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廣佛華嚴經四十卷/25
入不思議解脫境界普賢行願品
爾時，夜神告善財言：「善男子！如汝所問，從幾時來發菩提心修菩薩行，如是之義，我承佛力當為汝說。
「善男子！菩薩智輪，寂靜圓滿，遠離一切分別境界；不可以生死妄想之中，長短、染淨、廣狹、多少，如是諸劫，分別顯示開悟眾生。何以故？菩薩智輪，本性清淨，離一切分別網，超一切障礙山，隨所應化而普照故。
「善男子！譬如日輪，體無晝夜，但出時名晝，沒時名夜；菩薩智輪，亦復如是，無有分別，亦無三世，但隨世間及菩薩智輪威德力故，於無別中建立差別教化眾生，言其止住，前劫後劫，染淨多少。
「善男子！譬如日輪，住閻浮空，其影悉現一切淨寶，及以河海、池沼、器物、諸淨水中，一切眾生莫不目見，而彼日輪不來至此；菩薩淨智圓滿日輪，亦復如是，出諸有海，住佛實法寂靜空中，無有所依，但為化度諸眾生故，而於諸趣隨類受生，實不生死，亦無染著，無長短劫諸想分別。何以故？菩薩究竟離心想見一切顛倒，得真寂見見法實性，知諸世間如夢如幻，無我無人，但以大悲大願力故，放無垢光廣大圓滿，現眾生前教化調伏。
「善男子！譬如船師，常以大船於河流中，不依此岸、不著彼岸、不住中流而度眾生，無有休息；菩薩摩訶薩亦復如是，以波羅蜜船於生死流中，不厭生死、不取涅槃、不住中流而度眾生，達於彼岸，無有休息。雖於無量無數劫中，常勤精進，修菩薩行教化眾生，未曾分別劫數長短。
「善男子！如太虛空，一切世界於中成壞而無分別，本性清淨；無染、無亂，無礙、無厭，非長、非短，盡未來劫持一切剎。菩薩摩訶薩亦復如是，以等虛空界廣大深心，起大願風輪，攝諸眾生令離惡道，生諸善趣，悉令安住一切智地，滅諸煩惱生死苦縛，而無憂喜疲厭之心。
「善男子！如幻化人，雖復具足一切色身肢體圓滿，而無入息及以出息、寒熱、飢渴、憂喜、生死十種之事；菩薩摩訶薩亦復如是，以如幻智平等法身，現眾色相，於諸有趣住無量劫教化眾生，於生死中一切境界亦無十事，所謂：無欣、無厭、無愛、無恚、無苦、無樂、無取、無捨、無安、無怖。
「善男子！菩薩智慧雖復如是甚深難測，我當承佛威神之力，為汝解說，令未來世諸菩薩等，滿足種種廣大願門，成就增長種種諸力。
「善男子！乃往古世過世界海極微塵數劫，有世界名寶光明，劫名妙光。於其劫中有一萬佛出興于世：其最初佛，號法輪大聲虛空雲燈王如來、應、正等覺，十號圓滿。彼四天下閻浮提中，有一王都，名一切愛樂寶莊嚴；城東不遠有一大林，名曰妙光；於彼林中有菩提樹，名寶拘蘇摩華雲；於其樹下有師子座，名毘盧遮那摩尼王蓮華藏。時，彼如來於此座上，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滿一百年坐於最勝菩提道場，為諸菩薩、諸天世人、及閻浮提宿植善根已成熟者，演說正法。
