國外曰野若鄉大夫云野自六尺之類功農功也力如服田力穡之力謂力之勤於農者
  二曰軍刑上命糾守
  軍刑施於軍旅者也鄉師曰不用命者有誅守不失部伍守所以致命
  三曰鄉刑上徳糾孝
  鄉刑施於六鄉者也大司徒云以鄉三物教萬民一曰六徳鄉之八刑不孝不弟不睦不婣皆有刑獨孝以孝為首也
  四曰官刑上能糾職五曰國刑上愿糾㬥
  歐陽謙之曰國刑疑施於王宫中宿衛侍從之人故上愿糾㬥霍光宿衛三十年小心謹密上愿糾㬥可見於此
  以圜土聚教罷民凡害人者寘之圜土而施職事焉以明刑耻之其能改者反于中國不齒三年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殺
  民之遊惰不能自強於為善謂之罷民記玉藻云垂緌五寸惰遊之士也𤣥冠縞武不齒之服也先王所以治罷民者欲其遷善而已司救職云其有過失者三讓而罰三罰而歸於圜土此經聚而教之所以勞苦之使知自強也寘而繫之所以汚辱之使知自好也其能改過者則使反於鄉里猶不得以齒於平民者三年其不能遷善又逃遁而出於圜土則不畏甚矣斯不足教者也葢御惡人之道不一而足虞書五流五宅先之以三就者就輕就重與就輕重之中繼之以三居者居逺居近居逺近之中周官司寇之刑與虞書法異而意同皆以使之遷善逺罪其不能改而不帥教者則虞書所謂怙終以賊害人者也
  以兩造禁民訟入束矢於朝然後聽之以兩劑禁民獄入鈞金三日乃致於朝然後聽之
  訟者言於公也兩造謂彼已有辨而皆至於公者以兩造聽之而無所偏受書所謂兩造具備是也使皆入束矢以自明其直入矢而辭屈則又因而沒入於官以罰之獄者曲訟而不已則至於獄兩劑彼已各具其獄辭之書以兩劑聽之而無所偏信書所謂五辭簡孚是也必入金以自明其堅不可變入而不堅又從而沒於官以罰之司寇以掌刑為職而先王以期於無刑為心兩造兩劑入束矢入鈞金是乃所以禁之也
  以嘉石平罷民凡萬民之有罪過而未麗於灋而害於州里者桎梏而坐諸嘉石役諸司空重罪旬有三日坐朞役其次九日坐九月役其次七日坐七月役其次五日坐五月役其下罪三日坐三月役使州里任之則宥而舍之以胏石達窮民凡逺近惸獨老㓜之欲有復於上而其長弗達者立於胏石三日士聽其辭以告於上而罪其長
  歐陽謙之曰士聽其辭當是朝士軄曰右肺石達窮民焉
  正月之吉始和布刑于邦國都鄙乃縣刑象之灋于象魏使萬民觀刑象挾日而歛之
  鄭鍔曰刑者一成而不可變非治教政禮之比数改易則無所執守每正月必更新之何耶葢先王制刑視時而變通故有世輕重之文未常守一而不通此所以因嵗首而示改造之意然民不可使覿刑乃垂之象魏而使觀之何耶葢民雖不可使日見上之用刑而不可不使之知刑書刑書不知則不知所避而易犯矣上之人隱其所以防民之具使民不知而犯從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為哉
  凡邦之大盟約涖其盟書而登之于天府大史内史司㑹及六官皆受其貳而藏之凡諸侯之獄訟以邦典定之凡卿大夫之獄訟以邦灋斷之凡庶民之獄訟以邦成弊之
  約契要也前漢禮志治本約師古讀約曰要是要約之為義一爾按司盟職云凡邦國有疑㑹同則具盟約之載辭葢司盟雖掌其書然非刑官親臨之則人無所畏是以既親涖其盟書登於天府以保藏之而大史内史司㑹又藏其副各以攷事焉非特備失亡而已其不信者則有刑如司約所云六官辟藏以明其罪是也
  大祭祀奉犬牲若禋祀五帝則戒之日涖誓百官戒于百族及納亨前王祭之日亦如之奉其明水火
  孔氏曰精意以享謂之禋應龍曰百官凡官府之執事者皆是也百族王之親也按鄭氏所引郊特牲戒百姓者本注云百姓王之親也入廟戒親親也此經百族與郊特牲註百姓義同誓百官者即如大宰云祀五帝則掌百官之誓戒是也但此云涖誓百官當知司宼非得以臨大宰葢誓戒掌於大宰而不親誓使餘小官誓之司㓂臨之其百官所戒者當大宰為之惟百族王之親慮其從王奉祀或驕而不肅故刑官戒之以示警焉鄭鍔曰納亨者納牲将殺之時是時大宰賛王牲事司宼則前王以刑禁先焉則人知而自入禮也又曰刑官以清而察獄訟之辭以明而燭蔽欺之情故使之奉之以明其義焉
  凡朝覲㑹同前王大喪亦如之
  鄭鍔曰凡朝覲㑹同賔客所在刑官先焉然後人知尊王也
  大軍旅涖戮于社凡邦之大事使其屬蹕
  鄭鍔曰大軍旅涖戮於社邦有大事使其屬蹕皆以掌刑足以肅清臣下故也
  小司寇之職掌外朝之政以致萬民而詢焉一曰詢國危二曰詢國遷三曰詢立君其位王南鄉三公及州長百姓北面羣臣西面羣吏東面小司寇擯以叙進而問焉以衆輔志而𡚁謀
  鄭鍔曰問民以圖安之計哀元年呉入楚陳懐公朝國人而問焉是也又曰人君以不世出之資非不足以斷邦之大事也然聖人以謂知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先民有言詢於芻蕘者大雅之訓汝有大疑謀及庶人者洪範之言未有自恃其知而無失者故國有大事則致萬民於外朝而詢以是非葢欲順民而不違也然事之大者當决於朝廷非萬民可得而與惟國危國遷立君當詢於萬民萬民不欲則不可強使之從故所詢者惟此三事耳又曰羣臣者卿大夫士也在東而西面羣吏者府史胥役也在西而東面則左右以輔相之爾三公而下府胥皆在而王之所詢者民爾民非有位於朝者及詢之則得以北面於此見民為貴也
  以五刑聽萬民之獄訟附于刑用情訊之至于旬乃𡚁之讀書則用灋
  以囚所犯罪附於五典聽獄訟當知罪所麗也既得其罪附於刑矣又從而用情以訊之恐有枉濫非心服而從也故用情實問之至於旬乃蔽之者十日而後斷之與書要囚服念五六日至於旬時丕蔽要囚同義緩刑之意欲其欽慎也王制曰刑者侀也侀者成也一成而不可變故君子盡心焉王制本疏云形體是人成就容貎一成之後若以刀鋸鑿之斷者不可續死者不可生 王氏曰蔽其罪則讀其伏罪之書乃用法也 鄭鍔曰獄訟不一而吾所聽之者不可出乎五刑之外聽其辭而知其罪可附於五等之刑矣又慮乎箠楚之下何求不獲吏或鈎鉅以罔之而遂有強從者必我以情度情既已得實又至於旬乃斷之則先讀其鞫問之書使囚聞之知所犯之實然後用法也葢至於旬則我思之審讀其書則彼知其詳無失入之悔無濫死之寃也
  凡命夫命婦不躬坐獄訟凡王之同族有罪不即市不躬者貴貴也不即市親親也甸師云王之同姓有辠則死刑焉必於甸師就隱處刑之不即市者不與國人慮兄弟也 鄭鍔曰不使之躬坐所以責亷耻也不使之即市所以重國體也襄十年王叔陳生與伯輿爭政王叔之宰與伯輿之大夫坐獄於王庭葢親而坐獄則有投䑕忌器之嫌被戮辱者有大迫之醜非所以為親親之道周勃下獄出曰吾乃今知獄吏之貴葢貴而坐獄見侮於刻木之徒非所以為貴貴之道也
  以五聲聽獄訟求民情一曰辭聽
  鄭鍔曰辭聽則察其言辭以聽之也
  二曰色聽
  鄭鍔曰色聽則聽言而察其顔色也
  三曰氣聽
  氣從内發心知其虛吐氣則喘 鄭鍔曰氣聽則聽其言而察其氣也
  四曰耳聽五曰目聽
  鄭鍔曰心有不直則耳所聽者必疑而不審 應龍曰五者皆以辭為主故皆曰聽然先王豈故為是術以察見淵魚哉葢不如是則情不可得而刑必濫矣或者謂察諸外者不足以知其心殊不知聲色耳目正心之所由發也古人於舉趾髙者知其不固目動言肆者知其辭之必遁視下言徐者知其有禍觀威儀省禍福無不以此而况求民情寜有不可見也
  以八辟麗邦灋附刑罰一曰議親之辟二曰議故之辟三曰議賢之辟四曰議能之辟五曰議功之辟六曰議貴之辟七曰議勤之辟八曰議賔之辟
  故謂王之故舊也故舊不遺則民不偷賔鄭氏曰三恪二代之後歟應龍曰恪敬也案古客皆讀如恪三恪即孔叢子禮之如賔客也左傳注三恪在二王後之上其禮轉降示敬而已 鄭鍔曰王者專生殺之權豈其所優異之人而不能釋之哉以為法者天下之公共非一人之得而私與衆議之以示至公可也兹所以有八辟之議也
  以三刺斷庶民獄訟之中一曰訊羣臣二曰訊羣吏三曰訊萬民聽民之所刺宥以施上服下服之刑
  三刺者謂羣臣羣吏萬民三者皆曰可殺而後殺之也 鄭鍔曰凢言刺有二義刺取也刺殺也如春秋書刺公子偃之刺則殺也此言三刺則義當訓取葢刺有探取之義也又曰庶民之罪已得其中雖罪名已著尚未忍殺之刺取臣民之意皆以為可殺然後斷其中殺之所謂國人殺之也 説文曰訊問也鄭鍔曰人之深情厚貌不可臆度有顧望畏懼不敢吐其實者將以刺取其意必先設辭以訊之不訊其言無以探其意故三刺之法則三訊之意所以刺取其意耳又曰此之所刺者庶民獄訟之中也雖訊官吏實以民為主而訊官吏者能逹萬民之情而致於上故也
  及大比登民數自生齒以上登于天府内史司㑹冢宰貳之以制國用
  鄭鍔曰冢宰本制國用也内史掌國令之貳以逆㑹計司㑹掌財用之貳以逆吏治故皆受民之貳乃使司寇登之何耶愚謂用刑有煩省則斯民有登耗民数有登耗則財賦有多寡必使刑官登之者葢民數之多則知省刑以育民之所致也刑不可以妄用也財賦出於民民之多寡則財賦亦從之豐耗國用當從而隆殺焉此所以受其貳也
  小祭祀奉犬牲凡禋祀五帝實鑊水納亨亦如之鄭鍔曰大司寇奉犬牲於大祭祀之時故小司寇於小祭祀奉之職有尊卑也 應龍曰鑊之實水卑者之事也而使司寇主之葢齋戒沭浴而後可以祀上帝尚潔也此鑊也此水也臨之以刑官則無不肅而無不潔矣
  大賔客前王而辟后世子之䘮亦如之小師涖戮凡國之大事使其屬蹕
  歐陽謙之曰大司寇小司寇同官也邦國有大事俱號令其屬官以為之蹕爾
  孟冬祀司民獻民数於王王拜受之以圖國用而進退之
  民生自天大民小民之星其神實生乎民孟冬物生之時祀之以報其生飬之功必主之以司宼者先王以民之登耗固有神主之而民之多寡皆本乎刑之繁省亦司寇之所當知也故司寇以祀則獻民數於王見其慎以用刑而刑不至於殘民則其生成之数如此王拜而受之則亦重民数也
  嵗終則令羣士計獄𡚁訟登中于天府
  嵗終上其所斷獄之數計其所斷幾何既知其繁省又知其民之為善為惡者之多寡也
  正嵗帥其屬而觀刑象令以木鐸曰不用灋者國有常刑令羣士乃宣布于四方憲刑禁乃命其屬入㑹乃致事鄭鍔曰逺之所取法者在乎近外之所取正者在乎内六十屬為衆矣所視以效法在吾之羣士使近而羣士能守法不越則彼逺而外者詎有不恤於刑乎故先言帥屬乃言令羣士也又曰既令羣士宣布四方極四方之逺皆表憲刑以示之盖内不率者不足以示外近已孚然後逺者信此其先後之序










  欽定四庫全書
  周官集傳卷十     元 毛應龍 撰
  士師之職掌國之五禁之灋以左右刑罰一曰宫禁二曰官禁三曰國禁四曰野禁五曰軍禁
  鄭鍔曰士師為羣士之師法故名官曰士師栁下恵為士師葢非明智君子明以用刑不足以為羣士之所師也又曰刑罰施于已為之後先王之不得已也其意實欲無犯焉故用五禁之法禁之于未為之先是乃所以左右之也宫禁則閽人所謂不入官者是也官禁則無故不得擅入者是也國禁則入國而問禁者是也野禁則今之田律野中之禁也軍禁則讙譁夜行軍中之禁也
  皆以木鐸徇之于朝書而縣于門閭
  以木鐸徇之于朝所以示乎貴者也書而懸于門閭所以示乎賤者也夫貴者賤者無不知禁焉則刑不期措而自措矣
  以五戒先後刑罰毋使罪麗于民一曰誓用之于軍旅二曰誥用之于㑹同三曰禁用諸田役四曰糾用諸國中五曰憲用諸都鄙
  應龍曰案小宰職掌凡宫之紏禁乃退以宫刑憲禁于王宫憲若布憲掌憲邦之刑是也
  掌鄉合州黨族閭比之聫與其民人之什伍使之相安相受以比追胥之事以施刑罰慶賞
  鄭鍔曰凡此皆小司徒與族師之職耳使士師掌之何耶愚以為司徒屬官專治其事而刑官之屬以刑助之教以誘之于其先刑以鞭之于其後則民知所畏之六鄉之政成矣
  掌官中之政令察獄訟之辭以詔司冦㫁獄𡚁訟致邦令掌士之八成一曰邦汋二曰邦賊三曰邦諜四曰犯邦令五曰撟邦令六曰為邦盗七曰為邦朋八曰為邦誣
  鄭鍔曰隂為諸侯刺探國事則反以告之甘口喋喋是為邦諜 徐氏音辨曰若魏公子撟魏王令代晉鄙為将
  若邦凶荒則以荒辯之灋治之令移民通財紏守緩刑凡以財獄訟者正之以傅别約劑
  鄭鍔曰司徒荒政有緩刑而無移民通財紏守事獨掌于此葢不移民不通財不紏守者斯待以刑也
  若祭勝國之社稷則為之尸王燕出入則前驅而辟鄭鍔曰勝國國為吾所勝也不絶其社稷所以為戒祭必有尸未有用刑官為之者勝國則無主後矣然實我用兵以勝之如周勝商不廢亳社以湯之故不絶其祀是以祭之必用士師為尸焉葢其勝之也本于甲兵之大刑故使刑官為尸乃所以示戒也又曰王者以祭祀賔客㑹同之事而出入則有司警蹕孰敢犯屬車之清塵哉若以燕逰而出入則尤當致嚴使刑官前驅而辟則人畏刑而無敢犯也
  祀五帝則沃尸及王盥洎鑊水凡刉珥則奉犬牲諸侯為賔則帥其屬而蹕于王宫大䘮亦如之
  鄭鍔曰饗在廟燕在寝師屬蹕王宫則在寝時也
  大師帥其屬而禁逆軍旅者與犯師禁者而戮之鄭鍔曰王師所過而敢有沮遏王師所湏而有不從令是謂逆軍旅軍中之禁而輙敢干犯則不循軍法之人也是謂犯師禁安可不戮也耶晉魏絳将與狄人戰于太原請皆卒自我始荀吴之嬖人不肯即卒則斬之雞澤之盟晉侯之弟楊干亂行于曲梁魏絳戮其僕謂是也
  歲終則令正要㑹正歲帥其屬而憲禁令于國及郊野鄭鍔曰令正要㑹令刑官之屬耳 應龍曰小司㓂所宣布者及四方之逺士師憲禁于國及郊野憲其近也
  鄉士掌國中各掌其鄉之民數而紏戒之
  鄭鍔曰鄉民之數教者掌之此又掌其数者葢欲行紏戒而非正治其數也歐陽氏曰紏舉其罪過而禁戒之使勿為惟恐其陷於刑辟也
  聴其獄訟察其辭辨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之旬而職聴于朝
  鄭鍔曰獄訟之情以辭而後見聴其獄訟而不察其辭則曲直失當情無由伸惟察辭而知其詳乃從而辯之辯論其獄與訟之情状其有死罪則别舉其文書使與不死之刑異既定其要辭又俟一旬之久乃職主其事為之入聴于王朝必待一旬然後入則在已所思者欲審容囚亦得以自反覆也 歐陽氏曰鄉士旬而職聴于朝遂士二旬縣士三旬方士三月而上獄訟于國所以因地逺近為期之遲速之差者其哀矜死刑防閑獄事之意深矣易之中孚曰君子以議獄緩死其若是乎
  司㓂聴之㫁其獄𡚁其訟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灋以議獄訟獄訟成士師受中協日刑殺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則王㑹其期
  鄭鍔曰司冦聴所要之辭乃㫁其獄弊其訟于朝與衆共之不敢任一已之見也 應龍曰羣士自鄉士至訝士皆是司刑凡有職者皆是也使羣士司刑皆在各出已見引法為證以其所犯之罪而附于法共議之據其所犯合用何法使罪與相應成者議已定而不變也衆議以定朝廷于其間擇取其中而用之中者所㫁得中無不及也士師受其中乃獄訟之已成也
  大祭祀大䘮紀大軍旅大賔客則各掌其鄉之禁令帥其屬夾道而蹕三公若有邦事則為之前驅而辟其䘮亦如之
  鄭鍔曰掌其禁令使人勿犯王出至郊夾道而蹕以刑肅人也
  凡國有大事則戮其犯命者
  鄭鍔曰國有大事謂田役之類也鄉民有犯令得而戮之民雖鄉官所治刑戮則在鄉士也
  遂士掌四郊各掌其遂之民數而紏其戒令聴其獄訟察其辭辨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二旬而職聴于朝司冦聴之㫁其獄𡚁其訟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灋以議獄訟獄訟成士師受中協日就郊而刑殺各于其遂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則王令三公㑹其期若邦有大事聚衆庶則各掌其遂之禁令帥其屬而蹕六卿若有邦事則為之前驅而辟其䘮亦如之
  歐陽謙之曰就郊而刑殺就其四郊之獄所在而刑殺之也先王之殺人也以殺止殺遂所殺肆之各于其遂所以令當遂之人見之而知所懲也抑亦刑人于市與衆棄之之意乎
  凡郊有大事則戮其犯命者
  歐陽氏曰郊有大事戮犯命者恐事當在郊則遂士掌其殺戮也
  縣士掌野各掌其縣之民數紏其戒令而聴其獄訟察其辭辨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三旬而職聴于朝司冦聴之㫁其獄弊其訟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灋以議獄訟獄訟成士師受中協日刑殺各就其縣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則王令六卿㑹其期若邦有大役聚衆庶則各掌其縣之禁令若大夫有邦事則為之前驅而辟其䘮亦如之凡野有大事則戮其犯命者方士掌都家聴其獄訟之辭辨其死刑之罪而要之鄭鍔曰此王畿之四靣耳其士乃謂之方者葢自鄉而遂自遂而家邑都鄙各分在王畿之方而方士以十六人為之四人主一方故名曰方士也
  三月而上獄訟于國司冦聴其成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灋以議獄訟獄訟成士師受中書其刑殺之成與其聴獄訟者
  鄭鍔曰地又愈逺故三月乃上于王國其地已分公卿大夫為都邑矣故謂王朝為國别異之也
  凡都家之大事聚衆庶則各掌其方之禁令以時修其縣灋若歲終則省之而誅賞焉凡都家之士所上治則主之
  鄭鍔曰方士既不屬鄉遂慮其易以廢壊歲終特廵省之以行誅賞
  訝士掌四方之獄訟諭罪刑于邦國凡四方之有治于士者造焉四方有亂獄則往而成之邦有賔客則與行人送逆之入于國則為之前驅而辟野亦如之居館則帥其屬而為之蹕誅戮㬥客者客出入則道之有治則賛之凡邦之大事聚衆庶則讀其誓禁
  歐陽氏曰有治則贊有朝享之事将通達于王則訝士掌為之賛佐而通達之也
  朝士掌建邦外朝之灋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羣士在其後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羣吏在其後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長衆庶在其後左嘉石平罷民焉右胏石達窮民焉帥其屬而以鞭呼趨且辟禁慢朝錯立族談者凡得獲貨賄人民六畜者委于朝告于士旬而舉之大者公之小者庶民私之凡士之治有期日國中一旬郊二旬野三旬都三月邦國期期内之治聴期外不聴凡有責者有判書以治則聴
  鄭鍔曰司市言得貨賄六畜者三日而舉此至于旬者市者衆之所聚三日可以見矣外朝人所罕至故十日而後舉
  凡民同貨財者令以國灋行之犯令者刑罰之
  歐陽氏曰二人同以財賈販出息恐一人侵欺不可攷䆒故以國家府庫所以出入之法行之其出入皆有簿書可稽攷其數犯令或一人有所欺用訟至于官則官為之罰犯令者
