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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俗録/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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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俗録卷一 問俗録古田縣 一十五条
卷二
作者:陳盛韶 
問俗録卷三

問俗錄卷二

 古田縣       楚南陳盛韶著

  牛骨

𭃡赴古田任經水口市見牛骨盈鋪疑多宰牛者

將遺差往捕厥後擔負塞道問之皆曰古田山深

氣寒土薄地瘠必藉此燒灰和以草灰土末蒔禾

時盛於盆粘根入泥苗乃碩問費幾何曰稻十

石計需二石買此問骨所出曰延建邵三府是雖

騂剛用牛遺意而稼穡艱難之情於此可見矣

  糞藔

田間小屋鱗鱗紛似中田有廬之遺問諸民曰糞

藔也禾方長必以是滋之緣田設藔取其便焉旣

煖以牛骨復滋以糞土瘠土之民其勤勞如此勞

則善心生故古田民風獨淳而糧米亦因此免徵

然非賢令尹洞悉物土之宜又有愛民之實心曷

能 奏免哉

  酒米

古田西南多山東北平衍廣濶宜稻可以耕三餘

一本年夏月米價𦊅昻至四千錢一石福道嶺擔

夫塞路疑爲商販所致停輿視之盡屬糯米可酒

不可食問之皆曰民間計口授糧以外爭種此米

販至省城變易貨物旁有白髮翁揖而前曰四十

年前古邑米甲通屬近因白米作粉十分去一早

米作麯三分去一糯米作酒又三分去一計三項

運省者每年數十萬石所由一遇欠米價大昻

民不𦕬生也大凢民間逐末者多則蓋藏日虛宰

邑者所宜貴農重粟預謀積貯至於臨時平糶賑

濟斯爲下策矣

  墓壙

東郭墦間葬塜纍纍古邑無有也民間送死必作

墓壙上用石次以磚次以石灰細沙土末杵之謂

三合土堅不可破空其中可容三五棺若半月

後仰前俯砌以石墙勒以石碑刻以石聯跪拜者

石坪炷香者石爐或費千金數百金最下亦數十

金無財不可爲悅故古田停柩不葬者十之七孔

子云𮟃葬懸棺而無椁其財斯之謂禮又云若

是其靡也死不如速朽之也可勿導以喪禮挽

囘風氣歟

  火葬

古田多火葬邇年城中絕無僻鄕尙有究弊所由

生一由富人惑於風水必求得吉地爲富貴利達

基本迨停棺歷年桑疊變貧不克葬遂火之二

由貧民思𡬶吉穴轉貧爲富無錢買山停棺望歲

積月累年久不克葬遂火之三由土風溺於墓壙

有一人懸棺而窆壘土掩坎者莫不非笑之將爲

終身恥焉貧民無錢作壙停棺野寮日久火之故

有停至數代而火者有停至數十年而火者更有

百日外火者其筋捲縮遇火起臥反恬不爲怪旣

火藏諸罆骨長不入以斧碎之兩手捧而諸壙

凶禮不行於民間而異術惑人習俗移人其𡚁使

小民喪心失圖乃至於此嗟乎是誰之咎歟

  水溺

古田嫁女上戶費千餘金中戶費數百金下戶百

餘金往往典賣田宅負債難償男家花燭𣼛堂女

家呼索盈門其奩維何陳於堂者三仙爵雙絃桌

類是也陳於室者蝙蝠座臺灣箱類是也飾於首

者珍珠𤨔瑪瑙筓白玉釵類是也然則曷乎爾

曰懼為鄉黨訕笑且姑姊妹女子子勃谿之聲亦

可畏也緣是不得巳甫生女卽溺之他邑溺女多

屬貧民古田轉屬富民然則易與人爲養媳乎曰

女甫長成知生父母卽逃歸哭泣許以盛奩肯爲

某家婦不許誓不為某家婦習俗之極重難返

如此昏禮不得其正久而激成溺女之禍可不思

本塞源之道乎

  十鄰

宰建陽時勘命案自乘小轎帶跟班一人