「是時，國王名曰勝光；時世人民壽一萬歲，其中多有殺、盜、婬佚、妄言、綺語、離間、麁惡、貪、瞋、邪見、不孝父母、不敬沙門、婆羅門等，如是諸惡增長熾盛。時，王為欲調伏彼等惡法眾生，令住十善廣大成就，造立囹圄，枷鎖禁閉，無量眾生於中受苦。王有太子名能勝性，端正殊特，人所喜見，最勝清淨，妙色圓滿，具二十八大人之相。處自宮中，采女圍遶，遙聞獄囚楚毒音聲，心懷傷愍，從宮殿出，入牢獄中，見諸罪人杻械枷鎖，遞相連繫，置幽闇處，或以火炙、或以煙熏、或被榜笞、或遭臏割，裸形亂髮、飢渴羸瘦、筋斷骨現、號叫苦劇；太子見已，心生悲愍，發起利益救護之心，以無畏聲安慰之言：『汝莫憂惱，汝勿愁怖，我當令汝悉得解脫。』便詣王所而白王言：『獄中罪人苦毒難處，願垂寬宥，施以無畏。』
「時，王即集五百大臣，而問之言：『是事云何？』
「諸臣答言：『彼罪人者，私竊官物，謀奪王位，盜入宮闈，罪應刑戮，不宜寬恕以亂王法；有哀救者，罪亦當死。』
「時，彼太子聞是語已，悲心轉切，語大臣言：『如汝所說，但放罪人，所有苦事我悉代受，隨其所應可以治我。我為彼等苦惱繫縛一切眾生，得解脫故，粉身歿命，無所顧惜，要令罪人皆得免離。何以故？若我不救此等眾生令解脫者，云何能救三界牢獄諸苦眾生？一切眾生在三界中，為諸貪愛之所繫縛，入於種種黑闇稠林，愚癡所蔽，貧無功德，墮諸惡趣，身形鄙陋，諸根放逸，其心迷惑，不求出道，失智慧光，樂著三有，斷諸福德，滅諸智慧，種種煩惱濁亂其心，住苦牢獄，入魔羂網，生老病死，憂悲惱害。如是諸苦，常所逼迫，我當云何令彼解脫？是故，應捨一切珍財、眷屬、妻子、乃至身命而救拔之，令彼獄囚而得離苦。』
「時，諸大臣聞是語已，共詣王所，悉舉其手高聲唱言：『大王！當知如太子意毀壞王法，禍及萬人，若王愛念不速治責，王之寶祚亦不久立。』王聞此言，赫然大怒，令誅太子及諸罪人。王后聞之，愁憂號哭，毀形降服，塵土坌身，與千采女及諸眷屬，馳詣王所，舉體投地，頂禮王足，俱白王言：『唯願大王，慈恕太子，賜其餘命。』王即迴意，語太子言：『此諸獄囚罪在難赦，故我勅汝莫救罪人，若救罪人必當殺汝。』
「爾時，太子為欲開發廣大心故，為欲專求一切智故，為欲利益諸眾生故，為以大悲普救攝故，其心堅固無有退怯。復白王言：『願恕彼罪，身當受戮。』王言：『隨意。』爾時，王后既見太子悲救決定，復白王言：『願聽太子半月行施，恣意修福，然後就戮。』王即聽許。是時，王后、眷屬、妃嬪，蒙王許已，悲喜交集，不自勝任。
「時，都城北有一大園，名曰日光，曾是往古諸仙施場。太子詣彼設大施會，須食與食，須衣與衣，乃至車乘、華鬘、瓔珞、塗香、末香、幢幡、寶蓋、及餘種種寶莊嚴具，隨有所求靡不周給。經半月已，於最後日，國王群臣、后妃采女、長者居士、城邑人眾、及諸外道，悉來集會。時，法輪大聲虛空雲燈王如來，知諸眾生調伏時至，即與大眾詣此施場。所謂：天王圍遶，龍王供養，夜叉王守護，乾闥婆王讚歎，阿脩羅王曲躬頂禮，迦樓羅王以清淨心散諸寶華，緊那羅王歡喜愛敬歌詠勸請，摩睺羅伽王一心觀察瞻仰尊顏；與此眾俱，入彼大會。
「爾時，太子及諸大眾遙見如來相好端嚴，諸根寂定，如調順象；心無垢濁，如清淨池；威德自在，如大龍王；現大神通，示大自在；種種相好，莊嚴其身；放大光明，普照世界；一切毛孔，出香焰雲，震動十方無量佛剎；出興一切莊嚴具雲，普雨一切諸莊嚴具；以佛威神功德之力，一切眾生見者心淨，增長歡喜，銷滅煩惱。爾時，太子及諸大眾既見如來種種威力，心意清淨，踊躍無量，即於佛前五體投地，頂禮佛足，安施最勝清淨床座，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善來世尊！善來善逝！唯願哀愍攝受於我，處于此座。』以佛神力，淨居諸天即變此座為香摩尼寶蓮華藏師子之座，佛坐其上，諸菩薩眾各各就座，周匝圍遶，眷屬莊嚴。時，彼會中一切眾生，因見如來，患苦銷滅，垢障咸除，身器清淨，堪受聖法。
