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廣註釋音辯唐柳先生集 (四部叢刊本)/卷第二十一
增廣註釋音辯唐柳先生集 卷第二十一 唐 柳宗元 撰 宋 童宗說 注釋 宋 張敦頤 音辯 宋 潘緯音義 景上海涵芬樓藏元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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増廣註釋音辯唐柳先生集卷第二十一
題序
讀韓愈所著毛頴傳後題
自吾居夷〈謂為永州司馬〉不與中州人通書有來南者時言韓愈爲
毛頴傳不能舉其辭而獨大𥬇以爲怪而吾乆不克見楊子
誨之來〈楊慿之子〉始持其書索而讀之捕龍蛇摶虎豹急與之
角而力不敢暇信韓子之怪於文也丗之模擬竄竊取青妃
白〈四詣切尔雅曰配也〉肥皮厚肉柔䈥脆骨而以爲辭者之讀之也其
大𥬇固宜且丗人𥬇之也不以其俳乎〈俳音排戯也〉而俳又非聖
人之所弃者詩曰善戯謔𠔃不爲虐𠔃太史公書有滑稽列
傳〈滑音骨乱也稽音雞同也辨捷之人言非是言是非䏻乱同異也潘云圜轉縱捨无窮之狀又史記云猶俳諧〉
〈也滑如字稽音計以言諧語滑利其智計百出〉皆取乎有益於丗者也故學者終日
討荅問呻吟習復應對進退掬溜播灑〈溜力救切謂洒掃〉則罷憊
而廢亂〈罷与疲同憊薄拜切〉故有息焉游焉之不學操縵不能安絃
〈操七刀切縵未旦切絃礼記作弦並出斈記云〉有所拘者有所縱也大羮玄酒躰節
之薦味之至者而又設以竒異小蟲水草樝梨橘柚苦醎酸
辛雖蜇吻裂鼻〈蜇音哲蟲螫也吻武粉切口邊〉縮舌澁齒而咸有篤好之者
文王之昌蒲𦵔〈童云側魚切亦作菹〉屈到之芰〈屈九勿切囯語屈到芰〉曽晢之羊
𬃷然後盡天下之竒味以足於口獨文異乎韓子之爲也亦
將弛焉而不爲虐歟息焉游焉而有所縱歟盡六藝之竒味
以足其口歟而不是則韓子之辭壅大川焉其必决而
放諸陸不可以不陳也且凡古今是非六藝百家大細穿穴
用而不遺者毛頴之功也韓子窮古書好斯文嘉頴之能盡
其意故奮而爲之傳以發其欎積而學者得之勵其有益於
丗歟是其言也固與異丗者語而貪常嗜𤨏者猶呫呫然〈呫他〉
〈叶切多言皃〉動其喙〈呼惠切〉亦勞甚矣乎〈一本亦上有彼字〉
裴墐崇豊二陵集禮後序〈墐渠申切又音僅〉
傳曰詩書執禮禮不執則不行〈一無礼執二字〉自開元制禮大臣諱
避去國恤章而山陵之禮遂無所執丗之不學者乃妄取預
凶事之〈左傳隱公元年豫凶事非礼也〉而大典闕焉由是累聖山陵皆摭
拾残缺附比倫𩔖巳乃斥去其後莫能徴永貞元和間天禍
仍遘自崇陵至于豊陵〈德宗葬崇陵順宗葬豊陵〉不能周歳司空杜公〈杜黄〉
〈裳〉由太常相天下連爲禮儀使擇其僚以備損益於是河東
裴墐以太常丞隴西辛秘以士用焉内之則攅塗秘器象
物之宜〈攅与菆同徒丸切殯也秘器作棺象物塗車芻靈之属〉外之則復土斤上因山
之制〈漢丈紀張武爲復土將軍謂穿壙下棺又惠帝紀斥上注斥開也謂開土地爲壙又文帝賛因其山不起墳〉
上之則顧命典冊與文物以受萬國〈刀一作方〉下之則制服節文
頒憲則以示四方由其肅恭禮無不備且〈晏本作具〉苞并緫統千
