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集説 (四庫全書本)/卷09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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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八 周禮集説 巻九上 卷九下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集説巻九上
  布憲
  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鄭氏曰憲表也主表刑禁者
  掌憲邦之刑禁正月之吉執旌節以宣布於四方而憲邦之刑禁以詰四方邦國及其都鄙達于四海凡邦之大事合衆庶則以刑禁號令
  王氏曰夫刑以懲惡禁以輔刑刑以制之義也禁以止之仁也故有刑必有禁刑禁之設亦使民易避而難犯耳先王懼四方之逺不能悉知於是設布憲之官布以敷施之憲以表示之則四方雖逺又孰不見聞而知者乎 鄭氏曰司寇正月布刑于天下正嵗又縣其書于象魏布憲于司寇布刑則以旌節宣令之亦縣之于都鄙邦國刑者王政所重故累丁寜焉爾雅曰九夷八蠻六戎五狄謂之四海詰謹也使四方謹行之 劉氏曰以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徒四十人而行四方達四海欲正月必聞其禁者未之能達也必書其刑禁之憲于民者以達于州伯州伯以達于卒正卒正以達于連帥連帥以達于屬長屬長以達于諸侯諸侯則以達于都鄙而要服以達于四海布憲則執旌節以廵行四方詰其違于禁令者庶乎其可及也 疏曰征伐廵守田役皆是大事合衆庶也以其是布刑憲之官故使之以刑禁號令
  禁殺戮
  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鄭氏曰禁殺戮者禁民不得相殺戮 雜説自禁殺戮至脩閭氏八官皆㡬防盗賊奸宄者幾防嚴則奸軌無清刑之原也
  掌司斬殺戮者凡傷人見血而不以告者攘獄者遏訟者以告而誅之
  鄭氏曰司猶察也察此四者告於司寇罪之也 王氏曰斬殺戮皆上之施刑于下也下以非法而相殺戮則在所禁矣此禁殺戮之職所以設也傷人見血有司宜以告而不以告獄訟宜受也而有司攘却遏止之如此則奸㓙得以侵善良勢力得以抑窮弱民之情將鬰而不伸下之惡將長而不革禁殺戮以告而誅之是所以怙善良佑窮弱也
  禁暴氏
  下士六人史三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疏曰禁庶民不得相陵暴 王氏曰以刑殺中則民不暴者教官之事以刑禁暴者刑官之事也
  掌禁庶民之亂暴力正者撟誣犯禁者作言語而不信者以告而誅之凡國聚衆庶則戮其犯禁者以狥凡奚𨽻聚而出入者則司牧之戮其犯禁者撟居表反鄭氏曰民之好為侵陵稱詐謾誕此三者刑所禁劉氏曰亂謂悖於人倫暴謂敢作威怒力正謂脇衆從已以邪為正者撟曲誣罔以觸刑禁者造作無然之語以惑衆者禁暴氏之所紏以告司寇而誅之者也王制曰析言破律亂名改作執左道以亂政者殺行偽而堅言偽而辨學非而博順非而澤以疑衆者殺以其出於邪惰而無補於中道又從而害於風俗其殺之宜矣 王氏曰凡國聚衆庶若祭祀田役之類是已有犯禁者則戮之以正其罪且廵行而狥衆以示戒也 劉氏曰奚女奴𨽻男奴 鄭氏曰其聚出入有所使也 王氏曰於其出入則或司以察之或牧以治之亦以防其暴也故犯禁者則戮之
  野廬氏
  下士六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鄭氏曰廬客行道所舎 王氏曰公劉詩曰于時廬旅又曰于豳斯館則館大而廬小也野道之小室謂之廬所以待行旅也先王設官以比國郊及野之道路宿息之類故名官以野廬氏 疏曰十里有廬野廬氏掌國道路亦是禁戒之事故在此
  掌達國道路至于四畿比國郊及野之道路宿息井樹若有賓客則令守涂地之人聚𣝔之有相翔者誅之凡道路之舟車轚互者叙而行之凡有節者及有爵者至則為之辟禁野之横行徑踰者凡國之大事比脩除道路者掌凡道禁邦之大師則令埽道路且以幾禁行作不時者不物者𣝔音託轚音計
  鄭氏曰達謂廵行通之使不陷絶也 王氏曰掌達國道路至于四畿則遂人所謂千夫有澮澮上有道萬夫有川川上有路以達于畿是也謂之四畿則自王城五百里四面皆達之也 劉氏曰凡國野之道十里有廬廬有飲食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路室有委五十里有候館候館有積所以待賓客師役使命之徃来而地官遺人既掌之矣野廬氏又職徃来按比而肅其守衛故曰比國郊及野之道路宿息井樹則餘可知也 鄭氏曰比校也宿息廬之屬賓客所宿及畫止也井以共飲食樹以為蕃蔽 王氏曰國語曰定王使單襄公聘於宋遂假道於陳以聘楚道茀不可行司里不授館國無寄寓而知陳之不能守其國此野廬氏達國之道路至於四畿廵而比其宿息井樹者所以為先王之制也 疏曰道路之旁皆有民當處有賓客止宿即使聚𣝔以宿衞之也 鄭司農云有姦人相翔於賓客之側則誅之不令寇盗賓客 王氏曰語曰翔而後集彼翔而觀伺則有欲集而為寇盗之意故誅之以禦姦也 註疏舟車轚互謂於廹隘處也車有轘轅坻閣舟有砥柱之屬水陸之道舟車往来狭隘之所使以次叙過之 王氏曰舟行於水車行於陸或廹隘而相擊觸相差互則為之叙先後而行之所以息爭止訟也有節者至則欲達之而無留難有爵者至則在所承而無敢慢故皆為之辟行人避焉然則野廬氏其徒百有二十人則使其徒為之辟也禁野之横行徑踰者皆為防奸也横行妄由田中徑踰射邪趨疾趨溝渠也治其壊謂之修去其穢謂之除有修除道路者而野廬氏則比校其人之數所以防怠也掌凡道禁者則有修閭氏所謂以兵革趨行者與馳騁於國中者是已然野廬氏所禁者在野之道也大師令埽道路以致潔也鄭氏曰不時謂不夙則莫也不物謂衣服操持非比常人也幾禁之者備姦人内賊及反間