  凡屬責者以其地傅而聴其辭
  歐陽氏曰此義諸家之皆未詳葢前有凡有責者有判書以治則聴令後有凡屬責者以意解之前凡有責者有判書是其責之大者也令屬責者葢責之小者無判書但有所屬信于人而予之也所屬信者即地傅也傅保也地𫝊為保任以予之也以其無文書可據但慿信地傅以予之故湏得地傅以為之証然後聴其理訟之辭而决之也
  凡盜賊軍鄉邑及家人殺之無罪凡報仇讎者書于士殺之無罪
  歐陽氏曰軍鄉邑及家人殺之無罪盜賊之犯于一軍一鄉一邑一家者本軍本鄉本邑本家之人殺之者無罪以其人之受害或一時與之格鬬而殺之也
  若邦凶荒札䘮冦戎之故則令邦國都家縣鄙慮刑貶鄭鍔曰所遭之變故大矣民有犯刑者或出于不得已而國之用刑亦不可以用平時而不為之減殺故令之慮刑貶焉慮猶計度也計度其刑則寛宥于常刑之外計度其財則貶損于常用之式凡此皆恤民而已言邦國都家縣鄙則朝士所令者徧天下矣歐陽氏曰慮刑貶只當是減省刑罰未必便及用財之事也與荒貶之意不同
  司民掌豋萬民之數自生齒以上皆書于版辨其國中與其都鄙及其郊野異其男女歲登下其死生及三年大比以萬民之數詔司冦司冦及孟冬祀司民之日獻其數于王王拜受之登于天府内史司㑹冢宰貳之以贊王治
  鄭鍔曰天子為天牧民則民者天子之所司也設官而名之曰司民葢天子司牧養之事司民司其多寡之數而登之耳自生齒以上皆書于版生齒則能食能食則成人戸口之所由始也不辨其國中都鄙郊野則無以知其地之人数辨之使不相雜則其地之戸口衆寡皆可見也不異其男女則無以知其生之種䫫異之使各從其𩔗則他日嫁娶之年歲高下皆可知也每歲有死者則下之有生者則登之以知其存殁也
  司刑掌五刑之灋以麗萬民之罪墨罪五百劓罪五百宫罪五百刖罪五百殺罪五百若司㓂㫁獄弊訟則以五刑之灋詔刑罰而以辨罪之輕重
  鄭鍔曰刑者國之大法民命之所係當與罪相應有是罪冝附以是刑
  司刺掌三刺三宥三赦之灋以贊司冦聴獄訟
  鄭鍔曰刺殺也取也死者不可復生故必刺取臣吏民之意以可殺然後殺故名以司刺也以三刺三宥三赦三者刺取其實先王非有心于用刑大抵以赦宥為心
  壹刺曰訊羣臣再刺曰訊羣吏三刺曰訊萬民
  歐陽氏曰一刺再刺三刺之義若曰羣臣以為可殺一也羣吏以為可殺二也萬民以為可殺三也葢至于臣吏民三者皆以為可殺然後殺之冝矣
  壹宥曰不識再宥曰過失三宥曰遺忘壹赦曰㓜弱再赦曰老旄三赦曰惷愚以此三灋者求民情㫁民中而施上服下服之罪然後刑殺
  鄭鍔曰既以三宥求之其可宥也又求以生之而有三赦之灋焉葢宥也者雖所以寛其罪然尚有罪以加之不若赦之為恩先王用刑豈真有意哉
  司約掌邦國及萬民之約劑治神之約為上治民之約次之治地之約次之治功之約次之治器之約次之治摯之約次之
  鄭鍔曰成王之于魯也命得郊與祀泰山外祭則郊社内祭則甞禘與夫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是也又曰周分魯以殷民六族條氏徐氏蕭氏索氏長勺氏尾勺氏分康叔以殷氏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錡氏樊氏饑氏終葵氏分唐叔以懐姓九宗職官五正則治民不可以無約也
  凡大約劑書于宗彛小約劑書于丹圖
  鄭鍔曰大約劑與諸侯為約欲與宗彛並大小約劑與萬民為約欲與丹書永𫝊
  若有訟者則珥而辟藏其不信者服墨刑若大亂則六官辟藏其不信者殺
  大司冦云凡邦之盟約大史司㑹及六官皆受其貳而藏之若大亂則諸侯僣竊變亂舊章而去其典籍必率六官而共辟其藏以眀其罪大六卿共証之不信者則必誅無赦也
  司⿱眀皿⿱眀皿載之灋
  鄭鍔曰世之說者皆謂⿱眀皿為衰世之事先王所無有其說出于禮記⿱眀皿詛不及三王也甞考之書載苖民之罪以為民興胥漸泯泯棼棼罔中于信以覆詛⿱眀皿則五帝之世已有是事詩云君子屢⿱眀皿亂是用長非謂不可也謂⿱眀皿之屢而無信適所以長亂也學者不察以周官太平之書胡為王府有珠槃玉敦之事戎右有賛牛耳桃茢之文于此又設司⿱眀皿之官而信何休戰國隂謀之說葢不考之詩書耳先王以信結民上不欺下而下不詐上猶用⿱眀皿以結信葢⿱眀皿雖未必用去古稍逺淳厚一散則世未甞皆君子而無小人皆善良而無嵬瑣此司⿱眀皿所由設歟
  凡邦國有疑㑹同則掌其⿱眀皿約之載及其禮儀北面詔眀神既⿱眀皿則貳之⿱眀皿萬民之犯命者詛其不信者亦如之
  歐陽氏曰⿱眀皿之禮儀即朿牲載書㰱血牛耳桃茢珠槃玉敦之事也 鄭鍔曰神向眀而司⿱眀皿向幽以神為眀而南面告幽故北面也又曰禮儀皆北面詔眀神故曰亦如之
  凡民之有約劑者其貳在司⿱眀皿有獄訟者則使之⿱眀皿詛凡盟詛各以其地域之衆庶共其牲而致焉既盟則為司⿱眀皿共祈酒脯
  鄭鍔曰有約劑而不信至于訟獄則使之⿱眀皿詛中有所愧者不敢聴而獄訟自息矣竊疑周家獄訟者先使之⿱眀皿⿱眀皿詛已訖乃使之束矢鈞金措刑之術本諸乎此
  職金掌凡金玉錫石丹青之戒令受其入征者辨其物之𡠾惡與其數量楬而璽之入其金錫于為兵噐之府入其玉石丹青于守藏之府入其要掌受士之金罰貨罰入于司兵
  歐陽氏曰金罰疑是入鈞金三日乃聴者亦是也朝士之職凡民同貨賄者令以國法行之犯令者刑罰之此所以有貨罰也金罰貨罰二者皆自士官而入于職金故職金受之以入于司兵槀人掌受財于職金以齎其工金言入于司兵者大總言之與
  旅于上帝則共其金版饗諸侯亦如之凡國有大故而用金石則掌其令
  鄭鍔曰屏風以金為飾與
  司厲掌盜賊之任器貨賄辨其物皆有數量賈而楬之入于司兵其奴男子入于罪隸女子入于舂槀凡有爵者與七十者與未齓者皆不為奴
  歐陽氏曰辨其物兵器不一也貨賄不同也皆有数量計其多少之數也賈而楬之計其貴賤之直也然後入于司兵防其侵欺及更易之也
  犬人掌犬牲凡祭祀共犬牲用牷物伏瘞亦如之凡㡬珥沈辜用駹可也凡相犬牽犬者屬焉掌其政治鄭鍔曰盧令歇驕之類不得不相其善惡以犬遺人當防其噬囓相之則不失其善惡之實牽之則不失左右之防 歐陽氏曰掌其官之政治若用牷用駹因所祭以别其所用相犬牽犬之職擇其人差其廪禄皆是也
  司圜掌収教罷民凡害人者弗使冠飾而加眀刑焉任之以事而収教之能改者上罪三年而舍中罪二年而舍下罪一年而舍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殺雖出三年不齒凡圜土之刑人也不虧體其罰人也不虧財冠以飾首也弗使冠飾使之免冠而見首也加眀刑者以版書其罪状與姓名著于背表示于人 鄭氏曰罷民不能自強于善散而無所屬故自恣而為害拘之圜土而役之所以収之也勞苦之使其善心自生所以教之也弗使冠飾以見其無禮而被辱眀書其罪于背所以告人使知其以是罪而至此也
  掌囚掌守盜賊凡囚者上罪梏拲而桎中罪桎梏下罪梏王之同族拲有爵者桎以待弊罪
  臨江劉氏曰梏者校也在頭曰梏春秋傳曰以弓梏華弱于朝謂之梏者以其在首猶牛馬梏耳
  及刑殺告刑于王奉而適朝士加眀梏以適市而刑殺之凡有爵者與王之同族奉而適甸師氏以待刑殺案王鄭之說適朝士絶句以朝士掌外朝王與公卿聴獄訟之所恐王與公卿或又得而審詳焉重人命之至也
  掌戮掌斬殺賊諜而搏之凡殺其親者焚之殺王之親者辜之凡殺人者踣諸市肆之三日刑盜于市凡罪之麗于灋者亦如之唯王之同族與有爵者殺之于甸師氏
  歐陽氏曰凡殺人者皆于市罪不至死而加刑不于市獨盜則刑于市焉惡之之甚欲人懲之切也
  凡軍旅田役斬殺刑戮亦如之墨者使守門劓者使守關宫者使守内刖者使守囿髠者使守積
  歐陽氏曰軍旅田役之時所有斬殺刑戮之事亦如刑盜于市踣諸市肆之三日葢所謂小懲而大戒也
  司隸掌五隸之灋辨其物而掌其政令帥其民而搏盜賊役國中之辱事為百官積任器凡囚執人之事邦有祭祀賓客喪紀之事則役其煩辱之事掌帥四翟之隸使之皆服其邦之服執其邦之兵守王宫與野舎之厲禁狄或作翟前漢匈奴𫝊曰夷翟是也此四翟謂蠻閩夷貉四者之翟
  罪隸掌役百官府與凡有守者掌使令之小事凡封國若家牛助為牽傍其守王宫與其厲禁者如蠻𨽻之事鄭鍔曰凡封諸侯與其大夫之家彼挈其所有以之官或得用公之牛以助其載任則罪𨽻為之牽傍也在前曰牽在旁曰傍豈詩人所謂王命傅御遷其私人者歟然罪𨽻乃中國之人因親屬有罪沒入于官與四夷之人不同故不掌鳥獸牛馬之事所以別中外也
  蠻𨽻掌役校人養馬其在王宫者執其國之兵以守王宫在野外則守厲禁
  鄭鍔曰蠻人知養馬故以役校人
  閩𨽻掌役畜養鳥而阜蕃教擾之掌子則取𨽻焉鄭鍔曰閩人知養馬故以役掌畜四𨽻皆言守王宫之事而閩𨽻不言者閩蠻之别種以蠻𨽻見之爾歐陽氏曰掌子則取𨽻焉其義未詳或有闕文悮字也或謂掌子謂鳥至于阜蕃而欲之掌其子則取閩𨽻之屬以其人知畜養
  夷𨽻掌役牧人養牛馬與鳥言其守王宫者與其守厲禁者如蠻𨽻之事
  鄭鍔曰夷人知養牛馬通鳥言故以役牧人 歐陽氏曰蠻𨽻守王宫者執其國之兵在野外則守厲禁貉𨽻同
  貉𨽻掌役服不氏而養獸而教擾之掌與獸言其守王宫者與其守厲禁者如蠻𨽻之事
  鄭鍔曰或謂南方曰蠻閩則其别種也東方曰夷貉則其别種也獨無西戎之𨽻何耶葢周之始開國于西戎西戎服之乆矣武王伐紂庸蜀羗髳㣲盧彭濮皆從則不待于征伐而虜獲之也至于蠻閩夷貉之國自克商始通道于九夷八蠻其間有不服者或征伐而取之故以為𨽻爾 應龍曰自罪𨽻至貉𨽻通為五𨽻皆掌于司𨽻一官以五者其𨽻各有百二十人故于百二十人之中各分頭目以掌之遂有五者之名非如司𨽻以中士下士為之則得謂之王官也







  欽定四庫全書
  周官集傳卷十一    元 毛應龍 撰
  布憲掌憲邦之刑禁正月之吉執旌節以宣布于四方而憲邦之刑禁以詰四方邦國及其都鄙達于四海凡邦之大事合衆庶則以刑禁號令
  歐陽氏曰布憲憲刑禁以達四海與職方同貫利達九州同意詰有詳盡威制之意邦國亦有都鄙左氏曰先王之制大都不過三國之一孟子曰王之為都臣知五人焉及邦國之都鄙示之詳矣 毛應龍曰布宣布之也憲表縣之也布憲為司寇屬官周官之治布于正月而憲於正嵗自大宰而下皆然矣而獨於司宼之屬専設布憲一官者葢於刑禁尤重耳而此官獨言憲邦之刑禁則此官以詰刑為主正嵗表憲之後以縣書之刑禁而詰治之詰治也不曰治而曰詰葢治刑者必窮其情而後可治吕刑言度作刑以詰四方是時呂侯命為司寇作刑必以詰言今觀篇中推作刑本意以訓羣后凡丁寧反覆之辭無非所以致其窮詰獄情之意若所謂四方司政典獄與有邦有土視此經所言邦國都鄙四海辭異而㫖同大抵聖人仁民之心欲使之不犯于憲綱近者知之又欲使逺者知之大司寇布之舉其綱也小司寇宣之行於朝也四方萬里或未之知布憲執旌節適四方而宣布之又表縣之而後詰之兹所以家至户曉雖萬里之外無有不明刑禁之為不可犯也
  禁殺戮掌司斬殺戮者凡傷人見血而不以告者攘獄者遏訟者以告而誅之
  鄭鍔曰司伺候之謂也司其私相斬殺戮者為天吏則可以殺人非天子之有司胡敢殺戮也是則止暴亂以安善良乃先王愛人之心也特以禁殺戮名官四者之罪莫大於擅殺也
  禁㬥氏掌禁庶民之亂㬥力正者撟誣犯禁者作言語而不信者以告而誅之凡國聚衆庶則戮其犯禁者以狥凡奚𨽻聚而出入者則司牧之戮其犯禁者
  鄭鍔曰事有不可正者加之以力人力所不敵不得已而聽服焉是之謂力正 歐陽氏曰亂暴力正若今有事不言於官恃其狠暴强力而報之也撟若撟詔之類誣若誣告之類事干於法禁者也作言不信者是誕謾訛言惑衆者爾
  野廬氏掌達國道路至于四畿比國郊及野之道路宿息井樹若有賔客則令守涂地之人聚𣝔之有相翔者誅之
  鄭鍔曰徜徉觀望伺候為盜之人必誅之如是則安有凡伯見伐之禍
  凡道路之舟車轚互者叙而行之凡有節者及有爵者至則為之辟
  鄭鍔曰轚相值而礙也互交互而不行也推車於陸行舟於水阻隘之地偶值轚互之阻人有爭先之心必無相遜之理故因其至之先後以次而行之不惟無爭鬬之端又起禮遜之俗矣又曰有節者奉王命之任也有爵者王朝之臣之來辟之又以見貴貴之理矣
  禁野之横行者徑踰者凡國之大事比脩除道路者掌凡道禁邦之大師則令埽道路且以幾禁行作不時者不物者
  歐陽氏曰野廬氏國之大事比脩除道路者亦必事野之道路事之所徑由者因事脩除致其誠也
  蜡氏掌除骴凡國之大祭祀令州里除不蠲禁刑者任人及凶服者以及郊野大師大賔客亦如之若有死于道路者則令埋而置楬焉書其日月焉縣其衣服任器于有地之官以待其人掌凡國之骴禁
  詩行有死人尚或殣之此周官所以有蜡氏之職王昭禹曰精神者天之分骨骸者地之分也精神離形各歸其根則骨骸在所掩蔵亦歸於地而已蜡氏除骴為是故也非特如此形合於神則為神奇而人之所親神離於形則為腐臭而人之所惡除骴亦以人之所惡在是也
  雍氏掌溝瀆澮池之禁凡害于國稼者春令為阱擭溝瀆之利于民者秋令塞阱杜擭禁山之為苑澤之沈者萍氏掌國之水禁幾酒謹酒禁川游者
  鄭鍔曰先王以為水者既以灌漑而人溺於水者必死酒者所以為禮而人溺於酒者生禍幾則苛而察之謹則戒而約之商之末世凡小大邦用喪罔非酒惟辜民大亂喪徳罔非酒惟行周家懲之故設官以幾其不當用又謹其用之無節者凡以止酒禍也大川之逝雖鳥獲之力有所不能止又可游乎馮河而死聖人不與則川游之禁宜哉
  司寤氏掌夜時以星分夜以詔夜士夜禁禦晨行者禁宵行者夜遊者
  徐氏音辨曰察昏星夜半所建則夜之早晚可知
  司烜氏掌以夫遂取明火于日以鑒取明水于月以共祭祀之明齍明燭共明水凡邦之大事共墳燭庭燎王昭禹曰陽遂方諸考工記所謂金錫半謂之鑒遂之齊是也 鄭鍔曰其實皆鑒也金錫半者隂陽之類用諸晝則陽氣應之而為火用諸夜則隂氣應之為水也用是水以滌粢盛則曰明齍用是火以照則曰明燭五齊三酒所取者明水取於月以共之記曰由主人之潔著此水也謂此爾
  中春以木鐸脩火禁于國中軍旅脩火禁邦若屋誅則為明竁焉
  鄭鍔曰警以木鐸使無不聞軍旅脩火禁則不待中春也衆之所聚器用資粮勝負所繫則火禁不可不謹也 歐陽氏曰明竁設燭以穿壙也亦與刑於隠之義同
  條狼氏掌執鞭以趨辟王出入則八人夾道公則六人侯伯則四人子男則二人凡誓執鞭以趨于前且命之誓僕右曰殺誓馭曰車轘誓大夫曰敢不關鞭五百誓師曰三百誓邦之大史曰殺誓小史曰墨
  鄭鍔曰僕所以侍乎王戎僕齊僕之類是也右所以用兵以禦敵戎右車右之類是也馭則羣僕之長大馭之類是也而其任有輕重僕則掌侍御之事苟有不職罪皆可殺也然所由以進退則視乎馭者而已馭非其馬之正則或時以其主與敵矣其罪尤重故示以車裂之罪 徐氏音辨曰此言為大夫誓其屬耳誓大夫曰鞭五百刑不上大夫豈宜以誓之哉鄭鍔曰大史抱天時相天地觀吉凶推察驗所係不小故誓以殺小史為大史之佐而已故但誓以墨
  脩閭氏掌比國中宿互𣝔者與其國粥而比其追胥者而賞罰之禁徑踰者與以兵革趨行者與馳騁于國中者邦有故則令守其閭互惟執節者不幾
  㝠氏掌設弧張為阱擭以攻猛獸以靈鼓敺之若得其獸則獻其皮革齒須備
  鄭鍔曰張謂覆車之網以待其來則自覆以取之也猛獸非弧張所能取故為阱擭以攻之言攻則知其用力之難
  庶氏掌除毒蠱以攻說禬之以嘉草攻之凡敺蠱則令之比之
  穴氏掌攻蟄獸各以其物火之以時獻其珍異皮革珍異熊蟠之等以供饍羞皮革熊羆之屬以供器物之用皆須以時獻之
  翨氏掌攻猛鳥各以其物為媒而掎之以時獻其羽翮鄭鍔曰俟其來下則掎其脚然後取之
  柞氏掌攻草木及林麓夏日至令刋陽木而火之冬日至令剥隂木而水之若欲其化也則春秋變其水火凡攻木者掌其政令
  薙氏掌殺草春始生而萌之夏日至而夷之秋繩而芟之冬日至而耜之若欲其化也則以水火變之掌凡殺草之政令
  政令即所謂萌夷芟耜變化之事也
  硩蔟氏掌覆夭鳥之巢以方書十日之號十有二辰之號十有二月之號十有二嵗之號二十有八星之號縣其巢上則去之
  剪氏掌除蠧物以攻禜攻之以莽草熏之凡庶蠱之事赤犮氏掌除牆屋以蜃炭攻之以灰洒毒之凡隙屋除其霾蟲
  蟈氏掌去鼃黽焚牡蘜以灰洒之則死以其煙被之則凡水蟲無聲
  壺涿氏掌除水蟲以炮土之鼓敺之以焚石投之若欲殺其神則以牡橭午貫象齒而沈之則其神死淵為陵鄭鍔曰物有相制相治者不可以理詰也古之聖人達萬物之變得其妙用以為除害之術除蠱物則用莽草除貍蟲則用炭灰除鼃黽則用牡鞠除水蟲則用牡橭天地間物皆為天地間用然非明哲有所不知周公以上聖洞見其理隨取而用至於能殺其神而化淵以為陵此豈可以常理論哉
  庭氏掌射國中之夭鳥若不見其鳥獸則以救日之弓與救月之矢夜射之若神也則以大隂之弓與枉矢射之
  鄭鍔曰不見其形不知其夭鳥乎夭獸乎救日之弓救月之矢其異所憑豈不足以威不正之妖物也歟横渠張氏曰救日之弓救月之矢豈不知無益於
  救但不可坐視其薄蝕而不救意不安也救之不過失數矢而已
  銜枚氏掌司囂國之大祭祀令禁無囂軍旅田役令銜枚禁嘂呼嘆嗚于國中者行歌哭于國中之道者伊耆氏掌國之大祭祀共其杖咸軍旅授有爵者杖共王之齒杖
  國老年齒已髙在禮宜杖是之謂齒杖
  大行人掌大賔之禮與大客之儀以親諸侯春朝諸侯而圖天下之事秋覲以比邦國之功夏宗以陳天下之謨冬遇以協諸侯之慮時㑹以發四方之禁殷同以施天下之政
  鄭鍔曰朝覲宗遇葢同四時之朝分為四等之名因時以明義而已又曰自千里國畿之外為侯服為畿服為男服采衛之服使之貢祀物者貢器物服物財物貨物者是謂天下之政
  時聘以結諸侯之好殷頫以除邦國之慝間問以諭諸侯之志歸脤以交諸侯之福慶賀以贊諸侯之喜致禬以補諸侯之烖
  歐陽謙之曰時有聘問恩好所以宻也王國之使徧至於諸侯之國姦慝所以不敢作也姦慝之作大率起於人之所不睹不聞之地肆焉而為之王使之殷頫豈曰𫝊王命講禮儀而已哉其所以抑姦萌弭隂慝為慮逺矣
  以九儀辨諸侯之命等諸臣之爵以同邦國之禮而待其賔客
  歐陽謙之曰諸侯之命諸臣之爵不同則其禮亦不同是不可不辨而等之也既辨而等之則命同爵同者可以同其待之之禮矣是所以同邦國之禮也
  上公之禮執桓圭九寸繅藉九寸冕服九章建常九斿樊纓九就貳車九乘介九人禮九牢其朝位賔主之間九十步立當車軹擯者五人廟中將幣三享王禮再祼而酢饗禮九獻食禮九舉出入五積三問三勞諸侯之禮執信圭七寸繅藉七寸冕服七章建常七斿樊纓七就貳車七乗介七人禮七牢朝位賔主之間七十步立當前疾擯者四人廟中將幣三享王禮壹祼而酢饗禮七獻食禮七舉出入四積再問再勞諸伯執躬圭其他皆如諸侯之禮諸子執穀璧五寸繅藉五寸冕服五章建常五斿樊纓五就貳車五乘介五人禮五牢朝位賔主之間五十步立當車衡擯者三人廟中將幣三享王禮壹祼不酢饗禮五獻食禮五舉出入三積壹問壹勞諸男執蒲璧其他皆如諸子之禮凡大國之孤執皮帛以繼小國之君出入三積不問壹勞朝位當車前不交擯廟中無相以酒禮之其他皆眡小國之君凡諸侯之卿其禮各下其君二等以下及其大夫士皆如之王氏曰公侯伯子男位有逺近立有前後擯有多寡則尊者舒而縟卑者蹙而略故也 鄭鍔曰旣擯而入朝王受其享必用幣帛所以將其厚意也而况諸侯之於王可無以見其役志於享乎故享必將幣公再拜而送之以明其臣職之恭其獻必至於三者臣侍君燕不過三爵三日而月成魄故古之冠者必三揖譲者必三揖三譲則禮成於三可知臣之享君止於成禮而已
