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書經疑貫通 (四庫全書本)/卷2
四書經疑貫通 卷二 |
欽定四庫全書
四書經疑貫通卷二 元 王充耘 撰論語首章言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末言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也首末之言果亦相貫通歟且夫子既曰不慍不知為君子而中庸則曰遯世不見知而不悔唯聖者能之何歟
徳成於己而人知之命也其不知之亦命也人不知而不慍是能安於命者矣故足以為君子苟不知命則必怨天尤人亦可以為君子哉首末兩章之言實相貫通者也且論語以不慍不知為君子而中庸以遯世不見知而不悔為聖人盖君子通上下而言成徳之君子是亦聖人而已
曾子一貫章先儒曰忠者天道恕者人道中庸二十一章先儒曰自誠而明聖人之徳所性而有天道也自明而誠賢人之學由敎而入人道也二書之言不同先儒皆分属天人何歟自誠明之與忠自明誠之與恕抑有同歟
凡事之出於天者皆自然出於人者皆用力故中庸以誠者為天道誠之者為人道盖誠者自誠而明聖人之徳所性而有出乎自然故以之属天道自明而誠者賢人之學由敎而入出於用力故以之属人道程子以忠恕分属天人盖亦倣中庸而立言者也忠者盡已而無少偽妄不假人力出於自然故曰天道恕者以己度人而推以及物不能不用乎人力故曰人道初非以誠明忠恕為有同也
子曰有能一日用其力於仁矣乎我未見力不足者顔淵問仁又曰一日克己復禮而天下歸仁又稱回也其心三月不違仁其餘則日月至焉而已矣又曰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如有王者必世而後仁仁一也其歳月功效遲速之不同何歟
有能一日用其力於仁者歎人之莫肯用力於仁一日克己復禮而天下歸仁者言用力於仁則其效為甚速顔淵之三月不違是能用力於仁者也諸子之日月至焉者是用力而未至者也論仁之為道則不可違於終食之間天理周流無間可容息也論王者昜姓受命則必一世而後仁盖敎化浹洽非積乆不能致也嵗月之乆近功效之遲速所以有不同歟
子夏曰有始有卒者其惟聖人乎夫子自十五志學以至於從心所欲不踰矩此固足以見聖人始終之學矣至謂可與共學可與適道可與立而未可與權豈學者終不可語聖人之終事乎借使學者而至於可與權不知與聖人之不踰矩果可同乎二章所謂學與立抑又有異乎他日孟子以善人信人許樂正子則有始有卒又非特聖人為然何歟且不踰矩為聖不可知之神抑又有所似歟
聖人從心所欲不踰矩是雖應變而不失其常學者可與立而未可與權是能守常而尤未能應變夫以聖人而猶必七十而後從心所欲豈學者驟然可至之地乎使學而至於可與權則與聖人從心所欲者無以異矣然則始焉之可與共學與聖人之十五志學無有不同其可與立與聖人之三十而立亦無以大相逺矣聖人不輕以行權許學者而孟子望樂正子以為聖為神盖以聖神地位不出乎善信之間充極與否則存乎其人而已人皆可以為堯舜聖學之所至亦豈非人所可至哉但患不為耳聖而至神則非衆人所能測識也然其道實不離乎日用之間其與從心所欲似不可以法度拘而實未嘗踰越乎規矩之外者本無以異也
夫子之立斯立道斯行綏斯來動斯和於放勲之勞來匡直輔翼振徳與孟子所過者化所存者神同否
勞來匡直輔翼振徳此堯命契以施敎之方惟如此故有以鼔舞天下之民同趨於變時雍之域夫子之得邦家或立之或道之或綏之或動之其鼔舞羣動亦若此而已立之無不立也道之無不行綏之來而動之和其效捷於桴鼓影響豈非所謂所過者化所存者神之謂歟
夫子言性相近也習相逺也惟上知與下愚不移而中庸言雖愚必明雖柔必強何歟
上知與下愚不移此以生稟論愚必明柔必強此以學問言自生稟論之則知者為知愚者為愚愚之不肯為知猶知之不肯為愚是固一定而不移也以學問言之愚者知擇善則亦有時而通柔者能固執則亦有時而立此學問之所以能變化氣質也愚者豈真不可移哉人自不肯移耳
子曰君子義以為質禮以行之遜以出之信以成之又曰知及之仁能守之莊以涖之動之不以禮或言義禮信而不及仁知或言仁知禮而不及信義何歟
仁義禮智信五者其所施用雖各不同然其道盖未始相離也是故君子未有能以義為質行之以禮成之以信而有不仁不知者亦未有知及仁守動之以禮而有不信不義者
子張學干禄子曰多聞慎言多見慎行問達曰質直而好義察言而觀色慮以下人問行曰言忠信行篤敬三章問答固不同也先儒於問行章言猶答干禄問達之意何也
子張務外而好髙故夫子因其請問每敎以反求諸己其言不必盡同而欲其反己自脩而無慕乎外之意則未始不同也
論語言脩己以安百姓亦中庸篤恭而天下平之類耳然中庸首章言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程子於此章亦言上下一於恭敬則天地自位萬物自育且推其極至聰明睿知皆由此出而以此祀天享帝何歟