  蜡氏蜡清預反
  下士四人徒四十人
  鄭氏曰蜡骨肉腐臭蠅蟲所蜡也月令曰掩骼埋胔此官之職也蜡讀為狙司之狙 疏曰此亦掌禁戒之事故在此
  掌除𩨨凡國之大祭祀令州里除不蠲禁刑者任人及凶服者以及郊野大師大賔客亦如之若有死於道路者則令埋而置楬焉書其日月焉縣其衣服任器于有地之官以待其人掌凡國之𩨨禁𩨨以賜反楬音竭縣音𤣥鄭氏曰𩨨死人骨也及禽獸之骨皆是 劉氏曰掌除𩨨者揜而埋之不令暴露于溝壑道途也凡國之大祭祀則令州里掌地者除其不蠲則非止于𩨨也聖人見枯骨則傷動于心不忍其暴露也乃設蜡氏以揜瘞之養仁心一齊戒是以不忍見之及其祭祀則有司禁之 王氏曰大祭祀先王所以致精神之至而交乎神明之隠不以哀樂欲惡貳其心又去物之可以昏憒其志意者焉不蠲刑者任人則在所惡也凶服則在所哀也故蜡氏令州里除而禁之不蠲所以致潔也任人謂司圜任之以事之人也刑者謂黥劓之屬也凶服子見齊衰者之類也大師大賓客亦如之者亦令州里除不蠲禁刑者任人及凶服者盖大師以危事行凶器則在所慎賓客則致其齋欽如承神故也
  鄭氏曰掲欲令其識取之也有地之官主此地之吏也其人其家人也𩨨禁孟春揜骼埋胔之屬
  雍氏於勇反
  下士二人徒八人
  王氏曰掌隄防以止水故名官曰雍氏 疏曰其職掌溝瀆澮池之禁亦是禁戒之事故在此
  掌溝瀆澮池之禁凡害於國稼者春令為阱擭溝凟之利於民者秋令塞阱杜擭禁山之為苑澤之沈者澮古外反阱在性反擭胡化反苑於阮反
  王氏曰水十百相冓謂之溝水之所㑹謂之澮水之大竇謂之瀆溝瀆澮池有禁然後其害去其利均矣劉氏曰水潦溢漲害國之苖稼也 王氏曰穿地為穴以陷禽獸謂之阱於阱中設木以載禽獸使足不及地謂之擭春令為阱擭以民方析而在田宜防其害也春令為溝瀆以民方耕宜資其灌溉也所謂利民如此秋則收成之時為其或陷害人也故令塞阱杜擭 鄭氏曰禁山之為苑不得為苑囿于山也澤之沈者謂毒魚及水蟲之屬為其就禽獸魚鱉自然之居而害之 雜説雍氏為阱擭溝瀆以知禽獸水潦之害於民田者其官與㝠氏等同雖曰為阱擭溝瀆以去害田者然禁山之為苑是不得擅為苑於山也澤之為沈是不得毒餌於澤也聖人愛物之意順萬物鳥獸自然之居也
  萍氏萍音平
  下士二人徒八人
  鄭氏曰萍氏主水禁萍之草無根而浮取名於其不沈溺 王氏曰神農之書言萍能勝酒其為物又不沈溺故掌國之水禁㡬酒謹酒禁川游者名官曰萍氏
  掌國之水禁幾酒謹酒禁川游者
  鄭氏曰水禁謂水中害人之處及入水捕魚鱉不時㡬酒苛察沽買過多及非時者謹酒使民節用酒也書酒詰曰有政有事無夷酒禁川游備波洋卒至沈溺者 劉氏曰設萍氏之官掌其㡬戒屬於秋官司寇者禁之以刑也㡬酒謹酒先王之於酒用之為禮非以亂性也禁川游者雖習於川游必有溺而死者莫若禁之為無失也 王氏曰幾酒則於飲酒微察其不節也謹酒則於用酒謹制其無度也書曰文王誥教小子有正有事無彜酒越庶國飲惟祀德將無醉以文王幾酒而庶國之飲酒者皆有節也所謂越庶國飲惟祀者以文王謹酒而庶國之用酒者皆有度也又曰羣飲汝勿佚盡拘執以歸于周予其殺成王於酒致嚴如此而晚周之君臣乃至於沈湎滛泆天下化之良可惜哉禁川游者亦所以防沈溺也東萊曰周公命康叔撫封侯衛作酒誥一萹其刑之重至于盡執拘以歸于周予其殺此是最初禁酒恐人沈湎浸漬傷徳敗性不過導廸民彝防閑私欲之意至於周官之禁酒禹之惡㫖酒皆是此意及其再變如漢文帝為酒酺景帝以嵗旱禁民酤酒比上面古人恐民傷德敗性已自不同恐有用為無用之物耗榖米民食不足此是再變比之酒誥所謂非惟不敢亦不暇已無此意然而猶有重本抑末之心及至三變自桑𢎞羊建㩁酒之利設心大不同不過私家不得擅利公家却自専其利耳古者惟恐人飲酒到後来惟恐人不飲酒 雜説酒正内官自酒人以下皆奄奚為之勢不可呵禁外事萍氏刑官之屬司虣市官之屬則掌之宜矣後世立酒官務在於𣙜酤恐民奪其利故亦掌禁察酒去先王逺矣
  司寤氏
  下士二人徒八人
  王氏曰寐而覺謂之寤使掌夜時非覺而不寐者安能定其刻漏之早晚哉所以謂之司寤氏也以宣王之時去成王之世未逺而君子之趨朝或以夜未央或以夜未艾則司寤氏之職廢而不行可知矣此詩人所以箴之也
  掌夜時以星分夜以詔夜士夜禁禦晨行者禁宵行者夜遊者
  劉氏曰此謂施於國中也日出而作不得不勤日入而息不得不止所以順天之道養育大衆也故以星見為夜時星沒為暁時而詔守夜之士行夜禁 鄭氏曰夜士主行夜徼候者如今都侯之屬 王氏曰自始夜至半曰宵日未出之時為晨 王介甫曰禦晨行者則禦使湏明而行禁宵行者則禁之使止也劉氏曰其晨侵於夜而行者暮侵於宵而行者不可測其奸非也夜而遊遨者妨衆息也皆禁之焉
  司烜氏烜讀如衛侯燬之燬故書燬為烜鄭司農云當為烜
  下士六人徒十有二人
  鄭氏曰烜火也 王氏曰取明火於日而名官謂之司烜者易曰日以烜之盖火本於日亘之而後明也然爟與烜皆火而司爟列於夏官司烜列於秋官者盖司爟掌出入火南方之屬也故列於夏官司烜列於秋官者司烜共明水火司寇所奉也故列於秋官也
  掌以夫遂取明火於日以鑒取明水於月以共祭祀之明齍明燭共明水凡邦之大事共墳燭庭燎中春以木鐸修火禁於國中軍旅修火禁邦若屋誅則為明竁焉夫方符反或音符齍音資墳扶云反燎刀召反中音仲竁昌絹反