  邦畿方千里其外方五百里謂之侯服嵗壹見其貢祀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甸服二嵗壹見其貢嬪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男服三嵗壹見其貢器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采服四嵗壹見其貢服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衛服五嵗壹見其貢材服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要服六嵗壹見其貢貨物九州之外謂之蕃國世壹見各以其所貴寶爲摯
  鄭鍔曰九貢所致有幣貢有斿貢有物貢不見於此葢王責於諸侯者唯服食器用之物而已若夫燕游之所須雜物之無名幣帛之將意皆不可立為定名以責之也諸侯有享上之誠或以幣而享王或以玩好共燕游之樂或以錯雜之可食者欲其自致於王即可也大宰言致亦使之自致爾
  王之所以撫邦國諸侯者嵗徧存三嵗徧頫五嵗徧省七嵗屬象胥諭言語協辭命九嵗屬瞽史諭書名聽聲音十有一嵗達瑞節同度量成牢禮同數器脩灋則十有二嵗王巡狩殷國
  鄭鍔曰問不若視之為厚視不若察之為詳愈久則愈致其勤也象胥𫝊言之官也五方之人聲音不通言語不同諭之以言語則曉之使知也為國之制必出辭命或以告國人或以交隣國討論之修飾之潤色之然後可以協而合之瞽諸侯掌樂之官史諸侯主書之官欲其同名所以正名者一字之差而義理乃爽樂本於律吕所以感召和氣節奏或差戾沴遂生㑹於王朝則使瞽史諭之聽之也患其法度之或廢壊而變革也則遣行人達其所執之瑞所用之節同其度之長短量之小大成其牢禮之或九或七或五其所得用者同其器如禮制之所寓名分之所等者八法八則王朝施於都鄙官府而行人之所達者恐其乆而或廢故修治之也
  凡諸侯之王事辨其位正其等協其禮賔而見之若有大喪則詔相諸侯之禮若有四方之大事則受其幣聽其辭
  劉氏音辨曰賔應言擯與小行人職同 鄭鍔曰諸侯來告急用幣以將其意
  凡諸侯之邦交嵗相問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
  鄭鍔曰問以言為禮聘以財為禮
  小行人掌邦國賔客之禮籍以待四方之使者令諸侯春入貢秋獻功王親受之各以其國之籍禮之凡諸侯入王則逆勞于畿及郊勞眡館將幣為承而擯
  鄭鍔曰親受其貢獻則恩意浹洽乎人心而諸侯事上之誠無時而敢替矣各以其國之籍禮之待諸侯者欲不失其舊也又曰逆勞于畿入境之勞也 歐陽地山曰郊勞也眡館也將幣也三事皆非小行人之職小行人皆為之承而擯相之也 或問小行人云諸侯春入貢王氏說謂春入貢則朝正之時集𫝊其說何邪曰周以建子為正凡大朝㑹用子月則朝正之時乃冬十一月故不可以春入貢為朝正之期如賈氏疏謂貢物經冬至而後春可入此說善
  凡四方之使者大客則擯小客則受其幣而聽其辭使適四方協九儀賔客之禮朝覲宗遇㑹同君之禮也存頫省聘問臣之禮也
  王昭禹曰協九儀賔客之禮因使行告語中國使諸侯不忘之意也告之以諸侯事王王撫諸侯交相親愛之意使不暫忘於心也
  達天下之六節山國用虎節土國用人節澤國用龍節皆以金為之道路用旌節門關用符節都鄙用管節皆以竹為之
  徐氏音辨曰三節皆竹也加以旌為旌節副以符為符節無旌也無符也管而已所謂管節也守都鄙者受角節于邦所謂邦節都鄙所以使人則持管節所謂天下之節 鄭鍔曰掌節無都鄙用管節此則有之言貨賄用璽節此則不載何也以意推之行人掌達於天下而都鄙在王畿之内欲以節達於畿内爾故特言焉貨賄之璽節則通門關之商賈爾行人掌奉使之事何與於通貨賄也
  成六瑞王用瑱圭公用桓圭侯用信圭伯用躬圭子用穀璧男用蒲璧合六幣圭以馬璋以皮璧以帛琮以錦琥以繡璜以黼此六物者以和諸侯之好故
  鄭鍔曰王與五等之君所執之圭璧合符之瑞也上所以驗乎下下所以合乎上故以瑞名之小行人掌成於内外均用以為驗彼此守之無或虧壊是之謂成成如牢禮之成大宗伯典瑞皆言執執之以為禮也此言用與執異使之用以為合符之瑞也
  若國札喪則令賻補之若國凶荒則令賙委之若國師役則令槁禬之若國有福事則令慶賀之若國有禍烖則令哀弔之凡此五物者治其事故
  歐陽謙之曰物猶事也此之五物若札喪凶荒之類是也有此事故則必有以治之所謂治者即賻補賙委之類是也下五物其訓為事亦同 鄭鍔曰賻補以財賙委以粟槁禬以燕勞之禮慶賀以賛美之言哀弔以憫恤之情皆用物焉凡以治共事故而已治也者言致力以助之之義也
  及其萬民之利害為一書其禮俗政事教治刑禁之逆順為一書其悖逆㬥亂作慝猶犯令者為一書其札喪凶荒厄貧為一書其康樂和親安平為一書凡此五物者每國辨異之以反命于王以周知天下之故
  鄭氏曰慝惡也猶圖也 鄭鍔曰四方之逺萬民之衆利或未興害或未除人君不及知也必合載之以言其利害所在不可以無書也禮俗也政事也敎治也刑禁也諸侯之所在者或有逆順謂於王國之法或有從違也不為一書無以知其叛服之事悖逆也暴亂也作慝猶犯令也過惡之已著也不為一書無以知罪惡之輕重也札喪也凶荒也厄貧也諸侯所遭之故也不為一書無以知逺方之憂康樂謂民之樂生和親謂鄰國之交懽安平謂其國之寧靜也不為一書無以知侯國之治千里有不同之風百里有不同之俗而况國有封疆之界其事各不同則其書不可混而為一此所以每國辨而異之以反命于王則王所以總攬者得其要不出户而可知天下矣



  欽定四庫全書
  周官集傳卷十二    元 毛應龍 撰
  司儀掌九儀之賔客擯相之禮以詔儀容辭令揖讓之節
  鄭鍔曰擯在門外主接賔也相在廟中輔行禮也人道之交貴乎有禮行禮之際貴乎有儀儀者俯仰揖遜周旋進退之容也保氏教國子以六儀二曰賔客之儀正謂是爾行禮之際司儀掌擯之以禮以詔王之容儀辭令揖遜之節使有可畏之威可象之儀動容中禮使人知其盛徳之至儀容以形貌言之辭令以出語言之揖遜以交接言之皆欲其中節無失之俯而卑無失之仰而傲焉
  將合諸侯則令為壇三成宫旁一門詔王儀
  鄭鍔曰時見之㑹殷見之同皆為壇於門外以命事故謂之壇與四時之常朝異又曰每旁各一門主之所處則四方諸侯各以其方而入亦闢四門之意也
  南鄉見諸侯土揖庶姓時揖異姓天揖同姓
  歐陽謙之曰拱揖之禮以舉手高為重天揖舉手為高尊之也時揖舉手為平次之也土揖舉手迎下卑之也或者謂天揖為自尊倨土揖為自卑下厚於庶姓而薄於同姓失先王之意矣王昭禹曰異姓親於庶姓同姓親於異姓故其揖之儀有降殺如此
  及其擯之各以其禮公於上等侯伯於中等子男於下等其將幣亦如之其禮亦如之王燕則諸侯毛
  鄭鍔曰既奠則拜而獻其國之所有以為幣其獻也亦各於其等故曰亦如之已將幣則王祼以鬱鬯其祼而禮之亦於其等故曰亦如之又曰行人言饗禮而不及燕此特言燕禮者葢國之正禮有饗有食則有燕可知此則㑹於國外之壇嫌於拒而外之故特言齒以見㑹而命事於外必入燕於國中之寢以示恩也
  凡諸公相為賔主國五積三問皆三辭拜受皆旅擯再勞三辭三揖登拜受拜送
  鄭鍔曰勞以勞其行一勞在境二勞在逺或使卿或使大夫皆三辭者辭其勞已於逺而不敢當也
  主君郊勞交擯三辭車逆拜辱三揖三辭拜受車送三還再拜致館亦如之致餐如致積之禮
  鄭鍔曰賔至近郊則主君親出郊而勞之於是有郊擯之禮賔陳九介主君於門外陳五擯上擯傳辭與承擯承擯傳辭與末擯末擯傳與末介末介傳與承介承介傳與上介上介傳與賔賔又傳與上介上介傳與承介承介傳與末介末介傳與末擯末擯傳與承擯承擯傳與上擯上擯入告謂之交擯擯已傳辭乃三辭其君之勞而不受辭不獲已乃出車以迎主君之辱而臨已又三揖三辭然後拜而受其勞受勞訖方出車以送主君三還三辭之乃再拜而别聘禮云三讓而後傳命三讓而後入廟門三揖而後至階三讓而後升所以致尊讓也又云君使士迎於境大夫郊勞君親拜迎於大門之外而廟受北面拜貺拜君命之辱所以致敬讓也敬讓也者君子所以相接也
  及將幣交擯三辭車逆拜辱賔車進荅拜三揖三讓毎門止一相及廟唯上相入賔三揖三讓登再拜授幣賔拜送幣每事如初賔亦如之及出車送三請三進再拜賔三還三辭告辟致饔餼還圭饗食致贈郊送皆如將幣之儀
  鄭鍔曰三揖三讓而入廟門諸侯五廟始祖之廟在中兩廂各兩廟則有二門每止一門則止一相止謂絶行在後至祖廟則唯上相入以其詔相禮事不可止也歐陽氏曰致積致飱致館郊勞其授受之前皆有三辭之禮獨將幣之時既登階之後直授幣而已更無辭遜之禮何也當攷毎事如初賔亦如之亦如上再拜受幣賔拜送幣主人以爵禮賔客必再拜而受爵主人亦再拜而送爵
  賔之拜禮拜饔餼拜饗食賔繼主君皆如主國之禮諸侯諸伯諸子諸男之相為賔也各以其禮相待也如諸公之儀諸公之臣相為國客則三積皆三辭拜受及大夫郊勞旅擯三辭拜辱三讓登聴命下拜登受賔使者如初之儀及退拜送致館如初之儀
  鄭鍔曰此記諸侯之國諸臣之儀也公國之臣來聘公國相與為客又曰登受受其郊勞之幣也聴命受幣皆登堂尊主君之命而致敬也使者退而去則客拜而送之也客至則遣使致以所舎之館其儀亦如郊勞之初言如初則如其始時之禮而已不儐使者也
  及將幣旅擯三辭拜逆客辟三揖毎門止一相及廟唯君相入三讓客登拜客三辟授幣下出每事如初之儀及禮私面私獻皆再拜稽首君答拜出及中門之外問君客再拜對君拜客辟而對君問大夫客對君勞客客再拜稽首君答拜客趨辟致饔餼如勞之禮饗食還圭如將幣之儀
  鄭鍔曰如初謂與將幣之禮同也私獻私有所獻非其國君所遺之禮也
  君館客客辟介受命遂送客從拜辱于朝明日客拜禮賜遂行如入之積凡侯伯子男之臣以其國之爵相為客而相禮其儀亦如之
  鄭鍔曰君就館省視之
  凡四方之賔客禮儀辭命餼牢賜獻以二等從其爵而上下之凡賔客送逆同禮凡諸侯之交各稱其邦而為之幣以其幣為之禮
  鄭鍔曰凡賔客送逆不以其去來而為之勤惰故自逆至送其禮如一也 應龍曰上經指言諸公相為賔諸侯諸伯諸子諸男之相為賔諸公之臣相為國客侯伯子男之臣相為客而相禮此經四方之賔客則五等諸侯之君五等諸侯之臣互相為賔客互相為朝聘之禮或假道過往之類主國所以待之之禮者也
  凡行人之儀不朝不夕不正其主靣亦不背客
  歐陽謙之曰行人之儀言於司儀何也司儀正行之屬序官可見
  行夫掌邦國傳遽之小事𡠾惡而無禮者凡其使也必以旌節雖道有難而不時必達居於其國則掌行人之勞辱事焉使則介之
  焉當如字
  環人掌送逆邦國之通賔客以路節達諸四方舎則授館令聚𢷌有任器則令環之凡門闗無㡬送逆及疆象胥掌蠻夷閩貉戎狄之國使掌𫝊王之言而諭説焉以和親之若以時入賔則協其禮與其辭言傳之凡其出入送逆之禮節幣帛辭令而賔相之
  鄭鍔曰傳其辭言使達中國之語於朝王時言語可以相通也出入送逆之禮節幣帛辭令其於揖遜辭
  受則擯之相之詔侑以禮儀也訂義曰凡字疑當作掌字
  凡國之大䘮詔相國客之禮儀而正其位凡軍旅㑹同受國客幣而賓禮之
  應龍曰愚按象胥本為夷狄而設鄭氏註二經皆指諸侯為言今不取
  凡作事王之大事諸侯次事卿次事大夫次事上士下事庶子
  鄭鍔曰作事謂王國將有事於四夷非中國之事大事使諸侯主之其次使卿其次使大夫又其次使庶子主之事有小大爵有尊卑權有輕重用人各得其稱固理之宜也必於象胥言者葢馭夷狄之道尤不可不謹也事之大者而俾卑者處之則夷狄無所畏憚事之小者而俾尊者主之則輕其國體而取笑四夷矣
  掌客掌四方賔客之牢禮餼獻飲食之等數與其政治王合諸侯而饗禮則具十有二牢庶具百物備諸侯長十有再獻王巡守殷國則國君膳以牲犢令百官百牲皆具從者三公眂上公之禮卿眂侯伯之禮大夫眂子男之禮士眂諸侯之卿禮庶子壹眂其大夫之禮鄭鍔曰王巡守於一方及因巡守而合諸侯於一處主君必用犢以充天子之膳諸侯事天子猶天子之事天用犢貴誠以為物不足以稱其徳故以誠為貴也諸侯之於天子亦唯誠之貴故其殷膳以牲犢也歐陽氏曰百牲皆具者百官既衆必具百牲以待之也百牲以數目之多寡言之非以名物之差殊言也
  凡諸侯之禮上公五積皆眂飧牽三問皆脩羣介行人宰史皆有牢飧五牢食四十簠十豆四十鉶四十有二壺四十鼎簋十有二牲三十有六皆陳饔餼九牢其死牢如飧之陳牽四牢米百有二十筥醯醢百有二十罋車皆陳車米眂生牢牢十車車秉有五籔車禾眂死牢牢十車車三秅芻薪倍禾皆陳乗禽日九十雙殷膳大牢以及歸三饗三食三燕若弗酌則以幣致之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飧饔餼以其爵等爲之牢禮之陳數惟上介有禽獻夫人致禮八壺八豆八籩膳大牢致饗大牢食大牢卿皆見以羔膳大牢侯伯四積皆眂飧牽再問皆脩飧四牢食三十有二簠八豆三十有二鉶二十有八壺三十有二鼎簋十有二腥二十有七皆陳饔餼七牢其死牢如飧之陳牽三牢米百筥醯醢百罋皆陳米三十車禾四十車芻薪倍禾皆陳乗禽日七十雙殷膳大牢三饗再食再燕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飧饔餼以其爵等爲之禮惟上介有禽獻夫人致禮八壺八豆八籩膳大牢致饗大牢卿皆見以羔膳特牛子男三積皆眂飧牽壹問以脩飧三牢食二十有四簠六豆二十有四鉶十有八壺二十有四鼎簋十有二牲十有八皆陳饔餼五牢其死牢如飧之陳牽二牢米八十筥醯醢八十罋皆陳米二十車禾三十車芻薪倍禾皆陳乗禽日五十雙壹饗壹食壹燕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飧饔餼以其爵等爲之禮惟上介有禽獻夫人致禮六壺六豆六籩膳眂致饗親見卿皆膳特牛
  鄭氏曰牽者各視其數而已問皆以脩於其始至以問間闊則有脩焉脩脯也 鄭鍔曰皆用脯脩以將之自飱五牢以至牲三十有六皆陳者此致飱之禮也夕食曰飱謂其薄也食以十為列凡四列也黍稷者食之常而稻粱特以為禮爾朱氏鹿鳴詩傳曰筐所以盛幣帛飲則以酬賔送酒食則侑賔勸飽
  凡諸侯之卿大夫士為國客則如其介之禮以待之鄭鍔曰不以其君來而加厚不以其自來而寖薄所以示其至誠之心如一而已
  凡禮賔客國新殺禮凶荒殺禮札䘮殺禮禍烖殺禮在野在外殺禮
  鄭鍔曰行禮必假於物物不備之時勉強以如禮非所以為禮也故當國故而物不備之時遂有減殺之法
  凡賔客死致禮以䘮用賔客有䘮唯芻稍之受遭主國之䘮不受饗食受牲禮
  鄭鍔曰賔客死於主國致之以禮皆以遭䘮之具所以使其䘮有所給若賔客在主國自聞其親䘮凡主國饗之之禮皆不敢受若夫芻稍以人馬日用不可以一已之䘮而不受故受芻稍 歐陽謙之曰不受饗食者蓋主人有䘮不宜速賔雖主人備禮且不當受當辭之受牲禮若飱饔餼牽牲而致之者則可受也主國自有牲牢待賔之禮不必改為腥字也
  掌訝掌邦國之等籍以待賔客若將有國賔客至則戒官脩委積與士逆賔于疆為前驅而入及宿則令聚𢷌及委則致積至于國賔入館次于舎門外待事于客及將幣爲前驅至于朝詔其位入復及退亦如之凡賔客之治令訝訝治之凡從者出則使人道之及歸送亦如之凡賔客諸侯有卿訝卿有大夫訝大夫有士訝士皆有訝凡訝者賔客至而徃詔相其事而掌其治令
  掌交掌以莭與幣巡邦國之諸侯及其萬民之所聚者道王之徳意志慮使咸知王之好惡辟行之使和諸侯之好達萬民之說
  鄭鍔曰執節與幣巡邦國之諸侯及萬民所聚之處而告之以王者徳意志慮徳則王脩諸身而充實光輝者意則王之所藴蓄在心而未為者志則王之所趨嚮而見於施為者慮則王之所逺圖而預防者九重之上人不可得而知掌交所至則道而達之諸侯萬民斯曉然知上心之所在矣故知王之所好惡則從而辟之從其所好而辟其所惡則情不相違而心如一矣
  掌邦國之通事而結其交好以諭九税之利九禮之親九牧之維九禁之難九戎之威
  鄭鍔曰邦國有朝覲聘問相通之事事之常也然或恐有時而不通又從而為之結其交好使其相與之情固結而不可解也當其往而通之則諭以九稅之利使用九職任萬民而取其財也利國之法莫利於此故言利諭以九禮之親使遵九儀之禮以相聘問而致其親也鄰國相親莫親於此故言親諭以九牧之維使知九州之牧以相親比而為國之維也為國之維莫如方伯連帥故言維諭以九禁之難使知司馬九法以禁邦國者不可犯誠可畏難也諭以九戎之威使知司馬九伐之法以威邦國者誠為威嚴也
  掌察
  掌貨賄
  朝大夫掌都家之國治日朝以聴國事故以告其君長鄭鍔曰都家之事君長得以自治然有當治於王國者朝大夫為之治於王朝 歐陽謙之曰國謂王國也國之事故不必施於都家者凡國有事故都家皆當知之朝大夫皆當達之所以上下之情通若今進奏官報州縣者也
  國有政令則令其朝大夫凡都家之治於國者必因其朝大夫然後聴之唯大事弗因凡都家之治有不及者則誅其朝大夫在軍旅則誅其有司
  鄭鍔曰國若有政令將達之於都家則令其朝大夫以傳達之都家之治有當治於王國者必因朝大夫而上達若夫國之大事則不可因朝大夫以達也其君當自至而稟王命可也
  都則
  都士
  家士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官集傳>



  欽定四庫全書
  周官集傳卷十三    元 毛應龍 撰冬官考工記第六
  周書曰司空掌邦土居四民時地利孔氏曰主國空土以居民故曰司空應龍曰考工記固知非冬官舊文然其書稱人稱氏至於闕官之類甚似周禮舊文盖自周之衰諸侯踰法度惡其害已滅去其籍孔子時禮樂之書已多不具是以問禮於老聃自衛反魯傷其雜亂復重而正之當是時周公制作其不存者固有之矣近代儒者謂冬官元不亡各散在五官中愚於或問已詳其不然要知司空掌治百工考工記之作以備其事之大數鄭氏謂前世識其事者記録之以世考之其書嘗經秦火既在秦以前又其事皆司空之事所宜有由是言之作此記者安知非為當時亡失冬官遂遵舊典以成之愚故曰謂冬官之屬猶有出於考工記之外則可謂五官中所有之屬欲强取以補冬官之遺則不可東萊吕氏曰考工記其文閎偉鉅麗亦先秦古書也
  國有六職百工與居一焉
  鄭鍔曰夫百工雖曰賤藝然備物致用立成器以為天下利其法本出於聖人為工者因聖之法而制作焉苟無以考其良窳則器不足用而良法遂廢矣此所以命司空執成法以考之周亡至今數千年如鍾鼎尊爵後世之工號為至精者有不能及非考之有法曷至是哉 應龍曰王公士大夫固可謂國之職工商農婦之屬貴賤殊等亦得以並列而為六盖國之所需百工之事為甚重不可以賤藝之事忽之也
  或坐而論道或作而行之或審曲面埶以飭五材以辨民器或通四方之珍異以資之或飭力以長地財或治絲麻以成之
