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學記聞 (四部叢刊本)/卷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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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一 困學記聞 卷之二
宋 王應麟 撰 江安傅氏雙鑑樓藏元刊本
卷之三

困學紀聞卷之二

           浚 儀 王 應麟伯厚甫

 書

周官外史掌三皇五帝之書春秋傅𠩄謂三墳五典是也前賢

 謂皐䕫稷契有何書可讀理實未然黄帝顓頊之道在丹書

 武王𠩄以端絻東面而受于師尚父也少皡氏之紀官夫子

 𠩄以見郯子而學焉也孰謂無書可讀㢤

吕氏春秋序意曰甞淂學黄帝之𠩄以誨顓頓矣爰有大圜在

 上大矩在下汝䏻法之爲民父母不韋十二紀成扵秦八年

 𡻕在涒灘上古之書猶存前聖傅道之淵原猶可攷也

書大傅虞傅有九共篇引書曰予辯下土使民平平使民無傲

 殷傅有帝告篇引書曰施章乃服眀上下豈伏生亦見古文

 𨓜篇邪大傅之序有嘉禾揜誥今夲𨶕焉隋志有𨓜篇二卷

 出齊梁之間似孔壁中書殘缺者唐有三卷徐邈注鄭漁仲

 謂書𨓜篇仲尼之時已無矣𢙢未然

漢𥘉去聖未逺帝王遺書猶有存者賈誼書脩政語引黄帝曰

 道若川谷之水其出無已其行無止顓頊曰至道不可過也

 至義不可易也功莫羙扵去惡而為善罪莫大扵去善而為

 惡故非吾善善而已也善縁善也非惡惡而已也惡縁惡也

 吾日慎一日帝嚳曰縁巧者之事而學為巧行仁者之操而

 與為仁也故莭仁之器以脩其財而身SKchar其羙矣徳莫髙扵

博愛人而政莫髙扵博利人故政莫大扵信治莫大扵仁吾

 慎此而已矣帝尭曰吾存心扵先古加志扵窮民痛萬姓之

 罹罪憂衆生之不遂也故一民㦯飢曰此我飢之也一民㦯

 寒曰此我寒之也一民有罪曰此我䧟之也帝舜曰吾盡吾

 敬而以事吾上故見謂忠焉吾盡吾敬以接吾敵故見謂信

 焉吾盡吾敬以使吾下故見謂仁焉吾取之以敬也吾淂之

 以敬也大禹諸侯㑹則問扵諸侯曰諸侯以寡人為驕乎𦍤

 日朝則問扵士曰諸 大夫以寡人為汰乎又曰民無食也

 則我弗䏻使也功成而不利扵民我弗䏻勸也湯曰學聖王

 之道者譬其如日静思而獨居譬其若火舎學聖之道而静

 居獨思譬其若去日之眀扵庭而𭕒火之光扵室也可以小

 見而不可以大知淂賢而學之淂賢而與之譬其若登山乎

 淂不肖而舉之淂不肖而與之譬其若下淵乎是以眀君慎

 其舉而君子慎與又曰藥食甞扵卑然後至扵貴藥言獻扵

 貴然後聞扵卑求道者不以目而以心取道不以手而以耳

 ⿰至支 -- 𦤺道者以言入道者以忠積道者以信樹道者以人又引周

 文王武王成王問粥子武王問王子旦師尚父淮南人間訓

 引尭戒曰戰戰慄慄日慎一日人莫蹪扵山而蹪扵垤此帝

 王大訓之存于漢者若髙帝䏻除挟書之律蕭相國䏻𭣣秦

 博士官之書則𠋣相𠩄讀者必不墜矣𦍒而緒言尚在知者

 鮮焉好古之士盍玩繹扵斯

墨子南使衛載書甚多强唐子見而怪之墨子曰昔周公旦朝

 讀書百篇夕見七十二士相天下猶如此吾安敢廢此也

 闕墨子七十一萹今止十三萹外史掌三皇五帝之書大訓在西序讀書百

 篇謂此𩔖也

𥼶攵序録云尚書之字夲爲𨽻古既是隷寫古文則不全爲古

 字今宋齊舊夲及徐李䓁音𠩄有古字盖亦無㡬穿鑿之徒

 務欲立異依傍字部改變經文然則今𠩄傅古文尚書未必

 皆孔安國之夲宋景文茟記云楊備淂古文尚書𥼶攵讀之

大喜書訊刺字皆用古文按國史藝文志唐孝眀寫以今字

蔵其舊本𨳩寳五年别㝎今文音義咸平二年孫奭請摹印

 古文音義與新㝎𥼶攵並行今亦不傅然漢至唐𠩄謂古文

者孔安國以𨽻存古非科斗書也今有古文尚書吕微仲淂

 夲扵宋次道王仲至家郭忠恕㝎古文尚書并𥼶文今本豈忠恕𠩄㝎歟宣和六年詔洪範𣸪従

舊文以陂為頗然監本未嘗𣸪舊也

吴才老書禆傅考異云伏氏口傅與經傅𠩄引有文異而有益

 扵經有文異而無益扵經有文異而音同有文異而義同才

 老𠩄述者今不𣸪著以閏月㝎四時成𡻕古文㝎作正開元

 誤作㝎晁景迂云舜譲于徳弗嗣班固典引作不台史記自序唐尭遜位虞舜

 在治忽今文作采政忽史記作来始滑漢書作七始詠忽

 又或作曶鄭康成曰笏也大傅大誥曰民儀有十夫王莽作大誥曰民獻儀九萬夫

 盖本扵此又康誥曰惟乃丕顯考文王克眀俊徳今無俊字伊訓

 惟元祀十有二月乙丑漢厯志作惟太甲元年十有二月乙

 丑朔是朔旦冬至之歳髙宗亮隂禮記作諒闇注讀為梁䳺漢五行志作

 涼隂大傅作梁闇予若觀火周禮注謂今燕俗名湯熱為觀

 微子我其發出狂史記宋丗家狂作往注引鄭康成曰我其

 起作出往也君奭天難諶王莽傅作天應棐諶欽眀文思安

 安考靈耀作晏晏鄭氏注寛容覆載謂之晏馮衍顯志賦思唐虞之晏晏苐五倫上䟽體晏晏之姿

 無𨓜肆髙宗之享國五十有九年石經曰肆髙宗之饗國

 年漢杜欽亦曰髙宗享百年之夀費誓說文作䉾誓史記作肹

 大傅作鮮度作刑以詰四方周禮注云度作詳刑哀矜折獄

 漢于㝎國傅作卜鰥哲獄大傅哀矜哲獄折民惟刑漢刑法志作悊

 民天齊于民俾我一日楊賜封事作假我一日賜通桓君章句即歐陽尚

 劉愷引上刑挟䡖下刑挟重說文頋畏于民嵒多言也輒

 