「爾時，能勝性太子見彼人天一切世主、國王、大臣、長者、居士、乃至所有童男、童女、諸外道等，眾會集已，普遍觀察，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一心觀佛，以偈讚曰：
- 「『梵釋八部五通仙，種種辯才同讚佛，
- 我以微力今隨讚，如蜂隨於妙翅飛。
- 融金色相青蓮眼，銷殄魔軍過失除，
- 威儀嚴淨德充盈，十力智光恒普照。
- 住真寂樂無明盡，能除欲醉斷邪因，
- 截諸愛網利群生，十力智光恒普照。
- 日光天子出現時，雖能與世為明導，
- 種種惑亂蔽其心，佛日自他無不照。
- 雪山住世自在魔，龍為瓔珞獸皮服，
- 常為女色之所昏，十力智光恒普照。
- 月光天子耀世間，淨空列宿為嚴飾，
- 種種惑亂覆其心，佛月自他無不照。
- 青蓮華眼那羅延，除滅脩羅能變化，
- 隨眠昏醉如胎藏，十力智光恒普照。
- 帝釋手執金剛杵，威德能碎阿脩羅，
- 常為女色昏醉心，十力智光恒普照。
- 力賢三十三天主，威勢能破脩羅軍，
- 由昏欲箭中其心，十力智光恒普照。
- 犀牛婆藪蟻樓仙，五通神力無能制，
- 貪欲愚癡常醉心，十力智光恒普照。
- 勝論數論意仙等，一切外道常所宗，
- 癡網所纏墜欲泥，十力智光恒普照。
- 說四圍陀立世界，八面四臂勝身天，
- 種種無明常自昏，十力智光恒普照。
- 邪天愛欲無慚恥，那延好殺無愧心，
- 鬼母血食害牛羊，頻那甘酒常昏醉。
- 唯有如來恒住世，智眼常明如日光，
- 眾生癡闇覆其心，不見善逝常迷沒。
- 我於善逝非親屬，於諸異道亦非怨，
- 異道既非奪我財，如來亦不與珍寶。
- 但以世尊清淨語，決定利益無怨親，
- 滌除妄垢顯心源，故我歸依無等者。
- 能盡未來一切劫，利安一切諸眾生，
- 拔苦與樂無懈心，故我頂禮慈悲者。
- 瞻覩如來寂靜月，或起深信或生疑，
- 或敬或慢或懷憂，究竟皆同解脫果。
- 佛開廣大青蓮眼，妙相莊嚴功德身，
- 人天共讚不能量，譬若萬流歸大海。
- 我此舌根少稱讚，所生微分妙善根，
- 普施法界諸眾生，願證法身成正覺。』
「爾時，法輪大聲虛空雲燈王如來，知此太子及彼會中一切眾生，堪受聖化，以圓滿音說修多羅，名普照圓滿因，令諸眾生，隨類各解。時，彼會中有八十那由他眾生，遠塵離垢，於諸法中，得淨法眼；無量那由他眾生，得無學地；十千眾生，住大乘道，入普賢行，成滿大願。是時，十方各百佛剎極微塵數眾生，於大乘中，心得調伏；無量世界種種佛剎一切眾生，免離惡趣；復過算數無量眾生，生於天上；能勝性太子即於此時，得此菩薩普化眾生，令生善根解脫門。
