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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卷第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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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卷 太平廣記
卷第一百三十三 報應三十二(殺生)

朱化 李詹 王公直 黃敏 陳君稜 王洞微 孫季貞 崔道紀 何澤 岳州人 徐可范 建業婦人 廣陵男子 何馬子 章邵 韓立善 僧修准 宇文氏 李貞 僧秀榮 毋乾昭 李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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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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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陽人朱化者,以販羊為業。唐貞元初,西行抵邠寧,回易其羊。有一人見化謂曰:「君市羊求利,當求豐贍,君見羊之小者,以為不可易也。殊不知小者不久而大也,自小而易,及貨而大,其利不亦博乎!易之大者,其羊必少,易之小者,其羊必多,羊多則利厚也,羊少則利寡也。」化然之,乃告其人曰:「爾知有小羊,我當盡易之。」其人數日乃引一羊主至,化遂易得小羊百十口,大小羊相雜為群,回歸洛陽。行至關下,一夕所易之小羊,盡化為鬼而走。化大駭,莫測其由。明年復往邠寧,見前言小羊之人,化甚怒,將執之詣官府。其人曰:「我何罪也?」化曰:「爾以小羊回易,我驅至關下,盡化為鬼,得非汝用妖術乎!」其人曰:「爾販賣群羊,以求厚利,殺害性命,不知紀極,罪已彌天矣。自終不悟,而反怒我,我即鬼也,當與群羊執爾而戮之。」言論而滅,化大驚懼,尋死於邠寧焉。(出《奇事》)

李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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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李詹,大中七年崔瑤下擢進士第。平生廣求滋味,每食鱉,輒緘其足,暴於烈日。鱉既渴,即飲以酒而烹之,鱉方醉,已熟矣。復取驢縶於庭中,圍之以火,驢渴即飲灰水,蕩其腸胃,然後取酒,調以諸辛味,復飲之,驢未絕而為火所逼爍,外已熟矣。詹一日,方巾首,失力仆地而卒。頃之,詹膳夫亦卒。一夕,膳夫復甦曰:「某見詹,為地下責其過害物命,詹對以某所為,某即以詹命不可違。答之。詹又曰:『某素不知,皆狄慎思所傳。』故得以回。」無何,慎思復卒。慎思亦登進士第,時為小諫。(出《玉泉子》)

王公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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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咸通庚寅歲,洛師大饑,穀價騰貴,民有殍於溝塍者。至蠶月,而桑多為蟲食,葉一斤直一鍰。新安縣慈澗店北村民王公直者,有桑數十株,特茂盛蔭翳,公直與妻謀曰:「歉儉若此,家無見糧,徒竭力於此蠶,尚未知其得失。以我計者,莫若棄蠶,乘貴貨葉,可獲錢十萬,蓄一月之糧,則接麥矣,豈不勝為餒死乎?」妻曰:「善。」乃攜鍤坎地,卷蠶數箔瘞焉。明日凌晨,荷桑詣都市鬻之,得三千文,市彘肩及餅餌以歸。至徽安門,門吏見囊中殷血,連灑於地,遂止詰之。公直曰:「適賣葉得錢,市彘肉及餅餌貯囊,無他也。」請吏搜索之。既發囊,唯有人左臂,若新支解焉。群吏乃反接送於居守,居守命付河南府尹正瑯琊王公凝,令綱紀鞠之。其欵示:某瘞蠶賣桑葉,市肉以歸,實不殺人,特請檢驗。尹判差所由監領,就村檢埋蠶之處。所由領公直至村,先集鄰保,責手狀,皆稱實知王公直埋蠶,別無惡跡。乃與村眾及公直,同發蠶坑,中唯有箔角一死人,而缺其左臂,取得臂附之,宛然符合。遂復領公直詣府,白尹,尹曰:「王公直雖無殺人之事,且有坑蠶之咎,法或可恕,情在難容。蠶者天地靈蟲,綿帛之本,故加剿絕,與殺人不殊,當置嚴刑,以絕凶丑。」遂命於市杖殺之。使驗死者,則復為腐蠶矣。(出《三水小牘》)

黃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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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西都校黃敏者,因禦寇墜馬,折其左股,其下遂速以石碎生龜,傅之,月餘乃愈。而龜頭尚活,龜腹間與髀肉相連而生,敏遂惡之,他日割去。欲下刃,痛楚與己肉無異,不能而止。龜目所視,亦同己所見也。(出《聞奇錄》)