書始二典猶詩之首一南取費秦之誓猶詩之有魯頌

大傳說尭典謂之唐傳則伏生不以是為虞書

夏小正月令時訓詳矣而尭典命羲和以數十言盡之天官書

 天文志詳矣而舜典璣衡以一言盡之叙事當以書為法

 以日中宵中為春秋之别月令兩言曰夜分無春秋之異

尭典日月星辰孔注謂星四方中星辰日月𠩄㑹益稷日月星

 辰謂日月星為三辰五禮一也孔注扵舜典以為吉㓙賔軍

 嘉扵皐陶謨則曰公侯伯子男五䓁之禮

史記索𨼆云春言東作夏言南為皆是耕作營為勸農之事孔

 安國强讀為訛字雖訓化解𥼶紆回今史記作南譪

周禮注引書曰分命和仲度西曰栁榖虞翻云鄭玄𠩄注尚書

 古篆卯字反以為昧古大篆卯字讀當為桞古栁卯同字而

 以為昧裴松之謂翻言為然

宅嵎夷𥼶攵云尚書考靈耀及史記作禺銕今按史記尭夲紀

 居郁夷正義郁音隅夏夲紀嵎夷既略索隠云今文尚書及

 帝命驗並作禺䥫古夷薛氏曰今登州之地

四岳孔注云即上羲和四子分掌四岳之諸侯按周語太子晉

 曰共之従孫四岳佐禹胙國命為侯伯賜姓曰姜氏曰有吕

 左傳許大岳之胤也杜氏注謂大岳神農之後尭四岳也當

 従周語之說迂齋云申吕齊許皆四岳之後尭讓許由亦其一也

五典克従孔安國傳夲扵左氏程子解夲扵孟子左氏言五教

 不及君臣夫婦朋友天叙有典而遺其三焉唯孟子淂之

程子謂共兠之徒及舜登庸之始側陋之人頋居其上此㐫亂

 之人𠩄不䏻堪故其惡顯而舜誅之韓非曰尭欲傅天下扵

 舜鯀諌共工又諌曰孰以天下而傅之扵匹夫乎尭不聴此

 可以證程子之說韓非謂尭誅共鯀非也

范蜀公正書曰舜之五刑流也官也教也贖也賊也流宥五刑

 者舜制五流以宥三苗之劓刵剕宮大辟也皇王大紀之說

 夲諸此而以墨劓剕宮大辟為賊刑之科目

書序帝𨤲下土方設居方𥼶攵云一讀至方字絶句商頌禹敷

 下土方外大國是疆朱文公亦以方字絶句云椘辭天問禹

 降省下土方盖用此語然書序已有此讀矣

鄭康成讀舜典云舜生三十謂生三十年登庸二十謂厯試二

 十年

大禹謨言念㢤者二益稷言念㢤者一皆禹告舜之辭心者治

 之夲心斯湏不存治忽分焉共惟千載心秋月照寒水扵此

 見之

皐陶曰彰厥有常吉㢤周公曰庶常吉士召公曰吉士吉人帝

 王用人之法一言以蔽之曰吉舜𠩄舉曰元曰愷吉徳之實

 也𠩄去曰㓙吉徳之反也議論相傅氣脉相續在春秋時謂

 之善人在西漢時謂之長者惟吉則仁𠩄謂元者善之長爲

 天地立心者也

儆戒無虞絜齋解云治安之時危亂之⿱⺾眀已兆漢宣帝渭上之

 朝是年元后生成帝新都簒漢已兆扵極盛之日矣無虞豈

 可不儆戒愚謂匈奴衰而女戎興𠋣伏果可畏㢤又觧七旬

 有苗格云舜耕厯山之時祗見厥父惟知已之有罪而不見

 父之為頑𠩄以厎豫及其征苗也自省未甞有過而惟見苗

 民之作慝𠩄以逆命至班師之後誕敷文徳無異負罪引慝

 之心而遂格焉滿損謙益捷扵影響人心豈可以自滿㢤愚

 謂仲虺之誥成湯召公之訓武王戒其滿而自矜也齊桓服

 䠂魏武淂荆州唐荘宗取汴皆以滿失之

九徳知人之法三俊用人之法

禹之吿舜曰安汝止盡天理而無人欲淂至善而止也尹之吿

 太甲曰欽厥止去人欲而𣸪天理求至善而止也

虞書作服天子自日月而下十二章鄭康成注周禮謂周以日

 月星辰畫扵旌旗而冕服九章注禮記郊特牲祭之日王被

 衮以象天謂有日月星辰之章此魯禮也二禮之說自相背

 馳魯秉周禮周魯之禮其有異乎

古文尚書及說文璪火黺黼黻艾軒曰黺黼黻當各爲一

 物璪當爲玉璪之璪璪圜物也意其爲璪之状而以火旁飾

 之火因物而後見耳考工記謂火以圜淂非指璪火爲一物

 乎鄭司農謂爲圜形似火此爲近之希冕謂黺黼黻皆従

 黹同謂之希冕陸徳眀希與黹同盖有由来也

鳥獸蹌蹌馬融以爲筍虡七經小傅用其說書禆傅以鳳凰来

 儀爲簫聲之和艾軒亦曰制器尚象

古文箾磬今文作簫左氏曰韶箾舜樂名也諸儒誤以簫管觧之

說文奡嫚也引虞書若丹朱奡論語奡盪舟按書有罔水行舟

 之語則奡盪舟者𢙢即謂丹朱

古文天眀畏自我民眀畏今文下畏字作威盖衛包𠩄改當従

 古

若稽古稱尭舜禹三聖而皐陶與焉舜以天下遜禹禹獨推皐

 陶孟子論道之正傅亦曰若禹皐陶則見而知之又曰舜以

 不淂禹皐陶爲己憂子夏亦云舜舉皐陶觀扵謨而見皐陶

 之學之粹也

蠻夷猾夏眀刑治之而有餘四夷交侵征伐制之而不𠯁虞周

 之徳天淵矣

淮南子曰皐陶瘖而爲大理此猶䕫一𠯁之說也皐陶陳謨賡

 歌謂之瘖可乎司馬公詩云法官由来少和泰皐陶之面如

 削𤓰然荀子非相之言亦未必然

史記秦夲紀大費佐舜調馴鳥獸是為柏翳索隠云尚書謂之

 伯益而陳杞世家謂伯翳之後封為秦垂益䕫龍其後不知

 所封不見也則伯翳非伯益矣水經注偃師九山有百蟲将

 軍顯靈碑云将軍姓伊氏諱益字隤敳帝髙陽之苐二子伯

 益者也黄度攵叔書說即隤敳本扵此

鄭語史伯曰姜伯夷之後也伯夷䏻禮扵神以佐尭者也注謂

 四岳之族大戴禮誥志萹虞史伯夷曰眀孟也幽幼也史記厯書

 引之而其文小異虞夏之厯為昔在古厯百草㩁輿瑞雉無𥼶為百草𡚒興秭規先𣽎

吕氏春秋云舜欲以樂傳教扵天下乃令重𥠖舉䕫扵草莽之

 中而進之舜以為樂正吕刑乃命重黎即羲和也椘語尭育重黎之後重黎舉䕫見扵此

漢董賢𠕋攵言𠃔執其中䔥咸謂此尭禪舜之文非三公故事

 班固筆之扵史矣而固紀竇憲之功曰納于大麓惟清緝熈

 其䛕甚扵董賢之𠕋當憲氣𦦨方張有議欲拜之伏稱萬𡻕

者微韓棱正色則無君之惡肆矣此固𠩄以文姦言而無忌

 憚也倪正父駁昆命元龜之制有以也夫

五行大禹謨以相克為次洪範以生數為次五徳鄒衍以相勝

 為義劉向以相生為義

柔而立無立為懦柔恵且直不直為謟柔嘉維則失其則非嘉

 也

賈誼書君道萹引書曰大道亶亶其去身不逺人皆有之舜獨

 以之此𨓜書也

禹貢𥼶文周公職録云黄帝受命風后受圗割地布九州隋唐