載之盈縮羅絡旁午百氏之異同搜掦剪截而畢得其中顧
問関决而不悖於事議者以爲司空公得其人而典不墜
裴氏乃悉取其所刋定及奏復于上辨列于下聮百執事之
儀以爲崇豐二陵集禮藏之于太常書閤君子以爲愛禮而
近古焉〈一本无近字一本无而古二字一本焉下有者字〉昔韋孟以詩禮傳楚而郊
廟之制卒正於玄成〈韋孟五丗孫玄成〉鄭玄以箋注師漢而禪代之
儀卒集於小同〈鄭玄孫名小同〉賈𧨏以經術起而嘉最好學〈賈𧨏孫名嘉〉
盧植以儒學用而諶爲𥙊法〈盧植五丗孫諶〉舊史咸以爲榮今裴氏
太尉公以禮匡義嗣〈墐之髙祖裴行儉〉侍中公以禮議封禪〈曽祖光庭〉祠
部公以禮承大事〈祖稹迁祠部貟外郎〉大理公以禮輔東宮〈父数大理卿〉而
墐也以禮奉三陵又能成書以充其闕其爲愛禮近古也源
逺乎哉墐字封叔其伯仲咸以文學顯於丗〈儆四子堅墐塤塤皆有文斈〉
大理之兄正平節公〈稹子倩字容郷〉以儀範成家道以文雅經政
今相國郇公其宗子也〈倩子均字斉〉郇公以孝友勤勞于家
〈一无楊字〉遊其門聞韶濩〈亦作護〉入其廟如至鄒魯恩溢乎九族
禮儀乎他門則封叔之習禮也其出於孝弟歟成書也其本
於忠敬歟由於家而逹於國其取榮於史氏也果矣
柳宗直西漢文𩔖序〈宗直子厚之從弟〉
左右史混乆矣言事駁亂尚書春秋之旨不立自左丘明傳
孔氏太史公述歴古今合而爲史記迄于今交錯相糺〈即紏字〉
莫能離其獨左氏國語紀言不叅於事戰國䇿春秋後語
〈𣈆孔以𢧐國䇿所書爲未盡善乃引太史公所記參其同異號春秋後語〉頗本右史尚書之制
然無古聖人蔚然之道大抵促數耗矣〈数音速出楽記〉而後之文者
寵之〈竉一本作襲〉文之近古而尤壯麗莫漢之西京班固書傳
之吾甞病其畔散不屬〈之欲切〉無以考其變欲采比義㑹年長
疾作駑墮愈日甚未能勝也幸吾弟宗直愛古書樂而成之
搜討磔裂〈磔陟格切〉攟摭融結〈攟俱運切摭之石切拾取也〉離而同之與𩔖推
移不易時月而咸得從其條貫森然開羣玉之府指揮聮
累圭璋琮璜之狀各有列位不失其叙雖第其價可也以文
𮗚之則賦頌詩歌書奏詔䇿辯論之辭畢具以語𮗚之則右
史紀言尚書戰國䇿成敗興壞之大備無不苞也噫是可
以爲學者之端耶始吾少時有路子者自賛爲是書吾嘉而
叙其意而其書終莫能具卒俟宗直也故刪取其叙繫于左
以爲西漢文𩔖首紀殷周之前其文簡而野魏𣈆以降則盪
而靡得其中者漢氏漢氏之東則旣衰矣當文帝時始得賈
生明儒術武帝尤好焉而公孫弘董仲舒司馬遷相如之徒
作風雅益盛敷施天下自天子至公卿大夫士庶人咸通焉
於是宣於詔䇿逹於奏議諷於辭賦傳於歌謡由髙帝訖于
哀平王莽之誅四方之文章蓋爛然矣史臣班孟堅修其書
㧞其尤者充于簡𠕋則二百三十年間列辟之逹道名臣之
大範賢能之志業黔𥠖之風美列焉乃合其英精〈一作菁〉離
其變通論次其叙位必俟斈古者興行之唐興用文理〈一作章〉
貞元間文章特盛本之三代浹于漢氏與之相準於是有能
者取孟堅書𩔖其文次其先後爲四十卷
楊評事文集後序〈楊凌〉
賛曰文之用辭令褒貶導諷諭而巳雖其言鄙野足以備
於用然而闕其文采固不足以竦動其聽夸示後學立言而
朽君子不由也故作者抱其根源而必由是假道焉作於聖
故曰經述於才故曰文文有二道辭令褒貶本乎著述者也
導諷諭本乎比興者也著述者流蓋出於書之謨訓易之