陳君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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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宋二州西界有大鶴陂,陂左村人陳君稜,少小捕魚為業。後得患,恒被眾魚所食,痛苦不能自持。若以魚網蓋之,痛即止。後為村人盜網去,數日間,不勝痛而死。德州刺史鄧某曾任考城令,知此事。(出《奇聞錄》)

王洞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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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汾州景雲觀道士王洞微者,家於孝義縣,初為小胥,性喜殺,常釣弋漁獵。自弱冠至壯年,凡殺狼狐雉兔,洎魚鱉飛鳥,計以萬數。後為裡尹,患病熱月餘,忽覺室內有禽獸魚鱉萬數,環其榻而噬之,瘡痏被身,殆無完膚。中夕之後,其父母兄弟,俱聞洞微臥內,有群鳥啁啾,歷然可辨。凡數年,疾益甚,或有謂洞微父曰:「汝子病且亟,宜遷居景雲觀。」於是卜日徙居。月餘,會群道士修齋授錄,是夕洞微瘳。後十年,竟以疾卒。(出《宣室志》)

孫季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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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孫季貞,陳州人,少好捕網飛走,尤愛啗雞卵,每每欲食,輒焚而熟之,卒且三年矣。鄰有張生者,亦以病卒三日也。忽便起坐,既行,乃徑往孫氏家,稱季貞,聽(「聽」原作「雲」,據明抄本改。)其言,實季貞,其形故張生也。張氏之族,即詣官以訴。孫云:「先是吾不當死,以生平多害物命,故為冤債所訴,以食雞卵過甚,被驅入於空城中,比入則戶闔矣。第見滿城火灰,既為燒爍,不知所為。東顧,方見城戶雙啟,即奔從之,至則復闔矣。西顧,從之復然。南顧北顧,從之亦然。其苦楚備嘗之矣。一旦,王謂季貞曰:『爾壽未盡,然死且三年矣,何以復還?』主者曰:「『鄰有張某,死才三日,可借此以托其神魂。』王然之,今我實季貞也。」官不能斷。郡牧劉尚書廙,親呼問之,曰:「宜以平生一事,人無知者以為驗。」季貞曰:「某未死前,嘗藏佛經兩卷於屋瓦,人實無知者。」命探之,存焉,斷歸孫氏。(出《玉泉子》)

崔道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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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前進士崔道紀,及第後,游江淮間。遇酒醉甚,臥於客館中。其僕使井中汲水,有一魚隨桶而上,僕者得之,以告道紀。道紀喜曰:「魚羹甚能醒酒,可速烹之。」既食良久,有黃衣使者,自天而下,立於庭中,連呼道紀,使人執捉,宣敕曰:「崔道紀,下士小民,敢殺龍子,官合至宰相,壽命七十,並宜除。」言訖,昇天而去。是夜道紀暴卒,時年三十五。(出《錄異記》)

何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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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何澤者,容州人也,嘗攝廣州四會縣令。性豪橫,唯以飲啖為事,尤嗜鵝鴨。鄉胥裡正,恒令供納,常豢養鵝鴨千萬頭,日加烹殺。澤只有一子,愛憐特甚。嘗一日烹雙雞,爨湯以待沸,其子似有鬼物撮置鑊中。一家驚駭,就出之,則與雙雞俱潰爛矣。(出《報應錄》)

岳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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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咸通中,岳州人有村人,涸湖池取魚,獲龜猶倍多。悉刳其肉,載龜板至江陵鬻之,厚得金帛。後歸家,忽遍身患瘡,楚痛號叫,鄰里不忍聞。須得大盆貯水,舉體投水中,漸變作龜形。逾年,肉爛腐墜而死。(出《報應記》)

徐可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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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內侍徐可范,性好畋獵,殺害甚眾。嘗取活鱉,鑿其甲,以熱油注之,謂之鱉䭔。又性嗜龍驢,以驢縻絆於一室內,盆盛五味汁於前,四面迫以烈火,待其渴飲五味汁盡,取其腸胃為饌。前後烹宰,不記其數。後扈從僖宗幸蜀,得疾。每睡,見群獸鳥雀啄食其肉,痛苦萬狀。又須於床下布火,及以油醋灌其身,乃以罟網蓋覆,方暫得睡。以日繼夜,常須如此,命將盡,惟一束黑骨而已。(出《報應記》)