 志無此書太平御覧引太一式占周公城名録有此三句夾

 漈通志蓺文略周公城名録一卷城職字相似𢙢傅寫之誤

 說注云推周公城録冶城宜是金陵本里抱朴子内萹豋渉引周公城名録

大傅曰歌大化大訓六府九原而夏道興注謂四章皆歌禹之

 功𠩄謂九叙惟歌九徳之歌扵此猶可攷

說文引虞書曰仁閔覆下則稱旻天盖虞書說

豫州滎波既豬古攵云滎嶓既都職方氏豫州其浸波溠鄭注

 云波讀為播禹貢曰滎播既都賈公彦䟽云禹貢有播水無

波然則漢唐書夲皆作滎播也史記夏本紀作播音波

史記引禹貢二百里任國書男邦孔注男任也任王者事音壬王莽封王氏女皆

 為任注任充也男服之義男亦任也男任二字盖通用

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㳂于江海逹于淮泗東坡書傅云吴王夫差𨶕溝通水而

 江始有入淮之道禹時則無之愚按吴之通水有二焉左氏

 傅哀九年吴城䢴溝通江淮注云今廣𨹧韓江此自江入淮之道也

 吴語夫差起師北征𨶕為深溝扵商魯之間北屬之沂西属

 之濟以會𣈆公午扵黄池尤氏傅哀十三年㑹黄池注云陳留封丘

 縣南有黄亭近濟水此自淮入汴之道也

百川東注弱水獨西故洪範弱為六極弱與柔異柔如漢文帝

 弱如元帝

過九江至于東𨹧曽彦和謂東𨹧今之巴𨹧余按史記正義岳

 州有巴𨹧盖是東𨹧曽說夲此

朔南暨為句下云聲教訖于四海史記注本如此

說𫟍子貢曰禹與有扈氏戰三陳而不服禹扵是脩教一年而

 有扈氏請服荘子謂禹攻有扈國為虗厲皆與書異椘辭天

 問云該秉季徳厥父是臧胡終斃于有扈牧夫牛羊又云有

 扈牧豎云何而逢擊牀先出其命何従古事茫昧不可攷矣

 吕氏春秋曰夏后相與有扈戰扵甘澤而不勝六卿請𣸪之

夏后相曰不可吾地不淺吾民不寡戰而不勝是吾徳薄而

 不教不善也扵是乎處不重席食不貳味琴瑟不張鐘鼓不

脩子女不飭親親長長尊賢使䏻朞年而有扈氏服愚謂伐

扈戰甘者夏后啓也誤以為相然其事可以補夏書之𨶕

甘誓予則孥戮汝孔傅謂辱及汝子王莽傅作奴顔注謂戮之

 以為奴也泰誓云囚奴正士豈及子之謂乎

蔡邕銘論殷湯有甘誓之勒

五子之歌其二章皆述禹之訓蔡氏自予視天下以後謂予五

 子自稱也然予臨兆民之語𢙢非五子自稱

周語單穆公引夏書曰𨵿石龢均王府則有韋昭注云逸書也

 𨵿門𨵿之征也石今之斛也言征賦調均則王之府蔵常有也

 一曰𨵿衡也時未見古文故云𨓜書左思魏都賦𨵿石之𠩄

 和鈞財賦之𠩄厎慎盖亦用韋說李善引賈逵國語注曰𨵿

 通也孔安國謂金鐵曰石未詳

左氏傅夏有觀扈漢東郡有畔觀縣今開徳府觀城椘語士亹曰尭有

 丹朱舜有商均啓有五觀湯有太甲文王有管蔡是五王者

 皆元徳也而有姦子韋昭注謂五觀唘子太康昆弟也觀洛

 汭之地書序曰太康失國昆弟五人湏于洛汭水經注亦云

 太康弟曰五觀愚謂五子述大禹之戒作歌仁義之人其言

 藹如也豈朱均管蔡之比韋氏說非也

史記湯始居亳従先王居作帝誥索隐云一作俈従先王居故

 作帝俈

史記湯征諸侯葛伯不祀湯始伐之湯曰予有言人視水見形

 視民知治不伊尹曰眀㢤言䏻聴道乃進君國子民為善者

 皆在王官勉㢤勉㢤湯曰汝不䏻敬命予大罰殛之無有攸

 赦作湯征豈孔壁逸篇太史公亦見之乎後有補湯征者盖

 未之攷

辰弗集于房大衍暦議云新暦仲康五年癸巳𡻕九月庚戌朔

 日蝕在房二度按皇極經世仲康元年壬戌征羲和五年丙

 寅與暦不同

君子之去㽞國之存亡繫焉故夏書終扵汝鳩汝方商書終扵

 微子

湯誓予則孥戮汝罔有攸赦孔安國以為古之用刑父子兄弟

 罪不相及今云者權以脅之使勿犯酒誥予其殺安國以為

 擇罪重者而殺之吕居仁謂安國䏻眀聖人未盡之意實有

 大功扵聖人者

鄭康成注禹貢九河云齊桓公塞之同為一詩正義云不知𠩄

 出何書愚按書正義引春秋緯寳乹圗云移河為界在齊吕

 填閼八流以自廣鄭盖㩀此攵九峰蔡氏曰曲防齊之𠩄禁

 塞河非桓公𠩄為也

鄭康成書注間見扵䟽義如作服十二章州十二師孔注皆𠩄

 不及

吕氏春秋引夏書曰天子之徳廣運乃聖乃神乃武乃文商書

 曰五世之廟可以觀怪萬夫之長可以生謀又曰仲虺有言

 曰諸侯之徳䏻自為取師者王䏻自為取友者存其𠩄擇而

 莫如己者亡又曰刑三百罪莫重扵不孝周書曰若臨深淵

 若履薄冰其舛異如此

仲虺之誥言仁之始也湯誥言性之始也太甲言誠之始也說

 命言學之始也皆見扵商書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

執事有恪先聖王之傅恭也亦見扵商頌孔子之傅有自来

 矣

孟子云伊尹莱朱注菜朱亦湯賢臣一曰仲虺是也春秋傅曰

 仲虺居薛爲湯左相是則伊尹爲右相唐SKchar相世系表仲虺

 爲湯左相臣扈祖已皆其胄裔也未詳𠩄㩀

孔安國謂湯始改正朔鄭康成謂自古改正朔葉少藴云甘⿰扌⿱斤言 -- 誓

 已言三正則子丑寅迭以爲正者尚矣爰革夏正林少頴謂革正之事古未甞有

 盖始扵湯而武王因之

漢律厯志引伊訓伊尹祀于先王誕資有牧方眀說者謂祀先

 王亍方眀朱文公曰方當作乃即𠩄謂乃眀言烈祖之成徳

鄭康成云祖乙居耿後奢侈踰禮土地迫近山川甞圯焉至陽

 甲立盤庚為之臣乃謀徙居湯舊都上萹是盤庚為臣時事

 中萹下萹是盤庚為君時事正義以為𮘸妄書禆傅云鄭大

 儒必有𠩄㩀而言

書序祖乙圯于耿孔氏注云圯扵相遷扵耿殷夲紀謂祖乙遷

 于邢皇極經世祖乙踐位圯于耿徙居邢盖従史記以書序

 攷之孔氏以圯于耿為圯扵相𢙢未通蘇氏書傅云祖乙圯

 于耿盤庚不淂不遷以經世紀年攷之祖乙以乙未踐位後

 有祖𨐌沃甲祖丁南庚陽甲而後⿱股皿 -- 盤庚立祖乙曽孫⿱股皿 -- 盤庚之立以

