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書講義困勉録 (四庫全書本)/卷19
四書講義困勉録 卷十九 |
欽定四庫全書
四書講義困勉録卷十九
贈内閣學士陸隴其撰
季氏
季氏將伐顓臾章總㫖 張彦陵曰按首句是通章㫁案下分三段首一段是以是非之理論後一段是以利害之勢論然畢竟顓臾之不可伐是主意大頭腦後欲二子陳匡救之言於季氏又欲季氏酌利害之權以自止特因冉有曲為之解再申其責之之意耳此是夫子之大義伐謀處徐儆曰玩夫子此章惻然有公室之思一以懼季氏使不至偪上所以安魯一以責冉有使不至逢君亦所以安委氏 姚承菴曰季氏伐顓臾只是一個欲字欲便患寡患貧便無魯先王冉求以子孫之憂文季氏之欲夫子明大義以止其欲直從欲字究到他蕭牆之憂見欲之必不可肆也 樂天齋翼註曰首節提起下分三段看一段何以伐為止正言伐顓臾之非下二段相對一因冉有歸過於君而責其過之不可辭一因冉有文過於己而詳其憂之非所急總見伐顓臾之非無非正季氏之僭而為扶公室計也所重在昔者先王一節伐顓臾事已㫁盡了下文特因冉有解釋又再申其責之之意耳
季氏將伐顓臾節 張彦陵曰按將者謀已成而事未發也人臣無將將則必誅伐者征有罪之詞此以伐書猶曰季氏以彼為有罪而伐之耳
冉有季路見於孔子曰兩節
夫顓臾昔者節
夫子欲之節
周任有言曰兩節 王宇泰曰冉有歸咎於季氏而孔子明其咎之不可辭二節一直説下〈玩註自明〉言不欲則當諫諫而不聴則當去不去則季氏之惡已不得不任其責矣總見不可歸咎季氏意 此節皆周任之言陳力二字最重扶持是陳力處専就言責上説周任之言不専就言責説但夫子引來則重在言責耳
今夫顓臾節
君子疾夫節 夫子欲之欲字是説欲伐顓臾此欲字是説伐顓臾是欲其利絶不相同䝉引甚明
丘也聞有國有家者節 張彦陵曰按此節本先王之制来提出均字作主 翼註曰均以分言安以勢言均字要見得國不下替家不下陵方切諷季氏意安非安危之安乃彼此相安於無事也盖字推原所以患不患之意下文添出和傾二字来盖和即寓於均安故併及之傾不止於貧寡故究言之和以情言上文以均屬寡而下乃屬貧此等處俱不必管他為髙只取大意相應 國家本無貧寡因患見貧寡 不均不安則真箇要到貧寡地位存疑所謂君貧而臣亦不能享其富也盖連他所當得的都守不住了本文無不均則如何一層存疑謂不均則君既貧而臣亦不能享其富此以事言饒氏謂不和則人民雖衆而心常以為寡此以心言二説可兼用 講不患寡二句就要補説和字傾字就要側重均字則下三句易講矣大意當云非特貧寡不必患也即貧寡之甚而至於傾亦不必患非但不均安當患也而不均安之中又有不和亦所當患要之不和不安亦不足患而惟不均當患何也盖均無貧云云此三句大意只是謂一均則自和自安自無貧無寡無傾特故意錯綜言之耳然人但知此三句錯綜而不知上文先已錯綜盖上文語意當云不患貧不患寡而患不均而不安乃曰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此亦是錯綜也 刁䝉吉曰下用盖字申明上意錯綜説不拘拘與上文相應也
夫如是節 張彦陵曰按夫如是三字承上文来大凡有患寡患貧之心則欲利逺人以自益夫既如此不患寡患貧立心只在均和上初無求於分外又何利人之有故逺人即不服則修文徳以来之而已不即稱兵也既来之則安之而已不利其有所也 樂天齋翼註曰来字或内附或外屬皆是不限定是襁負而来 既来之則安之正照顓臾盖顓臾為社稷之臣則是逺人之既来者存疑謂此句帶説不重者謬下文不能来則與修文徳應不能守則與内治修應謀動干戈於邦内則與既来之二句應 上節是不患貧寡而不貪利於内此節是不患貧寡而不貪利於逺夫如是三字要玩是要推所以修内治者以為待逺人之法