「善男子！爾時太子豈異人乎？我身是也。我因往昔起大悲心，捨身命財一切眷屬，乃至人間安樂壽命，救彼獄中受苦繫縛一切眾生，皆令解脫；開門大施，心無障礙；供養於佛，令生歡喜；發菩提心，得此解脫。善男子！我於爾時，但為利益一切眾生，不著三界心無依止，不求果報無所希望，不貪世間一切名稱，不欲自讚輕毀於他，不戀一切世間財寶，於所行施離有相心，於諸世間種種境界，無所貪染，無所怖畏；但唯愛樂如來境界，淨菩提心，心性堅固猶若金剛，成就眾生勤求匪懈，以大悲力滅眾生苦，以如來力開發內心，觀察菩薩諸清淨行，莊嚴大乘出要之道，常樂觀察一切智門，修諸苦行得此解脫。
「善男子！於意云何？彼時五百大臣，於勝光王作不善語，欲害我者，豈異人乎？今提婆達多等五百徒黨惡比丘是。是諸人等，蒙佛教化調伏成熟，皆已授與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於未來世過須彌山極微塵數劫；爾時，有劫名善光明，世界名寶光，於中成佛。其五百佛次第興世，最初如來，號曰大悲；第二，名饒益一切眾生願月王；第三，名大悲師子；第四，名利益一切世間；乃至最後，名曰醫王。雖彼諸佛大悲平等，然為調伏諸眾生故，種種國土功德莊嚴，種族、父母，受生、誕生，在家、出家，修菩薩道、往詣道場、降伏魔軍、成等正覺、轉正法輪、說修多羅、語言音聲、顯示神通、現大威力、光明眾會、壽命法住、及其名號，各各差別。
「善男子！彼諸罪人我所救者，即拘留孫等賢劫千佛是。爾時，百萬阿僧祇諸大菩薩，見彼如來無邊威力，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今於十方一切世界，行菩薩行，修習增長，如是菩薩普化眾生，令生善根解脫者是。時，勝光王，今薩遮尼乾子大論師是。時，王夫人、內宮采女、及諸眷屬，即彼尼乾六萬弟子，與師俱來建大論幢，共佛論議，悉降伏之，與授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者是。此諸人等皆當作佛，種種佛剎，種種莊嚴，劫數、名號，各各差別。
「善男子！我於爾時救彼罪人令解脫已，父母聽我捨離國土、妻子、財寶、一切眷屬，於法輪大聲虛空雲燈王如來所，出家學道。於千歲中淨修梵行，即得成就百億三昧門，百億陀羅尼門，百億神通門，百億菩薩大法藏，能生百億求一切智精進門，淨治百億安忍門，增長百億思惟心，成就百億菩薩力，深入百億菩薩種智門，出生百億般若波羅蜜門，得百億十方諸佛現前門，具百億菩薩大願門。成就圓滿如是法已，於念念中十方各照百億佛剎，於念念中十方各遊百億佛剎，於念念中憶念十方一切世界前後際劫百億諸佛，於念念中能知十方一切世界百億諸佛大變化海，於念念中能見十方百億佛剎所有眾生種種趣類，隨業所受，生時、死時，善趣、惡趣，好色、惡色，其諸眾生種種心行、種種欲樂、種種心性、種種根器、種種業習、種種出生、種種相續、種種成就，可調伏時，皆悉明了。
「善男子！我於爾時命終之後，還復於彼閻浮提中，作轉輪王。彼法輪大聲虛空雲燈王如來般涅槃後，次即於此，值虛空高勝吉祥王如來，承事供養令生歡喜；次為帝釋，即此道場，值釋梵主藏王如來，親近供養令生歡喜；次為夜摩天王，即於此界，值大地威德吉祥山如來，親近供養令生歡喜；次為兜率天王，即於此界，值法輪光明大聲王如來，親近供養令生歡喜；次為妙變化天王，即於此界，值虛空智燈王如來，親近供養令生歡喜；次為他化自在天王，即於此界，值無能壞威力幢王如來，親近供養令生歡喜；次為阿脩羅王，即於此界，值一切法音王如來，親近供養令生歡喜；次為大梵天王，即於此界，值普現變化影像法音王如來，親近供養令生歡喜。