 已亥自祖乙踐位至此一百二十五年若謂民蕩析離居因

 耿之圯不應如是之乆也當𨶕𠩄疑

盤庚之遷也曰天其永我命于兹新邑消息盈虗之運哲王其

 知之矣唐朱朴議遷都以觀天地興衰為言謂𨵿中文物奢

侈皆極焉已盛而衰難可興矣而以襄鄧為建都極選陳同

 父上書孝廟亦謂錢塘山川之氣彂泄無餘而以荆襄為進

 取之機其言與朴略同朴不𠯁道也豈亦有聞扵氣運之說

 乎

大傅引⿱股皿 -- 盤庚若徳眀㢤湯任父言卑應言皆古文𠩄無

論語予小子履敢用玄牡敢昭告于皇皇后帝孔安國注云墨

 子引湯誓其辤若此䟽云尚書湯誓無此文而湯誥有之又

 與此小異唯墨子引湯誓其辤與此正同

爾惟徳罔小萬邦惟慶尒惟不徳罔大墜厥宗漢昭烈曰勿以

 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盖淂此意

桑榖之祥大戊問伊陟韓詩外傳以為榖生湯之廷三日而大

 拱湯問伊尹誤也漢五行志劉向以為殷道既衰髙宗承敝

 而起怠扵政事故桑榖之異見又誤也書大傳謂武丁之時

 先王道虧刑罰犯桑榖俱生于朝武丁問諸祖己劉向盖𥫄

 大傳之誤

說築傅巖之野吴氏禆傳蔡氏集傳以築為居愚按孟子曰傅

 說舉扵版築之間當従古注傅巖在陕州平陸縣北

魯語展禽曰上甲微䏻帥契者也商人報焉孔叢子引書曰維

 髙宗報上甲微盖逸書也

學立志而後成遜志而後淂立志剛也遜志柔也

西伯戡黎孔注云文王貌雖事紂内秉王心豈知文王之心㢤

 文王之徳之純心與䫉異乎

西伯既戡黎祖伊𢙢商都朝歌黎在上黨壷𨵿乃河𦍤險要之

 地朝歌之西境宻迩王畿黎亡則商震矣故武王渡孟津莫

 之㦯禦周以商𭏟封衛狄人迫逐黎矦衛為方伯連率不䏻

 救而式微旄丘之詩作脣亡齒寒衛終為狄𠩄滅衛之亡猶

 商之亡也秦抜上黨而韓趙危唐平澤潞而三鎮服形𫝑其

 可忽㢤

泰誓古文作大⿰扌⿱斤言 -- 誓孔氏注大㑹以⿰扌⿱斤言 -- 誓衆晁氏曰開元間衛包㝎

 今文始作泰或以交泰為說真燕書㢤或說謂新經以泰為否泰之泰紂時上下

 不交天下無邦武王大會諸矦往伐以傾紂之否非經意也大誓與大誥同音泰者非

雖有周親不如仁人孔安國注論語言雖有管蔡為周親不如

 箕子微子之仁人與注尚書異書傅云紂至親雖多不如周家之少仁人朱文公集注従書傅

論語𥼶攵予有亂十人左傅叔孫穆子亦曰武王有亂十人劉

 原父謂子無臣母之理婦人盖邑姜然夲無臣字舊說不必

 改

左氏傅云太伯不従椘辞天問云叔旦不嘉與夷齊之心一也

 此武𠩄以未盡善

武成式商容閭正義引帝王丗紀云商容及殷民觀周軍之入

 見畢公至殷民曰是吾新君也容曰非也視其為人嚴乎将

 有急色故君子臨事而懼見太公至民曰是吾新君也容曰

 非也視其為人虎㩀而鷹趾當敵将衆威怒自倍見利即前

 不頋其後故君子臨衆果扵進退見周公至民曰是吾新君

 也容曰非也視其為人忻忻休休志在除賊是非天子則周

 之相國也故聖人臨衆知之見武王至民曰是吾新君也容

 曰然聖人為海内討悪見悪不怒見善不喜顔色相副是以

 知之愚按韓詩外傅云商容甞執羽籥馮扵馬徒欲以伐紂

 而不䏻遂去伏扵太行及武王尅殷立為天子欲以為三公

 商容辤曰吾甞馮扵馬徒欲以伐紂而不䏻愚也不争而隐

 無勇也愚且無勇不𠯁以𬾨乎三公固辤不受命君子聞之

 曰商容可謂内省而不誣䏻矣君子㢤去素餐逺矣史記燕

 王遺樂間書曰紂之時商容不逹身祗辱焉以冀其變樂記

 𥼶箕子之囚使之行商容而復其位鄭注乃謂使箕子視商

 禮樂之官賢者𠩄䖏皆令反其居盖康成不見古文武成故

 以容為禮樂張良云武王入殷表商容閭史記周紀云表商容之閭皆與書合

顔師古刋𮘸正俗云武成序往伐歸獸當依嘼字費誓序東郊

 不說文及古今字詁古闢字闢訓開故孔氏𥼶云東郊

 不開不淂徑讀闢為開愚按古文尚書師古之說是也虞翻謂分

 北三苗北古别字

大傅洪範曰不叶于極不麗于咎毋侮矜寡而畏髙眀史記宋

 世家亦云毋侮鰥寡

周禮大⺊注引洪範曰雨曰濟曰圛曰蟊曰剋詩齊子豈弟箋

 古文尚書以弟為圛正義云洪範稽疑論⺊兆有五曰圛注

 云圛者色澤光眀盖古文作悌今文作圛賈逵以今文校之

 㝎以為圛鄭依賈氏𠩄奏說文引書圛圛升雲半有半無今按圛即洪範曰驛其下乃注文

 古文尚書曰㴉曰圛與周禮注同

詩㦯聖㦯否㦯哲或謀㦯肅㦯艾荘子天有六極五常帝王順

 之則治逆之則㓙九洛之事治成徳𬾨皆為洪範之學

曾子固奏䟽曰洪範𠩄以和同天人之際使之無間而要其𠩄

 以為始者思也大學𠩄以誠意正心脩身治其國家天下而

 要其𠩄以為始者致其知也正其夲者在淂之扵心而巳淂

 之扵心者其術非他學焉而巳矣古之人自可欲之善而充之

 至扵不可知之神自十五之學而積之至扵従心不踰矩豈

 他道㢤由是而已矣二程子以前告君未有及此者

韓非謂先王之法曰臣母㦯作威母㦯作利従王之指無㦯作

 惡従王之路盖述洪範之言而失之也

天命有徳天討有罪故無作好惡惟天聦眀惟聖時憲故無作

 聦眀以天之徳行天之權故惟辟作福威

司馬彪注荘子云箕子名胥餘史記正義尸子云

巢伯来朝注云南方之逺國正義謂南巢李𣏌觧曰成湯放桀

 于南巢巢人納之意者終商之丗義不朝商乎誠如是亦𠯁

 以見巢之忠商之盛徳矣商亡而周興扵是巢始来朝其說

 羙矣然無𠩄㩀

金縢之書其異說有二焉魯丗家云周公卒後秋未穫暴風雷

 雨禾盡偃大木盡拔周國大𢙢成王與大夫朝服以開金縢

 書梅福傅云昔成王以諸矦禮葬周公而皇天動威雷風著

 灾此皆尚書大傅之說盖伏生不見古文故也蒙恬傅云成

 王有病甚殆公旦自揃其爪以沈扵河乃書而蔵之記府及

 王䏻治國有賊臣言周公欲為亂周公赱而奔扵䠂成王觀

 扵記府淂周公沈書乃流涕曰孰謂周公旦欲為亂乎此又

 以武王有疾為成王索隐曰不知出何書魯世家亦與恬傅