𬻵值堂一人仵作一人夫價火食皆官自給隨到

不許刻延滋擾袖出告示貼諸勘所嚴禁需

索建陽民習而不覺𭃡至古田有報命案者率行

舊規民皆驚喜有拈香脆叩者不數日有張匾道

左者予訝問之皆曰向來命案陋規十鄰公集厚

金供酒食給差役籌明白尤恐株累於獄闔門

逃避今見告示雞犬不驚逃者復歸所集金無所

用故小人欣感爲此予曰命案原與爾輩無干予

何德於爾輩爾輩何德於予命撤之不可古田民

之少見多怪如此

三餐

奎光書院有公項金四十千其餘若溪山書院青

山書院皆頺垣殘瓦實無公費民間總角授書終

年脩金四百文至成童作文多不過二三千如有

出脩金二三十千專請教讀者士林莫不羨慕曰

某館運大行本年脩金若干坐食三餐矣古邑

地瘠民貧寒士多兩飯故也奢於嫁女而儉於敎

兒豐儉之不適宜固其習俗使然而士氣文風日

就衰颯矣何以振興學校而培治本乎

  降來米

稻宜卑濕故周官稻人掌稼下地古田有種諸山

間不假灌者其種異其別顆長三分曰降來

米蒸熟拌以糟洒以醋旬日色紅成麯名紅麯販

運各省直達京都貧民無田者爭種此易米度日

東北鄉盛其米不耐食也近復以早稻米爲之

且云山稻力薄不及水稻力厚無論貧富皆造此

漁利民間倉儲漸虛雖出示嚴禁不止也其糟出

自建寕府建寕能爲糟不能爲麯古田能爲麯不

能爲糟毋亦遷地弗良者歟

  優免糧

當放告時有青衿子十餘人衣冠楚楚長揖而進

問何爲曰謝恩問所謝何恩曰優免糧優免若干

曰一錢九分七釐問所由起曰昔陳清端公宰斯

邑崇獎新進揖免丁糧一錢九分七以爲花紅

至今入泮者皆於本戶丁糧內扣除若干本戶無

糧並借他戶抵扣夫一錢九分七所費無㡬而

遺澤孔長亦為善樂事也

  根面田

古田之田根田靣猶建陽之田皮田骨曷言乎田

面也完丁糧者也曷言乎田根也耕耘納租與靣

者也其租計畝以秤量之然則面果爲主乎曰否

根亦有手置有祖遺自持一契據管業耕種苟不

通租田面不得過而問焉於是尾大不掉有一年

欠租約以二年二年欠租約以三年積日累月租

多難償𥝠將田根售賣而田面不知買者或不問

因此涉訟釀爲奪耕強割重案夫田以糧爲主納

糧者主也惟田根出售必得田面親筆花押嚴禁

𥝠相買賣此風庶乎可熄然則根與面價熟貴曰

無定稻多而租輕者根貴稻少而租重者面

  曲蹄婆

古田男女有別街衢廟院絕少游女惟水口蕩船

來自南臺洪山橋一帶名曲蹄婆服以綾綢飾以

絨花頭橫長簪面傅脂粉紅鞋赤脚鄙步栁腰

巧而不爲月琴在御弹不成聲歌不成調一

燈如豆鴉片在牀俾畫作夜驛站諸人如𧊵如蝶

出入花叢而不寤是誰之錢歟且大憲行旌杳無

確信省城探差家丁雲集驛舍凡遇水口公幹召

子員而子朱争往厥後極樂世界一項經費出自

古田令焉方思嚴禁而瓜期遽及不果亦風流因

緣之無可解脫於人間歟

  長路夫

建甌通衢來往絡繹夫役雲集差至水口舍輿登

舟夫少出息夫頭憑空結撰趕夫名目向來百名

以外方凖外趕今不然其費除飯食錢草鞋錢脚

夫錢船水錢外更有養夫錢人百五十文趕自三

都口謂鄉夫能扛趕自大路謂長路夫𬻵能轎然

則真自趕來乎曰否夫方𣼛店詰之曰是非夫何

驛書前曰尙少不聽恐誤差也次日小舟到站起

而視之果濟濟登岸蓋卽店中人爲舟中人耳夫

通省以水口謂首站油紙槓繩皆備諸此巳極疲

憊而復重此𡚁無怪其匱也

  短擺錢

昔者南平夫古田擡至青楓嶺者被南平差廹

脅爲役厥後恐將至嶺下棄而走不得不另僱扛

擡緣是積久成𡚁雖願往者至此停住詰之曰須

短擺錢乃行與之則欣然往今則更有扛夫並未

力索而驛書冒銷者故驛站之𡚁不在夫役而在

夫頭不在夫頭而在驛書水口黃田趕夫短擺之

費盈千累萬他邑所無惟長夫短價之法行則諸

𡚁掃除矣

  黃田船