  鄭氏曰夫遂陽遂也鑒鏡屬方諸也 王氏曰考工記所謂金錫半謂之鑒遂之齊而已盖遂以金為之鑒亦以金為之内則以夫遂為金遂是已言陽遂則知方諸之為隂言方諸則知陽遂之為圜隂陽者其氣也方圜者其體也 薛氏曰離者陽中之隂於物為火坎者隂中之陽於物為水以金遂取火則以陽召隂以方諸取水則以隂召陽 劉氏曰明齍用明水為齍盛也明燭用明火照爼豆也明水以明水為𤣥酒也聖人之於天地宗廟社稷也散齊七日致齊三日然後奉其祭祀敬潔之至盡天下之物不足以稱其誠也故取火於日取水於月明水火者隂陽至精之氣凝結而成者以將其誠致其潔也 鄭氏曰墳大也樹於門外曰大燭於門内曰庭燎皆所以照衆為明 王氏曰中春以木鐸修火禁於國中為季春將出火先事而戒也軍旅修火禁大衆所在宜致謹故也 鄭氏曰鄭司農云屋誅謂夷三族無親族収葬者故為葬之也𤣥謂屋誅不殺於市以適甸師氏者也 疏曰甸師氏屋舎中誅則王同族及有爵者也 王氏曰竁謂為壙以埋其尸也明竁盖掲其罪於竁上若明刑明梏焉
  條狼氏條徒歴反
  下士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鄭氏曰杜子春云條當為滌器之滌𤣥謂滌除也狼狼扈道上 疏曰狼扈猶今言狼籍謂不蠲之物在道上
  掌執鞭以趨辟王出入則八人夾道公則六人侯伯則四人子男則二人凡誓執鞭以趨於前且命之誓僕右曰殺誓馭曰車轘誓大夫曰敢不關鞭五百誓師曰三百誓邦之大史曰殺誓小史曰墨辟婢亦反轘户串反王氏曰執鞭所以為威趨辟趨走以避行人使避條狼氏所以衛上者也 疏曰按序官條狼氏下士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今云天子八人少二人矣盖取胥徒中兼充也 王介甫曰條狼氏主誓者掌辟之官以禁止為事故也 疏曰誓自有大官若月令田司徒北面以誓之誓時此條狼氏則為之大言使衆間之故云且命之 鄭氏曰前謂所誓衆之前也有司讀誓詞則大言其刑以警所誓也誓者謂行軍及將祭祀時也出軍之誓誓左右及馭則書之甘誓備矣郊特牲祭祀之誓曰卜之日王立于澤親聽誓命受教諫之義也 疏曰誓僕右者僕大僕與王同車故大僕職云軍旅贊王皷右謂勇力之士在車右備非常誓馭謂與王馭車者也 王介甫曰誓僕右者為僕右誓其屬也誓馭者為馭誓其屬也 鄭氏曰車轘車裂也鄭司農云誓大夫曰敢不關謂不關於君也𤣥謂大夫自受命以出則其餘事莫不復請也王氏曰誓大夫曰敢不關鞭五百刑不及上大夫則亦為大夫誓其屬也 鄭氏曰師樂師也大史小史主禮事王先生曰王氏皆以此為誓其屬以文考之何屬之有鄭氏以為誓者出軍及祭祀之事但謂樂師與大史小史主禮樂之事謂祭祀時耳曽不謂皆誓之於軍也大師職云大師執同律以聽軍聲而詔吉凶是軍之有大師也大史職云大史抱天時與大師同車是軍之有大史也小史職云凡軍事佐大史是軍之冇小史也刑不上大夫而誓之嚴如此軍事以嚴終也故廿誓可見矣軍國異容祭祀之誓大宰掌之大司寇涖之何預於條狼氏哉
  劉氏曰違誓之刑有輕重者以其所責有大小也陳氏曰古者用刑之法常恕以寛誓人之辭常嚴以峻故軍旅之誓曰孥戮無餘刑祭祀之誓曰服大刑明堂位之所言者誓百官之辭也條狼氏所謂殺轘鞭墨者誓其屬之辭也凡欲齋莊謹肅而已孰謂其法太苛哉
  脩閭氏
  下士二人胥一人徒十有二人
  鄭氏曰閭謂里門 疏曰二十五家之里門也 王氏曰里有門所以通往来扞制内外先王立官所以脩治其事故名修閭氏
  掌比國中宿互𣝔者與其國粥而比其追胥者而賞罰之禁徑踰者與以兵革趨行者與馳騁於國中者邦有故則令守其閭互唯執節者不幾粥音育胥讀為偦劉氏曰掌比國中宿互𣝔者謂檢國中夜士之守宿也互謂行馬以斷夜行者也𣝔謂擊柝以守門閭而𫝊更者也 鄭氏曰粥養也國所游養謂羡卒也介甫曰國粥謂行而粥物於國中者市官所不治故修閭氏比之 劉氏曰國之羡卒使之什伍以追胥擒捕冦賊獲多者賞之否者罰之鄭氏曰禁徑踰者兵革趨行者馳騁於國中者皆為其惑衆也 劉氏曰邦有故大喪札及冦盗防奸非乗之以為變則今各守閭而互之以斷出入唯有節者不㡬其行也
  冥氏冥如字
  下士二人徒八人
  王氏曰先王仁民而愛物然猛獸以害其人則傷吾之仁必設官以攻之夫欲攻猛獸必有以使之冥然而不覺然後可獲所以名官謂之㝠氏 雜説自㝠氏至庭氏十二官皆順天時以去民物之害雖若傷殘乃所以仁愛此天之肅殺之意故皆属於秋官王先生曰先王以善政生養天下之民其興利也詳其除害也悉觀周禮所載道路一草木一鳥獸一昆蟲小小利害或興或除而秋官地官分矣凡興利則地官主之凡除害則秋官主之迹人禁麛卵者與其毒矢射者而㝠氏掌攻猛獸穴氏掌攻蟄獸矣羽人以時徴羽翮于山澤之農而翨氏則攻猛鳥矣硩蔟氏掌覆夭鳥之巢庭氏掌射國中之夭鳥矣掌蜃歛互物蜃物以供闉壙之蜃而蟈氏則掌夫鼃黽㭬氏掌攻水蟲剪氏掌除蠧物赤犮氏掌除貍蟲矣稻人以溝蕩水以澮瀉水而雍氏則掌溝澮瀆池之害於稼者矣山虞云凡竊木者有刑罰而柞氏掌攻草木矣草人云土化之法而薙氏則掌殺草矣遺人云十里有廬廬有飲食而野廬氏則掌令守涂地之人聚柝有相翔者誅之矣
  掌設弧張為阱擭以攻猛獸以靈鼔敺之若得其獸則獻其皮革齒湏備敺丘于反
  王氏曰設弧以射之設張以伺之 劉氏曰弧張機弩罝罦之屬 鄭氏曰靈鼔六面鼓敺之使驚趨阱擭湏者頥下湏也備謂搔注音爪也 王氏曰非特為人除害又資其物之利用也
  庶氏庻讀如藥煑之煑章預反
  下士一人徒四人
  鄭氏曰庶者驅除蠱毒之言 王氏曰先王以善政養天下之民既繁且庶故設官以除毒蠱之害者謂之庶氏也
  掌除毒蠱以攻説禬之嘉草攻之凡敺蠱則令之比之蠱音古禬音潰
  劉氏曰蠱毒之病人非一種而下士一人者掌其方書治禁之法也以攻説禬之者用巫醫以祝禁之也嘉草攻之者草有善制其毒者也 鄭氏曰攻説祈名祈其神求去之也禬除也嘉草藥物其狀未聞攻之謂燻之 劉氏曰凡能敺蠱者隨其方土所宜各有能者人有病焉則令呼之也及其用則比其優劣焉
  穴氏
  下士一人徒四人
  鄭氏曰穴氏主搏蟄獸所藏
  掌攻蟄獸各以其物火之以時獻其珍異皮革
  鄭氏曰蟄獸熊羆之屬冬藏者也將攻之必先燒其所食之物於穴外以誘出之乃可得之也
  翨氏翨音翅
  下士二人徒八人
  王氏曰翨鳥羽也鳥之飛在翨攻猛鳥者必攻其翅然後可獲故名官曰翨氏
  掌攻猛鳥各以其物為媒而犄之以時獻其羽翮掎居綺反翮户革反