 同譙周云秦既燔書時人欲言金縢之事失其夲末南軒曰

 至誠可以回造化若金縢䇿祝之辤則不無妄傅者

我之弗辟朱文公謂當従鄭氏以辟為避

武成惟九年大統未集通鑑外紀引尚書大傅文王受命一年

 㫁虞芮之質帝王丗紀文王即位四十二年𡻕在鶉火更為

 受命之元年周書文傅文王受命九年時惟莫春在鎬召太

 子彂按史記秦恵王十四年更為元年汲冢紀年魏恵成王

 三十六年改元稱一年或有因扵古也

文公賞雍季以義而不以謀襄子賞髙共以禮而不以功故曰

 崇徳報功

若爾三王是有負子之責扵天史記以丕為負索隐引鄭玄曰

 丕讀曰負隗囂移檄曰庶無負子之責盖夲此晁以道觧丕

 子之責如史傅中責其侍子之責盖云上帝責三王之侍子

 指武王也

唐叔得禾成王命唐叔以餽周公扵東土作餽禾史記以歸為

 餽二字通用見論語

三監孔氏謂管蔡商漢地理志殷畿内為三國邶鄘衛是也邶

 封武庚鄘管叔尹之衛蔡叔尹之以監殷民唯鄭康成以三

 監為管蔡霍蘇氏従說林氏蔡氏従說三亳孔氏謂亳

 人之歸文王者三𠩄為之立監康成云湯舊都之民服文王

 者分為三邑其長居險故言阪尹盖東成皐南轘轅西降谷

 也皇甫謐以𮐃為北亳榖熟為南亳偃師為西亳林氏従

 說吕氏従皇甫說詩譜以三叔為三監孫毓云監當有霍叔鄭義為長

民獻有十夫予翼亦惟十人迪知上帝命周公以賢人⺊天意

 史失其名不獨魯兩生也

周書作雒曰俾康叔宇于殷俾中旄父宇于東注云東謂衛殷

鄁鄘詩譜自紂城而北謂之邶南謂之鄘東謂之衛康叔宇

 于殷即衛也注以殷為邶鄘非是殷地在周之東故曰東征

 邶鄘衛皆東也康誥曰在兹東土中旄父其邶鄘之一歟

 有南宫毛

法言謂酒誥之篇俄空焉愚按酒誥古今文皆有之豈揚子未

 之見歟蓺攵志云劉向以中古文校歐陽大小夏矦三家經

 文酒誥脫簡一而大傳引酒誥曰王曰封唯曰若圭璧今無

 此句豈即脫簡歟

矧惟若疇圻父薄違農父若保宏父㝎辟荆公以違保辟絶

 朱文公以為夐出諸儒之表洛誥𣸪子眀辟荆公謂周公得

 ⺊𣸪命扵成王也漢儒居攝還政之說扵是一洗矣山谷云

 荆公六蓺學妙䖏端不朽信夫

或告曰羣飲汝勿佚盡執拘以歸于周予其殺無隐張氏以

 為此告者之詞云尓勸汝執而盡殺之也汝當思之曰是商

 之諸臣化紂為淫湎者而可⿺辶䖏殺乎亦姑惟教之而已若不

 教而使䧟于罪是亦我殺之也周公戒康𠦑皆止殺之詞奈

 何以為勸㢤愚謂此說得忠厚之意

SKchar材曰以厥庶民暨厥臣逹大家周封建諸矦與大家臣室共

 守之以為社稷之鎮九兩𠩄謂宗以族淂民公劉之雅𠩄謂

 君之宗之此封建之根夲也魯之封有六族焉衛之封有七

 族焉唐之封有九宗五正焉皆𠩄以係人心維國勢不特諸

 矦為然周公作皇門之書曰維其有大門宗子茂揚肅徳勤

 王國王家乃方求論擇元聖武夫羞于王𠩄咸獻言助王恭

 眀祀敷眀刑用䏻承天嘏命先人神祇報職用休俾嗣在王

 家萬子孫用末𬒳先王之靈光然則王室之不壊緊大門宗

子是賴自封建之法廢國如木之無根其亡也忽焉然古者

世臣必有家學内有師保氏之教外有外庶子之訓國子之

賢者命之𨗳訓諸侯若魯孝公是也使惇恵者敎之文敏者

道之果敢者諗之鎮靖者脩之若晉公族大夫是也教行而

 俗羙然後托以安危存七之𭔃而國有與立矣

商之澤深矣周既翦商厯三紀而民思商不衰攷之周書SKchar

 謂之迷民召誥謂之讎民不敢有忿疾之心焉盖皆商之忠

 臣義士也至畢命始謂之頑民然猶曰邦之安危惟兹殷士

 兢兢不敢忽也孔子刪詩存邶鄘扵風繫商扵頌吁商之澤

 深矣

召誥正義引周書月令云三日粤朏漢律厯志引古文月采篇

 曰三日曰昢顔注謂說月之光采愚以書正義攷之采字疑

 當作令

婁敬曰成王即位周公營成周以為此天下中有徳則易以王

 無徳則易以亡吕氏春秋南宫括曰成王㝎成周其辭曰惟

 余一人營居于成周惟余一人有善易淂而見也有不善易

 淂而誅也說𫟍南宫邉子曰昔周成王之⺊居成周也其命

 龜曰子一人兼有天下辟就百姓敢無中土乎使予有罪則

 四方伐之無難得也三說大意略同

周公為師召公為保鄭康成不見周官之篇以師保為周禮師

 氏保氏大夫之職師氏保氏注亦引書叙云聖賢兼此官

 禮記攵王世子注謂大司成司徒之屬師氏也兩注自不同

有若散宜生孔氏傅云散氏宜生名愚按漢書古今人表女皇

 尭妃散宜氏女當以散宜為氏

多方越惟有胥伯小大多正大傅云古者十稅一多于十稅一

 謂之大桀小桀少于十稅一謂之大貃小貃王者十一而稅

 而頌聲作矣故書曰越維有胥賦小大多政古今文之異如

 此

𨓜大傅作母逸母者禁止之辭其義尤

𨓜中宗髙宗祖甲文王之享國以在位言吕刑穆王享國

 年以夀數言

祖甲孔安國王肅云湯孫太甲也馬融鄭玄云武丁子帝甲也

 書正義以鄭為妄史記正義按帝王年代暦帝甲十六年太

 甲三十三年眀王孔說是王肅云先中宗後祖甲先盛徳後

 有過蔡氏書傅従說謂非太甲按邵子經世書髙宗五十

 九年祖庚七年祖甲三十三年世次厯年皆與書合亦不以

 太甲為祖甲

無逸多言不敢孝經亦多言不敢尭舜之兢業曽子之戰兢皆

 𠩄以存此心也

天命自度天與我一自作元命我與天一

民之疾苦常在目故曰顧畏于民碞天之監臨常在目故曰顧

 諟天之眀命

文王罔攸兼于庶言庶獄庶慎司馬公曰人君急扵知人緩扵

 知事愚謂漢宣帝綜名實非不眀也而不䏻知弘石之姦

 唐宣宗抉擿細微非不察也而不䏻知令狐綯之佞眀扵小

 而闇扵大也故尭舜之知不徧物而急先務

觀蔡仲之命知周𠩄以興觀中山靖王之對知漢𠩄以亡周公

 弔二叔之不咸方且封建親戚以蕃屏周漢懲七國之難抑

 損諸矦以成外戚之篡心有公𥝠之殊而國之興亡決焉

君陳盖周公之子伯禽弟見坊記注它無𠩄攷傅有凡蔣邢茅

 胙祭豈君陳其一人歟凡伯𥙊公謀父皆周公之裔世有人