天下平本於篤恭而安百姓由於脩己以恭為敬一而已致中和即所以為篤恭故天地位萬物育一本於恭敬且推其極則聰明睿知皆由此而出盖人持敬則此心無欲而靜虛動直聰明睿知安得不由此而出以之郊則天神格以之廟則人鬼享豈不足以祀天享帝敬之功用如此夫
子曰下學而上達又曰君子上達小人下達曾子忠恕章先儒曰中庸忠恕違道不逺者斯乃下學上達之義孟子求放心章先儒謂自能尋向上去下學而上達梓匠輪輿章先儒謂下學可以言傳上達必由心悟其説同歟
上達下達與下學上達不同君子日進乎髙明此之謂上達小人日究乎汙下此之謂下達若下學則學人事上達則達天理盖人事為形而下天理為形而上故也下學忠恕而可以上達一貫此下學而上達從事於求放心者也下學之工夫然此心常存則可以窮理盡性以至於命非上達而何然人事有可指陳以示人者故言下學可以言傳天理無形而難知非黙識於言意之表者不可故云上達必由心悟三章所指不必盡同然其所謂下學上達則一而已
子曰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可三年有成又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後仁又曰善人敎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又曰善人為邦百年亦可以勝殘去殺矣孟子曰大國五年小國七年必為政於天下矣嵗月遲速何以不同若此
先儒謂此類當知其作為如何夫其作為不同故其嵗月之乆近功效之遲速亦不同此盖無足疑者聖人有聖人之作為善人有善人之作為聖人作為如堯舜禹湯文武之治天下孟子所論王政是以聖人為之一年而綱紀布三載考績故三年而有成積至三十年則耕者有九年之積而可以興禮樂矣故必世而後仁若善人所為則未能如聖人故必百年而後可以勝殘去殺其敎民亦必七年而後可以即戎比之子路為國三年而使民有勇知方已不及矣況聖人乎至於孟子論行王政則大國小國所乘之勢不同均之為師文王也然以大國為之則其成功昜如齊方千里有其地生聚繁多而有其民行仁政而王莫之能禦以小國為之則其勢有所不及故其成功也難此所以七年而後可以為政於天下也
子張問政子曰居之無倦行之以忠季康子問政曰子帥以正孰敢不正子路問政曰先之勞之仲弓問政曰先有司赦小過舉賢才子夏問政曰無欲速無見小利葉公問政曰近者説逺者來子張問政曰尊五美屏四惡諸子之問政一也何所答之各異歟
聖人之語因人而變化或救其失或隨其才或就其所能或輔其所不足故其問雖同而所答各不同然其切於問者之身則一也
子張問崇徳辨惑子曰主忠信徙義崇徳也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是惑也樊遲問崇徳辨惑子曰先事後得非崇徳與一朝之忿忘其身以及其親非惑與二子之問一也其答之不同何也
各因二子之所不足而告之故有不同
顔淵問仁子曰克己復禮為仁原憲問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為仁矣曰可以為難矣仁則吾不知也何也
仁者何此心純乎天理而無一毫人欲之私者是以為仁者能克去己私以復還天理是故足以為仁若但禁制其克伐怨欲之私而使不行方之衆人固己為難然其病根終存遇事有時而發見其與人欲浄盡天理流行自然無克伐怨欲者相去逺矣此夫子所以謂其難而不許其為仁
顔淵問仁子曰克己復禮為仁仲弓問仁曰出門如見大賔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司馬牛問仁曰其言也訒子張問仁曰恭寛信敏惠樊遲問仁者三夫子一則曰居處恭執事敬與人忠二則曰仁者先難而後獲三則曰愛人問仁一也夫子答之各異何耶
夫子之言因人而變化隨問而答其言雖若有不同然其切於學者之身而皆足以入徳則固無異也
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又曰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或先言知或先言仁何歟又曰君子不憂不懼内省不疚夫何憂何懼内省不疚似未足以該仁勇而曰不憂不懼又何歟
不惑而後不憂不憂而後不懼此入徳之序也不憂則自然不惑不惑則自然不懼此成徳之驗也成徳故以仁為先進學故以知為先也君子反求諸己則動皆天理而無一毫有歉於中是即所以為仁矣仁者必有勇雖刀鋸在前鼎鑊在後且有所不避外患之至豈有可動其中者哉此非踐履之純存養之熟者不足以與於此故惟君子能之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孟子曰原泉混混不舍晝夜又曰觀水有術必觀其瀾其㫖同乎
夫子於川流而發明道之全體不息者以示人孟子因徐子而取其有本一節以為説至於觀瀾則亦所以驗其有本而已皆未足以盡夫子之意也
