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孫樵集 (四部叢刊本)/卷第一
| 唐孫樵集 卷第一 唐 孫樵 撰 景上海涵芬樓藏吳氏問青堂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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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孫樵集第一卷
大明宮賦
露臺遺基賦
岀蜀賦
大明宮賦〈一作大明宮紀夢〉
孫樵齒貢士名旅見大明宮前庭仰眙俛
駭陰意靈怪暮歸魄動中宵而㝱㝱彼大
明宮神前有云且曰太宗皇帝繚瀛啓居
廓穹起廬圜然而劃隆然而赫孰窬孰隟
永求帝宅帝詔吾司其宮〈自註 太宗剏立大明宮後高〉
〈宗増修遂移仗焉下帝謂上帝〉與日月終翼聖䕶艱十有
六君蕩妖斬氛孰知吾勤吾當廬陵錫
〈自註 天后即眞天下號周廢中宗爲廬陵王賜姓氏〉廟祏徹主〈自註〉
〈 司禮博士周宗奏増廟爲七削唐廟爲五〉吾則協二毗輔〈自註〉
〈 謂梁公仁傑魏公元忠也〉左右提䕶義甲憤徒起帝
仆周〈自註 五王興輦帝出東宫斬賊迎仙殿迫后歸政天后驚黙還臥明日〉
〈革周復唐〉吾則械二黠雛〈自註 謂昌宗易之也〉俾卽其
誅胡猘飽腯〈自註 謂禄山也〉踣肌齚骨驚血濺
闕仰吠白日二聖各轍大麓北挈〈自註肅宗遂〉
〈卽位于靈〉吾則激髯孽悖節〈自註 謂慶緒也〉俾濟
逆殺翼兩傑憤烈〈自註 謂汾陽王及臨淮王〉俾克斮
滅薊梟妖狂〈自註 謂朱泚也〉突集五堂縱啄怒
吞大駕驚奔吾則勵陰刀翦其翼俾不得
逃明殛三革蝕黑孰匪吾力吾見若正聲
在懸諍舌在軒輟黈延諫刳襟沃善賞必
正名怒必正刑當獄撤腥〈自註 太宗每遇行刑謂之御〉
〈諫〉當稼吞螟吾則入瀆革濁〈自註 貞觀中河屢清〉
入囿肉角〈自註 貞觀中麟見〉旬澤暮溥〈自註 太平十日一〉
〈雨雨必以夜〉㪷
視土〈自註 開元中斗米五文錢〉吾見若
姧聲在堂䛕舌在㫄窒聰怫諷正斥邪寵
嘉賞失節怒罰失殺奪農而徭厚天而雕
吾則反耀而彗〈自註 永崇總章中彗星屢見〉反澤而沴
蕩坤而坼〈自註 地有坼而復合終日不止〉裂乾而石〈自註〉
〈 天有裂而殞石〉然吾留帝〈一作意〉宮中二百年昔
亦日月今亦日月徃孰爲設今孰爲缺籍
民其凋有野而蒿〈自註 開元中籍戸九百萬今二百萬〉籍
甲其虚有壘而墟〈自註 開元中籍府兵三時務農一時講寳〉
〈甲總六十萬今天下兵仰給疲農而幕府多虚者也〉西垣何縮疋馬
不牧〈自註 開元中北庭拒鄰門萬三千隴西平涼天水金城四郡息馬疋至〉
〈七十萬榖四十八監以使董之是時帛疋易馬一〉北垣何蹙
壘
城粒言未及闋樵迎斬其舌且曰余聞宰
獲其哲〈自註 房杜姚宋〉得是赫日烈老魅跡結
爾曾何伐宰獲其慝〈自註 林甫敬宗〉得是昏蝕
魅怪橫惑爾曾何力今者日白風清忠簡
盈庭闔南俟霈闔北俟霽矧帝城闐闐何
賴窮邊帑廩如封何賴疲農禁甲飽寧尚
何用天下兵神曾何知孰愧往時神不能
對退而笑曰孫樵誰欺乎欺古乎欺今乎
吁
露臺遺基賦〈并序〉
皇郊天明年作望仙臺於城之南農事