象系春秋之筆削其要在於髙壯廣厚詞正而理備謂宜藏
於簡𠕋也比興者流蓋出於虞夏之詠歌殷周之風雅其要
在於麗則清越言暢而意美謂宜流於謡誦也兹二者考其
旨義乖離不合故秉筆之士𢘆偏勝獨得而罕有兼者焉厥
有能而專美命之曰藝成雖古文雅之盛丗不能並肩而生
唐興以來稱是選而不怍者梓潼陳拾遺〈陳子昂〉其後燕文貞
以著述之餘攻比興而莫能極〈張封燕囯公謚文貞〉張曲江〈張九齡韶州人〉
〈天下称曲江公而不名〉以比興之隟〈音隙〉窮著述而不克備〈一有作者二字〉其餘
各探一隅相與背馳於道者其去彌逺文之難兼斯亦甚矣
楊君者少以篇什著聲於時其炳耀尤異之詞諷誦于文
人滿盈于江湖逹于京師晚節徧悟文體尤䆳叙述學冨識
逺才涌未巳其雄傑老成之風與時増加旣𫉬是不數年而
夭其季年所作尤善其爲鄂州新城頌諸武侯傳論餞送
梓潼陳衆甫汝南周愿河東裴泰武都符義府〈符一作何〉太山羊
士諤隴西李鍊凡六序廬山禪居記辭李常侍啓逺遊賦七
夕賦皆人文之選巳用是陪陳君之後其可謂具躰者欤嗚
呼公旣悟文而疾旣即功而廢廢不逾年大病及之卒不得
窮其工竟其才遺文未克流于丗休聲未克充於時凡我從
事於文者所宜追惜而悼慕也宗元以通家脩好㓜𫉬省謁
故得奉公元兄命〈凌之兄慿〉論次篇簡遂述其制作之所詣以繫
于後
濮陽呉君文集序〈呉武陵之父〉
博陵崔成務甞爲信州從事爲余言邑有聞人濮陽呉君弱
齡長鬛而廣顙好學而善文居郷黨未甞不以信義交於物
敎子弟未甞不以忠孝端其本以是卿相賢士率與亢禮余
甞聞而志乎心㑹其子偘〈口旱切与侃同又去声〉更名武陵升進士得
罪來永州因奉其先人文集十卷再拜請余以文冠其首余
得徧𮗚焉其爲辭賦有戒茍冐陵僣之志其爲詩歌有交王
公文人之義其爲誄誌吊𥙊有孝恭慈仁之誠而多㪯六經
聖人之大㫖發言成章有可𮗚者古之司徒必求秀士由郷
而升之天官古之太史必求人風陳詩以獻于法宫然後材
不遺而志可見近丗之居位者或未能盡用古道故呉君之
行不昭而其辭不薦雖一命于王而終伏其志嗚呼有可惜
哉武陵又論次誌傳三卷継于末其官氏及他才行甚具云
王氏伯仲唱和詩序
僕聞之丗其家業不隕者雖古猶今也求之於今而有𫉬焉
王氏子某與余通家代爲文儒自先天以來〈睿宗年号〉䇿名聞逹
秉毫翰而踐文昌登禁掖者紛綸華耀継武而起士大夫掉
鞅於文囿者〈掉徒弔切正也鞅音養〉咸不得攀而倫之乙亥歳〈貞元十一年号〉
某自南徐來〈南徐潤州〉執文貺予詞有逺致又著論非班超不能
讀父兄之書而乃徼狂疾之功以爲名吾知其奉儒素之道
專矣間以兄弟嗣來京師㑹于舊里璩瑒在魏〈璩音渠瑒徒朗切及〉
〈仗挭丑亮二切後漢應奉子珣珣子璩字休璉璩兄瑒字德璉〉機雲入洛〈陸杭二子〉由是正聲迭
奏雅引更和播塤箎之音韻調律吕之氣候穆然清風發在
簡素文章之胄能及兹况宗兄〈王緯爲塩鐵轉運使〉握炳然之文以
賛𨵿石廌冠銀章〈廌宅買切即豸字〉榮映江湖則嚮時之美談必復
其始某也謂余傳卜氏之學〈卜子夏作詩序〉宜叙于首章操斧於班
郢之門〈潘云班與般同即公輸子又莊子云郢人善塗墍者〉斯強顔耳詩凡干首
増廣註釋音辯唐柳先生集卷之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