「善男子！此寶光明世界妙光劫中，有一萬佛出興于世，我皆親近一一承事，恭敬供養令生歡喜；次復有劫名曰日光，於彼劫中，有十萬佛出興于世，最初如來，名妙相好吉祥山，我時為王，名曰大慧，於彼如來承事供養令生歡喜；次有佛出，名圓滿肩，我為居士，親近供養令生歡喜；次有佛出，名無垢童子，我為輔臣，親近供養令生歡喜；次有佛出，名勇猛持，我為阿脩羅王，親近供養令生歡喜；次有佛出，名為妙光，我為山神，親近供養令生歡喜；次有佛出，名須彌相，我為樹神，親近供養令生歡喜；次有佛出，名離垢臂，我為商主，親近供養令生歡喜；次有佛出，名師子遊步，我為城神，親近供養令生歡喜；次有佛出，名天王寶髻，我為毘沙門天王，親近供養令生歡喜；次有佛出，名法高稱，我為乾闥婆王，親近供養令生歡喜；次有佛出，名普光明冠，我為鳩槃茶王，親近供養令生歡喜。善男子！於彼劫中，此十如來而為上首，如是次第十萬如來皆悉供養。
「善男子！此世界中次復有劫名妙蓮華，有六十億如來出興於世，我常於此受種種身，以種種威儀，往詣於彼一一佛所，親近承事，以種種資具，恭敬供養，令生歡喜，教化調伏無量眾生，令其成熟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我又於彼一一佛所，得種種三昧門，種種陀羅尼門，種種神通門，種種辯才門，種種一切智門，種種法明門，種種智慧門，照種種十方海，入種種佛剎海，見種種諸佛海，顯示甚深，普遍建立，清淨成就，增長廣大；如於此妙蓮華劫中，親近供養爾所諸佛，令生歡喜。於一切處一切世界海極微塵數劫，所有如來出興于世，親近供養令生歡喜；一一如來演說妙法，我皆聽聞，聞已信受，守護憶持，為他廣說，教化成熟一切眾生，亦復如是。如是一切諸如來所，皆悉修習此解脫門，復得無量解脫方便。」
爾時，守護一切眾生大願精進力勇健光明主夜神，欲重宣此解脫門義，即為善財而說偈言：
- 「汝發大心為世日，問我難思解脫門，
- 我承佛力為汝說，汝應一心而諦聽。
- 往昔無邊廣大劫，過於剎海極微數，
- 彼時剎號寶光明，其中有劫名妙光。
- 於此妙光大劫中，一萬如來出興世，
- 我皆親近而供養，從其修習此解脫。
- 時有王都名喜嚴，縱廣寬平極殊麗，
- 雜業眾生所居住，或心清淨或作惡。
- 彼時有王名勝光，恒以正法御群生，
- 太子名為能勝性，形體端嚴備眾相。
- 爾時幽繫無量人，犯王教令當受戮，
- 太子見已生悲愍，上啟於王請寬宥。
- 王集群臣議所應，咸言太子危王國，
- 如是罪人應就戮，如何悉救令除免？
- 時勝光王語太子：『汝救彼罪自當受。』
- 太子哀念情轉深，誓救眾生無退怯。
- 時王夫人采女等，俱來王所白王言：
- 『願放太子半月中，布施眾生作功德。』
- 時王聞已即聽許，設大施會濟貧乏，
- 一切眾生靡不臻，隨有所求咸給與。
- 如是半月日云滿，太子就戮時將至，