今由與求也節 註逺人謂顓臾此句不可泥盖顓臾雖亦可稱為逺人然此逺人却是泛指四鄰不指顓臾為下有邦内二字也若上文逺人雖是泛説而顓臾却在其内 逺人即依註作顓臾看不妨下邦内即作逺人看〈庚子四月十八〉 刁䝉吉曰註逺人謂顓臾饒氏曰夫子以蕭牆對顓臾則蕭牆近顓臾逺此理亦好吕涇野泥邦内句謂逺人不指顓臾謬矣
而謀動干戈於邦内節 蕭牆明其近也即後世謂變生肘腋意 逺人不服而不能來則啓疆之思每欲縁内間而竊發邦分崩離析而不能守則傾危之志每欲借外釁而煽訌此蕭牆之禍所由起也 註只承不能守説此兼承不能來説雖似悖註然實相發明 憂在蕭牆正所謂傾也 註引哀公以越伐魯之事來證蕭牆之變則蕭牆似暗指君説然此只是明其近意不必拘拘依金仁山説作季氏之蕭牆自佳盖蕭牆雖是諸侯之牆然春秋時大夫皆僭臺門旅樹之禮則季氏亦有之也
天下有道節 王觀濤曰天下有道句不可混過天子以道建極而禮樂不僭征伐不濫故臣下不得竊之不然而網解紐弛權惡得不下移也有道無道俱以天子作主 此雖與䝉引不同然實本大全南軒説當依此講䝉引説附後 附䝉引曰有道無道不必説於下文見之只是言世治世亂云耳 畢竟䝉引説是〈壬申〉 諸侯之上陵實由天子之下替 首節末當補一句云如是則庶人之議不得不起矣
則政不在大夫節 䝉引謂政不在大夫政字只是國政泛言賞罰號令非禮樂征伐天下有道諸侯安得有禮樂征伐為大夫所僭耶此説太拘 天下有道則政不在大夫䝉引存疑俱謂當時列國之政皆自大夫出故夫子云然看來不是上文既兼諸侯陪臣説矣此何獨専指大夫宜兼説為是語氣當云向使天下有道則政不在大夫而諸侯可知矣而陪臣可知矣翼註調停得好 樂天齋翼註曰獨言政不在大夫者有感於當時政在大夫也政即禮樂征伐末補不在諸侯陪臣可知
則庶人不議節 輔全菴曰下有竊議則上之人於道猶歉故必至於庶人不議方為有道之極 議出於庶人則雖公亦私耳 張江陵曰天下有公議有私議公議可畏也私議不可徇也在上者唯自反其所為果有背乎道理有拂乎人心則雖匹夫匹婦之言有不可忽者焉若使其所為一出於大公至正而在下者敢為私議以阻撓揺惑之是壊法亂紀之民刑戮之所必加也何徇之有此又在上者所當知 又江陵解衆惡章曰天下有衆論有公論衆論未必盡出於公公論未必盡出於衆能於此而加察焉則朋黨比周之人不得以我之明而孤立無與之士咸得見知於上矣
禄之去公室章 禄去公室政逮大夫互言也 重在大夫 樂天齋翼註曰此章論竊權之必失惕權臣也三桓之子孫㣲作已然説此時桓子已為家臣陽虎所執孔子此言政發於被囚時也 又曰但文中不必㸃出被囚事只暗説必有效尤而奪其柄意故夫猶云宜乎也 刁䝉吉曰㣲有指未然説者有指已然説玩故夫口氣當指已然説 管登之曰記曰大夫强而君殺之義也由三桓始也則知三桓原受誅於魯君但文獻失考耳〈析疑〉
益者三友章 張彦陵曰按三友之友乃我友之也損益俱主我言然益友多出於可畏損友多生於所狎全在自己慎其所擇 益有薫陶漸染日進而不自知意損有浸淫漸漬日退而不自知意 存疑謂益友損友作見成人説友直友諒友多聞言友之直者友之諒者友之多聞者䝉引又謂益矣損矣只説損者益者還他看来都不必友與損益但主我言為是沈無回曰夫子只淺淺説友之益者三損者三如