  顔氏曰坐而論道無為者也作而行之有為者也鄭鍔曰具其器用使之無或不足也所謂珍異者可以為服食之資可以為器用之飾苟無人以通之有餘於此者或不足於彼而物之至美或滯於一方必有人貿遷其有無使之相濟以為用相資以不乏所以使貨財流羨而民足於衣食也出於地而利於人者地財也然地雖有財必待人有事於地而財始長人能勉致其力春耕夏耘不憚勤苦則地無遺利矣
  坐而論道謂之王公作而行之謂之士大夫審曲面埶以飭五材以辨民器謂之百工通四方之珍異以資之謂之商旅飭力以長地財謂之農夫治絲麻以成之謂之婦功
  顔氏曰公亦人臣而與王同坐而論道者也 鄭鍔曰坐而論道謂之王公作而行之謂之士大夫通謂一職爾不可分二也何以言之道者亘萬世而無𡚁何論之有若夫時有汚隆道有升降當其時所宜行者則不可不論也為王公者坐乎廟堂所論若此為士大夫者奔走乎下聽其所論從而行之王公既相與講明以發斯道之隐此則行乎王公之所論豈非通為一職哉 陳用之曰飭力以長地財非特受田之夫而已山澤之農皆與焉盖三農生九榖園圃毓草木虞衡作山澤之材皆所謂長地財也 鄭鍔曰記考工者欲重此百工可也今方以農商嬪婦並列而為職豈亦將以考之歟意以謂長地財不可以無農通貨賄不可以無商化絲枲不可以無嬪婦而備器用安可以無百工哉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為備如必自為而備用之則非人人之所能為由是論之國不可無百工猶耕不可無農貨不可無商而絲枲不可無婦功百工之資於民用如此其急惡可以無考之之法乎此司空之篇所以有考工之記歟
  粤無鎛燕無函秦無廬胡無弓車
  顔氏曰以薄地除草故謂之鎛 鄭鍔曰燕幽燕應龍曰按韻䤴通作函甲介鎧也
  粤之無鎛也非無鎛也夫人而能為鎛也燕之無函也非無函也夫人而能為函也秦之無廬也非無廬也夫人而能為廬也胡之無弓車也非無弓車也夫人而能為弓車也
  鄭鍔曰古之治天下也必立國工使為民所不能為之器以資民用若舉國皆能為之則不待立是工粤乃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之域厥土塗泥人人治田故能為鎛秦有鄠杜竹林南山檀柘天水隴西山多林木故其民長於攻木為戈柲匈奴唐虞三代時所謂山戎玁狁獯鬻也
  知者創物巧者述之守之世謂之工百工之事皆聖人之作也
  創如創業垂統之創謂闓端於始也述如繼志述事之述謂述而行之也守之世謂之工謂父子傳而不失也 鄭鍔曰天地所生未有一物不可用者而萬物後酌見可用之理闓端造始發而制之於衆人未為之先故曰知者創物有以開其端則有以述其事者而巧在所用焉故曰巧者述之述如繼志述事之述謂述而行之也知者肇造於其始矣䂓矩誠陳準䋲誠設唯有至精之巧者善於其事乃能因其制作循而述於其後故曰巧者述之巧者能述之矣苟不傳其業使世守之則古人之創制或㡬乎熄又曰百工雖能運巧思以成其事而其成則在於規矩既立之後自非聖人之知足以闓而創其始則百工之巧無所用於天下矣故曰百工之事皆聖人之作也
  爍金以為刅凝土以為器作車以行陸作舟以行水此皆聖人之所作也
  陸氏釋文曰爍當作鑠說文銷鑠之也 鄭鍔曰夫金者物之至堅者也非聖人知以火而銷鑠之則至堅者不可鎔以為刃土者物之至緩者也非聖人知以水而堅凝之則至緩者不可範以為器陸之逺者足有所不能窮非聖人作車以通之則行乎逺者勞矣水之運者徒有所不能渉非聖人作舟以濟之則渉乎險者殆矣金可以為劒㦸之用土可以為陶旊之用舟車可以為水陸之用聖人未作則天下同於無知聖人已作則萬物獲其利用彼百工者雖曰巧足以述之於既成之後故曰鑠金以為刃凝土以為器作車以行陸作舟以行水此皆聖人所作也 陳祥道曰前言皆聖人之作也以謂百工之事自聖人而興後言此皆聖人之所作也以明百工之事非聖人不能創
  天有時地有氣材有美工有巧合此四者然後可以為良材美工巧然而不良則不時不得地氣也
  顔氏曰天時有因而違其時地氣不辨而遷其地則以燕荆之角幹妢胡吳粤之笴金而加之般輸之巧亦不以為良矣 鄭鍔曰觀夫至美之材其質既良加之以良工之巧其藝且精不患乎器之不良也然而材則有至良之質工則有過人之巧而器之成卒不甚善者此何理哉盖上不得天時下不得地氣而已是故斬木者必順其隂陽陽木必斬於仲冬隂木必斬於仲夏為弓者必順乎春夏筋必治於夏角必液於春他非無時也以為非此時則不順乎天而不足以為良也為刀必於鄭為斤必於宋為削必於魯為劒必於吳粤他非無地也以為非此地則不得其氣而不足以為良也如使其不順天時不得地氣雖材美工巧而欲為良詎可得哉故曰材美工巧然而不良則不時不得地𰚾也
  橘踰淮而北為枳鸜鵒不踰濟貉踰汶則死此地氣然也鄭之刀宋之斤魯之削吳粤之劒遷乎其地而弗能為良地氣然也
  枳即藥家枳殻之枳晏子曰江南為橘江北為枳歐陽氏曰橘皮薄枳皮厚南方地薄北方地厚故橘移於淮北則變而為枳地氣使之然也邵康節治平間與客㪚歩天津橋上聞杜鵑聲惨然不樂客問其故則曰洛陽舊無杜鵑今始至有所主客曰何也康節曰天下將治地氣自北而南天下將亂地氣自南而北今南方地𰚾至矣禽鳥飛類得氣之先者也春秋書六鷁退飛鸜鵒來巢氣使之也自此南方草木皆可移於北方南方疾病瘴瘧之類北人皆苦之矣至熈寧初其言乃驗陸氏釋文曰濟四瀆水也濟水屬齊王莽時其流絶貉獸名詩七月一之日于貉朱氏曰貉狐狸也鄭鍔曰萬物賦形於天地抱氣於隂陽宜其無所往而不能遂其生育之理然植者非其地則變其本質故橘踰淮而北遂化為枳飛者非其地則有所不居故鸜鵒處濟之西不肯踰之而東走者非其地則不得以自生故貉踰汶水則必死彼其生植飛走之類疑若無知不必擇地而安也然而若此者盖由地氣非所宜故爾旅獒曰犬馬非其土性正謂此也
  燕之角荆之幹妢胡之笴吳粤之金錫此材之美者也鄭鍔曰荆楚也幹柘也可以為弓弩之幹妢胡胡子之國在楚旁 杜氏曰笴讀為槀謂箭槀 又曰孟子言充實之謂美美者材質之良充實於其中而發見於其外者也此四材之美者盖由土地之所宜故特異乎他邦之所産也故曰燕之角荆之幹妢胡之笴吳粤之金錫此材之美者也
  天有時以生有時以殺草木有時以生有時以死石有時以泐水有時以凝有時以澤此天時也
  鄭鍔曰天之運也一為春夏而萬物生一為秋冬而萬物死此生殺之時也草木之生也孳萌於子紐牙於丑畢成於戍該閡於亥此生死之時也石觧㪚曰泐至堅者石疑若不能泐矣然而盛暑之𰚾爍石流金則堅或至於解㪚至柔者水疑若不能凝矣然而隆冬寒沍則堅凝而為冰既堅矣疑若不能釋也及夫煖氣融和則復消釋而為水凡此皆天時使之然也惟天之時寒暑之不常物之寓形乎天地之間亦不常如此則夫工之制器可不因乎寒暑隂陽哉故工雖巧矣時也地也材也苟一不能備則巧無所施故記者所以貴乎合四者以為良也
  凡攻木之工七攻金之工六攻皮之工五設色之工五刮摩之工五摶埴之工二
  鄭鍔曰天時地𰚾材美工巧四者不可失一也上文既辨地𰚾材美天時之事於是繼之以百工之事焉顔氏曰色則設之而已設之則彰施焉
  攻木之工輪輿弓廬匠車梓攻金之工築冶鳬㮚段桃攻皮之工函鮑韗韋裘設色之工畵繢鍾筐㡛刮摩之工玉楖雕矢磬摶埴之工陶旊
  鄭鍔曰攻木之工七輪人為輪輿人為車弓人為六弓廬人為戈柲之等匠人為城郭宫室溝洫之等車人為車梓人為飲器射侯之等陳祥道曰七者外有輈人焉其實則八先儒云攻木之工遺輈人
  有虞氏上陶夏后氏上匠殷人上梓周人上輿
  鄭鍔曰陶陶土以為器也有虞氏所以尚陶者去古未逺世質民淳故貴夫瓦器之質也記曰泰有虞氏之尊也則其尚陶可知矣匠匠人營宫室為溝洫者夏后氏所以尚匠者荒度土功卒有天下故貴乎平土之居語曰禹卑宫室而盡力乎溝洫則其尚匠者可知矣梓梓人也攻木以為筍簴為飲器者商人所以尚梓者變虞夏之土器而用木漸革其質而趣於禮樂之文也輿車也周人所以尚輿者禮樂至是大備用乗車所以嚴貴賤之分也 陳祥道曰上之為言尚也所尚在此故上之也匠也梓也輿也自虞至周皆兼有之特矜百工之中各有所尚焉爾各有所尚非異好也時焉而已自虞至周其猶天地之運歟虞之時譬則冬也庶事以質故尚陶夏之時譬則春也視有虞則微有興作故尚匠殷之時譬則夏也視夏后氏則禮法為加文故尚梓周之時譬則夏秋之交也赤與白謂之章而文備成之時也故尚輿先儒謂禹治水民降丘宅土卑宫室盡力乎溝洫而尊匠其理固然要之聖人所以昭世之尊上特其應世之迹不得不然非以已所常從事者而為之好尚也
  故一器而工聚焉者車為多
  鄭鍔曰欲言作車之工故言周人以車為上欲言周人尚輿之由故言虞夏殷周四代之王所尚各異唯周之所上者輿也故言作車之工為多焉
  車有六等之數車軫四尺謂之一等戈柲六尺有六寸既建而迆崇於軫四尺謂之二等人長八尺崇於戈四尺謂之三等殳長尋有四尺崇於人四尺謂之四等車㦸常崇於殳四尺謂之五等酋矛常有四尺崇於㦸四尺謂之六等
  朱氏曰軫謂車前後兩端横木所以收歛所載者錢氏曰輿下曰軫或曰收詩小戎俴收 應龍曰禮記注戈鉤矛㦸如㦸而横安刃但頭向上為鈎又云戈兩刃 陳祥道曰崇者聚而髙也戈柲六尺有六寸直而建之則崇於軫不止四尺而已惟既建而迆焉則有折除之法存而特取崇於四尺之數 陳祥道曰酋矛盖以别於夷矛之名酋矛常有四尺夷矛三尋則酋矛視夷矛為短 鄭圖解曰殳主擊戈㦸主刺㦸三刃又曰車有六等之數幷軫數也夷矛不與焉六建幷夷矛數也軫不與焉軫戈人殳車㦸酋矛此車六等之數并軫數㦸酋矛夷矛人此謂六建
  車謂之六等之數
  鄭鍔曰上言車有六等之數盖舉其凡也下云車謂之六等之數厯叙六等於上而終言之謂六等之數如此也
  凡察車之道必自載於地者始也是故察車自輪始凡察車之道欲其樸屬而微至不樸屬無以為完久也不微至無以為戚速也
  鄭鍔曰車之所以運轉不窮致逺不泥者以有輪也輪運乎車下載於地上苟不能運雖有葢軫特虗器爾則輪者車之本也既有所本則察車者可不知其所本耶故曰察車之道必自載於地者始也是故知察車之道必先察乎輪誠以輪者車所資以運行故也漢志曰古之聖人觀轉蓬始知為輪輪行可載因物智生復為之輿輿輪相乗周流罔極則車之作以輪為先可知矣察車而不先於輪是不知察之之道也故又曰是故察車自輪始
  輪已崇則人不能登也輪已庳則於馬終古登阤也故兵車之輪六尺有六寸田車之輪六尺有三寸乗車之輪六尺有六寸
  鄭鍔曰巾車掌王之五路校人掌王馬國之六馬馬所以駕路也馬有髙下故車輪亦有髙下馬之髙者其輪髙馬之下者其輪卑兵車駕戎馬田車駕田馬乗車則或駕種馬或駕道馬其與戎馬皆國馬之髙八尺者也故輪六尺六寸田馬馬之髙七尺者也故輪六尺三寸又曰兵車所以即戎田車所以講武而乗車者王於無事之時所乗者也王者之於天下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使戎事之不戒武備之不修雖有乗車烏得而自樂耶故記考工者必先兵車田車而乗車處其後者使有天下之君知所先後也
  六尺有六寸之輪軹崇三尺有三寸也加軫與轐焉四尺也人長八尺登下以為節
  鄭圖解曰大穿曰賢小穿曰軹字書云車輪之穿為道 鄭鍔曰今世之所謂軸頭也 應龍曰車軸之端貫轂者名為轊轂末之小穿容轊者名為軹 歐陽氏曰軹云者盖軸之所貫而轂孔之向外者也錢氏曰在軹之上曰輹曰伏兎曰車履 鄭鍔曰輪崇六尺六寸則軹崇三尺有三寸矣田車輪六尺三寸則軹崇三尺一寸半矣軹去地三尺有三寸上有伏兎尾後上載車軫始有車輿軸三尺三寸伏兎及軫共七寸則四尺矣車輿去地四尺而人長八尺則登下為便為車必欲軫去地四尺者正以人之長短登降而節爾
  輪人為輪斬三材必以其時三材既具巧者和之林氏曰和者有異而無乖則三材雖異合而用之使各相得而無乖戾 鄭鍔曰材既美矣又有待乎工之巧然後因材以致用故繼之曰三材既具巧者和之三材以為輪必為之孔入轂入牙皆使得所是之為和非巧者則不能焉百工之制器惟輪人為輪弓人為弓皆曰巧者和之盖輪合三材而為之弓合六材以為之惟材之合者多故貴乎工巧始能調和使不乖戾也且合五聲以為樂必精於樂如師曠者然後能和其聲合五味以為食必精於食如易牙者然後能和其味而况合三材以為輪合六材以為弓而不有待於巧者以和之歟
  轂也者以為利轉也輻也者以為直指也牙也者以為固抱也
  林氏曰輻外入乎牙内入乎轂以正直為體故為直指 鄭鍔曰周圜轂輻者謂之牙牙輪輮也林氏曰輮木為牙夫唯利故能轉惟直故能指惟固故能抱
  輪敝三材不失職謂之完
  謂之職者轂輻牙各有職任利轉者轂之任直指者輻之任固抱者牙之任三者各當其任至於輪乆而敝自相支持雖盡不動是不失職也
  望而眡其輪欲其幎爾而下迆也進而眡之欲其㣲至也無所取之取諸圜也
  顔氏曰望而眡之者逺而眡之也 林氏曰幎如巾之幂物謂其牙足以包輻轂而均致也下迆謂輪勢下親於上而無所礙也 顔氏曰進而眡之近而眂之也 林氏曰進而眡謂車行而眡之 鄭鍔曰當其車之止時逺而眡其輪欲其幎爾均致而傍倚當其車之行時近而眡其輪欲其致地者㣲盖輪已圜故能運轉而不滯也 林氏曰凡此皆謂器之已成而視其所作之善否然則所謂取者取其器之善非主方外之時而為言也
  望其輻欲其揱爾而纎也進而眡之欲其肉稱也無所取之取諸易直也望其轂欲其眼也進而眡之欲其幬之亷也無所取之取諸急也
  林氏曰輻之肉不可失之大亦不可失之小其肉與轂牙相稱者也 歐陽氏曰肉稱陸氏曰無音肉當作柔又反按爾雅云肉倍好謂之璧好倍肉謂之瑗肉好若一謂之環肉實處也好空處也輔氏曰肉好猶俗言美滿也
  眡其綆欲其蚤之正也察其菑蚤不齵則輪雖敝不匡鄭司農曰綆謂輪箄必計反愚曰箄甑蔽也所以蔽甑底鄭鍔曰六尺有六寸之輪綆三分寸之二謂之輪之固盖凡造輪皆向外箄向外箄則車不掉 歐陽氏曰輪之入牙者稍出向外邉三分寸之二也輪雖其形如箄然爪之入牙者其鑿孔必正直而不隨之以邪曲也
  凡斬轂之道必矩其隂陽陽也者稹理而堅隂也者疏理而柔是故以火養其隂而齊諸其陽則轂雖敝不藃轂小而長則柞大而短則摯
  鄭鍔曰木向陽則受至陽之氣其文必稹密而其材必堅盖陽氣之所聚也木向隂則受至隂之氣其文必踈濶而其材必柔葢隂氣之所聚也林氏曰夫陽為實故其木之理所以稹隂為虛故其木之理所以疏陽為剛故其木之體所以堅隂為柔故其木之體所以柔夫惟木之剛柔如是其異欲其皆剛豈無法哉是故刻識其隂之方炙之以火養之使堅俾其堅也與陽木俱等以之為轂則無剛柔不齊之處轂雖至於敝矣亦不藃暴而起也凡物暴起謂之藃轂必鞔之以革革欲著木欲堅者柔木而以革鞔之乆而木瘦減革不著木必暴起矣
  是故六分其輪崇以其一為之牙圍參分其牙圍而漆其二椁其漆内而中詘之以為之轂長
  鄭鍔曰兵車乗車之輪皆崇六尺有六寸用其崇之尺寸而六分之取其一分以為牙之圍則牙圍一尺一寸矣歐陽氏曰牙圍一尺一寸其形盖不規圜也其制若橢然鄭氏以為厚一寸三分寸之二可見一尺一寸除一寸三分寸之二餘九寸三分寸之一内外面各得四寸六分有竒除踐地者厚一寸三分寸之二不漆外内面不漆者猶各一寸通計三寸三分寸之二内外面各有漆者猶各得三寸三分寸之二矣
  以其長為之圍以其圍之阞捎其藪五分其轂之長去一以為賢去三以為軹
  鄭氏圖曰轂之材中以虛受軹故大穿為賢小穿為軹 歐陽氏曰轂長三尺二寸取其長而五分之每分則六寸四分依鄭注云去二以為賢則得尺九寸二分圍三徑一賢徑六寸四分去三以為軹得尺二寸八分徑四寸二分四釐轂之中賢為大加以金厚一寸兩畔計二寸由徑四寸五分之二藪次之徑三寸九分寸之五軹為小加以金厚一寸兩畔計二寸由徑二寸二分四釐制轂之法大穿向内小穿向外
  容轂必直陳篆必正施膠必厚施筋必數幬必負幹既摩革色青白謂之轂之善
  鄭氏曰容者治轂為之形容也鄭鍔曰轂以運輪不直則輪不可行故治轂而為之形容必欲其直篆轂約也以革約轂詩約軧錯衡孔氏疏約謂以皮纒束之鄭鍔曰轂必有約不篆則約無飾也故陳之以篆然篆不正則車無辨故飾五采為篆以飾其約必欲其正巾車言服車五等而曰卿乗夏篆則篆以為辨可知矣 顔氏曰施膠所以為附麗之故也故欲其厚施筋以為纒束之故也故欲其數膠厚則不離筋厚則不敝歐陽氏曰所謂篆竊意即陳之於幬也
  參分其轂長二在外一在内以置其輻
  鄭鍔曰輻之廣三寸半轂長三尺二寸令輻居三寸半其餘有一尺八寸半然其置之地不可不審是故又以其餘二尺八寸半而三分之輻之外二分則一尺九寸輻之内一分則九寸半於其中而置輻焉鄭氏圖曰轂外以寔受輻故二分在外一分在内
  凡輻量其鑿深以為輻廣
  陳氏曰量轂之鑿入以為輻廣則深廣均矣
  輻廣而鑿淺則是以大扤雖有良工莫之能固鑿深而輻小則是固有餘而强不足也
  林氏曰輻廣而鑿淺其菑不深是以易揺扤而不固鄭鍔曰鑿以容輻輻之廣必欲與鑿深相稱使無有餘不足則善是故鑿孔深三寸半則輻廣亦欲三寸半兩者相當即無危摯 顔氏曰鑿雖不可淺亦不可深也輻雖不可廣亦不可小也鑿深則固有餘而輻小則强不足林氏曰鑿深而輻小則其幹弱是以其菑雖固而不强也
  故竑其輻廣以為之弱則雖有重任轂不折
  鄭鍔曰竑度其輻之廣以為之弱短長小大力足相稱則以是而載夫至重之物物雖至多任雖至重轂亦不折焉以其無有餘不足故也
  參分其輻之長而殺其一則雖有深泥亦弗之溓也參分其股圍去一以爲骹圍
  鄭鍔曰參分其輻之長而殺其一者除其入轂之處取其餘之長者三分之削小其一分以向牙也惟向牙之處削而小則以之行塗泥中𭰖弗能附著之也何則向塗處小則其勢下也故雖泥深亦弗之溓也
  揉輻必齊平沈必均直以指牙牙得則無𣙗而固不得則有𣙗必足見也
  林氏曰直以指牙則無曲故鑿内相應 歐陽氏曰𣙗若今匠人用木漸爾
  六尺有六寸之輪綆參分寸之二謂之輪之固
  鄭鍔曰六尺有六寸之輪謂兵車乗車也
  凡為輪行澤者欲杼行山者欲侔杼以行澤則是刀以割塗也是故塗不附侔以行山則是摶以行石也是故輪雖敝不甐於鑿凡揉牙外不亷而内不挫旁不腫謂之用火之善
  鄭氏曰杼謂削薄其踐地者也侔上下等林氏曰輪有山行澤行之異當順其所宜行澤則其地濕故薄其踐地而杼之行山則其地剛而多石故等其上下而侔之
  是故規之以眂其圜也萭之以眡其匡也
  歐陽氏曰匡似聱隉不平正之意前一面察其菑蚤不齵則輪雖敝不匡之意可見
  縣之以眡其輻之直也水之以眡其平沈之均也量其藪以黍以眂其同也權之以眡其輕重之侔也
  鄭鍔曰繩所以見其輻之直矣未知其厚薄之等否也又浮之水上以觀之苟兩輪入水平沈皆均則知斵材等矣上云平沈必均盖言揉輻時試之於水欲其均也此則輪已成又置之於水亦欲其平沈之均歐陽氏曰車轂之空中向内為大穿當受軸處為藪向外為小穿今言量其藪以黍統言一轂空中容受之實也容受之多少同則壺中之大小同矣
  故可規可萭可水可縣可量可權也謂之國工
  歐陽氏曰言規之以至權之而無不合也盖有自然中於律度之意矣工之制器若是不謂之國工何哉
  輪人為盖達常圍三寸桯圍倍之六寸信其桯圍以為部廣部廣六寸部長二尺桯長倍之四尺者二