  註疏猛鳥鷹隼之屬若今取鷹隼者以鳩鴿置於羅網之下以誘之鳥来下則犄其脚 劉氏曰各以其物隨其性之所宜非一物也或以鳩鴿之雛或以匹類但可媒而獲之其法多矣 王氏曰掎之則係其足 王介甫曰攻猛鳥以除人物之害焉非特利其羽翮而已孟子曰鳥獸之害人者消然後人得平土而居之則正以除害為主也
  柞氏柞側百反
  下士八人徒二十人
  鄭氏曰柞除木之名除木者必先刋剥之 王氏曰詩曰載芟載柞 王介甫曰先王之於林麓也設虞衡為厲禁以掌之又置柞氏攻之者欲其材木為用則設官為厲禁以養蕃之欲其地宅民稼穡則刋剝而化之帝省其山松柏斯兊柞棫斯拔則虞衡之官修焉作之屏之其菑其翳修之平之其灌其栵則柞氏之職用焉
  掌攻草木及林麓夏日至令刋陽木而火之冬日至令刋隂木而水之若欲其化也則春秋變其水火凡攻木者掌其政令刋若干反
  王氏曰積木曰林山足曰麓草木所生林麓之地皆可以宅民稼穡故柞氏掌攻治之 鄭氏曰刋剥互言耳皆謂斫去皮 王氏曰夏日至至陽之日也陽木也以至陽之日刋而火之則不勝其陽而死且不肄焉冬至日至隂之日也隂木也以至隂之日剝而水之則不勝其隂而死且不肄焉凡木之生於山南則為陽生於山北則為隂其隂陽之氣既偏勝矣又因至陽至隂之日而加以水火隂陽之盛氣宜其死而不復生矣 疏曰山虞取其堅刄冬斬陽夏斬隂此欲死之故夏陽木冬隂木 王氏曰若欲其化則春秋變其水火者欲其化而為土也隂木嘗以冬至之日水之矣至春又從而火之陽木嘗以夏至之日火之矣至秋又從而水之則其蘖薄於隂陽相沴之氣化而為土矣
  薙氏薙他計反
  下士二人徒二十人
  鄭氏曰書薙或作夷鄭司農云掌殺草故春秋傳曰如農夫之務去草芟夷藴崇之𤣥謂薙讀如鬀小兒頭之鬀書或作夷此皆剪草也 劉氏曰掌薙五地之草以待耕種
  掌殺草春始生而萌之夏日至而夷之秋繩而芟之冬日至而耜之若欲其化也則以水火變之掌凡殺草之政令繩音孕
  疏曰此薙氏所掌治地從春至冬亦一年之事後年乃可種也 鄭氏曰萌之者以鎡基斫其生者夷之以鈎鎌廹地芟之也 疏曰秋時草物含寔 鄭氏曰含實曰繩芟其繩則實不成孰 劉氏曰所以滅其種也 鄭氏曰耜之以耜測涷土剗之 王氏曰若欲其化也亦欲其化為土 鄭氏曰以火燒其所芟萌之草已而水之則其土亦和羙矣月令季夏燒薙行水利以殺草加以熱湯是其一時著之
  硩蔟氏硩讀為擿它歴反蔟倉獨反
  下士一人徒二人
  王氏曰人情莫不欲吉而惡凶先王與民同吉凶之患則凡兆凶者皆在所去焉故設官掌覆夭鳥之巢而謂硩蔟氏硩言摘也蔟言巢也摘其巢而去之則夭鳥不復至矣
  掌覆妖鳥之巢以方書十日之號十有二辰之號十有二月之號十有二嵗之號二十有八星之號縣其巢上則去之覆方復反夭音妖縣音𤣥
  劉氏曰夭鳥者隂陽邪氣之所生故欲妖怪而不祥於人間夜則飛騰所至為害若鬼車之類皆是 鄭氏曰覆猶毁也方版也日從甲至癸也辰謂從子至亥也月從娵至荼也嵗從攝提格至赤奮若也星從角至軫也夭鳥見此五者而去 劉氏曰縣諸其巢之上則衆神臨之正氣之所萃也是以夭邪之物無所自存
  剪人
  下士一人徒二人
  鄭氏曰剪斷滅之言也主除蟲蠧者詩云實始翦商
  掌除蠧物以攻禜攻之以莾草薫之凡庶蠱之事蠧丁故反禜音詠莾亡蕩反庶草預反
  鄭氏曰蠧物穿食人器物者蟲魚亦是也攻禜祈名莾草藥物殺蟲者以熏之則死庶除毒蠱者蠱亦蠧之類也 疏曰是以蠱毒亦使剪氏除之
  赤犮氏友音跋赤如字又采昔反
  下士一人徒二人
  鄭氏曰赤犮猶言捇拔捇音赤采昔反拔蒲八反也主除蟲豸自埋者 疏曰捇拔除去之也
  掌除墻屋以蜃炭攻之以灰洒毒之凡隙屋除其貍蟲蜃市軫反洒色買反貍莫皆反
  鄭氏曰除墻屋者除蟲豸藏逃其中者 劉氏曰隙屋隙罅之間有蟲豸蠼螋蜈蚣之類能螫毒人者鄭氏曰蜃大蛤也擣其炭以坋之則走沃灰以洒之則死 疏曰埋藏之蟲以屋孔穴之中故以隙屋言之
  蟈氏蟈古獲反
  下士一人徒二人
  鄭氏曰蟈蛙也月令曰螻蟈鳴
  掌去鼃黽焚牡蘜以灰洒之則死以其烟被之則凡水蟲無聲去起吕反鼃音蛙黽莫幸反牡莫口反鞠弓六反被皮義反
  鄭氏曰鼃黽蝦蟇也鼃蟈也黽耿黽也蟈與耿黽尤怒鳴為聒人故去之 劉氏曰謂宗廟之祭祀賓客之宴饗君臣之齋戒朝廷之㑹同凡禮樂未作而以肅静為敬之時則螻蟈鼃黽之喧鳴不可以不禁也故設下士一人掌去之之法焉 鄭氏曰牡鞠菊不華者以其煙被之者假令風從東方来則於水東面為煙令煙西行被之水上則凡水蟲無聲
  壼涿氏涿陟角反
  下士一人徒二人
  鄭氏曰壼瓦鼓也涿擊也
  掌除水蟲以炮土之鼔驅之以焚石投之若欲殺其神則以牡橭午貫象齒而沈之則其神死淵為陵炮歩交反橭音古
  鄭氏曰水蟲狐蟈之屬炮土之鼔瓦鼓也焚石投之使驚去 劉氏曰土之性沈而克於水炮而為鼔擊諸水上則雖淵深莫不可達入水而應於土故也焚石投之攻之以火氣應之以陽聲則隂邪之蟲去矣鄭氏曰神水神龍罔象也 王介甫曰今南方有所謂淵神者民犯之能出為崇 王氏曰牡橭榆木也以牡橭為幹從横以象齒貫之所謂午貫也以牡橭為貫象齒而沉之水神感其氣而死其神旣死則淵水雖深實為陵矣凡此之類皆聖人所以變化驅除之術非夫深窮物理之所以相治相克者孰能與於此且夫琥珀拾芥磁石引鍼戎鹽累夘獺膽分杯壞漆以蟹浣錦以魚散血以藕皮毁金以羊角皆出於自然之理先王命官如此豈非知變化之道知神之所為乎則其寓於政事之間莫非道之所運豈庸常之所能知哉
  庭氏
  下士一人徒二人
  鄭氏曰庭氏主射國中妖鳥令國中潔清如庭者也
  掌射國中之夭鳥若不見其鳥獸則以救日之弓與救月之矢夜射之若神也則以大隂之弓與枉矢射之射食亦反
  鄭氏曰不見鳥獸謂夜来鳴呼為怪者獸狐狼之屬王氏曰救日之弓救月之矢謂救日月食所作者也嘗用此救日月則其精氣足以勝妖故以此射之若神也則若神降于莘呌于宋大廟之類非鳥獸之聲也 鄭氏曰大隂之弓救月之亐枉矢救日之矢歟不言救日之弓與救月之矢者互言之救日用枉矢則救月以恒矢可知也
  銜枚氏
  下士二人徒八人