此而友之則益矣如此而友之則損矣只如此説而人之當趨益而不趨損己在其中矣三樂亦然 徐儆曰直諒多聞三友缺一不可至於損者三友則一人亦足以敗徳可見成之難而壞之易也 樂天齋翼註曰便辟是便於辟也善柔是善於柔也便佞亦是便於佞也註解可見便是𡢃熟意辟開張也故解為威儀 便辟足恭善柔令色便佞巧言 熊伯甘曰辟得便捷柔得善巧佞得便捷 便辟存疑引尚書蔡傳來解曰便者順人所欲辟者避人所惡因人好惡而為順避便是不直此解視朱註習於威儀尤分曉親切按存疑前解師也辟亦如是予已収之然與下文便佞不合還依朱註為是 析疑朱子曰劉忠定公有言子弟寜可終嵗不讀書而不可一日近小人
益者三樂章 朱子曰君子於禮樂講明不置則存之熟是非不謬則守之正熟則内有以養其莊敬和樂之實正則外有以善其威儀節奏之文與夫道人善而悦慕勉强之意新多賢友而直諒多聞之士集樂是三者而不已焉雖欲不収其放心以進於善亦不可得已 内有以養其莊敬和樂之實外有以善其威儀節奏之文此節禮樂之益也大全朱子與存疑俱同但朱子講節禮樂只主辨其制度聲容説存疑兼内主敬和説盖朱子謂此句要説得淺所以如此然如存疑説亦自可説得淺也 看來節字不但當兼内主敬和説外亦當兼行説要之註辨字亦自可包得三意 只當依朱子不必如此〈癸亥七月〉 張彦陵曰樂多賢友多字著力 驕樂是立身行已放縱於規矩之外佚遊是不做事業只恁閑游蕩宴樂如飲食聲色之類若解宴為晏安便與佚字相犯 溺於聲色亦可謂之晏安但須知與他處晏安不同耳他處晏安兼得佚游 驕樂者恃氣以凌物則不復循規蹈矩矣佚逰者怠惰而自失則不復志於為善矣宴樂者多欲以求安則不復望人之規正此其所以相反也
侍於君子有三愆章 孫淮海曰三愆之失亦只是平日無治心檢身之功而臨事又無審己識時之智所以如此古之君子所以不失足於人不失色於人不失口於人 三愆有因放肆而然者亦有因跼促而然者總是不能養之於素所以如此 此與失言失人章一例但彼是見言當因人此則見言當因時樂天齋翼註曰躁隠瞽俱是無心失理之病不可將隠字作以言餂之之類説得姦深 劉上玉曰按黄氏説或長者當先言或君子先有問則言及之言未及之兩言字是合君子與侍者概説不必専屬君子若而言而不言而言三言字則専屬侍者矣 按劉説不是言未及之言及之猶云時未可言時可以言云爾兩言字俱屬侍者為是 沈無回曰未見顔色不専在時已可言時説凡人之言須與受言者之色相當其間剛柔抑真有不可預先打㸃者於此不見則所言必不能中肯如孟子論卿王色變便曰王問臣臣不敢不以正對亦是見色發言之妙之一節王觀濤曰看他顔色不在便是意思不在然而察
言觀色正恐自家失言非迎合喜怒之謂
君子有三戒章 劉上玉曰戒者預禁之嚴制之而不敢犯之意 沈無回曰只時時心志為主而不随血氣轉移便是君子之戒要知三戒只是一戒 又曰管登之曰戒亦有要乎曰克己復禮至矣其次持其志無暴其氣 血隂而氣陽厚齋以其所自出言䝉引以見在言當兼用 饒雙峯曰魂者氣之靈魄者血之靈心是魂魄之合氣屬天血屬地心屬人人者天地之心心是血氣之主能持其志則血氣皆聴命於心不能持其志則心反聴命於血氣 羅近溪曰色不専是女色凡世間一切綺麗可悦之事皆色也鬬不専嚷鬬凡才能技藝與物相競常懷上人之心皆鬭也得亦不専是好利凡一生彀當可便身圖者皆得也 樂天齋翼註曰未定是易流於欲意不是言未强固當保養也 人生血氣未定時不知蚤服仲尼之戒故其壯也血氣當剛而不剛所以寒暑易侵學道以身為本不可不留意斯事也
君子有三畏章總㫖 張彦陵曰盖吾心常惺惺一念即是畏也君子小人品格何等懸絶而聖狂分介正在敬肆之間信乎此念不可一事不提醒稍放逸便自墮落吁可畏哉