子曰吾無隠乎爾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者是丘也又曰予欲無言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又不可謂之無隠矣然則果何意歟
聖人之誨人語黙動静皆所以為敎而學者不察惟於言語上求故聖人曉之以無隠而又欲警之以無言曉之以無隠使知聖人日用動静之理即所以為精深初未嘗有深微不可測度而不以示人者警之以無言所以使學者學為聖人惟於其行事觀之不必求之於言語之末也兩章之意所以為相發而聖人之敎學者豈以無言而隠有言而顯乎
子曰天生徳於予桓魋其如予何是主徳言又曰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是主文言又曰道之將行也與命也道之將廢也與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又主道而言三者不同何也兩言其如予何一言其如命何又何也
公伯寮欲沮夫子之行道宋桓魋則妬夫子之有德故夫子一以道言而一以德言匡人以疑似而致圍非有意於害夫子者也故夫子雖以道自任必其不能為己害然以己繼文王之後故為謙退之語不直曰道而曰文桓魋匡人皆欲害夫子之身故以身之死生歸之天而曰如予何伯寮之愬不能為聖道之行廢故因曉景伯安子路而云如命何在衆人則須聽命於天在聖人則天命在我此其所以有不同也
樊遲問仁子曰先難後獲司馬牛問仁曰為之難原憲問仁曰克伐怨欲不行焉夫子謂可為難仁則不知何也
仁者固先難而後獲仁者固以為之難而言之訒要未可以難為仁也知難自難而仁自仁則知所以用力於仁矣子曰君子博學於文約之以禮顔淵曰博我以文約我以禮孟子曰博學而詳説之將以反説約也又曰守約而施博四言博約其㫖有同歟
博學於文約之以禮是以知行對言而以行為重博我以文約我以禮〈原闕〉
樊遲問仁子曰居處恭執事敬與人忠後篇樊遲問知則曰務民之義敬鬼神而逺之問仁則曰仁者先難後獲十三篇樊遲問仁則曰愛人問知則曰知人所答何以不同
聖人之敎學者或就其所明而通之或因其所失而救之故雖以一人毎問而聖人毎答有不同者此也故先儒有曰樊遲問仁者三恭敬忠之説當在先先難後獲次之受人其最後乎即此可以推其餘矣是故告之以恭敬忠欲其知所以用力也次告以先難後獲使之黽勉從事而無欲速計功也最後告以愛人則徳成於己而推以及物之事也務民之義敬鬼神而逺之此亦因其所不足而告以用功於智至於知人則亦語用之及物者焉然則先後所答雖有不同其語以仁智之道則無以異也
論語言志二章夫子之老安少懐先儒謂分明天地氣象曾晳之浴沂詠歸謂有堯舜氣象夫堯舜之氣象與天地之氣象何以分歟子路之車馬輕裘共敝無憾其事微矣謂之亞於浴沂何歟後篇志於為國固夫子之哂矣而謂之若達便是這氣象何歟且子路兩言志何以不同夫子曾晳言志不同何以謂㸃知夫子之志
天地氣象謂其廣大而無所不包堯舜氣象謂其治平之極而人皆熈熈皞皞而自得曾㸃浴沂詠歸其胷次悠然有與天地萬物上下同流各得其所之妙子路車馬輕裘共敝而無憾其事雖微而其心有與物大同而不私一己之志氣象豈不亞於浴沂堯舜在上禮敎大行而貴賤有章上下有等故萬物莫不遂其性使子路而達為國以禮則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其氣象果何以異於堯舜之時子路車馬輕裘之言是直言己志有勇知方之語是因夫子有如或知爾則何以哉之問故遂有得國而治之言其先後不同以此童冠浴沂詠歸長者幼者皆樂而得其所是即夫子老安少懐之意謂㸃非知夫子之志而何
三子言志子路之車馬輕裘敝之無憾顔淵之無伐善施勞夫子之老者安朋友信少者懐先儒何以有安仁利仁不違仁之分
聖賢所言之志其心皆與物共而其氣象有大小不同夫子於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懐之譬之天地化工物各付物而已不勞初未嘗有意於其間也非安仁而何顔淵之無伐善無施勞是不自私己子路之共敝無憾是知同於人知同於人是欲推己以及人未若顔子之不自私己者則不知有己之為髙不知有己又未若夫子之物我兩忘者之為至以是求之則其髙下豈不昭然而可見乎
子貢稱夫子文章可得而聞夫子稱堯曰煥乎其有文章子思稱文王曰文王之所以為文也純亦不已三聖之文未昜言矣而孔文子之好學下問公叔文子與臣同升亦可以為文何也
夫子帝堯文王之所以為文者皆其和順積中英華發外為全體之文子文文子之得諡為文則特取其一節而皆未可與聖人同日語也
夫子告曽子曰吾道一以貫之曽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夫子告子貢曰賜也女以予為多學而識之者與對曰然非與曰非也予一以貫之
曽子學聖人之道於道有所未達故夫子語以道之一貫子貢學聖人而未能測識乎聖人故夫子語以己之所得其言一貫則同而一言道一不言道此也借學者之忠恕以明夫子之一貫則忠恕即所以為道聖人之忠恕也下學忠恕而上達聖人之道則忠恕與道猶為二學者之忠恕也