治古田數月病歷任之累與一二紳耆日思官

民相安之法適雲舫撫軍經過黃田謂曰河內

有船否行李隨員俱登舟仁人之言其利溥哉因

悟拯起古田莫若官差北出者自洪山橋登舟至

黃田驛登岸南旋者自黃田驛登舟至洪山橋登

岸𦂳急公文軍流遣犯方經水口各懸帮貼水黃

夫食一欵更詳請委員認真催提則古田蘇矣或

官船費反增奈何曰閩清河界原宜應付議

每年貼洪山橋船費若干則平𠃔或曰從流上者

逆而難奈何曰下水瞬息數里上水遲不過十里

或曰中有灘險奈何曰水至秤鉤灘巳出就平

故向來官差皆由此登舟但章程未定仍索折夫

價耳

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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𭃡赴古田任,經水口市,見牛骨盈鋪。疑多宰牛者,將遺差往捕,厥後擔負塞道,問之,皆曰:古田山深氣寒,土薄地瘠,必藉此燒灰,和以草灰土末。蒔禾時,盛於盆,粘根入泥,苗乃碩。問費幾何?曰:稻十石,計需二石買此。問骨所出?曰:延、建、邵三府。是雖騂剛用牛遺意,而稼穡艱難之情於此可見矣。

糞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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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間小屋鱗鱗,紛似中田有廬之遺。問諸民,曰:糞藔也。禾方長必以是滋之,緣田設藔,取其便焉。旣煖以牛骨,復滋以糞土,瘠土之民其勤勞如此。勞則善心生,故古田民風獨淳,而糧米亦因此免徵。然非賢令尹洞悉物土之宜,又有愛民之實心,曷能奏免哉

酒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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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田西南多山,東北平衍廣濶宜稻,可以耕三餘一。本年夏月,米價𦊅昻至四千錢一石。福道嶺擔夫塞路,疑爲商販所致,停輿視之,盡屬糯米,可酒不可食。問之皆曰:民間計口授糧以外,爭種此米,販至省城,變易貨物。旁有白髮翁揖而前曰:四十年前,古邑米甲通屬,近因白米作粉,十分去一,早米作麯,三分去一,糯米作酒,又三分去一。計三項運省者,每年數十萬石。所由一遇欠,米價大昻,民不𦕬生也。大凢民間逐末者多,則蓋藏日虛。宰邑者所宜貴農重粟,預謀積貯。至於臨時平糶賑濟,斯爲下策矣。

墓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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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郭墦間,葬塜纍纍,古邑無有也。民間送死必作墓壙,上用石,次以磚,次以石灰、細沙、土末杵之,謂三合土,堅不可破。空其中可容三五棺。若半月,後仰前俯。砌以石墙,勒以石碑,刻以石聯。跪拜者石坪,炷香者石爐。或費千金數百金,最下亦數十金。無財不可爲悅,故古田停柩不葬者十之七。孔子云:「𮟃葬懸棺而無椁,其財,斯之謂禮。」又云:「若是其靡也,死不如速朽之也。」可勿導以喪禮,挽囘風氣歟?