  鄭鍔曰盖斗四面鑿孔以納蓋弓最處蓋之上者也名之曰部言其穹窿而髙處乎上部以縂衆弓如部伍然也伸六寸之桯圍以為此部之廣桯圍六寸則部之徑亦六寸取其在下之圍以為在上之徑故以伸言之
  十分寸之一謂之枚部尊一枚弓鑿廣四枚鑿上二枚鑿下四枚
  鄭鍔曰此欲言盖之分寸故先言枚以起數也
  鑿深二寸有半下直二枚鑿端一枚
  鄭鍔曰弓之内端削之使狹繩廣一分也 鄭氏圖曰自部外以觀弓鑿之廣故鑿廣四枚鑿上二枚鑿下四枚自部内以觀弓鑿之深故鑿深二寸有半下直二枚鑿端一枚
  弓長六尺謂之庇軹五尺謂之庇輪四尺謂之庇軫參分弓長而揉其一參分其股圍去一以為蚤圍參分弓長以其一為之尊上欲尊而宇欲卑上尊而宇卑則吐水疾而霤逺葢已崇則難為門也葢已卑是蔽目也是故盖崇十尺良盖弗冒弗紘殷畆而馳不隊謂之國工鄭鍔曰揉與揉牙輻之揉同揉而曲之謂之揉輻之近轂者謂之股弓之近部者亦謂之股以其大也與輻之牙者謂之蚤弓之宇曲者亦謂之蚤以其小也於寸六分之數而去其一分以為蚤圍則弓之蚤圍一寸十五分寸之一又曰前云部尊一枚言部之髙爾若夫弓之入部三分其長以其一分為髙 歐陽氏曰上云參分弓長而揉其一則弓長六尺所揉者近部二尺也不揉者下宇曲四尺也自宇曲之蚤曲折而計之則近部之處其髙於宇曲之蚤二尺固有餘矣
  輿人為車輪崇車廣衡長參如一謂之參稱
  輿居中以載者也詩詁曰輈軸以上加板以載物謂之輿輪處下以運者也漢輿服志曰上古聖人觀轉蓬始為輪輪行可載因物生智後為之輿衡在前以扼馬者也韻釋文章扼曰衡輪之崇車之廣衡之長皆六尺有六寸故曰參如一謂之參稱 鄭鍔曰此殆指兵車乗車而言也輪則計其崇輿則訃其廣衡則計其長各因其所主言之也參者要如一乃謂之稱車廣即謂輿之廣也
  參分車廣去一以為隧參分其隧一在前二在後以揉其式
  朱氏曰式車前横木有所敬則俯而憑之 鄭鍔曰式必曲為之所謂揉其式也
  以其廣之半為之式崇以其隧之半為之較崇
  鄭鍔曰二木相附上出於式 應龍曰輢按説文車旁也錢氏曰髙出於輿之兩旁曰輢鄭氏前注謂殳戈㦸矛皆挿車輢賈氏以為斜置於輢之上下歐陽氏又謂輢之為制恐有四柱上有横木其下又有木縱横貫之以為車欄也 呂和叔曰古者車箱長四尺四寸三分寸前一後二橫一未下去車床三尺三寸謂之式上二尺二寸橫一木謂之較去車床五尺五寸古人立乗平常則憑較若應為敬則落手憑式而頭得俯
  六分其廣以一為之軫圍參分軫圍去一以為式圍參分式圍去一以為較圍參分較圍去一以為軹圍鄭鍔曰軫圍一尺一寸三分而去其一以為式圍則式圍七寸三分寸之一也以式圍七寸三分寸之一而三分之取二以為較圍則四寸九分之八也軹有二轂末謂之軹輪人所謂去二以為賢去三以為軹是也車較之下其植之直者與植之横者縱橫相貫亦謂之軹即此所謂軹也 歐陽氏曰竊意此木與較相附其制與較同皆四寸九分之八也豈較在前輢在側二木之名可以相通其實所謂軹必在兩旁輢木之下縱橫相貫若今鬲眼然歟
  參分軹圍去一以為轛圍
  鄭鍔曰軹圍三寸二十七分寸之七參分而取其二以為轛圍則轛圍二寸八十一分寸之十四
  圜者中規方者中矩立者中縣衡者中水直者如生焉繼者如附焉
  鄭鍔曰規矩方圓之至也輿人治木有當圜者有當方者圜者必欲其中規方者必欲其中矩則為方圜之極矣夫木之立者無以知其直之果否惟縣繩以騐之則知其直木之衡者無以知其横之果否惟置水以騐之則知其横立者必欲其中縣衡者必欲其中水則直與横審矣
  凡居材大與小無并大倚小則摧引之則絶棧車欲弇飾車欲侈
  鄭鍔曰居處也木有小大以類相從則强弱敵剛柔均無有餘不足之患故大小不可并若以大并小則小者力不勝大者之倚必摧而折如其未摧使馬引之則小者先絶矣何則木之强弱適稱則力任相等如一强一弱則馬所引弱者先絶而强者無恙固其理也惟其然故處之之法當得其所焉
  輈人為輈輈有三度軸有三理
  本疏云衡軛也輈轅也轅從軫以前稍曲而上至衡則居衡之上而向下句之衡則橫居輈下如屋之梁故謂之梁輈 鄭鍔曰制作必欲中法所以有三度也三度者國馬田馬駑馬之輈淺深不同其度數有三也 歐陽謙之曰輈人而與軸並言何也軸之在車其形象其用主乎利轉與輈盖同也故附于輈人
  國馬之輈深四尺有七寸田馬之輈深四尺駑馬之輈深三尺有三寸
  鄭鍔曰髙六尺者名駑馬駕役車者也
  軸有三理一者以為𡠾也二者以為乆也三者以為利也軓前十尺而䇿半之
  鄭鍔曰車雖有大小至於為軸之理則一而已 又曰自軓前凡十尺䇿以䇿馬則半其數長五尺轅十尺而䇿五尺取足以及馬不長不短也
  凡任木任正者十分其輈之長以其一為之圍衡任者五分其長以其一為之圍小於度謂之無任
  此言凡者與下經為目云持任之材鄭鍔曰任各因其所宜而任之使力足以勝其任而已凡任木有任其正者有任其衡者所處不同用力亦異故其材之所宜貴各得其當也
  五分其軫間以其一為之軸圍十分其輈之長以其一為之當兎之圍參分其兎圍去一以為頸圍五分其頸圍去一以為踵圍凡揉輈欲其孫而無弧深
  歐陽氏曰案鄭圖解軸居下轐在軸上轐即伏兎也兩伏兎居兩頭輈在中央所謂當兎之圍即輈也然輈與二伏兎並居軸上而為三則其大小當無異矣
  今夫大車之轅摯其登又難既克其登其覆車也必易此無故唯轅直且無橈也是故大車平地既節軒摯之任及其登阤不伏其轅必縊其牛此無故唯轅直且無橈也
  朱氏曰輊車之覆而前也軒車之却而後也 應龍案詩六月云戎車既安如輊如軒注輊摯也 鄭鍔曰節其軒則其勢不至於髙而上干節其摯則其勢不至於輊而下至
  故登阤者倍任者也猶能以登及其下阤也不援其邸必緧其牛後此無故唯轅直且無橈也
  林氏曰援引也言引而傷車之邸 歐陽氏曰按四圭有邸鄭注邸本也車邸意者指輪而言也援其邸其指輪之踐地者而言乎
  是故輈欲頎典輈深則折淺則負輈注則利準利準則久和則安
  鄭氏曰揉之大深則傷其力馬倚之則折也揉之淺則馬善負之 鄭鍔曰揉之深則大曲而傷其力力傷則易折揉之淺則㣲曲而其勢直於馬背故馬常若負之然非所以為善故曰深則折淺則負注謂輈之揉者形如注星準謂輈之在輿下者平如準 鄭鍔曰形如注星謂自上而下其勢急也惟其勢如注則車必利而無凝滯其平如準則車必平而無傾側利而速平而準則其弊也亦難此車所以能久不失之深不失之淺可否相濟通於調和則乗之者無動揺之患如之何而不安哉
  輈欲弧而無折經而無絶
  鄭鍔曰上文云凡揉輈欲其孫而無弧深此欲弧而無折者盖輈之勢揉之太曲如弧則必折不曲則能覆車故欲其弧但欲其弧而無必折之理耳上文欲其孫此又欲其經而無絶者孫即經耳順其文理謂之孫理而直之謂之經揉輈者惟恐不能順其理爾不順理則斷絶而不相屬矣故欲經而無斷絶之病盖輈為一車安危所繫故既言之又再言之欲其頎典欲其弧而無折經而無絶一篇之中屢致意焉見為輈之難也
  進則與馬謀退則與人謀
  陳氏曰輈所以駕馬輈既善矣則馬受服而不能自已非人欲止之則有前而無却故曰進則與馬謀退則與人謀鄭鍔曰上云和則安故言其安之利馬之行也以進為主人之御也有進有退馬惟欲進其行有進而取道之勢故若與馬謀焉人或欲退輈有順而可摰之勢故若與人謀焉謀謂與人馬之意不期而合猶有相謀然也
  終日馳騁左不楗行數千里馬不契需終歲御衣衽不敝此唯輈之和也
  陳氏曰陪乗者為右則尊者在左可知矣 鄭鍔曰車有兩驂兩服詩云兩服齊首言其不前後也兩驂如舞言其不拘閡也轅若不和則馬必拘閡而相契契倚而相合之義也轅若不和則馬必前後而相需需遲而相待之義也唯輈之和則雖千里馬無契需之患故曰馬不契需又曰衣之下裳謂之衽故禮記云扱衽不入公門又云深衣續衽皆謂裳之下也御車者常苦於裳之易敝以其近下而摩於車也唯輈之和則無動揺之勞故終嵗御而衽亦不敝
  勸登馬力馬力既竭輈猶能一取焉
  鄭鍔曰登進也輈之善也馬不契需愈逺而不知其逺矣能勸馬使進而用力也馬力已竭輈猶有進而取道之勢
  良輈環灂自伏兎不至軓七寸軓中有灂謂之國輈鄭鍔曰灂漆文理也歐陽氏曰灂漆之文理也韗人為臯陶曰良鼓瑕如積環弓人為弓曰角環灂皆謂漆之文理自然如環車之隧四尺四寸軸居其中而伏兎正居軸上則軸之前後輈之長皆二尺二寸鄭鍔曰輈不善而動揺則漆消摩而不見矣
  軫之方也以象地也蓋之圍也以象天也輪輻三十以象日月也盖弓二十有八以象星也
  陳氏曰日之運行也一嵗一周天合輪輻三十冝以象月而曰以象日月者盖取其合宿之數也有經星有緯星所謂二十有八宿盖經星無變者經星分布乎天而周天之度有常分而不可變易故盖弓以象之
  龍旂九斿以象大火也
  鄭鍔曰盖弓之所象者象星之數也旗之所象者象星之體也又曰晉志云心三星爾雅曰大火謂之大辰註云大火心也 東齋書傳曰角亢氐房心尾箕東方之宿也房星為大火 歐陽氏曰東方為龍故東方宿以蒼龍名之曲禮左青龍之義亦如此然以星圖考之大火蒼龍宿之心而九星乃蒼龍宿之尾於十二次為析木今龍旂九斿取象於九星乃今不言象析木象尾而言象大火何也盖其有身有斿斿者今之所謂旂脚也今曰以象大火盖主旗之身而言以旗之身而下有斿以象龍之心而下有尾也
  鳥旟七斿以象鶉火也
  鶉火南方朱鳥之宿也南方七宿以鶉名之星張星有七星旗之七斿取七星為象也
  熊旗六斿以象伐也
  鄭鍔曰奎婁胃昴畢觜參西方之宿也西方之熊旗以象白虎宿之形晉天文志曰參十星一曰參伐一曰大辰一曰天布一曰鐵龯參白獸之體其中三星橫列三將也東北曰左肩主左將西北曰右肩主右將東南曰左足主後將軍西南曰右足主偏將軍中央三小星曰伐天之都尉也 歐陽氏曰按星圖西方參共十星四角四星中横列三星所謂參也又中星直下有三星所謂伐也然則六斿之所象合伐與參六星而言之也鄭氏所謂伐屬白虎宿與參連體而六星是也
  龜蛇四斿以象營室也
  晉天文志營室二星天子之官也一曰𤣥宫二曰清廟離宫六星天子之别宫東壁二星主文章天下圖書之府詩定之方中註曰定昏中而正謂小雪時其體與東壁連正四方 應龍曰案星圖營室東壁皆二星而營室之東又二星西四星與營室二星合八星則其旁六小星晉志所謂離宫六星是也然則四斿之所取象但取室二大星與壁二星為四星而言爾 鄭鍔曰斗牛女虛危室壁北方之宿也建龜蛇以象之
  弧旌枉矢以象弧也
  旗之正幅為縿斿則屬焉故曰弧旌也




  欽定四庫全書
  周官集傳卷十四    元 毛應龍 撰
  攻金之工築氏執下齊冶氏執上齊
  陳氏曰總説金工之事故序於前 鄭鍔曰所制之器不同所用之齊亦不一故有上齊下齊之别焉齊如食醫所謂食飲膳羞八珍之齊齊限量也所用之物各有限量無過不及也 削殺矢同居下齊之中記工之目以冶氏為殺矢而此言執上齊者盖戈㦸居上齊冶氏所執實在於此所謂殺矢非冶氏正職乃先得制作遺文於秦之後傳之或失其序而已且殺矢之制自有矢人記之故也
  鳬氏為聲㮚氏為量段氏為鎛器桃氏為刃金有六齊六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鍾鼎之齊五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斧斤之齊四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戈㦸之齊參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大刃之齊五分其金而錫居二謂之削殺矢之齊金錫半謂之鑒燧之齊
  鄭鍔曰鍾貴其聲之清鼎貴其體之圓斧斤戈㦸欲其鋒之利金多則然也所以用上齊刃也削也殺矢也雖皆以利為上然金之用刃皆欲摩錯使其光明瑩照則知其色之青白矣惟錫多則然也所以用下齊又曰六金之工有桃氏有冶氏有鳬氏有㮚氏有段氏有築氏或為削或為戈㦸或為鍾或為劒或為量為鎛獨無為鼎為斧斤為鑒燧之工鼎亦鍾之屬可附於鳬氏之官斧斤亦上齊可附於戈㦸之列鑒燧獨無所可附意者自有鑒燧之工乎夫以明水火之用於祭祀也大祝執之以號祝大司冦奉之以表人主之明潔其重如此比之斧斤戈㦸削劒之類固不侔也削劒戈㦸利用之物專設一官况鑒燧乎意有是工記者亡之爾不然則無工以作之司烜氏何所取而用之耶
  築氏為削長尺博寸合六而成規欲新而無窮敝盡而無惡
  鄭鍔曰自開闢以來有制字之聖人而毫楮之制則未立也雖大事書於䇿小事書於簡而簡䇿所書者非筆也百名以上書於䇿不及百名者書於方而方䇿所書者亦非筆也大約劑書於宗彛小約劑書於丹圖而彛圖亦非筆也然則如之何而名曰書盖為書刀而刻字扵其上爾削也者書刀也其長一尺其博一寸可謂削小矣故名之曰削其為器甚㣲其為制甚易特立一官以掌之又先攻金之工而言之者何耶著古昔之惛惛傳千里之忞忞者莫如書未有毫楮之傳而書之所託者獨在削所以記乆者在是所以傳逺者在是將異其制用而不窮安得輕而易之耶此則設官之意而築氏首六工之意也又曰取六削而周環以合之欲其成規取諸圜也盖削者曲刀也其形偃曲如弓之反張而為之也其形曲則過乎曲不可也不及乎曲亦不可也合六削而環然後其曲而得中此盖言其制作之法其度當如是爾
  冶氏為殺矢刃長寸圍寸鋌十之重三垸
  鄭鍔曰冶氏執上齊殺矢金五而錫二殆下齊也戈㦸為於冶氏殺矢為於矢人其工異也
  戈廣二寸内倍之胡三之援四之
  鄭鍔曰戈之狀有曲而下垂者謂之胡有直而上逹者謂之援其柄謂之柲柲之受胡者謂之内内所以受胡之入
  已倨則不入已句則不决長内則折前短内則不疾是故倨句外博重三鋝
  歐陽氏曰長内則折前折字恐當為不前對下文不疾字内長則援短以之刺人則擁之不能前去也内短則援長以之鉤人則引之不能以速疾也 應龍曰按戈㦸小支上向則為㦸平之則為戈又曰㦸偏距為戈戈有四病詳見或問卷中圖解
  㦸廣寸有半寸内三之胡四之援五之倨句中矩與刺重三鋝
  鄭鍔曰此㦸既有三鋒胡直中矩援者乃其旁之直而達者刺乃其當中直前之鋒也㦸之廣既減於戈廣之半寸若不三鋒則不得與戈同重三鋝言合三鋒乃如戈之重故言與刺三鋝 應龍按此義亦與圖不合 歐陽氏曰刺疑是鐏三鋒當同一金不應别言中鋒鐏則不嫌是别物謂之刺以其刺地言也
  桃氏為劒臘廣二寸有半寸兩從半之以其臘廣爲之莖圍長倍之
  桃氏掌攻金以為劔而取名於桃者按典術云桃者五木之精僊木也 鄭鍔曰古者臣膳於君葷桃茢天子弔諸臣之䘮則巫祝桃茢以先之開氷之時用桃弧棘矢皆所以除不祥也欲除不祥者必用桃木盖鬼神之所畏也劔者君子防身之具凡小大之以暴惡凶害乎人者亦不祥也用劒以防之殆亦用桃木以除不祥之意乎又曰劒之兩旁皆有刃其廣皆二寸半也又曰兩從半之謂自劒脊而中分之兩旁皆殺以趨鍔其廣則半臘之
  中其莖設其後參分其臘廣去一以為首廣而圍之鄭鍔曰設大也臘廣二寸半取而三分之去其一分用為首之徑 歐陽氏曰莖長五寸中其莖設其後二寸半以後稍大也
  身長五其莖長重九鋝謂之上制上士服之身長四其莖長重七鋝謂之中制中士服之身長三其莖長重五鋝謂之下制下士服之
  莖長五寸言五其莖長者謂長二尺五寸并莖五寸為三尺也 按冶氏註三鋝重一斤四兩故知此九鋝重三斤十二兩
  鳬氏為鍾兩欒謂之銑
  鳬水鳥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而善飛周人以鳬氏為聲鍾官盖鍾之聲貴乎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而能逺 鄭鍔曰鍾之制有鏄有鏞有編鍾編鍾十六枚而在一簴小師正其位罄師教其擊者也鏞則當十二辰之鍾者所謂鏞也旁有兩欒正有兩靣面皆有帶先王之制鍾也大不出鈞重不過石律度量衡於是而生其方則在西其音則尚羽實樂最大者也然其以鳬名官何耶盖鳬之為物輕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而善飛沒而不溺者也鍾之制重厚矣其聲則欲其輕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而逺聞鍾為衆樂之宗作樂者貴於無沉溺之過名官以鳬既以見鍾之所宜又因以為戒也歐陽公集古錄曰景祐中脩大樂冶工拾銅更鑄編鍾得古鍾有銘於腹因存而不毁即寳龢鍾也余知大常禮院時嘗於太常寺按樂命工叩之與王朴夷則清聲合初王朴作編鍾皆不圓至李照奉詔脩樂皆以朴鍾為非及得寳龢其狀正與朴同乃知朴為有法也 陳氏曰欒銑一物而二名也名曰欒者言其狀如木之檀欒然也金之澤者謂之銑或曰銑小鑿也鍾欒謂之銑以其類銑然也然銑音洗則以其聲生於此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不鬱其净如洗然也
  銑間謂之于于上謂之鼓鼓上謂之鉦鉦上謂之舞鄭鍔曰于之上所擊之處其名曰鼓言聲之自作也鼓上謂之鉦鉦之為言正也左右上下此居正中焉鉦上謂之舞者義取諸發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體者從此也 歐陽謙之曰以鄭氏圖攷之鍾體分為三最下一截為鼓是擊處中間一截為鉦最上一截為舞
  舞上謂之甬甬上謂之衡
  陳氏曰舞上謂之甬言若甬生出焉甬上謂之衡言若衡之適平焉 歐陽氏曰甬似金鍾鼻連於鍾體者衡似别一物用穿鼻以縣鍾者今二物皆謂之鍾柄其意未明
  鍾縣謂之旋旋蟲謂之幹
  陳氏曰鍾繫謂之旋言其飾之盤旋
  鍾帶謂之篆篆間謂之枚枚謂之景于上之攠謂之隧鄭鍔曰數物者必以枚計日之光謂之景景則明而可觀枚之數顯然可數明著如日之景故曰景
  十分其銑去二以為鉦以其鉦為之銑間去二分以為之鼓間以其鼓間為之舞脩去二分以為舞廣以其鉦之長為之甬長以其甬長為之圍參分其圍去一以為衡圍參分其甬長二在上一在下以設其旋
  鄭鍔曰鍾之制當應乎十二律律有長短之不同則鍾之制亦宜異也伶州鳩謂周景王曰古之神瞽度律均鍾盖言度律呂之長短以平其鍾而和其聲也審如是説則鍾不可以立一定之制可知矣 歐陽謙之曰十分其銑去二以為鉦以其徑並鍾體而計之也以其鉦為之銑間去二分以為之鼓間謂之間除鍾體自其空中而計之也銑連體十分鉦連體八分銑之間八分鼔之間六分不言鉦間意必與鼔間相若舞間四分此其上小下大之制意其長短之數亦與廣狹不相異
  厚薄之所震動清濁之所由出侈弇之所由興有說鄭鍔曰先王之制器也不說之理黙寓於其中使後世之人觀其制於法度之中得其意於法度之外故曰禮樂法而不說若夫鍾者樂之大者也聲出於形形得其度則聲調不得其度則不調固有可說之理苟不説以詔後人則後世或妄以意為之求樂之和不可得矣故聖人不得不明告之以有其說也 歐陽氏曰震動所謂發見也形之厚薄其發見必異聲之清濁其所從出必有自形之侈弇其必有以形於聲厚薄之所震動石播是也清濁之所由出大而短小而長是也侈弇之所由興柞鬱是也言厚薄而不言石播言清濁而不言大小長短言侈弇而不言柞鬱而終以有説作文之法也
