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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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卷 太平廣記
卷第二百九 書四

雜編 程邈已下 邯鄲淳已下 姜詡已下 王羲之 王慄 潞州盧 桓玄 褚遂良 蘭亭真跡 王方慶 二王真跡 八體 李都 東都乞兒 盧弘宣 嶺南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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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邈已下[编辑]

  秦獄吏程邈善大篆,得罪始皇,囚於雲陽獄。增減大篆篆體,去其繁複。始皇善之,出為御史。名書曰「隸書」。扶風曹喜,後漢人,不知其官。善篆隸,小異李斯,見師一時。陳留蔡邕,後漢人,左中郎將。善篆,彩喜之法。真定直父碑文,猶傳於世,篆者師焉。杜陵陳遵,後漢人,不知官。善篆隸,每書,一坐皆驚。時人謂為「陳驚坐」。上谷王次仲,後漢人,作八分楷法。師宜官,後漢,不知何許人。宜官為大字方一丈,小字方寸千言。耿球碑是宜官書。甚自矜重。或空至酒家,先書其壁,觀者雲集,酒因大售。至飲足,削書而退。安定梁鵠,後漢人,官至選部尚書。乃師宜官法。魏武重之,常以書懸帳中。宮殿題署,多是鵠手也。(出王僧虔《名書錄》)

邯鄲淳已下[编辑]

  陳留邯鄲淳為魏臨淄侯文學。得次仲法,(法字原缺,據《法書要錄》補)名在鵠後,毛弘,鵠弟子。秘書八分,皆傳弘法。又有左子邑,與淳小異,亦有名。京兆杜度為魏齊相,始有草名。安平崔瑗,後漢濟北相,亦善草書。平符堅,得摹崔瑗書,王子敬去,極似張伯英。瑗子湜官至尚書,亦能草。弘農張芝高尚不仕,善草書,精勁絕倫。家之衣帛,必先書而後練。臨池學書,池水盡墨。每書云,「匆匆不暇草」。時人謂為「草聖」。芝弟昶,漢黃門侍郎,亦能草。今世人所云芝書者,多是昶也。(出王僧虔《名書錄》)

姜詡已下[编辑]

  姜詡、梁宣、田彥和及司徒韋誕,皆伯英弟子,並善草。誕最優,魏宮館寶器,皆是誕書。魏明帝起凌雲台,誤先釘榜,而未之題。以籠盛誕,轆轤引上書之,去地二十五丈。誕甚危懼,乃戒子孫,絕此楷法。子少季亦有能稱。羅暉、趙恭不詳何許人,與伯英同時,見稱西州。而矜許自與,眾頗惑之。伯英與朱寬書自敘云:「上比崔、杜不足,下方羅、趙有餘。」河間張起亦善草書,不及崔張。劉德升善為行書,不詳何許人。潁川鍾繇,魏太尉。同郡胡昭、公車徵,二家俱學於德升。而胡書肥,鍾書瘦。有三體,一曰銘石之書,最妙者也;二曰章程書;三曰狎書。相聞者也。繇子會,鎮西將軍。絕能學人書,改易鄧艾上章,事莫有知者。河東魏(明抄本魏作衛)覬,魏尚書僕射。善草及古文,略盡其妙,草體微瘦,而筆跡精熟。覬子瓘為晉太保,彩芝法,以覬法參之。更為草稿,稿是相聞書也。瓘子恒亦善書,博識古文字。燉煌索靖,張芝姊子孫,晉徵西司馬,亦善草。陳國何元公亦善草書。吳人皇象能草,世稱沉著痛快。滎陽陳(「陳」原作「姊」,據《法書要錄》改)暢,晉秘書令史,善八分。(出《名書錄》)

王羲之[编辑]

  王羲之《告誓文》,今之所傳即其稿本。不具年月日朔。其真本維永和十年三月癸卯九月辛亥,(劉禹錫嘉話錄癸卯九月辛亥作癸卯朔九日辛亥,此有脫誤)而書亦真。開元初,潤州江寧縣瓦棺寺修講堂,匠人於鴟吻內竹筒中得之,與一沙門。至八年,縣丞李延業求得。上歧王,王以獻上。留內不出。或云,其後卻借歧王。十二年,王家失火,圖書悉為灰燼,此書已見焚矣。(出《國史異纂》)

王慄[编辑]

  王慄,羲之之叔也,善書畫。嘗謂右軍曰:「吾諸事不足道,唯書畫可法。」晉明帝師其畫,王右軍學其書。(出《尚書故實》)

潞州盧[编辑]

  東都頃年創造防秋館,穿掘多蔡邕鴻都學所書石經,後洛中人家往往有之。王羲之《借船帖》,書之尤工者也。故山北盧匡,寶惜有年。盧公致書借之,不得。云:「只可就看,未嘗借人也。」盧除潞州,旌節在途,才數程,忽有人將書帖就盧求售。閱之,乃《借船帖》也。驚異問之,云:「盧家郎君要錢,遣賣耳。」盧歎異移時,不問其價,還之。後不知落於何人。京師書儈孫盈者,名甚著。盈父曰仲容,亦鑒書畫,精於品目。豪家所寶,多經其手,真偽無所逃焉。公《借船帖》,是孫盈所蓄,人以厚價求之,不果。盧公時其急切,減而賑之,日久滿百千,方得。盧公韓太仲外孫也,故書畫之尤者,多閱而識焉。(出《尚書故實》)

桓玄[编辑]