  鄭氏曰銜枚止言語囂讙也枚狀如箸横衘之為之繣結於項 疏曰亦掌禁戒之事故在此
  掌司囂國之大祭祀令禁無嚻軍旅田役令衘枚禁嘂呼歎嗚於國中者行歌哭於國中之道者嚻五羔反嘂音呌王氏曰掌司嚻者司察在朝者言語之喧譁也 疏曰大祭祀令主祭祀之官使禁止無讙嚻 王氏曰祭祀貴静而肅所以致嚴也 鄭氏曰軍旅田役令衘枚為其言語以相悮也 王氏曰車攻詩曰之子于征有聞無聲以言選車徒無喧嘩之聲也 劉氏曰聲大而急曰嘂聲髙而緩曰呼聲嗟而怨曰歎聲悲而傷曰嗚 鄭氏曰禁嘂呼嘆嗚行歌哭者為其惑衆相感動也
  伊耆氏耆巨之反
  下士一人徒二人
  鄭氏曰伊耆氏古王者號始為蜡以息老物此主王者之齒杖後王識伊耆氏之舊而以名官與今姓有伊耆氏 陳氏曰伊耆氏其有功於耆老著矣故周公以其氏名官後世以官為姓
  掌國之大祭祀共其杖咸軍旅授有爵者杖共王之齒杖咸音函
  鄭氏曰咸謂函也老臣雖杖於朝事鬼神尚敬去之有司以此函藏之旣事乃授之 劉氏曰軍旅授有爵者尊其爵以御衆也不必老焉共王之齒杖以齒而王賜之杖也 鄭氏曰王之所以賜老者之杖王制曰五十杖於家六十杖於鄉七十杖於國八十杖於朝
  大行人中大夫二人小行人下大夫四人司儀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行夫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雜説大行人一項止掌交専掌賓客之禮乃屬秋官此亦見朝儀之嚴其意自深逺 唐氏曰伯夷降典而繼以折民惟刑周禮行人之官而必屬之司寇此古者禮刑相表裏之意也洪範六曰司寇七曰賓論語齊之以刑齊之以禮亦此意
  大行人掌大賓之禮及大客之儀以親諸侯春朝諸侯而圖天下之事秋覲以比邦國之功夏宗以陳天下之謨冬遇以協諸侯之慮時㑹以發四方之禁殷同以施天下之政時聘以結諸侯之好殷覜以除邦國之慝間問以諭諸侯之志歸脤以交諸侯之福賀慶以贊諸侯之喜致禬以補諸侯之烖朝直遥反比毗志反好呼報反覜通弔反間去聲脤上忍反禬音㑹
  劉氏曰大賓謂来朝之諸侯大客謂來聘之孤卿鄭氏曰朝覲宗遇㑹同此六事以王見諸侯為文圖比陳協皆考績之言王者春見諸侯則圖其事之可否秋見諸侯則比其功之髙下夏見諸侯則陳其謀之是非冬見諸侯則合其慮之異同六服以其朝嵗四時分来更迭如此而徧時㑹無常期諸侯有不順服者王將有征討之事則既朝王命為壇於國外合諸侯而發禁禁九伐之法也殷同者王十二嵗一廵守若不廵守則六服盡朝既朝王亦命為壇於國外合諸侯而命其政所命之政如王廵守四方四時分来嵗終則徧矣 劉氏曰朝覲宗遇四者隨時必異其名互文以見事上之意乃共圖事於春陳謨於夏成功於秋恊慮於冬終而復始循環無窮者所以一其禮樂刑政於天下也 黄氏曰諸侯平時無事之時王者之使相繼於道德意志慮道之使知度量法則諭之使同好惡已一於心用捨已一於事及其入王則又㑹而圖之收衆見以為王明合衆善以為王道以四海為一家中國為一人盖如此耳 李氏曰君臣之禮不可以不接不接則上恩不下流下情不上達嫌疑易以生毁譽易以入天地不交則否柔進而上行則錫馬蕃庶晝日三接也先王知其如此故制諸侯之朝以之圖事比功陳謨恊慮發禁施政則言何以不見納行何以不見知姦邪何以介其間左右何以塞其路漢刺史奏事京師其斯之謂乎 劉氏曰諸侯非朝嵗則遣卿以聘於天子殷同之嵗不朝者則遣卿以覜於天子 鄭氏曰時聘殷覜此二者亦以王見諸侯之臣使来者為文也諸侯使大夫来聘親以禮見之禮而遣之所以結其恩好也諸侯使卿来覜天子天子以禮見之命以政禁之事所以除其惡行慝猶惡也間問歸脤賀慶致禬此四者王者王使臣於諸侯之禮也間問者間嵗一問諸侯謂存省之屬諭諸侯之志者諭言語諭書名其類也王氏曰脤所以交神之福以脤歸之則與諸侯共其福也故曰以交諸侯之福諸侯有喜也賀慶以贊之所以與之同其樂諸侯有灾也致禬以補之所以與之同其憂 王先生曰致禬者凶禮五者皆是 王氏曰朝覲宗遇㑹同六者諸侯致勤於王者也間問歸脤賀慶致禬四者王致愛於諸侯者也諸侯以禮致其憂王以仁致其愛尊卑之意通内外之誠達尚何猜疑間貳之為患哉所以親諸侯者在是矣
  以九儀辨諸侯之命等諸臣之爵以同邦國之禮而待其賓客上公之禮執桓圭九寸繅藉九寸冕服九章建常九斿樊纓九就貳車九乗介九人禮九牢其朝位賓主之間九十歩立當車軹擯者五人廟中將幣三享王禮再祼而酢饗禮九獻食禮九舉出入五積三問三勞諸侯之禮執信圭七寸繅藉七寸冕服七章建常七斿樊纓七就貳車七乗介七人禮七牢朝位賓主之間七十歩立當前疾擯者四人廟中將幣三享王禮壹祼而酢饗禮七獻食禮七舉出入四積再問再勞諸伯執躬圭其他皆如諸侯之禮諸子執榖璧五寸繅藉五寸冕服五章建常五斿樊纓五就貳車五乗介五人禮五牢朝位賓主之間五十歩立當車衡擯者三人廟中將幣三享王禮壹祼不酢饗禮五獻食禮五舉出入三積壹問壹勞諸男執蒲璧其他皆如諸子之禮凡大國之孤執皮帛以繼小國之君出入三積不問壹勞朝位當車前不交擯廟中無相以酒禮之其他皆眡小國之君凡諸侯之卿其禮各下其君二等以下及其大夫士皆如之繅音藻藉在夜反斿音留樊畔干反纓乗證反介音个軹之氏反擯必刃反祼古亂反酢木洛反食音嗣積子賜反勞七報反信音申各下户嫁反