  鍾已厚則石已薄則播侈則柞弇則鬱長甬則震鄭鍔曰鍾已厚則石已薄則播此所以説夫震動之由也體失於大厚則聲如石而不發石之為物堅實而無聲也體大薄則聲渙㪚而不聚播如播種之播布散而不聚也
  是故大鍾十分其鼔間以其一為之厚小鍾十分其鉦間以其一為之厚鍾大而短則其聲疾而短聞鍾小而長則其聲舒而逺聞
  歐陽氏曰鼓間之數居銑間十之六鉦間之數經不著竊意鉦間必差小於鼓間也
  為遂六分其厚以其一為之深而圜之
  鄭鍔曰遂即攠也又曰取其厚之一分為之深則擊處當深六分之一而已深而又圜所以受擊宜圜故也
  㮚氏為量改煎金錫則不耗不耗然後權之權之然後準之準之然後量之量之以為鬴
  栗本作㮚鄭鍔曰為量名官曰㮚何也㮚之為果冣堅而實者也故言玉之堅則曰縝密以栗言風之急則曰栗烈婦人之贄用栗取其謹飭而堅守也量所以量多寡摩於物者其敝必易故必改煎金錫以為之使縝密而堅實然後磨而不磷堅而不耗用而量則常得其平焉又曰為量欲其堅實而可乆故煎金錫則必改更而煎之既煎之又再煎焉消湅之精則不復減耗也煎而又煎則消融者去而盡矣其所留者皆其精而不復減耗者矣於是稱其輕重既權之矣然後準之者雖已知其輕重又欲平其多寡用準以平之矣然後量之則量其多寡而各納於模範之中矣此文不止為一量也如為一量則不必權其輕重平其多寡矣惟不止於一則恐大小不等始有量之準之之法
  深尺内方尺而圜其外其實一鬴
  鄭鍔曰孔子於公西華之母請粟曰與之釡及左傳所謂豆區釜鍾即此所作之釜爾諸家説其所容之數皆不一焉晏子則謂六斗四升為鬴管子則謂百升而成釜為左傳說者則謂五升為豆四豆為區四區為鬴則釡八斗也康成則謂四升曰豆四區曰釜為六斗四升以下文觀之其臋一寸其實一豆豆當為斗釡之臋一寸而容一斗則釜之内方一尺而容十斗無可疑者十斗則百升正管仲所謂釜也康成謂四升為豆每四而加故自區至鬴而六斗四升彼殊不攷之於梓人也梓人為飲器爵一升觚三升獻以爵而酬以觚一獻而三酬而一豆矣夫一獻則一升也三酬則九升也以一合九非十升為豆而何而康成謂四升為豆失之矣或者以廩人萬民之食而疑其數盖謂人四鬴上也三鬴中也二鬴下也若以十斗為鬴豈其一月能食米至於四鬴也殊不知謂為一月之食米者亦康成之失也且廩人掌九榖之數以嵗上下詔榖用非謂米也凡榖二而米一則四鬴之榖為米二鬴爾月無二鬴之米何足謂之豐年哉則鬴之數宜以百升為正即今所謂斛也量金錫以納模範而為鬴其深一尺其内一尺而其形方其外則圜焉其實可容一鬴故其名謂之鬴也
  其臋一寸其實一豆其耳三寸其實一升重一鈞鄭鍔曰覆鬴用底深一寸可容一斗爾耳謂鬴之兩旁人所挈舉者也
  其聲中黄鍾之宫槩而不稅
  陳氏曰聖人之制器也不止一端每名為之說以廣其傳使後世有失焉可即此器以求之若璧羡以起度量聲中黄鍾之宫者是也 鄭鍔曰槩平也量所以平物之多寡非特公家之用而已民咸用焉使得咸用而不取其稅此所以民皆樂用之
  其銘曰時文思索允臻其極嘉量既成以觀四國永啓厥後茲器惟則
  鄭鍔曰古者作為銘文皆所以詔後世非苟炫文以為工此銘量之人自謂是銘之作非苟作也乃思索古人制量之法允信乎至於法之極也後世有作者無以加也是故作是銘文以銘此量非苟為之銘盖深思精求所以制作之道知其為是量也允信乎臻於至極制器以為用至矣盡矣立法之妙後世不可復加矣是宜為文辭以銘之也觀如中正以觀天下之觀是量既成可以觀示四方之國使四方之人則而用之也又曰非特以觀四國示當年而已矣又可用此永以開廸後世之子孫使之常法則於兹器則為之銘以詔後世宜矣啓如啓迪我後人之啓古者器用皆有銘惟湯之盤銘載之記量之銘載於此湯欲日新其徳則載其銘者所以為後世人君脩徳之法考工載制作之度而特載量之銘盖其制器可為後世之防制作法盡於是矣何則量所以出内者也使四國之人不法乎是則多寡不均五尺之童適市而欺之者至矣雖然是猶可忍也若夫後世有天下者不能則乎兹器則弄柄之人或因出納以市㤙歛怨天下之亂由是生也此所以特載於銘使用量者觀銘而知所警垂誡之意逺矣厥後齊國之君不識乎此執政之臣如田氏者以家量貸而以公量收之陳氏之量豆區釡鍾各加其一民謳歌之而齊國為田氏所有豈不信哉 陳氏曰以此示之使彼觀焉以觀四國使同其用則雖有私智無所施矣
  凡鑄金之狀金與錫黑濁之氣竭黄白次之黄白之氣竭青白次之青白之氣竭青氣次之然後可鑄也鄭鍔曰欲鑄金為器先消湅之以求其精消湅之精麤必觀其氣𠉀氣𠉀者消湅之烟也五行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然則金者禀氣自東方之木託形於中央之土青者木之色黄者土之色木猶金之父土猶金之母而白者西方之色乃金之本質也黑濁者隂陽不辨之氣也始而煎之則黑濁之氣生盖金錫相雜兩者交戰於烈火之熖故其氣之上達者當然也是氣既竭則黄白次之盖金土之氣始見也及其乆也黃白之氣竭則所以託形為母者盡矣然後青白次之是則受氣之父與本質皆見矣乆而青白之氣竭而青氣獨見則其本質之氣亦不復留惟所以受氣者獨存則其反本復始歸於其初將百鑄而不能耗矣如是乃可鑄也古人之制器也非徒制作之巧而銷鎔金錫之法亦如此此其用心盖將以為萬世之計也
  段氏
  函人為甲犀甲七屬兕甲六屬合甲五屬犀甲壽百年兕甲壽二百年合甲壽三百年凡為甲必先為容然後制革權其上旅與其下旅而重若一以其長為之圍凡甲鍜不摯則不堅已敝則橈
  屬音燭鄭鍔曰函人為甲欲周營而包䕶之使人勿傷也故曰函如徧覆包函之義惟甲所以周人之身是乃所以函之也玉篇曰犀似豕形如水牛黒色三角一在頂一在額一在鼻亦有一角者兕似牛一角青色重千斤說文云兕如野牛其皮堅厚可制鎧又曰屬連綴之義上旅下旅以札相續曰屬取其連屬也犀皮不甚堅故七屬盖札短則以七屬相續而成兕皮則堅其札長故以六屬相續而成至於取獸之皮去其裏以二皮之表相合為甲則其堅也極矣其皮堅其札堅故五屬而成可也
  凡察革之道眡其鑽空欲其惌也眡其裏欲其易也眡其朕欲其直也櫜之欲其約也舉而眡之欲其豐也衣之欲其無齘也
  鄭鍔曰鍛革之熟則革之裏必平易而無敗薉故眡其裏欲其易易者治之精而無薉也與孟子百畆不易為已憂之易同朕謂革之理也如兆朕眡革文理則欲其直而不曲盖革朕已直則其制而為甲也必正
  眡其鑽空而惌則革堅也眡其裏而易則材更也眡其朕而直則制善也櫜之而約則周也舉之而豐則明也衣之無齘則變也
  陳氏曰甲以自營戎事所先先王於此尤致意焉謂不如是則所存乎我者未善何暇乎勝敵之事哉故書曰善敹乃甲胄敿乃干無敢不弔甲也胄也干也所以自保者尤所當急故既言善矣又言弔也即是三者言之甲又在所先焉函人所記之詳得無謂乎
  鮑人之事望而眡之欲其荼白也進而握之欲其柔而滑也卷而搏之欲其無迆也
  應龍曰鍛革而至於極則握之必柔順而滑利也鄭鍔曰戈之邪於車上謂之迆則此亦當為邪出之義卷皮革者多邪而突出
  眡其著欲其淺也察其線欲其藏也革欲其荼白而疾澣之則堅欲其柔滑而腛脂之則需引而信之欲其直也信之而直則取材正也信之而枉則是一方緩一方急也若苟一方緩一方急則及其用之也必自其急者先裂若苟自急者先裂則是以博為帴也
  鄭鍔曰著所附著之處也鋪著之處雖厚如薄故謂之淺
  卷而摶之而不迆則厚薄序也眡其著而淺則革信也察其線而藏則雖敝不甐
  鄭鍔曰能不迆者必其厚薄有序均一無差故爾
  䩵人為臯陶
  鄭鍔曰鼓椌以板合成其中空成如陶然臯如鶴鳴九臯之臯水旁之深長處曰臯鼓木其中如陶深而直長尋四尺臯鼓一丈二尺以長謂之臯與此臯之意同 應龍曰陶字當從革按韻𩋃通作陶
  長六尺有六寸左右端廣六寸中尺厚三寸穹者三之一上三正
  歐陽氏曰穹者三之一若以鼓四尺一面計之三之一計一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併鼓四尺穹者計五尺三寸三分寸之一鄭氏以鼓木二十版每版中央則合二十尺圍三徑一合計徑六尺六寸三分寸之二是以合鼓兩面而計之得二尺六寸三分寸之二之數并鼓面四尺總計六尺六寸三分寸之二故穹者三之一必倍其數也
  鼓長八尺鼓四尺中圍加三之一謂之鼖鼓為臯鼓長尋有四尺鼓四尺倨句磬折凡冒鼓必以啓蟄之日良鼓瑕如積環鼓大而短則其聲疾而短聞鼓小而長則其聲舒而逺聞
  鄭鍔曰臯鼔之制其長一丈二尺其面四尺而其中圍則不穹一倨一句如磬之折焉異於他鼓故特以為臯鼓言之倨言其直勾言其曲如磬之折則其中曲不三正也其名曰臯臯者長也緩也惟長故緩用民之力不欲亟故長其鼓之形欲其聲之緩此則用之於役事也
  韋氏
  裘氏
  畫繢之事雜五色東方謂之青南方謂之赤西方謂之白北方謂之黑天謂之𤣥地謂之黄青與白相次也赤與黒相次也𤣥與黄相次也
  鄭鍔曰自隂陽判為五行五方之位正而五色遂章左氏所謂天有六氣發於五色是也然各奠其方各色其形固未足以為文采之美惟畫繢之工取五者而雜錯之然後其文為可觀東震位也震為木木始生其色青南離位也離為火火炎熾其色赤西兊位也兊為金金色白北坎位也坎為水水色黑天位乎上觀之蒼然不可得而名也謂之𤣥者以其逺而㝡㣲所可見者𤣥而已𤣥者黒色之尚㣲乎地位乎下土壤不齊不可得而名也謂之黄者以其近而冣㣲所可見者黄而已黄者赤色之尚㣲乎凡此六者取上下四方色之著者而名之也故皆以謂之為言盖所以指名其方位之色者不能逃乎此也天地四方有自然之位有自然之色所以正其名也畫繢之事取其自然之色而合之先後次第各有所宜青與白宜相次東西定位之色也赤與黑宜相次坎離相交之色也𤣥與黄宜相次乾坤配合之色也一行不偶無以相生五行不剋無以相成前言四方自然之色言其相生也此言合而相次言其相尅也東方之青次之以白金尅木也南方之赤次之以黑水尅火也至於天地則欲其如夫婦之相偶所以奠其尊卑之位也其相尅乃所以相成歟畫繢雖一技爾然而雜四時於五色無非隂陽之妙理寓焉然則先王一代之色各有所尚以表盛徳之所在豈無意哉
  青與赤謂之文赤與白謂之章白與黑謂之黼黑與青謂之黻五采備謂之繡
  陳氏曰剛柔雜於東南而為文故青與赤謂之文至西南而事成故赤與白謂之章乾位西北其道主斷故白與黒謂之黼艮位東北隂陽各止於其所而辨故黑與青謂之黻五采備謂之繡則繢陽而繡隂隂嫌於不備也故特以名之不然繢豈不備五采乎歐陽謙之曰繢主用色故但言色繡主用采以刺於裳非但以色施之故言五采備謂之繡
  土以黄其象方天時變
  鄭鍔曰土者地也地不可得而畫黄者地之中色故畵以黄易於坤之六五曰黄裳元吉祭地用黄琮皆取其色之中也又曰天不可得而畵也惟天以一氣運而為四時四時之在春為青在夏為赤在秋為白在冬為黑故畵天時則隨時變其色而已
  火以圜山以章水以龍鳥獸蛇
  鄭鍔曰畵龍所以表水也然十二物中有龍而已不畵水也殆亦記時所見乎
  雜四時五色之位以章之謂之巧
  鄭鍔曰畵繢之事能取四時五色相雜以章明之使文采粲然可觀是之謂巧作之自於聖人創之自於智者能彰施五采亦惟巧而已故曰謂之巧 歐陽氏曰此經結上經而言之也上經言天地四方之位青赤白黑之次山水禽獸之象是各有其義而已至其鋪叙布次之而使有文采之可觀非巧者不能也
  凡畫繢之事後素功
  鄭鍔曰設色文也文必因質而後著素功有質然後可以施畵繢之文畫繢之文其在素功之後乎故記曰甘受和白受采孔子曰繪事後素皆是意也
  鍾氏染羽以朱湛丹秫三月而熾之淳而漬之三入為纁五入為緅七入為緇
  鄭氏曰鍾聚也或謂堯舜之世羽畎有夏翟徐州貢之周時豈非耶設官以染羽何哉有虞尚質而未文雖用羽而猶寡後世日趨於文以周制攷之后之衣服則用羽車與容盖則用羽國之旌旗則用羽舞者所執則用羽其他用為衣服之飾多矣况以愛物為心者不忍多殺也於是有染羽之法取其可染者染而用之後世以翠為飾者出於天地之極南必欲制之以為用至於一羽之㣲其價千金㣲物亦不得以遂其性命之理豈知先王之制哉鍾氏掌染羽名曰鍾何也為羽不受色其染尤難至於乆然後其色聚焉故名官曰鍾鍾者聚也欲其色鍾聚於此也又曰既浸丹秫三月之乆又沃而漬乎羽則知羽之受色為難可見也
  筐人
  設色之工五畵繢鍾筐㡛今以天官染人攷之春暴練者其㡛氏歟其職所謂涷絲湅帛是也夏纁𤣥者其鍾氏歟其職所謂三入為纁五入為緅七入為緇雖不言𤣥而鄭氏謂𤣥在緇緅之間是也若夫秋染夏雖不見於考工而經有五采備之文不然其筐人之職乎
  㡛氏湅絲以涗水漚其絲七日去地尺㬥之
  陳氏曰凡涷無他湅其生者熟之而已
  晝㬥諸日夜宿諸井七日七夜是謂水湅
  鄭鍔曰以七日七夜為度欲其得隂陽之氣一於平也
  湅帛以欄為灰渥淳其帛實諸澤器淫之以蜃清其灰而盝之而揮之而沃之而盝之而塗之而宿之明日沃而盝之晝㬥諸日夜宿諸井七日七夜是謂水湅鄭鍔曰上文湅絲記水湅之法此文湅帛記灰湅之法 陳氏曰渥淳其帛以灰沃帛而熟之也既曰渥淳必有水焉非特灰而已 鄭鍔曰實於澤器欲其不遽以乾熇也淫之以蜃淫與善防水者淫之之淫同謂粉蜃以淫其上 歐陽氏曰蜃若今石灰周禮共白盛之蜃古者盖取蚌殻以為灰以為白盛之用也以欄木灰煮其帛使熟又以蜃灰淫之使熟盛而白也
  玉人之事鎮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命圭九寸謂之桓圭公守之命圭七寸謂之信圭侯守之命圭七寸謂之躬圭伯守之天子執冒四寸以朝諸侯天子用全上公用龍侯用瓉伯用將
  鄭鍔曰天子執鎮圭者執以朝日也執冒圭者執以驗諸侯之瑞也當朝覲㑹同之時執圭而來者天子則以冒圭而冒之盖諸侯之邪刻其圭之上而天子邪刻其冒之下以驗其合否名之曰冒者以明天子之德足以覆冒之也與書所謂丕冒海隅出日之冒同
  繼子男執皮帛
  歐陽謙之曰案史記曹相國世家初封參為執帛註孤卿也後遷為執圭註諸侯伯執圭以朝位比之三代之制諸侯雖去其籍未盡亡也而猶彷彿可見者豈有不可泯沒者若此夫
  天子圭中必四圭尺有二寸以祀天
  鄭鍔曰四圭尺有二寸以璧為邸盖徑六寸縂三尺與大尺又等
  大圭長三尺杼上終葵首天子服之土圭尺有五寸以致日以土地祼圭尺有二寸有瓉以祀廟
  鄭鍔曰杼上殺削其上應龍曰王所搢大圭搢揷也揷之紳帶之間以其搢於衣帶同於衣服故以服言林氏曰王執鎮圭又執此以副焉則非圭之正也
  故又謂之介圭介之為大有所副而已服之則所謂搢之也
  琬圭九寸而繅以象德琰圭九寸判規以除慝以易行鄭鍔曰用繅所以見文德之外也
  璧羡度尺好三寸以為度
  歐陽謙之曰璧本九寸肉六寸好三寸今好三寸不改其度而左右之肉減六寸而為五寸上下之肉増六寸而為七寸度量其寸數使足於一尺則以是而為度矣
  圭璧五寸以祀日月星辰
  鄭鍔曰以璧為邸旁有一圭圭以五寸為度者五盖天地之中數所以象三光運行乎天地之中也
  璧琮九寸諸侯以享天子
  鄭鍔曰璧天也九陽之極數也天子如天而為陽之極也故享之以璧琮九寸下文有瑑琮八寸諸侯以享夫人則此不當言琮諸侯之享天子用璧則用琮所以享后兼言琮者舉尊以見卑之意也
  榖圭七寸天子以聘女
  鄭鍔曰七寸者少陽之數天子而用七寸盖男下女之義也不言和難則以榖圭以聘女為主歟
  大璋中璋九寸邉璋七寸射四寸厚寸黄金勺青金外朱中鼻寸衡四寸有繅天子以巡守宗祝以前馬鄭鍔曰宗廟祼用圭瓉以象陽之用也山川祼用璋瓉以象隂之成也此大璋中璋邉璋皆祼山川之器言大言中則知邉璋為小邉如邊際之邊則小可知用三璋者於大山川則用大璋於中山川則用中璋於小山川則用邉璋山川則隂氣之聚故用璋以象隂也剡出者四寸所以貫勺也
  大璋亦如之諸侯以聘女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頫聘
  鄭鍔曰亦如之者亦如邉璋之制以七寸為度天子用榖圭七寸諸侯下天子故用大璋七寸天子宜用十二諸侯宜用九今也皆以七寸為度則降尊以從卑也且表其下女之義也
  牙璋中璋七寸射二寸厚寸以起軍旅以治兵守林氏曰中璋牙璋之小者盖軍有小大所用之璋亦異然璋所以象隂之成事而牙有噬嗑之用焉故以起軍旅以治兵守
  駔琮五寸宗后以為權
  鄭鍔曰天子之后謂之宗后宗尊之之辭權者銖兩斤鈞所由生宗后以組繫五寸之琮以為權盖用之於内也獻繭稱絲其以此歟
  大琮十有二寸射四寸厚寸是謂内鎮宗后守之鄭鍔曰王法天之大數后與王同體故皆以十二寸為度歐陽謙之曰天子之后謂之宗后盖一宫之所尊宗宗之也天子之後宫一后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皆所以偶於天子也其可以無嫡庶之分而失正妾之别哉為正為嫡則可以正位於内而為一宫之所宗也所謂宗后盖后嫡室元妃之云者歟
  駔琮七寸鼻寸有半寸天子以為權
  歐陽謙之曰其數器一其度量同權之輕重當出於一也而宗后駔宗五寸以為權天子駔琮七寸以為權得無輕重之不等乎意者銖兩斤鈞其輕重固有定數也而五寸七寸其數之所起有不同者若宗后之權或起於斤天子之權或起於一斤有半歟
  兩圭五寸有邸以祀地以旅四望瑑琮八寸諸侯以享夫人
  聶氏圖曰兩圭五寸亦宜於六寸璧兩邉各琢出一圭俱長二寸半博厚與四圭同 鄭氏圖曰兩圭邸琮兩圭五寸天地之中數也
  案十有二寸棗㮚十有二列諸侯純九大夫純五夫人以勞諸侯
  鄭鍔曰案飾以玉所以明憑恃以為安后之於賓客有勞之之禮者如王致酒則后致飲然夫婦相成之意 歐陽謙之曰皆九皆五亦所以言案之數也諸侯皆九不别於公侯伯子男之君也大夫皆五不别於公侯伯子男之臣也經本言飾案之玉而遂及於勞諸侯之具孰謂考工止工匠之事哉
  璋邸射素功以祀山川以致稍餼
  鄭鍔曰觀圭璧兩圭皆五寸以為制則璋邸亦五寸可知
  楖人
  雕人









  欽定四庫全書
  周官集傳卷十五    元 毛應龍 撰
  磬氏爲磬倨句一矩有半
  陳氏曰倨言其直句言其曲一曲一直是以有折然大折則傷於曲故以一矩有半凖之盖規圓矩方以法矩凖之而増其倨句之半則不至於大折矣
  其博為一股為二鼓為三參分其股博去一以為鼓博參分其鼓博以其一為之厚已上則摩其旁已下則摩其耑
  陳氏曰股取况於股肱之股盖其體之肥故也鼓取名於鼔樂之鼔以言所擊在是故也
  矢人為矢鍭矢參分茀矢參分一在前二在後
  歐陽氏曰近鏃鐡多鐡重故三分箭笴而其前一分之重與後二分相停也
  兵矢田矢五分二在前三在後
  顔氏曰枉矢絜矢謂利火射用諸守城車戰故曰兵矢結火以射欲行之疾故其鐵差短而小焉
  閷矢七分三在前四在後
  顔氏曰弋而取之小猶欲其輕利則其鐵又短而小焉故七分之三在前四在後 鄭鍔曰不言恒矢以其輕重得中不待訂之然後平故也 陳氏曰司弓矢所辨者八矢而此所記者五又兵矢在司弓矢則莫之見盖司弓矢以辨其名物為主攷工記則記其為之之法而已記其為之之法故有合而名之者且以其前後之輕重為序焉