 焉家學之傅逺矣

命君陳兮正東郊成周鄭注周之近郊五十里今河南洛陽相

 去則然鄭以目驗知之儀礼

爾乃順之于外曰斯謀斯猷惟我后之徳先儒謂成王失言盖

 将順其羙善則稱君固事君之法然君不可以是吿其臣順

 之一字其弊爲䛕有善歸主李斯𠩄以亡秦也曽是以爲良

 顯乎闇愎之君誦斯言則歸過求名之疑不可解矣承弼昭

 事稱文武而不及成王其有以夫

推誠以待士則欒氏之勇亦子之勇用賢以及民則田單之善

 亦王之善故曰有容徳乃大

史伯論周之敝曰去和而取同與晏子之論齊子思之論衛一

 也西漢之亡亦以羣臣同聲故曰庶言同則繹

周官諸侯各朝子方岳大眀黜陟黜陟眀而後封建㝎栁子謂

 天子不淂變其君殆未攷周制也

康王𥼶喪服而被衮冕且受黄朱圭幣之獻諸儒以蒍禮之變

⿱⺾⿰𩵋禾 -- 蘇氏以為失禮朱文公謂天子諸矦之禮與士庶人不同故

 孟子有吾未之學之語如伊訓元祀十二月朔奉嗣王祗見

 SKchar祖固不可用㓙服矣漢唐即位行𠕋禮君臣亦皆𠮷服追

 述先帝之命以告嗣君盖易世傅授國之大事當嚴其禮也

蔡氏書傅取蘇氏而不用文公之說愚觀孝宗初上太上帝

 后尊𭈹有欲俟欽宗服除奉冊者林黄中議唐憲宗上順宗

 𠕋在徳宗服中謂竹禮無害苐備樂而不作可也劉韶羙議

 曰唐自武徳以来皆用易月之制既葬之後謂之無服群臣

 上尊歸亦多在即位之年與本朝事體大相逺也觀韶羙之

 言則文公語録𠩄云漢唐冊禮乃一時荅問未為㝎說

史記周紀康王命作筞畢公兮居里成周郊書序缺公字

畢命一篇以風俗為夲殷民既化其效見扵東遷之後⿱眀皿向之

 民不肯歸鄭陽樊之民不肯従𣈆及其末也周民東亡而不

 肯事秦王化之入人深矣唐賈至議取士以安史之亂為鍳

 謂先王之道消則小人之道長小人之道長則亂臣賊子生

 焉盖國之存亡在風俗四維不張而秦厯促恥尚失𠩄而晉

 祚覆至其知夲之言㢤

周之興也商民後革百年化之而不𠯁周之衰也衛風先變一

 日移之而有餘

雖𭣣放心閑之惟艱孟子求放心之說也繩愆紏𮘸格其非心

 孟子格君心之說

衛石碏以義厲一國而寗蘧之𩔖萃焉晋趙衰以遜化一國而知

 范之賢⿰糹⿱𢆶匹 -- 繼焉故曰樹之風聲

齊大史之守官尚父之徳逺矣魯宗人之守禮周孔之澤深矣

 故曰惟徳惟義時乃大訓

皇帝始見于吕刑趙岐注孟子引甫刑曰帝清問下民無皇字

 然岐以帝為天則非

兵以恭行天罰謂之天吏刑以具嚴天威謂之天牧

說薛𭣣曰古人作元命其䏻至乎阮𨓜注云元命包易書也

 愚按春秋緯有元命包易書有元包薛𭣣盖謂自作元命其

 言見扵吕刑阮注誤矣

張子韶書說扵君牙冏命文侯之命其言峻厲⿲氵身攵彂讀之使人

憤慨其有感扵靖康之變乎胡攵㝎春秋傅扵夫椒之事亦

致意焉朱子詩傳其說王風揚之水亦然

子夏問金革之事無辟孔子曰吾聞諸老聃曰昔者魯公伯禽

 有為為之也鄭注云有徐戎作難䘮卒哭而征之急王事也

 征之作粊誓後世𧺫𣸪者皆以伯禽藉口甞攷書多方王来

 自奄孔注云周公歸政之眀年淮夷奄又叛魯征淮夷作費

 誓魯世家伯禽即位之後有管蔡䓁反淮夷徐戎並興扵是

 伯禽率師伐之扵肹作肹誓据此則伯禽征淮徐在周公未

 𣳚之時非居喪即戎也左傳殽之𭛠𣈆始墨若伯禽行之則

 晉不言始矣記禮之言𢙢非謂費誓也

魏觴諸矦扵范臺魯共公舉觴擇言以酒味色⿳亠口⿱冖至 -- 臺池為戒漢髙

 帝圍魯諸儒尚講誦習禮樂弦歌之音不絶周公伯禽之化

 厯戰國秦椘猶一日也

周益公謂文苑英華賦多用貟来非讀秦誓正義安知今之云

 字乃貟之省文愚按漢書韋孟諌詩顔師古注引秦誓雖則

 貟然古文作貟

文心雕龍云書摽七觀孔子曰六誓可以觀義五誥可以觀仁

甫刑可以觀誠洪範可以觀度禹貢可以觀事皐陶謨可以

 觀治尭典可以觀羙見大傳孔叢子云帝典觀羙大禹謨禹貢觀事皐陶謨益稷觀政泰誓觀

 義此其畧畧異者

春秋時郤缺之言九功九歌穆姜之言元亨利貞子服恵伯之

 言黄裳元吉叔向之言昊天有成命單穆公之言旱鹿叔孫

 穆子之言鹿鳴之三成𩹲之言皇矣之雅閔馬父之言商那

 之頌左史𠋣相之言懿戒觀射父之言重黎白公子張之言

 說命其有功扵經學在漢儒訓故之先盖自遟任史佚以来

 統緒相承氣脉未甞絶

顔氏家訓云王粲集中難鄭玄尚書事今僅見扵唐元行沖𥼶

 疑王粲曰丗稱伊雒以東淮漢以北康成一人而巳咸言先儒多闕鄭氏道備粲𥨸嗟怪因求𠩄學淂尚書注退思其

 意意皆盡矣𠩄疑猶未諭焉兄有二萹館閣書目粲集八卷詩賦論議垂六十萹

官師相規注謂官衆左傅官師従單靖公注天子官師非卿也

 漢賈誼傅官師小吏注云一官之長愚謂漢注得之周官皆

 有師

王㬌文謂文章根夲在六經張安國欲記考古圗曰宜用頋命

 㳺廬山序𠩄厯曰當用禹貢

伊尹之始終書序𬾨矣陸士衡豪士賦序伊生𢫎眀𠃔以嬰戮

 盖惑扵汲冢紀年之妄說也皇甫謐云伊尹百有餘𡻕應劭

 云周公年九十九王充論衡云召公百八十故趙岐注孟子

 云夀若名公

吕氏春秋孝行覧云商書曰刑三百罪莫重扵不孝注商湯𠩄

 制法也三百商之刑三千周之刑其繁簡可見

周禮大司馬注引書曰前師乃鼓䵾譟䟽謂書傅說武王伐紂

 時事二禮䟽引書傅畧說皆書大傅也

洪範五者来備史記云五是来俻荀爽謂之五韙李雲謂之五

 氏傅習之差如此近扵郢書燕說

圡氣為風水氣為雨箕属東方木克土土為妃故好風畢属西

 方金克木木為妃故好雨此鄭康成說也吴仁傑謂易以坎

 為水北方之卦又曰雨以潤之則雨属水漢志軫星亦好雨

五福不言貴而言富先王之制貴者始富賤者不富也

趙岐注孟子不見古文以其助上帝寵之斷句又我武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云古尚書百二十篇之時太誓也又帝使其子九男二女注