- 大眾百千萬億人，同時瞻仰俱號泣。
- 佛知眾會根將熟，慈悲來此化群生，
- 顯現神變大莊嚴，靡不親近而恭敬。
- 佛以圓音方便說，法燈普照修多羅，
- 無量眾生意調伏，悉蒙與授菩提記。
- 太子聞法生歡喜，發興無上正覺心，
- 誓願承事於如來，普為眾生作依處。
- 自此出家依佛住，修行一切種智道，
- 爾時便得此解脫，大悲廣濟諸群生。
- 於中住止經劫海，諦觀諸法真實性，
- 常於苦海救眾生，精勤修習菩提道。
- 劫中所有諸佛現，悉皆承事無有餘，
- 咸以清淨信解心，聽聞持護所說法。
- 次於佛剎極微數，無量無邊諸劫海，
- 所有諸佛現世間，一一供養皆如是。
- 我念昔為太子時，見諸眾生繫囹圄，
- 誓願捨身而救彼，因其證此解脫門。
- 經於佛剎極微數，廣大劫海常修習，
- 念念令其得增長，成就無邊巧方便。
- 彼中所有諸如來，我悉得見蒙開悟，
- 令我增明此解脫，及以種種方便力。
- 我於無量千億劫，學此難思解脫門，
- 諸佛法海無有邊，我悉一時能普飲。
- 十方所有一切剎，其身普入無所礙，
- 三世種種國土名，念念了知皆悉盡。
- 三世所有諸佛海，一一明見盡無餘，
- 亦能示現其身相，普詣於彼如來所。
- 復於十方一切剎，一切諸佛導師前，
- 普雨一切莊嚴雲，供養一切無上覺。
- 復以無邊大問海，啟請一切諸世尊，
- 彼佛所興妙法雲，皆悉受持無忘失。
- 復於十方無量剎，一切如來眾會前，
- 坐於眾妙莊嚴座，示現種種神通力。
- 復於十方無量剎，示現種種諸神變，
- 一身示現無量身，無量身中現一身。
- 復於一一毛孔中，悉放無數大光明，
- 各以種種巧方便，除滅眾生煩惱火。
- 復於一一毛孔中，出現無量化身雲，
- 充滿十方諸世界，普雨法雨濟群品。
- 十方一切諸菩薩，入此難思解脫門，
- 悉盡未來諸剎劫，安住修行菩薩行。
- 隨諸心樂為說法，令彼皆除邪見網，
- 示以天道及二乘，乃至如來一切智。
- 一切眾生受生處，示現無邊種種身，
- 悉同其類現眾像，普應其心而說法。
- 若有得此解脫門，則住無邊功德海，
- 譬如剎海極微數，不可思議無有量。
「善男子！我唯知此菩薩普化眾生令生善根解脫門，如諸菩薩摩訶薩，超諸世間，現諸趣身，慧眼明徹，永離癡翳，不住攀緣，無有障礙，了達一切諸法自性，除滅眾生無明黑闇，善能觀察一切諸法，善巧方便微細思惟，得無我智，證無我法，教化調伏一切眾生，恒無休息，心常安住無二法門，於三寶境得不壞信，究竟了知諸行生滅，善說三世清淨實際，普入一切諸言辭海。而我云何能知、能說彼功德海、彼勇猛智、彼心行處、彼三昧境、彼解脫力、彼自在門、彼神通事？善男子！此閻浮提從菩提樹，恒河西北，迦毘羅城，有一園林，名嵐毘尼，彼園有神，名妙威德圓滿愛敬。汝詣彼問菩薩云何修菩薩行？生如來家？為無盡燈，光明照世？盡未來劫，難行能行，而無厭倦？」時，善財童子頭面禮敬彼夜神足，遶無數匝，慇懃瞻仰，一心戀慕，辭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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