畏天命節 樂天齋翼註曰三畏畏字非是空畏一念兢兢戒懼實體之而不違也三畏皆有不敢顯忽之隂背之之意 三畏只是一畏大人聖言不過在天命中抽出言之耳 佐案呉因之曰天命之謂性戒懼慎獨所謂畏也然非只静時存養性體凡日用動静至大至小都是天命流貫於中天之於人猶水之於魚觸處是天則觸處是畏大人聖言特其中抽出最大者言之耳 熊伯甘曰不畏天命未必定是愚下之人世間儘有才學髙一世之人只於天命鑒臨之義信奉不及外而行事便是十分好一至暗室屋漏却以莫予云遘不覺放鬆 呉因之曰畏是我自家心上工夫所見者大人而我胸中嚴憚之心自因人而翼翼所聞者聖言而吾胸中嚴憚之心自因言而凛凛若徒曰欽承佩服則泛然在外邉作念 莊忠甫曰叛聖言以自恣者侮聖言之淺者也借聖言以自飾者侮聖言之深者也 熊伯甘曰小人以形色為偶然假合以吉㓙為適然相遭亦好
生而知之者章 張彦陵曰此夫子勉人為學之意二次字非言其相逺乃言其相近大意謂生而知之者是上等學而知之者即次之困而知之者又次之皆可與上者同歸唯不學而後成其為下則人可以質自諉乎哉 李毅侯曰兩次也最難看猶云學而知之此亦一上也困而學之是又一上也唯不學斯為下則誰非上者 熊伯甘曰前三種人上的固是首出了次與又次亦即次於上等也不學焉得有困勤苦一畨醒悟不來便爾中廢其意自謂我之資力到不得上却已竭盡吾才了就此歇手或亦不失中人乎而直㫁其民斯為下所以加鞭後馬俾其努力向前 此章即人之學不學以為氣質之髙下能學即是其氣質之髙不學即是其氣質之下與中庸以學之難易為氣質髙下之分者不同玩困而知之及困而學之二句自見中庸困字是言其學之苦此困字是言於事理有不通須辨盖總是勉力為學但此即以學不學為氣質髙下又較切 饒氏三等之説謬三之字俱指義理言上字次字下字俱以氣質言陸象山曰生知盖謂有生以来渾無陷溺無傷害
良知俱存 能存良知亦是氣質最髙故不可以孟子言来解此彼是以理言此是以氣言 周萊峯曰困而不學民斯為下今人尚未知困在安能學也記云學然後能知困不學不能也飽食終日無所用心言不及義好行小慧者方自以為通達也豈知困乎故困於心衡於慮而後作者多自動心忍性中来豈易得也
君子有九思章 張彦陵曰此正是慎思之法道理只在日用耽空固落昬沉妄想亦属馳逐矣 許敬菴曰學者多言九思只是一思道理豈不如是聖人之意却要人於身心之間每事致思反求而得其理也 九思只是一思提醒此心常明常覺隨感隨應者此思之體隨事致察者此思之用九思是以用言提醒此心即戒懼慎獨意 南軒云養之未發持之方發是又専以静時工夫説 朱子曰閒時思量義理是又以致知説此三意皆補本文所未及 九思䝉引存疑謂於人事已無不該大全陳氏謂不止於九者當依大全盖如克己復禮視聴言動便該得盡大全辨惟適張氏曰成祖云古人言聴思聰聰作
謀非持敬不能盖心不存雖聴不聞聴不聰雖謀不獲愚按成祖所云持敬正是思聰處然敬之一字九思皆不可缺非獨聴聰而已
見善如不及章 或以此章對沮溺文人之流説或以此章對激濁清如黨錮諸君者説都不是盖誠於好惡之人也不是過於激的也不是竟為髙蹈的只是反躬己實而力量未滿的將志字道字看得深自覺諸説之非 未見其人只是言其難得以勉人之意如未見好仁惡不仁未見剛者之類天下之大而有一二焉亦可謂未見不必如註抑顔子以實其言亦不必説顔子隠而未見亦不必説顔子不幸早死註抑顔子處大全朱子已自言其非然大全朱子又謂此以事言非論其徳之淺深此即註顔子隠而未見之説麟士本其説而曰春秋之時不惟無伊尹太公便是有伊尹太公亦自無湯武也孔子一生轍環而老於洙泗可知矣故曰求志達道二者合一未見其人據此則此章是傷時語非論人品矣看来不必 袁了凡曰道字最可味盖行義而止建立功名廣施徳澤猶在作用上著力道者率性之謂措置不合乎天真設施不本諸性命則雖天下國家可均皆非達道也此所以未見其人