  鄭氏曰九儀謂命者五公侯伯子男也爵者四孤卿大夫士也 王氏曰𫝊曰名位不同禮亦異數 雜說温公曰夫禮辨貴賤叙親疎裁庶物非名不著非器不形名以命之器以别之然後上下粲然有倫夫繁纓小物也而孔子惜之正名細務也而孔子先之誠以名器旣亂則上下無以相辨故耳 劉氏曰大行人掌邦之禮賓客之儀而刑之秋官者司寇掌刑以齊天下使之必由於禮樂者也不由於禮樂大則有司馬之政小則有司寇之刑此中和所以致於天下也故分六服所以齊其逺邇當朝者不敢不至矣封五等所以齊其大小當踐者不敢不行矣至於圭玉繅藉冕服旂常纓就車乗介勞朝位歩立前後幣享等差祼酢獻舉積數問勞莫不為之等殺一其儀禮者所以辨上下之分定諸侯之志能使人人安於其位樂於其職不敢僣於上以作其奸不敢凌於下以作其威遵王之猷以建其極凡長民者舉皆如是則用中之道行乎四方矣 王氏曰上公九命故其禮以九為節侯伯七命故其禮以七為節子男五命故其禮以五為節 鄭氏曰冕服著冕所服之衣也九章者自山龍以下七章者自華蟲以下五章者自宗彜以下也常旌旗也斿其屬縿垂者也樊纓馬飾也以罽飾之每一處五采備為一就就成也貳車副車也介輔已行禮者也禮大禮饔餼也三牲備為一牢朝位謂大門外賓出車及王車出迎所立處王始立大門内交擯三辭乃乗車而迎之齊僕為之節疏曰軹榖末也 陳氏曰前疾轅曲中在軹之前衡之後 王氏曰衡在輈下車𨋗兩服之領前 王介甫曰上公朝位賓主之間九十歩立當車軹擯者五人侯伯七十歩立當前疾擯者四人子男五十歩立當衡擯者三人則尊者舒而縟卑者䠞而略故也疏曰廟中將幣三享此謂行朝禮在朝訖乃行三享在廟也 鄭氏曰廟受命祖之廟也三享三獻也皆束帛加璧庭實惟國所有朝士儀曰奉國地所出重物而獻之明臣職也朝先享不言朝者朝正禮不嫌有等也王禮王以鬱鬯禮賓也鬱人職曰凡祭祀賓之祼事和鬱鬯以寔彜而陳之禮者使宗伯攝酌圭瓚而祼王既拜送爵又攝酌璋瓚而祼后又拜送爵是謂再祼再祼賓乃酢王也禮侯伯一祼而酢者祼賓客酢王而已后不祼也禮子男一祼不酢者祼賓而已不酢王也 王介甫曰一祼不酢則有禮而無報若不敢當焉卑故也饗禮九獻七獻五獻則主於飲故以獻為節食禮九舉七舉五舉則主於食故以舉為節 疏曰九獻者王酌獻賔賓酢主人主人酬賓酬後更八獻是為九獻九舉者行食禮之時九舉牲體而食畢出入五積者謂在路供賓来去皆五積每積有牢禮米禾芻薪 鄭氏曰問問不恙也勞苦倦乏也凡此數不同者皆降殺凡大國之孤以下以君命来聘者也孤尊既聘享更自以其摯見執皮帛而已豹皮表之為飾繼小國之君言次之也朝聘之禮每一國畢乃前不交擯者不使介𫝊辭交於王之擯親自對擯也以酒禮之酒謂齊酒也和之不用鬱鬯耳 王介甫曰以酒禮之以祼如祭祀非禮人君不用也 鄭氏曰其他謂貳車及介牢禮賓王之間擯者將幣饗食之數凡諸侯之卿及大夫士此亦以君命来聘者也所下其君者介與朝位也其餘則自以其爵 疏曰卿各下其君二等若公之卿以七侯伯卿以五子男卿以三也大夫又各下卿二等士又降殺大夫 薛氏圗云諸侯朝天子之禮始至天子之境先謁關人關人告王王使小行人迎勞於畿又使大夫致積及郊王使大行人服皮弁用璧以勞之諸侯亦服皮弁服受之諸侯擯王使者用束帛乗馬及國天子賜館使司空致舎小行人為承擯諸侯擯王使者亦用束帛乗馬乃致飱春夏之時將朝之旦諸侯則服禆冕釋奠於禰遷主各乗其所受上輅上服公之朝位賓主之間乃去門九十歩則止公下車當軹而立介九人卿為上介大夫為次介士為衆介侯伯則介七人朝位七十歩立當前疾子男則介五人朝位相去五十歩立當車衡若秋冬之時將朝之旦諸侯皆乗墨車而致於大門之外衣服旌旗朝位逺近之數陳介及擯如朝禮但王不迎直陳擯介上擯自與諸侯相接𫝊命更至廟門之舎盖諸侯前期皆授舎於廟門之外也天子迎公擯者五人宗伯為上擯小行人為承擯嗇夫為末擯其餘二人是士以逆之王與公相對相去三丈六尺法門之廣旁加一歩之數王時服衮冕乗金路建大旂在於門内上擯受命請事𫝊承擯自擯而𫝊至介自介而𫝊至公更報而下𫝊命既訖王乃乗車出門下車而揖之公則前至門外相揖而入三擯三介為之三相初出臯門之時三相俱入及庫門而止一相及廟門外之舎諸侯入于舎王則更迎侯伯王迎侯伯擯者四人初至門下車陳介東西𫝊命之儀擯介薦行相揖而入每入門止相及次入舎如上公之禮王則更迎子男王迎子男擯者三人其他如侯伯之禮公立當車軹侯伯立當前疾子男立當車衡則王出門下車時當車軫而立歟王既迎訖則服皮弁服於路門外正朝當宁而立諸侯即服於舎服皮弁各執瑞玉至於朝諸公皆東面諸侯皆西面伯子男從侯而朝序進授玉先盡同姓次及異姓也將授贄之時皆進當王前而北東面奠玉再拜稽首王命親授諸侯乃執玉而進王以冒玉合圭然後受之諸侯退再拜稽首授贄既訖各還其舎王既受贄則更服衮冕至於廟中當扆而立諸侯各服禆冕一相而入以行享禮隨國所有分為三享王者之後三享皆以圭璋致之五等諸侯三享皆以璧琮致之致享之禮王但撫之諸侯自受於宰朝禮之法先行王禮然後乃行后禮此㨿春夏朝宗之禮若秋冬覲遇之時王則服衮當扆而立受朝享之禮諸侯入門右皆奠玉再拜王命時受之諸侯更取玉升堂致命王親受諸侯降堂又再拜稽首王迎升然後行三享之禮王皆撫之諸侯降堂自受玉率如朝宗之法惟乗墨車以示有降以肅氣之時故車服不敢盡同天子覲禮云偏駕不入王門是也天子不迎之以放肅殺之氣覲遇之時天子不下堂故朝享併受於廟所以異於朝宗也朝覲宗遇諸侯行朝享既訖王使宗伯以圭瓚酌鬱鬯祼賓王拜送之公無酌酢之禮次后亦使以璋瓚亞祼賓后拜送之公則酢王所謂王禮再祼而酢不酢后也侯伯則王使宗伯一祼侯伯則酢王后不祼也子男則一祼不酢必使宗伯攝祼者君不酌臣故也宗伯攝祼王與后皆拜送之者敬恭之事不可使人代也禮畢還館諸公卿皆就館見之若有功者天子賜之車服同姓則金路異姓則象路庶姓則革路服則衮冕毳冕皆使公卿箧服如書就館致之諸侯擯使者亦以束帛乗馬致饔餼於館公則九牢侯伯則七牢子男則五牢皆就館致之諸侯亦以束帛乗馬賓使者夕則后致饔餼之禮後日王速賓来就廟中行饗饗者烹大牢以飲賓几設而不倚爵盈而不飲以訓恭儉也食者亦烹大牢以食賓無酒行食禮之時也燕則異於饗食之禮示以慈惠以毛為尚其樂無算也取其驩而已其爵無算取其醉而已取脯以降奏陔而出則王所以致愛於諸侯者至矣公則三饗三食三燕侯伯則再饗再食再燕子男則一饗一食一燕亦隆殺之節也饗食燕既訖乃還王致贈郊送加勞之禮公則出入五積三問三勞侯伯則出入四積再問再勞子男則出入三積一問一勞送皆至竟凡諸侯當朝之嵗有故而不得朝者皆遣世子而朝若已誓於天子者則禮下其君一等公之子則從侯伯禮侯伯之子則從子男禮未誓者以皮帛繼子男也若皆不得朝又無世子則使孤孤之禮以五介朝位賓主之間五十歩貳車五乗與子男同所異者立當車前不交擯廟中無相以酒禮而已無孤者則使卿如聘禮也 