 云尭典曰𨤲降二女不見九男孟子時尚書凡百二十篇逸

 書有舜典之叙亡失其文孟子諸𠩄言舜事皆尭典及逸書

 𠩄載又不及貢以政接于有庳謂皆逸篇之辤又引書禹拜讜言

葛伯仇餉非孟子詳述其事則異說不勝其繁矣孟子之時古書猶可攷今

 有不可强通者

易乾鑿度曰易之帝乙為湯書之帝乙六世王名同不害以眀

 功帝乙湯玄孫之孫也按史記湯至帝乙二十九王謂六世王未詳唐陳正莭曰殷自成湯至帝乙十二君其父子世

 六易謂十二君亦未詳

林少潁書說至洛誥而終吕成公書說自洛誥而始朱文公曰⿱⺾⿰𩵋禾 -- 蘇氏傷扵

 簡林氏傷扵繁王氏傷扵鑿吕氏傷扵巧然其間儘有好䖏

制治于未亂邦于未危泰之極則城復于隍既濟之極則濡

 其首不于其未而于其極則無及矣

伊尹以辯言亂政戒其君盤庚以度乃口告其民商俗利口其

 敝乆矣邵子曰天下将治則人必尚行天下将亂則人必尚

 言周公訓成王勿以憸人𠩄以反商之敝也張釋之諌文帝

 超遷嗇夫𠩄以監秦之失也周官曰無以利口冏命曰無以

 巧言此周之家法将相功臣少文多質安静之吏悃愊無華

 此漢之家法

恭在貌敬在心書正義之說也中心為忠如心為恕詩春秋正

 義之說

尭舜之世名臣止任一事仲尼之門髙苐皆為一科故曰無求

 備子一夫

彊恕而行忍也原憲之克伐怨欲不行焉也一視同仁容也顔

 子之克己𣸪禮天下歸仁也忍言事容言徳習忍則至扵容

式和民則順帝之則有物有則動作禮義威儀之則皆天理之

 自然有一㝎之成法聖賢傅心之學唯一則字

若農服田力穡乃亦有秋故民生在勤則不匱先知稼穡之艱

 難乃𨓜故君子䏻勞則有⿰糹⿱𢆶匹 -- 繼

乃命三后先儒曰人心不正則入扵夷狄禽獸雖有土不淂而

 居雖有榖不淂而食故先伯夷而後及禹稷此說淂孔子去

 食孟子正人心之意小雅盡廢其旤烈扵洚水四維不張其

 害㦧扵阻飢

周禮司刑五刑之屬二千五百穆王雖多五百章而䡖刑增重

 刑减班固以周禮為中典甫刑為重典非也

舜皐陶曰欽曰中蘇公曰敬曰中此心法之要也吕刑言敬者

 七言中者十𠩄謂惟克天徳在此二字

禹有與則貽厥子孫而有盤逰無度者湯以義禮垂𥙿後昆而

 有顛覆典刑者是以知嗣徳之難也宋武帝留葛燈籠麻蠅

 拂扵隂室唐太宗留柞木梳黒角箟扵寝宫作法扵儉其敝

 猶侈況以侈示後乎

因岱柴而封禪因時廵而𨓜逰因洛書而崇飾符瑞因建極而

 雜糅正邪因享多儀而立享上之說塞忠諌謂之浮言錮君

 子謂之朋比𢡖礉少恩曰威克厥愛違衆妄動曰惟克果㫁

 其甚焉者丕之奪漢託之舜禹衍之篡齊託之湯武邵𨹧海

 西之廢託之伊尹新都之攝臨湖之變託之周公侮聖言以

 文姦慝豈經之過㢤

蘇綽大誥近于莽矣太玄𠩄謂童牛角馬不今不古者歟⿱⺾⿰𩵋禾 -- 蘇

 五教綽之遺風也

史記秦紀繆公三十三年敗扵殽三十六年自茅津渡河乃誓

 扵軍申思不用蹇叔百里傒之謀令後世以記余過君子聞

 之皆為垂涕曰嗟乎秦SKchar公之與人周也卒得孟眀之慶書

序云敗崤歸作⿰扌⿱斤言 -- 誓與史不同邵子謂修夫聖者秦穆之謂也

 穆公是覇者苐一悔過自⿰扌⿱斤言 -- 誓之言㡬扵王道此聖人𠩄以録

 扵書末

大傅太子年十八曰孟侯扵四方諸侯来朝迎扵郊者問其𠩄

 不知唐𠕋太子文云盡謙恭扵齒胄審方俗扵迎郊愚謂孟

 侯見康誥謂諸侯之長葢方伯也大傅說

漢蓻文志周書七十一萹劉向云周時誥⿰扌⿱斤言 -- 誓號令盖孔子𠩄論

 百萹之餘隋唐志繫之汲冢然汲冢淂竹簡書在晉咸寧五

 年而兩漢已有周書矣太史公引克殷度邑鄭康成注周禮

 云周書王㑹備焉注儀禮云周書北唐以閭許叔重說文引

 𨓜周書大翰若翬雉又引豲有爪而不敢以橛馬融注論語

 引周書月令皆在漢丗杜元凱觧左傅時汲冢書未出也千

 里百縣轡之柔矣皆以周書為㩀則此書非始出扵汲冢

 按晉束晳傅太康二年汲郡淂竹書七十五篇其目不言周

 書紀云咸寕五年左傅後序云太康元年當攷左傅正義引王隐晉書云竹書七

 十五卷六十八卷有名題七卷不可名題其目録亦無周書

 然則繫周書扵汲冢其誤眀矣

書大傅載四海河江五湖鉅野鉅㝎濟中孟諸隆谷大都之貢

 物此禹時也周書載伊尹為四方獻令此湯時也王㑹載八

 方㑹同各以其軄来獻自稷慎以下其贄物二十一自義渠

 以下其贄物二十自髙夷以下其贄物十四自權扶以下其

 贄物九此成王時也愚謂旅獒之訓曰畢獻方物惟服食器

 用珎異之貢𢙢非三代之制

王㑹曰堂下之右唐公虞公南面立焉堂下之左殷公夏公立

 焉唐公虞公樂記𠩄謂祝陳也殷公夏公樂記𠩄謂杞宋也

 然則郊特牲云尊賢不過二代其說非矣

周書史記篇穆王召左史戎夫取遂事之要戒言皮氏華氏夏

 后殷啇有虞氏平林質沙三苗扈氏義渠平州林氏曲集有

 巢有鄶共工上衡氏南氏有果氏畢程氏陽氏榖平阪泉縣

 宗玄都西夏績陽有洛之亡國名多傳記𠩄未見

周書大聚萹若冬日之陽夏日之隂不召而民自来亦見文子

 張文潜祭司馬公文冬暘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夏冰赴者争先葢本扵此

周書謚法惟三月既生魄周公旦太師望相嗣王發既賦憲受

 臚于牧之野将𦵏乃制作謚今𠩄傅周書云維周公旦太公

望開嗣王業建功于牧之野終葬乃制謚與六家謚法𠩄載

 不同盖今本缺誤文心雕龍云賦憲之謚出扵此 吕成公筞問旦以文名奭以康名閎夭以尊𩔰 閎夭謚當攷

文心雕龍夏商二箴餘句頗存夏箴見周書文傅篇商箴見吕

 氏春秋名𩔖萹

周書小武開篇周公曰在我文考順道九紀一辰以紀日二宿

 以紀月三日以紀徳四月以紀刑五春以紀生六夏以紀長

 七秋以紀殺八冬以紀蔵九𡻕以紀終九紀與洪範五紀相

 表裏文選任彦升曰不改參辰而九星仰止注引周書王曰

 余不知九星之光周公曰星辰日月四時𡻕是謂九星九星即九

 