  參分其長而殺其一五分其長而羽其一
  顔氏曰三分其長而殺其一則前雖有鏃而不重
  以其笴厚爲之羽深
  歐陽謙之曰羽深意羽之在槀外者必羽之在槀外者與槀之大細相停也
  水之以辨其隂陽夾其隂陽以設其比夾其比以設其羽陳氏曰欲知隂陽之辨者將為設其比當取其輕重之均也 鄭鍔曰安括于兩旁必夾其隂陽則無強弱之相勝然後夾其比以設其羽則設于比之四角而無偏
  參分其羽以設其刃則雖有疾風亦弗之能憚矣鄭鍔曰羽長六寸三分之而設其鋌鏃當長二寸也於文當為三分取一以設其刃不言取一者闕文自三分其長而殺其一至於設其刃皆言其為矢之中法如此則雖有疾風亦不能驚憚其矢使之不正也
  刃長寸圍寸鋌十之重三垸
  鄭鍔曰刃長寸當為長二寸盖三分其羽以設刃則知刃二寸矣圍一寸其鋌則十之盖十倍於圍當長一尺也鋌者箭入藁中 顔氏曰重三垸則重稱於藁
  前弱則俛後弱則翔中弱則紆中強則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羽豐則遲羽殺則趮
  顔氏曰前弱則首低故俛後弱則末撓故翔中弱則首尾揺故紆而曲中強則首尾弱故飛而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是故夾而揺之以眡其豐殺之節也橈之以眡其鴻殺之稱也
  鄭鍔曰為其有病有利不可不察故於是記其試之之法 陳氏曰羽之設欲其有節故於豐殺言節
  凡相笴欲生而摶同搏欲重同重節欲疏同疏欲㮚顔氏曰搏則形之圓也 鄭鍔曰欲其圓出於自然非琢削也故曰生而搏搏同矣則以重為貴其重同矣則以節目之疏者為貴節目皆疏矣則以其堅實如栗者為貴
  陶人為甗實二鬴厚半寸脣寸盆實二鬴厚半寸脣寸甑實二鬴厚半寸脣寸七穿
  鄭鍔曰孟子云萬室之邑一人陶則器不足用故周有陶人之官又曰上古聖人凝土以為噐堯世雖去古逺然以天子之尊猶且飯土瑠啜土鉶傳及有虞而益尚之故瓦棺泰尊猶載於禮孟子謂舜由耕稼陶漁以至為帝馬遷言其陶於河濵器不苦窳則考工記言有虞氏尚陶不為無據後世日趍於文金玉竹木其制不一而祭天之器不廢陶瓠者不忘古且貴質也雖然祭天不敢忘其質至於用噐之尚用土者亦不能廢之也故孟子以為萬室之邑一人陶則器不足用此陶人之官所以見於周歟 鄭氏圖曰甑状下為鼎三足上為方甑中設銅箄可以開合歐陽公集古録載宋太宗長安有民耕地得此甗初無識者其状下為鼎三足上為方甑中設銅箄可以開合制作甚精有銘在其側學士句中胥于篆籀能識其文曰甗也遂藏于秘閣 鄭鍔曰左傳云齊遺晉以玉甗後世或用玉為之以為國寳歟鬴當如管子所謂百升而成釜之釜也有足者謂之鬴無足者謂之釜所容皆同以其名相近也
  鬲實五觳厚半寸脣寸庾實二觳厚半寸脣寸
  鄭鍔曰鬲鼎之類所以烹飪經於烹人言鼎鑊於小宗伯言省鑊於小司冦言實鑊而不言鬲爾雅言欵足謂之鬲欵空也盖其足空中也其實五觳下文言豆實三而成觳觳當實一斗二升則五觳六斗也鬲所以烝炊之噐其上容甑焉又曰其實二觳則容二斗四升也
  旊人為簋實一觳崇尺厚半寸脣寸豆實三而成觳崇尺凡陶旊之事髻墾薜暴不入市
  按古簋有銅為之者歐陽氏集古録曰簋容四升其形外方内圓而小堶之似龜有首有尾有足有甲有腹今禮家作簋亦外方内圓而其形如桶但於其盖刻為龜形爾與原父所得真古簋不同也
  噐中膊豆中縣膊崇四尺方四寸
  雜記註曰許氏説文解字云有輻曰輪無輻曰輇歐陽氏曰膊取輇讀義未聞恐只是陶鈞之類
  梓人為筍虡天下之大獸五脂者膏者臝者羽者鱗者宗廟之事脂者膏者以為牲臝者羽者鱗者以為筍虡鄭鍔曰筍或作簨虡或作鐻其實一也筍之上有崇牙虡之上設業業之上樹羽而其端有翣故詩曰設業設虡崇牙樹羽而虡只用直木為之詩曰虡業維樅
  外骨内骨却行仄行連行紆行以脰鳴者以注鳴者以旁鳴者以翼鳴者以股鳴者以胷鳴者謂之小蟲之屬以為雕琢
  鄭鍔曰胷鳴如榮原蜥蜴之屬
  厚脣弇口出目短耳大胸燿後大體短脰若是者謂之臝屬恒有力而不能走其聲大而宏有力而不能走則於任重宜聲大而宏則於鍾宜若是者以為鍾虡是故擊其所縣而由其虡鳴鋭喙决吻數目顅脰小體騫腹若是者謂之羽屬恒無力而輕其聲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而逺聞無力而輕則於任輕宜其聲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而逺聞於磬宜若是者以為磬虡故擊其所縣而由其虡鳴小首而長搏身而鴻若是者謂之鱗屬以為筍
  鄭氏曰鴻傭也 顔氏曰傭均直也
  凡攫閷援簭之類必深其爪出其目作其鱗之而深其爪出其目作其鱗之而則於眡必撥爾而怒苟撥爾而怒則於任重宜且其匪色必似鳴矣爪不深目不出鱗之而不作則必穨爾如委矣苟穨爾如委則加任焉則必如将廢措其匪色必似不鳴矣
  鄭鍔曰凡虎豹𧴁貔之屬能攫取物也能閷取物也能攀援而登高也能簭囓而吞物也皆状獸之猛鷙也
  梓人為飲器勺一升爵一升觚三升獻以爵而酬以觚一獻而三酬則一豆矣
  鄭氏曰觚當為觶字之誤也 應龍曰按韻説文觶或作觝則與觚字相近寫者誤以觝為觚耳又曰一獻者獻以一升之爵也三酬者酬以三升之觶也并爵觶之升數計之為四升豆古食肉器也四升曰豆豆雖非飲噐計四升之數則同鄭註謂豆當作斗按一斗十升以禮數推之非是
  食一豆肉飲一豆酒中人之食也凡試梓飲器鄉衡而實不盡梓師罪之
  陳祥道曰所謂食一豆肉飲一豆酒中人之食主一日之時言之也 應龍曰觴酒豆肉豆所以盛肉故曰豆肉至於酒非可以豆計故謂之觴酒此經取四升之數為義故酒亦曰一豆按禮記一人洗觶受四升増韻云實曰觴虛曰觶竊意觴與觶皆容四升則與豆四升之數無以異其曰中人之食者盖飲食皆以四升為度此中人之量也行禮之際以中人之量所能容者為法過乎此或不勝其任不及乎此或不足其欲故獻酬之際亦或以此為之節也
  梓人為侯廣與崇方參分其廣而鵠居一焉
  應龍曰廣與崇方廣濶也參分其廣義如廣輪之廣横量曰廣從量曰輪 鄭鍔曰大射之侯棲鵠賓射之侯設正燕射之侯畫獸皆所以為的此指大射之侯以言記的之法故特言鵠爾
  上兩个與其身三下兩个半之上綱與下綱出舌尋縜寸焉
  歐陽謙之曰綱所以張侯於植縜所以繫侯於綱鄭鍔曰取手之寸以為法也如今之簾幙上用紐然
  張皮侯而棲鵠則春以功
  鄭鍔曰其容體比於禮其節比於樂而中多者得與祭其容體不比於禮其節不比於樂而中少者不得與祭數又曰大射之禮使羣臣諸侯盡志於射以圖有慶之功以免有讓之過
  張五采之侯則逺國屬
  鄭鍔曰説者以為逺國之屬繫於人君之德而已豈一張侯而遂使之屬歟脩文德以來逺人者夫子之言矢文德以洽四國者宣王之事則張五采之侯以示文徳能使逺國屬孰謂其不然哉
  張獸侯則王以息燕
  鄭鍔曰六獸皆正面畫其六首於正鵠之處張此侯則以燕射也王者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使夫獸蹄鳥迹交於中國禽獸逼人麋鹿在郊害人者未除人君方且宵旰不暇何以燕樂於頃刻耶惟其驅虎豹犀象而逺之食其肉而寢處其皮人無異類之害則君有無為之樂是故張獸侯者明獸之害人者吾亦射之矣此其可以息燕焉
  祭侯之禮以酒脯醢
  鄭鍔曰食有祭所以不忘乎有功於養人之神也蠶有先蠶卜有先卜農有先農皆不忘其初也况於射将以服諸侯乎
  其辭曰惟若寜侯毋或若女不寜侯不屬于王所故抗而射女強飲强食詒女曾孫諸侯百福
  鄭鍔曰其祝辭則實所以警乎不服之諸侯故曰惟若寜侯盖言所祭者惟女安寧之侯也若夫不安寜之諸侯則是悖戾違上不寜乎臣節而敢為叛亂者也此王者之所不恕故曰毋或若女不寜侯不屬於王所故抗而射女也又曰既祭夫順命之寜侯又射乎不順命之不寜侯又從而勸戒夫凡為諸侯之人曰女當安乎臣節勉强自愛以保天年詒女子孫常為諸侯而受百福也 歐陽謙之曰強飲強食亦猶書簡祝頌之語
  廬人為廬器戈柲六尺有六寸殳長尋有四尺車㦸常酋矛常有四尺夷矛三尋
  按前記云秦無廬注秦多細木善作矜柲即矛㦸柄是也故以廬人名官 鄭鍔曰矛之法一爾曰酋曰夷者長短之異故異其名也
  凡兵無過三其身過三其身弗能用也而無已又以害人故攻國之兵欲短守國之兵欲長攻國之人衆行地逺食飲飢且渉山林之阻是故兵欲短守國之人寡食飲飽行地不逺且不渉山林之阻是故兵欲長凡兵句兵欲無弹刺兵欲無蜎是故句兵椑刺兵摶𣪠兵同强舉圍欲細細則校刺兵同強舉圍欲重重欲傅人傅人則宻是故侵之
  鄭鍔曰用兵之法有攻有守攻之勢異乎守守之勢異乎攻則兵器之不同固其理也攻人之國則進以趨利人不衆則力不足以攻行不逺則不能出人之不意人衆行逺則飲食之不繼亦其勢然也而又進攻爭利必渉險阻此所以貴用短兵然後為便守人之國而不攻則居以伺便不戰不爭安坐而食故飽而不飢倘或有行所適亦不逺亦不至於渉險阻此所以貴用長兵然則兵器之制自戈至於夷矛由六尺六寸至於二丈四尺盖不為是長短之異而已國不能無用兵之時兵不能無攻守之勢将以適用不得不然也
  凡為殳五分其長以其一為之被而圍之參分其圍去一以為晉圍五分其晋圍去一以為首圍凡為酋矛參分其長二在前一在後而圍之五分其圍去一以為晉圍參分其晉圍去一以為刺圍
  鄭氏曰被把中也 鄭鍔曰人所操而用之之處又曰凡矜皆不圜盖為八觚也惟把處則圜之又曰殳出無刃以其上頭稍細之處為首爾酋矛之長二丈也三分之使二在前一在後而圍之則在後所操之處圍其圜之處得三分之一也矛矜所操之處則其圍五分之四矛之刃所以刺人而直前者圍得三分之二不言夷者二矛之制同特其長短異爾故舉一以見之也大抵殳矛之制所以趨鐏者必殺而其首又殺焉 毛應龍曰舉殳與酋矛則戈也㦸也夷矛也三者之圍亦從可知矣
  凡試廬事置而揺之以眡其蜎也灸諸牆以眡其橈之均也横而揺之以眡其勁也
  鄭鍔曰廬人之為廬固有法也試其廬事亦不可不知其法焉横置於膝上以一手執一頭而揺之以眡其勁否若其材之堅強則兩頭無強弱矣
  六建既備車不反覆謂之國工
  鄭鍔曰凡此言者皆建於車上既建而車不及覆由其制得法長短小大各適其平然後可以國工名也應龍曰前經言車有六等之數盖以軫與人四兵而言之不數夷矛也論其高下故曰等也此云六建明無軫自取人與五兵皆立於車上論其建立故曰建也
  匠人建國水地以縣置𣙗以縣眡以景
  鄭鍔曰置𣙗将以眡景然必𣙗之正則景可騐欲其𣙗之正則䋲而正之以䋲正𣙗𣙗已正乃眡日影焉所謂眡以景則眡日至之景而驗以圭也 陳氏曰水地以垂所以取其地之平置𣙗以垂所以取其表之正四圍之地平矣然後中央之表可立焉中央之表正矣然後日出入之景可眡焉故眡以景
  為規識日出之景與日入之景
  鄭鍔曰眡以景而又為規以識之者記之也 歐陽謙之曰為規識日出之景規者正圜之物也所以象日之景也朝而觀日出之景為日景之象以識之夕而觀日入之景又為日景之象以識之朝之景與夕之景相鄉如合璧則東西正矣
  晝參諸日中之景夜考之極星以正朝夕
  朱氏詩傳曰樹八尺之臬而度其日出之景以定東西又參日中之景以正南北 鄭鍔曰三相參為參已識日出入之景又以日中之景參之故曰參參以三相考也日中之景其夏至日景歟其長則尺有五寸焉 應龍曰此上言建國之始已下言營國之始
  匠人營國方九里旁三門
  陳氏曰靈臺之詩云經始靈臺經之營之又詩序言衛文公始建城市而營宮室則建國之與營國異建言其始造營言其築作也此言經營之法國中之廣則九里其方皆三門四方而十二門也天子之禮必法天之大數門宜十二也朝廷宗廟之所居處夷夏諸侯之所㑹同固非九里所能容也而况上公之禮國家宮室以九為節故城方九里宮方九百歩奚可以天子之尊下同上公之節乎孟子曰三里之城七里之郭此侯伯之國也由是言之天子外城宜十二里而匠人營國為城九里者盖中城也 鄭鍔曰旁言其國之旁旁之門有三焉總四旁而有十二門矣以象十有二辰之位分布乎四方也
  國中九經九緯經涂九軌
  顔氏曰經涂九軌舉經言見緯涂皆九軌也 鄭鍔曰周人上輿故制涂之法足取以容車九軌
  左祖右社面朝後市市朝一夫
  鄭鍔曰市朝其地皆百畆一夫受田百畆然市有三朝亦有三非一夫之地所能容盖指所治之處言之市有司次介次之處朝有内外燕之殊其地皆以一夫為率爾 陳氏曰市朝皆方各百畆而無侈制以妨民之居又可知矣
  夏后氏世室堂脩二七廣四脩一
  天子所御之室在夏曰世室在殷曰重屋在周曰明堂其制一爾
  五室三四歩四三尺
  鄭鍔曰其四室則方皆三歩其廣則益以三尺其中央之室則方四歩其廣則益以四尺中央者大室也大室為尊故方與廣皆異乎四室也 陳自強曰室三四歩皆室之脩也中四而旁三也先言旁而後言中故曰三四歩四三尺者室廣之益也中益四而旁益三也先言中而後言旁故曰四三尺
  九階四旁兩夾窻白盛
  鄭鍔曰階以為升降之等觀明堂位言三公中階之前北面東上諸侯之位阼階之東西面北上諸伯之國西階之西東面北上則前有三階之證
  門堂三之二室三之一
  鄭氏曰門堂門側之堂 鄭鍔曰謂世室門之堂爾雅曰門側之堂謂之塾 鄭鍔曰顧命云左塾之前右塾之前正謂是也 又曰言門堂三之二此則各居其一爾此門堂之室所謂兩室與門各居其分此取正堂三之二數分而為三也居門堂東西十一歩四尺則每室東西得三歩四尺居門堂西北十一歩四尺則每堂西北得三歩有竒
  殷人重屋堂脩七尋堂崇三尺四阿重屋
  鄭氏曰重屋者王宮正堂若大寢也 應龍曰大寢路寢也 又曰明堂位云複廟重䄡其屋重簷因名重屋焉四阿重屋意若今之數殿四畔有散水也
  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東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室中度以几堂上度以筵宮中度以尋野度以歩涂度以軌
  鄭鍔曰筵即司几筵所謂莞筵蒲筵筵之制長九尺夏度以尋周度以筵盖以九尺之筵為尺寸之度堂崇一筵者堂基高九尺也五室凡室二筵者中為五室一室之廣各一丈八尺也 或問明堂之制古今諸儒之説不一夏謂之世室殷謂之重屋周謂之明堂其制亦有同歟曰明堂之制或以為一殿或以為五室或以為九室十二堂或以為十二室或以為四堂十二室近代歐陽謙之又謂周人五室凡室二筵此五室須别在明堂之外未必即明堂之中為之此説尤非 鄭氏曰世室者宗廟也魯廟有世室重屋者王宮正堂若大寢也明堂者明政教之堂 歐陽謙之曰鄭氏既言世室為宗廟矣又言五室象五行分布中央四維何也考之於圖則自中央介為五室土居中央金木水火四角相接今考上文堂脩二七計十四歩以尺計則八十四尺也而五室之脩則六丈廣四脩一則十七歩有半以尺計則百有五尺也而五室之廣則七丈意者堂脩二七廣四脩一者自為世室之堂爾五室三四歩四三尺者又别自為世室之室爾要知古今明堂不越三十六戸七十二牖之說自白虎通論以後紛紛不一唐立明堂亦是臆說創見宋襲知聶氏竇氏作五室之圖盱江李氏又别為之圗說其後又作經世圖譜以非其說者而圖譜尤可駁也盖夏之世室殷之重屋周之明堂凡天子所御之室制度皆然非曰世室曰重屋曰明堂各有一屋為之名也其為屋也名若有異而所以為治朝者同此制也國門外朝諸侯所御者亦此制也王適四方廵狩所御者亦此制也朱文公謂狀如井田此語盡之大抵王之所御者有定位室有定方而無定名所謂五室未嘗不五室也所謂十二室未嘗不十二室也唯閏月無定位則居于門爾鄭康成謂明堂者明政教之宮三者或舉宗廟或舉王寢或舉明堂互言之以明其同制則夏殷周王者所御之室信無以異也
  廟門容大扄七个闈門容小扄參个
  鄭鍔曰此言門之廣狹扄所以舉鼎者有牛鼎有膷臐膮之鼎鼎有小大則扄有長短牛鼎鼎之大者故其扄謂之大扄膷臐膮之鼎鼎之小者故其扄謂之小扄 應龍曰廟門廟之正門也正門不可不大廟中之門謂之闈門北旁出之門也按雜記云夫人至入自闈門是也廟門闈門各取容鼎扄大小以為度者廟中以祭為主而祭以鼎為主也
  路門不容乗車之五个應門二徹參个
  鄭鍔曰王之五門一曰臯二曰雉三曰庫四曰應五曰路路大也王寢在是故以大言之然應門則人主出而應物之門故路門雖大而不若應門之尤大是故路門不容乗車之五个應門二徹參个大小所以有差焉路門之大足以容兩車之半而已盖其廣一丈六尺五寸也乗車二徹之間廣八尺凡二徹參个則二丈四尺應門之大其廣二丈四尺也
  内有九室九嬪居之外有九室九卿朝焉
  鄭鍔曰昏義曰后立六宮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以聴天下之内治天子立六官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以聽天下之外治故内有九嬪外有九卿也然内助非無夫人而特言九嬪者盖九嬪掌婦學之法以教九御夫人則不繫以職焉外助則非無三公而特言九卿者盖九卿二公宏化分職率屬三公則坐而論道也於路寢之内設為九室使九嬪居之以教九御而舉内治路寢之外設為九室使九卿居之以理百職而舉外治外之九室如後世之外尚書省内之九室如後世之内尚書省也王有六宮九嬪以下分居之而又有九室以居者盖時當治事則居此以考内治也或謂居者非特於此治内事亦於此居殊不知王有三朝九卿以下朝焉未嘗有九室而朝也此則九室九卿朝焉亦當治事之時則處此以治朝事爾非謂於此而朝見天子也九卿不於九室朝而謂九嬪居之可乎 陳氏曰於内九室言居則九嬪所常居者於外九室言朝則朝日處之而已
  九分其國以為九分九卿治之
  鄭鍔曰取國之政事九分之使九卿各治其一夫惟九卿各治其一則事各有統小大畢舉無廢務矣三孤六卿孤而謂之卿者以孤卿同於六命也又曰司士之擯則孤卿特揖朝士之朝則孤卿位左謂此也
  王宫門阿之制五雉宫隅之制七雉城隅之制九雉經涂九軌環涂七軌野涂五軌
  鄭鍔曰宫隅七丈則宫牆五丈城隅九丈則牆身七丈矣舉高者言焉 陳氏曰雉之為物有分域焉故牆堵之數取以為名五板為堵五堵為雉則雉之崇脩取於雉之飛止之數盖雉飛若矢一徃而堕五堵為雉崇脩放此
  門阿之制以為都城之制宫隅之制以為諸侯之城制鄭鍔曰此言諸侯之制當殺於王國也然近天子者其勢屈逺天子者其勢伸故諸侯於隆殺之中又有高下焉又曰都在畿内近天子其勢屈也故以天子門阿之制以為之城制諸侯在畿外逺天子其勢伸也故以天子宫隅之制以為之城制
  環涂以為諸侯經涂野涂以為都經涂
  陳氏曰言城則先都而後諸侯内外之序也言涂則先諸侯而後都先後之序也











  欽定四庫全書
  周官集傳卷十六    元 毛應龍 撰
  匠人爲溝洫
  賈氏曰古者人耕皆𤰕上種穀溝洫之間所以通水鄭鍔曰為國之本在農農民之利在水春耕夏耘者農事之有常旱乾水溢者天時之不常先王以為天下之大利害者亦莫若水故為之溝洫以瀦以蓄焉為農民之利而又以决以導焉除田間之害故命匠人為溝洫焉