又曰諸侯聘天子之禮凡聘皆使卿為主大夫為介士為衆介公使介七人侯伯則五人子男則三人故經云諸侯之臣使介各下其君二等將行之旦朝服釋幣於禰告君然後釋幣於行行在廟門外上介及衆介皆從衆受命於朝聘主受享束帛加璧二王之後公使則享用圭次受夫人聘璋享用𤣥纁束帛加璧王者之後皆用圭璋者尊於五等諸侯故也公聘天子用圭后用璋者取其半圭也享王用璧后用琮者取天地配合之象既受圭璋璧琮遂行張旜出國舎於郊明日歛旜行至王畿更張旜示有事於此先謁關人關人報入王使請事遂導以入若公之孤則三積不問一勞至近郊張旜而行王使大夫授館致館王則遣人致飱將行聘之前皆遣人受舎於文王廟門之外行聘之旦朝服釋幣於禰服冕服乗車建旜至於大門之外公使則七十歩侯伯使則五十歩子男使則三十歩下車孤北面立卿則車前五歩介皆陳於西北東面王待之擯數皆如其君也春夏之時王乗車而迎至大門内上擯立於門外西面承擯以下繼而立皆西南末擯末介相去三丈六尺交擯不𫝊辭上擯揖俱前𫝊辭訖王則不出門賓入大門之内見王初入門之時賓之上介拂西棖士介拂闑乃從王入庫門則止一相士介從上介而上至次若秋冬時王不至大門之内迎賓其朝享併受之於廟其介及擯陳設之儀如王迎之儀但上擯帥之而入也賓既入次王則服皮弁受聘於朝時賓亦服皮弁受玉訖然後更服冕服入廟當扆而立賓入次改服禆冕而入士介皆從賓而入享於廟升堂進玉於上前王撫之亦行三享王禮之出廟門更自以其贄束帛豹皮表之為飾繼小國之君後而入見遂行私覿之禮見王出至大門之内使問其君及勞賓也聘訖還館主人致享餼明日發幣於公卿后以致餼公卿得幣皆有禮於賓也然後受享受食受燕而還王亦使行人送至館其還玉之儀與諸侯相聘還玉之禮同
  邦畿方千里其外方五百里謂之侯服嵗壹見其貢祀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甸服二嵗壹見其貢嬪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男服三嵗壹見其貢器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采服四嵗壹見其貢服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衛服五嵗壹見其貢材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要服六嵗壹見其貢貨物九州之外謂之蕃國世壹見各以其所貴寳為贄嬪婢人反見賢遍反
  疏曰此一經見九州諸侯依服數来朝天子因朝而貢與小行人春入貢者别彼是嵗之常貢也 鄭氏曰要服蠻服也 劉氏曰邦畿千里之外侯服也為方百里者三百甸服之地為方百里者五百男服之地為方百里者七百采服之地為方百里者九百衛服之地為方百里者千有一百要服之地為方百里者千有三百則六嵗而朝者其多四倍於侯服而有餘五嵗而朝者其三倍於侯服而不足四嵗而朝者二倍於侯服三嵗而朝者再倍於侯服而不足先儒相𫝊六服各以其嵗而朝循環以行四時之禮則為要服者凡二十四年而後徧於朝覲宗遇將何以圖事比功陳謨協慮也是豈然乎盖八州者五十六卒正也百有六十八連帥也二百有三十六屬長也所總之國每嵗各隨其服分為四時之朝則多寡之數大約亦等要服四時皆有朝者五嵗而徧也則六服四時各獲朝貢地里遥者嵗數漸多服國少者朝覲亦數勞逸既均多寡常等春得以圖事夏得以陳謨秋得以比功冬得以恊慮則王之嵗事不勞而成於四方遂於萬物無所不正矣薛氏圖云朝覲宗遇㑹同此六禮者以諸侯見王為文也六服之内四方以時分来或朝春者據王城東或宗夏據王城南或覲秋據王城西或遇冬據王城北方也四方四分更至逓来而徧其當朝之嵗則於國中其不當朝之嵗則直為壇於國外以朝而已所謂時㑹殷同是也時㑹則有事而㑹也殷同則王不廵守六服盡朝也時聘殷覜此二者亦以王見諸侯之臣使来者為文也時聘亦無常期天子有事乃聘之竟外之臣既非朝嵗不敢凟為小禮也殷覜謂一服朝之嵗以朝者少諸侯乃使卿以大禮衆聘焉一服朝在元年七年十一年盖以侯服年年朝甸服二年四年六年八年十年朝十二年從天子廵守是甸服於元年七年十一年無朝法使卿殷覜也男服三年六年九年朝十二年從天子廵守於元年七年十一年亦無朝法亦使卿聘也采服四年八年朝十二年從天子廵守則元年七年十一年亦無朝法亦使卿聘也衛服五年十年朝十二年從天子巡守則元年七年十一年亦無朝法亦使卿聘也要服六年朝十二年從天子廵守則元年七年十一年亦無朝法亦使卿聘也王氏曰自侯服嵗一見至於要服六嵗一見以逺近為之疏數之節也自要服以上所貢有常物而蕃國則各以其所貴寳為摯者詳於治内而畧於治外也郊特牲曰旅幣無方所以别土地之宜而節逺近之期也土地之宜在物而逺邇之期在人然則六服之法其見有六嵗之差所謂節逺邇之期也其貢有六物之異所謂别土地之宜也然則書之周官言周王撫萬邦廵侯甸四征弗庭綏厥兆民則曰六服羣辟罔不承徳至於訓廸厥官則曰六年五服一朝者以侯甸男采衛而言也六服羣辟罔不承德者兼要服而言也先王之制中國五服而周官言六者盖近中國之夷狄承德則國家閒暇可以明政刑之時也方是時也四征弗庭其治未若制禮之際為已備矣其限期止於五服而已周官行人於六服之見則及於要服者則其治為尤詳於四征弗庭之時也近中國之夷狄非特承徳而又能入貢以来見焉則致禮以致太平者此其極也 鄭氏曰九州之外蕃服也無朝貢之嵗父死子立及嗣王即位乃一来耳各以其所貴寳為摯則蕃國之君無執玉瑞矣所貴寳見𫝊者若犬戎獻白狼白鹿是也 唐氏曰鄭氏謂夷鎮皆在九州之外非也惟蕃國在九州之外即所謂東漸西被朔南暨聲教者也夷服鎮服尚在九州之内行人不言者見摯與蕃國同也然蕃國雖以靣二百五十里為率通曰九州之外亦無道里之限矣 雜説禹貢九州貢物各以其所有東西南北異處産物不同而大行人言土貢四面如一先儒不能明也而信之是不知六服諸侯貢物凡有九貢大行人姑整齊言之不復言某國貢某物也 唐氏曰楚於周非侯服而包茅不入齊得以責之則祀貢不止於侯服行人之文盖亦互見耳非以此為限也