  晉書中有飲食名「寒具」者,亦無注解處。後於《齊民要術》並《食經》中檢得,是今所謂「糫餅」。桓玄嘗盛陳法書名畫,請客觀之。客有食寒具,不濯手而執書畫,因有污,玄不懌。自是會客不設寒具。(出《尚書故實》)

褚遂良[编辑]

  貞觀十年,太宗謂魏徵曰:「世南沒後,無人可與論書。」徵曰:「褚遂良後來書流,甚有法則。」於是召見。太宗嘗以金帛購王羲之書跡,天下爭齎古書,詣闕以獻,時莫能辨其真偽。遂良備論所出,咸為證據,一無舛誤。十四年四月二十三日,太宗為真草書屏風,以示群臣。筆力遒利,為一時之絕。購求得人間真行,凡二百九十紙,裝為七十卷,草書二十紙,裝為八十卷。每聽政之暇,時閱之。嘗謂朝臣曰:「書學小道,初非急務。時或留心,亦勝棄日。凡諸藝,未嘗有學而不得者也。病在心力懈怠,不能專精耳。今人學古人之書,殊不學其形勢,唯在求其骨力。得其形勢,筆力自生。」(出《譚賓錄》)

蘭亭真跡[编辑]

  太宗酷學書法。有大王真跡三千六百紙,率以一丈二尺為一軸。寶惜者獨《蘭亭》為最,置於座側,朝夕觀覽。嘗一日,附耳語高宗曰:「吾千秋萬歲後,與吾《蘭亭》將去也。」及奉諱之日,用玉匣貯之,藏於昭陵。(出《尚書故實》)

王方慶[编辑]

  龍朔二年四月,高宗自書與遼東諸將。許敬宗曰:「許閱師愛書,可於朝示之神功。」二年,上謂鳳閣侍郎王方慶曰:「卿家合有書法。」方慶奏曰:「臣十代再從伯祖羲之,先有四十餘紙。貞觀十二年,先臣進訖。有一卷,臣近已進訖。臣十一代祖導,十代祖(導十代祖四字原缺,據《法書要錄》補)洽,九代祖詢,八代祖曇首,七代祖僧綽,六代祖仲寶,五代祖騫,高祖規,曾祖褒,並九代三從伯祖晉中書令獻之。以下二十八人書,共十卷,見在。」上御武成殿召群臣,取而觀之。仍令鳳閣舍人崔融作序,自為寶章集,以賜方慶,朝野榮之。(出《譚賓錄》)

二王真跡[编辑]

  開元十六年五月,內出二王真跡及張芝、張昶等書,總一百六十卷,付集賢院。令集字拓兩本進,賜諸王。其書皆是貞觀中,太宗令魏徵、虞世南、褚遂良等定其真偽。右軍之跡,凡得真行二百九十紙,裝為七十卷;草書二千紙,裝為(按上自右軍之跡至裝為共二十五字,原缺,據《法書要錄》補)八十卷。小王張芝等跡,各隨多少勒帙。以「貞觀」字為印,印縫及卷之首尾。其草跡,又令褚遂良真書小字,帖紙影之。其中古本,亦有是梁隋官本者。梁則滿騫、徐僧權、沈熾文、朱異,隋則江總、姚察等署記。太宗又令魏褚等,卷下更署名以記之。其《蘭亭》本,相傳云在昭陵玄宮中。《樂毅論》,長安中太平公主奏借出外拓寫,因此遂失所在。五年,敕陸元悌、魏哲、劉懷信等檢校換褾。每卷分為兩卷,總見在有八十卷,餘並失墜。元悌又割去前代記署,以己之名氏代焉。玄宗自書「開元」二字,為印記之。右軍凡一百三十卷,小王二十八卷,張芝、張昶各一卷。右軍真行書,惟《黃庭》、《告誓》等卷存焉。又得滑州人家所藏右軍《扇上真尚書宣示》,及小王行書《白騎遂》等二卷。其書有「貞觀年」舊摽織成字。(出《譚賓錄》)

八體[编辑]

  張懷瓘《書斷》曰:「篆、籀、八分、隸書、章草、草書、飛白、行書,通謂之八體,而右軍皆在神品。右軍嘗醉書數字,點畫類龍爪,後遂有龍爪書。如科鬥、玉箸、偃波之類,諸家共二十五般。(出《尚書故實》)

李都[编辑]

  李都荊南從事時,朝官親熟。自京寓書,蹤甚惡。李寄詩戲曰:「草緘千里到荊門,章草縱橫任意論。應笑鍾張虛用力,卻教羲、獻枉勞魂。惟堪愛惜為珍寶,不敢留傳誤子孫。深荷故人相厚處,天行時氣許教吞。」(出《抒情詩》)

東都乞兒[编辑]

  大曆中,東都天津橋有乞兒,無兩手,以右足夾筆,寫經乞錢。欲書時,先擲筆高尺餘,以足接之,未嘗失落。書跡官楷,手書不如也。(出《酉陽雜俎》)

盧弘宣[编辑]

  李德裕作相日,人獻書帖。德裕得之執玩,頗愛其書。盧弘宣時為度支郎中,有善書名。召至,出所獲者書帖,令觀之。弘宣持帖,久之不對。德裕曰:「何如?」弘宣有恐悚狀曰:「是某頃年所臨小王帖。」太尉彌重之。(出《盧氏雜說》)

嶺南兔[编辑]

  嶺南兔,嘗有郡牧得其皮。使工人削筆,醉失之。大懼。因剪己鬚為筆,甚善。更使為之,工者辭焉。詰其由,因實對。遂下令,使一戶輸人鬚。或不能致,輒責其直。(出《嶺南異物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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