子曰君子之於天下也無適也無莫也義之與比又曰我則異於是無可無不可與子罕篇言子絶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者同歟
聖人之所以無適無莫無可無不可者以其無意必固我故也其心既純乎天理而無一毫較計私己之偏故其見於行事自然無所適莫一循夫義理之所宜而已使不能如聖人之絶四乃欲效聖人之無可不可其不流於猖狂自恣者幾希
論語以君子小人對言者十三章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曰君子懐徳小人懐土君子懐刑小人懐惠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小人反是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君子泰而不驕小人驕而不泰君子易事而難説小人難事而易説君子求諸己小人求諸人君子不可小知而可大受小人不可大受而可小知君子學道則愛人小人學道則易使君子有勇而無義為暴小人有勇而無義為亂其㫖同歟異歟
君子小人所為如陰陽晝夜毎毎相反然究其所以分則惟在用心之公私故其行事自然若薰蕕冰炭之不相入聖人毎以君子小人並言政欲學者於此察識其所不同而以君子自期小人自警也
周監於二代郁郁乎文哉吾從周又曰先進於禮樂野人也如用之則吾從先進二章之言固若相戾矣顔淵問為邦則又曰行夏之時乗殷之輅服周之冕樂則韶舞又何歟
從周者尊時王之制損益四代禮樂者立萬世常行之道二者自不同夫子之欲從先進即所以從周也盖以周而比夏商則周之文盛而可觀故夫子美而從之從其盛時之制作非以周末文勝為可從也夫論其可觀則質固不如文要其可以常行則文質固當兼采故以文取周冕又以質取殷輅時之正則取之夏樂之善則取諸韶各擇其善者而從之要不特從周而已
子貢問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後從之司馬牛問君子子曰君子不憂不懼子路問君子子曰脩己以敬問君子一也所答各異何歟
子貢能言而行不逮故夫子告以先行其言而後從之司馬牛憂於難故告不憂不懼子路好勇剛直有餘則敬或不足故告以脩己以敬盖各取其切於身者敎之或以長其善或以救其失所以有不同也
孟懿子問孝子曰無違孟武伯問孝子曰惟其疾之憂子游問孝子曰能養不敬何以别乎子夏問孝子曰色難問孝一也所答各異何歟
孟氏僣禮則事親或有違於禮武伯不能謹身則或貽其親之憂子游能養而或不足於敬子夏能直義而或少溫潤之色各因其才質高下與其所失而告之故不同也
論語言五十而知天命畏天命皆合天命言子夏曰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孟子亦曰所以事天也所以立命也又曰莫之為而為者天莫之致而致者命天與命何以分
自理而言謂之天自稟受而言謂之命析而言之則天與命對而各有所重合而言之則曰天命而所重者在命盖命者天之命也夫天譬則君也命譬則令也分而言之則君自君而令自令合而言之則曰君令而已非有二也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於學積而至於從心所欲不踰矩又言可與共學至可與權孟子言善人信人至於聖而不可知之神中庸言其次致曲至於至誠能化四章所入之門既異所歴之序亦殊而所造之域將有異乎
論語中庸皆論其學之所至孟子論徳之所極盖志學共學致曲皆以用工言而可欲之善則專以徳言也學至於從心所欲不踰矩是即可與行權徳至於神妙不測則以之感人而人無不化矣是則論語二章所造之域固無有不同而中庸孟子之言其極亦實相通貫盖充之而造乎其極未有非聖人地位者也安得而不同子貢問博施濟衆為仁子曰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能近取譬可謂仁之方也己至問終身可以行者則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若與前篇之言無異矣及其以我不欲人之加於我吾亦欲無加諸人者為問則又曰賜也非爾所及何歟
欲立而立人欲達而達人此自然及物故為仁者之事能近取譬而推以及物則恕之事而仁之方恕則子貢或能勉之故因其問而告以勿施於人仁則非子貢所及故言無加諸人則夫子之不許盖無者自然而然勿者禁止之謂此所以為仁恕之用
四書經疑貫通卷二
<經部,四書類,四書經疑貫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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