  王之所以撫邦國諸侯者嵗徧存三嵗徧覜五嵗徧省七嵗屬象胥諭言語恊辭命九嵗屬瞽史諭書名聽聲音十有一嵗達瑞節同度量成牢禮同數器修法則十有二嵗王廵守殷國胥讀為諝思叙反屬章束反
  疏曰此一經並是王撫諸侯之事對上經皆是諸侯上撫王室之事 鄭氏曰撫猶安也存覜省者王使臣於諸侯之禮所謂間問也嵗者廵守之明嵗以為始也 劉氏曰存問其安否也覜視其治效也省察其風化也 鄭氏曰王制曰五方之民言語不通嗜慾不同達其志通其欲東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譯此官正為象者周始有越重譯而来獻是通言語之官為象胥云胥謂象之有才知者也辭命六辭之命也瞽樂師也史大史小史也 王氏曰諭書名所以同其文也聽聲音所以和其聲也瑞六瑞也節六節也 鄭氏曰度丈尺也量區釡也王氏曰牢禮若掌客之所掌 鄭氏曰數器銓衡也法八法也則八則也達同成修皆謂齎其法式行至則齊等之也成平也平其僭踰也 王先生曰書曰恊時月正日同律度量衡此有虞氏廵守之制也王制曰命大師陳詩命市納賈命典禮考時月正日同律此夏商廵守之制也亦與此無以異 鄭氏曰王廵守諸侯㑹者各以其時之方書曰肆覲東后是也其殷國此四方四時分来於平時 王介甫曰王廵守則諸侯各朝於方岳王不廵守則㑹諸侯而殷見或廵守或殷國其出而省焉一也 東萊曰廵守之禮此乃維持治具提攝人心聖人運天下妙處大抵人心久必易散政事乆必有缺一次廵守又提攝整頓一次此所以新新不已之意然唐虞五載一廵守周却十二年何故盖周時文治漸成禮文漸備所以十二年方舉廵守之事此是成王知時變識㑹通處
  凡諸侯之王事辨其位正其等恊其禮賓而見之若有大喪則詔相諸侯之禮若有四方之大事則受其幣聽其辭凡諸侯之邦交嵗相問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相息亮反
  疏曰王事諸侯朝王之事 鄭氏曰詩云莫敢不来王孟子曰諸侯有王 疏曰辨其位謂九十七十五十歩之位正其等謂尊卑之等謂冕服旌旗貳車之類皆有等級其禮謂牢禮饗燕之禮以此禮等賓敬而見之也大喪諸侯為天子斬衰有哭位周旋擗踊進退皆有禮法湏有助以告教之 鄭氏曰四方之大事謂國有兵寇諸侯来告急者禮動不虛皆有贄幣以崇敬也受之以其事入告王也聘禮曰若有言者則以束帛加享禮 王先生曰受其幣而聽其辭大行人云小行人亦云然大行人為四方大事言之小行人為小客言之盖凡聘皆有享禮若小客特問耳謂不行享禮也受幣聽辭而已小行人之待小客其用此禮歟然大行人反以此禮而待四方之大事者為諸侯之告急設耳如待行享禮則是以揖遜而救災也 王氏曰凡諸侯邦交謂隣國之徃来也小以事大大以比小粲然之文驩然之恩足以相愛接而四鄰睦四隣睦然後可以蕃王室矣若春秋之時邦交之禮不修侵伐圍入無國無之則行人掌邦交之禮曷可廢哉 鄭氏曰小聘曰問殷中也父死子立曰世凡君即位大國朝焉小國聘焉此皆所以習禮考義正刑一德以尊天子也必擇有道之國而就修之 王氏曰世相朝則君親見焉若相問相聘則遣臣而已 伊川曰先儒有王臣無外交之説甚非也若天下有道諸侯順軌豈有内外之限其相交好乃常禮也然委官守而逺朝無是道也周禮所謂世相朝謂隣國耳 胡康侯曰凡諸侯邦交殷相聘世相朝也謂之殷則得中而不過謂之世則終諸侯之世而一相朝其為禮亦節矣周衰典制大壊諸侯放恣無禮義之交惟强弱之視或来朝而不報其禮或屢往而不納以歸無合於中聘世朝之制矣 王先生曰春秋之時晋叔向以明主之制間朝以講禮是三年一朝也鄭子大叔又以為五嵗一朝然此之世相朝則一世一朝而已與子大叔之言異與叔向之言大異然則秦火未作而周之典籍諸侯皆以不便於已而去之叔向為晉地則欲諸侯朝數之數故以三嵗為言子太叔為鄭地則欲諸侯朝數之疏故以五嵗為言其去周禮逺矣若夫禮記王制與聘義戴記一家自為異同之説聘義曰天子制諸侯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是以諸侯之自聘為文也王制曰諸侯之於天子比年小聘三年大聘五年一朝是以諸侯之朝覲於天子為言也聘義之言比年小聘合於周禮之嵗相問也言三年大聘異於周禮之殷相聘盖殷聘者謂乆無事則行盛禮也初無嵗年之限如昭九年孟僖子如齊殷聘服氏以為殷中也自襄之二十年叔老聘於齊至今二十一年故中行盛禮是知殷聘雖為大聘然即非所謂三年也此聘義之所以與周禮異也王制之言小聘大聘其年數雖與聘義同然其意則異抑以聘義謂諸侯之相聘而王制謂諸侯之聘於天子耳聘天子猶可也以五年而一朝天子可乎使居衛服而五年一朝為得禮矣若侯采男謂之禮可乎知此則知王制之言雖兼四代而雜於春秋之制鄭以王制所言五年一朝為晉文公霸時制雖未必然亦有近似 芸閣吕氏曰聘義曰天子制諸侯比年小聘三年大聘相厲以禮使者聘而誤主君弗親饗食也所以愧厲之也諸侯相厲以禮則外不相侵内不相陵此天子之所以養諸侯兵不用而諸侯自為正之具也夫上下不交則天下無邦人道所以不能羣也故先王之馭諸侯必使相交以修其好必使相敬以全其交多為之升降之文酬酢之節盖以養其德意使之安於是而不憚也故不安於愉惰而安於行禮不恥於相下而恥於無禮則忿爭之心暴慢之氣無所從而作此天下之亂所以止之於未萌也天子以是養諸侯諸侯以是養其士大夫上下交相養此兵所以不用天下所以平也











  周禮集説卷九上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集說>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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