  耜廣五寸二耜為耦一耦之伐廣尺深尺謂之𤰕田首倍之廣二尺深二尺謂之遂
  易斵木為耒剡木為耜按增韻柄曲木曰耒耒端曰耜 歐陽謙之曰耜之為物或謂之木或謂之金蓋木在内金在外 陳氏曰古者必耦耕蓋以器言之則體并而用利以人言之則力協而功勸則其耕也深矣故一耦之伐廣尺而深亦如之謂之𤰕者田法所自始也 歐陽氏曰𤰕即壟中種禾之所也𤰕中之土發於𤰕上者禾既成而後又下其土於壟中也田法於𤰕衍之而為田間水道之制焉 陳氏曰田首倍之則𤰕向而注焉故廣二尺深二尺謂之遂即此所謂倍也
  九夫為井井間廣四尺深四尺謂之溝方十里為成成間廣八尺深八尺謂之洫方百里為同同間廣二尋深二仞謂之澮專逹於川各載其名
  鄭鍔曰自澮而外則有川焉水由是㑹直逹於川則小水有所歸大水有所入旱乾則資以灌溉水溢則有所决導故農民不為水所困然自遂至澮水入於川其來也衆必湏各載其名而識水之所從出則壅塞者知其所在疏導之為甚易矣禹平水土主名山川大司徒名其社與其野皆欲有所辯而况於溝洫之水乎然則溝洫之法攷於遂人十夫有溝洫之制則不同説者謂鄉遂為溝洫之法而公邑為井田之法所以異也 歐陽氏曰專逹於川此當為開鑿之川下文両山之間必有川焉乃為自然之川
  凡天下之地埶兩山之間必有川焉大川之上必有涂焉
  陳氏曰兩山之間必有川則水有所赴而歸大川之上必有涂則道以通而逹
  凡溝逆地阞謂之不行水屬不理孫謂之不行梢溝三十里而廣倍
  鄭鍔曰為溝之法當順地脉苟逆地阞則不順其脉矣不順其脉溝雖可以强成而水必不可以强行注水之法當使順水以導之苟水屬不理孫則不順其性矣不順其性水雖可以强導而水不可常行故皆曰謂之不行蓋地勢有高者不可平之使下水勢有卑者不可激之使高也
  凡行奠水磬折以參伍
  鄭鍔曰水之所停留而不行者謂之奠水將以行之必如磬之折可也其直者三其曲者五是謂磬折其勢如此則雖停留者亦將奔趍而徃矣
  欲為淵則句於矩
  鄭鍔曰水流至是渦邪回旋 陳氏曰矩之法正方非特磬折而已况視此而又句乎如是則水勢反流而為淵矣
  凡溝必因水埶防必因地埶善溝者水漱之善防者水淫之
  歐陽謙之曰為溝所以疏導水而去之也故必因水下流之勢則水自潄齧而為溝矣為防所以瀦蓄水而聚之也故必因地關束之勢則水自淫注而易防矣
  凡為防廣與崇方其閷參分去一大防外閷凡溝防必一日先深之以為式里為式然後可以傅衆力
  鄭鍔曰先一日用功觀一日功之深淺用為法式乃以此式為準而傅衆力不為之式則一日之功不知其多寡而土功之興不知其久近又况民可與樂成難與慮始彼未知役之期或咨嗟愁嘆謂上之人苦我以力役也唯先為之式則用人之多寡計功之久近可坐而知以是賦功則指日而成不愆于素矣
  凡任索約大汲其版謂之無任
  鄭鍔曰築牆與防者必以繩縮版然後實土 陳氏曰索若詩所謂其繩則直是也緜詩曰其繩則直縮版以載約若詩所謂約之閣閣是也斯干詩曰約之閣閣椓之槖槖大汲其版謂之無任言約之大過則汲土之時索有不勝其任矣
  葺屋參分瓦屋四分囷窌倉城逆墻六分堂涂十有二分
  鄭鍔曰涂者堂前之道也中高旁下
  竇其崇三尺牆厚三尺崇三之
  鄭鍔曰宫中通水道之處左傳所謂逃出自竇謂此也惟高三尺則通水利而無壅塞矣牆謂凡宫室之牆也 陳氏曰下厚則上可以高法當以是為準過乎此高而易頽矣
  車人之事半矩謂之宣一宣有半謂之欘一欘有半謂之柯
  鄭鍔曰古之造器用者或取諸身以為度或取諸物以為度各因其宜則為造法之始此車人之事有欘有柯原其所始則取諸宣柯之外又取諸磬折焉蓋取諸人與物以為度也
  一柯有半謂之磬折
  鄭鍔曰一柯有半則其長四尺五寸蓋取人之身俛而磬折以為度也人長八尺中則四尺自帶而下則四尺有半故其俛身如磬之折則四尺半車人之器有長一柯有半者取諸此以為法也
  車人為耒庛長尺有一寸中直者三尺有三寸上句者二尺有二寸自其庛縁其外以至於首以弦其内六尺有六寸與步相中也
  耒耕耒也庛刺也謂耒下前接耜之金也鄭氏以為接耜初未為過而賈氏遽以耜為耒頭金近代陳氏辯之其説謂易曰斵木為耜揉木為耒是耒耜皆取乎木惟耨則以金為之而用於耒耜者也陳氏之辯是矣而不詳言耜之為何用蓋嘗謂耒之前接者耜也耜之前接者耨也耨即所謂庛也以金刺土者也匠人言耜廣五寸鄭氏謂古者耜一金是已中直者謂庛之上句之下也上句者謂人手所執之處也自其尺有一寸之庛縁其外而曲量之至於中直者三尺有三寸又自其中直者曲量之至於上句者二尺有二寸則耒之長六尺有六寸而曰與步相中者何也葢上下兩曲之内相望如弦望直量之止得六尺正合六尺之步然人之步恐其不均故以六尺之耒代之野度以步其謂是歟 陳氏曰縁謂循而上之弦謂直而度之外謂邉也首謂上也内謂中也自庛縁其外以至於首度其左右上下小大多寡之數均矣然後以庛而弦直其中以審其度焉以弦其内得六尺有六寸之數則其度不差矣六尺有六寸即上文所謂尺有一寸三尺有三寸二尺有二寸之數合而成也六尺有六寸與步相中也葢言其用之時則器之度與人之步適相當焉古者六尺為步而此以六尺有六寸之器為相中葢以其上句中直而句居前則方其立而用焉前後相距適應乎一步之數則用之疾徐前後調而有節矣 歐陽謙之曰以弦其内望直而量之所以為庛弦其内而不及六尺有六寸則太曲弦其内而過六尺有六寸則太直兩者皆耒之病也故必合六尺有六寸之度而後可
  堅地欲直庛柔地欲句庛直庛則利推句庛則利發倨句磬折謂之中地
  鄭鍔曰庛直則當堅地而推之必利庛句則當柔地而發之必利推者推而前也發者舉而起也 陳氏曰倨句磬折謂之中地不過於句不過於直適如磬折之埶焉則用於剛柔得中之土所以謂之中地鄭鍔曰中地不堅不柔故耒之庛與其中之直兩者適調
  車人為車柯長三尺博三寸厚一寸有半五分其長以其一為之首
  鄭鍔曰斧柯起於宣而首則起於柯故言柯之長與博厚之尺寸乃五分其長取其一分以為之首首者斧之頭也五分三尺之一葢首長六寸也
  轂長半柯其圍一柯有半輻長一柯有半其博三寸厚三之一渠三柯者三
  陳氏曰渠車門也 鄭鍔曰渠車之牙也乗車之輪所謂牙者以為固抱即此也
  行澤者欲短轂行山者欲長轂短轂則利長轂則安歐陽謙之曰行澤行山俱謂任載之車非乗車也陳氏曰轂短則利轉長則鎮安澤泥山險各有所宜
  行澤者反輮行山者仄輮反輮則易仄輮則完
  鄭鍔曰木心多滑反而輮之則滑易而去泥為甚利矣山多沙石輪易甐敝惟仄木以為渠則堅刃相補不偏壞矣
  六分其輪崇以其一為之牙圍
  鄭鍔曰輪人言六分其輪崇以其一為之牙圍謂乗車之輪六尺有六寸者此則大車之輪九尺而六分之其語雖同尺寸則别
  柏車轂長一柯其圍二柯其輻一柯其渠二柯者三五分其輪崇以其一為之牙圍
  鄭鍔曰行山之車葢以柏木為宜如詩人言檜楫松舟汎汎楊舟之類也柏者木之至堅山者地之至險以至堅之木而為車則行險而不甐歟
  大車崇三柯綆寸牝服二柯有參分柯之二
  鄭鍔曰箄一寸乃固也 歐陽謙之曰以乗車言之輪崇車廣衡長三如一謂之三稱今大車輪崇九尺則輿之從亦九尺歟是以牝服八尺若論其横則徹廣六尺牝服不應有八尺矣所謂牝服必輿上有鑿孔以受别木也
  羊車二柯有參分柯之一
  歐陽謙之曰以其承上牝服言之此言二柯有三分柯之一亦羊車牝服之尺寸也
  柏車二柯
  歐陽謙之曰此亦以牝服之材言之也柏車牝服之材葢長六尺牝服鄭氏例以較解之按詩淇澳猗重較兮以為車前横木出式者若徹廣六尺横木不容有七尺八尺之制也任載之車不容有横木在前謂之牝服則又不容在上意在輿上而或輢之下通謂之較也
  凡為轅三其輪崇參分其長二在前一在後以鑿其鉤徹廣六尺鬲長六尺
  鄭鍔曰鑿轅之鉤心則以轅之長而三分之使二分在前一分在後於其中而鑿之可也
  弓人為弓取六材必以其時
  鄭鍔曰古之聖人作弧矢以威天下後之人遂以為觀徳之具自人君至大夫士莫不盡志於射由是專命弓人為之取材必有時取一不時不足以為良
  六材既聚巧者和之幹也者以為遠也角也者以為疾也筋也者以為深也膠也者以為和也絲也者以為固也漆也者以為受霜露也
  陳氏曰和者合異以為同也
  凡取幹之道七柘為上檍次之檿桑次之橘次之木瓜次之荆次之竹為下
  鄭司農曰檍讀為億爾雅曰杻檍應龍曰即詩所謂北山有杻陸機云葉似杏葉而尖白色皮正赤為木多曲少直枝葉茂盛二月中葉疎開花似楝而細蘂正白葢樹今官園種之正名曰萬嵗既取名於億萬其葉又好故種之説文其屬大者可為棺槨小者可以弓材鄭鍔曰荆山荆堅而美
  凡相幹欲赤黒而陽聲赤黒則鄉心陽聲則遠根鄭鍔曰既得七材又有相之之法相者察而眡之以知其美惡也凡木必有陰陽之偏王昭禹曰木之資氣於陰陽者不能無偏正之異偏於内者察於外可知其心赤者陽之正色黒者陰之正色相幹欲赤黒者外焉得陰陽之正色足以知其心亦備陰陽之正色葢偏乎陰則其材柔偏乎陽則其材剛皆非幹之良也鄉者同逹之義也凡木叩而撃之必有陰陽之聲聲之清者為陽聲之濁者為陰近根則陰其聲必濁遠根則陽其聲必清枝遠根則其材得陽氣而良近根則其材得陰氣而奴故撃之而其聲清揚則知其材之遠根也
  凡析幹射遠者用埶射深者用直
  鄭鍔曰凡弓有射遠者有射深者欲為射遠之弓則用其材之埶者欲為射深之弓則用其材之直者
  居幹之道菑栗不迆則弓不發
  鄭鍔曰用鋸以剖謂之居用鋸以剖則所以處鋸者不可不順其文理也菑栗謂解剖而裂之也菑如菑田然開而耕之也栗如栗烈之栗不迆不邪行絶理也木必有文理剖而析之不可不順焉苟於菑栗之時不絶其文理則以是弓幹用之雖久而不發傷也傷之所由起則謂之發不發則傷無由起也
  凡相角秋閷者厚春閷者薄穉牛之角直而澤老牛之角紾而昔疢疾險中瘠牛之角無澤角欲青白而豐末鄭鍔曰角最美者惟以青白豐末為貴
  夫角之本蹙于𠜶而休於氣是故柔柔故欲其埶也白也者埶之徵也
  釋文𠜶又作腦蹙於𠜶謂角近於腦也 鄭鍔曰將欲知其青白豐末者亦有法也夫角之根本近牛之𠜶而為𠜶氣之所休煦故角之本常柔
  夫角之中恒當弓之畏畏也者必橈橈故欲其堅也青也者堅之徴也
  鄭鍔曰夫角之中弓曲處用以附幹當弓之隈曲處則必屈撓以其勢當屈撓故欲其堅實而不弱焉然而何以辯其堅哉惟相其角之中色青則是堅之徴驗也葢白者陰之色陰為至柔故因白以知其柔青者陽之色陽為至剛故因青以知其堅
  夫角之未遠於𠜶而不休於氣是故脃脃故欲其柔也豐末也者柔之徴也
  鄭鍔曰夫角之末去𠜶為遠𠜶之氣所不能及而不休煦之也氣所不及則必脃而易折此所以貴其柔柔則不折矣然則何以辯其柔惟相其角末之豐大則是柔之徴驗也葢氣之所及故豐豐則柔矣此角所以貴豐末焉
  角長二尺有五寸三色不失理謂之牛戴牛
  鄭鍔曰角長二尺有五寸長之極矣既極其長又且本白而中青其末又豐三色俱不失其文理如此之角是牛戴牛葢一角直一牛之價如牛之上又戴一牛也茲其至貴者歟趙氏曰豐末不可以言色而同為三色者豐末雖不指色而言然亦未害無其色葢三色只是三件之意初不為顔色而言也
  凡相膠欲朱色而昔昔也者深瑕而澤紾而摶亷陳氏曰紾而摶亷其理紾宻而摶轉嚴利也
  鹿膠青白馬膠赤白牛膠火赤䑕膠黒魚膠餌犀膠黄凡昵之類不能方
  説文曰餌粉餅也王昭禹曰魚膠用其膘也
  凡相筋欲小簡而長大結而澤小簡而長大結而澤則其為獸必剽以為弓則豈異於其獸筋欲敝之敝漆欲測絲欲沈得此六材之全然後可以為良
  鄭鍔曰又言用筋之法欲用筋必先椎之嚼之練治至熟然後可用椎嚼至熟是謂勞敝欲其敝之又敝則可用也
  凡為弓冬析幹而春液角夏治筋秋合三材寒奠體氷析灂
  鄭鍔曰此言為弓之法非一日而成必順時之冝積至一年乃可成也 陳氏曰析者析而治之液者漬而治之也 歐陽氏曰析灂之義意其今之退光漆之類當漆性堅定之時而磨治之則漆之理囘環於一弓之間者可以堅定而不至於坌起矣
  冬析幹則易春液角則合夏治筋則不煩秋合三材則合寒奠體則張不流氷析灂則審環
  鄭鍔曰弓以幹為體凡木入材至冬則堅凝可治治於冬則節目去其理致滑易矣故析幹宜用冬角之為物堅實不和至春陽和則角乃可液液之於春則其氣浹洽矣故液角冝用春筋本攣結不紓冝緩而治之夏者解緩之時於斯時治之則筋埶慢易不煩亂矣故治筋冝用夏幹角筋治於三時弓猶未之成必用膠絲漆然後可合秋者陰氣揫歛之時於是時而用膠絲漆則合固不解矣故合三材冝用秋六弓之體有徃有來寒凝之時内於檠中則體可定一定而不復流移葢寒氣有以堅固之也寒而奠其體則張而用之雖久亦不流於檠中而析其漆灂復從而内之則其漆之灂環而審定後不復動葢結而不解也
  春被弦則一年之事
  鄭鍔曰自冬而析幹至氷而析灂則弓體成也至春乃可被之以弦而用焉由是言之成實一年也
  析幹必倫析角無邪斵目必荼
  易曰其木為堅多節葢木之有節目尤堅斵之遽必或傷之斵目必荼緩其勢也
  斵目不荼則及其大脩也筋代之受病夫目也者必强强者在内而摩其筋夫筋之所由幨恒由此作
  鄭鍔曰苟斵目欲急而不徐則細是幹以為弓至於大脩久之後而筋代幹受病矣何則筋在幹之背所以助幹而强也幹之節目固則强矣苟不徐去之其去也不盡以是幹處内則其節目當摩齧乎筋筋不勝乎木之强則久遠之後筋必結起如幨筋之所以幨者其病常起於此爾幨言起而垂也
  故角三液而幹再液
  液幹角之制諸儒或以為水漬或以為火炙其義差遠歐陽謙之以為用脂油透過欲其柔潤此義似近之
  厚其帤則木堅薄其帤則需
  鄭鍔曰帤者弓之禆也所以禆助乎幹以為强故雖至美之幹亦未常無禆以助之然禆大厚則幹必失之大堅禆大薄則幹失之大需需偃弱也
  是故厚其液而節其帤約之不皆約疏數必侔
  鄭鍔曰纒而約之亦不可以皆約之也或疏或宻要使平均而侔則善矣 陳氏曰約以膠漆固其體也次比纒之是謂皆約約則弓帤為是而不皆約焉必有疏數之度矣不等則體力不均故必欲其侔也
  斵摯必中膠之必均
  鄭鍔曰摯謂幹之堅摯也
  斵摯不中膠之不均則及其大脩也角代之受病夫懐膠於内而摩其角夫角之所由挫恒由此作
  鄭鍔曰斵幹者要使得中膠所以為幹之固膠之厚薄亦貴各適乎平焉苟斵摯不中施膠不均膠在内角在外懐膠於内有厚有薄引角之時膠常摩齧乎角此角之所由蹴而折也
  凡居角長者以次需恒角而短是謂逆橈
  陳氏曰過於長則勢反緩而不利焉 歐陽謙之曰前云長者以次需角之灋先以長者置於隈曲之中後以短者足於兩頭如是則得中謂盡一角之意盡一角而短則力失之弱盡一角而長則力失之强皆非弓之善也惟長者以次需則為善
  引之則縱釋之則不校恒角而逹譬如終紲非弓之利也今夫茭觧中有變焉故校於挺臂中有柎焉故剽歐陽謙之曰茭解中有變乃是反言恒角不可逹也弓隈與弓簫必兩角相接也所謂變即接也知恒角而逹也辟如弓紲則知茭解中有變焉故校矣
  恒角而逹引如終紲非弓之利
  鄭鍔曰再言此者甚言夫弓之不可恒角而逹也
  撟幹欲孰於火而無贏撟角欲孰於火而無燂引筋欲盡而無傷其力䰞膠欲孰而水火相得然則居旱亦不動居濕亦不動苟有賤工必因角幹之濕以為之柔善者在外動者在内雖善於外必動於内雖善亦弗可以為良矣
  鄭鍔曰幹角撟之以火宜無過為火所傷幹過於火則易折角過於火則壞爛筋欲使之引長然不可傷其力傷其力則引之太過也䰞膠雖貴乎熟然過乎水則太柔過乎火則太堅惟以水火相得為美如是而為弓居濕居旱弓皆不變其體矣不過乎火則不至於燥雖亢旱而陽過之時不與燥俱變也不過乎水則不至於柔雖處下濕而陰過之處不與濕俱變也
  凡為弓方其峻而高其柎長其畏而薄其敝宛之無已應
  鄭鍔曰峻者弓之末亦謂之簫以其在上而高故名曰峻柎者弓之輔以其有側骨故云柎畏則弓之曲而隈處也敝則人所執持而易敝之處也應龍曰謂弓常應手而來無時而止也
  下柎之弓末應將興為柎而發必動於閷
  鄭鍔曰為弓之柎而至於發動則必將連其接中亦動矣
  弓而羽閷末應将發
  古注羽讀為扈無義理當從本字鄭鍔曰凡鳥必兩翔閷者弓之兩頭接中也為弓而兩頭接中皆動則弓簫欲應陳氏曰羽言動之輕也以簫為末則柎當弓之要可名本矣申言下柎之病後本之强固也
  弓有六材焉維幹强之張如流水維體防之引之中參鄭鍔曰體以防之或徃多來寡或徃寡來多防其深淺無過不及則引之常中
  維角䟫之欲宛而無負弦引之如環釋之無失體如環引之欲其宛順而弓體無辟戾之患 陳氏曰六材之中惟角能正之引之如此其釋亦然故曰引之如環釋之無失體如環申明宛順之義也
  材美工巧為之時謂之參均角不勝幹幹不勝筋謂之參均量其力有參均均者參謂之九和九和之弓角與幹權筋三侔膠三鋝絲三邸漆三斞上工以有餘下工以不足
  鄭鍔曰物之所處者謂邸邸疑如人用籰以邸絲但不知三邸輕重幾何也凡三侔三鋝三邸三斞之物足以為九和之弓然上工用之則有餘下工用之必不足葢良工能調使多寡適中而拙工雖足用之物其用之無法故毎見其不足也
  為天子之弓合九而成規為諸侯之弓合七而成規大夫之弓合五而成規士之弓合三而成規弓長六尺有六寸謂之上制上士服之弓長六尺有三寸謂之中制中士服之弓長六尺謂之下制下士服之
  鄭氏曰材良則句少也陳氏曰弓之大致尚强而已材良則曲少無事於為强故也材敝則句多所以為强故也以其定體合而成規曲少則取數多句多則取數少鄭鍔曰司弓矢辯其名物故不可言為弓弓人掌作弓者也故皆以為言之謂制作以取規之法當如此也
  凡為弓各因其君之躬志慮血氣豐肉而短寛緩以荼若是者為之危弓危弓為之安矢骨直以立忿埶以奔若是者為之安弓安弓為之危矢其人安其弓安其矢安則莫能以速中且不深其人危其弓危其矢危則莫能以愿中
  鄭鍔曰豐肉而短寛緩以荼者其人心必舒遲宜於峻疾之弓弓太疾則太過宜用安徐之矢以濟之故為宜峻弓安矢骨直以立忿怒之埶如欲奔然其人必躁疾宜用安徐之弓弓太徐則不及宜用峻急之矢以濟之
  徃體多來體寡謂之夾臾之屬利射侯與弋
  按歐陽角弓詩解云弓之為物其體徃張之則内向而來弛之則外反而去 鄭鍔曰射侯不深中而不落爾繳射而遠輕而不深爾
  徃體寡來體多謂之王弓之屬利射革與質
  鄭鍔曰徃者寡來者多則其弓必反而直材必堅而弓强又曰甲革堅椹質厚皆難入惟堅弓則利射之
  徃體來體若一謂之唐弓之屬利射深
  鄭鍔曰射而深者由材之直故利射深
  大和無灂其次筋角皆有灂而深其次有灂而疏其次角無灂合灂若背手文角環灂牛筋蕡灂麋筋㡿蠖灂弓背用牛筋之漆則其文理如蕡麻之實㸃紋可觀若用麋筋之漆則其文理如斥蠖之形其文小而曲也
  和弓𣪠摩覆之而角至謂之句弓覆之而幹至謂之侯弓覆之而筋至謂之深弓
  反覆而觀之角善矣幹又善焉而筋未善也角與幹善則矢疾而遠可以射侯此射侯之弓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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