建業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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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歲建業有婦人,背生一瘤,大如數鬥囊,中有物如繭栗甚眾,行即有聲。恒乞於市,自言村婦也,常與娣姒輩分養蠶,己獨頻年損耗,因竊其姒一囊繭焚之。頃之,背患此瘡,漸成此瘤。以衣覆之,即氣閉悶,常露之乃可,而重如負囊矣。(出《搜神記》)

廣陵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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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陵有男子行乞於市,每見馬矢,即取食。自云:嘗為人飼馬,慵不能夜起,其主恒自檢視,見槽中無草,督責之。乃取烏梅並以飼馬,馬齒楚,不能食,竟以是致死。己後因患病,見馬矢,輒流涎欲食,食之,與烏梅味正同,了無穢氣。(出《稽神錄》)

何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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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遂州人何馬子好食蜂兒,坐罪,令眾於市。忽有大蜂數個,螫其面,痛楚叫呼。守者驅而復來,抵暮方絕,如此經旬乃死。(出《儆戒錄》)

章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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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邵者,恒為商賈,巨有財帛,而終不捨路歧,貪猥誅求。因逢鹿,避人而去,鹿子為邵之所獲。邵便打殺,棄之林中,其鹿母遙見悲號,其聲不已。其日,邵欲夜行,意有所謀也。邵只有子一人,年方弱冠,先父一程行,及困,於大樹下憩歇,以伺其父。未間,且寢於樹陰中,邵乃不曉是子,但見衣袱在旁,一人熟寐而已。遂就抽腰刀,刺其喉,取衣袱而前行。及天漸曉,見其衣袱,乃知殺者是己子也。嗟乎,章邵凶率如此,報應亦宜然。(出《野人閒話》)

韓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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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金雁橋,有韓立善者,作釣鉤,積有年矣。因食魚,鯁喉成瘡,頷脫而死。(出《儆戒錄》)

僧修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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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郡大慈寺律師修准,雖雲奉律,性甚褊躁。庭前植竹,多蟻子緣欄檻。准怒,伐去竹,盡取蟻子,棄灰火中。准後忽患癬,瘡遍頭面。醫者雲蟻漏瘡,不可醫,後竟終。(出《儆戒錄》)

宇文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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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氏,偽蜀之富家也。孀居國之東門,嘗聞寢室上有人行,命僕隸升屋視之,獲得野狸三頭並狸母,宇文氏殺狸母而存其子焉。未期歲,宇文氏適護戎王承丕。丕殺判官郭延鈞一家,宇文氏並前夫一男二女,下獄定罪,赦男女,斬宇文氏。吁,得非殺狸母之所報也。(出《儆戒錄》)

李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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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錦浦坊民李貞家,養狗名黑兒,貞因醉,持斧擊殺之。李貞臨老,與鄰舍惡少白昌祚爭競,昌祚承醉,以斧擊貞死焉。時昌祚年十九歲,與殺狗年正同,昌祚小字黑兒。冤報顯然,不差絲髮。(出《儆戒錄》)

僧秀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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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郡金華寺法師秀榮,院內多松柏,生毛蟲,色黃,長三二寸。莫知紀極,秀榮使人掃除埋瘞,或棄於柴積內,僧仁秀取柴煮料,於烈日中曬乾,蟲死者無數。經月餘,秀榮暴卒。金華寺有僧入冥,見秀榮荷鐵枷,坐空地烈日中,有萬萬蟲咂噬。僧還魂,備說與仁秀,仁秀大駭。遂患背瘡,數日而卒。(出《儆戒錄》)

毋乾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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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人毋乾昭有莊在射洪縣,因往莊收刈,有鹿遭射逐之,驚忙走投乾昭。昭閉於空房中,說與鄰僧法惠,法惠笑曰:「天送食物,豈宜輕舍。」乃殺之,沽酒炙鹿,共僧飲啖。僧食一塊,忽大叫云:「刀割我心。」嘔血,至夕而死。(出《儆戒錄》)

李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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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民李紹好食犬,前後殺犬數百千頭。嘗得一黑犬,紹憐之,蓄養頗厚。紹因醉夜歸,犬迎門號吠,紹怒,取斧擊犬。有兒子自內走出,斧正中其首,立死。一家惶駭,且捕犬,犬走,不知所之。紹後得病,作狗嗥而死。(出《儆戒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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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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