齊景公有馬千駟章 只泛就景公夷齊為人説不必専就争國讓國説争國讓國亦在其内 陳伯玉曰使夷齊有千乘定然異於齊景不限定是窮餓 此説妙盖此只見稱之不係於貧富非謂貧者之必有稱富者之必無稱也 莊周云伯夷死名於首陽之下非知伯夷者也若伯夷可謂全其性命之正者矣謂之死名可乎 附大全辨或曰論語但言餓於首陽耳後人却添出餓死意當時遜國而逃豈至餓死若夫叩馬采薇不見於經傳雖以左傳國語之好誣未嘗傳其事於列國卿大夫士之口歌詞尤淺陋以暴易暴比擬不倫此豈賢者之言司馬遷好竒輕信取韓詩外傳為據書未之聞也按程子云史記所載諫詞皆非也武王伐商即位已十一年安得父死不塟之語註不明説最是 樂天齋翼註曰異以徳言
子亦有異聞乎章總㫖 此章總見聖教之公而擬之曰異擬之曰逺者皆非也自其非異者論之不特所聞止詩禮而非異即鯉之所聞進於詩禮有如顔曽之所聞者必是因其天資功夫所近而仍非異自其非逺者論之不特聞詩聞禮而非逺即初聞之時止有詩未有禮初聞之前未有禮并未有詩亦必是因其天資功夫所未近而仍不得謂之逺
子亦有異聞乎節 樂天齋翼註曰註隂厚其子勿説太甚恐傷聖門體面
嘗獨立二節 呉無障曰伯魚説又獨立須與起初光景不同言我昔日只道是偶然一次誰想他日原是這様過庭畢竟學禮之外别無説話此伯魚最善形容處 能言能立雖從詩禮来實從心體上發出来也若只勦襲詩禮之糟粕與心體有何干涉 刁䝉吉曰事理通達品節詳明是説識見心氣和平徳性堅定是説涵養 鯉退而學詩鯉退而學禮此二句不可看閒了見得伯魚承當得夫子之訓
聞一得三節 樂天齋翼註曰聞詩聞禮不是前此不曽聞只是聞此而益知詩禮當學意 胡寅之曰詩禮雖夫子之雅言然向也習而不察一得於提醒則恍如有得逺字只對私厚而言君子不私厚其子亦足破世人異同之小見豈不是長了一見識此是陳亢實有所得處 劉上玉曰亢語意仍重喜在聞君子之逺其子一邉 沈無回曰有意於逺其子則不能無意於異其子矣逺與異一私心也陳亢到㡳不曽明白
邦君之妻章 邦君之妻四字是通節綱領而君稱之曰夫人一語又是下二段綱領下文兩君夫人俱因君所尊而尊之正名定分全在君稱之三字上 許白雲曰天地間男貴女賤女子貴者方得比於男子故夫人自稱曰小童比於小男子也大夫之妻曰孺人亦比小男子也公侯之妻曰夫人則比男子矣至為天子之妻始曰后則直比於繼體之君矣 此章南軒以正嫡妾之分言䝉引謂未見得是看來有二意一是警婢妾不得上僭一是警夫人不得下替然總在邦君身上邦君不得輕夫人而使有白華之怨亦不得縱夫人而使有牝鷄之晨 小童小君雖是謙詞然不重在謙見得唯夫人然後用此以為謙亦是見其重意時説竟謂此二句不重者非 大全辨或曰春秋時以妾媵為夫人徒欲尊寵其所愛而不虞卑其身如惠公仲子者是也以妾母為夫人徒欲尊崇其所生而不虞賤其父如僖公成風者是也卑其身則失位賤其父則無本信乎名之不可不正也
四書講義困勉録卷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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