方殷而興土功且有麋於縣官也樵東過
驪山得露臺遺基遂作賦以諷之
驪橫秦原東走盤連有土如積其高逾尺
隱于修岡屹若環堂徘徊山下問于牧者
對曰唯昔漢文爲天下君守以恭黙民無
怨慝天下大同帝駕而東經營相視兹山
之址乃因其崇以興土功兹臺始基軫于
帝思旣命其吏校之經費乃下詔曰朕以
涼德君于萬國唯日兢兢如滔春氷高祖
惠宗肇造我邦〈一作肇我
圪〉作此宫室庶幾無
逸逮天朕躬孰敢加隆矧靡府財以經此
臺周爲靈臺成乎子來文王以昇以考休
徵兹臺以平周德唯馨章華雖高楚民亦
勞靈王宣驕諸矦不朝民既𢹂貳王遂以
死豈朕不懲斯役實興鳩材嘯工以害三
農斯豈文王靈臺之不日哉宜詔有司亟
令罷之此其基者乎卒歌而去之且曰彼
通天兮鞅埃𡏖之巍巍此靈臺兮蔽秋草
之離離巳而巳而世無比兮吾孰知其是
非
出蜀賦
辛酉之
年兮引敗車而還秦濟潼梓之
重江兮出大劒之複門駭天險之重阻兮
峙連崗而外坤譎石詭崖汨其城屬兮屹
紆鬱於雲昏嵌嵒嵒而查牙兮上攢羅而
戞天中呀坼以隙斜兮途詰屈而隘穿以
去以來奔蹄疾足兮鼠出入乎穴間蹇余
馬之不息届峽山之偪側劃崇巒之怒來
水涵空而混碧途迫高而縁深不尺而
又曲跬危歩之促促慄若跣而蹈棘朝天
雙峙以虧蔽中慘慄而陰翳倐下馳而上
廻若出地而天開龍堂呀呀而上啓怪若
虎而欲噬泉觱沸而中洌靈窸𡨧乎像設
盼山川以懷古得籌筆於途說指前峯之
孤秀傳臥龍之餘烈嘗枚師而北去抗霸
圖而此決曾尺疆之不闢徒齎志而灰滅
越百牢而南指憇石門之委䆳六陰崖而
戸開屹巍巍以皚皚外攢怪石之參差兮
𫝑嶪峩而上排狀若鬱雲之始騰又佀乎
潮波之却頽中𥦖窱以窙豁敞曭朗而洞
逹摧嵓泉之瀯瀯鏘環珮於閨闥躡危石
而後通忽泱漭而無竆包溪懷壑而爲深
兮繚巒岡而四崇蘿薜羃歷於嵓穴兮雲
木森其青蔥鬱桂椒與木蘭兮芬淑郁而
駭風曾不可以乆留兮車軋軋而又東陟
雞幘之蹇㠊下七折之峻坂褒斜吁其隘
束兮左竆溪兮右重巘綿飛棧而屬危梁
兮續畏途而呀斷下臨千仞之驚流兮波
澒洞而雷抃當玄冬之隆烈觸宻雪之飛
噴舞廻飈而颺九垠天地紛其漫漫路縈
積以迷没馬蕭蕭而不進心悸悸而程不
敢逸兮徒憭慄而興嘆出大散之奥區若
脫足於囚拘渉汧渭之沄沄歷岐雍之通
途田原鬱以澶漫兮彌千里而爲都背槐
里而趨咸陽兮索嬴劉之舊墟承明冀關
緬以夷漫兮得隱嶙之顔隅獨五陵之尚
完兀高平而草蕪抵長都之岌岌排閶闔
而西入荷天衢之廣關仰白日之赫赫彀
弱弓而滿鈆鏃兮即澤宫而睨的夫何號
貢之缺條兮忽有司之吾斥曾不得而上
通兮居悒悒而不適闕庭藹其多士兮皆
云夫賢索不自分其能否兮瞰朱門之投
蹟蔑一人之我先若捧水而投石念初心
之來斯豈窮愁而徒疑忽徊徊以惶惶蹇
東西而獨悲因黙黙以心計兮私展轉而
自非胡不知進之與道謀兮徒盛氣而憤
時不知求巳以爲慮兮而患人之不知九
衢廣其茫茫兮混埃𡏖而紅飛漂世波而
上下兮旁窮𧺆而相追不亦勞乎於是謝
唯唯之面朋而焚逐逐之燥機餒不飽謀
凍不煖謀兮環畮墻而闔扉邀仁義與之
爲友兮追五經而爲師徜徉文章之林圃
兮與百氏而驅馳不穀吾不恥穀亦吾不
辭彼上章爲公者豈終吾遺哉
唐孫樵集第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