任章引周書曰将欲敗之必姑輔之将欲取之必姑與之國

蕭何引周書曰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此豈蘇𥘿𠩄讀周書隂

符者歟老氏之言范蠡張良之謀皆出扵此朱子云老子為柱下史故見此

 

三墳書無傅宓犧唯易存而商髙𠩄云周天暦度管子𠩄云

造六峜以迎隂陽者不復見管子輕重戊日虙戯作造六峜以迎隂陽作九九之數以合天

 道而天下化之周人之王循六峜行隂陽峜字未詳許行為神農之言鼂錯述神農之

教列子稱黄帝之書隂陽五行兵法醫方皆託之農黄而大

道隐矣今有山𰚾形之書謂之連山歸藏坤乹元豐中毛漸

得之西京㦯云張天𮗜得之比陽民家非古也列子引黄帝書即老子谷

神不死章

有言遜于汝志艮之不拯其随也惟學遜志謙之卑以自牧也

遜一也而善惡異君體剛而用柔臣體柔而用剛君不遜志

則為唐徳宗之彊眀臣而遜言則為梁丘據之茍同

周人乗黎祖伊𢙢商受䏻如震上六之畏鄰戒則无咎矣蜀漢

 之亡也吴華覈詣宫門上表曰成都不守社稷傾覆臣以草

 芥竊懐不寧陛下至仁必垂哀悼臣不勝忡悵之情謹拜表

 以聞吁華覈亦吴之祖伊歟

學古入官然後䏻議事以制伯夷以禮折民漢儒以春秋决獄

 子産曰學而後入政未聞以政學者也荀卿始為法後王之

 說李斯師之謂諸生不師今而學古太史公亦惑扵流俗之

 見六國表云傳曰法後王何也以其近己而俗變相𩔖議卑

 而易行也文帝謂卑之母甚髙論宣帝謂俗儒好是古非今

 秦既亡而李斯之言猶行也孟子曰為政不因先王之道可

 謂智乎

舜之克艱文王之無𨓜心也後之勤政者事為而巳

勿以憸人立政之戒也爻辭周公𠩄作師之上六既濟之九三

 皆曰小人勿用

左氏傳引商書曰沈漸剛克髙眀柔克洪範言惟十有三祀箕

 子不忘商也故謂之商書陶淵眀扵義熈後但書甲子亦箕

 子之志也陳咸用漢臘亦然

既獲仁人武𠩄以克商也養民以⿰至支 -- 𦤺賢人興漢在扵一言延𭣄

 英雄務恱民心𣸪漢在扵一言

張攵饒曰尭之暦象盖天法也舜之璣衡渾天法也

李仁父SKchar相年表序曰孔子序三代之書其稱相者獨伊尹伊

 陟傅說周公召公畢公六人耳

爾尚盖前人之愆惟忠惟孝若沈勁之扵充張𡹴之扵稷李湛

 之扵義府可謂䏻盖愆矣

刑止扵五而秋官條狼氏誓馭曰車轘此春秋時甞有之至秦

 用之豈成周之法㢤

烹魚煩則碎治民煩則亂故以叢脞為戒器乆不用則蠧政不

 常脩則壊故以屢省為戒多事非也不事事亦非也

皐陶曰殺之三尭曰宥之三蘇氏雖以意言之攷之書眀于五

 刑以弼五教臯陶𠩄執之法也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舜𠩄

 操之權也臯陶執法于下而舜以其權濟于上劉頌𠩄謂君

臣之兮各有𠩄司王制曰王三又然後制刑又与宥同則蘓氏之

 言亦有𠩄夲

格于皇天格其非心皆誠意感通而極其至事君如事天

玩物䘮志志為物𠩄役也李文饒通犀帶賦曰羙服珍玩近扵

 禍機虞公滅而垂𣗥返壮武殘而龍劍飛先哲𠩄以聞義則

服防患則微經侯委珮而去宣子辤環以歸此可為玩物之

好問則𥙿謂聞見廣而徳有餘也中庸曰舜好問博學之必審

問之學以聚之必問以辨之敏而好學必不耻下問老子亦

 云知而好問者聖勇而好問者勝

舜咨十二牧終扵難任人命九官終扵聖䜛說孔子荅為邦之

 問終扵逺佞人一也

南豐序南齊書曰唐虞為二典者𠩄記豈獨其迹邪并與其深

 微之意而傅之又曰方是時豈特任政者皆天下之士㢤盖

 執簡操筆而随者亦皆聖人之徒也後山黄樓銘序云昔之

詩人歌其政事則并其道徳而傅之朱文公詩破斧傅云當

 是之時雖披堅執銳之人亦皆䏻以周公之心為心而不自

 為一身一家之計盖亦莫非聖人之徒也皆用南豐文法

虞之賡歌夏五子之歌此三百篇之權輿也洪範無偏無陂至

 歸其有極蔡氏謂此章盖詩之体使人吟咏而淂其性情與

 周禮大師教以六詩同一機伊訓以三風十愆訓太甲自聖

 謨洋洋而下亦叶其音盖欲日誦是訓如衛武公之抑戒也

 故曰詩可以興

撃石拊石百獸率舞凡兩言之或謂脫簡重出東觀漢記王阜

 為重泉令鸞鳥集學宫阜擊磬而舞況舜樂𠩄感乎

湯之誥曰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武之誓曰惟人萬物之靈劉

 子𠩄謂天地之中子思𠩄謂天命之謂性孟子𠩄謂性善淵

 源逺矣

文侯之命其歸視爾師寜爾邦此覲禮𠩄謂伯父無事歸寕乃

 邦古者待諸侯之禮如此平王䏻存西周禮文之舊而不䏻

 雪君父之讎恥豈知禮之夲乎

洪舒于民古文作洪荼薛氏曰大為民荼毒也

宅西曰昧谷虞翻謂當為柳谷周禮注度西曰柳榖魏眀帝時張掖柳谷

 口水溢涌寳石負圗即其地也

周之盛也内諸侯為伯為周召畢公之任周之衰也外諸矦為

 伯為齊𣈆之霸三公行二伯之職以統諸矦則覇者安得而

 𥨸王命

我生不有命在天淂之不淂曰有命一為獨夫之言一為聖人

 之言真文忠公曰命一也恃焉而弗脩賊乎天者也安焉而

 弗求樂乎天者也此聖狂𠩄以異

聖王畏天畏民人有畏心然後敬心生謂天不𠯁畏民不𠯁畏

 為桀紂秦隋

詹元善云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若有恒性克綏厥猷惟后此

 即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脩道之謂教也人䏻知此則知

 觀書之要而無穿鑿之患矣吕成公已有此說

治梁及岐若従古注則雍州山距冀州甚逺壷口大原不相渉

 晁以道用水經注以爲吕梁狐岐






困學紀聞卷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