火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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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田多火葬,邇年城中絕無,僻鄕尙有。究弊所由生,一由富人惑於風水,必求得吉地爲富貴利達基本。迨停棺歷年,桑疊變,貧不克葬,遂火之;二由貧民思𡬶吉穴、轉貧爲富,無錢買山停棺,望歲積月累,年久不克葬,遂火之;三由土風溺於墓壙,有一人懸棺而窆、壘土掩坎者,莫不非笑之,將爲終身恥焉。貧民無錢作壙,停棺野寮,日久火之。故有停至數代而火者,有停至數十年而火者,更有百日外火者。其筋捲縮,遇火起臥,反恬不爲怪。旣火,藏諸罆,骨長不入,以斧碎之,兩手捧而諸壙。凶禮不行於民間,而異術惑人,習俗移人,其𡚁使小民喪心失圖,乃至於此。嗟乎!是誰之咎歟!

水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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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田嫁女,上戶費千餘金,中戶費數百金,下戶百餘金。往往典賣田宅,負債難償。男家花燭𣼛堂,女家呼索盈門。其奩維何?陳於堂者:三仙爵、雙絃桌類是也。陳於室者?:蝙蝠座、臺灣箱類是也。飾於首者:珍珠𤨔、瑪瑙筓、白玉釵類是也。然則曷乎爾?曰:懼為鄉黨訕笑,且姑姊妹女子子勃谿之聲,亦可畏也。緣是不得巳,甫生女卽溺之。他邑溺女多屬貧民,古田轉屬富民。然則易與人爲養媳乎?曰:女甫長成,知生父母,卽逃歸哭泣,許以盛奩,肯爲某家婦,不許,誓不為某家婦。習俗之極重難返如此,昏禮不?得其正,久而激成溺女之禍,可不思本塞源之道乎?

十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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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建陽時勘命案,自乘小轎,帶跟班一人、𬻵值堂一人、仵作一人,夫價火食皆官自給。隨到隨,不許刻延滋擾。袖出告示,貼諸勘所,嚴禁需索,建陽民習而不覺。𭃡至古田,有報命案者,率行舊規,民皆驚喜,有拈香脆叩者。不數日,有張匾道左者。予訝問之,皆曰:向來命案陋規,十鄰公集厚金,供酒食,給差役,籌明白。尤恐株累於獄,闔門逃避。今見告示,雞犬不驚,逃者復歸,所集金無所用,故小人欣感爲此。予曰:命案原與爾輩無干,予何德於爾輩?爾輩何德於予?命撤之,不可,古田民之少見多怪如此。

三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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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光書院有公項金四十千,其餘若溪山書院、青山書院,皆頺垣殘瓦,實無公費。民間總角授書,終年脩金四百文。至成童作文,多不過二、三千。如有出脩金二、三十千專請教讀者,士林莫不羨慕,曰:某館運大行,本年脩金若干,坐食三餐矣。古邑地瘠民貧,寒士多兩飯故也。奢於嫁女而儉於敎兒,豐儉之不適宜,固其習俗使然,而士氣文風日就衰颯矣,何以振興學校而培治本乎?

降來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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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宜卑濕,故《周官》稻人掌稼下地。古田有種諸山間不假灌者,其種異,其別,顆長三分,曰降來米。蒸熟拌以糟,洒以醋,旬日色紅成麯,名紅麯。販運各省,直達京都。貧民無田者爭種此,易米度日。東北鄉盛。其米不耐食也,近復以早稻米爲之,且云山稻力薄,不及水稻力厚。無論貧富皆造此。漁利民間,倉儲漸虛,雖出示嚴禁不止也。其糟出自建寕府,建寕能爲糟不能爲麯,古田能爲麯不能爲糟,毋亦遷地弗良者歟!

優免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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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放告時,有青衿子十餘人,衣冠楚楚,長揖而進。問何爲?曰:謝恩。問所謝何恩?曰:優免糧。優免若干?曰:一錢九分七釐。問所由起?曰:昔陳清端公宰斯邑,崇獎新進,揖免丁糧一錢九分七,以爲花紅。至今入泮者皆於本戶丁糧內扣除若干,本戶無糧並借他戶抵扣夫一錢九分七,所費無㡬,而遺澤孔長,亦為善樂事也。

根面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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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田之田根、田靣,猶建陽之田皮、田骨。曷言乎田面也?完丁糧者也。曷言乎田根也?耕耘納租與靣者也,其租計畝以秤量之。然則面果爲主乎?曰:否。根亦有手置,有祖遺,自持一契據,管業耕種,苟不通租,田面不得過而問焉。於是尾大不掉,有一年欠租,約以二年,二年欠租,約以三年,積日累月,租多難償。𥝠將田根售賣而田面不知,買者或不問,因此涉訟,釀爲奪耕強割重案。夫田以糧爲主,納糧者主也。惟田根出售,必得田面親筆花押,嚴禁𥝠相買賣,此風庶乎可熄。然則根與面價熟貴?曰:無定。稻多而租輕者根貴,稻少而租重者面貴。

曲蹄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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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田男女有別,街衢廟院絕少游女。惟水口蕩船,來自南臺洪山橋一帶,名曲蹄婆。服以綾綢,飾以絨花,頭橫長簪,面傅脂粉。紅鞋赤脚,鄙步栁腰爲巧而不爲。月琴在御,弹不成聲,歌不成調。一燈如豆,鴉片在牀,俾畫作夜。驛站諸人如𧊵如蝶,出入花叢而不寤,是誰之錢歟?且大憲行旌,杳無確信,省城探差、家丁雲集驛舍。凡遇水口公幹,召子員,而子朱争往,厥後「極樂世界」一項經費,出自古田令焉。方思嚴禁,而瓜期遽及,不果,亦風流因緣之無可解脫於人間歟?

長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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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甌通衢,來往絡繹,夫役雲集。差至水口,舍輿登舟,夫少出息,夫頭憑空結撰?趕夫名目,向來百名以外方凖外趕,今不然。其費除飯食錢、草鞋錢、脚夫錢、船水錢外,更有養夫錢,人百五十文。趕自三都口,謂鄉夫,能扛。趕自大路,謂長路夫,𬻵能轎。然則真自趕來乎?曰:否。夫方𣼛店,詰之,曰:是非夫何?驛書前曰:尙少。不聽,恐誤差也。次日,小舟到站,起而視之,果濟濟登岸,蓋卽店中人爲舟中人耳。夫通省以水口謂首站,油紙槓繩皆備諸此,巳極疲憊,而復重此𡚁,無怪其匱也。

短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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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南平夫,古田擡至青楓嶺者,被南平差廹脅爲役。厥後恐將至嶺下棄而走,不得不另僱扛擡。緣是積久成𡚁,雖願往者,至此停住,詰之,曰:須短擺錢乃行。與之,則欣然往。今則更有扛夫並未力索而驛書冒銷者。故驛站之𡚁不在夫役,而在夫頭,不在夫頭,而在驛書。水口、黃田趕夫,短擺之費盈千累萬,他邑所無。惟長夫短價之法行,則諸𡚁掃除矣。

黃田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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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古田數月,病歷任之累,與一二紳耆日思官民相安之法。適雲舫撫軍,經過黃田,謂曰:河內有船否?行李隨員俱登舟。仁人之言,其利溥哉!因悟拯起古田,莫若官差。北出者,自洪山橋登舟,至黃田驛登岸。南旋者,自黃田驛登舟,至洪山橋登岸。𦂳急公文,軍流遣犯,方經水口,各懸帮貼。水、黃夫食一欵,更詳請委員認真催提,則古田蘇矣。或曰:官船費反增奈何?曰:閩清河界原宜應付,議每年貼洪山橋船費若干則平𠃔。或曰:從流上者,逆而難奈何?曰:下水瞬息數里,上水遲不過十里。或曰:中有灘險奈何?曰:水至秤鉤灘,巳出就平,故向來官差皆由此登舟。但章程未定,仍索折夫價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